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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缘起   建文元年七月,朱棣发动“靖难之变”,起兵攻打侄儿建文帝,夺位登基,庙号为“太宗”。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解缙,洪武二十一年进士,官至翰林学士,主持纂修《永乐大典》,他不仅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而且为人耿直、刚正不阿、不畏权贵。他屡次上疏,针泛弊政,弹劾奸佞小人,由此导致他遭奸人陷害,迫害致死。家中财产被抄没,家人、宗族都被流放到了辽东。解缙只有一个女儿,名为梦玉,解缙死后其女下落不明。   莱州,毗邻渤海,那里曾有蓬莱仙岛之说,所以蓬莱往来游客甚多。到莱州,问及万花楼,无人不称赞万花楼内的七娘,那可是位绝世美人,不仅人长得漂亮,舞跳的更好,还有弹琴的冷霜,如果你有幸听她认真为你弹奏一曲,那绝对会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朱棣的孙子朱瞻基,奉皇上的命令到莱州考察官吏的业绩,此处的官吏,为官还算清廉,其有二子,长子肖俊,次子肖文,与朱瞻基年纪相仿,交谈之后甚为投缘,二人便邀请朱瞻基一同游览莱州风景。   时至中午,三人来到万花楼,朱瞻基对万花楼早已耳闻,这里不仅菜做的好,品味也绝对一流。一进楼内,朱瞻基便觉出这座楼内的布置清新淡雅,楼里不像一般酒楼那样嘈杂,无论你是什么人,什么装扮,只要你来到万花楼便会觉得自己会变得温文尔雅。   落座,点好酒菜,听着肖俊、肖文二人热情的介绍莱州的风景名胜,旁边侍立了两个丫鬟,一个给众人倒酒,另一个给众人布菜,并时不时的介绍菜的特点,出处。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朱瞻基只觉得心情特别舒畅。   然而,不经意的抬头,朱瞻基惊呆了,面前正给自己倒酒的女子是——梦玉。梦玉显然也很惊讶,居然在这里遇见他。然而错愕、惊呆也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下一刻,朱瞻基仍和肖俊、肖文举杯畅谈,梦玉还是低眉垂首给几位公子倒酒,敛去了满眼的波澜。但她的心却是无法平静的,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不能倾诉,不能交谈,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不可以,设想了许久,本以为在看见自己的刹那他会脱口说出自己的名字,好想好想听他再叫自己一声,可是没有,但她能怨吗?她怨不得,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对他来说都不适宜,凡事只能以大局为重。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失望啊!   熟悉的琴声响起,七娘要跳舞了,众人不自觉的停杯止声,目光全都望向了舞台,朱瞻基也不例外,不过在转首间,他向梦玉使了个眼色,梦玉会意,这是叫她离开,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出错吗?当初选择离开的是她,选择躲避不见得是她,这次相遇只是偶然,纯粹的偶然。刚才即使他不叫自己离开,自己也会离开的,留下来做什么?看七姐姐的表演,听冷霜弹琴吗?   一年前,她来到了万花楼,结识了七娘、冷霜等众姐妹,因为她是朝廷侵犯,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做个小工,但在这里姐妹们待她都很好,虽然过得清苦,做粗活很累,但每天都很充实。然而,朱瞻基的出现,打破了她平淡的生活。   入夜,朱瞻基再次来到万花楼,向人打听梦玉,然而得到的答案是,今天下午,梦玉就离开了万花楼,去了哪里大家谁也不知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刺客   “有刺客,快抓刺客。”   一时间本来漆黑的夜晚被火把照的灯火通明。   “吴舵主,怎么回事?”   “启禀林堡主,刚才有刺客进入堡内,用暗器点了十名守卫的穴道,混进了七巧阁内,现在我们正四处搜查,还没有抓到刺客。”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闯入七巧阁?七巧阁内机关重重,非阁内人进的来,出不去,大家打起精神,仔细的搜,我相信刺客一定跑不出去,没准现在正被某个阵法所困。”   “是。”   “宋舵主、明舵主,你们带人在玲珑阁四周保护城主,动作轻些,不要扰了城主休息。”   “是。”   玲珑阁内,熏香弥漫,一人身着单衣,半卧在软榻上,微阖双目,似睡非睡。   夏玲珑静静的走入屋内,“禀城主,刚才有一刺客闯入七巧阁,林阁主正带人追捕。”   卧在榻上的人仍未睁眼,只听他说道:“让他们不要找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夏玲珑不解,忙问道:“那刺客?”   杜翔睁开眼睛,不急不慢的说道:“刺客,我已经见到了。”   “遵命。”夏玲珑领命出去后,室内又恢复了原来的静谧。很快,整个关中堡内寂静如常。   “梁上的朋友,你在上面不累吗?下来与我聊聊天吧!”   “城主好耳力,我在上面用了闭气功,隐没了一切声息,你居然还能知道我在哪里。”一位青衣女子从梁上跳下,落到了软榻旁。   “姑娘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这时,杜翔已经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我只是觉得城主的阁子真漂亮,想来看看,但是关中堡从不让外人进入,我无法抵达阁内,白天的时候守卫太严,想溜都溜不进来,趁着夜色,我才能勉强进来。”   “噢?仅仅是来玩吗?”   “你认为我是刺客?刺客不都穿一身黑衣,把自己捂得很严实,只露一双眼睛吗?哪里有人穿成我的样子。”   榻前站立的女子,大约十**岁,眉清目秀,虽然身着素衣,头发简单的束起,但却是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青衣女子见杜翔半天不说话,不知他到底要如何处置自己。自己也知道刚才那些话骗骗小孩儿还行,想骗杜翔,那是门儿都没有。又等了许久,杜翔还是只看着自己,不说一字。青衣女子忍不住,又说道:“城主,我要是刺客,此刻我还能好端端的站在你的面前吗?我们早就拔刀相向了,如果您这里没什么事,我要走了,夜深了,请城主早些休息。”说完,青衣女子就要向外走。   “你认为你还能走的出去吗?能够识破七巧阵,躲过暗哨、舵主的搜捕,看来你的本事真不小,不过,进也许好进,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青衣女子心中明白,七巧阵一经启动,阵中人所处场景每时每刻都在变换,刚才自己来时将守卫迷倒,七巧阵还未启动,凭轻功迅速来到玲珑阁,然而单单是这些,已经让自己筋疲力尽,现在碰上了城主,如若想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   “城主,您说我该怎么出去呢?”   “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出去了,我身边正好缺一名婢女,从现在起你就做我的丫鬟吧!”   青衣女子睁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城主,暗想自己没听错吧?   杜翔好似没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做我的丫鬟需要有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女子弄不懂杜翔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既然问自己的名字,随便那么告诉他一个又何妨?   “林夕。”   “林夕。”杜翔反复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又不断地打量着她,嘴角露出一丝玩世不恭。   “好,玲珑。”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夏玲珑快步走了进来:“城主有何吩咐?”   “林夕以后是我的婢女,带她去她的房间。”   “是。”   就这样,林夕稀里糊涂的做了城主的婢女,观察了几天,城主还真的就把自己当作婢女,并没有试探自己的意思,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利用这个身份好好了解了解关中堡吧!   原来关中堡只是五大暗堡之一,余下四个分别为东峡堡、西罗堡、南燕堡、北汇堡,五大暗堡堡主分别为关中堡堡主林维泽、东峡堡堡主冯玮、西罗堡堡主俞喆、南燕堡堡主苏雷、北汇堡堡主方乾。   滁州城内只有一个关中堡,其余暗堡分布在中原各个地方。关中堡内设有七巧阁、玲珑阁,玲珑阁主就是夏玲珑,而七巧阁是城主常驻之地,自上任阁主死后未设阁主,暂由林维泽管理。余下还有四阁,分别为舞雁阁、镇鬼阁、地煞阁、索命阁,阁主分别是白雨雁、镇鬼、地煞、索命,六阁旗下设有七十二分舵,同余下四大暗堡一起分布在全国各地。此外,城主属下还有八大使者,分别为黑衣使者、红衣使者、白衣使者、绿衣使者、蓝衣使者、青衣使者、紫衣使者、黄衣使者。   辛苦了一个月,终于把堡中的大概摸清楚了。这日中午,林夕趁守卫交班之际悄悄潜入密宗室,想同前几日一样翻阅资料,仔细研究研究这座滁州城,然而,她刚一进入,就发现城主杜翔正端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一个多月里,杜翔都是早出晚归,有几日还不在城内,所以林夕的工作相对轻松,况且杜翔不像娇少爷,什么事情都要下人去做,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杜翔从不叫仆人帮忙。今天他出现在密宗室内,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着实吓了林夕一跳。   林夕强作镇定说道:“城主今日怎有雅兴来此地?”   杜翔一手把玩着竹扇,好似心不在焉的说道:“看来你这些日子一点儿也没闲着,说说吧,你都打探到了什么,对我这个城主了解多少?”   “城主谬赞了,我一个小丫鬟能打探到什么,只不过对新奇的事情多看了看。”   “算了,夕儿,在我面前我不希望你说谎。我想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把你留了下来,还让你四处打探我的秘密。”   “城主肯说我自当洗耳恭听。”   “从你深夜入堡开始,你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包括你的名字。”   林夕刚想说话,杜翔便打断了她。   “我不想听你任何的解释,现在我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希望你听完后,不要再对我说假话。”   气氛一时变得很微妙,林夕惊讶的发现,在杜翔的脸上出现了平常难以见到的柔和。   “那一年,我七岁,没有父母的疼爱,亲人的关怀,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沿街乞讨,好不容易讨来的两文钱却要被街上的小混混抢走,那时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死命的护着那两文钱,任凭那些小混混对我又踢又打,其实挨饿、被打我已经习惯了,富人想的是如何享乐,他们从来就不用愁生存,但生存对我来说却是个奢望,能活一天是一天。   在我已经对生命绝望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出现了,她让下人把那几个小混混赶走,从烂泥堆里把我扶了起来,拿出手帕擦净了我脸上的血水和泥土,她对我说,‘小哥哥,那些人真坏,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人,他们打你,你一定很疼吧!我这里有师傅给的创伤药,你敷上去伤口就不会疼了,对了,敷之前要把伤口洗干净,否则会化脓的。’   她把一个蓝的小瓷瓶放在了我的手里,我没有接,瓷瓶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身后的仆人上前要打我,被小女孩给拦住了,‘福伯,小哥哥一定是被打痛了,手疼的厉害所以没有接住,小哥哥你别害怕,这些金疮药没沾到土的依然可以用。’   她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慢慢的筛选地上的药面,放到手帕上,药和碎瓷片混到了一起,捏起药面的同时也很容易捏到瓷片,她的手被瓷片扎出了血,然而她并没有叫,也没有哭,只是悄悄的把手在衣摆下侧蹭了蹭。   ‘小哥哥,给你,药只剩这些了,我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的话你来太子府找我,我再向师傅要。这些天我和瞻基哥在跟师傅学武功,你要是愿意也来学呀!学会了那些人就不再敢欺负你了。对了,小哥哥,已经中午了,你还没吃饭吧?福伯,把篮子拿过来。’   ‘小姐,那是祭拜夫人用的。’   ‘娘亲如果知道我把东西拿来帮助别人,她一定不会怪我的。福伯,你就给我吧,一会咱们回去重新做,晚一点儿再去祭拜娘亲。’   她把篮子和药一起交到了我的手中,生怕我又没握住,紧紧的攥住了我的手,确定我握住后才肯离开。然而走出来没几步,她又折了回来,把一根长命锁塞给了我,‘你去太子府找我的时候拿着这个,就没有人会拦着你了。小哥哥,你真勇敢,那么多人打你你都没有哭,师傅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真正的男子汉。’   小女孩走后我拿起长命锁仔细端看,这是一把做工精细的金锁,锁的后面刻着篆体小字——梦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飞翔   一切还同往日一样,只不过杜翔发现林夕最近很忙,不仅她忙,厨房的吴婶、扫地的张叔、主管内务的孙伯、洗衣的小碧、雀儿等许多人甚至自己身边的林维泽,都比平常忙,但他看不出大家都在忙什么,林夕照常做他的婢女,维泽每天对他的吩咐照办不误。   这天用过早饭后,林维泽照常向杜翔禀报城中事物,完毕后,林维泽补充了一句:“城主,夕姑娘在外面等着呢?”   “哦?她有什么事?”   “您出去就知道了。”   杜翔有点惊讶,这林夕居然能请动维泽替她说话,本想让林夕进来说事,但维泽让他出去,好吧,就出去看看林夕究竟要干什么。   林夕站在门外同张叔说话,看见杜翔出来马上迎了上去。   “城主,早。”   “你等我出来,不会就是问个早吧!”   “当然不是,城主,今天你可以给自己放一天的假吗?我想带你去看看别样的风景。”   杜翔本有些迟疑,他看了看林维泽,又看了看林夕。   “好,难得夕儿主动相邀,维泽,今天城中一切事物交由你去打理,无法决定的事情留至明日交予我。”   “是。”   “太好了。”林夕高兴的蹦了起来,拉着杜翔就往外跑,杜翔也不避讳,任由林夕牵引,他们这一跑倒不要紧,重要的是惊得手下众人面面相觑,惊讶过后不由感慨,林夕与城主的关系真是非比寻常,竟能让常年冷漠、沉稳之人如此性情大变,看来以后遇见林夕一定要礼让三分。   林夕将杜翔拉到了后山上,从前杜翔将这里作为练武之地,所以这里视野异常开阔,远远望去,似有林木丛生。   “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和我比武?”   “虽然说欣赏城主练武也算是一大幸事,但是要说风景,这里却有个更好的选择。”   “嗯?此话怎讲?”   林夕没有说话,只是瞧了瞧四周,慢慢的走到前面一处青草密布之处,坐了下来,“城主应该很久没有感受坐在草地上的感觉了吧?”   杜翔看了看林夕那惬意的姿态,索性在林夕的身边坐了下来。“你让我来看风景不会就是坐在草地上看地上的野花吧?”   “才不。”林夕向后一仰直接躺在了草地上,“城主大人,你向天空看,看看那是什么?”   杜翔仰望天空,这才发现蓝天下不知何时飞来许多风筝,而且越来越多,密布了整片天空。“风景很美吧!这些风筝图案全是我亲手所绘,然后让张叔、小碧、雀儿他们帮我做的骨架。你看这个叫做凤舞九天,这个叫做龙腾虎跃,这个叫做蝶舞翩翩,这个叫做蜻蜓点水,这个叫做嫦娥奔月,这个叫做灵猴献桃、、、、、、”   杜翔仰头随着林夕手指的指向欣赏着她做的风筝,偶然间瞥见了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的林夕,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仰头看天很累,也学着林夕的样子将手枕于脑后躺在了草地上,这样一来视野似乎开阔不少。   “你这个风筝白布掺杂着黑布,下面还缀着许多布扣,是什么意思?”   “这个吗!”林夕先呵呵的乐了一会,然后回答道:“这个叫做翻云覆雨。”   “那么这个绿色、红色、金色、白色掺杂的又叫什么?”   “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这个叫做四季平安。”   杜翔感觉有些不对,转头看着身旁偷笑的林夕,看见了她脸上的表情,转而似乎明白了。   “后面这几个风筝是你利用剩下的碎布边角做成的吧?”   “城主果然老谋深算,这都被你猜到了。”   “什么老谋深算,注意措辞。”   “呵呵,遵命。”口上虽这么说但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是想拿这些碎布来糊弄我?”   “冤枉啊!城主大人,我这是为您节省材料,做了前面那些风筝之后还剩下这些碎布,虽然没法再直接利用,但扔了我又觉得太可惜,于是就将他们拼凑起来做成了后面这几个风筝,也不错吧!”   “好,既然如此本城主便不再与你计较。”他手指着天空的一个风筝问道:“这个五颜六色的风筝又是什么名字?”   “你查查它有几种颜色?”   “七种。”   “那么····”   “这个不会就叫彩虹吧?”   “答对了一半,这个叫做彩虹飞渡。”   这时天空中又增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喜鹊风筝,林夕手指暗动,两颗石子打中喜鹊尾部,随即两只喜鹊风筝尾部同时展开了两幅卷轴。第一副上面写道:“坐看溪云忘岁月,笑扶鸠杖话桑麻。”另一幅上面写道:“北海开樽本园载酒,南山献寿东阁延宾。”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很简单呀!你那个书房里面记载了你的不少东西,随便翻翻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把生日忘记了。”   “不是你想忘记,而是你不敢去记起。我问过孙伯,他说这些年你从未过过生日,多可惜呀!既然我在这里,我就让你过一次记忆深刻的生日。小的时候我特别羡慕鸟儿们,有一双翅膀可以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不过现在我虽没有翅膀但想在天空中飞翔也是可以做到的。”   杜翔只觉得林夕向变戏法一样,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硕大的风筝,她将大风筝竖起,站在了风筝的两根根骨架之间。   “这是我特别改造后的风筝,它能带我们一起飞翔,你敢不敢来试一试?”   “有何不敢?”杜翔同样站在了两根骨架之间。   “好,抓紧扶手。”二人同时用力起跑,很快便飞了起来。   同鸟儿一样徜徉在蓝天下的感觉真的很好,将诸事抛与脑后,尽情的享受现在的欢乐,杜翔发现自己此生第一次如此的快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心意   时至中午,林夕控制着风筝将其落在了听荷亭的上面。   “寿星应该吃寿面的,你在亭子里稍等一会儿。”   杜翔还未说话,林夕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很快,一阵香味钻进了亭内,循着香味而来的是林夕手中端的一碗面。“开饭啦!”   林夕将面端到杜翔的面前,“这可是大家精心为你做的长寿面,从昨天起就用排骨熬汁,熬到只剩一碗汤,分别榨取玫瑰花、百合花、菊花、兰花的汁液再加入蛋清代替普通的水来和面,面粉也有许多种,包括荞麦面、粳米面、玉米面、燕麦面,不同的汁液不同的面粉做成这十二种颜色的面条,预祝你一年当中的每一天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接着,林夕从食盒里端出了一盘桃子,“这可不是普通的桃子,这四个桃子分别用不同的材料做成,蒟蒻、红苕、淮山、芋艿,将这四种材料磨成粉,配以蜂蜜、鲜奶蒸制而成,外表涂以红色鲜果磨出的果汁。怎么样,这几个寿桃做的和真的桃子没什么区别吧?”   林夕又一一从食盒里端出了四样小菜,“你边吃我边给你介绍这几道菜的名字和做法。”   杜翔拿起筷子,夹了离他最近的一道菜。   林夕随即说道:“这第一道菜名字叫做‘踏雪寻梅’,将白萝卜捣碎配以兔肉等其它作料捏成小丸炸熟,再滚上百合粉,铺在盘子上面,用鲤鱼肉糜捏成梅花状一半放入鲜果汁中浸泡染成红色,另一半直接摆入盘中,红白梅花相间。”   杜翔又夹起了左边的一道菜。   “这第二道菜叫做‘丹凤朝阳’,过生日一定要吃鸡蛋的,所以我将松花蛋、咸鸭蛋、茶蛋、卤蛋等合放在一起,加以修饰,摆成一副丹凤朝阳的图案。”   此时杜翔已经把剩余的两道菜都尝过了。   林夕便一口气将剩余的两道菜的名字和做法全部说出:“这第三道菜叫做‘翠柳啼红’,材料很简单,只有菠菜和番茄,不过这个火候一定要掌握好。最后一道菜的名字叫做‘过尽千帆’,把莲藕切成片孔眼灌入江米,采用腌制后的胡萝卜切成条状,穿入莲藕中,状似白帆,盘底摆入扇贝,再将做好的‘帆’一一插入。”   林夕看了一眼杜翔后问道:“这些菜都是大家一起动手准备的,不知这些菜是否能入城主的法眼?”   先不论这菜做得是否好吃,单说这心意,就足以让杜翔撼动,从小到大,从未有人为他如此用过心。不过这面、寿桃和四样菜也确实做的好吃,杜翔吃过后仍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没想到夕儿的厨艺如此之好,以后你就专门为我做菜吧?”   “别,城主大人还是饶了我吧!我可是想破脑袋才能做出这几样菜的,况且没有大伙的帮忙我也做不出来。现在我可是江郎才尽,您就别让我献丑了。”   “好吧!看在今天的菜还算好吃的分上就饶了你。不知下午夕儿有何安排?”   “逛街。”   喧闹的街上,走着两个普通的人,林夕怕杜翔以平时装扮现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给其稍作修饰,两人都换上了粗衣,远看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走在街上绝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城主,让你穿这身似乎有些委屈你了,一般人过生日的那天总会穿最好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   “算了,你不是也说了吗!我真要那么做恐怕现在就有麻烦出现,穿什么并不重要,另外你刚才的称呼也很容易引出麻烦。”   “城主大人、杜翔、杜公子、杜兄、杜大哥、翔哥哥,你喜欢哪样称呼?”   杜翔没有理她,径直朝前走去。   “喂,别走,等等我呀!今天是我领你逛街。”   “糖葫芦,糖葫芦。”路边有个小贩坐在树荫下,不停的叫卖,红色的山楂串成的糖葫芦,真让人垂涎欲滴。   林夕摘下两串糖葫芦,把铜板抛给小贩,就赶紧跑上前去追杜翔,“喂,那个,那个,杜兄,小妹用糖葫芦给你赔不是了,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但是看在糖葫芦的份上就饶了我,好不好?”   杜翔接过糖葫芦,强板着脸说道:“好,这次看在糖葫芦的分上饶了你,下不为例。”说完后再也忍不住,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和林夕一起逛街,让杜翔头一次觉得原来逛街也是如此有意思,比如说林夕扯着杜翔进了古董店,东问问,西评评之后挑了一个玉笛,一通砍价,最后以老板摆出一副壮士割腕之痛的表情成交。   在首饰摊前,林夕将首饰一一戴上问杜翔好不好看,最后却什么都没买,弄的杜祥哭笑不得,“你不打算买,还浪费那么多时间挨个试戴干嘛?”   “看见漂亮的东西当然欢喜的不得了,可是就算买下了它们,平常也不会戴,那该多浪费啊!”杜祥听后只能笑笑作罢。   寻了整整三条街就为找一家门庭罕迹的香料店,问她街上有那么多生意兴隆的香料店为何单来这家,她只回了句“世人不识货”。   看见捏泥人的,林夕非要让杜翔坐在椅子上让师傅按照他的样子捏,杜翔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最后是林夕手中拿着泥人杜翔,杜翔手中拿着泥人林夕。   走渴了林夕就拽着杜翔在路边茶棚坐下,要了两碗最便宜的大碗茶。   碰到卖艺的林夕拉着杜翔就挤进人群去看,跟着众人一起喝彩,最后卖艺的人向观众讨赏钱,林夕便毫不犹豫的把身上剩下的银两都给了他们,那豪爽的劲儿连杜翔都有些瞠目。   花光了钱,杜翔心里想着她应该急着赶回去了吧,结果,林夕来了这么一句。   “杜兄,你想不想去城中最好的酒楼吃饭?”   杜翔虽然心中有些匪夷,但还是如实答道:“想是想,不过你刚才已经把钱全给了卖艺的人,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带。”   “想就行了,跟我走,我自有办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绝对   临江楼,城内第一大酒楼,因为出名,所以同样的菜比别的地方贵上一倍,但尽管如此,来此处喝酒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你不会想吃霸王餐吧?”   “凭杜公子的拳脚,吃霸王餐当然没问题。但你看这里,有什么感想?”   “雅俗共赏。”   “没错,既然是你第一次过生日就要做到前无古人,所以呢,‘俗’字就免了,‘雅’字排第一,并且是真的前无古人。嗯,做个风流雅士,这种感觉真不错呀!”   如果此时有神仙存在,杜翔真想让神仙把他变成林夕肚子里的蛔虫,看看眼前这位林夕姑娘肚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虽然说只要有钱就可以进临江楼,不过店小二还是会看衣认人的。杜翔和林夕穿着粗布粗衣,装扮成种地老百姓的样子,小二是不会去主动招待他们的。林夕明白这一点,他同样没去理会店小二,径直拉着杜翔向楼上走去,走至三楼也无人在意,但是当他们迈上四楼的台阶时,忽被人叫住。   林夕悄悄的对杜翔说道:“瞧瞧,终于有人理我们了。”   叫住他们的人穿着华丽,宽脸盘,留着一缕胡子,满面红光,看穿着和长相就知他不是楼下普通的店小二。   “二位止步,要吃饭请去一楼,这里不招待客人。”   “哦?敢问阁下是这店里的?”   “我是此店的主管。”   “既然是主管先生,那就好办了。敢问主管,我们想去顶楼吃饭而且不花重金是不是要通过此店的考验?”   “你们,要去顶层?这个?”   “规矩是有的,对吧?”   “店内确实设过这个规定,不过你们?”钱主管看他们二人的穿着打扮就是普通务农之人,来此店通过考验之人无不是文人雅士,就他们二人、、、、,钱主管心里犯起了嘀咕。   站在一旁未发一言的杜翔此时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主管先生,请带我们去参加这里的考验吧。”   这家店的二楼和三楼是客房,而四楼、五楼、六楼,设置的极为古朴典雅,如果没有重金,很难上来用餐,现任楼主买下此楼后便立了一个规矩,凡来此楼用餐者,如果能顺利闯关,即可在楼上享受贵客待遇而不用花一分钱。   钱主管引两人来到了四楼,未进门,就看到了门口刻有一副对联的上联。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好一副上联,杜兄,怎么样,对一副下联吧?”   “素闻林夕小姐文采非凡,此次就由林小姐来对下联吧!”   杜翔这一句话把林夕说的莫名其妙,林夕暗想:我什么时候出名了,还文采非凡?如果对不上来,这摆明了是让自己出丑,不过、、、、。林夕又看了看上联,嗯,有了。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好!”钱主管不禁叫好。   “杜兄,话说一副好上联可不止一副下联,你再来一个吧!”   杜翔看了看林夕,笑的那么狡黠,影再来一副下联吗?嗯,想出来了。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代,诗才绝代。”   “妙极,妙极。”这次是林夕脱口而出,“钱主管,我们赢了这一关是不是可以接着上楼了?”   “你们不打算留在四楼?你们可知道店里的规矩,如果赢了一关却破不了下一关那可就要直接走人了。”   “我这个人喜欢赌,没准我们能赢呢?”   “客官好胆识,请楼上走。”经过刚才一副对联,钱主管就改了对他们的称呼。   “哎?等一等。”林夕突然扯住杜翔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杜翔和钱主管都不明所以。   “我为四楼留个上联吧!作为旁人下次过关之用。”   “这、、、”钱主管有些犹豫,这上联向来是由楼主所备,还从未由过关者出过。   杜翔看出了他的犹豫,遂即说道:“你只管记下,用与不用你向楼主禀报后便知。”   “成,客官请说。”   “千古流,千古楼,千古楼上望千古流,流楼共千古。”   “虽说有些投机取巧,不过正和此楼之名,用之恰好。”   “多谢杜兄提携。”   “夕儿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好,下一关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不管了。”   “鸡饥吃食呼童拾石逐饥鸡。”林夕看了看日头,已经落山,现在不仅是鸡饥,自己也饥呀!正想着晚上的筹划,耳边响起了杜翔的声音。   “鹤渴抢浆命仆响枪惊渴鹤。”   “不错嘛!这一副你接着对。”   “饥鸡盗稻童筒打,”   “暑鼠凉梁客咳惊。”   “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媳妇提锡壶锡壶漏媳妇怒。”   杜翔连接三联,旁边有多人叫好鼓掌,原来听闻有人在这里闯关,许多人都过来看,全当凑凑热闹,另外趁机来楼上一睹风景。   杜翔拱手向周围人说道:“多谢诸位!”   “好了,主管,领我们去顶楼吧!”   “啊?你们还要上?不怕?”   “无妨,主管引路即可,若过不了顶楼这关我们立马走人,绝不为难您。”林夕说完话后潇洒的一甩衣袖将手背在后面等待主管引路。   “好,二位够爽快,请这边上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蜂蝶共舞   来到顶楼,林夕不由感慨,怪不得众人都愿上顶层,顶层风景果然非比寻常,只是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份幸运能在这里用饭赏景。   “这顶楼的题目藏到了棚顶所悬的灯笼上,客官取下便知。”   灯笼悬挂之处高于地面数丈,若无特制的竹竿,常人无法取下,所以钱主管只是说出题目所在,并未直接说出题目。顶楼没有存放竹竿,不过这难不到杜、林二人。   杜翔手指微动,灯笼从棚顶落下,杜翔轻巧的将其接住,拿出纸条,看后不禁乐了。林夕奇怪,拿过纸条细看,原来谜面是“能登顶楼者必不只是附庸风雅之人,故定有非比寻常之功,当时节百花争艳,惜楼内无此风景,若半刻内增此丽景,董某不胜感激。”落款人董启元。看来这董启元就是此楼的楼主了。   “杜兄,你才思敏捷,可有何高招?”   “你我已将身上的钱花光,无钱可买鲜花置于此地。”   “即使能买到鲜花时间也不够用。”林夕扬了扬手中的纸条,“这张纸的背面写着‘半刻钟’是从拿到题后便已开始,这么短的时间就只够喝杯茶的。”   “那我们就坐这里喝杯茶!”杜翔说着已经找了个观赏风景的好地方坐了下来。   “看来杜兄是明摆着把这个难题交给我了,你就不怕我有负重托致使我们二人难堪的下不来台?”   “是你请我来这里吃饭的。”杜翔言下之意林夕明白,就是——我来这里只管吃饭,其余一切交给你来打理,至于你能不能完成,与我何干?   林夕盯着杜翔看,可人家杜翔就是不抬眼看林夕,气的林夕狠狠的瞪了杜翔一眼,甩下衣袖向顶楼的另一面走去。   推开桌边的窗户,向外瞭望,杜翔不禁觉得,这里真是一个用餐的好地方,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江水,水上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船舶,岸边停泊着许多整修的渔船,一艘客船,已经靠岸,正在从上面下来不断的走下船客。此时日已偏西,残阳照入水中,正应了一句古诗——“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近处是一条条整齐的商业街,小贩们在进行收摊前的最后叫卖,好不热闹。其实整个商业街并不是很大,这里只是一个离关中堡最近的小镇,两边都是山石、树木,穿过山树林立的古道,才是整个滁州城最繁华的地带。那里离关中堡有半天的路程,林夕拽杜翔出来只为开心,所以,绝不会跑那么远的地方去的。   一个白色的人影进入了杜翔的视线,杜翔向他略微点了点头,白影迅速消失。   杜翔收回远眺的视线,环顾屋内,看林夕在屋内好似漫无目的的四处转悠,嘴角不禁弯起个弧度,“累了半天该歇歇了,主管,上两壶好茶。”   “客官,这关你们若闯不过是不可以留在这里的。”   林夕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主管说道:“谁说我们闯不过,这不是限时半刻钟吗?半刻钟后自见分晓。有这么多人作证,还害怕我们赖在这里不走吗?”   众人遂即附和“没错,没错,钱主管,别那么抠门吗!”   “再等等,再等等!”   ······   林夕此时也溜达够了,拽出一把椅子,在杜翔对面落座。   现在,在所有人里面似乎只有杜、林二人最为舒适,临窗而坐,品茶赏景,状似无闯关之事一般,眼见半刻钟将过,众人都替他们捏了把汗。   “二位,半刻钟将至···”还未等钱主管说完,林夕便挥手打断了他,让他噤声,“嘘,主管可听到什么声音。”   钱主管仔细去听,感觉好像听到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   林夕站了起来围着顶楼走了一圈将这里所有的窗户全都打开。众人全都不明所以,但下一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成群的蝴蝶、蜜蜂从各个窗口涌了进来。   杜翔连忙起身说道:“诸位不要惊慌,这些蝴蝶、蜜蜂绝不会伤害到诸位。”   说来也奇怪,这些蝴蝶蜜蜂就像有人指引一般,一群一群的围成各种花的图案,散布于屋内各处。众人都看呆了。   林夕问向钱主管,“百花争艳之景自当有蜂、蝶前来助兴,不知此时蜜蜂、蝴蝶已至,算不算得为此顶楼增添丽景?”   还未等钱主管说话,“咚、咚、咚,”从楼下跑来一个店小二,附在钱主管耳旁说了几句话。   “恭喜二位,成功通过考验,今日便由本楼做东,请二位在此稍坐片刻,本楼特色很快便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许愿   回去的路上杜翔问林夕:“你在香料店买的花粉还剩下多少?”   “一点儿都没剩,就连麝香、龙涎香我都用了一些。”   “看来你为了招蜂引蝶没少下功夫。”   “没办法,谁也没想到临江楼的楼主居然出了这么一个怪题,其实你应该好好谢谢我,若不是我未雨绸缪,晚上你可要空腹而归的。”   “这也算的上是未雨绸缪?不过是你运气好,碰巧罢了。”   “唉,算了!看在今天你是寿星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月明星稀这话着实不假,可惜有月无星,未免有些扫兴。不知夕儿晚上安排了什么精彩内容?”   “有是有,但我在考虑给不给你看呢?这样吧!作为感谢,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   “现在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不过你放心,一定是你力所能及范围内,不违背江湖道义的条件,怎么样,答不答应?”   “作为本座的丫鬟给本座准备‘寿宴’还要‘工钱’?不过···,”杜翔斜睨了林夕一眼后说道:“趁着现在我高兴就答应你了。”   “好极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杜翔的屋前,进屋之前林夕让杜翔闭上眼睛,等让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好了,城主睁开眼睛吧!”   杜翔睁开眼睛,只觉屋内亮如白昼,再看之下不由惊呆,屋内不知点了多少根蜡烛,这不算什么,令他惊讶的是屋内悬挂的星星和纸鹤,一串一串亮晶晶的星星,一只一只色彩斑斓的纸鹤,遍布了他整个室内,杜翔慢慢的在这些星星、纸鹤间穿梭,小心翼翼的抚摸他们,久久没有说话。   “为你打扫房间的时候我不小心触碰了机关,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里只有一个精致的盒子,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盒子里只有一颗褪色了的星星和褶皱不堪的纸鹤。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想既然你把他们视如珍宝就一定非常喜欢他们,所以从发现那天起我就每天为你折十只纸鹤,十颗星星,想着有一天送给你,今天,在你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你,我觉得再好不过了。”   杜翔转过身,抓住了林夕的手,林夕本能的要挣开,却发现他抓得很紧,“城主,你怎么了?你抓得我得手好痛。”   经林夕这么一说,杜翔好似才缓过神来,慢慢的松开了抓住林夕的手,复又抓住,迫使林夕不得不盯着他,他看着林夕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夕儿,谢谢你!”   杜翔这一系列的举动弄的林夕不知所措,她很好奇星星与纸鹤背后的故事,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想让你知道时你才会知道,所以她并没多说什么。   “城主,你不是说有月无星扫兴吗?我们现在去楼顶变出一些星星来吧!”   到了玲珑阁的楼顶,杜翔发现上面摆着好多布,随便拿起了一块才发现原来这是···   “孔明灯。”   “你应该给我们这些下人们多些赏钱,这些孔明灯是大家一起做的,每盏灯都寄托了大家对你的祝福,平日你很严厉,大家都怕你,这些年你一直没提起生日,没有你的吩咐,大家都不敢直接为你摆宴席,共同庆祝,我呢,做一回马前卒,亲自试探,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马前卒,试探?”   林夕觉得杜翔说的这句话有些阴森森的,果然杜翔后面又加了一句话:“玲珑阁是所有阁中最高的一个,离地又数十丈之高,你信不信现在我可以一掌把你送下去?”   “诶,城主大人息怒呀!虽然奴婢不知哪里得罪您了,但请你看在这些孔明灯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次吧!”林夕边说话边拿起火石点燃了一盏孔明灯,递给了杜翔。   杜翔接过孔明灯后详装生气的说道:“俗语云‘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我就看在孔明灯的面子上饶了你,下不为例。”   “哈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一盏盏孔明灯被两人放飞,孔明灯的队伍不断壮大,排成了一字长线,向月亮飞去。   林夕感慨的说道:“这真有一种嫦娥奔月的感觉。城主,你说这条用孔明灯铺就的长河像不像天上的银河,没到七夕,但我们提前为牛郎织女铺就了相见之路。”   “你相信那个神话故事?”   “你都说了是神话故事,所以信一信又有何妨?”   “嘭”,天空中突然多了一束礼花绽放。   “这也是你为我准备的节目?”   “不是‘我’,而是大家,说真的,这次你真的要好好犒赏犒赏我们这些下人们,平时你似乎只顾着你那些大事,每天为你日常起居而忙碌的人你却很少关注他们,但他们都很敬你,所以这次我请他们帮忙为你庆贺,他们全都同意了。”   杜翔没有说话,但林夕明白,她的话杜翔听进去了,他应该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今夜虽然无星,不能对着流星许愿,但天上有烟花,暂且作为流星,让释放的孔明灯作为许愿灯,我们许个愿望吧!”   “许愿?”   “城主大人从未许过愿望吗?”   “许愿。”杜翔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说出“自我从大火中逃出遍街乞讨遭人唾弃辱骂追打后,我便不再许愿了。”   气氛变得有些阴郁,林夕赶忙说道:“城主,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看你现在贵为一城之主,也许就是你曾经许的某个愿望就实现了呢!”她将双手合实,“来,照着我的样子,认认真真的许个愿望吧!生日那天许的愿望最容易成真的。”   杜翔本不想许愿,但他看到林夕虔诚的样子,忍不住真的学了她的样子闭上眼睛,认认真真的许起愿望来。   林夕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他许完愿望,“城主能否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望吗?”   “愿望说了就不灵了。”   “哈哈哈哈”林夕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你居然和我的答案一样。”   “和你的答案一样,怎么回事?”杜翔起了好奇心。   林夕愣了愣后才轻轻的说:“从前我的好朋友和我一起过生日时,他们也曾经这样问过我,我和你的答案一样。”   “和你的好朋友?那么我现在是你什么人?”   “您?您现在是我的主子,我敬您。”   “只有这些吗?那么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讨好我?”   “不,不是,其实,其实我现在有点冷了,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吧!所以处在这么高位置的你,虽然有许多亲信,但能说说知心话的人很少吧!我在外漂泊许久,没人能听我倾诉,那滋味不好受。所以,你就勉为其难的把我当做朋友吧!你放心,我只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做。”   林夕这半开玩笑的话却也让听者的心中泛起了丝丝涟漪,“朋友,好朋友?”   “没错。”   杜翔的眼眸融进了深深的夜色之中,他好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样美好的夜晚,我曾经有过的,可是,都被那场无情的大火淹没了,从此我开始了四处漂泊,以乞讨为生的生活,也许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被叔父找到、、、”杜翔说这些话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林夕离他很近,所以她查觉出了他的异样,于是她赶忙说道:   “好了,现在请城主大人尽情的欣赏烟花盛景吧!说实在的,我已经有好多年没看到这么美的烟花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切又恢复了从前,不过众人对林夕倒是比从前恭敬许多。   初春的早晨,林夕和从前一样正在屋内打扫房间,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兵刃撞击声,想想此处是杜翔休息的地方,院内从未有人在此练武,那么兵刃撞击声从何而来,忍不住循着声音去探个究竟。   此时,院中早已围满了人,杜翔与一名黑衣人被圈在了包围圈当中,黑衣人身上多处受伤,面巾已被打落,杜翔下令要单独会会此人,其他人不许插手,所以手下众人只观战,未予援手。黑衣人一个不慎,被杜翔一招横扫千钧踢中左肋,飞出丈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杜翔执剑便向黑衣人刺去。   “住手。”有的人只听到了声音不知怎么回事,有的人只觉一道粉色从头上飘过,再定睛看时,一个粉衣女子挡在了黑衣人身前,剑尖堪堪触及女子胸前衣襟,未再深入。   “林夕,你疯了吗?快闪开。”杜翔刚才将功力寄予剑身刺向黑衣人,未曾想林夕会突然出现挡在他面前,想收剑已来不及,只能硬生生的压下功力,才未使宝剑伤到林夕,此时杜翔只觉嗓内有些腥甜,胸内气血逆转,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们压制下来。   “城主,对不起,请您放了朱瞻基吧!”原来黑衣人便是朱瞻基。   “林夕,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杜翔这次真的动怒了,向林夕吼了起来。   此时地上的黑衣人已经缓了过来,看到身前所挡之人不由惊讶:“梦玉?你,你怎么在这里?”   “城主,上一代的恩怨已经伤害了太多无辜的人,请不要再将它延续了,好吗?”   “是我想延续的吗?今日我放了他,可谁又能放过我?”杜翔的心很痛,为什么没有人能理解自己,自己难道是天生就应作出一番雄途霸业吗?谁能体会自己的苦衷呢!   杜翔握紧了手中的剑,剑锋一转,想从旁边绕过刺向朱瞻基,然而就在他的剑很快便能刺到朱瞻基的时候又动弹不得。   林夕双手死死地握住了剑刃,鲜血顺着剑尖滴落于地。   “林夕,你这是干什么?”杜翔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从未想过要伤害林夕,可现在,这把剑却将她弄伤。   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什么,再抬头时林夕已是泪流满面,她扬起头,忍住泪水对杜翔说道:“真正的英雄豪杰就应在战场上一分胜负,不是在这里以多欺少,赢了一个本来就受伤的人,胜之不武。”   杜翔没想到林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句话有没有起作用他不知道,只是他第一次看到林夕落泪,却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下,罪魁祸首是自己,林夕仍旧牢牢的握着剑刃,鲜血不断流出。   杜翔闭上了眼睛,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   “咣当。”感觉到了剑身的力度消失,林夕松手将宝剑扔到了地上。转身扶起朱瞻基,向大门走去。站在一旁的林维泽欲带人拦住他们,被杜翔摆手制止。   “算了,让他们走吧!”   夕儿,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梦玉,你怎么在滁州城内?刚才杜翔叫你林夕,是怎么回事?上次在莱州万花楼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好了。”梦玉赶紧打断了他,“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你。这样,我先扶你去客栈包扎伤口,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   “翼王,你的疑问我能为你解释一二。”从驿馆门口出来一人,头戴白色纶巾,身着白色长衫,手拿折扇,快步走至两人身前,伸手扶住了朱瞻基。此人是赵简王的女儿平阳公主的夫婿莫铭,与朱瞻基、梦玉从小一起长大,是老朋友了,关系很好。   梦玉拱手说道:“莫兄别来无恙。”   莫铭回敬道:“梦玉,这次辛苦你了。”然后对朱瞻基说道:“翼王,数月前我在滁州遇到梦玉之后便拜托她打探滁州城内消息。”   “怪不得你对滁州城这么了解,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   “其实只是对滁州城大体了解,对了,梦玉,你在滁州城内这么久,只是查到城内的大体资料,没有详细一些的吗?比如说杜翔要谋反的证据?”   “驸马爷,我只能做到这些,有什么话咱们等给翼王疗完伤再谈也不迟。”   “对,对。”莫铭用折扇拍了下脑门,“你们瞧我,翼王的身体最要紧,来,赶快进屋。”   朱瞻基虽然身上有多处伤口,但都不深,清理、敷药、包扎好就可以了,再由梦玉和莫铭共同为他运功疗伤,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到了傍晚,朱瞻基已无大碍。   翌日清晨,莫铭叩响了梦玉的房门。“梦玉,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跟随莫铭来到朱瞻基的房间,看到床上坐着的人,梦玉不禁一怔,“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面对梦玉的疑问,床上的女子显得很迷惑,“姑娘,我们认识吗?”   梦玉向女子身旁的朱瞻基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和她在一起,你知道她是谁吗?”   朱瞻基起身,将梦玉和莫铭拉到了一旁,“莫铭,你怎么没问问我就直接把梦玉带来了呢?”   “我说翼王,丑媳妇早晚都得见公婆,何况你和孙姑娘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昨夜孙颖就到了驿站,今天才让梦玉见她,我还觉得晚了点儿呢!”   两人的对话把梦玉说糊涂了,她直接问朱瞻基:“翼王,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是谁的手下。”   “我知道,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你难道忘了吗?汉王暗中派人多次要杀你和太子大人,她是汉王的养女···”   “不要再说了,她的一切我都知道。”朱瞻基没有让梦玉继续说下去。   多年以后,不知他有没有后悔那天的清晨,他没有让梦玉说完话,也许他认真的听完后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朱瞻基继续说道:“阿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为了救我他和汉王叔断绝了关系,被打落山崖,失去了记忆。现在我希望你能和她好好相处,她已经为我付出的太多了,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梦玉听后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情接受这件事情。   莫铭说道:“好了,我已经饿了许久了,今天我请客,咱们出去找城里最好的酒楼畅饮一番。”他往前走了一步,发现梦玉还站在原地,天气很热,但她的脖子上却戴着条丝巾,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梦玉,你怎么总戴着丝巾呀?诶?自打上次我在滁州遇到你时你好像就戴着丝巾,昨天我见你戴着以为你把它作为装饰,但今天这么热,你怎么还戴着?”   听完莫铭的话,梦玉如梦初醒,伸手从脖子上拽下了丝巾,露出食指长的一道伤疤,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但看到伤疤便不难想象出当时伤口有多深。   莫铭看后只觉惋惜,“你脖子上怎么有这么长一道伤疤?”   梦玉夺过莫铭手中的折扇向孙颖掷去,她用了三成功力,非习武之人或功力在她之下者都躲不过去,但孙颖反应很快,一甩衣袖便卸去了掷来的力道,稳稳地将折扇拿在了手里。虽说孙颖丝毫未伤,但朱瞻基可不高兴了,“梦玉,你难道想当着我的面杀了阿颖?”   “你们不想知道我脖子上的伤疤怎么来的吗?四年了,我一直戴着丝巾,掩盖这道疤痕,这个疤痕就是你的阿颖给我留下的。”   “我?”孙颖很是惊讶,然而她随即又说道:“对不起,梦玉,从前的事情我全不记得了,也许我以前伤过你,那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给你赔罪,你愿意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为难阿基。”说着,孙颖便走至梦玉面前,跪了下来。   “阿颖,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不要你对任何人因为从前的事情赔罪,从你醒来的那刻起我就告诉过你,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从前别人只是把你当做了工具,去利用你,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你的本意,你来到我身边,虽然受伤却能忘掉过去那些阴霾,这是天意,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百花丛林里我最初见到的那个样子,纯洁无暇。”   虽然天气很炎热,梦玉却觉得有些冷,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上前同朱瞻基一起扶起孙颖,“我和翼王很早便相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当做亲哥哥,我也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既然现在他选择了你,我便把你视为我的嫂子,但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你说你失去了记忆,但我刚才用折扇试探你,你却能闪避的如此迅速,功力绝对不弱。”   朱瞻基答道:“她并没有骗任何人,大夫说她虽然失去记忆,但内力犹存,只要将剑法、招式重新让她看一遍,她的武功便会和从前一样的。”   “看来是我误会孙姐姐了,梦玉在这里给你道歉。”她微屈膝给孙颖作揖,表示歉意。   莫铭赶紧说话:“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吧?咱们快去吃饭吧!梦玉,等回到京城我让平阳找皇宫里最好的织女和绣女给你绣最漂亮的丝巾。”   梦玉从孙颖手里接过折扇还给莫铭,敛去了眼内的酸楚,笑着对莫铭说道:“那就先谢谢你了,对了,莫大公子,我还没恭喜你成为赵简王的成龙快婿,平阳公主的驸马呢!”   “唉,这份恭喜我接受了,等回京城你一定要去看平阳,她可是总念着你呢!”   梦玉感慨的说道:“离开家乡这么多年,真的好想回去,看看平阳和其他的姐妹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奈何故乡是他乡   “姐姐,真的是你吗?”一个身穿绿色宫装的女子从太子府大门跑到大街上,梦玉见状赶紧勒住疾驰的枣红马,脚下用力,从马上飞到了绿衣女子身前,绿衣女子扑到了梦玉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乖秋雨,姐姐回来了,你怎么倒哭了,都是大姑娘了,别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哭鼻子。”梦玉边说边给秋雨擦脸上的泪水。   “我不哭,不哭。”秋雨虽然说着不哭但眼泪还是一个劲的往下流。   “唉!你说我是不是给你起错名字了,叫‘秋雨’,这么多年,你这眼泪还像秋天的雨一样霹雳啪啦的下个不停。”   秋雨破涕为笑,“姐姐,我这下雨还不是怪你,当年走的时候不带着我,更没和我说一声,留下一封信就不管我了,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想你吗?”   “好秋雨,都是姐姐不好,不过这几年你在太子府里呆的还不赖吧!瞧你穿的这身宫装,一看便知是个掌事,怎么样,在这儿受什么委屈没?”   “姐姐就会取笑人,托你的福,在这里大家对我都挺好的。”   “唉!眨眼间秋雨都长成大姑娘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没有什么意中人,趁姐姐在这儿赶紧说,姐姐好给你做主。”   秋雨小脸羞得通红,低头说道:“姐姐,你胡说什么呀!这次我是跟定你了,你走到哪我就走到哪,你再也不能扔下我自己不管了。”   “傻孩子。”梦玉拍了拍秋雨的肩膀,在众人的引领下进了府内。   再次踏进太子府内,梦玉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皇帝最近身体欠佳,许多政事交由太子处理,所以太子搬进皇宫住了。太子妃在两年前病逝了,梦玉从小没有母亲,太子妃对她一直都像亲女儿般,没想到这次回来却得到这样的消息。   远途而回,众人提议先好好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说,但梦玉执意要去皇陵看太子妃,执拗不过,只好让秋雨陪同前往。晚饭时,只有秋雨一人回来,大家问梦玉呢?秋雨回答说:“姐姐要在皇陵为太子妃守灵。”   “啊?”众人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是朱瞻基最先说道:“东成,明早去朝阳观把吴师叔请来。”   他知道众人不知道他所做何意,所以接着解释道:“梦玉的性子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当年说走,只留下一封信便不见踪影,任凭我们如何去寻也毫无所获。她从前最敬重师傅他老人家,可惜师傅已仙逝,所以我只好去请吴师叔,他是师傅的同门师弟,由他去劝梦玉,我想比我们在座谁都有效。”   翌日中午,朱瞻基、孙颖、莫铭、秋雨等人陪同吴啸天一同前往皇陵去劝梦玉回来。吴啸天虽说是朱瞻基和梦玉的师叔,但性子和他的师兄迥然不同,说白了就是有点狂妄自大,但为人心地还是很好的,也很正直,所以梦玉一直都敬重他。   众人来到皇陵的时候,梦玉正在用手帕擦拭墓碑,她擦得很专心,连有人站在她身后她都毫无所觉。   吴啸天叹了口气后说道:“玉儿。”   梦玉一惊,回头才看见众人就站在了她的身后,显然很惊讶,更惊讶的是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师叔。   “师叔,您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们大家怎么都来了?”   莫铭抢先答道:“我的大小姐,你说你刚回京城,就来皇陵守灵,这是做什么呀!”   没等梦玉回答,吴啸天便说道:“玉儿,你在外漂泊多年,好不容易能回来,怎么不在太子府好好休息,却跑这石头遍地的地方做什么,是不是你在太子府受什么委屈?”说到这里,吴啸天猛的一拍脑袋,“对呀!当年太子妃本意要留你在她身边,她已和太子说定要收你做义女,但派人去找你的时候,你只留下一封信便无影无踪。看来你不喜欢呆在太子府。”说着随手扯过身边的人揪着领子便问,“你小子给我老实回答,太子府里的谁欺负玉儿了?”   莫铭在吴啸天说什么‘石头遍地’的时候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老头许久未见,性子倒是一点儿都没改,居然敢说皇陵是石头遍地的地方,也就是因为你是翼王的师叔,所以才没人和你计较这些吧!正想着的时候领子突然被人抓住了,他看了看抓他的吴啸天,又看了看眼前的梦玉,真是哭笑不得。   众人谁也没想到吴啸天来劝梦玉回府居然能劝成兴师问罪,梦玉赶紧上前解释道:“师叔,您误会了,自小我便说太子府是我第二家,家里的人怎么能欺负我呢?您快放了莫铭吧!”   朱瞻基也同时劝道:“师叔,父亲不在,我便是太子府暂时的主人,您说玉儿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把她视作亲妹妹般看待,太子府的上上下下哪个敢对她不敬,何来委屈之说。”   吴啸天想了想,好像有理,一甩手将莫铭抛在了一旁,朱瞻基就知道会是这个效果,早在他抛之前就做了准备,一个纵身站在莫铭落脚的地方扶住了莫铭。   刚才被吴啸天拽住衣领没法说话,现在他整理好衣襟走到吴啸天身边用折扇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我说吴老头,过了这么多年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老样子,不分青红皂白,谁挨你谁倒霉。”   依吴啸天的性格,这么说他他能干吗?“你这小兔崽子,刚才没好好收拾你,你的皮子是不是紧了,今儿我就替平阳好好教训教训你。”   莫铭在说话的时候就想好了退路,这时转身站在了梦玉的后面,梦玉看师叔的样子,是有点动怒了,连忙说道:“师叔,您今天到这儿来,不就是想让我回太子府吗?我想在这里再多陪陪太子妃,过几天我就去太子府,您和大伙先回去吧!”   朱瞻基看梦玉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你的心意母亲早就知道了,母亲的遗愿也是让我们能好好照顾你,你若再在这里,母亲也会心疼的。”   孙颖上前握住梦玉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好妹妹,你就和大伙一起回去吧!如果说是因为我在,你觉得不舒服,那我立刻就走,只要你能回去就行。”   话都这么说了,梦玉还能拒绝吗?“颖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瞻基哥能找到自己的最爱,我也替他高兴,你怎么能说是因为你我才不回去呢!”   “臭小子,你别跑,有能耐你给我站住,接老夫我三掌。”   莫铭边跑边回头说:“吴老头,傻子才站那等你打他呢!”   此情此景,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姐姐,我学着做了桂花羹,你快回去尝尝吧!”说着便推着梦玉,想让她和大伙一起离开。   梦玉心里不禁感动,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要这么多人劝自己回去,实在是太不该了。想罢,在太子妃的墓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众人也依次进行了祭拜,而后,一同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内的生活真的很安逸,时隔多年,太子府的下人们换了一批又一批,在这里梦玉已经很难找到曾经熟悉的人了。   其实,回到京城她最该去一个地方,但她不知为何又惧怕去那里。   歪歪斜斜的大门前,绕着笨重的锁链,门上还贴着封条,翻身越过围墙,踏进了久违的家,走在青苔遍布的石阶上,她真的好想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快支撑不住了,强忍着扶住漆落的门框,坐在了潮湿的石阶上,好似又回到从前圣旨到来的那一幕,她不想去回忆,不想去面对,将头埋进了双膝,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女儿真的不知该怎么做。   “唉!”   她听到了一声叹息,猛然间抬起了头,杜祥看到了她眼中的光芒,但转瞬间,在看清是他的时候就熄灭了。   “很失望,是么?我不是你想见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这句话应该我问,身为解缙的独女在回京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祭拜父母,不是回解府看看,而是去皇陵给什么太子妃守陵。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监视我?”   “随你怎么想,但我希望你知道,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仇人?”梦玉这时才不像刚才一般漫不经心,“城主,你何时能放下执念,你所谓的仇人真的是你的仇人吗?报仇就能换回你曾经拥有的一切么?”   “夕儿居然有兴致在这里教我,如果你全都明白,何必在这里黯然伤神?”   “你?”其实杜翔说的不是全无道理,她自己都没弄明白,何必来这里教别人,她不再说话,低下头,随手捡起草棍,在地上乱画。   杜翔将一瓶酒递到梦玉身前,“你不喜欢喝酒,说酒在你看来除了辣、苦之外没别的味道,这是从波斯送来的特制葡萄酒,你尝尝看,希望你能改变对酒的看法。”   梦玉奇怪杜翔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喝酒,还有不喜欢酒的原因,但她现在没心思去问,人们都说一醉解千愁,她现在只想尽快逃离烦恼。抬手接过酒瓶,微尝一点,没想到真的很好喝,香甜中微带些酸,完全没有平日那些酒的辛辣。   再抬头看杜翔,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坛子酒。   “做城主就是好,无论到哪里都有无数的人围着你转,想要什么打个手势,东西就到了。”   “我把你的讽刺全当赞扬接受了。”杜翔也在台阶上坐下,拔起坛塞,刚要拿起酒坛喝的时候梦玉阻止了他。   “城主,谢谢你,为了略表谢意我带你去个地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梦玉带着杜翔来到府中一处不起眼的屋下,梦玉飞身上了房顶,闭着眼睛在房檐上徐徐漫步,陡峭的房檐,她虽闭着眼睛却依旧行走自如,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两房相接的地方坐了下来,杜翔随即飞身坐在了她的旁边。   “为什么选择这里?”杜翔看了看四周,后面房屋林立,可能是其它人家的府邸,前面是条街道,街上人烟稀少。   梦玉没有回答,仰头喝那瓶葡萄酒,整整一瓶,全被她倒进了嘴里,空了,拿到杜翔眼前,倒空过来,一滴都没流,她突然笑了,“头一次喝酒喝的这么快,一滴不剩。”随手将酒壶掷出,酒壶在天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后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梦玉继续笑着说道:“这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可以说这里就是我的避风港。你看,这个屋子很不起眼,它不高,但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坐那么高干什么,高处不胜寒。这里多好啊!我躲在这里,没人能够看到我,但我却能看到所有的人,平日里,宋伯伯就在那里给花上肥、松土、修剪枝桠,张婶会在那洗衣服,边洗边哄着她的小孙女秋雨,洗完衣服还要劈柴准备做饭,这个时候宋伯伯会过来帮张婶,午饭准备好的时候福伯会去书房叫父亲,然后福伯让秋雨到我的房里找我,很多时候秋雨会哭着对福伯说找不到我。父亲从书房出来,看到这种景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不急着派人去找我,而是高声说句古诗,或者出个上联,我总是忍不住,由房上跳下去,问他全诗是什么,或者下联怎么对·····”   杜翔看着梦玉,她在给自己讲从前的故事,却更像是回忆,他看见了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人觉得很温馨。   她没有继续讲下去,“还有酒吗?”   “解大人一生都过得很节俭,府宅不做任何扩建,家丁只有几个,没想到他的女儿这么奢侈,这特制的葡萄酒,千金难买,盛酒的瓶子是上好的胭脂玉做成,没想到酒被你一气喝光,瓶子还摔个粉碎。”   “我哪里知道,你又没告诉我。”   “我是没告诉你,我若告诉你恐怕你更乐于这么做了。”   “唉!看来城主还是比较了解我的,您那么有钱、有势,吃穿那么讲究的人怎会在意这点小钱,跟着城主混就是好啊!嘘···”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又仔细的嗅了嗅身边的空气。   杜翔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试着判断这次跟着城主混的人都有谁,我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闻到了绿色和白色的气息,看来今个是绿衣使者和白衣使者。”   “你在做梦吧?”   “这大白天的我能做什么梦?”   “你如果说你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我只当你有顺风耳,但嗅到颜色的气息,这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城主,你不相信我有过人之处么?”梦玉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特制的葡萄酒虽然好喝,但酒劲其实不比普通的酒差,再加上梦玉一气喝完,酒劲更猛,她现在身体不受大脑支配了。   她拽住杜翔的袖子,从他的袖子里翻出了一个小管,拧开,一股奇香飘出,很快,眼前出现一人。   从头到尾,杜翔只是喝酒,没有去阻止梦玉。   “哈哈哈 ̄ ̄,杜翔,你看我,你看我是不是说,说对了,白衣,白,衣,快把酒,给我,给我。”   白衣看着杜翔,等待杜翔的指示。   杜翔又饮了一口酒后,放下酒坛,扶住了站立不稳的梦玉,“都喝成这样了还要再喝?”   梦玉含糊不清的答道:“是你,是你送我酒喝,喝的,当然,当然要让我,让我,让我喝个痛,痛快。”   梦玉现在只知道笑,笑的有些痴痴傻傻,杜翔猜想梦玉的这个样子,恐怕自己是第一个看到的。但他突然想到——不对。立刻对白衣打了个招式,白衣领会,放下一瓶酒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夕儿,喝吧!”   如果不是有杜翔的支撑,梦玉已经躺在房檐上了,现在她将身体全部的重量放在了杜翔的身上,恐怕她已经把杜翔当成了自家的摇椅,即便这样,她还对酒念念不忘。   杜翔将酒送到她的手里,她先抱着酒傻笑,然后拿起酒就想往嘴里倒,可是她没有拔塞子。   “骗人,这酒骗人,根本倒不出,倒不出酒来。”   杜翔没有想到她能醉得这么厉害,但不知怎的,他很喜欢梦玉现在的样子。   “夕儿,你喝多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   “不。”梦玉甩开了杜翔握着酒瓶的手,杜翔没想到醉了的人力气会那么大。   “酒骗人,你更会骗,骗人。”不远处的树上有一只黄鹂在嘀嘀的叫着,梦玉拿着酒瓶就向黄鹂砸去,速度之快连杜翔都无法阻拦,但这个手法实在太没准头,不仅鸟没打到,连树叶都没碰到,直接冲向了路边的大石头,结果还是粉碎,酒香四溢。   杜翔突然觉得这主儿决不能让她管钱,否则片刻的功夫就会被她挥霍光。再看怀中的罪魁祸首,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微笑着,但已经睡着了。   梦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姐姐,你醒了。”秋雨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   “秋雨,我是怎么回来的?”梦玉起身下了床,醉酒后再醒来,居然头一点都不痛,她只记得自己之前和杜翔在喝酒,如何醉的,醉后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姐姐,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昨晚我去你房间叫你去吃晚饭,看见你屋里灯亮着,叫了你几声,你没应,我就直接推门进来了,原来你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姐姐,你昨天很累吗?记得从前你可是睡的很晚的。”   “哦!没什么事就想早点睡了。”梦玉敷衍的答道,暗想看来昨天自己喝醉的事府内无人知道,就是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如何回来的。   秋雨只顾着为梦玉梳洗,没注意她的神色。“对了,姐姐,今晚太子回来。”   从前和朱瞻基一同拜师学艺的时候,就经常住在太子府,太子忙于政务,梦玉很少与他接触,但偶尔遇见太子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一样,对她很是和蔼,所以她也很敬重太子。   太子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每次回府吃饭,绝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是由厨房做的普通的家常菜。   晚饭时,太子回来了,梦玉发现太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太子见到梦玉,很是惊讶,阻止了梦玉正要进行的跪拜,拉着她走进了府内,没有过多的话,但梦玉已觉出太子见到自己很是激动。   “玉儿,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全家呀!”朱高炽说这些是发自真心的。   “不,我相信父亲在天之灵绝不会怪您的,在外面这几年我也没受苦,您不必自责,现在我还是带罪之身,贸然前来,希望太子您不要怪罪。”   “这说的什么话,昨日父皇刚回皇宫,待这几日处理好公务后,我就带着你去向父皇求情,我相信解兄绝不会有叛逆之心,这场冤案是时候翻案了。”   梦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罪臣之女在这里代全族之人谢过太子。”说着便要磕头,被朱高炽拦住了,“别这么说,当年是我疏忽,没能阻止冤案的发生,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朱瞻基看了看情形,上前说道:“父亲,该用晚膳了,这桌菜全是梦玉亲手为您做的。”   “好,好。还记得从前玉儿给瞻基做的莲花酥,我也尝了尝,做的真的很好。”   “让太子见笑了。”   “玉儿,别太子、太子的叫着,还是和从前一样叫我叔父。”   “太子大人,这,不太好吧!”   朱瞻基赶紧说道:“玉儿,父亲让你怎么称呼你就怎么称呼吧!你失踪的这几年父亲和母亲一直都很惦念你,父亲总说当年的事情怨他,觉得亏欠你。”   “不,叔父,这件事情您没有错。真的,我们全族之人从来都没有怨过您。”   孙颖和丫鬟们一同从厨房将菜端出,看到了此时压抑的气氛,连忙说道:“太子、阿基、玉儿,大家都在这里站着干嘛?快过来用晚膳吧!”孙颖将碗碟、筷子一一放好,请众人落座。   “嗯,真香。”秋雨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拜见了太子,然后对梦玉说道:“姐姐,你猜我把谁带来了?”   “嗯?”梦玉迷惑不解。   这时,珠帘被卷起,从外面步入一男一女,两人先向太子请安,站在前面的女子身着华丽,头上的九鸾钗更是耀眼夺目,这身装扮衬在她的身上,更显女子的高贵与美丽。   “平阳,你···”   “梦玉。”平阳快步上前,与梦玉相拥而泣。   平阳公主是皇帝朱棣第三个儿子朱高燧的女儿,与梦玉同岁,两人亲若姐妹。她这些日子本在皇宫陪顺妃,听莫铭说梦玉回来了,便要出宫看梦玉,出宫后先回王府给父亲请了安,本打算第二日再前去看梦玉。朱瞻基由太子随从口中得知平阳已回府,便派秋雨去汉王府请平阳和莫铭一同前来。   朱瞻基看孙颖已经将晚膳布置妥当,站在一旁好似有些失落,便拉着孙颖,在桌前落座,然后说道:“平阳、莫铭,我已让人布置好了房间,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平阳也好和玉儿好好说说知心话。”   莫铭拱手说道:“多谢翼王。”   朱瞻基笑着说道:“莫铭,你跟我还客套什么,赶紧落座吧!这一桌子饭菜都是梦玉做的,大家可不要辜负梦玉的一番辛苦。”   众人分宾主落座,朱瞻基刚要执著吃饭,身边的侍卫余成过来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不由眉头皱起,起身对众人拱手示歉,说处理一些事情后就回来,带着身边几个侍卫便离开了。   众人继续吃饭,然而吃到一半的时候,太子突然觉得肚子很痛,莫铭看出了太子的异样,忙问太子怎么了,正想离席起身之际,突觉自己的肚内如虫咬一般难受,这时碗筷掉落、碎裂之声不断响起,孙颖、平阳同样腹痛难忍,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一同吃饭的几人只有梦玉相安无事,众人都痛昏了过去,丫鬟仆人一时之间乱成一锅粥。   “快去叫太医。”梦玉对惊慌失措的仆人喊道。   “太子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快醒醒啊!”总管冯越抱着太子边喊边摇动他的身体,企图把他叫醒。   梦玉在太子表现异样的时候便觉事情不对,还来不及细想,只是顷刻间,众人便都倒地昏迷不醒,只有她相安无事,让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探查众人脉搏,虽缓但还有气息,她稳了稳心神,对冯越说道:“总管,不要晃动太子的身体,这样只会加快毒素的蔓延,您想一想,府内有没有什么解毒灵药,快点拿来。”她快速的封住了众人的几大要穴,阻止毒素蔓延边。   秋雨被刚才事情吓呆了,傻傻的站着。梦玉看到秋雨后突然想到一人,赶紧晃醒秋雨,然后对秋雨说道:“快去把四婆婆找来。”秋雨这时才醒悟过来,连忙奔了出去。   朱瞻基带着侍卫冲进屋内,侍卫们将梦玉团团围住,梦玉不解,“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余成从腰间拔出宝刀,架在了梦玉的脖子上,“妖女,你就别装了,暗中勾结叛贼、意图谋反,现在竟胆大包天,敢在饭菜中下毒,快把解药交出来。”   梦玉被说糊涂了,什么谋反,什么下毒,这怎么就和自己有关系了呢?她看向朱瞻基,“师兄,你的侍卫服从你的命令,那么你也认为太子和众人中毒和我有关?”   在梦玉的印象里,朱瞻基的眼神从未变得如此冷厉,“我不愿相信毒是你下的,但铁定的证据摆在面前,你真的很让人痛心。”   余成的刀贴近了梦玉的脖子,他开始吼道:“快点交出解药,否则一刀让你人头落地。”   梦玉现在反而变得很冷静,她没有理会余成,而是对查看太子和众人情况的朱瞻基说道:“我不明白,可否请翼王说出所谓的证据。”   “呸!”余成抢先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昨日你和叛贼杜翔在废宅密谋,我们中有人是亲眼所见。刚才有人夜闯太子府,人虽然没抓到,但发现人最后消失在你的屋内,我们在你的屋内找到了通往城外的密道,还在你的屋中发现了这个。”说着他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瓷瓶,在梦玉的眼前晃了晃。“这就是你所下的毒药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赶快把解药交出来。”   余成的手腕开始用力,刀上渗出了血珠。   梦玉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脖子在痛,因为她的心已经碎了,但她没有哭,她的眼睛看着林维泽,一字一字的缓缓问道:“翼王,你认为我是下毒之人,那么我的动机是什么?”   太医们已经赶来,朱瞻基站了起来,眼睛也一直盯着梦玉,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相信梦玉已经死了很多回了。听到梦玉这么问,他再也忍不住,向梦玉大吼道:“父亲、母亲、莫铭、平阳对你都那么好,你就忍心害他们,我们朱家是有对不起你们解家的地方,但只因为这些就成了你的仇人,就必须死吗?阿颖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连她都不放过?”   气氛变得好凝重,“叮···铛···”,就在此刻,众人只觉眼前多出几道黑影,然后手上的兵器全都掉在了地上,接下来眼前多出许多白雾,众人只觉呛眼难忍,朱瞻基见势迅速和余下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追出,但黑衣人已然不见踪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只缘身在此山中   梦玉被带到了舞雁阁,此时城主杜翔正在欣赏阁主白雨雁及其姐妹们的舞蹈。梦玉随手抽出旁边一人的剑,飞身便刺向端坐在上面的杜翔。   刚飞至半空中,一道红菱便缠住了剑,白雨雁运内力于红菱,剑断成两截。   “我说夕儿妹妹,你怎么刚来就要舞刀弄剑的,看来是雨雁我的舞跳的不好,惹妹妹烦了。”   梦玉没有理会白雨雁,拨开众人走向杜翔。林维泽、索命等人欲前去阻拦,杜翔一摆手,几人便退了回来。   “城主,您真是精于算计,布了这么好的一个局,在旁边看着我往里跳,您成功了,在庆功是么?”   杜翔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索命,索命立即回道:“禀城主,您让我们暗中保护林夕,今夜有人在太子府的晚膳里下毒,毒倒了朱高炽等四个人,朱瞻基回来后认为下毒的人是林夕,要杀她,所以我们将她带了回来。”   这时梦玉已经走到了他的座椅旁边,杜翔冷冷的问道:“朱瞻基认为凶手是你,要杀你,我救了你,然后你便认为凶手是我。”   梦玉冷笑道:“大丈夫敢做不敢当,真是连狗熊都不如。”   林维泽厉声说道:“林夕,不得对城主无理。”   “维泽,自从我当了城主之后,敢在我面前骂我的人她是第一个吧?”杜翔自嘲的笑了笑后继续对林维泽说道:“在什么‘中毒’的事情上你们都比我明白,说说你的看法吧!”   “是,整个事情的经过,我想除了林夕之外,红衣最明白。”   杜翔看着梦玉,漫不经心的问道:“红衣也回来了?”   “红衣拜见城主。”从众多黑衣人中走出一人,在出列的同时褪去了黑色面纱,梦玉惊讶的发现,这个红衣竟然是王府里的丫鬟——小红。   林维泽继续说道:“刚才红衣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她说今夜的饭菜都是林夕一人所做,在吃过饭菜的所有人中,除了林夕没中毒外,其他人都中了毒,这样看来,确实林夕的嫌疑最大。朱瞻基在吃饭的时候离开,红衣听到余成对朱瞻基说的话里有‘刺客’两个字,我们的人确实在王府内看见了一个轻功绝佳的蒙面人,他被几个守卫发现后,打伤了那几个守卫,当朱瞻基带人去追的时候,他躲进了林夕的屋中,朱瞻基追了进去,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和手下匆匆忙忙的出来,向大厅赶去,没有抓到蒙面人。”   杜翔手指轻点座椅,微眯双眼问道:“轻功绝佳的蒙面人出入王府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就算发现了,他也应该在未惊动更多的人前把那几个人悄悄的杀死,而不是留着活口去通风报信。”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我猜出的一种解释就是黑衣人是事先安排好的,他恰巧在晚饭的时候出现,引朱瞻基去林夕的屋内,然后让众人在林夕的屋内发现密道、毒药,让所有人认定林夕是下毒的人。”   “再加上昨日我和林夕见过面,于是···”杜翔站起身,盯着梦玉的眼睛继续说道:“夕儿便认为这个局是我设的,是我命人下的毒,然后还要栽赃于你。”   这时夏玲珑从外面快步走进,“启禀城主,翼王府传出消息,中毒的人全部被救醒,性命无忧。”   杜翔摇了摇头道:“可惜了。”伸手从桌上执起酒壶,不去看梦玉,自斟自饮起来。   梦玉现在变得很冷静,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清楚了,表面上看,这一切很像是杜翔所为,以他在王府中安插的眼线,绝对有这个能力,但是,凭他的能力,费这么大的劲,设这个局,就是为了把自己拽进来么?想要毒死太子,何必用可解的毒药,还留那么长的时间等人来救。究竟是谁要害太子,谁要陷害自己呢?   梦玉突然发觉自己很荒唐,自己是被人家救的,反过来却在这里骂人家。想了想,对杜翔深施一礼后说道:“城主,刚才对您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在此谢过城主的救命之恩,如果城主没什么吩咐,在下便先告辞了。”   “诶呦呦,夕妹子,发完了脾气,一听说王府里的人无事,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这天下的便宜还都被你占了呢!”   自杜翔做城主以来,白雨雁便一直追随他的左右,她很钦佩城主的为人,时间久了,便产生了爱慕之心。刚才听梦玉那样说城主,如果不是林维泽一直对她使眼色,她早上前去扇她几巴掌了。现在事情差不多都清楚了,梦玉想要就这样离开,她可不干了。   白雨雁身边的姐妹们也很是气不过,继续说道:“就是,就是。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对城主不敬,如果不是城主大人大量,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都给我住嘴。”杜翔的一吼震住了众人,屋内鸦雀无声。他转头对夏玲珑说道:“玲珑,带雨雁她们下去吧!”   “是。”夏玲珑领命带白雨雁姐妹们下去,白雨雁自然是不愿走的,夏玲珑低声说道:“别再闹了,有什么话出来和我说,我帮你,你再这样闹下去,只会让城主讨厌你。”白雨雁狠狠的瞪了梦玉一眼,极不情愿的跟着夏玲珑出了舞雁阁。   翼王府这边,中毒的人全都苏醒过来,听朱瞻基说下毒的人是梦玉,大伙都不信。秋雨当时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不会是姐姐,绝对不是姐姐。”   四婆婆是秋雨的师傅,她只好安慰秋雨,将秋雨哄到了一旁。   众人虽然都已解毒,但太医们说仍然需要静养休息,所以大家都退了出去。   四婆婆向总管冯越问了问当时的情景,她觉得疑点很多,却又不知是什么。因朱瞻基吩咐手下,保护好现场。所以桌上的菜饭还在,只是碗筷全都摔碎在了地上。她用银针探测所有的菜饭,奇怪的是,所有的菜饭都没有毒。她将这一发现告诉了朱瞻基,朱瞻基同样命人去检查,得出了同样的结果。   四婆婆告诉朱瞻基,他们中的毒名为百虫穿肠散,幸亏中的不深,并且中毒之后采取了有效的措施,否则等她赶到,也无力回天了。这种毒只要稍一检测就可以探出来,桌上的饭菜经过仔细检查也未发现有任何异样,说明这毒没有下在饭菜里。   朱瞻基困惑了,菜饭无毒,那么父亲他们是如何中的毒呢?难道下毒者另有其人,自己冤枉了梦玉?他把从梦玉房间搜出的那瓶毒药给四婆婆看,四婆婆拧开瓶塞后闻了闻,又拿银针探进去,银针瞬间变黑。   他把余成叫过来,问他昨天听见梦玉和杜翔都说了什么,余成说怕被他们发现,在街前只是装成路人,抬头的时候发现两人并排坐在房顶,具体说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又仔细的研究了那条密道,密道内有很清晰的挖痕,一看便知挖了好久,梦玉只在王府住了三天,这么长的密道,如果只是外面的人从城外开始挖,许多挖密道的高手,日夜不休,三天可能会完成。但是挖这条密道只是为了今天供刺客逃出用吗?如果只有这一个用途的话,这条密道挖的就太过精致,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如果是在梦玉来之前就挖好的呢?也不可能,因为她来之后没有立刻住在王府,第二天回来后是让冯总管给她安排的住处。冯总管是两年前来的,他并不知道梦玉以前住哪个房间,所以就随便给她安排了现在这个住处,她不会事先知道自己会住哪然后提前派人挖密道的。   种种疑惑萦绕,他一夜未睡,清晨想继续查看密道,看是否能找出什么线索。经过孙颖的房间,听见里面一阵惊叫,迅速冲了进去,看见孙颖衣衫破烂浑身是血,一个人躺在床上,孙颖还在不断的拿起手中匕首刺向地上躺着的人。   朱瞻基连忙奔过去抱住孙颖,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   “阿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孙颖只是不断的战栗、抽搐,显然是被吓坏了,余成领着侍卫跑了进来,查看了地上躺着的人,惊讶的发现这个人是总管冯越,身上都快被捅烂了,早已断气。   “快,快去请四婆婆。”朱瞻基对余成吼道。   孙颖被抱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四婆婆给孙颖施了几针后,孙颖恢复了平静。朱瞻基扶起孙颖,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颖哭着说道:“刚才自己睡的口渴,想起来找水喝,刚下来就发现一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他看见了我,便捂住了我的嘴,并拿出匕首威胁我,叫我不要乱喊,否则他就杀死我。”   “这个人是谁?”朱瞻基追问道。   孙颖哭的更严重,“他是总管,冯,冯越。他说毒是他下的,本来他不想对我下毒,可是我坐错了位置,坐在了梦玉的位置上,原本的计划是大家中毒后他趁乱离开,但他舍不得我,所以留了下来,他说只要我听他的话,配合他,事成之后就带我远走高飞,今后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把我按倒在床,想要对我,对我····”孙颖说不下去了,朱瞻基紧紧的抱住她,安慰道:“没事,阿颖,不要怕,都过去了,没人会再害你。”   孙颖抽涕着的说道:“我装作,同意,试着问他是如何下的毒,他说在布置碗碟的时候,将毒擦在了碗碟上。后来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拿起你送给我,让我藏在枕下的匕首,刺向了他。”   朱瞻基安慰她很久,又喂了她一碗安神药,她才渐渐的睡去。   下毒的真凶找到了,但是冯越为什么要下毒,他是受谁指使,他的同伙都有谁?   朱瞻基没有心情再考虑这些,因为刚才四婆婆告诉他,孙颖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昨夜因余毒未褪,扰乱了脉相,所以并未诊出,今天替她把脉的时候才发现。   他将事情简单的经过秉承了太子,同时也告知了平阳和莫铭,太子训斥了他,命他赶快把梦玉找回来,不能再让梦玉受委屈。平阳和莫铭同样嘱托朱瞻基,一定要把梦玉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第二天的下午,梦玉完好的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朱瞻基亲自向她道歉,同时将余成和他的属下交给她,任她处置。梦玉根本不想追究,她对众人说那天发生的事情翼王怀疑自己是很正常的,并亲自为之前冒犯自己的余成等人向朱瞻基求情,说在这件事情上任何人都没有错。毒害太子的事情表面上看,就这样过去了,但实际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各自的谜团,但谁都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人问梦玉那夜是被谁救走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七色丹   莫铭陪平阳回了汉王府,临走前平阳劝梦玉去自己那里住,她说她预感这个王府不会就此安宁,总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梦玉笑着说平阳多想了,自己还有事情没办完,过些天就会去汉王府看她。实际上她没有走的真正原因,莫铭明白。   太子没有再提带梦玉去面见皇上,梦玉也没有说,平阳走的当天太子就回了皇宫。   秋雨告诉梦玉冯越是下毒的人,但梦玉知道这背后不会那么简单,她每天表面上呆在王府静养,实际上暗中她还在调查这件事情。   “姐姐,不好了,不好了。”秋雨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梦玉的屋内。   梦玉连忙扶住秋雨,“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秋雨喘着粗气说道:“太子、太子病危。”   ······································   入夜,朱瞻基急急忙忙的回来,他没有任何休息,直接去了梦玉的房间。   这是朱瞻基第一次来梦玉的房间,她很惊讶。   朱瞻基没任何多余的话,直接问梦玉,知不知道哪里有七色丹。   “七色丹?你找它有何用?”   “父亲病重,太医说只有七色丹可救父亲。”   七色丹,顾名思义,有七种颜色。主要由生长在西域的七色七叶花配制而成,而七色七叶花在西域特别罕见,几乎已经绝迹,相传它每七年开一回,花开七天,想要配成七色丹必须用新鲜的七色七叶花配合天山十年开一次的新鲜雪莲,外加众多名贵药材配制而成。如果非常幸运的话十年能配成三颗。这颗丹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一个人只能吃一回。   “梦玉,我想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七色丹。”声音由门外发出,莫铭由门外走了进来,“太祖建国之初得到过三颗七色丹,在一次行军打仗途中受了重伤,军师刘伯温用一颗七色丹救了太祖性命,后来懿文太子病重时,太祖给懿文太子服用了一颗七色丹救,但最后懿文太子还是病逝。太祖非常伤心,将最后一颗七色丹分成两半,一半给了当今皇上,另一半给了建文帝。”   “莫铭,你讲了这些,什么意思?”   朱瞻基立刻问道:“梦玉,你不明白么?”   梦玉苦笑道:“看来你们认定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朱瞻基和莫铭眼神交换后说道:“当年,建文帝火烧皇宫,案宗上记载为建文帝**而死,但实际上,并没有有找到他的尸首,而且,他的长子在那场大火之后下落不明,同时失踪的还有那半颗七色丹。”   “好了,不用说了,翼王认为建文帝没有死,他带着长子一起逃出皇宫,而那半颗七色丹就在他们身上。”   莫铭用折扇拍了下手心后说道:“梦玉就是聪明,事不宜迟,就请你快点儿去一趟吧!”   梦玉先是惊讶,然后释然,“是我太自作聪明了,以为你们不知道,原来你们全都知道而且早就知道了。莫铭,你已经知道了还让我去滁州城打探什么消息?”她愤愤的抬脚要去踢莫铭,被莫铭侧身躲开。“还有你,翼王,你明知道他的身份,还要冒险潜入关中堡,你不要命了?”   两个大男人又互换了神色,莫铭边往外疾走边说:“我去备马。”   朱瞻基没有去回答梦玉,而是说道:“七色丹只有完整的一颗才有救人的功效,半颗七色丹只会是致命的毒药。而且七色丹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当年懿文太子服用的是完整的,但却加剧了懿文太子的病情,后来才知,太子懿文的血型与七色丹相克,只有相融之人服用七色丹后才有效。”   “你怎么知道叔父就能服用七色丹。”   “宫中藏有晒干的七色七叶花,皇上已经命人去用它试探,发现此花可以与父亲的血液相融。”说到这里,朱瞻基突然跪了下来,这可把梦玉惊住了,连忙伸手相搀,“翼王,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   朱瞻基仍旧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外面传来了马蹄声,莫铭在外面喊道:“梦玉,马备好了。”声音渐近,梦玉用力的扶了几次朱瞻基,却怎么也扶不起他。无奈的一跺脚,转身出门而去。   上次离开舞燕阁的时候,林维泽告诉她在京城如果有事情想找到他们,就去城南的翠云居。梦玉虽说在京城也居住了多年,但却不是那么熟悉京城的每一个地方,比如说这个翠云居,她就从来没听说过。来到城南,没怎么费事就找到了翠云居,原来这是一家茶楼,生意还挺好的。找到店主,说明来意,店主将她让到楼上雅居,稍坐片刻后,店主便回来了,恭敬的递给她一封信。   信上写的很简单,“明日巳时,邀翼王于城外繁石阵共商七色丹之事。”   梦玉回到翼王府,将信递给了朱瞻基,莫铭急于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将脖子伸的如同长颈鹿似的,梦玉忍不住乐了出来。莫铭严肃的说道:“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乐的出来?”   梦玉止住笑后说道:“我错了,我错啦,不该在这种严肃的场合笑话驸马你。”   莫铭、梦玉从小就互相打闹惯了,所以朱瞻基也不出声阻止什么,倒是孙颖,有点惊讶。   莫铭白了梦玉一眼,算作回应,然后说道:“这次杜翔没绕什么圈子,直接让瞻基去见他,不知是何用意。”   朱瞻基将信扔进香炉后说道:“不管他有何用意,只要能拿到七色丹就行。”   孙颖担忧的问朱瞻基,“这么说,明天你一定会去繁石阵?”   朱瞻基点了点头,孙颖拉过朱瞻基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旁人是无法更改的,所以我不阻止你去,但请你答应我,带我一同去,好吗?”   “不,阿颖,你绝对不能去。”朱瞻基斩钉截铁的说道,“杜翔的这句话里没有任何推脱,直接的意思就是七色丹在他那里,想从他手里得到七色丹,没那么容易,所以明日之行必定十分凶险,你就好好的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吧!”   “你都说十分凶险了吗!所以我更要去了,我也很担心皇上的安危的。”   莫铭怕他们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到时如果孙颖把朱瞻基说动了,真的去了,那才叫惨呢!所以赶忙插嘴道:“孙姑娘,我知道你想一同去帮瞻基,如果说是从前,瞻基肯定会答应的,但现在,你可是有着身孕的人,你要是一同前去,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对的起皇家的列祖列宗呀!”   朱瞻基心中暗想:怎么变成是你对不对的起皇家的列祖列宗了?   梦玉看这种情形,自己也该说句话了,“孙姐姐,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会和翼王一同前往繁石阵,我保证,翼王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你就在王府安心等待,好吗?”   孙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们都去,就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苦等着,我能安心吗!”   “好了,阿颖,你就是不听我的,不听大家的,也要听肚子里孩子的,你问他,他愿意让你带着他去冒险吗!况且家里也需要留个人坐镇指挥,你就当那个女诸葛,真有什么司马懿来了,你也可以指挥去唱一出空城计。”   孙颖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哪有诸葛亮那么厉害,既然大家都认为我该留下来,那我就留下来。”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莫铭和梦玉,“请你们替我保护好阿基,我先谢谢两位了。”   莫铭挠挠头,“谁说明天我一定会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有个胆小鬼,到底是谁呀?”秋雨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小鬼,说谁是胆小鬼呢!我说梦玉,你赶紧管一管你家秋雨吧!再这样没大没小,将来有哪家婆家敢要她。”莫铭怎能容忍一个小丫头这么说自己。   梦玉暗叹,这秋雨,真是女大十八变,从前胆子小的一听到打雷,就吓的哇哇大哭,现在怎么变的如此调皮。“秋雨,别胡说,不是让你去请四婆婆和吴师叔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姐姐,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全办妥了,不过也幸亏我运气好,先去找的吴师叔,你猜我在道观里遇到谁了?”   “四婆婆?”   “姐姐你真聪明,我一去道观,就发现里面围了好多人,吵吵嚷嚷的,拨开众人一看,师傅正和吴师叔打的不可开交。”   “啊?”众人都很惊讶,不过很快脸上都恢复了了然的神色,只有孙颖,忙着问道:“他们怎么打起来了,没有人上前阻止?”   秋雨摆摆手道:“颖姐姐,你不了解,他俩什么时候见面不吵了,不打了,那么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朱瞻基问梦玉:“你看到这封信后,就已经想好了明日需要谁去吗?”   梦玉反问道:“翼王不是也想好了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应约   第二日清晨,朱瞻基、莫铭、梦玉、吴啸天、四婆婆、秋雨便出发前往繁石阵,众人本意是不带秋雨的,但拧不过秋雨的死缠烂打,况且秋雨的轻功很好,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以让秋雨回去搬兵。   繁石阵,顾名思义,就是一堆石头,看似杂乱无章的排列,但实际上,据远处乡村里的村民讲,曾经有人来到这里,想绕近路,去附近的村落。结果,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在摆阵这方面,吴啸天可以说是很在行的。这也是众人请吴啸天来的原因之一。跟随着吴啸天,顺利的走出了繁石阵,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莫铭看了看天,“这都快到巳时了,杜翔让我们来这里,自己怎么不出现。”   吴啸天正要破口大骂,一道黑影进入众人视线,吴啸天抽出背上宝剑指向黑衣人,“你就是杜翔?快拿出七色丹,我还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众人还未看清黑衣人是如何移动,他就已经站在离众人丈远之处。朱瞻基暗自惊心,杜翔的人居然如此厉害,决不可小觑杜翔的势力。   黑衣人未出一言,他只是转身向远处走去,朱瞻基摆手,示意众人跟上,吴啸天只好暂忍,愤愤的将剑送回剑鞘。紧跟黑衣人,来到一处山石林立之处,四婆婆此时也忍不住了,“喂,杜翔究竟在哪里?”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但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出发出声者者究竟在何处,“翼王前来,杜某倍感荣幸,还请翼王移步洞内,好让杜某略尽地主之谊。”   莫铭也不管杜翔究竟在哪个方位,随便冲个地方就喊道:“你别在那里装神弄鬼,我们如约前来,你却避而不见,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个清悦的女子之声传来,声音虽然很是好听,但说的话可是够让人生气的,“看来真的是什么人都能当驸马,信里应该写的明明白白,邀翼王一人前来,你们这帮人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你,”不仅是莫铭,吴啸天、四婆婆听到这话,火气也都上来了,但是看不见杜翔的踪影,这火气愣是没处发。   梦玉听这声音很是耳熟,觉出说话的人应该就是白雨雁。在滁州城里的那段日子,虽然与白雨雁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是,她却有些羡慕白雨雁,敢爱敢恨,有什么心事从不藏在心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什么。有的时候,梦玉在想,如果自己也能像白雨雁一样,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如果可以抛开一切顾虑,即使是飞蛾扑火,能勇敢的做一次自己,也值得。   “吱嘎”,众人只觉背后有声音,回头一看,一块看似完整的石头,中间裂了条缝,正向两边分开,慢慢的,露出了里面的石门。   “蔽室狭小,只容得下一人进入。”这次众人能够听清声音是从石门后传来的。   朱瞻基说道:“好,我一个人进去,请把石门打开吧!”   石门缓缓升起,朱瞻基对其他人说道:“大家放心,杜翔的那些雕虫小技奈何不了我,我很快就会取得七色丹,全身而回的。”站在他身后的梦玉显得忧心忡忡,朱瞻基刚要迈进石洞,她突然喊住朱瞻基,“瞻基哥,你把这三粒灵竹丹服下吧!”   朱瞻基怔了一怔,转过身,接过灵竹丹服下后便进入了石洞。   “咚”,石门快速的落下了。   吴啸天骂骂咧咧的说道:“妈的,杜翔这个小兔崽子,摆了这么大的谱,麻溜的把药交给老子不就完了吗?等老子下次抓到他一定要抽他的筋,把他的皮。”   四婆婆不屑的说道:“死老头,你呈什么能呀?真有能耐你现在就把杜翔给我抓来。”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又吵了起来,梦玉无心管别的,她现在只想知道朱瞻基的安危,她非常想进去助朱瞻基一臂之力,可那个石门,又厚又重,里面还不知安了什么机关,就凭他们几个人一起努力也是打不开的。   吴啸天与四婆婆两个人吵了半天,也吵烦了,吴啸天向四婆婆身后望了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身后少点儿什么呀?”四婆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老混虫你瞎说什么?”   莫铭刚才一直忙着查看四周情况,对两个老人的吵架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对洞四周已经熟悉后他走到了两位老人身边,刚想询问梦玉和秋雨呢?就看到秋雨边往这跑边喊:“姐姐不见了。”   “什么,你说什么?”四婆婆一把握住了秋雨的胳膊。   “你这老太婆就不能稳重点儿吗?瞧你把小姑娘的胳膊握的有多痛,你看她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其实秋雨不是因为疼痛才掉下眼泪,她是急的呀!“刚才我随姐姐查看周围的地势,当我们转到山洞侧面时姐姐‘咦’了一声,她叫我站在原地不动,自己走进了前面的树林,可当他一进入,就消失不见了,不仅她不见了,前面的树林也瞬间消失了,只有远远望不到边的一片平地,我跑到她刚才站着消失的地方去找她,可空空的平地上什么都没有。”   “太蹊跷了。”莫铭喃喃道。   “还愣着干吗?快去看看。”吴啸天说罢便冲了出去。   “对,快、快。”四婆婆头一次没和吴啸天拌嘴,也急急的跟了上去。   “这两个人呀!”莫铭摇了摇头,“秋雨,你快在前面带路,他们俩哪里知道梦玉是在哪里消失的。”   几个人来到山洞的侧面,那里就是空空的一片平地。   “秋雨,你不会看错了吧?”吴啸天看了半天眼前这片平地,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笨蛋。”四婆婆一拳打向了吴啸天,“你看秋雨急的那个样子,能是骗人的吗?再说梦玉那么大的一活人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白白挨了一拳的吴啸天能就此善罢甘休吗?   不能。   于是一通厮打又开始了。   “喂!你们别打了,快别打了。”秋雨急的直跳脚,翼王至今生死未卜,姐姐又无端不见,两个主心骨都没了,他们却还在这里“窝里斗”,真是急死人了。   莫铭走到了那片平地上,蹲下来摸了摸地上的土,天然的,未有任何加工,甚至可以说从未有人来过这平地上,秋雨说刚才这里是一片树林,而且梦玉走到了这里,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秋雨是不会撒谎的,可这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抛开众人的疑惑,单说朱瞻基,取得七色丹的路途不是那么平坦的,所以看似宽敞、明亮的洞内危机四伏,他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但即便如此,冷箭、毒镖、雾弹仍时不时的飞来,让人防不胜防。好在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这些暗器便算不得偷袭,况且他的功夫不弱,又有天蚕衣护体,所以挡下冷箭、打下毒镖、躲避烟雾弹也并非不能,提起了十二分警惕,将轻功升至极限。   “嗖”,朱瞻基如一阵风一样急速穿梭在如雨的暗器中。石洞犹如迷宫一般,岔路甚多,平常人到这里,就算没有暗器、陷阱,也很快就会迷路,对于五行八卦,朱瞻基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走进这样的石洞,他还不至于迷路。   穿梭一段路程后,朱瞻基来到一个石屋内,这里没有毒镖、暗器,他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但很快,他发现有些不对,杜翔邀他来石洞内,而去见杜翔这一路上有那么多的机关、陷阱,这是很合乎常理的,在他刚走过不长的一段路后就有个石屋,未设任何机关,这才说不过去吧!   一个念头出现在眼前——有诈!   这个念头出现的有点晚,他刚想离开这间石屋,“咚”,大石门快速降落,将他困在了石屋里,如果只困住他,这不怎么可怕,可怕的是本来光滑的石墙碎裂,露出阴森森的钢钉,整个石屋变成了钉板箱,而且这个屋子正在迅速的缩小,如果再不找到出路,他就会变成肉饼、筛子。   他迅速的环视这个屋子,发现有一处钢钉与众不同,它的形状不像其他钢钉一样呈圆柱、末端尖锐,而是有些发扁,无暇再想,运功于手中宝剑,将这根钢钉四周的钉子斩断,他手中的宝剑也是剑中的佳品,削铁如泥,没想到剑刃只是稍碰那根钢钉,宝剑就从触碰之处断为两半。   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震惊,因为屋子越缩越小,他都已能感觉到钢钉的丝丝凉气。抛下断剑,用带着金蚕丝手套的左手握住那根钢钉,用力向外拽,就在屋子只缩到一人宽时,不再变化,朱瞻基暗暗地松了口气,左手握住的钢钉已然松动,被稍稍拽出了一点。   看来这颗钢钉可以控制石屋的机关,想到这里,朱瞻基继续用力拔这颗钢钉,随着钢钉的渐渐拔出,石屋在慢慢的变大,最后,在朱瞻基拼尽全力,将钢钉全部拔出之时,石屋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再看手中的钢钉,哪里是什么钉子,分明就是一把没有剑柄的短剑,而且,是把宝剑。在剑的末端写着蝇头小字,仔细去分辨,上面写着——拔此剑者得天下。   也许朱瞻基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虽然没有剑柄,但用带着金蚕丝手套的手去握这把短剑,同样可以运用自如。将自身全部功力集于宝剑,劈向石门,石门应声而碎。   接下来的路途似乎都很平坦,但正如朱瞻基所想,杜翔不会让他轻易通过,所以他成功的踩在了一处机关上,铁牢从空而降,来不及思索,只能纵身去躲铁牢,左脚刚着地,他又成功发现自己踩在了另一处机关上,幸运的是只要他的右脚不下落,就不会引发机关。   经过一阵摇摆,他成功的稳住自己,细心观察,他才发现这是个棋盘,而他正踩在其中的一颗白子上面,没有选择的余地,机关已经触碰,他必须赢了这盘棋,才有生还的余地,因为这是一盘‘生死棋’。你没有敌人,你自己同样也是自己的敌人,相传这盘棋只在宋太祖时期出现过,没想到今时今日却能在这里出现。   驾驭白子的同时,他也要驾驭黑子,这是一场自己和自己的对弈,究竟什么样的结果才算赢了这盘棋,他不知道,所以这是一场赌注,赢了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输了···   他无暇去想别的,全身心的放在棋子上面,脚下催动白子,指风催动黑子,他没有任何偏向,更没有任何忍让,让白子不计损失的深入黑子腹中,黑子死命的咬住白子不放,两子拼力的抢占先机,这不是双赢,而是——两败俱伤。   棋下到最后,白子与黑子所剩无几。在朱瞻基的眼前,多出一道光线,光线慢慢扩大,最后一处华丽的居室出现在他的面前。   脚尖点地,轻轻一跃,在空中翻身的同时,手中发出几道内力,剩下的棋子俱毁。再落地时,便置身于华丽的屋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真亦假来假亦真   “啪·啪·啪·”洞内响起了掌声,杜翔不知从何而降出现在大厅中,“翼王果然名不虚传,武艺与胆识深令杜某佩服。”   “呵·呵”朱瞻基干笑了两声,“杜公子谬赞了,能设计出如此‘精致’的机关暗道,本王自认不如。”   杜翔虽然见过朱瞻基数次,但每次都是在暗中观察,甚至上次朱瞻基潜入堡中两人打斗,也无暇认真观瞧,这次,仔细观来不禁让杜翔暗自点头,不提长相,单说那份气度,就有一种气吞山河的霸气,却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不知不觉中由心底产生敬慕归从感,杜翔暗暗思忖,难怪夕儿会喜欢他。   “杜公子,我已经来到了你的面前,请把七色丹给我。”朱瞻基的声音打破了杜翔的思绪。   “我真是疯了,居然这般想。”眼内不自觉的闪过一丝自嘲的神色。   朱瞻基一直盯着他看,此时见他眼中闪过如此神色不禁有些讶然,再看时,依旧是那副深不见底的黑谭。   “不急,翼王前来,我怎么能失礼?特备薄酒两杯,还望翼王不要嫌弃。”   “这是鹤顶红还是孔雀胆呢?”   “翼王说笑了,像翼王如此高贵之人,那两样东西怎能与之相比,这两杯酒功效截然不同,翼王恐不胜酒力,取一杯饮即可,也算尽了我的地主之宜。”   “只要我喝过其中一杯酒后就可以得到七色丹?”   “没错,我从来都不说假话。”   “好,我就喜欢爽快之人。”朱瞻基走至桌前,上面放着两杯酒,无色、皆溢出浓浓酒香。   对于毒药,他没什么研究。   “难道真要赌一把?对面的杜翔,面色平静,可那眼角分明有几分鄙夷与不屑,不行,自己绝不能被他轻看了,不就是一杯酒吗,临来前梦玉不是已经让自己服了三粒灵竹丹了么!况且自己还有二分之一的胜算。”想罢,伸手,刚要端起其中一杯酒,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杜公子,说白了这两杯酒就是一杯有毒一杯无毒吗?”   “梦玉,你怎么进来的?”   “夕儿,你受伤了?”杜翔看到梦玉的右臂上有一片殷红,鲜血仍自指尖滴下,不由得心痛。   “拜杜公子所赐,你的镖上也不知有什么灵药,这血就是不能完全止住,不过多留点儿血也不算什么。”   “嗖····”一粒药丸飞向梦玉,梦玉用左手接住,未等朱瞻基看清是什么便送入口中咽下。   “梦玉,你······”朱瞻基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就不怕······”他的话没有说完,梦玉便挥手打断了他。   “杜公子的为人我知道,他绝不是那种卑鄙之人。”话虽是回答朱瞻基,却是看着杜翔而说。   “我现在好渴,这两杯酒正好解渴。”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话,手却没闲着,一手一杯酒,端起后一饮而尽,一滴未留。   “梦玉,你不要命了?”朱瞻基深信杜翔这酒没那么普通,选其中一杯或许无事,但两杯都喝下,恐怕·····   梦玉只是平静的看着朱瞻基,没有说话,但从她眼中透出的内容朱瞻基看明白了,这酒,如果是自己喝了,无论哪一杯都有危险,但若是梦玉喝了,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在杜翔还未来得及阻止的时候,梦玉已经将两杯酒喝下了,他很震惊,梦玉待朱瞻基之情竟至此,甘心为他而死。自己呢?   “阵也闯过了,酒也喝完了,该把七色丹给我们了吧?”梦玉将两只空杯放回桌前,伸出手向杜翔要灵药。   杜翔看着梦玉,她这副样子,倒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向大人讨要糖果。杜翔伸出了右手,摊开掌心,便露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轻轻的将它放在梦玉的手中,指尖触及的手心冰冷,眼中露出一丝担忧,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   “没关系。”梦玉淡淡的回了一句。   朱瞻基向杜翔一抱拳,“多有叨扰,告辞。”转身同梦玉一起离开了内室。   梦玉跟在朱瞻基的后面,走出石门的刹那耳边传来了杜翔以传音入密之法传入的声音,“明夜戌时,月下湖心见。”梦玉身形微滞,但没有停留,很快便和朱瞻基消失在了杜翔的视线内。   “夕儿,两杯酒全都剧毒无比,任选其中一杯都无生还希望,但两杯酒的药性相反,你将两种酒一起喝下,反而救了自己,可是,两种毒一起发作,互相冲撞之苦,非常人所能接受,你还能忍的如此平静,我是该钦佩你还是该痛恨你呢?”杜翔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朱瞻基和梦玉很顺利的走出了石洞,外面众人见两人全都相安无事很是高兴,朱瞻基把七色丹递给了四婆婆,让她看看七色丹是否为真。   实际上七色丹世间罕有,所以四婆婆也从没有见过,但四婆婆根据经验,判断这半颗应该不假。   既然是真的,朱瞻基说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就赶快回王府,然后送进皇宫。众人都赞同,路上梦玉将自己如何进的山洞和刚才在石洞内发生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原来那片树林只是障眼法,实则根本没有树林,梦玉走进后识破了此机关,根据五行方位找到了另一条入洞的秘密入口,躲过机关,正巧见到朱瞻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轻描淡写的说过。   当然,她把喝酒的那段略掉了。早在出洞之前,梦玉便请求朱瞻基不要将喝酒之事告与他人,并说自己没事,即使中毒,那点儿毒也难不到自己,说了反让大家担心,朱瞻基答应了梦玉的请求,可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到王府,朱瞻基刚一进门,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众人都慌了神,四婆婆刚才走在最后,这时赶紧上前,拨开众人为他把脉。孙颖焦急的问道:“阿基怎么样?”   “翼王中毒了。”   “中毒?”   “他中什么毒了?”   “翼王怎么能中毒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很是担忧。四婆婆将梦玉拉到一旁说道:“翼王中的毒十分奇怪,我无法推断出他中了什么毒,所以更没办法配制解药。”   梦玉急迫的问道:“翼王还有多长时间?”   “我说他中的毒很特别,是因为现在的毒侵入了他的神门、志室、涌泉穴,所以他才昏睡,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他身上的要穴,他暂时没什么危险,但如果一直得不到解药,我最多也只能保他七日性命无忧。”   梦玉从朱瞻基袖袋里掏出小瓷瓶,将七色丹倒出,紧紧地攥在了手里。低头沉思片刻,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担心,不出三日,翼王就能好起来。”   孙颖握住了梦玉的手,“梦玉,你有什么办法?请你一定救阿基,只要你能救他今后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梦玉本来想说几句安慰孙颖的话,但话到嘴边,看到孙颖哀求的眼神,还有她苍白的脸色,她又改变了主意:“什么都答应我吗?”   孙颖不假思索的答道:“没错,什么都答应你。”   “好,现在你马上随我去皇宫。”   “皇宫?”众人全都懵了,如果说翼王中毒,没法前去送药,那么就派一个亲信去送药也行啊?现在翼王生死不明,梦玉居然要孙颖和自己去皇宫,她是不是糊涂了。   孙颖更是大惑不解,“我去皇宫?”   “没错,现在就和我去皇宫。”   “那瞻基怎么办?”   “放心吧!你不说一切都答应我吗?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保证三天后你就会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翼王。”   两人骑马出了王府,梦玉在一处僻静的小路勒马停下,孙颖大奇,跟着她下了马,“你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赶快把药送到皇宫?”   “我当然很想把药送到皇宫,但前提是这药一定是真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   梦玉将手摊开,药碎了,里面露出个特别小的纸条。孙颖忙将纸条拿过去看,上面只有两个字——汉王。   孙颖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两个字,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想必你已经知道,杜翔的真名是朱文奎,也就是那位世人都以为和建文帝一起葬身于火海的和简太子,他是有理由恨当今皇上的。即便这颗药是用来救太子,但是当年靖难之役时,建文帝遣书给太子,许以封王,争取太子归顺朝廷。太子接到书信之后看也没看,原封未动地送到当今皇上面前,使建文帝的反间计失败。那么,这次,杜翔凭什么把药给太子。”   “他设这个局就是为了骗阿基去,然后对他不利吗?”   “也许是吧!不过如果他真的想对翼王不利,那么翼王现在就不只是中毒了。”   梦玉没有时间去想杜翔究竟是何目的,其实这半颗药朱瞻基刚拿到手的时候,并无任何异样,而且这半颗药无论是外表还是气味都和真的七色丹一模一样,所以当他给四婆婆看的时候,四婆婆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但是,经过一个时辰的颠簸,这颗药开始改变了性状,当别梦玉再次拿到手里的时候,它开始出现裂纹,接触到手上的汗液,它的裂纹越来越大,最后碎为两半。   当梦玉发现药的改变后,她开始回想朱瞻基在路上说的话,他说对杜翔此番设局很是疑惑,更对这颗药本身心存疑虑。在他们快抵达王府的时候,朱瞻基设在皇宫保护太子的暗卫跑来,在朱瞻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朱瞻基听后面色大变,小声的和莫铭商讨之后,莫铭便调转马头,扬鞭,向另一方向赶去。   朱瞻基和莫铭商讨的时候声音虽然很小,但梦玉多少还是听到些,现在她全明白了。原来,皇宫内现在所存的半颗药是假的,真的已被赵简王朱高燧换走。   “我查看七色丹的时候不慎把它碰碎了,才发现了丹药里的纸条,王府内的人太多,我怕王府内同样被人安插了暗探,所以才对众人说带你去皇宫。”   “你想让我去汉王那里拿真的七色丹?”   “没错,你是汉王的义女,现在他对你还是很信任的吧?”   孙颖突然跪了下来,“梦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他让我做的事情,我不可以违抗。我承认,来到阿基身边,以及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是义父安排的。”   “他安排你接近翼王,安排你给太子下毒并且栽赃,却没有想到你真的动了情。”   孙颖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是的,上天真会捉弄人,在义父给我安排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向义父保证,绝不会真的爱上翼王,可我却真的爱上了阿基,而且爱的那么深。”   “孙颖,我想你跟在翼王身边这么久,应该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汉王想要得到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要得到他觊觎已久的皇位,但你认为汉王会是个合格的皇帝吗?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他把你养大,也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让你做他的工具。你觉得他如果知道你怀了翼王的孩子,还会让你继续留在翼王身边吗?恐怕以他的心计,会拿这个孩子来要挟翼王,或者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孙颖瘫坐在了地上,义父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应该比别人更了解,梦玉说的这些她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去想,更不愿意去面对。现在这个选择题就这么直白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该怎么办呢?   她觉得腹内突然震动一下,啊!是孩子,孩子在踢她了。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她下定了决心。“梦玉,我不会再错下去了,现在我就去汉王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取药   汉王朱高煦此时在江浙一带巡查旱情,一切事物都交给了主管庞邑,下人向庞邑禀报,说孙颖回来了,他知道孙颖是王爷安插在朱瞻基身边的暗探,但此时王爷已经离府一月有余,并没有什么任务交给她,她现在回府,不是太容易让人怀疑了吗?难道说翼王府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必须回来禀报?   在大厅内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孙颖,找来下人,下人回禀说,孙颖回来后便直奔王爷的书房。   书房?她去书房做什么?庞邑想了想,又联系到皇宫近来发生的事情,猛地站起身来,“来人,把王府围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出去。”   孙颖知道在朱高煦的书房内有个密室,一切珍贵的东西,他都放在了那里,王府内的人都认识她,所以回王府,只要正大光明的进去就行了,但她忽略了一点,朱高煦虽然允许她自由进入书房,但是,每次她进入书房的时候都是去见朱高煦,这次,朱高煦不在,她的举动引起了庞邑的怀疑。   打开密室,找到七色丹,并没有费太大功夫,但出了书房门,想再行进半步,就很难了。庞邑领着人,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孙颖稳了稳心神,对庞邑施了一礼。“小女拜见庞总管。”   庞邑假意笑道:“小颖回来,怎么不先去看看我这老头子,来王爷书房做什么?”   “哦!总管有所不知,义父临走时特意吩咐我,让我在今日这个时候来书房取一样东西,时间紧迫,没有去拜见总管您,还望您见谅。”   “王爷让你来取东西,我怎么不知道,王爷让你取是什么?”   “总管,义父说这是机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您就不要过问了,您带这帮人来干什么?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我必须得走了。”说罢,迈步便要向外走。   “站住,你说的话我不相信,所以,现在你必须把从书房拿出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他拖了很长的音,然后继续说道:“汉王不在,所有的行动暂停,既然你都回来了,就在府内好生休息吧!”   “庞邑,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违抗义父的命令?”   “不是违抗,是遵守,来人,搜身。”   孙颖哪能让人搜身,上前一脚就把来人踹倒,趁着众人惊讶之时,得了空隙,便要离开。庞邑哪能放过她,数十人又团团将她围住。汉王府里的侍卫可非等闲之辈,孙颖心里明白,她一个人没法对付府里这么多的高手,更别说她还有孕在身。   “不好了,着火了。”   “着火啦!”   “快救火啊!”   后面火光冲天,庞邑面色一沉,“孙颖,你居然敢背叛王爷,你对得起王爷对你的信任,对得起王爷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她不会再助纣为虐了。”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围着孙颖的数十人便全都倒地不起。   “你,你是解缙的女儿,你可是朝廷的钦犯,居然敢来这里自投罗网?”庞邑是认得梦玉的,因为从前,他曾多次陪汉王去太子府,那时梦玉总是在和朱瞻基一同习武。虽然时隔多年,但庞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梦玉。   孙颖认为凭自己的身份进入汉王府取得七色丹很容易,所以只让梦玉在王府之外隐蔽处等待。但梦玉觉得事情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朱高煦真的完全信任孙颖么?她很不放心,所以悄悄的潜入了王府,看到王府内外开始戒严,便知道了事情有变。单凭她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打不过这么多的人,所以只能智取。那么就采取孙子兵法中的——围魏救赵。   后院住的是王府的家眷,现在兵力全都调到前面,后面守卫应该不多,在后面放把火,不难。   “庞总管,您看看这是谁?”   刚才庞邑只看到梦玉用飞针射倒他的手下,并没看清她手里还抱着个孩子。此时,梦玉落在孙颖身边,手里抱着朱高煦的小儿子。   “大胆妖女,快把世子放下。”   孙颖看清她手里抱着的居然是汉王最疼爱的儿子,不禁惊讶!“梦玉,你这是?”   梦玉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拿小孩子做人质,良心难安!可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别想别的,出去要紧。”   “庞总管,快命你的人让开,放我们平安的出去,否则,别怪我无情。”   “你,没想到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枉你还是解缙的女儿,如果你敢伤世子半分,我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庞总管,你到底放不放?”梦玉的手掐住了孩子的脖子,孩子吓的哇哇直哭。   看出庞邑正在犹豫,梦玉赶紧说道:“今天,如果你不放人,我和孙颖横竖都是死,那么死前能有汉王的小儿子做垫背,也不错,只可惜总管你没法向汉王交代了。”   “你,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妖女。”庞邑无奈,她看出梦玉掐世子的手越来越紧,世子已经开始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世子真出了意外,凭王爷对世子的宠爱,他可是难逃一死的,两下权衡,只好摆手,放人。   梦玉让孙颖先走,自己抱着孩子,快步退到大门口,一个口哨,两匹马飞奔而至。   “孩子,刚才真的太对不住了。”轻轻的把孩子放到地上,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庞邑赶紧命人去追梦玉和孙颖,手下把孩子抱给庞邑,看到孩子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   两人骑的都是马中极品,很快便摆脱了后面人的追赶。刚进皇宫,二人便遇到了焦急的在皇宫门口等待的莫铭。   “梦玉、孙颖,怎么是你们,瞻基呢?”   “阿基他中毒了。”   “中毒,怎么回事?”   “先别说这些了,赶快把药送到太子那里。有时间再和你细说。”   经过太医们反复验证,这两个半颗七色丹都是真的,合在一起,给太子服下,很快,太子的脉象恢复了正常。   皇帝听太医们回禀说太子已无事,十分高兴,下令召见送来那半颗七色丹之人,要好好的赏赐他们。   戌时,绣水亭中,端坐一人,“嗖····”,一枚银镖向庭中之人飞来,此人身体丝毫未动,仍自端起酒杯自斟自饮,那枚银镖向长了眼睛似的到了此人跟前便垂直落下。庭中之人不慌不忙的放下酒杯,瞥了眼桌上的银镖,淡淡的说道:“夕儿,每次见面你都要和我对立吗?”   “我可不想每次见到你都和你刀剑相向,至少现在我打不过你的时候不能和你对立。”随着话音一同到来的还有一白衣女子。   杜翔微眯着眼,看到月光下一女子白衣翩翩,向他御风而来,嘴角不禁有了个弧度。   “来,陪我喝一杯。”   “我可不像你那么有闲心,把解药交出来吧!有什么条件快点提。”   “呵呵”,杜翔这次真是被梦玉给弄乐了,“夕儿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了?”   “我赶时间,你就别故弄玄虚了。”   “这次你可错了,事情是因你而起的,怎么能说是我故弄玄虚呢?”   “因我而起?”   “看样子你刚从皇宫出来吧?”   “废话,你给我的药明明就是假药,而且你还把翼王毒倒了,他不能去找真的,更不能去送药,我只能亲自去办了。不过,你的所作所为让人很迷惑,七色丹并不在你这里,你却邀请翼王前来,在翼王入洞之后,你有许多机会去杀死翼王,但你并没有那么做。你给了我们半颗假的七色丹,却把真的七色丹所在之地留在了纸条内。”   杜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仅你迷惑,连我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从前,我认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但现在,我发现,你,是个变数。”   “什么意思?”梦玉听糊涂了,她抬起头看着杜翔,发现杜翔正盯着自己看,眼神很认真,她很不习惯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如果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信吗?”   “城主,你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呢!你还是说直接点儿。”   杜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桌上。“这是救朱瞻基的解药,给他服下解药后,你需要用少林的内功心法为他运功,打通浑身经脉,他才能苏醒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少林的内功心法?”问完这句话后梦玉突然明白了,“原来,翼王的身边一直都被你安插了你的人,对不对?”   “我承认翼王的身边一直都有我的人,但你会内功心法,不是因为他们我才知道的。”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重要吗?现在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解药给你。”   “什么条件?快说。”   杜翔一个一个字的慢慢说道:“我要你嫁给我。”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梦玉刚拿在手里盛满酒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梦玉惊讶的看着杜翔,“这便是条件?没想到城主这么看得起我。那么只要我答应你你就会把解药给我?”   “没错。”   “好,我答应你了。”   杜翔万万没有想到梦玉会答应的如此迅速,“不出两日,自会有人上门将聘礼送至。”   “告辞!”梦玉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瓷瓶,转身离开。   杜翔看着梦玉离去的背影,心里很堵。   夕儿,你什么时候能够明白我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解毒   刚入翼王府,秋雨就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要不是梦玉熟悉秋雨的声音,秋雨就要被当成刺客摁倒在地了。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孙颖居然被皇上封为什么西河郡主了,怎么这回取七色丹的功劳全被她占了?”   “秋雨,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对呀!姐姐,难道你听后不觉得很气愤吗?”   “你想告诉我的消息不只这些吧!还有皇上下圣旨赐婚,将西河郡主许配给了翼王。”梦玉看着秋雨,似笑非笑的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没说呢?”   “天啊!姐姐,你全知道了?我刚才没说是怕你听到这件事后伤心。”秋雨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姐姐怎么全都知道了呢?她都知道了怎么还表现的这么正常?   梦玉搂着秋雨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道,“姐姐当然知道了,因为皇上封赏的时候姐姐也在。对了,我为什么要伤心?”   秋雨止住了脚步,眼睛直直的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梦玉说道:“姐姐,你难道忘了吗?你和翼王可是从小就有婚约的,这件事情王府里的许多老人都知道。”   梦玉轻敲了一下秋雨的脑袋,说道:“傻瓜,这都是玩笑话,不能当真的。”   “什么玩笑话?”秋雨有些气愤,她抬手指着梦玉的发髻说道:“你头上戴的这根簪子,就是当年太子妃送给你留作定亲的信物,许多人都可以作证。”   梦玉摸了摸头上的玉簪,转而笑道,“秋雨,你当时还很小,所以当年的事情即使你记得,也没有全记对。这根簪子是太子妃送给我的,但是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送的,不是什么定亲信物。”   “姐姐,你就矢口否认吧,那好,这件事我先不管,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一起去送的药,孙颖有了封赏,你却没有?”   “谁说我没有封赏,皇上赏赐给我许多布匹和银子。”   “布匹呢?银子呢?”   “当然是送到万花楼冷霜那里了,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我让你把银子差人送到她那里的。”   “喔,对了,你又让冷霜把钱填到那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去了。”秋雨拽着梦玉的胳膊晃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总说我没心机,可这回,皇帝封赏,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为老爷平反呢?”   梦玉抚摸着秋雨的头,叹息的说道:“秋雨,你还是太天真了。你知道爹爹含冤入狱,继而被害,然后宗族流放,是谁害的吗?”   秋雨奇怪的问道:“不是皇帝吗?”   “整件事情没那么单纯,实际上陷害父亲的人是汉王。”   “什么?老爷和他没结下什么仇吧!他为什么要害老爷?”   “秋雨,今天姐姐已经说了许多你不该知道的东西,你还是做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最好,这些不该管的事情你不用知道的。”   “不,姐姐,我不再是小孩子了,当年我和奶奶躺在大雨里性命垂危的时候,是你和老爷救了我,并收留了我,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当亲妹妹般对待,奶奶去世后,你想尽办法,让四婆婆收我做徒弟,当时我不明白你的苦心,现在我懂了,你是让我学得一技之长,如果将来再没有人保护我的时候,我可以保护自己,可惜我好笨,辜负了姐姐和师傅的期待,学了这么久,只学了些皮毛,好在你早已给我安排好了舒适的生活。如果你过的好,那也就罢了,但现在老爷被人加害,你自己承担了太多你不该承担的东西,我怎么能安心的去享受舒适的生活。你看你现在,全身上下,可能就头上那根簪子最值钱,你把省下来的钱全都交给冷霜,再由冷霜送到那个荒凉的地方。姐姐,我真的很心疼你。”   梦玉将秋雨搂在了怀里,轻轻的却很清晰的说道:“他们没犯任何罪,却因父亲的事情连累,被发配到那个寸草不生的地方,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姐姐,我同样想做些事情报答老爷和你对我的恩情,可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秋雨故作生气,将头转向了一边。   梦玉无奈,只好说道:“好了,秋雨,既然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就告诉你吧!当年,皇上在封谁做太子的事情上很是犹豫,大皇子是是太祖皇帝亲自为皇上选择的燕世子,理应得到太子之位,但是二皇子汉王不仅性格与皇上相像,武艺超群,而且作战勇猛,每次战役都是大获全胜,皇上曾亲自许愿将皇位传给他,其实皇上心里也很想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但最后父亲权衡利弊,以‘好圣孙’说服了皇上,最终,皇上还是立了大皇子为太子。”   “你是说因为皇太子的事情,汉王忌恨老爷,所以害老爷的。”   “可以这样想,现在汉王仍倍受皇上的喜爱,我即便不是替父亲伸冤,而是求皇上将宗族放回原地,都是向皇上提及当年的事情,都会波及汉王而触怒皇上,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是罪臣之女,是个逃犯,如果传出去,很容易被汉王抓住这个把柄,以私藏逃犯之罪处置翼王,所以,这次封赏,我什么都不能说。”   “姐姐,老爷的冤屈何时才能伸啊?”秋雨掩面哭了起来。   梦玉边安慰秋雨边喃喃自语道:“快了,真的快了。”   其实,有件事情梦玉没有说,当时皇上封赏的时候,是她对皇上说这次能够找到七色丹,孙颖功不可没,并说孙颖和翼王两情相悦,只因身份,难成眷侣,求皇上赐婚,皇上这才封孙颖为西河郡主,并宣旨择日亲自为他们主持婚礼。这件事情如果被秋雨知道,秋雨一定会气的大喊梦玉疯了不可。   梦玉在杜翔那里得知了如何给朱瞻基解毒的方法,稍作准备后,也顾不得休息,便去了朱瞻基的房间,轻敲房门,孙颖出来开门,两人先是一愣,而后梦玉先回过神来,给孙颖施了一礼,说道:“见过西河郡主。”   孙颖连忙将梦玉拉进屋内,“梦玉,你别这样,对我这么客气让我无地自容了,你若不嫌弃,以后我就做你的姐姐好吗?”   梦玉被孙颖握着手,看到她真挚的表情,有些动容,点了点头,说道:“好,颖姐姐。”   “好妹妹!”孙颖一把搂过梦玉,她真的是从心底感谢梦玉,如果没有梦玉在旁周旋,她哪里会有现在的幸福呢!   从小,孙颖便不知自己父母是谁,打从记事起,就生活在了汉王府,当时,和她一起受训的孩子有好多好多,她们每天一起被教引嬷嬷、武师调教着、训练着,期间她便发现,身边的人每过一个月都要换掉几个,后来,经过层层考核,身边的熟悉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10个人,其中,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孩子是女孩儿。现在,她早已不记得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了,因为从那天晚上,她亲手把她杀死开始,她便将从前的生活封印,此时,她再不会回忆起那段非人的生活了。   后来,她只记得王府布置的很隆重,汉王亲自召见了他们,收他们五个人做自己的义子,再后来,她很少能见到另外的四个人,每天被安排着各种各样的刺杀行动,她已经麻木了,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是如此,表面上是汉王的养女,很光鲜,但内地里,好残暴,好血腥。虽然她已经对自己的人生不抱有什么希冀,但是她偏偏却很喜欢穿白颜色的衣服,也许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清明、纯洁的生活的。   上苍真的很眷顾她,让她遇到了朱瞻基,面对朱瞻基的一往情深,她无法自拔,任自己是个刺猬,也要将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出,但是,她的心底里还是很怕的,她怕真相大白的一天,她怕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就在美好的事物马上要成为泡沫的时候,梦玉出现了,她让自己真真正正的审视了自己的内心,让她明白了何为善,何为恶。她下定了决心,要和从前被人操纵,被人当作工具的日子说再见,她要做真正的自己,她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现在,她做到了,在梦玉的帮助下,她真的做到了,开心过后,她突然觉得很内疚,她抢走了本应属于梦玉的美好生活,她夺走了属于梦玉的一切。但是,感情上的事情,本就没有谁对谁错,自己欠梦玉的,她会在今后慢慢的在其它方面补偿给她,除了阿基。因为感情也是自私的。   从厨房亲自动手熬了一碗参汤,端到了朱瞻基的房间,虽然她知道朱瞻基现在中毒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喝自己熬的汤,但是她就是想为自己的阿基做点什么。正在床边守着朱瞻基,说些心里话的时候,梦玉来了。   抱过梦玉,心里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梦玉能感受出来,但现在不是说谢的时候,她轻拍孙颖,说道:“姐姐,我已经找到为翼王解毒的方法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为翼王解毒吧!”   先把药丸融化,喂朱瞻基服下,然后梦玉用内功心法为他打通经脉,事情说的很简单,但运功排毒是个漫长的过程,一直到天亮,仍未运功完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此生无悔   清晨,莫铭便从皇宫赶来看朱瞻基,孙颖此时正在门口坐着,她告诉莫铭,梦玉此时正为朱瞻基用内功心法进行解毒,于是他也在门边坐了下来。   孙颖看了看莫铭,突然问道:“有一件事,我想也许你知道答案。”   莫铭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想问我梦玉为什么会少林内功心法吧?”   “没错,据我所知,瞻基和梦玉都不是少林派弟子,少林的内功心法从不外传,即使是本门弟子,如若慧根不深,亦不得传授,所以现今少林能修得内功心法之人不多于三十人。梦玉这又是从何处习得的?”   莫铭仰头望了望蔚蓝色的天空,澄澈无瑕,与那个女孩儿好像呀!   “这是她用心换得的。”   “嗯?”孙颖也学着他向天上看,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瞻基18岁那年受了重伤,用了许多灵药也只能医治外伤,内伤已伤至五脏六腑,看了许多名医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说静养,问及何时能好,他们全都摇头。”后来与太子相交颇深的徐太医说了实话,他说瞻基内伤太重,静养三、四年后行动可如常人,但今后恐怕无法再习武,老来可能会疾病缠身。   孙颖倒吸了口冷气,“要真是那样,阿基的一生不就毁了?”   “是呀!梦玉不相信治不好瞻基,她在听完徐太医说的话后第二天便要离开,说是去寻找治好瞻基的方子,那年她还小,大家都不想让她去,但谁也没法说服她,唯一能阻止她的解太傅恰巧陪皇上出巡不在府中,太子妃让侍从好好服侍她,说她这段时间太累了,说实在的,她也真是累坏了,从瞻基受伤那天起,她便没怎么休息,当时我都怀疑那些天她是否睡过觉。不过,太子妃的意思大家也都看得懂,明为服侍,实则看守。”   “看她?能看得住吗?”   “是看不住,那天夜里,她便不见了,留信说不用去找她,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另外千万不要告诉她爹。”   “看来她最后真的找到治瞻基的方法了,就是那个少林内功心法吗?”   莫铭点了点头,“过了一个月,她回来了,当时她那样子我们差点儿没认出来,她一向很爱干净的,可这次她整个人好似刚从灰堆里走了出来,脸上白一块灰一块,就连眉毛上都挂着灰,身上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那程度除了没破破烂烂外其余的和乞丐也没什么区别了。她一进门便要去看瞻基,被太子妃拦了下来,拽着她去梳洗,等梳洗完毕后,看着太子妃拉着她慢慢的走出来,边走边抹眼泪,刚才大家都被她的‘外貌’震住了,谁也没注意她本来的样子,这次她梳洗后,我们又被震惊了,那还是她吗?原本黑亮的头发变得枯黄,眼窝深陷,眼里布满了血丝,曾经圆圆的脸整整瘦了一半且脸色蜡黄。当我们还在震惊中的时候,她又一次把我们惊住了,‘少林内功心法’,她把心法完完全全的记住了,不过她没有把心法写下来,因为她说她答应过方丈此法除了她与她要救的人外,绝不告诉第三人。习得内功心法后瞻基很快便好了起来,而且内力大增。”   “嗯!少林内功心法果真名不虚传,不过梦玉究竟是如何得到此法的呢?”   “其实我们也都很想知道这一个月她都经历了什么,但无论谁问她,她只说‘目的已经达到,谁还会在意过程呢!我已经忘了我是怎么得到心法的了。’她虽然不说,但谁看不出来,这一个月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梦玉真是个好姑娘。”孙颖说到此处又想起昨日两人在皇宫里的对话。   “你为什么要皇上这么赏赐我,你不恨我吗?”   “恨你,为什么要恨你?”   孙颖看着梦玉脖子上的丝带,愧疚的说道:“我让你受伤,还诬陷你,甚至抢走了你爱的人。”   “不。”林夕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你让我受伤,诬陷我都是受人指使,我不怪你,而且你并没抢任何人,瞻基哥他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我所做的只不过是红娘,牵根红线罢了。”   “可府里的老人说你和阿基从小就有婚约的。”   “从前的事情怎能算数呢!瞻基哥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从小到大,他一直把我当成妹妹看待,而太子又视我如女儿般,所以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报恩。”   “我从前是什么身份你是清楚的,现在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信任,但我相信瞻基哥的眼光,更相信‘情’、‘爱’这两个字,是可以战胜一切的,不是吗?西河郡主,我相信你会给瞻基哥带来幸福。”   眼泪一直挂在孙颖的眼角,此刻,他们再也藏不住,流了下来。“梦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内心的感激,此时绝对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没有想到梦玉居然不计前嫌,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极力促成她和朱瞻基的婚事。   屋内梦玉为朱瞻基运功去毒到了最后的阶段也是最关键的阶段,如果被打断两人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筋脉俱断,必死无疑。   天气炎热,秋雨端了一盆冰从后门慢慢的走进屋内,她怕打扰到梦玉为翼王解毒,所以一切做的悄无声息,轻轻的放下冰,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觉一束光从眼前闪过,多年练武的经验让秋雨立即想到这可能是兵刃反光,迅速转过屏风,一把剑正向朱瞻基刺来,秋雨想都没想,飞身扑到朱瞻基身前,剑深深的刺进秋雨的身体。   梦玉听到剑带动风声时警觉的睁开了眼睛,但还是晚了,亲眼目睹秋雨中剑,却无能为力,因为她此时不能说话,更不能有任何分心,否则两人都有性命之忧,刺客发现剑并未击中目标,迅速的抽出宝剑,运功又刺向朱瞻基。   危急时刻,梦玉猛然将体内全部内力注到朱瞻基体内,迫使朱瞻基清醒,睁开眼,发现剑在眼前,只差半寸便刺到自己,他猛然运功发力,强大的内力冲击,将刺客震飞。   孙颖和莫铭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突然,屋内传来兵刃落地的声音,两人感觉不妙,急忙推门进入,看见秋雨倒在地上,鲜血浸红了秋雨半边衣衫,不远处一个蒙面人正提着剑要从窗户逃走。莫铭哪能放他走,大喊一声抓刺客,向刺客追去,府内侍卫听到喊声后迅速赶来,将刺客团团围住,刺客和众人打到一处,莫铭的功夫不弱,而侍卫也并非泛泛之辈,加上刚才刺客已被朱瞻基的内力震伤,很快便被擒。   梦玉抱着奄奄一息的秋雨,泪如雨下。   秋雨缓缓的说道:“姐姐,不要哭。”她艰难的转头看着躺在孙颖怀中的朱瞻基,“他没事吧?”   朱瞻基刚才受到梦玉强大的内力冲击,虽然瞬间清醒,但在打伤刺客后他又晕了过去,孙颖正焦急的晃动他,喊他醒过来。实际上他的毒已经完全去除,梦玉将大部分的功力都注入了他的体内,此时他的丹田正在平衡自身与梦玉的两股内力,所以才处于暂时昏迷状态,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清醒。   梦玉明白秋雨担心的是谁,“傻妹妹,你放心好了,翼王没事,他很快便会醒来。”   “他的毒?”秋雨还是不安的问。   “解了,完全解了。”   秋雨欣慰的笑了,喃喃的道:“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事到如今,梦玉还能不明白吗?她的心如刀割,“秋雨,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这么久了,居然没能明白你的心思。”   “不,姐姐,你没有任何错,是你教会我,爱一个人并不需要天长地久,只要你爱的人一切安好,就好。”   “秋雨!”   “姐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么多年,你有多少次是为自己着想的?答应我,不要活的那么辛苦,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好么?”   “姐姐答应你,你也要答应姐姐,坚持一会儿,四婆婆马上就来了,她的医术那么高超,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姐姐,你忘了我也是半个大夫,我知道自己不行了。”   “不,秋雨,不要这么说,姐姐求你了,你一定要挺住,不为了我,为了翼王好么,你想想,等他醒过来,发现你为他而死,他会多么伤心啊!”梦玉紧握着秋雨的右手,缓缓的向秋雨的体内注入内力,她怕注入内力过强秋雨会受不了,况且她的大部分内力都传给朱瞻基了。   秋雨的声音越来越弱,“不要费力了,没用的。答应我一件事好么?”秋雨突然奋力的抓住了梦玉正在给她传输内力的手。   梦玉慌了,忙说道:“不要动,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不,不要再骗自己了,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好好你说,姐姐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梦玉的心好痛啊!痛的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姐姐不要哭了,在我印象中,姐姐都是很坚强的。”她艰难的靠在梦玉的耳边说道:“能为自己爱的人死,值了,只是,千万不要把我爱慕翼王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好么?包括翼王。”她又拼命的用力去抓梦玉的手。“求你了。”   梦玉怎能忍心不答应她的要求,“好好,我答应你,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呵呵”秋雨会心的笑了。“姐姐,我好累,我要睡了。”秋雨慢慢的合上眼睛,头歪向了一边,手垂到了身侧。   “秋雨”梦玉真的是伤心欲绝,自从他的家被抄没后,她的身边就没什么亲人了,秋雨虽然不是她的亲妹妹,但她把秋雨视为在世界上唯一最近的人,无论这几年她在哪里,只要想着在世上还有人需要自己照顾,就不觉得孤单。但现在呢!   外面,众人已将刺客擒住,拽下了他的面纱,原来是名女子,莫铭等人不认识她,但以杜城主的实力,在这里是有人认识她的,她就是杜城主的手下,舞雁阁的阁主白雨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爱恨情仇   梦玉从房里浑浑噩噩的走了出来,她告诉孙颖,翼王没事,休息半天就会完全康复,他现在不可受旁人打扰,所以孙颖同梦玉离开了房间。实际上,这也是梦玉可以为秋雨做的最后一件事,让朱瞻基在秋雨旁边多陪一会儿,想必如果秋雨在天有灵,她也会很喜欢这样的。   梦玉向被绑缚的刺客走近,刺客抬头看清了来人,便开始骂到:“林夕,你这个祸害,不知你用什么**药,迷住了城主,唔、、、”白雨雁还要继续说,无奈被侍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个狠毒的女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莫铭气愤的说着就要挥拳揍他。   “莫铭,等一等。”梦玉神情恍惚的走到刺客近前,拦住了莫铭。   “梦玉,你这是要干什么?她在骂你啊!”   “我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她是为什么来行刺?”梦玉走到白雨雁近前,“我问你,是谁指使你来的?什么原因?”她摘掉了白雨雁嘴里的破布,白雨雁接茬骂,“呸,你不配过来问我,我真不知道城主看上你哪一点了,要让你来做城主夫人。”   梦玉没有心思和她置气,更不是想听她说这些,“白阁主,既然你恨的是我,和我有仇,那么你刺杀翼王做什么,又为什么杀死秋雨?”梦玉越说越激动,谈到秋雨的死,她实在忍无可忍,抽出旁边侍卫的剑,就指向了白雨雁。实际上梦玉并不想杀她,只是心里悲愤,拿剑威慑一下她。   但令梦玉没有想到的是,白雨雁看着剑尖离自己身体不远,突然用力挣脱侍卫,对准剑尖冲了过去。“噗”的一声,剑尖穿透了白雨雁的身体。这一切只发生在了一瞬间,等到众人看清发生什么的时候,白雨雁已经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白雨雁狂笑道,“林夕,是你杀了我,杀死舞雁阁阁主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梦玉很是不解,“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白雨雁惨笑道,“这不都是你逼的吗!不过现在好了,城主不会再喜欢你了,不会了。哈哈”还没笑完,白雨雁便气绝身亡。   莫铭见刺客已死,便要命人将她拖去喂狗,被梦玉拦了下来,让他把尸体安置在别院,明天自会有人处理。莫铭本想与梦玉争辩,这个杀人凶手怎能善待,结果拗不过梦玉,只能按她说的去办。   秋雨是四婆婆的徒弟,四婆婆是苗族人,按照门规,既然秋雨早已拜四婆婆为师,那么一切就应按苗族的习俗来处理。所以第二日清晨,四婆婆便带着秋雨的棺木回了云南苗寨,吴啸天主动要求护送秋雨的灵柩回苗寨,这路上少不了和四婆婆斗嘴,但是大家心里明白,别看两个人一见面就掐,但是真遇到危险,谁能弃谁不顾呢!秋雨做为四婆婆亲选的苗寨唯一继承人,她的死对四婆婆也是个很大的打击,所以吴啸天前来,有人和四婆婆斗嘴,她便不会全身心的投入悲伤之中。两个人如果能永远相伴如此,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送走了四婆婆等人,又迎来了接亲的队伍。朱瞻基体力早已恢复,他命人将接亲队伍拦在了门外,他要亲自去向梦玉问个究竟。   实际上,这个接亲队伍一来,把孙颖也弄懵了,她和朱瞻基同样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们急急忙忙的去找梦玉,婢女说梦玉在秋雨的房间。   来到秋雨住处,发现门是开着的,两人顾不得礼貌,直接进入屋内,此时梦玉正在专心的整理秋雨的床铺。看到此情此景,两人不免都觉得歉疚,但是接亲队伍就在门外吹吹打打的,不赶紧问明白事情也不行啊!所以孙颖首先打破了尴尬,“梦玉,你能告诉我,门外的接亲队伍是怎么回事吗?”   梦玉此时已经将秋雨的房间收拾妥当,她转过身来,面向两人,两人发现梦玉的脸色惨白,双眼红肿,清晨送秋雨的时候,两人只是与梦玉打了个照面,并未仔细观察她,现在离近了看,真让人好不心痛。   梦玉施了一礼后说道:“翼王殿下、西河郡主,几个月来在府上居住,多有叨扰,现在梦玉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不是很好吗?我知道,秋雨刚走,根本不适合婚嫁,但是,婚嫁之事是早已定妥的事情,秋雨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没能及时的推迟这门婚事,因此引来的一切非议,梦玉愿一力承担。”   “不,梦玉,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这么见外呢!还有,说好了做你的姐姐,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姐姐了呢!”孙颖拉住梦玉的手,她发现梦玉的手好冷,“我和阿基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外面是哪家的接亲队伍?外面来的人说她们家的公子是杜翔。”   梦玉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当然知道我要嫁的是谁,这是我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早已决定好?”朱瞻基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为什么会同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我已到了婚嫁的年龄,没有父母安排婚事,我只能自己去找,寻了许久,发现杜翔很适合我,他也同意娶我,很简单的事情。”   “一派胡言!梦玉,你别在这儿诓骗我们了,你的话有谁会相信。”   “你们要的解释我已经说完了,信与不信便由不得我了。”她又向二人施了一礼后说道:“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梦玉要请接亲的队伍进门了。”   孙颖急忙拦住梦玉:“我们没有任何质疑你的意思,我们只想知道真相,是不是你答应了杜翔的什么条件或者你是听到了他人说什么才决定了这样去做?”   “姐姐多心了,我只不过是为自己挑选一名如意郎君,哪儿有那么多的心思忙乎那些。”说完,推开孙颖的手就要向门外走去。   “站住,梦玉”,朱瞻基高声喊道:“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嫁给杜翔,但是你绝对知道杜翔是什么身份,你决定嫁给他,难道要与我们为敌,要与当今皇上为敌吗?”   “朱瞻基,你给我住嘴!”大家很少看到梦玉生气,但这次梦玉真的生气了,“翼王殿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却换来了猜忌。既然如此,我告诉你,从前的梦玉死了,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做什么事情与你无关。”   “你、、、”朱瞻基本来只是想用激将法逼梦玉说出实话,没想到弄巧成拙,他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   梦玉风一样的跑了出去,“砰”的一声,正和迎面疾步走了的人撞了满怀,“这是哪来的小丫鬟,没事疯跑什么?”来的人边揉前胸边不满的说道。   梦玉经这一撞,愤怒却消了不少,定睛一看来人,“莫铭?”   莫铭也看清楚了,这个撞他的疯丫头就是梦玉。   “梦玉,你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干什么,还有,外面接亲的队伍是怎么回事?”   “莫铭,我要嫁给杜翔了。”   “什么,看来家丁没骗我,你真要嫁人。玉儿,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莫铭很激动,双手把住梦玉的肩膀,晃动着问她。   “莫铭,我只想问你,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你认为我会做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吗?”   “不会,当然不会,打死我都不信,你是我见过的心地最好的女孩儿。”   梦玉被莫铭说乐了,“不用这么奉承我,这么说你是完全相信我了。”   “当然了,从小到大,相信你说的话从来都对我有利,你从来都没捉弄过我,只会帮我的。几年前,你说,我娶平阳,绝对适合,结果我娶了她,现在我马上就要当爹了。”   “好了,好了,别再说笑了,现在谈谈正事。”两人边走边说,到了一处墙角僻静之处,停了下来。   莫铭难得正色的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平阳是赵简王的女儿,你是赵简王的女婿,按理说,一切听你的岳父大人安排,才是人之常情,对吧?”   “好了,玉儿,别卖官司了,说正题。”   “那我就直接了当的说了,我怀疑此次皇太子中毒和赵简王有关。”   “呃、、”莫铭倒吸了两口冷气,稳了稳心神后说道:“你的意思是岳父大人下的毒害的皇太子?”   “现在我不能完全确定,但至少我肯定的是太子中毒之事与赵简王脱不了干系。”   莫铭陷入了沉思中,这件事情真的是非同小可,一面是他的至亲,一面是当今天子,把他夹在中间,真的是左右为难啊!   沉吟了半晌,莫铭终于说话了,“这件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平阳要早做准备。”   “这件事情请不要告诉平阳。”   “我明白,所以我才先让你做好打算。”   “呵呵”莫铭苦笑道:“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宁愿做一个闲散之人,皇上封了我许多官职我给推脱掉了,就是因为不想参与朝廷里的纷争,结果,天不遂人愿,还是把我卷了进来。”   “我又何尝不是呢!这次回京,我发现许多东西都改变了,甚至是瞻基哥,他···”   “你是想说他对你的态度转变了吗?”   “不是,他的变化,让你说不上来,也许他的气势更像君王了,但是我总觉得他变得有时让人琢磨不透,让人生畏。”   “他本来就是皇太孙,真有这些改变也是正常的吧!”   “总之,身边的人和事时刻都在改变,你一定要小心,不仅保全自己,还要照顾好平阳和孩子,别让她们受到伤害。”   “突然之间发现身上的担子好重,我打算过几天就带平阳回无锡老家,那里远离了京城的纷争,就是没有京城那么多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可惜我却永远没这个福分了。”   “好了,玉儿,现在我们说说眼前的事吧!你刚才一直避而不谈,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是想问我嫁给杜翔的事情吧?那么你告诉我,我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能嫁给谁?”   “这个、、、”梦玉这么一问,倒把莫铭问的不知如何作答。   转念一想,不对啊!她这么急着嫁人干什么?“你别给我岔开话题,你比谁都明白杜翔的身份,这次却要嫁给他,是不是他抓住了你或者我们的什么把炳,来威胁你,或者你答应了他的什么条件,来交换什么东西?”   “别瞎猜了,我嫁给他,对你们百益而无一害。”   “难不成这次你还要和上次一样去滁州城中探听虚实,那也不用以这种身份进去啊!”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等等,玉儿。”莫铭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但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_ 2.c_o _m   眼泪一直在梦玉的眼睛里打转,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转身对莫铭笑着说道:“有时间我会去无锡看你们的,现在,祝福我吧!”   莫铭一把抱住了梦玉,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他知道朱瞻基与梦玉的婚约,所以他从一开始便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如果他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放弃。这次离别,再见面会是何时?   朱瞻基和孙颖没有出来相送,注定这并不是一桩被祝福的婚姻,但谁又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洞房花烛夜   没有拜堂,没有亲朋好友的恭贺,梦玉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穿上喜服,挽起长发,戴上凤冠霞帔,涂上胭脂水粉,盖上红盖头,领到了杜翔的卧房。   华灯初上的时候,杜翔慢慢的走进了屋内,屋内被红烛照耀的亮如白昼。再看床上,梦玉在那一动不动的坐着,杜翔拿起桌子上的秤杆,看了看,复又放回桌上,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即走向了林夕,揭开盖头,梦玉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的杜翔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不过谁都明白,林夕会那么安分的坐在床上,等着做他的新娘吗?   “夕儿,不用装了,难不成这才是真正的你?”   猛然,林夕站了起来,甩开身上的喜服,露出一身孝衣,“城主,你是想看到这样的我吗?”   杜翔无奈的在床边坐下,事情谁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玲珑把雨雁的灵柩接了回来,紫衣使者禀报说是你杀了雨雁。”   “没错,你的舞雁阁阁主是死在了我的剑下,那么我的妹妹秋雨死在了她的剑下,你作何解释?我是不是可以怀疑是你派的人,在我为翼王解毒最危险的时候,伺机要害他。”   杜翔寒眉倒竖,虎目圆睁,“你居然是这样看我的,我在你心中就这样不堪吗?我如果要害他,他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还需我费力为他研制解药吗?”他用力的抓住林夕的手腕,想要把她拽到近前,但是,他惊异的发现,自己居然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拽了过来。要知道,林夕的功夫不错,内功深厚,但现在?再仔细摸了一下她的脉搏,“你的内力呢?”   林夕将手腕从他的手中拽回,“与你无关。”梦玉在为朱瞻基解毒时,白雨雁要刺杀朱瞻基,梦玉只能将自身功力全部输给朱瞻基,迫使他清醒,才保全了二人。之后,如果梦玉向朱瞻基要回内力,是绝对可以的,但她没有这样做。   再加上秋雨的死,对她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当秋雨的身体在她怀里渐渐僵硬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人生好像百无聊赖,在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是什么,一个连生命都不在乎的人,哪里会记得关系自己的身体?静养调息对她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但也因为如此,致使本来就失去内力的身体雪上加霜,现在她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咣当”,林夕从袖内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如果我不了解你的为人,如果不是你教我解毒的办法,如果不是你告诉我真正的七色丹的去处,如果我冲动到不辨是非的地步,你也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杜翔恨林夕吗?他应不应该恨林夕呢?无论原因如何,毕竟那把刺死白雨雁的剑攥在了林夕的手中,毕竟白雨雁是死在了林夕的剑下。他和白雨雁认识也有十余年了,虽然一个高高在上,贵为城主,一个是他的属下,但是,无论从忠,还是义,甚至是亲情也可说是友情方面,比起林夕对秋雨,那都是差不了太多的。   现在,杜翔不愿再去想了,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布满了喜庆的红色,唯独站在自己眼前的佳人,一身白衣,好不扎眼。扯下床帷,红色的床帏便像听话的蛇一样,快速的裹住了林夕,杜翔稍微一用力,林夕便倒在了杜翔的怀中。   “你要干什么?”林夕拼命的挣扎,无奈红布围的太紧,加上杜翔的手像钳子般仅仅的桎梏着她,她动弹不得。   “你说洞房花烛夜里,新郎和新娘能够干什么?”林夕刚要张口骂他,他已抢先附上了林夕的双唇,让她的话语留在了惊异之中,林夕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全身像触电般酥麻,从来临危不乱的人慌了,她不知所措,头脑中一片空白。   杜翔初始只是倦了,心里烦透了,他不想再和林夕有任何争吵,便想堵住她的口,没想到,附上她的唇后才发现,她的唇很软,很滑,像云一样,让他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他的舌头轻轻撬开了她的贝齿,开始攻城略地,林夕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幽香不断的充斥他的鼻端,让他有些忘忽所以,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进了林夕的衣内,他的进一步动作,让林夕反应了过来,她开始拼劲全力,想要挣断裹在身上的红布,逃离杜翔的禁锢,但杜翔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所以,她的动作只会让他的侵略更加猛烈,吻的她喘不过气来。   一股血腥充斥了两人的鼻端,突然的疼痛让杜翔微微清醒了些,杜翔终于直起了身,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鲜血沾到了他的手指上,再看林夕的双唇,镀上鲜血的双唇更显迷人与诱惑。   “放开我,离我远些。”杜翔在林夕的双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慌乱,他有些不忍,但是,他的心痛啊!这么久了,他真的很痛苦,只有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付出,另一个人却丝毫不知。   索性,不顾林夕的挣扎和慌乱、恐惧、愤怒交杂的眼神,点了林夕的穴道,松开紧裹的红幔,褪去鞋子,把她平放到了床上。一抖手,自己的外衫便飞到了旁边的衣挂上。他坐在林夕的身边,轻轻的解开她缠腰的玉带,褪去了外衫,又褪去了中衣,林夕曼妙的身姿便凸显了出来,他本来只是想吓吓林夕,让这个不知她的背后始终有一个默默关爱她的人,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尝尝害怕的滋味。同时,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丝期望,他要为自己的心试一试。   但是,看到了自己的新娘躺在自己面前,他这个做新郎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手触摸到了新娘光滑的肌肤,心中一动,这个可人儿从现在起将永远的属于自己,想到这儿,他俯下身,解开了她脖颈上的丝带,细密的吻便落到了那道粉色的疤痕上,手从上到下游走着,最后的纱衣挡住了他的攻势,他已没有耐心去寻找衣带,直接将最后一层阻挡撕碎。   就在杜翔想完全拥有林夕,欲揭开遮在她小腹及双腿之间破碎的纱衣时,他的眼睛不经意间扫到了她的左手掌心,她的掌心他从前是见过的,白嫩的皮肤上印着深深浅浅的纹路,但现在,却变的有些可怖。一道疤痕深深的纵横在整个手心上,犹如一条赤色的毒蛇爬在了她的手心,他随即翻看她的右手,亦是如此。他想起,这两道疤痕是他的宝剑留下的,当时,在他要杀朱瞻基时,林夕死死地攥住了他手中的宝剑。   他整个人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干嘛?再看林夕,她的双眼紧闭,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眼泪早已湿透了床上的锦缎被褥。   杜翔在心里不断的骂自己,自己这是在干嘛?从前不是只想要那个善良的小女孩儿快乐,想一辈子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吗?但现在是谁在伤害她?   他开始闭着眼睛,帮林夕将睡衣穿好,拿出蚕丝被,仔细的将她盖好。林夕睁开眼睛,看着他始终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做着这些,嘴中喃喃的说着对不起,有些迷惑。   然后他轻轻的离开床前,走到悬挂宝剑处,用力拽断悬挂宝剑的丝线,抽出宝剑,扔下剑鞘,两手同时握着宝剑的剑刃,未用任何内力,单用蛮力去意图折断这把掩日宝剑。就是普通的宝剑也是由纯铁打造,何况这把旷世宝剑,岂是用血肉之躯可以折断的?鲜血不断的流到了地上。   如果不是夏玲珑的闯入,恐怕他的双手会被自己的宝剑斩断。   林维泽接到消息,有大批军队向滁州城压进,赶忙指挥军队备战,并派人禀报城主,夏玲珑接到禀报后顾不得今日是城主的洞房花烛夜,急忙跑到城主的卧室外,她暂停脚步,刚要向室内请示,借着灯光,她突然看到屋内之人全身布满剑光,她担心城主安危,直接推门而入,屋内的景象更让她惊心。   “城主,你这是在干什么?快住手。”   “出去。”杜翔忍住疼痛,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夏玲珑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城主,求您看在全城上下百姓安危的份儿上,停下来吧!大批军队马上就要进攻我们滁州城了,大伙还等着您去主持大局呢!”   “嗖、、、”宝剑被杜翔抛了出去,宝剑穿破雕花竹窗,穿灭悬在房檐下的喜灯,穿透大理石围墙,失去力量的宝剑,最终掉到了凉亭旁边的湖水中。   杜翔一甩手,走出了卧室,一阵掌风,将门关好,疾步向城墙奔去。夏玲珑快速的跟在后面,看见城主的手尤在滴血,连忙让手下去请大夫,去取最好的刀伤药,却被杜翔拦住,一路上就这样,任凭鲜血滴落满路。   到了城墙上,林维泽向他禀明了现在的形势。这批军队约有两万五千人,已将整座滁州城围了个水榭不通,领兵之人名叫王雷,听说是汉王的一个远房亲戚。   杜翔看清眼前形势后随即下令:“大开城门。”   夏玲珑担心的说道:“城主,这个王雷领这么多官兵前来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您还要出门迎接他?”   杜翔摆摆手后说道:“无妨。维泽,吩咐下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轻举妄动,备马,随我下去迎接王将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滁州城隶属于南直隶境内,太祖打下天下后,为了封赏手下有功之人,划分出许多封地赏给他们,因为国都设在南直隶境内的南京(未建国前被称作金陵,后称应天,朱棣称帝后改名为南京),所以滁州这块封地一定要封给最亲近的人,否则一旦发生兵变,直捣黄龙,后果不堪设想。   太祖朱元璋为人特别谨慎,似乎把封地给谁都不放心,最后还是马皇后出面,将封地请给了她的表弟宋辰赫,给别人都不放心,那么给自己的小舅子总该放心了吧!还真别说,这个宋辰赫还真有点儿管理才能,把滁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招了个倒插门的女婿名叫马成,宋辰赫死后根据世袭制这个滁州城便交给了马成接管,马成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嫁给了皇太孙朱允炆,滁州城后来就交给了马成的儿子马文远。   建文元年(1399年)七月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在朱棣还是皇子之时便与马文远相交甚好,但在朱棣攻打应天府之时,马文远力保建文帝朱允炆,两人只能兵戎相向,最后马文远不敌,被朱棣一枪插中梗嗓咽喉毙命。皇城被攻破,建文帝放火**,其子下落不明。   朱棣后来把滁州城交给了自己的心腹老臣杜恒鉴来管辖,杜恒鉴死后由其子杜谦管理,杜谦死后便把城主之位传给了他的侄子杜翔。由于滁州城在杜家的管理下一直是安定繁荣,所以明成祖对杜家很是安心。近年匈奴连年侵犯大明,成祖的心思全部用到了抵御外敌上面,所以完全疏于对滁州城的管理。   如果朱棣知道杜谦是马文远的拜把子兄弟,他是绝对不敢把滁州城交给杜恒鉴管理的。滁州城不仅与京城同属一省,更是紧邻山东,四分之一被黄海环绕,与高丽、东瀛毗邻。这样一个军事要地,换谁都不放心,所以,莫铭才委托梦玉,潜进城中,探听虚实,别看这几年,滁州城向朝廷进贡的东西,缴上的税务,只多不少,但翼王朱瞻基还是不放心啊!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杜翔便是当年失踪的建文帝之子,但是他们还是不能对滁州城轻举妄动,一来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杜翔有反叛之心,二来他们摸不清杜翔的实力,担心万一触动杜翔,他集合各地所有人马与朝廷抗衡,再打着建文帝的旗号,虽说这些年朝廷内的众臣与各地方官都是衷心朝廷的,但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哪些是当年建文帝的亲信、心腹,或者心向建文帝的。所以这一仗如果打起来,谁胜谁负难分,而且,万一杜翔与东瀛、高丽人联合起来对付成祖,那后果可真的是难以想象啊!   杜翔心中是十分明白这层关系利害的,可以说在这点上,他和朱瞻基心照不宣。所以,当大批军队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并不恐慌,仍旧要对带兵将军以礼相待。   “阁下可否就是双拳震关西的霹雳大王,王雷,王将军。”杜翔带领众人迎出门外,双手抱拳,向为首的马上之人问道。   “正是在下。你是?”   “在下不才,便是滁州城的城主杜翔。”   “哦~,传闻滁州城现任城主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王将军过奖了,您的威名,在下早已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王将军,一路远道而来,一定辛苦万分,来,杜某略备薄酒,还请将军赏光。”   “这个···”王雷此次带兵前来,里面有很大的文章。太子一共拨给他五万兵马是让他带到前线抵抗匈奴,按理说,前往前线,并不路过滁州城,但是,临行前,汉王曾与他有过密谈,所以,他指派自己的副官带着一半的兵马火速前往前线支援,自己则带着另一半兵马来到滁州城。   王雷并非等闲之辈,来此之前,他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杜翔居然如此热情的迎接他,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更好办,那么“哈哈哈哈,杜老弟真是个好客之人,我虽是奉命前来,但我们两家可是世代交好,你对我如此客套,那可是见外了啊!”   “好好好,全是小弟的错,那么,一会儿,先罚小弟三杯。”他转头对林维泽说道,“安排好各位远道而来的弟兄们的住所。”   “慢着。”王雷制止了刚要前去吩咐安排的林维泽,“杜老弟,我的这些属下们就不麻烦各位费心了,这么多人,全进城也住不下,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半的兄弟驻扎在城外,一半弟兄进驻城内,直接在城边安营扎寨,就不进城里打扰百姓了。”   “王将军可真是个好将军啊!心思绝非常人能比,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吗!”   “哈哈哈哈。”两人互看后同时仰面大笑。   屋内杜翔与王雷相谈正欢,外面的夏玲珑可是非常不乐意了,她向林维泽抱怨道:“从来只看到城主运筹帷幄、高深莫测、超凡脱俗的样子,怎么这次那个叫什么王雷的一来,城主就像变了个样子似的,卑躬屈膝,一副谄媚的样子,看的我实在太来气了。”   林维泽开始没说话,就盯着夏玲珑看,看的夏玲珑好不奇怪,“喂,你这么直愣愣的看我干嘛?”   林维泽笑道:“我想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不是平常指挥别人毫不逊色的玲珑阁阁主?”   夏玲珑被他这么一说弄的更懵了,“此话怎讲?”   林维泽的神情变得有些忧郁,“咱们和城主相处了这么多年,按理说他的心思,咱们应该能够明了一二,可实际上呢?城主真的好累啊!”   夏玲珑若有所思,这么多年,城主的命令她都完全服从,实际证明城主的命令没有错误的,但是,也正因为她一直在无条件的服从,从未质疑与发问过,于是,城主的心思,她越来越不懂了,现在城主只做了一点儿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她就无法理解了,这是自己的悲哀,还是城主的悲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雷终于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征粮,按理说粮食由国库提供,并没有向外地征粮的先例,但这次,王雷说自己是传达皇上的意思,滁州向来充盈富足,所以现在前方吃紧,国库空虚,向滁州城征粮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如果说征粮也就罢了,可是他要的数量实在惊人,9000万担。   杜翔听到这个数目之后便紧缩眉头,一言不发。这个9000万担绝不是个小数目,现在还没到收割的季节,城内存量有限,就算全城百姓不吃不喝,将自家的口粮都聚在一起,也凑不够这个数目啊!   王雷将杜翔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他放下酒杯后说道:“兄弟,不是我逼你,你看着圣旨上可是写着清楚明白,规定你在三天之内筹集9000万担粮草,虽然没说延期或不够该如何处置,但是你应该知道抗旨的结果。”   杜翔抬头,面容又复往日的平静,“王将军,你的话我明白,将军一路赶来本就已鞍马劳顿,过几天还要不辞辛苦的赶往前线,实在让人心中难安,这几天您就和手下的兄弟们在这儿舒舒服服的休息,余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办妥。”   王雷一拍桌子后说道:“哈哈,好,兄弟真是个爽快之人,有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哥哥我敬你一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山重水复   林夕被杜翔点了穴道,躺在床上,好不难受,当杜翔把她的衣服撕破,要强行占有她的时候,她真的想一剑刺死他。但是,他突然间停手,转而对她非常小心翼翼的照顾,最后还要把宝剑折断,这些,又让她迷惑。   当她真正静下心来细想的时候,她有些想到了他要折剑的原因,而且,她还想到了解开穴道的方法——内功心法。没错,就是内功心法,虽然她现在没有了什么内力,但是,心法口诀尤在,况且冲破这个穴道,并不需要什么内力的。因为她能感觉到,杜翔给她点的这个穴位,最多只能困她六个时辰,时辰一过,穴道便会自行解开,但是她可不想一动不动的躺在这张床上六个时辰,她还想去外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杜翔夺门便走。况且,冲破这个穴道,一个不懂武功只要知道穴位所在和熟知内功心法的人就能做到,何况林夕呢!   林夕集中自身全部的一点儿微弱的内力,全神贯注的运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穴道便解开了,推开蚕丝被,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熏香睡衣,再拿起身边自己本来的衣服,开始犯愁了,自己的外衣倒是完好无损,可是内衣已经破的不成样子,自己总不成里面穿着睡衣,外面披着外衣,就这么出去吧?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她打开了衣柜的门,里面摆放的东西让她非常惊异,各式各样的衣服挂满了衣柜,下面摆放了长短不一的小靴,上面挂有各种颜色、材质的丝巾。   “天啊!”林夕心想,“这个城主,从未看他有过妻室,或者与哪个女子亲昵,怎么这里摆放了这么多女子的衣服。”随手拿下一件衣服,她诧异的发现,在衣服的下摆处绣有“林夕”两个字样,她好奇的翻看其它衣服,结果,无论是衣服、鞋子还是丝巾上,都有大小不一的“林夕”二字。   林夕抱着衣服,心里乱七八糟的,一阵凉风从破碎的窗户处吹进,让林夕清醒了过来,“不管了,先穿好衣服再说”,她也没挑,直接拿起手上的衣服就往身上穿,没想到无论是里还是外,这些衣服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特别合身。穿好衣服后,她来到梳妆镜前,本来只想随便梳两下,不披头散发的就行,结果梳妆镜前的各种首饰、发簪又让她惊讶了一把。这些首饰、发簪,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奢华,但是都做的特别精致,给人一种小巧清新的感觉,让从来都不在乎装束的林夕都有些喜爱这些物饰了。不过,她可没时间在这些首饰上精挑细选,拿起桃木梳,胡乱的梳了几下,拿起一根发簪,往头上一插,就出了门。   一路上,她也不用东躲西藏去躲避那些哨卡了,反正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城主夫人了,光明正大的走到议事厅门外,门外的侍卫刚要向她问好,就被她制止,她不想现在被杜翔看见,所以,她避开了门口正在谈话的林维泽和夏玲珑,示意侍卫们噤声,转身走开。但是她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碰巧在路上看见了急急忙忙赶路的孙伯,她赶忙叫住孙伯,问问事情究竟。   安排好了将军王雷的休息之处,杜翔满腹心事的走了出来,林维泽、夏玲珑赶紧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杜翔吩咐,马上集合众人去到七巧阁。林维泽、夏玲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没有任何迟疑,赶紧去办。   很快,七巧阁内便集结了众人,北汇堡离关中堡最远,碰巧今日北汇堡堡主方乾来滁州城中办事,因路途遥远,所以留在关中堡中暂时休息一日,打算明日再启程。阁内聚集了关中堡堡主林维泽、北汇堡堡主方乾、玲珑阁主夏玲珑、镇鬼阁阁主镇鬼、白衣使者、蓝衣使者、紫衣使者等人,其余堡主、阁主、使者由于公务和路途遥远,不能赶来,一切事宜便通过属下之人传达。   杜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大厅正中央,“想必各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皇上颁下圣旨,命咱们在三日内筹集九千万担粮草。”   “城主,这不是要咱们的命吗?全城上下,不吃不喝,也最多能凑齐五十万担。”镇鬼阁阁主镇鬼抢先说道。   “没错,没错。”余下一些人同意镇鬼的说法,都在附和着。   北汇堡堡主起身说道:“城主,这些年,咱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要不趁着这次他逼咱们,咱们就···”   “啪”的一声,杜翔将茶案上的杯子摔的粉碎。众人无不惊讶,“方堡主今日奔波劳累,辛苦了,明早还要赶回,先下去休息吧!”方乾的话只说了半句,没能说完,就被侍卫请了下去,但是众人都明白他要说什么。   “好了,众位对这次筹粮还有什么建议吗?”听城主这么问,众人明白,事已至此,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只能奉命抓紧筹粮了。   林维泽、白衣、蓝衣、红衣分别向杜翔禀报了其余各暗堡和分舵的情况,杜翔听罢略略沉思后开始吩咐道:“维泽将城中可用余粮全部聚齐,但百姓的粮食和种子不能动,尽量节省关中堡内的粮食用量。白衣、蓝衣、红衣分别传信给其他使者,各自负责自己的分舵,江苏、浙江、山东、安徽四省内的各分舵的以最快的速度将余粮全部运来,还有,”杜翔停顿了一下,“通知地煞和索命,随时待命。”   “城主”,夏玲珑还要说话,杜翔摆手,止住了她的话,“这件事情的紧急性,大家都能明白,请各位现在就行动吧!”   “是”,“遵命”。   其实夏玲珑想说的话,杜翔知道,地煞阁和索命阁地处交通要塞,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在这里囤积粮草,那么绝对是有备无患,从上任城主杜谦开始,就将大量的粮草、财宝运往这两地,当然都是私下的,秘密的。因为明面上,这两地还是受大明管辖,而这两地的地方官也是忠于朝廷的。总之,多年来,两阁囤积的粮草、财宝已不计其数,管理两阁之人,必是城主最信任之人。这件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也许众人只知道有地煞阁和索命阁这两个地方,但具体在哪,整个滁州城也只有两个人知道,所以其秘密程度可想而知,杜翔下令让地煞和索命待命,其目的是不言而喻的。   待众人都出去后,杜翔慢慢的从七巧阁内走出,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到了七巧阁的后面,飞身上了阁顶。   “啊!”林夕正在阁顶琢磨着怎么下去,突然背后冒出一人,吓了她一跳,脚下没有留神,踩到一片活动的瓦砖,就要摔下去。正在这时,手突然被拽住,接着就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林夕睁眼一看,“是你。”挣扎着从他的怀中离开,“你不是已经离开七巧阁了吗?”   杜翔怕林夕再次掉下去,把她放在一处平稳的地方,才慢慢的松开手。“你只看见我出了七巧阁的大厅,便认为我离开了?”   “这,”林夕暗骂自己笨,怎么能以常理来推断滁州城的城主呢!转念一想,不对啊!他来到阁顶,绝不是碰巧,定是发现了自己,但自己已经格外小心了,没弄出任何声响,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夕拧了拧身上的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从什么时候?”   “从你抵达七巧阁的时候。”   “那么早就发现了我,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你就不怕我泄露你的秘密。”   杜翔把手枕在脑后,向后仰躺在阁上,“我相信自己的夫人,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喂,别在那自作多情,谁是你的夫人。”林夕说完起身去寻找下去的方法。   杜翔幽幽的说道:“如果不是我的夫人,不想知道夫君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的潜水过来,又想尽办法跑到房顶上,是在干嘛?”   七巧阁三面环水,是个商量要事的绝佳之地,旁人想进来,只能通过唯一的一条旱路,而水路里面,埋藏了各式机关,一旦触碰,死无全尸,林夕毕竟在关中堡内呆了一段时间,对堡中各事物,她都做了详细研究,况且这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她还是懂的,所以,对于现在没有内力的她,走水路,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为了躲过那些机关,她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鞋子因此而丢了一只。悄悄的爬上岸,她四处打量了一番,自己上岸的位置是阁子的后面,没有什么人看守,她迅速悄悄的跑到最矮的一处阁子下面,攒足全部的真气,汇入丹田,飞身上房,做完这些,她只想躺在阁子上好好休息,因为她已经没力气再动了,不过,她还是撑着坐了起来,爬到众人议事的地方,附上左耳,一听究竟。   其实,林夕不知道,当她刚爬上岸的时候,杜翔便知她来了,因为,橱柜里放的那些为林夕准备的服饰,在染丝的时候,就在里面掺入了特殊的香料,制成的衣服、靴子上都带有这种特殊的香气,无论是经过多少次洗涤,都不会消去。林夕打开橱柜的时候,只觉得有股馨香之气,但她就把这种香气归为屋内的熏香没有在意,而且穿上衣服后,只有淡淡的清香,所以她更是没予理会。但是,这种香料,是杜翔特制的,绝不会有其他人拥有这种味道,包括他自己本人,也未用这种香料,他只把这种香料用在了为林夕准备的衣物中,也许因为他是香料的制造者,所以,方圆百里,只要这种香味出现,他便能闻到。   如果不是杜翔闻到这种香气,猜到是林夕来了,将后面的防守全部撤去,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跃上阁顶?   冷风吹来,林夕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现在浑身湿透,头发上犹自滴水,刚才没觉什么,但在房顶呆久了,感觉真的好冷啊!杜翔坐了起来,脱下身上的外衣,要给林夕披上,林夕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向边上缩了缩后说道:“要让你的下属看见你这么无赖的样子,看那些把你敬若神明的人如何看你。”   “我何时无赖了?”杜翔并没有放弃,继续坚持着把外衣披在了林夕的身上,又替她紧了紧。林夕这时已经冻得脸色发白,她紧咬牙关,否则她就会忍不住牙齿打颤。   “别再逞强了,跟我回去换身衣服。”说着就要抱起她,林夕哪能同意呢!推开他,撇下衣服,就往下跳,她仅有的真气早就用光了,再加上体力不支和寒冷,她这一跳,是会完完全全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的。杜翔是何等身手,在她跳下去的刹那,他就冲过去抱住了她,两人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躺在杜翔怀中的林夕就像只刚被解冻的小猫一样不老实,挣扎着要下来,虽然她没了功力,但这一抓,一挠,也够杜翔受的,杜翔索性再次点上了林夕的穴道,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把林夕一路抱回了卧室。林夕虽然不能动,不能说话,但看着一路上侍卫的眼神、表情,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她干脆闭上眼睛,专心运用内功心法,只求着赶快把穴道解开。但还没等她自己冲开穴道,杜翔已经把她抱到卧室,放在了凳子上,解开了穴道。   林夕本想起身,踢杜翔几脚,但看到了他犹自滴血的手,她没有再动,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拿些疮伤药涂在手上吧!要不你的血滴的满地都是,明早还得辛苦下人过来打扫。”   杜翔没有去找药,而是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伺候夫人沐浴更衣,自己离开了卧室,来到书房,凑合着休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薄雾重重   做夫人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一切都有下人去做,林夕什么都不用管。按理说,这新婚第一天,丈夫和妻子定是要一起用餐的,可是这一天,一直等到日头偏西,杜翔也没有来林夕这里,雀儿是配给她的贴身丫鬟,从前就和林夕的关系很好,这一天没看到城主来看夫人,她心里觉得挺别扭的,所以,晚餐的时候,她没有让厨娘们把菜端上来,而是递给林夕一个大食盒,“夫人,我听孙伯说,城主今天忙了一整天,一口饭都没吃,夏阁主和林堡主都劝他歇一会儿,吃点儿饭,他都没有听。您看,您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他?一天没吃?饿死才好呢!”林夕在那里小声嘀咕着。   “什么,夫人您说什么?”   林夕虽然那么说,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提起了食盒。“哦,不,没有什么,城主现在在哪?”   “孙伯说他刚回书房处理政事了。”   林夕拎着食盒来到了书房门口,她本想直接进去,但走到了门口,她迟疑了,心里想着:“不就是城主吗?还要辛苦本姑娘我亲自过来送饭,真是的,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啊!”刚想到这,她突然愣了一下,“如果不是那场兵变,也许现在他真的是···,哎呀,我在想什么呢!”林夕懊恼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夕儿,你在门口站了半天,怎么还不进来?”屋内传来了杜翔慵懒的声音。   “喂,你认为你有功啊!吃个饭还要让别人送。”林夕听到屋里的声音,直接一脚踹开门就走了进来。   “做夫人也没有个做夫人的样,还不及刚来的小丫头呢!”杜翔故作不屑的说道。   “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夫人,你以为我愿意做啊!还不是被你诓骗来的。”边说边气愤的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管桌子上到底放的什么东西。   杜翔突然厉声喊道:“林夕,你看没看见,我的桌子上放着多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样把食盒放了上去,万一有丝毫差错,千万担粮食,你出的起吗?”   他从来没跟林夕发过火,林夕知道自己这次可能做的真的有些过分了,她没有将食盒拿起,而是直视着杜翔的眼睛,“杜城主,我做错的事情,我会承担。”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食盒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我希望你能抽出点时间吃饭,滁州城离不开你。”   “等···”杜翔想说什么,但看见林夕那么倔强的背影,他余下的话没能说出口。其实他本是想震慑一下林夕,刚才林夕还没到门口前,他就通过特殊的香气知道了来人是林夕,所以在林夕没进门之前,他就将一切收拾好,等着林夕进屋,只是没想到林夕会这么倔强。她要承担,她能做些什么呢?   没吃晚饭的林夕,并没有回住处,她向城门走去,看到了滁州城内外驻扎了众多的士兵,她的心沉了下来。靠在小路上的一棵古树下,仔细的想了起来:“圣旨上说,让杜翔在三日内筹集9000万担粮食,这种旨意如果是颁给其它任何地方,恐怕都办不成,那么既然圣旨颁给了杜翔,就证明皇上对杜翔起了疑心。”   但她转念一想:不对,皇上应该还不知道杜翔的真实身份,因为太子病好以后,皇上便命他监国,自己亲自去北方征讨了,那么这道圣旨不是皇上颁下的,瞻基哥和莫铭都知道杜翔的真实身份,莫铭是不会告诉叔父的,瞻基哥会不会?我先假设叔父已经知道了杜翔的身份,那么,换做我是太子,理应当名正言顺的将杜翔请到宫中,摆一个鸿门宴,只要主帅没有了,下面的人也不能成什么气候,到时候不费什么力气就能一网打尽。既然我都能想到这种不耗损兵力的办法,太子和瞻基哥就一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那么,或者说太子已经知道了,却按兵不动呢?   也不能,现在皇上亲自出征北伐,剩下的镇守皇城的兵将不多,所以,他万万不能在此时想要除去内患,但是内患不除心之难安,所以他会用一个不大动干戈的办法,绝不会让五万兵马来此处示威,皇上在前线正生死未卜呢!他是绝对不会拿皇上的安危来试探的。   难道派这么多人来的目的就是单纯的为前线运输粮草?皇上经历过的战役大小无数,他绝对明白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所以,在他出征前就应该准备好了充足的粮食,那么这个叫王雷的人领着这么多人来,看来动机绝对不纯。   咦?王雷,王雷,好像听瞻基哥提起过他,他是,是汉王的亲信,由于作战勇猛,指挥有序,皇上曾多次嘉奖过他。赵简王是知道杜翔身份的,他有做皇帝的企图,所以虽然他和汉王是亲兄弟他也不会将杜翔的身份告诉汉王,因为他还想和杜翔合作。但是汉王,应该已经知道了,因为孙颖。   这样一来,假设汉王先用大量兵马来试探杜翔,如果杜翔选择那个难以完成的圣旨,白得到那么多的粮草,对汉王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如果他选择和汉王合作,天啊!   想到这里,林夕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么多年,杜翔的实力肯定是越来越大,上次太子病危,虽然与他脱不了干系,但是毕竟那个时候他没有起兵,但这次,大量兵马都被皇上带走,皇城内空虚,汉王有异心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了,如果此时杜翔选择和他联手···   林夕腾地一下从树下站了起来,如果一切都如她所料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不能再等了,想到这儿,她马上向城内跑去。其实林夕能想到这些还有个细节,那就是小雀说的杜翔一天都没有吃饭,按理说,王雷这么一个大将军在此,杜翔理应当宴请他,但他应该是忙的没有时间,所以才没有亲自去履行待客之道,昨日他已经把筹粮之事分派出去了,就算城内之事众多,今日他也不会那么忙。   林维泽刚从外面回来,他把马缰交给下人,转身正好碰到气喘吁吁跑到马厩的林夕,林夕看到他眼前一亮,具体的讲不是看见他,而是看见了他的马,林维泽姓林,林夕也姓林,所以从前林夕就说林维泽可能是她的远房亲戚呢,林维泽只是笑了笑也没否定,虽然当时林夕的身份不明,但林维泽对林夕并不敌对,林夕管他叫哥,他也答应,上次为杜翔庆祝生日,没少让林维泽帮忙,这次,没等林维泽开口,林夕抢先说道:“林大哥别来无恙。”   林维泽刚要说话,林夕又说道:“别,千万别管我叫夫人,还是像从前一样称呼我,好么?”   “夫,哦不,夕儿,你这么气喘吁吁的跑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维泽看着林夕,这身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怎么都不像个夫人的样,不过这样的林夕,他看起来更习惯。   林夕指着刚被牵走的马说道:“把你的绝尘驹借我一用。”   “夕儿,你借马做何用?”   “等回来再向你解释,赶紧把马给我吧!”   “要说马,咱们这有那么多好马,还有城主的马,那可是汗血宝马,你怎么偏偏要借我的?”   “只和你最熟啊!而且,这次我出去,请帮我保密,只要你不说,城主最早也得是戌时才知我不在。”   “你怎么肯定我会替你保密,我可是城主的手下啊!”   “林大哥,我不以城主夫人的身份压你,实际上,真用这个身份相信对你也无用,我只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城主和滁州城的事情。”林夕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特别坚定,林维泽全都放在了眼里。   他仔细的看着林夕,林夕也不再言语,就这样看着他,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林维泽突然转身,“我刚才是和我一直视做妹妹的夕儿说话,夫人把马骑走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一个口哨,那匹马自己咬开缰绳,跑到林维泽跟前,林维泽甩手把缰绳扔到身后,林夕一把抓住,林维泽一直没有回头,边走边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马夫这边我会嘱咐他们,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   “林大哥,谢谢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烟雨迷蒙   林夕出城很顺利,因为今天一天不断有粮食运向城内,她快马加鞭赶到城门,守城的认识她,知道她现在是城主夫人,因为城主从没下令不让夫人随意出入,所以她很顺利的出了滁州城,一路上马不停蹄,没有间歇,也多亏这批绝尘驹是宝马,否则,普通的马跑了一夜,早就累的趴下了。   当初林夕被接亲的队伍从翼王府接到滁州城,坐着马车还走了两天一夜,但这次,林夕是豁出去了,她要抓紧一切时间,否则来不及啊!   在她那种不要命的赶路情况下,第二天清晨,便抵达了翼王府,她可不能像从前一样,想去哪都没人拦的住,现在没了内力的她,不得不循规蹈矩的。但她没走正门,直接绕道后门,她知道每天早晨都会有小厮从这里去后山挑泉水,果然,她刚来没多久,两个小厮就打开了后门走了出来,就在他们要关门的时候,躲在暗处的她向地面上撒了一些碎银,两个小厮看见银子就去疯抢,她趁机悄悄的溜了进去。   她对翼王府可谓是轻车熟路,哪里没人看守,谁住在哪里,她都非常清楚,所以躲避明岗、暗哨,对没内力的她来说还是能办到的。花了点时间,终于来到孙颖的住处,门口不断有丫鬟端着食盘进进出出,林夕摸摸自己的胃,好饿啊!她直接大模大样的走进了屋,也不怕丫鬟婆子们看见。   她倒是不怕了,可把丫鬟婆子们吓了一大跳,“啊!你是谁?”   “啊!是··”   “是小姐”   “小姐回来了。”   “郡主,小姐回来了。”   “嘘,都不要声张。”林夕不想自己回来被太多人知道,尤其是翼王。   孙颖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当她看到梦玉时,也很是惊呀!“梦玉,你”   “姐姐,我们进屋说,另外这些丫鬟婆子们都听你的吧!告诉她们从没见过我。”   孙颖会意的点头,向自己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贴身丫鬟马上出去吩咐众人,最后和一个丫鬟把门关上,守在了门外。   “姐姐,你越来越有王妃的风范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怎么突然回来,还这么神秘的?”   “翼王在府上吗?”   “没有,你走后他就进宫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太好了。”   “怎么,你还生他的气,不愿见他,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的,当时他不是故意要说那些伤你的话,只是想用激将法让你说出实情。”   “好了,姐姐,我都明白。这次我来找你时间紧迫,我先把来意向你说明。”   孙颖知道了事情的紧迫,专心的听她说了起来。   滁州城这边,杜翔忙完事情后已到了深夜,他不放心林夕,于是向卧室走来,小雀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杜翔,她急忙跑了过去,“城主,夫人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杜翔心中一颤,暗叫不好,“夫人一直没有回来?”   “是啊!夫人之前不是给您送饭去了吗?她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吗?”   这时,夏玲珑从后面走来,小雀还在那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城主,今天的莲蓉糕好吃吗?材料都是刚从市场上买的,特新鲜,这做的方法还是从前夫人教吴婶的呢,吴婶做了许多遍,这次做的最香,刚出锅,我闻着就想···”   “小雀。”夏玲珑把小雀拽到自己身后,向她摇了摇头,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没看到城主的脸色都变了吗!你自求多福吧!   夏玲珑阻止了小雀的叽叽喳喳,连忙向杜翔禀报:“城主,刚才接到侍卫通报,说下午看到夫人骑马出了城,至今未归。”   哐的一声,可怜的木门框被杜翔一掌击断。把小雀吓得紧扯着夏玲珑的衣襟不放。夏玲珑知道城主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扯下小雀的手,屏退了所有的人,站在一旁等着杜翔的吩咐。   等了许久,杜翔也没下命令,夏玲珑心想,城主从前可是很关心林夕的,今天城主是怎么了,为何没马上下命令呢?要不我提一下吧!想到这儿,她开始说道:“城主,我现在派红衣去寻找夫人吧!她对夫人很熟悉。”   “不必了,现在城中事情众多,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人力去被她耗费。”说完后,迈步进了卧室,啪的一下关了房门。   唉!独留可怜的夏玲珑在那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深秋的滁州城,平日里都是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可是一旦下起雨了,那可是瓢泼大雨,气势磅礴。从规定期限的第二天中午,大雨就霹雳啪啦的下个不停,到了晚上,丝毫没有减弱的气象,一直到第三天,仍是如此。   秋天下雨也很平常,但是,却不该在这几天下,因为,这三天各地的粮食都集中运往滁州城,遇上大雨,押运粮草的车马虽也能前进,但速度就相当的慢了。   到了第三天的辰时,林维泽接到禀报,说连续两天的大雨引发了泥石流,阻断了京城通往滁州城的道路,有一路押运粮草的车马被阻隔在外,无法按时运来。   林维泽听后很是焦急,不仅因为粮草不能按时运到,还有···,他知道城主此时肯定也接到了禀报,那么虽然城主这几天都没有去寻林夕,但这次,他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的。   华灯初上的时候,杜翔宴请王雷,这三天,他都没去亲自去见王雷,王将军的一切衣食住行方面他都交给了属下去办,这次,宴请王雷,里面的文章不可小觑。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每个宴会的流程似乎都很相似,但每个宴会的深意却是不一样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应该步入正题了。   杜翔拿起一封信,让身边的林维泽交给王将军,正当林维泽接过信走向王雷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大股冷风吹进,夹杂着外面雨的腥味,外面仍旧下着瓢泼大雨,黑漆漆的,寒冷刺骨。屋内却决然不同,灯火通明,暖炉不断散发着熏香的气息。门开的时候,屋外的喧闹声同时传入了屋内众人的耳中,“夫人,您不能进去。”“放开,我现在必须进去,快放开我,我要见杜翔。”   林夕拼着命的要见杜翔,无奈守卫就是不放,她好不容易将门踹开,看见了杜翔,同时看见了林维泽手中的那封信,她马上喊道:“林大哥,不要把信给王将军。”   门一打开,杜翔便看见了林夕,简直就是个落汤鸡,应该说比落汤鸡还要惨,好像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浑身灰突突的,辨不出颜色,只有眼睛,像星星一样熠熠闪烁。也许别人如果不仔细分辨已经认不出这位就是城主夫人,但是当门一开的时候,杜翔便知道是她,虽然门外传来了厚重的泥土和雨的腥味,但他还是嗅到了属于林夕的独特气息。   林维泽听到林夕的喊声,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外面拦着林夕的侍卫见到城主,马上跪下请罪,林夕趁着这个这个空隙飞快的冲了进来,一把抢过林维泽手里的信就扔到了旁边的熏炉里,火苗忽地窜起,信很快就变成一堆灰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柳暗花明   “林夕,住手。”由于林夕的速度实在太快,众人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她就一气完成了这几个动作,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强的爆发力。杜翔坐的位置离林夕有段距离,他出声阻止的时候,林夕正将信往熏炉里扔,也许别人没看出,但是杜翔注意到林夕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但最后,她还是将信扔了进去。   “夕儿,你”林维泽离林夕最近,他最初看见林夕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是很高兴的,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握着信的手没那么紧,让林夕很容易的把信就抢到了手,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啊!诶呀!”实际上王雷离那封信跨过桌子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林夕没有喊住林维泽,这封信就已交到了王雷的手中,王雷的眼睛本是紧盯着那封信的,担当门开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门口,以至于信被抢走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想抢回来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看着信被烧,也无济于事。   杜翔气的剑眉倒竖,虎目圆睁,“林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林夕缓了缓口气后说道:“城主,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来,当然是为了阻止你们狼狈为奸。”   “大胆,哪里来的疯丫头在这里胡言乱语。”东峡堡堡主冯玮今日晌午才赶至,他没见过林夕,虽然知道杜翔刚娶了位夫人,但不知是谁。当听到林夕这么说城主时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向来快人快语,能忍到现在才说已经不错了。   林夕只是向他施以一笑,转身对着王雷说道:“我既然敢这么说,定然是有理由的,您就是王将军吧?王将军,临行的时候,汉王对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还记得吧?”   王雷并没直接回答林夕的问话,而是一抱拳向杜翔问道:“杜老弟,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您怎能任她在这里胡闹?”林夕此时浑身上下都是泥,头发上脸上也不例外,站在这里,从头发、身上不断的往下淌泥水,这副惨样,比要饭花子还要惨。王雷更不认识林夕,所以他称这个胆大妄为之人为叫花子,相信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脏兮兮的要饭花子居然就是城主夫人。   “王将军,不要所问非所答吗!”林夕听王雷这么说,赶紧在杜翔还没发话之前抢先说,“请众位都暂且忍耐一下,让我把该做的事做完,把该说的话说完,然后我任凭大家发落。”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了一层又一层,众人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裹得严严实实的裹了这么多层,别看林夕浑身上下湿透了,也脏透了,但是这个包裹里面的东西,却完好如初,打开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众人看清了是个小木匣子,她没有再打开,而是对着王雷说道:“王将军,你既然不想说,那么我替你说,太子拨给你兵马是让你带到前线抵抗匈奴,看过地图的人都能知道,前往前线,并不路过滁州城,但是,临行前,汉王交代过你,让你带兵马来滁州城,明面上是奉皇上之命来滁州城征粮,实则是在试探城主。”   “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   “唉,王将军先别发怒,听我把话说完。皇上征粮,向来都是量力而行,滁州城才多大,能有多少粮草,你却狮子大开口,要九千万担,这么庞大的数目让哪个地方去在短时间内置办齐,都是个笑话。而我们的杜城主,却一口应承下来。我想他和你都是心照不宣的。这几天,他定已制定好了万全之策,没准已经在实施了呢!”   “呵呵”杜翔冷笑道,“你倒是说说,我想好了什么万全之策。”   “这个完全之策吗!证据都子那封信里,可惜被烧掉了,不过,容我大胆猜想一下,王将军此次来,不只是简单的征粮,汉王应该叮嘱过他,如果到了最后的期限,杜城主并未征齐全部粮草,那么他一定会给你一封信或让你带个口信给我。王将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王雷的脸色骤变,他高声喝道:“疯叫花子,休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老夫一拳送你归西。”   “王将军,您可别仗着自己有些军队在外给你撑腰你就忘了你在哪里,现在您是客人,主人还没发话,似乎轮不到你在这儿耍威风。”林夕将手中的木匣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一件东西,“王将军,这封信是汉王让我交给你的,你看后就会明白了。”王雷认得信封上的印章,当林夕拿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所以他立即把信抢来看,看到上面的字后,王雷的脸色像变色龙一样,一会儿一个颜色,最后他禁皱眉头,一言不发。   林夕知道他已经读完信了,“王将军,信上应该写的很清楚,您还要冒着欺君之罪的危险继续留在这里征粮吗?”林夕从盒中又拿出一样东西,“我相信您一定认得这是什么?”王雷当然认识林夕手里拿的东西,那是兵符,可调动王雷手下的五万兵马,“王将军,如果您现在还不走的话,我可要执行军法了。”   王雷的脸紫的像猪肝一样,那是被气的,但是林夕现在可以随意指挥他手下的兵马,他没有办法。只能向杜翔说道,“杜城主,这是您的地盘,您说了算。”   杜翔早已看清楚了整件事情,他嘴角不禁扬起个别人难以察觉的弧度,“王将军,事已至此,我能说什么呢?相信汉王已经给您下了命令,您应该立即去执行,否则延误了军情,我们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唉!”丧气的一跺脚,刚要转身,林夕喊住了他,“王将军留步,我区区一个小女子,统帅这么多军马,压力太大所以兵符还是还给给你吧!”   王雷伸手接过兵符,“敢问女侠尊姓大名?”王雷知道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道理,他很想知道能让汉王改变主意,并取得兵符的人是何方神圣。   林夕向他屈膝施了一礼,笑着说道:“小女子不才,乃是杜城主刚过门的妻子。”   “呃!”王雷先是很惊讶,看了看杜翔,他没有否认,于是便“明了”了,他向杜翔抱拳杜翔说道:“佩服,佩服,杜城主设计的真是天衣无缝,在下甘拜下风。”   “告辞!”王雷一招手,手下众人都随他快速走了出去。王雷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一个时辰,两万五千兵马,撤的不留一丝痕迹,如果不仔细辨认,是很难发现滁州城内外曾经驻扎了万千兵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爱之深,责之切   这次算是林夕把王雷给“请”走了,按理说,林夕可谓是大功一件,但是,林维泽知道杜翔可绝对不是这样认为的,他在心中暗暗为林夕捏了把汗。   王雷全部撤离后,杜翔把林夕带到了卧室,啪的关上了房门,杜翔的脸色十分难堪,林夕从没见过他的脸色阴的这么厉害,知道这次他真的怒了。   不过杜翔说起话来倒是辨不清阴晴,“今天你可真威风啊!手握万千兵马大权,这滋味是不是相当好?”   林夕特别不喜欢他这样对她说话,“杜城主,您不用我冷嘲热讽,我知道我这么做毁了您的计划,毁了您多年的心血,让您无法报您那所谓的仇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遂了心愿,你是可以痛痛快快的报仇雪恨了,那么百姓呢?一旦发生战火,受苦最多的是百姓,他们有什么错,为了汉王的野心,为了你的复仇,就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吗?或者你可以说,你可以像李世民一样,直接兵变,尽最大能力减少波及范围,那么,我问你,那些士兵和你有怨有仇吗?他们有的是为人之子,有的是有妻子儿女的,杜城主是读过书的人,一定看过杜甫的三吏三壕,你不是夏桀商纣之徒,你就忍心那么多无辜之人受到伤害吗?”   难得杜翔能这么耐心的听一个人数落自己,他冷笑道:“夕儿真是好口才,平日里你从不在我面前承认你是我的夫人,这次,当着王雷的面,你称自己是城主的夫人,你让他认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让你去做的,耍完威风,最后再把脏水往别人身上一泼,你是洗脱的一干二净啊!聪明,做我的夫人,真是委屈你了,可能以你的能力,只有在朱瞻基身边才不会埋没,运气好的话,你可是能成为皇后的。这次,你可是为他立了一件大功,洗干净自己后赶紧去投奔他吧!”杜翔最后几句话真的很伤人,洗干净自己,林夕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泥水,表面上这句话是让她去洗澡,但实际上呢?   “您就尽管挖苦我吧!我现在没有力气更不想与你计较。”她叉着腰,表面上看是向杜翔示威,但实际上呢?   林夕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的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是谁的女儿,我的父亲被害的那么惨,最后冻死在了冰天雪地里,我的宗族被流放到那个荒芜之地,我是不是也该恨,也该怨,也该复仇?暗害父亲的是朱高煦,下令削了父亲的官职,囚禁父亲,而后又流放宗族的是当今皇上,这些害过我亲人的人,我是不是早该置他们于死地?但是他们死了,我报仇了,就能换回父亲的命?我不想天下大乱,我承担不起千古罪人的骂名,你可以骂我胆小,骂我懦弱。但是,这个天下在谁手中,与我有何相干?只要这个坐在龙椅上的人能够真正关心天下黎民百姓,只要他能确保百姓再不受颠簸流离之苦,人人都能安居乐业,那么,这个皇帝是你,是朱高煦,或是朱高燧,都是无所谓的。我真的真的不愿再看见尸横遍野,哀嚎遍地的惨象了。”   杜翔没再说话,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开口,“虽然你是我的夫人,但没有请示我就私自出城,两天不见踪影,然后不顾我的命令,硬闯晚宴,当着所有人的面,衣衫褴褛,蓬头露面,满身泥水,实在丢人现眼。这次,不惩罚你实在难以服众,这个月,去伙房烧火去吧!”   林夕没有想到杜翔会这样轻易的就放过了她,她转身慢慢的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向杜翔说了一句话:“其实,你真的很有能力,如果你当皇帝,我相信你绝对是个好皇帝。”   林夕向伙房走去,杜翔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心里暗念“夕儿,你就那么肯定我给王雷的信就是要和朱高煦合作吗?”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深秋的寒冷。   深夜,林夕在柴房里休息,简单的把柴草聚在了一起,这就是她今晚的床,因为连续的阴雨天,柴草已经非常潮湿了,虽然林夕不在乎谁什么地方,但这样的条件,让任何人去休息,都不会舒服。雀儿抱了张棉被来看林夕,当她看见林夕居住的条件,眼泪噼里啪啦的就下来了,“夫人,您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睡觉呢!牢里的犯人们都比你睡的好。”   “乖雀儿,不哭,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很好了。阿嚏!阿嚏!”林夕连打了两个喷嚏。   “夫人,您这样可不行,天这么冷,您还睡这么潮湿的地方,很容易感冒的,您去我那里睡吧!”   “不用了,雀儿,你真是个好姑娘。”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一直用手捂着右侧的腹部,好像叉腰示威似的,她的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雀儿,你帮我个忙,去帮我找块磁石吧!”   “磁石,什么事磁石?”雀儿从小在滁州城长大,并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磁石。   “这样,你给我拿一个小瓷罐,再拿个打火石。”   雀儿也看出了林夕的异样,她忙说道:“好,我马上去拿。”   拿来瓷罐和打火石后,林夕找了一把所有柴草里最干的草,在雀儿的帮助下脱下外衣,由于她的衣服一直没有换,里面的内衣有些已经沾到了皮肤上,她拿过柴房的砍刀,吃力的用砍刀去撕去揭贴在腹部的衣服,雀儿不敢看,用手捂住了眼睛,好不容易把粘在皮肤上的衣服去掉,雀儿睁眼,借着昏暗的油灯的光芒,她看见林夕右侧腹部已经变成了黑色,“夫人,你”   “雀儿别害怕,我没事,来把瓷罐递给我。”她接过小瓷罐,让雀儿把少量的柴草点着,放到了罐子里,她拿起罐子,用力的扣在了自己的右侧腹部。   “啊!”痛苦的是林夕,但喊叫的却是雀儿。“夫人,您生的是什么病?我去给您叫大夫,我去把城主叫来。”雀儿有些六神无主,她要起身去找人帮忙。   “别,雀儿你别去,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她伸手,唤回了雀儿,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状况,尤其是杜翔。   过了一会儿,林夕觉得差不多了,她把瓷罐从身上拔了下来。被瓷罐拔完的腹部,肿起很高,由黑色变成了深紫色,中间有个殷红的点,比起刚才更加吓人,雀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晃动瓷罐,里面有个东西哗啦啦的响,林夕伸手从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拿到油灯近前去看,是根有小指长的黑漆漆的针。   “夫人,您是何方神圣,怎么在罐子里变出一直针出来?”雀儿很是好奇,刚才她没看见夫人在罐子里放针啊!   “傻孩子,这不是我变的,就是这跟针让我生病的,取出了它我就好了。”她开始用手去挤那块肿起的地方,黑色的血从那个红点处流出,挤了一会儿后,血变成了殷红色,又挤了几下,林夕停止了动作,让雀儿把生火的炉勾递给自己,林夕把生锈的炉勾放在了炉子里面,过了会儿拿了出来,炉勾被烧的的通红,她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把铁勾贴到了自己右侧腹部流血处。   “啊!夫人”雀儿差点儿吓得晕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林夕已经躺在了柴草上。雀儿哇的大哭起来,“夫人,您为何这么作践自己呀!您这是怎么了?”   林夕勉强的睁开眼睛,“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把被给我盖上吧!我累了。”   “好好。”雀儿马上把棉被给林夕仔细的盖了上去。   那么疼痛,林夕能睡的着吗?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勉强的睡了一会儿,天刚方亮,她就爬了起来,简单的擦了擦脸,吃力的穿好衣服。她就走向了厨房,现在负责烧火的她,必须早起为大家烧做饭、洗漱、泡茶的水。烧水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从前在家的时候,经常去厨房做饭,烧水是免不了的,后来,在万花楼,更是免不了每天都负责烧水,现在又重操旧业,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人有的时候越是熟悉某件事情,就越容易大易。   林夕添好了水,点着了火,加了足够的柴火,她坐在了旁边,看着火,这几天,她真的累坏了,先是马不停蹄的去京城,去偷汉王的兵符,去威胁汉王写下撤兵的信,又顶着大雨赶回滁州城,半路险些被滚落的山石砸中,冒险从沼泽地滚了过来,又强撑着去震慑王雷,狠下心自己把毒针取出,现在她真的是支撑不住了,看着燃烧正旺的火苗,她的眼睛越来越沉,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炉灶里的火着的确实很好,木柴都是松木的,着起来噼里啪啦的响,时而蹦出几个火星,林夕把灶台边收拾的很干净,平常蹦出几个火星,根本就没问题,但这次,就是那么巧,有颗火星蹦的很远,蹦到了堆满烧柴用于点火的干草上,干草迅速被点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善幻迷冰火   吴婶从房间出来,她要去做早饭了,还没走到厨房,就闻到了一股烟味,再走近一些,定眼观瞧,我的天啊!   “着火了,厨房着火啦!快救火啊!”   许多人都是刚刚起床,听到喊声,有的来不及穿外衣,就跑出来救火。   林维泽昨天晚上便听说林夕被罚,由于是深夜,他不便去探望,今天天没亮,他就穿戴整齐,打算去厨房看看她。   离厨房还很远,他便看见火光和浓烟从那边出现,暗叫一声不好,飞快的奔了过去。   他几乎是和吴婶同时看到了厨房着火,吴婶急着喊人救火,他一脚踹开房门,隔着浓重的烟,看见了一个人,倚在了锅台边,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夕。   他顾不得拦在两人之间的熊熊烈火,猛地冲了过去,抱起林夕,撞开后窗,滚了出来。   众人这时已经赶到,拿着各式各样的容器盛水灭火。   林维泽把林夕抱到一块空地上,林夕双眼紧闭,他颤巍巍的去探鼻息,虽然呼吸微弱但自己心里总算稳了下来。   这时下人也围了上来,有人认出这是夫人。   “啊!夫人这是怎么了?”   “夫人,你醒醒啊?”   林维泽对身边人说道:“快去请大夫。”   有两个人反应的快,急忙跑去找大夫。   林维泽的住处离厨房不远,他抱着林夕,来到自己房间,轻轻的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吩咐下人,直接把大夫请到自己住处。   大夫很快就赶来了,看了看林夕的情况,把完脉后,不停的摇头,林维泽忙问:“大夫,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向林维泽深鞠一躬,“林堡主,夫人的病很棘手,如果说只被烟熏了会儿,只要通通风就没事了,但夫人,不知怎的,染上了风寒,而且应该是连续几日都没休息好,身体虚弱的很,这些,虽然不好调理,倒也能治,最棘手的是夫人不知中了一种什么毒,而且现在毒性已经扩散到全身,堡主请看。”   他挽起了林夕的袖子,在林夕的胳膊上,有一条长长的红线,“这条红线始于手腕中心处,如果不停止它的蔓延,红线一直延长,长到心脏之处时,夫人便无救了。”   “大夫,您还在这里解释这些干嘛,赶紧去救夫人啊!”   “堡主,不是我不去救,而是不知从何下手,夫人究竟中的什么毒我探不出,那就没法对症下药,而且,夫人现在高烧未退,还有严重的风寒,我怕万一用的药不慎,不但解不了毒,反倒害了夫人的性命。”   “废物,都给我闪开。”杜翔怒气冲冲的踹门而入。众人看到城主,马上起身向城主问安,他走过众人跟前时,众人都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城主平日里从不喝酒,不知昨夜喝了多少,能喝到如此地步。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夕,心里很不是滋味。亲自给她把过脉后,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想把药丸喂给林夕,但是林夕怎么都咽不下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把药丸放到自己嘴里,嚼碎后,嘴对嘴的喂给了林夕。   然后他问道:“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谁和夫人接触了?”   下边赶紧有人回答:“启禀城主,今天早晨,夫人是第一个去厨房的,并未与他人接触,昨天晚上,应该是丫鬟雀儿去看过夫人。”   “把雀儿赶紧给我找来。”   雀儿人还没到,哭哭啼啼的声音便传来了,见到城主,又惧又怕,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杜翔直截了当的问:“雀儿,昨天晚上,夫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雀儿边哭边说:“夫人,夫人她没说什么呀?”   “你”杜翔急得脸都变绿了,林维泽赶紧拦在雀儿前面,“城主,别急,我来问她。”他先扶城主坐下,然后说道:“雀儿,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把昨天夫人对你说的话还有她都做了什么对我们讲的话,夫人就会死的。”   “啊!”雀儿止住了哭声,“不,夫人不能死,那么好的人怎么能死呢!夫人昨晚就是让我去找磁石,我不知道磁石是什么,夫人就让我去拿个瓷瓶还有火石。”   杜翔听出点眉目,忙问道:“她让你拿这些干什么?”   雀儿接着就断断续续的把昨晚的经过全讲了一遍,听的在场的许多人的眼圈都红了。   “这个蠢女人。”杜翔虽表面上骂林夕,但他心里真的好心疼她,“雀儿,那根针你还能找到吗?”   “那根针就在瓷罐里,夫人本来是让我扔了的,但是昨天晚上天太黑了,我就先把它放在了门后,打算早起去扔。”   “快去把那根针找来。”   很快,针便交到了杜翔的手里,杜翔仔细的看着这根曾经插在林夕体内的针,通体乌黑,一看就是曾经被淬满了毒。突然,他拿起针就刺向自己左手中指。   “城主,您这是干什么,针上有毒。”林维泽离城主最近,他想阻止确是来不及的。   “我知道,但只看这根针,根本看不出上面有什么毒。”略微等了一会儿,杜翔觉得整个手臂发麻,却没什么疼痛感,他心里大致明白林夕中的是什么毒了。稍运内力于左臂,黑色的血从中指排出,当血变成正常颜色时,停止了运功。接下来他吩咐下人赶紧烧水,准备一个大浴桶,写了三张药单让大夫去准备,第一张药单上的药抓齐后和水一起煮,然后放到浴桶里,把浴桶抬进屋内。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让所有人在外面待命,先试了试水温,还行。连忙走到床边,给林夕脱衣,他看见林夕右侧腹部,肿起很高,紫黑的颜色和她皮肤本来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肿起部位的中间,那块被铁钩烫了的地方,好似一个黑色的小虫,那个虫子不仅仅爬在林夕身上,更爬在杜翔的心里,杜翔看到它,简直想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昨天林夕总是不自觉的捂住右侧腹部,他就真笨的以为她是在叉腰示威吗?他也恨夕儿,你为什么那么不爱惜自己,受伤了也不告诉他,连疗伤都要自己去做,你以为把毒针拔下就没事了吗?你以为用最原始的方法,拿烫红的铁把皮肤烧焦就不会被感染了吗?你真是太傻了!   现在他知道不是自责和责怪他人的时候,要为林夕疗伤,必须先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去,但是当他的手碰到林夕胸前丝带的时候,他犹豫了,不过他很清楚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耽搁越久,林夕的危险越大,紧紧的闭上双眼,将部分真气运于掌心,一招隔空断月,林夕身上的衣服尽碎,摸索着拿过毛毯,盖在了林夕的身上,他才将眼睛睁开。   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用药水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又放在火上烤了烤,然后揭开毯子,迅速在林夕身上的几大要穴处割下小口,脱下自己身上外衣,抱起林夕,扶她在浴桶里坐好,自己也迈进浴桶,将双掌贴于林夕后心,为她运功排毒。   黑色的毒血一点一点的从割开的伤口中流出,整桶水变成了乌黑色,吩咐下人再抬一桶药水进来,就这样,杜翔不断的为林夕排毒,整整换了五桶水,直到最后一桶水的颜色没有改变,杜翔终于停止了运功,将林夕从浴桶中抱出,用毛毯裹住,抱回了床上,擦干净身上的水。   实际上,在他抱起**着的林夕放进水桶里时,他真的好纠结,可是,整个滁州城,除了他以外,无人再能为林夕疗伤,想到这儿,他便不再踟蹰,专心为林夕运功疗伤,就当林夕早已是自己的妻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倾心自不哗   林维泽敲门说第二张药单上的药已经准备好了,杜翔吩咐婢女将药拿进屋内,先把药粉轻轻的涂抹在林夕右侧腹部,那里已经不肿了,紫黑色也淡了许多,但那只虫子尤在,涂好后用纱布轻轻缠裹,生怕弄疼了林夕,实际上那个时候林夕还在昏迷之中,哪里知道疼痛,接下来,把药粉涂在其它几个割开的伤口处,同样用纱布裹好,最后,接过婢女递来的衣服,在两个婢女的帮助下,慢慢的帮林夕穿好。然后,给她盖上了棉被。   再次把脉,杜翔的心里终于安稳了些,摸了摸她的额头,现在虽然烧退了,但他担心,林夕还会发烧。   林维泽又一次敲门,第三张药单上的药熬好了,杜翔接过药,尝了尝,确定是这种药,舀起一勺,去喂给林夕,但林夕现在仍旧无法自己吞咽东西,他想了想,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俯下身,和刚才一样,把药喂给了林夕。   喂好药之后,他吩咐厨房去做一些莲子燕窝粥,粥一定要捣烂。关中堡里的厨房不只一个,所以虽然其中一个被烧毁,但并不影响堡内的日常饮食。现在已经到了未时,杜翔看看林夕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血色,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下人早已准备好他的午饭,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反反复复好多次,杜翔却一直都没吃。   紧揪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眼观瞧了屋中的环境,才想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是林维泽的,于是吩咐下人,立刻送来两条棉被,把自己的卧室收拾好。棉被送来后,他把林夕裹在了里面,一层不够,他反复的裹了三条棉被,让下人把门敞开,他抱着裹着棉被的林夕出了屋门,林夕不胖,但是被三层棉被包着的林夕就不一样了,像根粗木头。   这一路走去,许多人都在暗中偷看,有些人在悄悄的议论,“城主要把夫人抱到哪儿去?”   “笨蛋,当然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夫人现在的病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了吧!要不外面现在这么冷,夫人虽然裹了那么厚的棉被,也不太好啊!”   “呆在林堡主的房间不是也挺好的吗?”   “那终究是别人的房间,城主怕打扰林堡主吧!”   “才不是呢!你们知道今天早晨是谁救的夫人吗?”   “是谁啊?”   “是林堡主。”   “哦!怪不得夫人在林堡主的房间。”   “凭我的直觉,城主恐怕在吃醋?”   “胡说什么呢?城主吃什么醋,吃谁的醋?”   “说你笨,你就是笨,夫人从前和林堡主的关系就很好,大家都知道吧!现在她已经是城主夫人了,却躺在别的男人的房间里,城主能不吃醋吗?”   “有道理,早晨我看见林堡主抱着夫人,那个焦急劲儿就别提了!”   “对对,我也看见了,那火着的可吓人了,林堡主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冲了进去。”   “这么说,我也注意到了,看来林堡主和夫人的关系不一般。”   下人们在这儿聊的正起劲儿,一个霹雷打了过来,“你们在这儿干嘛呢?都没事干了吗?”   夏玲珑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这些人一跳,众人赶紧四下散开,忙各自的事去了。待其他人都走后,夏玲珑向林维泽的住处望去,心里暗暗问道:“维泽,你真的喜欢林夕吗?”   杜翔把林夕安置好后,稍微的进行了一下洗漱,就又坐回了林夕的旁边,厨房送来了燕窝粥,他端在手里,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嚼烂后附上那片已经熟悉的柔夷,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喂她的方式,不过,等到林夕醒来,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就着手里的碗,他也吃了几口粥,从昨夜起,他也没有吃饭,吃了几口后,就让丫鬟撤了下去,他吃不下啊!倚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林夕,林夕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虽然有些弱,但还是很均匀的。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羽翼,可望却不敢触及,羽翼有了微微的颤抖,他惊喜的抓起了林夕的手,林夕终于有意识了!但是她中毒很深,去毒时失血过多,加上这些天的过度劳累,所以她现在是不会醒过来的。   “夕儿,你梦到什么了?在你的梦境里是否有我,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杜翔发现林夕的眉毛微蹙,忍不住伸手去抚平她蹙起的纹路,他的指尖轻触林夕的眉心,接下来顺着她修长的眉毛滑了下来。   “夕儿,我希望你能依靠我,一切都依赖我,让我做你坚实的后盾,不再有悲伤,不再受到伤害,可是为什么,我越是靠近你,你的心却离我越远,我越是想保护你,你却越受到伤害。你知不知道,每当你遇到难题的时候,即使你圆的特别好,让别人听不出你有任何的情绪,但是你都会不自觉的蹙起眉头,我在暗处看着你,真的好想冲上去为你摆平一切,让你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可是,你会允许我的出现吗?也许你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我已经放弃了自己,听天由命的时候,是那个纯真、善良的小女孩给了我勇气,让我看到了希望,从那以后无论我遇到了什么困难,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只要想起你那甜甜的笑,我都坚持了下来·······”   杜翔在那里默默的向林夕倾诉着,这些是他压在内心许久的话,他本没想对林夕说,但此时此刻,他却不知为什么,就这样不自觉的说了出来。他在心中暗暗想到,也许是因为林夕曾经说过,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到了半夜,林夕发起了高烧,杜翔忙用湿毛巾附在她的额头上,取过银针,在她手上的几处穴位施针,慢慢捻动银针,盼着她的烧能赶紧退,否则持续这样高烧,是会要人命的。   林夕烧的两腮通红,身体抽搐,开始不断说起糊话来,很多的话让人听不清,但是,有几个字,林夕不断的重复,杜翔听清楚了。   “爹···”“瞻基哥···”“秋雨···”“都不要走···”“别离开我···”   杜翔的眼眸深了又深。   在杜翔的不断努力下,慢慢的,林夕的烧开始褪了下来,他终于可以吐出一口气了,擦了擦头上的汗,疲惫的靠在了床头。熬过了这一晚,夕儿就会平安无事了,心里的这块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他突然感觉很累,真的很累。   早晨,夏玲珑来找杜翔禀报事情的时候,看到两个丫鬟在杜翔门前转悠,“你们俩在这儿干嘛?”   两个丫鬟看见夏玲珑忙屈膝问安,“阁主早,启禀阁主,我们在这儿等着侍候城主洗漱。平常这个时候,城主早就吩咐我们进去了,但现在···”   “好了,我知道了。”夏玲珑敲了敲房门,“城主,玲珑有事禀报。”   杜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听到外面有声音,他醒了过来,看了看身旁的林夕,依然在昏迷中,但脸色恢复了正常,杜翔不自禁的笑了笑。   “进来吧!”   夏玲珑推门而进,向杜翔禀报了一件事情,杜翔的脸色骤变,吩咐丫鬟们进来好好的伺候夫人,他便和夏玲珑一同出了房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人生自是有情痴   林维泽一夜都没怎么睡着,早晨他很早便起来了,打点好堡中的一切事物,做完了要做的事情,便起身向七巧阁走去。来到阁外,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他走了过去,原来是雀儿。“雀儿,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雀儿在地上胡乱的画着,没注意到有人走近,听到有人在她头上说话,她连忙起身回答,因为蹲下的时间久了,她的腿已经发麻,刚站起来,就差点坐地上,幸亏林维泽扶了她一下,她才没倒下。她勉强施了一礼,“参见林堡主。”她抬头看了看林维泽,然后低头说道:“我本来是想进去侍候夫人的,但千喜、姝梅两位姐姐说我做事毛手毛脚的,怕我侍候不好夫人,我就出来了。”   林维泽不经意的看了看地上,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图案,“你在地上画的是什么?”   “这是夕姑娘,哦,不,是夫人,就是夫人还不是夫人的时候,她教我的,她说这叫梵文。”   “噢!夫人醒了吗?”   “还没,不过城主走的时候交代过,让我们好好侍候着,说夫人快醒了。”   “嗯,夫人今天中午喝药了吗?”   “还没,早晨城主回来过一次,给夫人喂过药后就走了,他说如果未时的时候夫人还没有醒,就再喂夫人一次。城主对夫人真好,从昨天开始一直亲自照顾夫人,我们想帮忙,城主都没让···”雀儿还要继续说,林维泽打断了她,“快到未时了吧?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雀儿心里想着药有小碧她们盯着,根本用不到我,不过,还是乖乖的去了。   千喜和姝梅本是七巧阁的大丫鬟,平常杜翔的起居都是他们在打理,不过许多事情都是杜翔自己做,她俩分内的活很少,所以平时也帮着夏玲珑办事,她俩见林维泽过来,连忙问安,林维泽摆了摆手,她俩就退在了两边。   走到林夕床前,看了看林夕的起色,比昨天好了许多,心里不自觉的宽慰了下来。“大夫来过吗?”   千喜答道:“来过了,城主走后,便差人把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说了什么?”   “大夫说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大夫也说不准。”   林维泽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静静的看着林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微一眨眼,感觉林夕的手好像动了一下,打起精神,仔细的看着林夕,过了会儿,她的睫毛闪动了几下,这次林维泽真真的看到了,他不自禁的抓住了林夕露在外面的手,“夕儿,你醒了是吗?夕儿,你睁开眼睛好吗?夕儿,我真的很担心你,你快点醒过来,好吗?”   林夕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她努力的想动,想睁开眼睛,却动不了睁不开,像在梦中魇到了一样,耳边人的呼唤越来越真切,她用力,用力,再用力,终于,她睁开了眼睛。   “啊!夕儿,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林夕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林维泽,她看到了林维泽由焦急变为惊讶最后转为高兴的表情,她对他微微一笑,虚弱的说道:“林大哥,谢谢你。”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两个丫鬟赶紧跑出去请大夫和通知大家。   “夕儿,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林维泽乍见林夕醒了,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大哥,我这是在哪啊?”   “这是你的卧室啊!”   “我的卧室?我不是应该在柴房住吗?”   “夕儿!”林维泽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夕说这两天发生的事。   林夕挣扎着要起来,林维泽赶紧把她按住,“夕儿,你现在不能起来。”   “嘶··”林夕痛的呻吟了一下。   “夕儿,你怎么了,哪里痛?”   “我浑身都好痛,林大哥,我究竟怎么了?”   “你···”一向很会说话的林维泽这次居然语塞了,他在想着怎么跟林夕说比较好。   林夕见他没有回答,自己开始回忆道:“我记得我是在烧水,然后就一直在梦里,梦里真的很难受。”   “启禀阁主、夫人,大夫来了。”林维泽本来还在犹豫着该怎么说,丫鬟的进来正好为他解了围,“快请大夫进来。”   大夫进来后为林夕把了脉,林维泽见大夫起身,赶紧问道:“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向林维泽拱手说道:“林堡主,夫人体内的毒已经所剩无几,风寒之症也好了大半,城主的医术着实高明,夫人只要按照城主的药方,继续按时服药,不出三日,夫人的病就会痊愈。”   “多谢大夫。”   送走大夫后,丫鬟端来了汤药,林夕要伸手接药自己喝,但林维泽没允许,“夫人,你的病刚有好转,身体还很虚弱,让丫鬟服侍你吧!我先告辞,改日再来探望夫人。”   林夕不想被别人伺候着,可是没办法,不仅因为林维泽这么说,而且只要她一动,浑身就痛的她有些受不了,所以,她只能如此了。   林夕刚喝完药,外面便有丫鬟进来说:“启禀夫人,玲珑阁主来看夫人了。”   “快请她进来。”   林夕刚一醒过来,姝梅就向夏玲珑禀报了,夏玲珑交代好属下要做的事情就来到七巧阁,她知道林维泽在里面,所以她没有进,等林维泽走后,她在外面转了一会儿才让丫鬟通报。进门后,看见林夕半倚在床头,气色的确比昨日好了学多,她看见林夕这样,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不过脸上,可是一点都没透漏心事,“夫人,玲珑来看您了,您现在感觉如何?”   “谢谢玲珑阁主的关心,我现在好多了。”   夏玲珑来到林夕的床前,仔细的问了问林夕的病情,两人寒暄了几句,林夕便问起她自己究竟是怎么就躺在了这里,夏玲珑也没有避讳,直接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林夕听罢,许久没有说话,夏玲珑看自己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起身告辞,林夕叫住了她,问道:“城主呢?”   “城主出去办事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这个我也不知道,您先好好的休息吧!城主回来后,自然会来看您。”   林夕没再问下去,只是吩咐丫鬟把夏玲珑送出了七巧阁。   ------题外话------   不知亲爱的读者们是否觉得林维泽也很痴情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此事无关风与月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两天就过去了,这两天没再有什么人过来探望林夕,她也乐得躺在床上静养,那两天着实把她累坏了,就算不中毒,她也该好好的休息,所以,她想着无论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不能和自己过不去,现在有机会、有时间好好休息,为什么要浪费呢!   这人,想开了,心情好了,病自然好的快,第三天早晨,林夕觉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浑身也不痛了,便在丫鬟们的反对声中下了床,今天的天气很好,她想自己该去外面晒晒太阳了。出了门,初见阳光,觉得很是刺眼,闭上眼睛,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再睁开的时候,便适应了外面的环境,深吸一口气,嗯,她觉得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暂时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沿着湖边信步慢游,千喜和姝梅紧紧的跟在她身后,漫无目的走着,与某人不期而遇。   “夫人,您的病还未痊愈,怎能出来走动?万一···”   “好了,林堡主,我已经好了,您就放心好了,整天躺在床上,实在是太闷,出来透口气,不容为过吧!”   “一切全凭夫人自己做主,不过夫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否则等城主回来,属下们可是无法交代的。”   “林大哥,这么说话实在太别扭,你带我去个地方吧!”林夕眨了眨眼睛,两手的拇指交叉相握,其余手指做了一个飞的动作。   林维泽将林夕的表情和手势看在眼里,瞬间会意过来,笑了笑,伸过一只手,林夕同样伸出一只手,然后点头示意。两个丫鬟就站在原地不明白两人在干什么,就在她们俩还在等待他们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两人突然拔地而起,一人伸出一只手臂,犹如飞翔的鸟儿,向远处房屋飞去,林夕在空中回头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就回来。”   很快,两人消失在林立的楼宇之中。徒留丫鬟们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还是千喜和姝梅两个丫鬟反应的快,她俩见林维泽把林夕就这样带走了,赶紧紧跟在后面跑了起来,边跑边喊:“夫人,你们快停下来。”   “林堡主,等一等。夫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林夕回过头对两个丫鬟说道:“放心吧,我去高处晒一会儿太阳,很快就会回来,你们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用跟来了!”   千喜和姝梅停下了追逐的脚步,一半是因为林夕的话,另一半是,林维泽和林夕飞的太快了,她们两人根本追不上。   林维泽带着林夕在一棵古树顶端的枝干上落下,有些无奈的说道:“夕儿,你这个样子可是太不像城主夫人了。”   “谁规定城主夫人就该是什么样了?《女戒》、《女论语》这些专门写给我们女子看的书里都没有明文规定,况且你要真这么说,林堡主就更不像一个堡主该有的样子了。”   “唉!你就会强词夺理,和你在一起,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呵呵,飞喽,飞起的感觉真好。”   林夕用脚尖用力的点击树干,弄的树枝上下起伏,这样她还好像还不满足,最后干脆直接从树枝上蹦了起来,她蹦的倒是挺高,不过,能不能准确的落在树枝上就很难说了,林维泽发现这个林妹妹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若是自己一不留神,那她肯定就会掉下去,树干离地面那么高,摔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林夕蹦起来之后,果然没安全的落在原处,脚尖擦着树枝就落了下去,林维泽赶忙在她还未摔到地上之前将她拽了上来。   从前林夕若如此,林维泽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但就在他刚才拖着林夕的手臂,带她飞起来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人是个完全没有内力的普通人。   此刻,他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夕儿,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内力的存在?”   “这个···,林大哥,我们去前面的山坡转转吧!”林夕说着就自己往前跳,可她这哪是往前跳,简直就是自杀。   林维泽算是拿她没办法了,起身离开树干,拖住了正往下坠落的林夕,警告性的说道:“如果你再敢这样胡闹,我可是不会再去救你的了。”   林夕像个闯祸的孩子一样伸了伸舌头,林维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两人在后山的一处山坡上站稳,林维泽开始继续问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夕儿,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察觉不到你的内力?”   林夕就好像没听到林维泽的问话一样,“林大哥,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上次我们大家一起在这里准备了好多风筝,为城主庆祝生日。”   “是啊!也不知道你怎么有那么多鬼主意,不过,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林维泽没有放弃自己的问题,他站在了林夕的对面,挡住了林夕的视线,林夕本来在看远处的风景,没料到林维泽会转身挡在自己面前,四目相对,林夕赶紧低下头,避开林维泽的眼睛,用脚碾着地上的草,“林大哥,我的病没有好,所以才会让你感觉不到内力。”   “夕儿,你这个理由骗骗雀儿还可以,你认为我会信吗?如果你还把我当哥哥看,就和我说实话。”   林夕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我,我把内力都传给了翼王。”在林维泽面前,林夕觉得自己就像个孩子。   林维泽很惊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做城主夫人,要武功也没什么用吧!林大哥,好不容易能出来散心,我们不聊这些行吗?”林夕直接抱膝坐在了草地上。   林维泽真是拿她没办法,知道这个问题她是不准备再回答了,“你就像一只泥鳅,不停的滑走,不停的逃避,可以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吗?”   “我,怎么才是真正的我?”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不要急着编答案对付我,好好问问自己的心,然后再诚实的回答。”   林夕突然听他这么说,知道问的问题不简单,但是,这次,她不能再躲了,抬起头,微笑着说道:“你问吧!”   “你究竟喜欢谁?是朱瞻基还是城主还是另有其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晴明落地犹惆怅   没想到林维泽的问题居然会是这个,这个她从没想过,一直避而不现的问题。她拨弄着地上的小草,唉!小草也不能告诉她答案啊!正在她烦躁的时候耳边传来悦耳的箫音,抬头,看到林维泽手执玉笛,背对着自己,立于蓝天白云之下,微风轻吹衣衫,好一副静谧的画卷!林维泽似乎注意到了背后的目光,转过身来,林夕一眼便看见了他手里的玉笛,“这笛子?”   笛音停止,林维泽将玉笛递给林夕,“这只玉笛看起来很眼熟,是不是?”   林夕接过玉笛,在手中摆弄,转过笛身,后面刻有两个字,‘林夕’,不过两个字离的很近,也可以说是一个字。林夕自嘲的呢喃,“林夕,梦也!”   “当初离开滁州城时很突然,什么都没带走,想来当时城主一定很生气,我的东西应该都被扔了吧?”   “看来你还是很了解城主的,我留下了这根玉笛,想着有机会还给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在笛身上刻下这两个字,不介意吧?”   “那时,我只是想让城主不要总是高高在上,不要忽视身边的事物,让他更接近普通的生活,让他体会到自己不是神,也是个普通人,拽他去闲逛、去吃糖葫芦、去砍价、去喝大碗茶、去看杂耍,这根玉笛,买回后就没再拿出过,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本以为自己早已把曾经的事情忘记了,但看到它,从前的一点一滴却都不受控制的蹦到了脑海里。”   林夕使劲的摇头,想要把涌进的记忆甩去,可是曾经的点滴岂是简单的甩甩就能忘记的。   “真是的,谁说时间是最好的遗忘者,误人子弟。”   林维泽在林夕身边坐了下来,“时间确实可以抹平许多伤痛,但有些事情,就像酒一样,越久越醇香。”   “你说我的这个名字,是不是昭示了我的一生就像‘梦’一样,也许某一天梦醒了,一切也就结束了,这根笛子与你有缘,就留在你那里吧!不过要把后面的字抹掉,如梦的人生不好,不要因为它而给你带来不好的运气。”   “堂堂城主夫人居然这么迷信,不过一个字罢了,哪里会左右人的一生呢!”   “唉!阳光这么灿烂,我却这么糟糕,真不如林大哥的洒脱。”   “夕儿可愿再听一曲?”   “好啊!很久没听到这么美的笛音了。”   舒缓的笛音轻轻响起,林夕闭上眼睛,全身心的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笛音停止的时候,她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我自小便和瞻基哥一起读书、一起习武,家人说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两家就已联姻,从记事起,身边的人就总是对我说,我是未来的王妃,我应该按王妃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任谁从小就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中,都会迷惑的。”   与其说林夕是在和林维泽说话,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   “我哪里知道王妃的标准是什么,想着王妃就是陪在王爷身边的人吧!于是我就努力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看过的书,我一定要看;他喜欢听琴音,我就赶紧去练琴;他请师傅去教他武功,我也一定要学;他说他不喜欢那些公子哥们整日花天酒地,看那些名妓跳舞,我就从不跳舞,滴酒不沾;他吃饭很挑剔,我就学着做菜,不断的变换新的花样。我只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能有共同的语言,能让他开心。他不高兴的时候,我就想尽办法让他开心,做孔明灯、扎风筝、折纸鹤、叠星星,这些都是学来让他开心的方式,他遇到难题时,我不停的想办法帮他解决,太子家的藏书阁,不知被我翻了多少遍。他喜欢的,我便认为那些也是自己喜欢的。你问我究竟喜欢谁,我也不知道,恐怕我早已习惯了喜欢他喜欢的,忘却了自己的心。”   娓娓的诉说停了下来,林维泽没有说话,他在等着、等着。   温暖的阳光打在了两人的身上,林夕觉得很温暖,暖到不在乎曾经的寒冷。   “从你让我用心去回答你的问题时,我开始不断的审视自己,我以为自己已经找不到自己了,直到听到了你的笛音。从前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弹琴,但是他喜欢,我就学,我就练,如果每天只练一样东西,很容易生厌,所以为了让自己把琴练好,我又学了吹笛。可能他只知道我会弹琴,却不知道我会吹笛,就像他知道我会武功,可以每日与他练剑,却不知我很讨厌舞枪弄棒讨厌打打杀杀一样。”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   可能是午日的阳光太强,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用一只手遮住了双眼,好似自言自语道:“不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现实的残酷吞噬了父亲,吞噬了我的全家、全族,我四处流浪,尝尽了人间的冷暖,看尽了世态的炎凉,那时我便渐渐明白,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可笑,他对我至多不过是兄妹之情,从前,与他偶遇的时候,心里还会有不甘,还会有痛,但现在,我发现自己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了,他很有能力,就像鹏鸟一样,而我就像一颗小树,在他曾经累的时候,为他暂遮风雨,现在他应该在天空下大鹏展翅,恣意翱翔了,我在他生命中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秋风吹落了树叶,林夕不经意的的抬手,恰巧一片树叶从她的指尖擦过,她徐徐念道,“碧云黄叶波上寒,菡萏香销翠叶残,秋山野客醉醒时,百尺老松半月衔。”   “扑哧”,本来淡淡的氛围,被林维泽的笑给打破了,他是被林夕这首诗给弄的。   林夕会意,“你是在笑我的这首诗吧!”   “是啊!好端端的三首诗,被你硬是揉合在了一起,不过听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林大哥既然能听出我这首诗是盗来的,那么能否告诉我它们分别出自何处?”   “看来夕儿是有意考我,那么我就试着回答,如果答错了可别见笑。”   “答错了是要受罚的?”   “怎个罚法?”   林夕此时童心大起,略想了下,“就罚你为我舞剑吧!我可是听说林堡主的剑法精妙之至,连城主都无法匹及。”   “谬赞了,这是哪来的谣传啊!不过既然说了我的罚法,那么你的呢!我如果说对了是不是就该罚你了?”   “罚我?”   “没错,这才公平吗!我若答对,就罚你跳一段舞蹈吧!”   “啊?”林夕瞪大了眼睛,她可真是要对林维泽‘刮目相看’了,居然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林维泽直接忽略了林夕惊讶的表情,朗声说道:“第一句源于南唐李璟的《浣溪沙》,第二句出自唐代诗人窦巩的《秋夕》,后两句改编于唐代施肩吾的《秋夜山居》,是也不是?”   林夕哑然,“秋景有时飞独鸟,夕阳无事起寒烟”,虽说这句是应景的话,不过却可以反应她此时的心境,自己把自己套进去了,纯属没事找事。心虚的说一句:“林兄真是文武全才,小妹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日已偏西,我们回去吧!”   林维泽怎能让林夕走,抓住了要站起的林夕,“愿赌服输,夕儿向来很是爽快,怎么这回要说话不算数了?”   林夕微囧道:“我说到做到,既然你想看我跳舞,那我就跳,不过难看可别怪我。”她已经豁出去了,心想着就算丢脸也没关系,反正这就林维泽一个人。   他们俩都以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惜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身后草木丛生,树林密布的地方,一名黄衣女子正隐匿在高树之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去雁声遥人语绝   林夕站起身,走到林维泽对面,“我从未在外人面前跳过舞,小时候有一次太子过生日,宴请那些前来祝寿的人,席间少不了歌舞,我在隔壁悄悄的看她们跳舞,觉得她们跳的特别好看,便忍不住学着她们的样子跳了起来。”林夕说到这的时候两颊已经羞的通红。林维泽没想到林夕居然会有这种小女孩的姿态,饶有兴致的听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是想说,当时自己一个人跳舞的时候,是因为厅内有乐师的弹唱,我才能勉强跳起来,这回,你”   林维泽听明白了,替她说了下去,“你是让我为你伴奏,对吧?”   林夕点头,林维泽又问道:“你想让我吹哪一曲?”   “凤栖梧。”   玉笛声悠悠的响起,林夕听着节奏,起朱唇,轻轻的唱道:“帘下清歌窗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边唱边舞动双袖,慢移莲步,转动于蓝天碧草之间。   林夕的舞蹈很是生涩,肯定没有从前舞雁阁的阁主跳的好,但是,在林维泽看来,她已经把舞蹈与音乐融合在了一起,跳起舞蹈的林夕,就像一只花蝴蝶,翩翩起舞于花草之间,吹着玉笛,欣赏林夕的歌舞,让人有一种心无外物、岁月静好的感觉。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然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唱到这里,林夕的停下了舞步,她的体内没有内力的支撑,再加上余毒刚清,稍微运动一会儿,就频频出汗,最后一跳,扯疼了她腹部的伤口,她捂着右侧腹部,跌坐在了草地上。   “夕儿,你怎么了?”笛音戛然而止,他连忙奔到林夕身边,查看林夕情况。   林夕笑了笑,说道:“大哥不必惊慌,我没事,只是刚才跳的时候不小心被裙摆绊倒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么丑的舞蹈还是早点停了的好,让大哥见笑了。”   林维泽见她除了面色微红之外,其她一切正常,便放心下来,“你跳的很好,真的很好。”   “你的笛声,才是真好,听到你的笛声,感觉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让我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忘记自己是在跳舞,只想随心所欲。”   “你这叫舞由心生。”   “我现在才发现,林大哥是最会说话的人。”   “我如果是最会说话的人,就会让你说出心里话了,你对我刚才的问题只回答了一半,那么你对另一个他的感觉呢?”   “杜翔么?”林夕捡起林维泽抛在一旁的玉笛把弄起来,“他,我对他的感觉真的很难说。我可以不说吗?”她恳求的望着对面的人。   林维泽确实心软了,但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警告自己,不能让她再次溜走,必须让她诚实回答,否则就再没有机会了。他对着林夕恳求的眼神摇了摇头。   林夕不自觉的咬了下嘴唇,“如果真想让我说的话,我只有三个字——敬、怜、恨。”   林维泽很吃惊,“你为什么对城主是这三种感觉,‘恨’?人家都说爱的深才恨的深,你对城主就没有‘爱’吗?否则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林夕苦笑道:“若不是他的威胁,我会嫁给他吗?我刚来到滁州城的时候,对他只是敬佩,如此年轻,便将这么大的滁州城管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都生活的很好,这是我在其它地方都看不到的。这几年我走过了许多地方,不乏有繁荣之处,但是,在繁荣的背后多少都会有那些贫困的人,都会有乞丐,但这里,真的可以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所以我才敬佩他。”   林维泽发现林夕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特别亮,里面好像充满了希望。   她继续说道:“慢慢的,接触几次城主之后,我对他的身世很好奇,不怕你怪我,我确实偷偷的调查了城主的身世,再加上他亲口对我讲的往事,我才知道,他有那么悲惨的身世,从小便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包袱,我想也许正因为他有那么痛苦的回忆,所以他整日里都很严肃。可能是出于怜悯吧,我请大家帮忙,去庆祝他的生日,我当时只是想让他多笑一笑,让他有机会亲身感受在他的治理下百姓们都过上了好日子,让他像普通人一样逛街、吃糖葫芦、看杂耍、喝大碗茶,让他不再自我封闭,能够稍微的敞开心扉也好。”   林维泽听着她的话,微笑着,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些痛,他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夕儿,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单纯,你的善良,触动了城主,同时也触动了我。”   林夕的眼睛虽然看着前方,但她已经处在了回忆里,她看不见眼前的林维泽,更不知他心里想着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是否让城主的心门敞开了一些,不过,那天他真的笑了好多次,能看出他是真心的笑,看着他开心,我也很开心,可是,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我怎么能左右他呢!很快,瞻基哥来了,他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也许站在他的角度看,复仇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在我看来他和许多想报仇的人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冷血、那么无情,但是,白阁主来了,秋雨死了,然后白阁主也死了,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了亲人,秋雨就是我唯一的妹妹,但她就这样无辜的死了,你说我能不恨杜翔吗?想必白阁主的死因你们也都知道了,她是死在了我的剑下,无论因为什么,你们肯定都是怨我的,杜翔呢?他更应该怨我、恨我。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在我们之间有那么长的鸿沟、那么远的距离,你说我们之间会有‘爱’吗?会幸福吗?”   说道这儿的时候林夕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没想哭,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不会哭的,但这次眼泪背叛了她,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直到凉凉的泪珠落到了手背上,她才惊觉自己居然流泪了。   林维泽知道林夕在哭,他很想为她擦干眼泪,他更想让眼前的女孩儿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悲伤,永远那么开开心心的,但是,当他听到林夕亲自承认白雨雁是死在她剑下的时候,他举到半空的手臂复又垂了下来,他不是没听回来的人说白雨雁的死因,但是,他总觉得白雨雁的死另有原因,这次,林夕亲口说出白雨雁死在了自己的剑下,无论因为什么,他都有些难以接受。   林夕不再说话,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任脸上的泪风干,她也没有去擦。林维泽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草地上,谁都没再言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城主遇伏   “夫人,夫人,你在哪?”   “夫人,您快回来吧!”   “夫人,城主回来了!”   “夫人,城主受伤了!”   ············   雀儿、小碧两个小丫鬟在后山上不断的呼喊。   “扑棱”,林维泽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高树,只见远处的树梢晃了几晃,一群鸟儿从空中飞过,他暗想可能是树上的小鸟飞走触动了树枝,便也没再在意。   两个丫鬟的声音渐渐的有些清晰,林夕清醒了过来,“是雀儿和小碧,是她们的声音。”她猛然站了起来,这次真的踩到了裙摆,差点摔倒,林维泽连忙站起扶住了她,“慢点,应该是我们出来久了,两个小丫头奉命叫你回去吃饭。”   林夕推开林维泽扶她的手臂,抬手胡乱的擦了擦脸,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歉意的对林维泽说道:“林大哥,真对不起,让你陪我出来呆了这么久,占用了你太多的时间,耽误你办正事了吧?实在对不起。”   林维泽忙回道:“没事,我今天本来也没什么事情,现在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   “城主受伤了。”这句话隐约的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两人不由对视,异口同声的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   “来,我带你飞起来,这里树木太多,很容易让人迷路,飞的高些,能快点找到两个丫头。”   “嗯。”林维泽扶住她的臂膀,气运丹田,用轻功将两人送到了高空中,俯瞰下面,在一个山坡的后面,看见了两个丫鬟。运足气力,向两个丫鬟飞去,雀儿、小碧见到林夕和林维泽马上奔到两人近前,小碧先说道:“见过夫人、堡主,刚才千喜姐姐对我们说城主马上就要回来了。”“是啊,是啊!”雀儿急着插嘴道:“现在应该已经进城了,而且我还听几个侍卫说,城主受伤了。”   四个人匆匆离去后,藏在密林中的黄衣女子走了出来,“维泽,你也被她迷惑了吗?雨雁,你放心,你的仇别人不为你报,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四个人赶回七巧阁的时候,在回廊里碰到了姝梅,“姝梅见过夫人、堡主,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林夕忙问道:“姝梅,城主回来了吗?在哪里?他受伤了吗?”   “哎呀!夫人,您赶快去卧室看看吧!大夫正在为城主包扎伤口呢!”   几人听罢连忙要往卧室走,姝梅喊住了林维泽,“林堡主,楚堡主、方堡主在议事厅等您呢!”   “多谢!”他转身对身边的林夕说道:“夫人,一会儿我再来看望城主。”   林夕点了点头,几人便分道而去。   进了卧室,大夫已经为杜翔包扎好了伤口,从里屋走了出来,林夕忙迎上去问道:“大夫,城主哪里受伤了,现在伤势如何,严重吗?”   “见过夫人,城主伤在了右肩,伤口很深,不过好在不是要害,城主的内力深厚,敷过药后,现在已无大碍。但一定要注意休息,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多谢大夫!”   林夕站在门口,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杜翔正在桌边坐下,用左手拿着茶杯饮茶,身上披着衣服,隐约可看见身上缠的白色纱布。   “你,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想要喝水吩咐丫鬟们给你倒不就好了吗!”   杜翔没有立刻说话,慢慢的品过茶,把茶杯放下,眼睛始终都没抬起来,“你居然还敢说我。”杜翔突然的发话声音很大,吓得林夕愣在了那里。她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杜翔,杜翔说过话后,猛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林夕被杜翔冰冷的眼神击了个冷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还知道病人应该在床上休息啊!你怎么能在外疯玩一天呢?”   “我,我已经没事了。”林夕没想到杜翔会对她说这些,一时有些语塞,她走到桌前坐下,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举起茶杯就往嘴里倒,她在外呆了这么久,确实渴了。“噗···”刚进嘴里,林夕便吐了出来,太烫了,烫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偷眼观瞧杜翔,他正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林夕发现从进门起自己就一直处于下风,心里很是郁闷,直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水迹,用力放下茶杯,“你看什看,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因为你是城主么?”林夕有些坏坏的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杜翔旁边,“城主就很威风么?城主不是也一样受伤了吗?”她故意用胳膊不小心用力碰了杜翔右肩。   “嘶··”杜翔痛的直咧嘴。   “哎呀!城主,真不好意思,碰到您了,既然您都受伤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在这儿慢慢养伤吧!我回柴房了。”   “夫人,城主的药来了。”姝梅端着药走了进来。   药还没端到近前,林夕便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心想这样一定很苦,杜翔有的受了,她侧过身给姝梅让道,让姝梅走过去,自己回过头来,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城主,既然你该喝药了,我就更不能打扰您了,我走了。”   她刚要出门,身后就传来一声暴喝:“站住。”吓得姝梅差点没端住手里的托盘,药汁向外洒出了许多。   林夕转过身来,愤愤的说道:“你喊什么喊?你就一直这样显示你的神威吗?”她看了看端着托盘的姝梅,“你看你把姝梅吓得,如果她被你吓的端不住托盘,摔在地上,我看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姝梅,你出去,把药给夫人。”杜翔说话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姝梅应了声是,就把托盘递给了林夕,走了出去,关上了屋门。   “你要干嘛?”林夕接过托盘,走到桌前,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杜翔看了眼药,有看了眼林夕,林夕明白过来,这是让自己喂他,“你让我喂你?”杜翔闭上眼睛,没有吱声。林夕不喜欢他这种态度,“你,你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只是伤了一个肩膀,另一只手不是还能喝茶吗?能喝茶自己就把药喝了。”她直接把药碗往杜翔手里塞,杜翔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做夫人就要尽夫人的义务,哪里有像你这样对夫君说话的?”杜翔没接林夕手里的碗,林夕怕把药弄洒,只好作罢。   她把药放在杜翔面前,说道:“这药你爱喝不喝,不过,如果等药凉了再喝,就不好了。”说完站起身就要走,杜翔哪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呢!伸出左手拽住了她,往自己怀里带,林夕现在没什么力气,被杜翔这么一扯,就栽到了杜翔怀里,杜翔的肩膀被林夕一撞,触动了伤口,发出一声闷哼。   “喂,你干嘛,快松手。”林夕被迫坐在了他的身上,她一挣扎,就碰到了杜翔的伤口,她看到纱布上渗出了鲜红色的血。   “快把我放下,你的伤口裂开了,别再乱动了。”   杜翔用力的抱住了她,不让她下来,“你如果不乱动,我就不会疼。”   “你”林夕看到他的血越渗越多,不敢再乱动,“你究竟要做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夜无眠,寻真相   杜翔的脸色苍白,但说出的话依旧冷冰冰的,“现在我的手全都不能动了,做为夫人你应该喂我喝药,我的病是否能快点儿好全都靠你了。”   “你”林夕被他气的苦笑不得,无奈的端起碗,舀起一勺药,就往杜翔嘴里塞。杜翔转头躲过,“这药你都没尝,我怎么能喝?”   “你是怕有人在里面下毒?好,我喝给你看。”林夕把勺子里的药喝了下去,“你看,没事,这回你该喝了吧?”   “不行,你刚才喝的太少了。”   “你,你可真难伺候!”林夕直接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正当她要咽下的时候,杜翔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林夕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干嘛,杜翔趁着她此时不备,撬开了她的贝齿,用舌头将药汁全部缴回自己嘴里,林夕反应了过来,忙去推开他,慌乱中又碰到了他的伤口,痛的杜翔青筋凸起,林夕觉得杜翔的力道弱了下来,连忙再次用力,离开了杜翔的束缚。   林夕大口喘着气,她发现自己的心跳的特别快,连忙稳了稳心神,看了看手里拿的东西,药碗在自己手里,这样挣扎,药汁居然没洒多少。再看杜翔,身上的纱布全部鲜血浸透了。   “你”她本想大骂杜翔一顿,可是看到他身上的伤,又狠不下心来,“让你别乱动你偏要动,现在疼了,活该,药我给你放这儿了,现在我出去给你请大夫重新包扎伤口。”林夕说完就要走,杜翔忍住疼痛抓住了她的手,“你不也懂医术吗?柜子里有药,你给我包扎吧!”林夕看到他发白的脸色和身上的血,知道他痛的不轻,这次他的语气有些恳求的味道,心软了下来。   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从柜子里取出药和纱布,轻轻的打开缠裹的纱布,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这血怎么止不住呢?”林夕仔细的看了看他的伤口,真的很深,皮肉外翻,刀口很长,看的林夕的心里特别不好受,“你的武功那么高,怎么能受这么重的伤呢?”   杜翔紧闭双眼,没有说话。   林夕见他不说,也不再问,专心的给他擦拭伤口、涂药、包扎。   入夜,林夕一个人在湖边走着,她的心情特别不好,心里乱的很。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舞雁阁,白雨雁死后杜翔没再设阁主,由夏玲珑负责掌管,北汇堡堡主方乾和南燕堡堡主楚相冀暂居于此,夜晚很冷,林夕紧了紧衣服,向舞雁阁的大厅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不能进去。”“我是城主夫人,让我进去。”“不管你是谁,都不能进去。”   方乾和楚相冀正在里面谈话,听到外面吵闹声,走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禀二位堡主,按照吩咐,不让任何人进来,但是夫人非要进来。”   “好了,这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下去吧!”方乾摆手让侍卫退下。   林夕见过方乾一面,但是楚相冀她没有见过,她隐约猜到这位宽脸盘、方海口、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应该是之前姝梅说的楚堡主,“方堡主您好,这位应该就是霹雳大王楚堡主吧?”   “夫人谬赞了,正是在下。听闻城主新婚,一直没时间前来恭贺,下次得空前来,一定将贺礼奉上。”   “楚堡主客气了,您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今日能见您一面,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借着灯光,方乾看到林夕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连忙问道:“夫人,外面这么冷,不知夫人前来有何贵干?”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白阁主。”   提到白雨雁,楚相冀脸色沉了下来,方乾推了楚相冀一把,将林夕让到了厅内。   来到厅内,林夕径直向香案走去,香案上摆着白雨雁的灵位,焚香,跪在地上拜了几拜,心里默默的对白雨雁说道:“白阁主,我来看你了,也许你不愿意看见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将心中的怨恨放下,将我们之间的仇恨放下,那天你对我说过那几句话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你深爱着杜翔,如果我早就知道,事情绝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如果从你的角度来看,你或许没有错,但是,你怨的是我,恨的是我,你可以单独冲我来,我多么希望当时死在你剑下的是我,不是无辜的秋雨,秋雨她那么单纯、善良,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老天对你也不公平,我知道你的心其实很好的,只不过做事的方法不当,你让自己死在了我的剑下,让杜翔恨我,让我们之间永远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让我们几个一生都不快乐,是吗?我想你现在一定在附近看着我,你想让我怎样做,你才能完全放下仇恨?请你告诉我,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站起身,对两位堡主说道:“深夜前来,多有叨扰,请两位堡主见谅!”   方乾回道:“岂敢,岂敢,不过夫人这么晚过来,想必还有别的事情吧?”   林夕笑道:“听人说方堡主是再生诸葛,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那些传言,都不足为信,夫人您要再这么说,老夫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楚相冀听他俩在这儿寒暄,怕客气个没完,他赶紧插嘴道:“好了,夫人,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楚堡主真是个爽快之人,那我就直接了当的问了。我想请教两位堡主,城主此次是去办什么事情了,为何会受伤,被何人所伤?”   楚相冀看了看方乾,没有说话。大厅内一时静的出奇,方乾突然哈哈笑道:“夫人,这些事情您与其问我们倒不如去问城主,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夜深露重,我让侍卫送您回去。”说着就要叫侍卫,被林夕止住,她向两人深施一礼,“两位堡主,我知道大家都对我心存芥蒂,加之白阁主的事情,如果不是碍于城主颜面,可能都欲将我先杀之而后快,如果两位认为杀死我,就可以为白阁主报仇,那么就请动手,我既然敢嫁到滁州城,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楚相冀的右手握到了腰间的霹雳流星锤上,方乾用左手按住了他,上前一步说道:“夫人,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岂是不辨是非之人,雨雁与您之间是个误会,可惜误会太深,才导致今天的局面,我们岂敢将罪责怪到您的头上。”   “方堡主就不用宽慰我了,我知道这个仇怨已经结下,想解开很困难,但是,除此之外我希望大家都能明白,我绝无加害任何人之心,想必我的身世两位都有耳闻,那么,我可以在此向两位,更向城主的所有属下兄弟保证,我林夕,从前没有,今后更不会加害任何人分毫,如有违背,愿受万箭穿心之痛,死无葬身之地。”林夕说的很决绝,没有丝毫做作之意。   两人都没想到林夕会发如此毒誓,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两人觉得有些事情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楚相冀首先开口说道:“夫人,再下就信您这次,您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知道有关城主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方乾立即打断了他,“楚堡主,夫人,我们这么站着多累啊!来,坐下喝杯茶,我把城主如何受伤的事情告诉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胭脂泪,留人醉   三人在桌旁落座,自有下人上茶,屏退下人后,方乾说道:“城主此次受伤,说来很是凶险,我们在归来途中,突遭埋伏,人数虽然与我们相当,但各个勇猛无比,更奇怪的是这些人居然打不死,经过一番拼杀,我们死伤半数以上,城主手中的剑被敌人斩断,才会肩膀负伤。”   “啪”楚相冀一拍桌子,愤愤的说道:“想到这儿我就来气,你说那帮小兔仔子不知用了什么妖术,老子我锤了他数十下,愣是没死,后来城主让我们主攻他们的下三路,最好将他们拦腰截断或者头颅斩下,按照城主的办法,果真死了几个。城主以一敌四,其中一个人手里握得也不知是什么兵刃,城主用剑来挡,剑居然被他砍断,唉!我这次一定要为城主寻一把宝剑,没个得心应手的兵刃哪行。”   林夕听的心里紧紧的,见两人都不说话后她开始问道:“可否知道敌人是谁派来的?”   方乾摇了摇头,“天太黑,所有人都是蒙面,我们当时只顾着打,无暇顾及来人是谁,这次我们伤亡很是惨重,如果不是城主忍痛布下九曲**阵阻断了敌人的追杀,恐怕我们都要命丧荒山。”   林夕小心的试探着问道:“那么可否告知,你们此行的目的是?”   “是··”楚相冀刚要说就被方乾打断,“哦,就是些公务,夫人,天色实在是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否则城主可要怪罪我们了。”   林夕见问不出实话,只能作罢,她没再谢绝方乾提出让侍卫送她回去的好意,实际上,她知道,如果不让人送她回去,确保她真正的回房休息了,恐怕两人绝不会‘放心’自己。一路上无话,回到七巧阁,谢过两个送她回来的侍卫,她直接向柴房走去,杜翔并没下令免去她的惩罚,所以现在自己病好了,而且杜翔在卧室,自己就还是要在柴房休息的。   来到柴房外,见里面亮着灯,林夕心里觉得很奇怪,难道还有人被罚到柴房了?推开门,林夕惊讶的发现雀儿和小碧正在破桌边的凳子上坐着,两人见到林夕,急忙站了起来,小碧说道:“我的夫人,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等您好久了。”   “你们等我做什么?”   雀儿回道:“城主说您今天一定会来柴房休息,让我们在此等您,见您回来,务必让您回卧室休息。”   “今天我累了,就在这儿休息了,你俩赶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小碧和雀儿见林夕没有回去的意思,有些着急了,“扑通、扑通”两人先后跪了下来,小碧带着哭腔说道:“夫人,您就回卧室休息吧!城主说了,今晚我们若不把您请回,明天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雀儿瑟瑟的说道:“是呀!夫人,您就回去吧!您若不回,我的头就保不住了。”她想起了从前看到的杀人场面,大刀一举一落,人头就掉了下来,她怕的瑟瑟发抖。   她连忙去掺两人,“别这样,我去就是了,我去就是了,快起来!”林夕虽然同意回去,不过心里嘀咕着:好你个杜翔,居然拿别人的命来要挟我,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卧室里的灯还亮着,林夕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床是空的,在床对面设了个屏风,屏风下又放了一张床。杜翔头向里躺着,林夕只看见了他的背影,现在已是亥时,林夕想着杜翔应该已经睡着了,一肚子的埋怨在看到杜翔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就消了,她走到烛灯前,要去熄灭烛灯,低头时,看到了地上的血迹,鲜血未干,再向前看,血迹星星点点的一直延伸到屏风下。这不是白天留下的血迹,如果是那时的早就干了。林夕看了看蜡烛,这只蜡烛只着了六分之一,如果从天黑就一直点蜡烛,应该已经点完一根了。   一滴泪落到了蜡烛上,烛火发出滋啦的声音,这才惊醒了林夕,她抬手将烛灯熄灭,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屋里顿时黑了下来,林夕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桌边,一切变得异常安静,连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床上传来杜翔均匀的呼吸声音,林夕知道,杜翔真的睡着了,她的心里多少安稳了些。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泄了进来,她在桌边想了好多好多,她回想起刚才楚相冀的话,“城主用剑来挡,剑居然被他砍断······没个得心应手的兵刃哪行。”他本来是有个得心应手的兵刃的,但是,林夕看了看窗户,窗户早已被换上新的了,过往的一切好似没发生一样。   天还没亮,林夕便来到厨房,烧水、做饭,吴婶到的时候,早饭已经全都做好了,“夫人,您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呢?这些事情交给我们下人就好了,您看您把所有人的早饭都做好了,让我们做什么呀?这事如果被城主知道了,我们···”   “好了,吴婶,你们这么辛苦,早起为我们做早饭,我就做这一回,没什么的,城主那里我去说,没人会怪罪你们的。您就安心的把早饭拿给大家吃吧!”厨房里的厨娘、丫鬟陆陆续续的来到厨房,看到一切都已收拾妥当,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只好先安慰好众人,让众人放心,安心的接受这份早餐。然后,提着食盒,向外走去。刚走到长廊,就遇到了千喜,千喜很惊讶在这里遇到林夕,“夫人早,夫人您这是?”   林夕将食盒递给了千喜,“你是来为城主取早点的吧?把这个给城主送去。”   “是,那夫人,您不和城主一起用餐吗?”   林夕摇了摇头,“我还有别的事情,你去伺候城主用膳吧!”   林夕转身去柴房,挑了几根木柴,叫来小碧,让她去找一样东西,拿着这些东西她来到了湖边,又向几米外的围墙走去,摸着围墙细细的观察,时不时的拿手里的木柴试探着,然后把木柴抛进水中。丫鬟和侍卫们见了,虽然觉得奇怪,但谁也没敢向前问。   “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夕回头,林维泽正站在她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林夕暗想:没了内力,连有人站在近前都不知道。   “林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现在没有事情要去办了吗?”   “禀夫人,我恰巧路过此处,刚站在这里,你就看见我了。”   “林大哥,您呐可不可以别夫人、夫人的叫着,我听着很别扭。”   “好了,是我错了,夕儿,丫鬟们说你在这儿很久了,你这是在干嘛呢?”   林夕看着林维泽,略想了一下,问道:“林大哥,你现在有时间吗?帮我个忙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舍身取剑   林维泽本是要去玲珑阁找玲珑问些事情,不过丫鬟们说玲珑过一会儿才回来,所以他就随便走走,等她回来了再去找她。   “哦,我现在还有些时间,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很容易,来,跟我走。”林夕拽着林维泽绕过围墙,来到房檐下,左右试了试位置,“嗯,你就站在这里。”   林维泽不知林夕要做什么,只能先听话的站在她指的位置。   “林大哥,你看见那边围墙上插着的木柴了吗?”林维泽顺着林夕手指的位置看去,确实有一根木柴插到了镂空的围墙上。   林夕递给他一把剑,他拿着剑看了看笑了,“我说夕儿,你上哪儿找的这把破剑?”这把剑上锈迹斑斑,剑上有好多豁口,简直可以当锯用了。   “哎呀,用好剑多浪费啊!这把剑虽破,但只要能派上用场就行。”   “嗯?你到底要干嘛啊?”   “你用这把剑,用最大的力气向木柴那里抛,一定要穿透。”   “现在?”   “不是,你等会儿,我到墙的另一边站好你再抛。”   林夕跑到了湖边,找好了位置,向对面大喊道:“林大哥,我站好了,你用力抛啊!”   “嗖”这把剑打落木柴,穿过石墙,飞至湖面,在水面上划了道弧线,最后落入了水中。林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把剑,直至看着它落入水中,水面上再无任何涟漪。她将剑落水的位置牢牢记在了心里。   “夕儿,还需要我做什么?”林维泽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夕用力喊道:“不用了,谢谢大哥,你去忙你的吧!我还有事,就不当面谢你了。”   林维泽想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城主的卧室,虽然城主现在不在房间,但如果让别人看见自己在这儿呆了很久总归不好,所以林夕既然说无事了他也该去继续处理公事了。起身离开了七巧阁,刚至七巧阁,守卫们说玲珑阁主刚走,说去七巧阁找他了。   林维泽暗叫不巧,两阁之间有两条路,怎么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呢!再想想既然玲珑刚走,他现在从另一条路走应该还能追上她,正好他在七巧阁内有些东西要交给她,她去了也好。想罢他立即快步赶回,追了一路,已经到了刚才见到林夕的地方,却未见夏玲珑踪影。这时雀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林堡主,林堡主,请问您看见夫人了吗?”   “我刚才在此处见过她。”   雀儿苦着脸说道:“林堡主,我们翻遍了整个关中堡,都没寻着她,听侍卫们说刚才夫人一直在这里,我就和小碧跑了过来,可是,您看看,您不是也说刚才看见过她在这儿吗!怎么就不见了呢!”   “可能夫人刚刚离开吧!”   “不可能的,我们问了这里所有的人,他们都说夫人一直在湖边,从没离开过。”   林维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夕儿又不会遁地术,怎么就能消失在这里呢!林维泽还在想着突听雀儿惊叫道:“你看,快看,那是什么?”   林维泽看向雀儿手指的方向,那是···那是,那是一只绣花鞋。林维泽觉得很奇怪,湖面上怎么会有绣花鞋呢!一招蜻蜓点水,林维泽回到岸上站稳,绣花鞋已到了他的手中,雀儿凑过去看,心里寻思着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林维泽拿着绣花鞋翻看,鞋里侧面有两个小字,仔细观看——林夕。两人同时看到了,雀儿问林维泽,“堡主,这双鞋肯定是夫人的,我说我刚才看它那么眼熟呢!可是夫人的鞋怎么会在湖里呢?”   林维泽越想越觉得不对,“夕儿不会掉到水里了吧!”想想刚才林夕让自己办的事情,他心里特别慌。看了看湖面,平静无波,可是他特别不放心。脱掉外衣交给雀儿,一个纵身跳进了湖中。   “堡主,您这是干嘛?堡主?”雀儿在岸上焦急的喊着。   林维泽的水性很好,他深吸了口气,潜到水中,湖水很深,不过因为是晴天,所以下面的视线还可以,他在心里默喊着:“夕儿,你在吗?你到底在哪啊?”   正在下面寻找着,他突然觉得眼睛被强光闪了一下,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去看一看,浮出水面换了口气,向着发出光的方向游去,游近了,他感觉好像有些布在眼前飘动,心沉到了极点,夕儿,你可千万别出事。   奋力的游了过去,他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   林夕紧闭双眼,手里握着一把剑,那道光是太阳照耀到水面上碰巧打到了宝剑上,于是宝剑便反射出一缕光。他抱起林夕,用力将林夕托出水面,快速向岸边游去。   雀儿看见林维泽抱着个人出来,开始没看清是谁,等近了,她认出,“啊!夫人,天啊,是夫人,快快。”岸边的水也很深,她不敢跳下去,只能在岸边蹦着脚,干着急。   终于把林夕救上了岸,林夕仍旧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浑身冰冷,林维泽发现自己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他不敢去触摸林夕的脉搏,雀儿在旁边不停的喊着夫人,拽着林维泽衣袖哭着问他,夫人怎么还不醒,快救救夫人啊!   林维泽被雀儿这一喊一拽,清醒了些,他让雀儿赶紧去找大夫,雀儿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去。   林维泽想了起来,曾经看过别人是如何救溺水的人的,他开始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去做,按压林夕的腹部,但是按了几下后,林夕仍旧没什么反应。   俯下身体,但是下一步骤,他没立即去做,第一次离得那么近看林夕,心跳的特别厉害,可是,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如果现在不救,恐怕···,想到这儿,他闭上眼睛,捏住林夕的鼻子,略抬起她的下巴,对准她的嘴渡气。   “咳咳。”林夕向外吐了几口水,略略转醒过来,“夕儿,你醒了,太好了。”   林夕刚要说话,胃里翻涌的很是难受,她翻过身,吐了起来。林维泽在一旁为她缓缓注入真气,湖里的水全吐了出去,林夕好了许多,不过她现在还很虚弱。支撑真身体要站起来,林维泽赶紧搀扶住她,帮她站了起来。“夕儿,你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吗?”   林夕强笑着说道:“我没事儿,林大哥,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命。”   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一位黄衣女子,她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右手五指已深深的陷入了柱子中,“林夕,你这个狐狸精,这样居然都没死,好啊!既然杀不死你,那就让你生不如死吧!”黄衣女子转身下了阁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林夕下毒   林维泽看着林夕即使站起来了,左手里仍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剑不放,回想刚才林夕让自己帮的忙,他有些明了,“你跳进冰冷的湖水里就是为了找这把剑?”   林夕看了看手里的剑,点头说道:“这是我欠城主的。”   林维泽认识这把剑,看出它就是城主的掩日宝剑。虽然不知道这把宝剑为何会在水里,但是他担心林夕,很是不赞同她的做法,“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就被淹死了,是掩日剑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林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害的你受凉。”   “夫人、林堡主。”雀儿和小碧边向他们跑边喊,后面跟着千喜搀着大夫向这边跑来。   跑到近前,看着林夕好好的站在那里,雀儿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夫人,您没事就好,累死我了。”   小碧看着林夕浑身湿漉漉的,从头发、袖口、衣襟向下滴水,担心的说道:“夫人,您快回去换身衣服吧,您的病刚好,别再受凉了。”   这时千喜和大夫也赶来了,千喜向林维泽和林夕分别施礼后说道:“夫人,大夫来了,让大夫给您看看吧!”   “不用了,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林夕转身就要走,被林维泽给拦了下来,“夫人您还是看看吧!也好让大家安心。”林夕看了看大家,脸上都是担忧的表情,不忍心忤逆了大家的好意,只好让大夫给把脉,大夫诊过脉后说道:“夫人身体已无大碍,就是很虚弱,多休息注意增补即可。”   “多谢大夫,劳烦大夫您这么远跑来,千喜送大夫回去吧!”   “林堡主,您也赶紧回去换衣服吧!您如果因此而生病,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林夕边说话,边把剑放在了他的手里,向他使了个眼色。林维泽会意,这是让自己把剑给城主。   林夕继续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请不要对城主提起。”她这句话不仅是对丫鬟们说的,也是对林维泽说的,至于林维泽怎么解释这把剑,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现在杜翔正在忙公事,不在卧室,所以林夕才放心的回到卧室,打开衣柜,拿出较厚的衣服,准备换上,她刚才是咬牙硬挺着走回来的,初冬季节,就算没有风,浑身湿的像个落汤鸡似的能不冷么,小碧说让厨房准备热水,伺候她洗澡,林夕觉得不用那么麻烦,就没让她们去做,换好衣服后刚要绞干头发,雀儿便在外面说道:“夫人,我可以进来吗?姜汤熬好了。”   “进来吧!”雀儿进来后见林夕自己要用毛巾绞头发,连忙又拿起一条毛巾说道:“夫人,您怎么能自己绞头发呢!这些应该是我们伺候您的。”说完便开始给林夕绞头发,林夕见她这么执着,只好让她去做,看到放在桌上的姜汤,正在冒热气,随口问道:“姜汤怎么煮的这么快啊?”   “我去厨房的时候姜汤就已经熬好了。”   林夕觉得有些奇怪,“是谁做的姜汤?”   “当然是吴婶了,吴婶说刚才玲珑阁主过去,说自己昨夜有些受凉,想喝些姜汤,她们就立刻做起来,玲珑阁主在厨房和大伙聊了一会儿,等姜汤做好了,自己带回去的。正巧我去厨房的时候,姜汤还剩一些,就省着费时间重新做了。”   “玲珑阁主怎么亲自去的呢?”   “谁说不是啊!我想可能是阁主不想麻烦下人,就像夫人您似的。她平常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阁内的大小事务都需要她去处理,她可真辛苦。哦,夫人,您赶快喝姜汤吧!凉了就不好了。”   “嗯!”林夕不再多想,端起碗开始喝起来。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小碧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林夕把碗放在桌子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夫人,好多侍卫,好多侍卫气势汹汹的过来要抓您。”小碧真是吓坏了,脸色苍白,如果不是林夕扶住了她,她肯定会坐到地上。   雀儿气愤的问道:“凭什么呀,夫人好好的,为什么要抓夫人?”   林夕刚要出去看个究竟,匡匡两声,门便被大敞开,闯进四个侍卫,为首之人林夕认识,是夏玲珑的属下。   不管是谁,首先要一礼相待,林夕上前一步问道:“不知四位未经丫鬟通传,擅自闯入我的卧室,有何贵干?”   为首之人一摆手,“把意图谋害城主之人拿下。”两个侍卫拿着绳子上前要把林夕绑起来。   “慢着,你们凭什么抓我,说我谋害城主,有何证据?”林夕厉声阻止他们,她突然听有人这么说,特别困惑,自己今天都未见杜翔,为什么会有人说自己谋害杜翔呢!   “哼!大胆妖女,还在装傻,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知肚明,居然不敢承认。”   “这位大人,请您明说,我真的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各位如此痛恨。”林夕算是礼遇到家了,如果来人明辨是非,总该说明事情了。   “好,我问你,今天早晨城主的早饭是你做的吧?”   “没错。”   “那你还要狡辩吗?城主刚才突然晕倒,经检查是中毒,城主至今除了吃你做的早点之外未吃任何东西,用银针探测剩下的早点,银针变黑···”   为首之人还在继续说,但林夕已经听不到了,她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喂,你们不能绑夫人。”侍卫手里的绳子正在紧捆林夕,雀儿实在忍不住喊了出来,她不相信夫人会害城主。   手臂上的疼痛痛醒了林夕,她问面前的侍卫,“城主现在怎么样了,他中的是什么毒?”   “哼哼,你可真会装啊!自己下的毒,还问我们怎么样了?好,我就告诉你,你打错了如意算盘,多亏城主中毒不深,玲珑阁主及时赶到,她随身携带了解百毒的丹药,及时给城主服下,相信城主很快就能醒过来。”   林夕喃喃道:“没事就好。”她第一次被别人五花大绑,绑的她真的好痛啊,她想晃动两下,却被旁边两个人按住,她抬头向面前的人说道,“带我去见城主。”   “带你去见城主,让你再害城主吗?捆结实些,押到地牢里面去。”   “是。”三名侍卫押着她就向外走去,小碧和雀儿哭哭啼啼的不让林夕走,可是她俩根本没能力去阻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江南四怪   刚推推嚷嚷的走到回廊,四个黑衣蒙面人不知从何处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侍卫领头之人将刀横于身前,高声喝道:“大胆毛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让你们插翅难逃,现在还不赶快跪地求饶,束手就擒。”   一个瘦的像竹竿的黑衣蒙面人哼道:“大哥,他居然在咱面前说这么大的话,也不怕”,右面一个胖胖的黑衣蒙面人接道:“闪着舌头。”   中间的黑衣蒙面人大刀一举,噼里啪啦,几个侍卫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全都趴倒在地,等他们起来再想找人,早已踪迹皆无。   林夕从侍卫手里被这四个黑衣人抢过来,心里的谜团更大了,只见这四个黑衣人,带着自己翻越躲闪,居然能顺利避开城内诸多哨卡,一路甚是通畅,无人拦截。林夕很想出声引起守卫的注意,无奈被劫持后就被点住了穴道,不能说更不能动。她想了想,能在滁州城关中堡七巧阁内抢走一个人还这么顺利的,绝对不简单,所以她现在也不希冀有人会救自己,还是想办法自救要紧。她被一个胖胖的人扛在肩上,身上仍旧五花大绑,虽然很不舒服,但是暗用内功心法冲破穴道还是可能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几个黑衣人停了下来。林夕只听一个人说道:“三弟,把她放下来吧!”   “嘿嘿,大哥你要不说,三弟应该都忘了肩上有这样一个人了。”   “忘了。”胖的人说完一抖肩,就把林夕扔到了地上,他这一扔,可不要紧,林夕冲破穴道到了最后关头,摔在地上,背部撞到了柱子上,痛的林夕紧皱眉头,不过却恰巧解开了穴道。   “唉哟,我说三弟,你对女人这么粗鲁干嘛,更何况···”瘦如竹竿的人走到林夕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说道:“是个美女。”   一个虎背熊腰的人边摘下黑面罩,边说道:“老二,就你看着美女走不动道。”   “大哥,您这说的是哪里话,你看老四,虽然不说话,但他的眼睛可是一直没离开过美人儿。”   林夕虽然穴道已解,但她仍然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现在应该是处在一个破庙中,因为她的正对面是个堆满灰,结了许多蜘蛛网的关公像。   劫持她的四个人,被叫做大哥的摘到面罩后,看起来脸比驴还长;被叫老二的,跟个瘦猴儿一样;那个胖胖的,是老三;而站在那儿,一声不吱,始终盯着自己的人,就是老四了。   始终被人盯着看,林夕觉得特不自在,而且那人的眼光冷的要命,可是,不知怎的,被别人扛着的时候她就觉得很热,当时为了尽快解开穴道,她没在意,但现在,她只觉浑身热的要命,很是不舒服。   “大哥,那个蒙面女子不是说了吗!要咱们把这个娘们的衣服脱光,接下来是杀是留就任凭咱们处置吗!”   胖老三接道:“没错。”   四个人把林夕围到中间,瘦竹竿蹲了下来,手触到林夕手臂上的绳子,绳子便断了,林夕一惊,这个人居然会一阳指,再看看几人长相,莫非他们是···   没等林夕想好怎么应对他们,四个人便采取了行动,脱她的衣服。   林夕可是装不下去了,她抬手,啪啪给要脱她上衣的人两个耳光,双脚一踹,将下面脱她鞋子的人给踹开。看到有个空隙,就要逃跑。   老大先反应过来,“不好,她的穴道解开了,快抓住她。”   没了内力,林夕无法施展轻功,很快就被几人抓了回来,“放手,快放手。”   瘦猴儿嬉笑道:“你们听到没,这娘们让咱放手。”   胖老三回道:“不放。”   老大怒道:“敢在老子面前溜走,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撕。”   瘦猴儿高兴的说道:“好,太好了。”   四个人,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江南四怪别再给武林中人丢脸了。”   “居然知道我们是谁。”四个人都住了手。   林夕觉得事情有缓和的余地,指着脸比驴长的人说道:“你就是四怪中的老大吧!”瞪着色迷迷看着自己的人说道:“瘦竹竿似的,就是老二吧!”   转头对胖胖的人说道:“你就是老三吧!”   她没去看一直不发一言的人,她不喜欢那么凌厉的眼光,好像能把人看穿一样,“剩下这位就是老四了吧!”   老三:“全对。”   老二:“嘿嘿,小娘子,算你有眼光,但是你认出我们又如何呢?你既然落在我们手中,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吃苦吧!”说完就要继续撕她的衣服。   “等一下,敢问几位是收了谁的银两要劫持我?”   老大:“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名号就应该知道混我们这行的规矩,只要买家付了足够的定金,我们只会办事,其余一概不知。”   林夕在外漂泊的这几年,还是听过一些人的名号的,她曾听人说过号称江南四怪的这四个人,各个长相奇特,黑白通吃,好钱,好色。   “我出高于你们买家三倍的价格,你们立即把我放了,如何?”   老大:“你真是太小瞧我们了,我们干这行的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起码的信誉我们还是有的,你就是搬来金山银山我们也不会出卖买家的,否则我们兄弟四人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老二:“没错,天真的小姑娘,你呀就好好享受吧!有我们四个人服侍你,你说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看看,脸都红了。”   老三:“害羞。”   林夕的脸可不是因为害羞才红的,她现在浑身燥热难当,只想有个冰窟窿钻进去。但是她还得打起精神对付面前的四个人,不能露出破绽。   “你们四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老二:“我们本来也没说自己是英雄好汉,来吧!兄弟们,别跟这个娘们废话了。”   老三:“继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自相残杀   四个人,一个抓住了林夕的双腿,一个抓住了左边的胳膊,一个抓住了右边的胳膊,一个就开始疯狂的撕。林夕拼命的挣扎,边奋力的甩开钳固自己的人,边喊着住手。   可是他们哪里会听她的话呢!顷刻间,林夕的衣服就被撕个稀巴烂,手臂和大腿完全裸露在外。   一言不发的老四突然拽起林夕的右臂。   老二急着看全裸的美女,突然被老四打断,很不高兴,“老四,你干嘛?”   老大看了看被老四拽起的右臂明白了。   老三吐出了三个字:“守宫砂。”   老二这时明白了,“闹了半天,原来还是个处女,嘿嘿,看来哥几个有福了。”   “等等。”林夕难受的要命,感觉身体要爆炸了,被他们他们这疯狂的举动一折腾,只想速死,但是,落在这帮人手里,想干干净净的死,恐怕没那么容易,所以她不得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等一下,你们四个把我劫来,我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走不掉的,所以,我会听话的留在这里哪也不跑,但是,你们这么多人,而我只有一个,所以···”林夕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几个人,那眼神真有点勾魂的味道,然后她接着说道,“素闻江南四怪武功各个高强,你们应该是按照年龄拜的把子,但是武功呢?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究竟谁最强?”   林夕的意思很容易读懂,四个人比试一下武功,谁最厉害,自己就先归谁。   平常这四个人,关系还行,每次碰到美女,都是老大先来,按顺序,最后老四,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单独行动,后面的人就得总捡前面剩下的,所以对于后面的人,总是心有不甘。   老大听罢林夕的话,冷笑道:“臭丫头,别以为自己是个雏儿,就能碰坏我们兄弟间的感情,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门都没有,我把你的穴道点上,让你不能动,更不能说话,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啪啪啪,他手指急点林夕身上几大要穴,那得意的神色,直让人作呕。   然而那样的神色很快便扭曲,伴随一声“啊!”   只见驴老大双眼圆睁,手指向身后,喉间只发出个“你”字,就倒在地上不再出声。   驴老大倒地后露出后面眼光阴冷的老四,手里拿着一把带有黑色血迹的匕首。   老三惊呼,“大哥。”   “老四,你竟敢杀害大哥。”   老二起身就要找他报仇,一个声音飘了过来:“这么多年,你们不是早就受够他了吗?”   林夕看到面前的老四嘴并未动,但声音就是从他那发出的,忽想到,他会——腹语。   “你”,瘦老二放下了举起的狼牙棒。   老三突然说道:“没了。”   几人向老三手指的方向看去,本来躺在地上的驴老大,已经化成一滩血水,消失不见了。   老三:“毒。”   林夕看出,那个老四不简单,匕首上啐了毒,还掺有化尸水,所以,驴老大才会顷刻间毙命,并尸骨无存。   瘦老二又将狼牙棒横于胸前,说道:“老四,你害死大哥,难不成你要做大?”   老四腹语传道:“有何不可?”   老三:“狠毒。”   “你们认为能斗过我吗?”话虽然狠,但用腹语,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三拿大斧隔开了老二的狼牙棒,“兄弟。”并向老二使了个眼色。   老二气愤的说道:“老四,你,你究竟要如何?就因为这个小娘们,你就下毒害死大哥?”   “你们不是很久之前就心有不满了吗?现在我只不过帮你们一把。”老四手一翻,匕首便不见踪影,“这个丫头和百合好像!”   瘦老二震惊的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老四不再搭理两人,而是对着半昏半醒的林夕用腹语说道:“你中了合欢散,如果再没人救你,你就会血脉喷张而死。”   转身,挥起大氅,迅速消失不见。   赫赫有名的江南四怪,只剩两怪。   瘦老二看着双颊通红,衣衫不整的林夕说道:“原来你吃了春药,这服过春药的美人,一定”   老三接道:“**。”   “这样一个美人,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去死。”   “那就让我们来”   “救人。”两个人一起扑了过去。   江南四怪,其实最开始只有三个人,也就是驴老大、瘦老二和胖老三。   瘦老二和胖老三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所以两个人才会配合的那么默契,而驴老大,原来是个山寨王,后来,因为总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干的太大,惹怒了官府,官府直接上报给了朝廷,朝廷派下大队人马,将山寨给连窝端了。   胖老二和瘦老三当时入寨没多久,但他俩的本领不错,很受驴老大欣赏,在大队官兵镇压的时候,他们俩和驴老大,三人一起逃了出来。在杀出重围的时候,三个人多少都受了些伤,以驴老大最为严重,当时,刚刚逃出包围圈,三人不敢停留,从农夫那里抢了三头牛,就赶紧向岳麓山跑去。   岳麓山离他们山寨有三日的路程,他们向那里奔去,一是因为驴老大的老家就在那里,所谓东山再起,还是在自己比较熟悉的地方更为方便;二来,他们几个都受伤了,皮肉伤包扎一下倒也可以,重点是驴老大的右臂当时受伤后没有及时的处理,加上那是天太热,伤口迅速感染,已经化脓了,在镇上连找了十多个大夫,都说他的胳膊没救了,而且如果不尽快将右臂截取,他的性命都难保。   驴老大这辈子就是仗着功夫活着的,如果没了右臂,还让他怎么活呀!所以他死活不肯截去右臂。   在岳麓山下,有个药王,名叫荆七,他的医术很是高超,但他最出名的不是医术,而在于用毒。   驴老大和荆七是表兄弟,虽然说这辈子都没见过几次面,但是,当驴老大受伤,无处医治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人,就是荆七。   三兄弟赶到了岳麓山下,很快就找到了荆七,荆七的为人还是不错的,见表弟受伤,忙去为他诊断治疗,荆七不愧是人送绰号“妙手回春”,没过一个月,就将驴老大的伤治好了,当然,荆七确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光是名贵药材就不知用去多少。   要说这人呐!如果坏了良心,不懂得知恩图报,那可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江南旧事   荆七的妻子死的早,只给他留下一个女儿,名叫荆百合,荆七特别宝贝这个女儿,现在姑娘已经18岁了,但他一直都没给姑娘找婆家,一是舍不得,二是他觉得自己的女儿貌若天仙,谁都配不上。   这姑娘漂亮,就遭人惦记。驴老大看到这个荆百合的第一眼,就迷住了,但碍于身上有伤,所以就没有和荆七提,等到伤好了,他和胖老二、瘦老三合计,自己也该娶个妻子了,等到东山再起的时候,有个压寨夫人也不错!于是他让瘦老二替他去跟荆七提亲。   荆七听到瘦老二的来意后,当场就给拒绝了,同时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把瘦老二羞辱了一番。瘦老二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去之后,添油加醋的和驴老大说了一遍,自家兄弟被欺负,胖老三当然不乐意了,于是他也在旁煽风点火,驴老大本来性子就暴,听他们俩这么一说、一怂恿,腾地火冒三丈,拎起大刀就冲进了荆七的房间。   此时正值深夜,荆七早就睡着了,谁能想到半夜,会有人要来害自己呢!他虽然精通医术、善于用毒,但武功,那是一点都不会。于是,可怜的荆七,还在睡梦中,脑袋和身体就分家了!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把老的已经杀死了,如果让小的知道,那么她是绝对不会从了自己的。   于是,驴老大闯进了荆百合的闺房,要强行占有她。荆百合当然宁死不从,但不会武功的他哪里是五大三粗的驴老大的对手,最后关头,她摸起床头的簪子,向驴老大狠狠的刺去,驴老大正要快活的时候,突觉眼前冷光一闪,心叫不好,连忙去躲,簪子没刺中他的要害,但刺伤了他的左肩。   荆百合趁着驴老大离开自己身体的时候,猛地将簪子刺进了自己的脖子,鲜血顿时喷出,一朵美丽的百合花就这样凋谢了!   簪子是荆七给自己的女儿特别制作的,只要握紧簪子上的百合花,簪子内就会流出毒液,驴老大当时正在兴头上,躲闪肯定慢了半拍,被簪子刺到,毒液迅速进入了他的体内,他只觉得左臂发麻,别的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看见佳人已死,想着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更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于是,他点了一把火,把整个荆七的宅院全都烧毁了。   要说这做了坏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荆百合死的时候,房檐下,一个荆七的学徒,万云磬,恰巧半夜起夜,看到了荆百合举起簪子刺向自己的这一幕,吓得他晕了过去。因为他本身是个哑巴,说话靠腹语,所以,他没有被吓得喊出声,而是直接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定睛一看,自己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他奋力的向外逃,马上就要逃离火海的时候,被烧断的一根房梁砸中了脑袋,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万云磬的命挺大的,邻居们都跑来救火,把他救了出来。   命虽然捡回,但因为被木头砸中了脑袋,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他把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完完全全的忘记了,而且,整张脸被火烘烤的已经面目全非。   驴老大在烧毁荆七的住宅之前,拿了许多荆七研制的丹药。他带着瘦老二和胖老三离开火场的时候,就觉得背部已由刚才的麻转为了痒,时间越久,越觉得奇痒无比,辗转着看了无数的大夫,大夫们根本看不出这是中了什么毒,簪子扎的并不深,出了点血之后,就凝固了,过了几天就开始结痂,最后只剩下了伤疤,颜色和其他的部位的皮肤差不多,也没变紫,也没变黑,所以,大夫们瞧不出任何异样,但驴老大可知道自己的苦,每天,尤其是日上三竿的时候,痒的最令人受不了。   他们三个人,离开岳麓山之后,去了许多地方,每个地方最多只呆一周,因为他们开始重操旧业——抢劫。   劫过一个地方,就赶去另一个地方,期间驴老大虽然痒的难受,但每天用一些从荆七那里带走的丹药,他的瘙痒就能减轻许多,所以,去打家劫舍的事情,他还是能去做的。   但是,带来的丹药,早晚都有用没得一天,他曾让许多大夫钻研这种丹药的成分,好多配出一些,以供今后服用,但是,无人能分析出这种药丸究竟由哪些药材炼制而成。   后来,他们三人来到了杭州,这里山明水秀,人才济济,驴老大觉得在这里应该能找到高人,但是找了两天,一无所获。   驴老大的丹药马上就要用完了,他急的发疯,还是瘦老二比较冷静,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张榜求医,许出重金。   万云磬在邻居家养好伤后,便离开了岳麓山,他想尽快离开这个伤心地。他自小就跟着荆七学习医术,和荆百合也算是亲梅竹马,他对荆百合那绝对是一往情深,但是,荆百合对他,就是普通朋友,因为万云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发出声音,只能用腹语,他认为自己配不上百合,所以,他没有把自己的心迹向任何人透露。   当他在好心的邻居家清醒过来的时候,邻居将灾后的情况告诉了他,荆七和荆百合都被烧死在了火中。他难过极了,发誓要为百合和师傅报仇,而且还要手刃凶手。听官府说,这起行凶纵火案是由几个江洋大盗做的,为首之人叫鬼五。官府已经派人去追查,但一直杳无音讯。   万云磬在荆七那里学到了许多医术和用毒方法,他为自己做了许多张人皮面具,每天带着不同的面具行走江湖,就为了查找鬼五的下落。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没有银两,那是行不通的,于是,他一边查找,一边给人看病,专看那些疑难杂症,收费极高,但也因此赚了足够的盘缠。   这天,他到了杭州,刚要入住酒楼,就看到门口张贴的榜单,他决定接这份活。   见到了驴老大,看过他的病症之后,万云磬很快就找到了病因,并设计出了为他彻底解决瘙痒的治疗方法,有了治疗方案,驴老大的病很快就治愈了。   在接受治疗的这几天,驴老大发现这个大夫的医术相当了得,他觉得自己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和瘦老二、胖老三两兄弟商讨之后,三兄弟一起出马和万云磬进行了详谈,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荆七的徒弟,在江湖上行走这么长时间就是要给荆七和荆百合报仇,之前他们已经有所耳闻,听说官府认定那件纵火行凶案是个惯犯名叫鬼五的所为。三人互相使了个颜色,心照不宣。   驴老大对万云磬说,自己可以教他武功,让他可以亲手手刃仇人,瘦老二和胖老三一致认为,和万云磬相识,那绝对是缘分,为了这个缘分,几人也要结拜为兄弟。万云磬想了想后说道,如果大仇得报,他就同意几人的建议。   鬼五这个人确实是作恶多端,但是把荆七和荆百合的死算在了他的头上,他确实有点冤。   总之,最后由鬼五做了替死鬼,万云磬正式的和其余三个人拜把,成了“兄弟”。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正所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年那个一门心思只想报仇的万云磬早已不复存在了,只留下了江南四怪中的老四。   当老四在七巧阁见到林夕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于是一路上,他不停的盯着她看,直到林夕开口说话,说道拜把子的时候,他猛然想起了百合。   记忆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驴老大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连他可能都忘记的秘密,就这样,被老四想起来了。   老四,也就是万云磬,看到了半躺在地上的林夕,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百合,万千记忆涌了进来,让他毫不迟疑的掏出淬满剧毒的匕首,刺向了驴老大。   这么多年了,万云磬杀过的人害过的人也有太多了,他的心早已变得麻木。这次,遇见林夕,只是助他找回了那部分丢失的记忆,想让他浪子回头,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算作好心,提醒了林夕她中的是什么毒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心急如焚   几个侍卫所言不假,杜翔确实中毒了,夏玲珑及时赶到,给杜翔服下了解百毒的丹药,让下人服侍杜翔好好休息,自己去吩咐手下之人捉拿下毒之人。   当四怪把林夕劫走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站在回廊对面看着这一切,“林夕,我说过要让你生不如死的,真应该让更多人看到你一侍四夫的样子,哼哼,看你今后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杜翔的确很快便醒了过来,姝梅一直在杜翔屋内伺候,看到杜翔转醒,连忙去叫门外焦急的众人。林维泽刚回屋换好衣服,就听到下人焦急的禀报说城主中毒了。他拿着掩日剑急速的冲向议事厅,在门口见到了在门外焦急等待的众人,方乾向林维泽叙说了经过,林维泽不相信林夕会下毒,正在争辩之时门开了,姝梅激动的说城主醒了,门外人太多,如果全进去恐怕扰了城主休息,所以只有方乾、楚相冀、林维泽先进去探望。   杜翔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他靠床头坐了起来。林维泽一进门,看到杜翔,便跪了下来,他执掌关中堡内一切事物,城主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中毒,他难辞其咎。   “维泽,你何罪之有?”   林维泽低头答道:“属下有负城主重托,让城主在堡内中毒,罪不可恕。”   方乾知道杜翔向来赏罚分明,一旦有人犯错,无论是谁,均一视同仁,这次城主中毒,如若按军法处置,林维泽的性命堪忧,所以他忙抱拳说道:“禀城主,维泽固然有错,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下毒真凶,以安军心。”   楚相冀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接方乾的话继续说道:“是啊,城主,我们此次北去,伤亡众多,正是用人之际,可让维泽戴罪立功。”   杜翔说道:“维泽,你的人缘真不错,两位堡主都为你说话。既然如此,你先起来吧!”   “谢城主。”林维泽站了起来。   杜翔问道:“你们都查出什么了吗?”   方乾回道:“刚才我们检查了您的早点,在粥中探出了毒,玲珑测试后说这种毒就是城主您所中之毒。”   杜翔皱了皱眉,“玲珑何在?”   方乾回道:“她去抓林夕了。”   楚相冀愤愤的说道:“我就说这个叫林夕的来到城内是别有用心,果然没错,等老子见着她,定要”   楚相冀还没说完,方乾便在背后捅了捅他,叫他住嘴,他偷眼观瞧杜翔的脸色,阴沉的吓人,连忙住了嘴。   “噗通”一声,林维泽又跪了下来,“城主,我相信林夕绝不会害您,下毒之人定是另有其人,恳请城主让属下督办此事,属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找出下毒真凶。”   “城主,不好了,不好了,妖女被贼人劫走了。”几人听到了外面的喧闹,杜翔一摆手,方乾把门打开。   姝梅扶着一个侍卫,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城主,属下办事不力,让凶手被人劫走了。”   方乾惊道:“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是,我们四个人奉玲珑阁主之命,去抓害城主的人,本来已经抓住了,但是刚押送到回廊,四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打伤,劫走了妖女。”   楚相冀吼道:“竟敢在咱眼皮子底下劫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咱们堡内守卫众多,料他们也逃不出去。”   侍卫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楚相冀懵了,“妈的,你怎么也跪了下来?”   “请城主饶命,这四个贼人不知会何法术,居然躲过了明岗暗哨,我们派出去追的人,皆空手而归,这四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杜翔啪的一掌打在床榻上,震得众人觉得整个屋子都有些颤。   方乾拽着楚相冀一同跪下,“城主息怒,现在属下们便去寻找那几个贼人,定将他们全部带回。”   “好了,都起来吧!”虽然杜翔的语气很正常,但众人能听出,这里面压着怒火呢!   既然城主下令,众人只好起身。杜翔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还是维泽去办吧!带上红衣、绿衣。”   “属下遵命。”林维泽领命转身要走,摸到肋下剑柄,想起了林夕托付的事情,他单膝跪地,说道:“城主,夫人冒险已经把掩日剑找回,就在我的房间中。”   杜翔听到这些,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悲,众人只看到他的眼眸深了又深,让人琢磨不透。   林维泽和红衣绿衣从出事地点出发,沿途询问了各个哨卡的人,奇怪的是他们都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更未发现有陌生人从旁经过。这下范围可就大了,林维泽只带了四个属下,他觉得带人多不方便追踪,看了看眼前的形势,不知贼人前去方向,只能让众位分不同方向去追。   红衣和绿衣的能力不用质疑,两人沿主街分别向东西去寻,滁州城东北和东南方向分是通往山东和京城的关道,林维泽派自己的两个属下分别前往这两个方向,既然沿途都未看到任何踪迹,所以他分析贼人也有可能就藏在城中。   他让一个属下带人去城中搜查,西南和正南两方向分别是海港和山林,剩下一个属下去海港沿途搜查,自己则去山林。其实无论哪个方向都是有可能的,但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林夕在山林里的某个地方等着自己去救,所以他选择了这个方向。   他和众人约定,看到贼人,不要轻举妄动,以烟火为信号,城中有护卫队百余人原地待命,只要看到信号,就会向这个方向以最快速度抵达。   山林里面有个羊肠小道,林维泽曾经走过,知道沿着这条路走,就能抄近路抵达山上的大乘寺,城内人只有经常打猎的人才知道这条路,所以走这条路的人不多,现在是深秋季节,草叶都已枯黄,飘落的枯叶和杂草铺满了整条小路,如果说这是几天前刚下过雨加上没有这些草叶的干扰,脚印会很清晰的留在路上,这样对于追踪就非常容易了,但现在,这么多的枯草树叶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即使有人从这条路走过也不留痕迹。   林维泽没有时间怀疑自己的感觉是否出错,虽然沿途没有一点痕迹证明贼人就是从这条路走的,他担心时间久了林夕会出事,急切的心情迫使他在这条蜿蜒向上的坡道上展开轻功,他这样安慰自己——即使错了,只要速度快,回头去别的地方找也应该来的及。   来到山脚下,只要绕到山的侧面,就是通往大乘寺的石阶,或者···,他记得这里还有个山洞,山洞另一端通往乡下的一些小村落,但这次,他没有立刻看到山洞,难不成因为前几天的大雨造成泥石流,堵住了洞口?这个不是没有可能。   林维泽凭着记忆去找那个山洞的大致位置,这一片是阴面,山体因常年不见阳光而潮湿,青苔遍布,唯独有一处使由乱石堆砌而成,什么叫做欲盖弥彰,这就很显然了,发现了这个,林维泽的心更加紧张,因为这个洞口可能是贼人为掩人耳目所封住的,但也可能是山体滑坡造成的。   他向后退了几步,集全身的内力于手掌,连击了三下,才将洞打开一个豁口,暗自惊心如果这是人为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内力绝对在自己之上。没有时间想太多,他跻身进入山洞,拿出火折,快速找寻出口,走了段距离,虽然看不见光亮,但能感觉到有风吹来,明白这就是出口,既然出口也被堵,他更加坚信这是人为,同样聚集浑身功力于掌间,连击了四次,洞口才被打开,他赶紧钻出洞,从怀中掏出一个约两指长的小管,点燃下端,嗖的一声,空中绽放出绿色的礼花。   他不是十分确定林夕就在这里,但如果等真正找到贼人再发信号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他放出绿色信号弹,让守在城中的护卫队抽出六人前来。沿途洒下金粉,这种金粉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闪闪发光,很容易找寻。   走了约一刻钟,发现不远处有座破庙,他不自觉得握紧了手中的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维泽遇险   林夕全身要穴被点,本来想趁他们内讧的机会,用内功心法解开穴道,无奈浑身燥热难当,气血逆涌,她无法专心集气于丹田,更无法保持头脑清晰,她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状态。   瘦老二与胖老三如饿狼抢食般扑了过去,在马上就能碰到林夕身体的时候,两人只觉耳后生风,如果是普通人,想躲恐怕来不及,但江南四怪中的二怪和三怪可不是吃素的,两人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啪,啪,一人手里抓住了件东西。   随着暗器到的,还有一人——林维泽。   两人先看了看手里抓住的东西,老二很幸运,是剑鞘,老三,就有点倒霉了,抓住的是宝剑,偏偏拿的是剑刃。   “啊!”老三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架不住利刃,看清手里抓的是什么后立马扔到了一边,“疼。”   “哪个混账玩意用这么缺德的暗器害我们家老三?”   林维泽冲了进来,他在庙外,看见了一根玉簪和几颗散落的珠花,那是林夕解开穴道想要逃走却又被抓进去之前挣扎的时候掉落的。   林维泽虽然不知道玉簪和珠花是不是林夕的,但是,他向远处里屋望去,看见了两个男子的身影,地上隐约躺着个女子,待两人向地上女子扑去之时,林维泽没有丝毫犹豫,抽出宝剑连同剑鞘就向两人抛去。在打暗器方面,他是真的擅长,要说暗器,在整个滁州城内,打暗器最好的要数夏玲珑,夏玲珑曾教过他如何使用暗器,不过他总觉得暗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所以也花时间练过,这次情急之下,把宝剑和剑鞘当成暗器抛了过去,没成想却真的救了林夕。   飞身赶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夕儿。”   “小心。”林夕努力的去睁开眼睛,看到了瘦老二要抬起手指。   经林夕这么提醒,林维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两怪身上,也就是在瞬间,一道凌厉的指风向林维泽面门打来,多亏林夕提醒的及时,指风过来的同时林维泽也注意到了,身体向后倾倒,瘦老二的指风落空,打到了对面的窗户上,窗户应声而碎,而且碎成了粉末。   林维泽暗自心惊,这个人居然会一阳指,而且威力如此强大。   老二行动的同时,老三也没闲着,他拾起地上的大斧,抡圆了就向林维泽的腰身劈来,就他的力气,如果真被劈上,那顷刻间就得被断为两截。   一招风伴流云,林维泽将身体横着送了出去,上有一阳指,下有夺命斧,他施展轻功横躺在半空中,衣襟堪堪贴着斧头擦了过去,他五指握拳,就近打向胖老三的左眼,然而拳头刚要靠近,身后便又有数道指风袭来,他只能收起攻势,翻身躲闪这些致命的攻击。   江南四怪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所以,可想而知,他们的功夫绝对不差,如果四怪都在,林维泽是万万打不过他们的,现在四怪剩下了两怪,林维泽对付起他们,还是很吃力。若论武功,林维泽和他们不相上下,但是,这两个人,真是太有默契了,配合的天衣无缝。你攻林维泽的梗嗓咽喉,他攻的林维泽的双足,你攻林维泽的前心,他攻林维泽的后背,总之,这个瘦老二和胖老三,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这种默契,毫无破绽,就算来个功夫高他们一筹的人,也没法打过他们,打斗了三十回合后,林维泽明显处于下风。一个不慎,差点被瘦老二的指风击中心脏,幸亏不知为何,林维泽只觉左膝发麻,一个踉跄,身子一歪,指风堪堪从他的肩头掠过,划破了衣衫,微微的划破了一层皮肉。虽然无性命之忧,但此时林维泽也清楚的认识到,对方绝不容小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的应战,可是,即便如此,到了第五十回合的时候,林维泽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几次险象环生。   瘦老二与胖老三不想和他就这样干耗着,时间拖的越久,越对他们不利,两个人互相使了个颜色,突然间,林维泽只感觉在他面前出现了许多个瘦老二,而胖老三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林夕现在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林维泽和二怪打斗,她很是担心林维泽的安危,在眼皮沉沉的要合上的时候,她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头,用这锥心的疼痛来保持自己的清醒。待二怪变换打法后,林夕瞧出了里面的利害,这是风后八阵兵法中第一阵法——天覆阵,风后八阵兵法顾名思义,是兵家行军打仗常用的阵法,天覆阵,由两个人来摆,当然起不到效果,于是,瘦老二和胖老三便同时运用了幻影行法,一前一后,幻化出许多个自己,让对手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林夕在觉出两人用的什么战法后,心里便是一颤,林维泽危险了,情急之下,林夕将唯一一点可用的真气全都集中在中脘穴,利用气血逆流的冲力,冲破了身上的几大要穴,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捡起身边的剑身和剑鞘,就向阵中掷去。   林维泽察觉出了两人战术的改变,但是他不认识这个阵法,只觉眼前突然出现这么多个人形,让他有些眩晕,摸不清对手的路数,凭感觉打向对面的一人,结果落空,胳膊还不慎被另外一个人形划出一道血口。最要命的是无论林维泽如何转换身体,胖老三都始终缠在了自己的背后,面前的人尚可对付,起码知道他的路数,但背后的人,防不胜防啊!   “呼···”林维泽现在必须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了,在刚刚躲过一道致命的攻击后,只觉耳后风声作响,胖老三的大斧向他的脖子袭来,他立即俯身去躲,其实这招,胖老三的斧头虚实皆有,如果林维泽躲不开,那这斧就是实,如果躲开了,这招便是虚,因为他本来也没有用十分的力道,换招数很容易,一旦对手向下去躲,他便可以趁势向下去砍,这不是最厉害的,厉害的是前面的瘦老二,他的一阳指,两手双指并发,一上一下,皆是林维泽的要害,两道致命指风,一处夺命大斧,林维泽的命危在旦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危险关系   “叮咚”   “咣当”   利斧砸中了宝剑,剑鞘从侧面打中了林维泽的小腿,恰巧打中麻筋,林维泽的左腿瞬间发软,单膝跪地,两道致命指风就此从林维泽的头顶和右侧臂膀擦过,一处打在了石像上,另一处,不偏不斜的打在了胖老三的肚子上。   “啊!”   一声惨叫,胖老三扔下手中大斧,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老三。”   瘦老二顾不上对手林维泽,直接冲向了躺在地上的胖老三。胖老三紧捂着肚子,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二哥”他紧咬牙关,努力的发出这两个字,瘦老二一手抱住了他。   “二哥在,别怕,别怕,你没事的。”   “我好痛,我,我不行了,给我报,报仇。”   胖老三刚吐出最后一个字,便两腿一瞪,气绝身亡。   “老三,老三。”   “啊····”   别看瘦老二瘦的只剩皮包骨,他的一声长吼那可是惊天动地,没有内功的人听到他的吼叫绝对会被震得晕过去。   林维泽不是傻子,他可不会留在这儿“看戏”,他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救林夕,现在,对手少了一个,如果决一死战的话,他可能会赢,但是,他可没心思冒这个险,趁着瘦老二无暇顾及他的时候,他赶紧来到林夕身边,抱起林夕,便向来路返回。   林夕不顾自身安危,让血液逆流去冲破穴道,虽然因此及时的解救了林维泽,但她自己掷出剑身和剑鞘后,只觉嗓内腥甜,“噗···”一大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林维泽不懂医术,他无法为林夕疗伤,况且也没有这个时间,瘦老二随时都可以追上。他运足全身内力,将轻功提至极限,如风一样向关中堡奔去,他的心揪得很紧,紧的他有些窒息,但是,与此同时,在飞奔时的一起一伏,让他能感受到背上始终有林夕的存在,这又让他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很惊异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存在。   穿过山洞,便遇到了循着信号弹和金粉前来的六个人,他命一个人先行回堡中,将已找到夫人的事情告知城主,让城主安心,余下三人断后,两人同他一起护送夫人回堡。由于时间紧迫,林维泽担心及时耽搁一刻也会延误救治林夕,于是他没有让人去找担架,还是和刚才一样背着林夕飞奔,几次身边的护卫要去替他,他都没有同意。   林维泽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林夕的安危着想,可惜,他忘了人言可畏这句话了,于是,这一举措为他后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回到关中堡,他直接背着林夕来到了七巧阁,先行赶回的侍卫已将林维泽找到夫人的事情禀报了杜翔,杜翔吩咐手下,林维泽回来后不用通报,让他直接带夫人来阁内。当杜翔看到林夕是被林维泽背回来的时候,他一个箭步来到林维泽近前,一把抱过林夕,将她扔到了床上。   “城主。”   林维泽赶紧跪了下来。   “属下参见城主,夫人受了伤,请您赶紧看一看吧!属下办事不利,致使夫人受伤,属下甘愿受罚。”   杜翔刚才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林维泽在他身边这么久,一眼便看出城主生气了,于是他赶紧请罪,因为他心里急啊!林夕的伤势不明,再耽搁,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无论自己有没有错,赶紧认下来,只要城主稍微消气,给林夕治了伤,怎么处罚自己那都无所谓了。   唉!林维泽虽然很聪明,但是他还是没猜透杜翔的心思,杜翔可不是因为看到林夕受伤了才生气的啊!   此时杜翔的脸色缓和了些,“起来吧!”杜翔看到了林维泽破碎的衣袖和身上斑斑的血迹。   “你也受伤了,回去好好疗伤吧!”   “城主···”林维泽还要说什么,杜翔挥挥手,“下去吧!”   门被从外轻轻关上,杜翔转身来到床前,看到林夕的样子,他心里不禁一惊,她的衣服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身上有好多处抓伤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她的脸红的发紫,   刚一触碰她的身体,杜翔心里又一惊,她的身体烫的吓人,好像积攒多年的火山随时都能爆发似的,再看林夕,双眼紧闭,太阳穴处的青筋突起,这是···,杜翔猛然间明白了,她中了春药。   马上抬起林夕的右手腕,触摸她的脉搏,杜翔的眼眸深了又深,究竟是谁,竟然敢给林夕下这么阴毒的春药,时间变得很紧迫,杜翔已察觉,这种春药服用后,不似普通的春药,可以随着时间药性慢慢减退,一旦使用后,如果不能阴阳交合,最后只会全身经脉被灼断,血管喷张,七窍流血而死。   “混蛋,如果知道是谁这么害夕儿,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解恨!”杜翔心里气的要命,但是他手上可没停着,现在林夕已经完全进入了深度昏迷状态,再不采取措施,就真的晚了。   如今最有效和及时的措施就是让林夕完全属于自己,也只有自己救她最合适不过,但是,她愿意吗?   现在已经没有可以犹豫的时间了,没有很费事,就把缠在林夕身上的破布退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嚼碎后喂给了林夕,用真气帮助药快速的在林夕的体内发挥作用,上次为林夕解毒的时候,林夕同样是**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突然觉得怎么两次救夕儿,都是有些荒唐的事?   将林夕从床上扶起,拿出银针,快速的对准胸前和背后的穴位扎进,上次他是闭着眼睛,而这回,穴位必须及其精确,否则林夕便有性命之忧,所以这次,他是万万全全的将林夕身上风光一览无余,其实他真的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救林夕,这样既救了林夕,更是成全了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那么做,林夕绝不会愿意的,他不能再伤害这个善良的女孩了。   此时他用的是一种很危险的办法,说危险是因为,一旦分心,不但林夕会暴毙,他自身的性命也会不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亦梦亦真   从颈上穴位天柱下针,慢慢揉捻,运内力于指尖,通过银针经过穴道将内力注于林夕体内,然后快速拔出银针,俯下身对准此穴位将阻滞的淤血从林夕的体内吸出,由上至下,背部分别经过风门、魄户、肺俞、心俞、譩譆、魂门、意舍、大椎、神道、至阳、命门、环中,再转至林夕面前,由气舍入手,分别经过云门、俞府、灵虚、玉堂、神峰、步郎、乳根,在经过林夕乳根穴的时候,他有些迷乱,其实从一开始,林夕身上特有的香气便不断的冲击他的蓓蕾,他在竭力的控制自己,保持自己的清醒,现在,自己最爱的人就这样活色生香的展现在了自己面前,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子汉,怎能不为之所动。   突然感觉胸内血液上涌,他快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翻涌的气血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杜翔拼命的警告自己,林夕还不是自己真正的妻子,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他绝不可以那么做。闭上双眼,努力的让自己心血平静下来,微微转好后,他又开始继续用银针过穴,从日落到夜半,杜翔一直没有间歇的为林夕过穴,因为如果不选择阴阳交合的话,他就必须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否则若耽搁一刻,林夕的性命就多一份危险。   终于,108处要穴、36个死穴,全部打通,再摸林夕的身体,已经不烫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还在昏迷当中,隔着窗户吩咐下人们准备沐浴的热水,他累的有些虚脱了,就势躺在了林夕身边,本来只是想闭上眼睛略微休息一下,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如果不是外面夏玲珑急切的呼喊与敲门声把他惊醒,他肯定会就这样睡到天亮。   下人们早已将热水备好,可是无论怎么敲门都无人应答,无奈,他们只好去找玲珑阁主,夏玲珑急急忙忙的赶至,用内力呼叫城主,才算把杜翔叫醒。   披上衣服,把床边的帷幔放下,打开门,让下人们把水抬进屋,又吩咐厨房去煲乌鸡当归汤,整整折腾了一夜,才算完事。   第三日正午,林夕才在喧嚣声中渐渐转醒,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床幔,她突然觉得好不真实,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清醒之前,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另外一个自己,站在了云端上,从前发生的一切又都真实的发生了一遍,不同的是,她看见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自己,就是一个旁观者,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看、只能听,就好似一个透明人。   起初,她真的好不适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感觉就跟梦魇似的,好难受,挣扎了许久,无济于事,渐渐的,累了,想弃了,就在她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间,一个人影闪现在了视线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身着黄衣,正躲在高树的枝桠里面,看向不远处。林夕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瞧,哦!原来是另一个自己正在和林维泽坐在草地上谈心,林维泽手里还拿着个玉笛。就在这时,一阵呼喊声传来,林夕循着声音望去,哦!小雀和碧儿急急忙忙的向这边走来,边走边喊边四处张望,看来是在找我,林夕刚想出声说我在这里,猛然想到,不对,她们找的是地上的那个我,而不是天上的这个我。于是,她便要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听到了许多鸟儿扑棱扑棱的煽动翅膀的声音,随意的看去,有些奇怪,本开躲在树枝间的黄衣女子不见了。   一阵冷风吹来,林夕冻得直打寒颤,再定睛看眼前的事物时,发现场景变换了,这是七巧阁边的凌虚湖,另一个自己正在向湖中心游着,慢慢的,减慢了速度,然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半天,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稳定后,深吸一口气,又扎了进去。   就在此时林夕忽然看到,在另一个自己潜入湖水里的同时,一个很小的物体正快速的向湖中袭来,然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腰突然间失去了知觉,接下来便有种窒息的感觉,好难受,快受不了了,她拼命的挥手挣扎,想要去喊,可是一喊,大量的水便涌进了嘴里,她有些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的,林夕觉得自己好像在睡摇床,而且似乎有阳光照在自己身上,很暖和,慢慢的睁开眼睛,哦!原来自己还在云端,这次,场景没有变换,还是凌虚湖边,林维泽正在搀着另一个自己站起来,另一个自己手里一直拿着一把剑,那把剑是?   林夕努力的向下看,那把剑,那把剑是杜翔的掩日剑。云端上的林夕不自觉的微笑起来,掩日剑终于被我找到了,有些开心的随意张望,视线突然间定格在了湖对面的阁楼上,那里又有个黄色人影出现,她很想看清这个身着黄色衣衫的人究竟是谁,可是,只是一瞬间,这个身着黄色衣衫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阳光好像没有了,她又觉得浑身好冷,拽紧了身上的衣物,缩成了一团,等有些暖意后,她在仔细的瞧下面,哦!场景变换了,人物也变换了,四个黑衣蒙面人劫走了另一个自己,其中一个体型庞大的人把另一个自己扛了起来,转过回廊的一瞬间,林夕又看见了一个身着黄衣的人,可惜自己在云彩上面,角度太高,只能看到黄衣人的裙摆和鞋子,咦,这双鞋子,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四个黑衣蒙面人飞快的穿梭在关中堡内,居然能不费力气的躲过明岗暗哨。   不行,林夕暗自心想,不去看另一个自己了,这个黄衣女子很是奇怪,一定要找到她,可是等她再把视线移到回廊角落处时,只瞥到一角黄色的衣衫最后消失在不远处,“喂,等一下,等一下,穿黄衣服的这位姑娘,你站住,站住···”   “啊!”林夕猛然间坐了起来,手伸直了向前好像在努力的抓着什么,阳光透过珠帘打在了枕边,斑斑驳驳的。定睛看了看四周,这是杜翔的卧室,抬手敲了敲脑袋,有知觉,再摸摸身上盖的锦被,嗯,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刚才?   是梦。   “呼···”   这个梦好长好累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变天   其实,林夕被劫及昏睡的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更确切的说,是皇城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于对普通百姓的影响,那是接下来的事情。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现任明朝的第三位皇帝,当今的天子,一生文治武功赫赫,然而更多疑好杀、冷血残暴的太宗皇帝朱棣,在第五次北伐时,病逝。   朱棣的一生可谓是战功显赫,有些攻无不败战无不胜的感觉,并且他本人也很享受讨伐的感觉,从永乐八年开始,他就一直在讨伐,而且频率越来越快,蒙古草原上先后五次都出现了他的身影,以至于蒙古势力遭受到我们这位永乐大帝的连续打击后,数十年都缓不过气来。   在版图问题上,这位永乐大帝确实功不可没,东北设立奴儿干都司、西北设立哈密卫,出兵安南、五次亲征蒙古,用他的强腕维护并壮大了版图。不过,如果说版图最大,那他可是不及明朝推翻的那个朝代——元朝。   元朝时的疆域,在历史上那可是空前的。北至阴山以北,南至南海诸岛,东北至库页岛,西北达到新疆、中亚地区。只可惜元朝时,在位的皇帝不会统治,讨伐到某个地方,一顿烧杀抢掠,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不像我们的永乐大帝,至少设立了边防,让蛮夷归顺我大明,不管是不是心服,起码口服了。   但是,朱棣的五次北伐,其实只有前几次颇有收获,到后来,纯属为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只要出兵打仗,只要是御驾亲征,那可是绝对的劳命伤财啊!本来,在他发动靖难之役后,就已经弄的民不聊生了,之后是励精图治,经济走向了繁荣昌盛,但这也经不起他三番五次的讨啊伐啊的,百姓们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刚稳定了没几年,就又这样,可能后来,有的地方的百姓们听到讨伐后,想到的只有逃跑了,他们可不想活在整天被逼着交各种各样的赋税,然后还时刻担心着被抓去做壮丁的危险之中。   不知朱棣属不属于寿终正寝,他一生都热爱讨伐,最后死在了讨伐归来的路上,谥号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葬于十三陵之长陵。朱棣,别的地方像不像他的父亲朱元璋,先另当别论,但提到——殉葬,这点,是像极了他的父亲。   朱棣去世后有16名妃子被迫殉葬,殉葬这个惨绝人寰的方式,真是可恶至极,自己死了不要紧,偏偏还要拉着那么多垫背的,绝对的无法理喻。   每个人心中,在看过朱棣一生的所作所为后,应该都会为他做出一个评判,不管认为他是拥有着雄才伟略勤政富民的好皇帝,还是他是个嗜血暴燥、滥杀无辜的坏皇帝,更不管他是以怎样的身份和方式登基称帝的,他最终都算完成了一代雄主“威德遐被,四方宾服”的任务,将明太祖朱元璋一手创建的大明王朝推向了顶峰,使之成为“明帝国”。   也许也可以为朱棣立个无字碑,就像武则天一样,千秋功与过,任后人去评说吧!   朱棣驾崩,新皇登基,这件事情现在应该举国上下都知道了,但林夕这两天昏迷,所以她暂且不知。   在林夕刚刚明白她自己在哪里的时候,只听“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雀儿从外面拎着个食盒走了进来,看到了在床上坐起来的林夕,兴奋的差点把食盒扔掉。   “姐姐,哦不,夫人,您终于醒了!”   林夕从前以婢女的身份在关中堡的时候,雀儿与她便走的很近,当时一直叫林夕姐姐,现在看到林夕醒了过来,高兴的差点忘了她现在已经是城主夫人了。   林夕看清来人是雀儿,心里变得很踏实,“雀儿,我昏迷了多久?我是怎么回到的这里?”   她现在思路已经完全清晰了,最后有的记忆就是让自己的气血冲破身上的穴道,抛出剑身和剑鞘去为林维泽解围,然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人的背上,后来,好像听到有人絮絮叨叨的对自己说了许多话,那期间,她感觉自己一会置身于火海之中,灼热难忍,一会儿又置身于冰天雪地期间,冰冷难耐,身上的痛苦太过强烈,早已掩盖了听觉,一句也没听清那个人说了什么,接下来,浑浑噩噩的,就进入了梦境,这个梦实在是太长、太累,做过这样的梦后,林夕这辈子都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此时,她很想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还有,杜翔为何会中毒,自己怎么会被人劫走,如果是有人想陷害自己的话,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雀儿,她是个和秋雨有些相似的女孩儿,绝不能吓到她,而且,她更不可能知道那么多,所以,她就选这个她应该知道的问题问。   “夫人,您可是昏迷许久了,您是前天晚上被林堡主背回来的。”   “哦!那么雀儿,你知不知道,当时我被人冤枉,说我是害城主的真凶,这件事情怎么解决的?”   林夕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个令人信服的结果了,最次也可能是被某人压了下来,否则自己不会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两天。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总之听大伙讨论时候说,当时城主苏醒后,听说认定您为下毒真凶,然后您又被人劫走,当时就凶的非常吓人,命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您找回来。夫人,您不知道,当时我亲眼看到您被劫走,都要急死了,后来,听说城主命许多人都出去找你,我就在房间里,祈求观世音菩萨,保佑您,平安无事,提心吊胆的,一直到了晚上,才听人说您被林堡主背回来了,我这心才算落地了!”   虽然秋雨说话许多都不是在回答林夕的问题,但从她的话语里,林夕也大致明白了。   “是城主救的我吗?”   林夕稍微思考,便猜想这次应该还是杜翔救的自己,想想当时自己的情况,中的可是合欢散,然后自己不顾本来就脆弱的身体,硬是冲开了筋脉,那完全无异于自杀,如果再没有人,而且必须高人救自己,那么自己现在早就血脉喷张而死了,在这里,医术最高的恐怕就是杜翔里,也只有他的身份最适合救当时的自己,等等,想到“救”这个词,她的脸不禁变红,杜翔是怎么救自己的?中了合欢散的人不是必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初寻答案   林夕不愿再想下去,直接向秋雨证实这个问题。   “是啊!听说城主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呢!那天晚上我不值班,但后来听厨房的吴婶说,那晚厨房里的她们熬到凌晨才去睡的觉。其实就这两天,厨房也没闲着,你看!”   雀儿拎起手里的食盒给林夕看,然后又指向桌子上的另一个食盒。   “城主怕你醒来后会饿,从昨天早晨开始,就吩咐厨房,每过一个时辰就要来给您送一次饭,饭的质量还不能差,必须保证是刚做好的,新鲜的,你瞧!”   雀儿打开了食盒的第一层盖子,鲜美的香味顿时飘了出去。   “这些燕窝莲子粥、人参乌鸡汤,还有各种各样的精致点心、小菜,都是厨房刚刚做好的。这两天我都不知换了多少次食盒,送了多少次饭了,小碧、姝梅、千喜我们几个轮流倒班来给您送饭,照顾您,好在您现在终于醒了,厨房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真是的,林夕在心里暗自埋怨,等我醒了再去叫厨房做吃的不就可以吗!干嘛非要这么折腾大伙,况且凉了的东西也能吃啊!用的着这么浪费么?   不过她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当饭菜的香味飘到她的鼻端时,她明显的感觉,自己真的好饿啊!   “夫人,说实在的,城主对你可真好,他这两天一有时间就过来看您,可惜当时您没醒,上次,我过来送饭,恰巧碰到城主过来看您,就看城主看您的表情,那个疼爱的劲儿,别提有多深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城主有这种表情呢!你说如果有这么个人,那么心疼我,那该多幸福啊!···”   雀儿泛起了花痴,林夕起初还在认真的听雀儿说话,后来,她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雀儿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林夕的肚子已经和她抗议了,可是雀儿打开一层盒盖后就没了动作,也不知道叫林夕过来吃饭,就顾着一个人在那叽里呱啦的说,可怜的林夕闻着饭菜的香味,听着肚子里叽里咕噜的抗议,她终于忍不住了,穿上鞋,走到桌边,端下粥和汤,还没坐下,就把汤一饮而尽。   林夕的这一举动让还沉尽在少女怀春梦想中的雀儿吃了一惊。   “啊,夫人,您慢点,小心烫。”   可能,直到此时,雀儿才从自己的春梦中醒来,隐隐觉出自己好像怠慢了夫人,赶紧扶夫人落座,打开余下几个盖子,一一的把饭菜端出来,伺候夫人用膳。   不知不觉,林夕就把饭菜全部吃完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饭量变的这么惊人,头一次看到林夕这种狼吞虎咽的吃相,真的让雀儿也跟着吃了一惊。   吃罢饭,林夕站了起来,在雀儿的帮助下洗漱完毕。   这次虽然不像往常昏迷后醒来那样,浑身疼痛,但总觉心口有些堵,气血流通不畅,微弯腰后站起来,就头晕目眩的。   她觉得是自己在屋里呆久了,需要出去透透新鲜空气了。   雀儿一直陪在林夕身边,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凌虚湖,眼前的情景让林夕又想到了之前的梦,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她回身,向远处眺望,果真看见一个阁楼。   “雀儿,那个阁楼是什么地方?”   林夕以前从未在意过那个阁楼,更从未去过那个地方。   雀儿顺着林夕手指的方向望去。   “哦,那个阁楼啊!听说是上任城主修建的,他喜欢赏湖景。”   “这么说,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凌虚湖了?”   “那肯定是呗!”   “走,我们也去看看。”   林夕现在有好多好多疑惑,她要去自己找到答案。   这座阁楼,修建的很是巧妙,全是由木制而成,但走上去,却一点吱嘎的响声都没有,楼高三层,走近第一层,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朱红色的对联,上联是凤阁龙楼连霄汉,下联为玉树琼枝作烟萝,对联镶在雕龙的金色柱子上,煞是引人注目。   按理说,楼阁的布局一般都是朱红色的柱子配上黑色或金色的字,而这里,反其道而行之,金色雕龙柱子配朱红色的大字,单由此点便可推断出,设计此阁楼的人,志向与胸襟,不一般。但这还不是最让人有想法的布局,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是奇怪的,还要属这副对联。   正常的对联当然是有上联,有下联,更有横批的。但这副对联的上联和下联,特别靠上,直接连至楼顶,这样一来,横批根本没有地方放。不知是这副对联本身没有横批,还是这么做把横批挤没了地方。   林夕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副对联,然后退后几步,看清了整个一楼的格局,猛然发现,别看这是阁楼的最底层,但这里绝对能给人一种气冲云霄得感觉。   走上二楼,瞬间给人一种朴素淡雅的感觉,那种感觉与一楼的霸气滂沱的风格完全迥异。   简单的茶几,简单的座椅,简单的摇床,简单的卧榻,一切都是木制而成,未刷任何颜色,未加任何修饰,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错觉。   不知是因为这几样简单的家具做的精妙,还是它们摆放的位置恰到好处,总之,林夕如果不是急着在这里找到想要的答案,她一定会至少在这里呆上半日,放空心情,领略这里的静雅的。   登上顶楼,推开面湖的窗户,一股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虽然楼不是很高,但因为它设计的相当合理,所以,完全可以把整个凌虚湖尽收眼底。   林夕没有时间慢慢的欣赏顶楼的格局,所以,来到顶楼,她直接奔向了面湖的窗户,但是,就眼睛的余光看到的顶楼布置,她就不得不承认,这里是个赏景、怡情的绝佳场所。   倚在窗户旁的木柱上,向外眺望,近处的湖水清澈见底,远处虽有些朦胧,但如果上面飘着船只,那一定是会看的一清二楚的。从此处远望,不禁能看到湖面,还能看到岸上。   随意的用手支撑在背后,她突然皱起了眉头,回过身,仔细的看着这根柱子。   雀儿正饶有兴致的看湖上的景色,猛然间窗户就被关上了,雀儿还没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林夕就拽着雀儿就往楼下走。   “喂,夫人,您怎么了?您这是,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第一个条件   太宗皇帝朱棣病逝,新帝登基,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皇帝呢!贵为一城之主的杜翔,这几天可有的忙了。   一般来说,新帝登基,总要笼络人心,赢得百姓爱戴的,所以,他们总会大赦天下,减租减息,让百姓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朱高炽,这位本身就很儒雅与仁爱的仁宗,更不例外了。   我们这位仁宗,算的上是为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曾作了首诗,名为《早朝》   淡月低蒨鹊,祥云绕建章。   金门森羽卫,宝鼎霭名香。   日上东方曙,风轻晓殿凉。   千官朝退后,谘访接贤良。   从这首诗中,我们就可以看出,这位仁宗,不仅勤政爱民,更是求贤若渴。在他的治理下,经济得到了发展,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咱们先暂且不提。   单说杜翔,在林夕昏迷的这两天,只要有时间,就来看林夕,看着林夕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他就很安心,恐怕那个时候,即使拿皇帝的宝座和他进行交换,他都不会同意的。   除了每天忙于各种朝廷批文和政事之外,他还在暗中派方乾调查自己被下毒和林夕被劫以及林夕中毒这件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有人敢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现在,他在议事厅,夏玲珑正向他禀报城内的事情。   外面突然变得吵闹起来,杜翔眉头微皱,很快门口侍卫进来禀报,“启禀城主,夫人在门外说要见夏阁主,我们···”   侍卫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措辞,杜翔一摆手,“让她进来。”   林夕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对上了杜翔的眼睛,她不自觉的就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夏玲珑。   夏玲珑的目光很平静,林夕没有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任何波澜。   林夕对杜翔说道:“城主,很抱歉在这个时候闯进来打扰你们办公,但是我有一些话想单独和玲珑阁主谈一谈,不知现在可以吗?”   杜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什么话,非要现在谈而且是单独谈?”   “这···”林夕有些迟疑,该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问呢?不行,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么,现在我该怎么说呢?   迟疑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对啊!就用这个办法吧!   “城主,你还记得曾经你说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吗?”   “嗯,确有此事。”   “那么,现在你就答应我第一个条件,让我和玲珑阁主单独谈一谈,这绝对是您能办到的。”   杜翔看了看林夕,又看了看夏玲珑,虽然不知林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既然他曾答应过林夕,就一定要照办,于是,他点头应允了。   林夕微屈膝给杜翔施了一礼,“多谢城主!”   然后她抬头对夏玲珑说道:“玲珑阁主,凌虚湖边的景色不错,我们去那儿赏景吧!”   夏玲珑面色无任何改变,对杜翔施礼说道:“城主,属下先告辞了。”然后和林夕一前一后离开了议事厅。   两人来到湖边,林夕在那日自己被救上来的地方站住了脚步,转身笑着问夏玲珑:“玲珑阁主,你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了吧!”   “当然很熟悉,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再熟悉不过,不知夫人把我叫到这里,有何贵干?”   “玲珑,你就不能自己说吗?非要我问你,把证据摆在你的眼前,你才肯说?告诉我原因好吗?”   “夫人,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您要我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林夕看出,夏玲珑现在真的好镇静,如果不是她已经弄清楚了真相,她绝对会认为是自己冤枉别人了呢!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一件一件的替你说,如果我的猜测有误,你尽管可以提。”   夏玲珑没有说话,但她摆出的神色就是,你随意,与我无关。   林夕不再去看她,而是面向湖水,说了起来,“那日,我站在这里,想着如何把剑找回来,恐怕当时你就站在对面的阁楼上了吧?”   夏玲珑心里微微一动,盯住了林夕,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林夕继续说道:“我游到了湖中心,剑大概就在那个位置,正当我要潜进水里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间一麻,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唯独左手手掌可以动,我没法挣扎,只能任由着自己下沉,快沉到底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把宝剑,就斜插在了湖底,因为水终年不怎么流动,所以,剑所在的位置没有改变,我用左手紧紧的握住了掩日剑,闭上眼睛,努力的运行周身的经脉,想要让身体恢复知觉,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仅有的一口气很快便消失殆尽,冰冷的湖水涌了进来,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只能任由老天来安排我的命运。”   “玲珑阁主”。   林夕突然转过身来,问道:“那个让我穴道突然被封的暗器是你发出的吧!素闻玲珑阁主的暗器打的精妙之至,微动手指便可致对方于死地而令对方毫无察觉。”   夏玲珑嘲讽的问道:“就因为我暗器打的好,你就认为是我做的?”   林夕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不会那么武断,说实在的,我真的不希望在背后害我的人是你,可是,一切证据都证明,就是你。我问了几个在不远处哨岗上站岗的人,也找出了那天值班的人,他们说确实在那天看见你穿着一身黄色的外衣,往阁楼的方向走去,那天我清楚的记得哪里被暗器打到,就当时身体的姿势和中暗器的位置而言,只能是阁楼面向湖水的窗户的那个方向。在阁楼上,我碰巧看到了柱子上的手指印,小指居然和中指一样长,这个可不常见,而你,玲珑阁主,常年用暗器,又善于用毒,隐约记得你应该是左手小指总带着一副特制的指甲,可以隐藏暗器和毒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摊牌   夏玲珑将两只手都抬了起来,很平常的一双手,并没有刚才林夕说的指甲。   林夕苦笑了一下,“玲珑阁主,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你以前没有,随便问一个熟悉你的人,就知道答案了!但现在既然你不承认,那么,这个我们暂且不提,换成说一说我被劫的事情。关中堡向来守卫森严,更何况是城主休息的地方——七巧阁,曾经我趁着黑夜前来,自认为小心的已经不能再小心了,但还是被你们发现了,那时可是深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这样都能被你们发现,更何况是大白天,四个长相可疑的人呢?”   林夕揉了揉眉心,止住了有些发晕的脑袋,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白阁主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也是别无选择的,况且,我当时并没有想杀死她,她为了让城主恨我,自己撞向了剑尖,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宁愿当时躺在地上的人是我,这样一切都会结束了,我们都解脱了,不是吗?除了这些我不知道还有哪里惹到你,你要如此暗害我。”   夏玲珑的眼睛始终面向湖面,没有看林夕一眼,等到林夕说完了,她才转过头来,林夕看到了夏玲珑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冷战。敌人的目光,因为你知道他是你的敌人,所以就没那么可怕,但是,一个曾经可以当作朋友的人,突然用这种眼光看你,你会觉得好冷,就好似被人从头顶泼下一盆冰水一样,渗到骨子里。   “林夕?解梦玉?夫人?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好呢?”听着夏玲珑的话,林夕很是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玲珑吗?   “不对,应该叫你夕儿,更亲昵是吧?无论我怎么做,在城主眼里,夕儿都是个宝呢!”这句话,听起来好违心,林夕听着难受极了。   夏玲珑突然语气急转,厉声喝道:“雨雁死了,城主没有追究,因为城主对你好,我认了,谁叫他是我们的城主,谁叫他对我们有恩呢!可是,我一定为雨雁做些事情,否则,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还有,你,你真的是太贪婪了,有了城主的爱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勾引维泽,为什么不知道满足?你还要从我身边抢走多少人才肯罢休?你简直就是毫无廉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过,没了内力的林夕,眼力和行动都大不如从前,夏玲珑这记猝不及防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脸上,直打的她头脑瞬间一片空白,醒悟过来时发现自己栽倒在了地上。   阁楼的窗户微开着,里面蹲着一个人,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刚才发生的一幕她全都看到了,虽然听不见两人的谈话,但就凭这一幕,如果不让她说出去,那么她这几天晚上,是别想睡着觉了!   林夕双手支地,慢慢的站了起来,本来身体就没有恢复,头有些晕,夏玲珑这一记耳光,绝对是雪上加霜。硬挺着站在了夏玲珑的对面,艰难的说道:   “玲珑阁主,我并不想从你身边抢走任何人,你所忌讳的一切都是莫须有的,我想,现在和你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更不会相信,那就请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林夕慢慢的从夏玲珑身边走过,她不是不想快点离开,而是,身体不听自己的指挥,她的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   “站住!”夏玲珑吼道,“你想去向城主告我的状吗,和他说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认为他会相信你吗?”   林夕没有回头,继续向前缓缓的走着,边走边说:“玲珑阁主,其实你的心还是好的,你只是被报复冲昏了头脑,如果我没有出现,你还有大家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多了,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凭借夏玲珑的实力,她可以一招让林夕毙命,因为林夕说要和夏玲珑单独谈,所以周围的侍卫全都撤掉了,她在这里做了什么,没人会发现,除了那个躲在阁楼上,谁都没有料到的人。但是,听着林夕的这几句话,她微屈的右手,没再变化,“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自己默念道。   林夕并没有去找杜翔,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七巧阁内,千喜、姝梅两个人正在门口聊天,看到林夕回来了,马上迎了上去,“夫人,您回来了!”   “我拎着食盒进来的时候,您就已经不在卧房了,问了阁前的守卫,才知道您已经苏醒过来,和雀儿一起出去了。”   “是啊,您可不知道,当时千喜看您不在卧房,还以为您又出了什么意外了呢!急的她都有些六神无主了,幸好我刚从外面回来,替她去问了阁前的侍卫,知道您一切平安,我们这颗悬着的心才肯落地。”   林夕强打起精神,笑着说道:“好了,是我不好,让你们俩担心了。”   千喜赶紧说道:“唉呀,夫人,您说的这是哪里话,要说错,也是雀儿这丫头的错,她明明知道你醒了,却不告诉厨房,害的我们虚惊一场。”   “还有”千喜抬脚就要踢姝梅,姝梅早有预防,一下子就躲开了,“你说什么我六神无主,我就那么不镇定?我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蛮高的!”   “你还真好意思说,你看,天都快黑了呢!”   “嗯?此话怎讲?”   姝梅忍住笑,佯装严肃的说道:“为什么天有些黑呢?因为牛在天上飞。为什么牛在天上飞呢?因为···”她的话还没说完,千喜的脚就又踢了过来,她感紧去躲闪,躲到了林夕的身后,继续说道:“因为千喜在地上吹。”   林夕被她俩这一闹,心里的阴霾暂时吹散了些,看着两个人开心的面容,她打消了去解开疑惑的念头。刚才,面对着夏玲珑,她没有去问杜翔中毒的事情,因为她打心里不想去怀疑夏玲珑,她不相信夏玲珑会为了陷害自己而去伤害杜翔,所以,这次回七巧阁,她本想向千喜问问究竟,因为那天的食盒她递给了千喜,如果中间出了什么状况,千喜最为清楚,也可以说,她有些怀疑千喜。   但现在,她觉得没有必要了,只要自己走了,这里就会恢复往日的景象,而且,杜翔,那么一个人,谁想害他,没那么容易吧!   ------题外话------   写了这么多字了,不知有多少读者跟着看我的文章,如果大家喜欢我的文章,请给我留下一些评论,这样我才有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沙扬娜拉   走进了卧室,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是,很快,这里只会是自己回忆时能够想起的地方。坐在梳妆台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怎么那么不开心呢?   笑一笑,林夕对自己说,镜子里的她就真的笑了。   笑,可以掩盖一切忧伤。   摘下了头上的饰品,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再戴了。从梳妆盒里取出一根玉簪,这根玉簪,可能是自己和京城唯一的牵绊,拿起来又放了进去,放进去又拿了起来,心里在拼命的挣扎。   “夫人,方堡主求见!”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林夕一跳,她随手将拿起来的东西放在了袖子里,对着站在门口等待她回复的姝梅说道:“让方堡主在客厅稍等一下,我这就出去。”   刚才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被泥水弄脏了,但千喜和姝梅看见林夕的时候,只注意到了她本人,没有在意她的着装,现在要去见方乾,总不能就穿着这身衣服出去,打开衣柜,拿出一件浅紫色的外衣,快速的换上,便随着姝梅去了外厅。   方乾见林夕从里面出来,忙站起施礼道:“属下拜见夫人,贸然前来,多有叨扰!”   林夕赶紧回礼道:“方堡主,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和我就别这么客气了,让您在这儿坐了这么久,失礼之处,还望您海涵呢!”   “岂敢,岂敢,夫人,您看我一杯茶刚喝了两口,您就来了,哪里是怠慢了我吗!”   “方堡主真会说笑!不知您现在来找我,有何见教?”   方乾看了看左右,林夕会意,对姝梅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出去把门关好!”   “是。”姝梅带着几个丫鬟出了客厅,掩好了门,守在门外。   “夫人,我就直接说了,这次我来是奉城主之命,他让我详细调查您在堡中被劫的事情。”   “你想问我什么?”   “我已经和维泽详细的谈过了,知道了这次是谁动手劫走的您,但是,这里面的主谋我始终没有找到,我觉得您应该能察觉出是谁,至少,可以给我提供一些线索,让我缩小范围。”   林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找到暗害城主,给城主下毒的人了吗?”   “没有,不过···”   方乾刚要继续说,突然醒悟,抬头看着林夕,降低声音说道:“您的意思是暗害城主和指使劫走您的主谋是同一个人?”   林夕不再说话。   方乾有些着急了,“夫人,此事不只关乎您的安危,还有城主,甚至是全城上上下下万千百姓的安危,我从开始调查时就怀疑这是堡内的人做的,如果所料不假,那么如若不尽快揪出此人,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林夕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厅门,伸手推开了门,转身对着方乾说道:“方堡主,您就放心吧,城主这么好的人,是不会有人背叛他的,麻烦您回去和城主说,此事就到此为止,一切都是误会,让他不要再追查了,天下太平不是很好吗!”   方乾看着林夕,他此刻断定林夕一定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但她就是不肯说,方乾很无奈,厅门都敞开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走吗?   “夫人,属下告辞!”方乾知道多留无益,只能起身对着林夕施了一礼,然后大步离开了七巧阁。   看着方乾离开,林夕又陷入了深思,“杜翔有这么多优秀的属下,他们兼具忠、义,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么多年,他们已经忍了好久了,一旦有合适的时机,起兵,改朝换代,免不了又要生灵涂炭。   自己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但是自己该怎么做呢?自己有能力去阻止吗?”   林夕慢慢的回到了卧房,她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这还是白天,就这样出去,太惹人注目了,既然要走,就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去了哪里,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离开,这样,便可以离开的彻彻底底了。雀儿蜷缩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悟过来,她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望向窗外,外面只有夕阳斜照在水面,岸边空无一人。   “啊,夫人,夫人。”她很担心林夕的安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想到这儿,连忙起身向楼下跑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夕估摸着时间,再不走,恐怕杜翔就要回来了,她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于是,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她不能走大路,那里守卫太多,难免会有熟人问起她,到时她无法作答。   就这样,她躲躲闪闪的来到后山,那里再往远处走就没有路了,因为那是处断崖,崖下是奔流不息的江水。借着天上的月光,她隐约可以看见对面的悬崖,两崖之间约有百丈余宽,崖对面是什么山,通向哪里,她不知道,但是,她在城中这么久,从未走到过崖对面,所以,她可以断定,崖对面一定是通向外界的,从这里走,没有人会追到自己的。   如果是从前,还有内力的话,林夕倒可以试着飞到崖对面,但现在,她不得不借助外力。   在一根枯树下,挖开一个洞,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抖了抖灰尘,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拿了出来,其余的又放了进去。   原来这是当初林夕给杜翔祝寿,放飞后的风筝暂时储存的地方。她挑了几根最大的骨架,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床幔,当初做风筝用的布都不是什么好布料,留到现在早就烂了。林夕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别的什么都没带,她只拿了这块窗幔,为的就是能做风筝的面料。   迅速的把床幔系在骨架上,她不能有丝毫的迟疑,一是因为丫鬟们随时都可以发现自己不在,如果找起来,很难保证不会找到这里。二是?   第二个原因,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存在。那就是她怕自己的迟疑,会让自己动摇离开的决心,现在,她对于杜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怕了,所以,更要抓紧离开。   绑好后,她拿出一根很细的线,但是,千万不要小瞧这根细的和头发丝差不多的线,它就是盘龙丝,一般兵刃都无法轻易的弄断它。   这根盘龙丝是当初师傅送给她的,她一直随身携带,现在,她把盘龙丝的一端系在风筝上,另一端系在附近的一颗大树上,夜晚,气压低,更没什么风,她不能保证风筝一定能飞起来,或者顺利的飞到对面,所以,她不能像以前那次,让这只风筝作为无线的风筝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站在崖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七巧阁的方向。   转身,起飞,她同风筝一起渐渐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吐露实情   雀儿急急忙忙的赶到七巧阁的时候,林夕正在里面和方乾谈话,姝梅和其她丫鬟们正在门口守着,她悄悄的问了一个小丫鬟夫人怎么样,小丫鬟很疑惑的说夫人很好啊!雀儿听罢心里有点放心了,但是她替夫人咽不下这口气。   想来想去,她来到了林维泽的住处,站在大门外,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正当她还在踟蹰的时候,林维泽从里面走了出来,今晚他值班,虽然离交接的时辰还早,但他想早作准备。   林维泽刚一出门,就看到了雀儿。   雀儿虽然是自小在滁州城长大,与夏玲珑接触的时间颇多,但是,她觉得,林夕待她好,从不把自己当丫鬟,对自己就像亲妹妹一般疼爱,所以,她见不得林夕受委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雀儿虽然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但是她还是能看出来,在整个滁州城内,除了城主,就林维泽对夫人最关心。这个时候,她不敢去找城主,城主在他心中就好似神明一般,她可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城主。林堡主平时对大家都很好,每次和自己谈话都好似大哥哥对小妹妹一般,那么,告诉林堡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林维泽见雀儿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就上前问她怎么了。   雀儿看着林维泽,终于鼓起勇气,没有像以前一样遇事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口气,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说给了林维泽听。   林维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雀儿的肩膀问她,是真的吗?   雀儿被他这一抓,有点吓到了,带着哭腔说道:“是,是真的。”   林维泽想不通,为什么夏玲珑会那么做。不行,一定要找到夏玲珑,当面问个清楚。   林维泽已经离开了,雀儿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林维泽在夏玲珑的房间里找到了她,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包袱。   “玲珑,你这是要干嘛?”   对于林维泽突如其来的拜访,她并不是很惊讶!   她拿起包袱,嘲讽的对林维泽说道:“那个妖女把事情都和你说了吧?你是不是已经恨透我了,要为她找我报仇?”   林维泽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把之前准备问的话吞了回去,换了个很严肃的态度问道: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呵呵,为什么!”夏玲珑的表情由嘲讽转为了哀怨,“原来你真是找我兴师问罪的,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夏玲珑说罢,拎起包袱就要离开。   林维泽当然不能同意,伸手将她拦住。   “玲珑,没有人想找你兴师问罪,你跟我说说心里话好么?”   “心里话。”夏玲珑突然抬头看着林维泽,“维泽,你说,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单独在一起聊天了?”   林维泽仰起头,叹了口气后说道:“是很久了。”   夏玲珑冷笑道:“是,是太久了,久的你都不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聊心事是在什么时候了,对吧!”   林维泽没有说话。   夏玲珑继续说道:“可是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畅谈心扉是在我18岁生日的时候,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城主从来不过生日,我们也不提生日这两个字眼,但是,我的生日,你却记得。那天,你悄悄的吩咐厨房给我做长寿面,你说,从前的生日可以不过,但今天的一定要过,在你们老家那里,18岁的生日过的特别隆重,要邀请好多亲朋好友参加呢!”   夏玲珑说着说着,表情慢慢的变得柔和起来,她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回忆从前的事情,忘记了此时的处境。   “那天,雨雁也在,我们抛开手里的事情,瞒着城主,一起去逛庙会。那天路上有好多女子盛装打扮,这在平时,很难见到,我问你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今天是七夕,是女孩子向织女乞巧的日子。你在路边的摊上给我和雨雁买了些巧果,雨雁嘲笑的说,我们根本用不到乞巧,你笑了笑,不以为然。正当我们要赶回去的时候,下起了雨,雨雁拽着我们跑到一家酒馆门前避雨。看到了酒,雨雁建议咱们小酌一番,于是,就在那家小店里,我们一起喝酒、赏雨。别看雨雁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她的酒量实在是不行,很快就醉倒了。剩下我们两个,就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夏玲珑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我知道,和那个妖女给城主过的生日相比,我那个简直是不值一提,但是,只要有你在,无论这个生日怎么过,我都知足了。可惜你不知道,你更不在乎!”   “这两年,我的生日,你恐怕早就忘记了,每逢七夕节那天,我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是,你从未再来过。今年的七夕节,你还在忙着保护那个妖女吧?”   夏玲珑越说越激动,“那个妖女,在你眼中,是不是比谁都重要?可是你不要忘了,她是城主的妻子,不是你的,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你还对她那么好,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你都看不到,她究竟给你和城主施了什么****,她是害死雨雁的真凶,你知不知道。”   “够了,玲珑,我知道这两年对你关心的太少了,但这和林夕没有关系,请你不要用妖女这个字眼称呼林夕。”   “哼,怎么,你心疼了,那我偏要这么叫她,妖女,纯粹的狐狸精。我真后悔当时没多找一些人去帮四怪,如果让你当场看到那个在你眼中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小妖精,躺在那些人身下的妩媚的样子,我看你还会不会对她那么念念不忘。”   “你···”林维泽其实只是从雀儿的口中得知林夕被打,但是夏玲珑为什么打她,他是不知道的,所以,在她拿起包袱要走的时候,他故意装作一切了然的样子,就为了让她自己说实话,结果,夏玲珑真的是毫无遮拦,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事到如今,林维泽还能不明白么!   他被夏玲珑最后的几句话气的举起了手,夏玲珑好不躲闪,“好啊,你要为了妖女打我,你打吧!”她把脸凑到了林维泽近前。   林维泽的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最终的选择   林维泽现在的心情复杂极了,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林夕被劫,她脱不了干系,剩下的,什么是她做的,什么是她指使的,他不敢再去想,被夏玲珑气的真想删她几巴掌,但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林维泽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玲珑剔透、善解人意的小妹妹了!   夏玲珑现在的样子,让林维泽觉得好陌生,陌生的连自己都觉得心痛!   举起的手终究没有落在夏玲珑的脸上,他贴着夏玲珑的发髻落下,随着而落的是她的一缕鬓发。   “你···”这次是夏玲珑手指着林维泽,“你为了那个妖女居然动用内力?如果你的手掌对准一些,是不是我的脑袋就会像头发一样,落到地上?你为了给她报仇就要致我于死地吗?”   夏玲珑的眼角溢出了眼泪,她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变得有些凄凉,“原来,我们相识12年,还是比不过那个与你认识不到半年的妖女!”   夏玲珑说完话后推开林维泽就向门外跑去。   “玲珑,你站住!”   “玲珑!”   任凭林维泽怎样呼喊,夏玲珑就是不停下奔跑的脚步,此时天色已黑,堡内虽然有灯笼,但是,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也并不能照的很亮。   夏玲珑的轻功应该说是城内所有人里最好的,所以任凭林维泽怎样奋力的去追赶,和她总是差着那么一段距离,等到追至回廊的尽头的时候,面前的岔路太多,林维泽只能先停下追逐的脚步,他大声的呼喊:“玲珑,你回来,你不可以这样选择逃避!”   他是用内力将声音传出的,方圆百里都可以听到,可惜,他的话好似只说给了秋风,深秋的夜晚,没有人回应,只余下冷冷的风吹着枯黄的树叶瑟瑟发响!   正当他要凭感觉选一条路继续追下去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在呼喊,声音越来越近,而且不是一个人的声音,他摒神静气仔细去听,听清了,许多人都在喊着:   “夫人···”   “夫人,你在哪?”   “夫人,快出来吧!”   “夫人,你再不出现,城主怪罪下来,我们都活不成啊!”   “夫人,求求您啊!快出来吧!”   林维泽心里又是一惊,怎么回事?夕儿不见了?   一个丫鬟走到了离林维泽不远的地方,打着灯笼,边喊边四处张望,林维泽飞身到她跟前。   “姝梅,怎么回事?”来到近前,林维泽看清了原来这个丫鬟是姝梅,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着实吓了姝梅一大跳,不过,毕竟她也是习武之人,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   “啊!是林堡主。启禀林堡主,刚才我去夫人的房间叫夫人用晚膳,结果,房间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字条在梳妆台上,上面写着,我走了,不要来找我,祝大家都幸福!”   林维泽听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今天这是怎么了,走了一个又一个,难道离开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问姝梅:“城主现在知道吗?”   姝梅摇了摇头,说道:“城主今天下午和楚堡主出去了,听绿衣说他今晚应该是不能回来了,所以,我们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   林维泽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相交多年,好似兄妹的夏玲珑;一边是和自己萍水相逢,但亲若知己的林夕。自己究竟该先去找谁?   夏玲珑此时应该最不想见到自己,如果也这样大张旗鼓的找她,那就是等同于把她所做的事情公告给了所有人,那时,说不准她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绝不可以把找她扩大化,而姝梅和她的关系不错,曾经是她的贴身侍女,如果让姝梅去找她,没准能把她劝回;林夕此次离开,多半是因为城主,如果是城主去找她,她未必肯回,但如果自己去找她,还是有点胜算的。   想罢,林维泽对姝梅说道:“姝梅,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姝梅睁大了眼睛,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林维泽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玲珑阁主刚才和我吵了一架,自己跑出去了,她大概是往西南的方向跑去,你最了解她,帮我取追她吧,追到之后好好劝劝她,让她回来见我,如果她执意不肯回来,就让她去所有挂着天字招牌的临江楼或者翠云居或者万花楼都行,你找到她知道她住哪后就用店里的飞鸽给我传一封平安信,告诉我她在哪就行了。”   姝梅听后,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很是不解,“堡主,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能和玲珑姐吵起来呢?我可是从未看见你们吵过嘴的呀?”   “好了,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的说不清楚,总之,你现在就去找玲珑,见到她之后也不要问她为什么和我吵架,你只需要知道她住在哪里就行了,我会和其他人说你是替我去办事了,所以,城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夫人这边我会尽快找到她,你也赶快去吧,迟了,可就真找不到玲珑了。”   “好,谢谢堡主,我这就去把玲珑姐找回来!”   姝梅说罢,向林维泽施了一礼,就像西南方向奔去。   “唉!”林维泽长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呢!   他虽然感叹,但是他明白,现在不是去反思去责怪谁是谁非的时候,林夕不见了,现在的重点就是——把林夕找回来!   夜幕已深,林维泽现在原地,想着林夕究竟会去哪里,究竟能从哪里走呢?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林夕,那么,既然要走,就绝不会走大路,但是,想离开滁州城,就必须从城门走,除此之外,如果不想经过城门,只能飞跃城墙,可是城墙太高了,没有了内力的林夕,怎么会那么做呢?更何况滁州城周围,始终都会有侍卫昼夜不停的巡逻,即使想办法出去了,也会被发现的。   还有就是现在城门应该已经关上了,林维泽找到了千喜,千喜说约半个时辰前,夫人还在房中,但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夫人就不见了,从发现夫人不见到现在,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么,按照时间推断,她即使在半个时辰前到城门了,城门也已经关闭了。所以林维泽推断,林夕应该还在城内,可是,她究竟会躲在哪里呢?   没有别的办法,林维泽实在是想不出林夕一定会去哪里,所以,他只能让几名侍卫和俾女们去她可能去的地方去找,城主不在,城内的正常秩序还是要维护的,更何况这可以算得上是城主夫人离家出走,如果让太多人知道,那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于是,一方面让众人继续寻找,一方面告诉所有知情者不得声张。   林夕,心思缜密、外柔内刚的林夕,如果她的心思能那么容易被人猜透的话,那么她的人生或许会非常的幸福快乐!   但是,如果她真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女子的话,恐怕历史,就要被改写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神秘的殿下   皇宫大内,金碧辉煌,积沉了这么多年的财富,又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翻新,明朝中前期的皇宫内,尤为彰显了宏伟与不凡。   进入奉天殿,也就是后人常说的金銮殿,恐怕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一排排九龙雕漆的柱子,而是那黄金铺就、宝石镶嵌的龙椅,扶手由两只金光璀璨、栩栩如生的金龙组成,椅子上铺有经过十八道工序精细加工制作的虎皮。   不知为何历朝历代,都有许多人对这张皇位宝座相当的觊觎,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太多的人想坐上去了,但是,那个椅子的魔力为何会那么大呢?它不过也是个供人去坐的椅子,只是它被装扮的漂亮了些,位置放的高了些,可是,再漂亮,也还是张座椅,再高,更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人们有的时候太过于执着,执着过了火,那就是执迷了!人们有的时候很贪婪,永远都不知道满足,殊不知,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而是现在拥有的!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下面,别有洞天!   人们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密室建在了太和殿的正下方,不知是说明朝的根基很深为妙呢,还是说宝殿就是个架空的楼阁,即所谓的空中楼阁为好呢!   “殿下,刚才魅喜飞鸽传书,说杜翔现在不在城中,究竟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就不知道了,但是好像做的事情很隐蔽,城中无人得知他们的计划与目的。”   坐在椅子上的人,处于昏暗的地方,站在不远处向他禀报之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做属下的人,如果想做的好,受到主子的赏识,就要学会察言观色,主子脸一沉,就知道不该多说话了,主子一皱眉,就知道自己应该小心伺候了!   但是,这位殿下是丝毫不给他的属下趋势逢迎的机会,始终将自己所在之处设计成整个密室内最昏暗的地方。   也许,这也是这位殿下的精明之处,他的目的是让属下们说真话,说实在话,也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广言纳谏,才会让自己做到最好!   “杜翔,朱文奎吗?哼!”坐在暗处的殿下好像冷笑了一下。   等了半天,殿下也没再说话,齐泠心里暗自嘀咕,究竟该不该说话呢?又过了一会儿,还是寂静,静的齐泠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音。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小声说道:“殿下,我们是不是该采取点措施?”   “齐泠,你跟我多久了?”   一听到主上说话的内容和说话的语气,齐泠不禁打了个冷战。本来是站着回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回殿下,齐泠的命是殿下给的,三年前您救了奴才,半年前您才让我跟随您。”   齐泠感觉主上好像哼了一下,接下来他听到主上这么说道:   “齐泠,你还是不行啊!你要尽快成长起来,还有重任要交给你呢!”   “是,齐泠谨尊殿下教诲!”   齐泠抬起头看着暗处中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我们到底要不要…?”   “好了,锦华,送他出去吧!”   “是。”一个身着绿色宫装的女子,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对齐泠说道:“起来,跟我走吧!”   齐泠稀里糊涂的站了起来,跟着锦华快速走了出去。   快到密室门口的时候,齐泠回头,看着身后无人,于是对走在前面的锦华问道:“锦华姐姐,为什么殿下不说话,我问到我们用不用采取措施的时候他就让我出来了?”   “唉!小泠子,你虽然跟着殿下有半年多了,但是真正能够接触他的时间还是太短,刚才你也听到了,殿下还要对你委以重任呢!你真得赶快变得成熟了!”   这些话在齐泠听来,仍旧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他最想知道的是接下来他该做什么,因为刚才城主并没有给他任何指示。   其实,在齐泠向这位殿下禀报滁州城内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中勾画好了下一步的行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并且齐泠太年轻,年轻人做事就是容易莽撞和冲动,他的性子还需磨一磨!   齐泠现在是御膳房的一个回事太监,虽然还没做到主管,但手下也能有两三个人。他来到皇宫不过两年的时间,能从一个职位最卑微的小太监升到回事太监,也算是有能力了!   离开密室后,他快步的回到了房间,刚在窗前的桌子旁坐下,就看到一个信鸽扑棱棱的在他的窗户周围盘旋,他赶紧打开窗户,让信鸽飞进来,从信鸽的腿上取下一个纸条,打开,上面写着蝇头小字——夏玲珑离开滁州城、林夕下落不明。   齐泠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向密室走去,没走几步,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离开密室,在路上虽然尽量不惹他人注目,但还是被一些人看到了,现在复又回去,恐怕引人怀疑,殿下让自己赶快长大,应该也是要让自己凡事精明些,想到这儿,他拐了个弯,来到御膳房。   此时已到了皇上传午膳的时间,他支开了一个小太监,端起本来是小太监端的雕花盘,和其他御膳房的人一起去乾清宫为皇上送膳,来到乾清宫,齐泠和其他人一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迈过高高的门槛,细步走了进来,轻轻的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他偷眼观瞧皇上身边的宫女。   其实在齐泠进来的时候,锦华就已经看见他了,她很奇怪齐泠为何会在此出现。但是,她转念一想,齐泠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现在来这里,于是,她借着摆餐具的机会来到齐泠旁边,齐泠仍旧低着头,他悄悄的将纸条递给锦华,锦华会意,迅速的接过藏在了袖子里。   锦华是皇上的贴身婢女,侍候皇上,当然得随叫随到。但是,她刚才不是还在大殿下的密室内吗,怎么这么快就在乾清宫了?而且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毫无急着赶回的慌乱。   原来,密室内有好多出口,乾清宫内就有一个,所以,锦华周旋在地下与地上之间,还能游刃有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乐安州内的煦园   乐安州,“煦园”内,一位王爷正在发怒。   “你们这群饭桶,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只听一声脆响,一只茶杯被这位王爷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的确实办事不周,但若因小人的愚钝而气坏王爷的身子,那是大大的不值得的。”   “是啊!王爷。”另一个在下面跪着的人附和道,“我们马上再换线人,换个聪明的,脑袋瓜转的快的,现在这个我们立马把她叫回来,带到王爷面前,任凭您的处置。”   “混蛋,换,赶紧换。”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胡三全忙要站起来。   “啪!”这位王爷猛地一敲桌子站了起来,“你们这群废物,真要把我气死了,我是要你们把自己也换了!”   “啊?”胡三全被旁边的钟劲拽着又跪了下来。   钟劲啪啪啪的磕了三个响头,可能是磕的太用力,额头都破了,让人看起来不由有点心软。   “王爷,我们知道,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这次办事不利,理应受到惩罚,但是,我们想让王爷知道,我们效忠您的心,日月可鉴,绝不会改变。您怎么罚我们都可以,只要留我们口气在,能让我们继续效忠王爷,我们就知足了!”   跪在他两边的胡三全和张帆都抬起了头,看着这位王爷,等待着王爷的发落。   “唉!你们,你们去军机处一人领30军棍吧!”   “多谢王爷!”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钟劲、胡三全、张帆,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从军机处走了出来。   胡三全先嚷嚷道:“妈的,杜翔这小子实在是太狡猾,不动声色的就把咱们的粮库给烧毁了,你说没了粮食,士兵吃什么?”   张帆说道:“唉!王爷生气,这也在情理之中,怪就怪在咱们防范不周,还有咱们安插的那几个人,实在是草包。钟大哥,你说呢?”   钟劲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听张帆问他,他才开口道:“其实,我一直在想,线人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你说咱们放在滁州城里的人,对于杜翔出城之事,只字未提,而王爷安插在朱瞻基那里的人,却把朱瞻基安插在滁州城内的眼线传给他的消息,传给了王爷。这的确说明,我们该换人了!”   张帆听完钟劲的话,复又想了想,说道:“听钟大哥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杜翔我们的确不可不防,但朱瞻基我们更不可小觑,我总感觉,别看他表面上好像虚怀若谷,对王爷也是毕恭毕敬的,但暗地里,一定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胡三全插嘴道:“你们俩是不是想多了?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做出什么事业?”   钟劲摇头道:“你个榆木脑袋,照你这么一说,杜翔不也是个毛头小子了么,他只不过比朱瞻基大了几岁而已!况且,朱瞻基是王位的指定继承人,而杜翔,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仔细来看,杜翔对我们并不构成威胁,相反,还可以和我们联手,但朱瞻基就不同了,他是王爷前进路上的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胡三全还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杜翔对我们不构成威胁,可是,他怎么还把我们的粮草给烧了,还有,之前王爷也想与他联手,并且让王雷去与他协商,可是最后怎么着?王雷还不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回来了,还有,那个叫什么林夕的,都不会武功,还把咱们王府弄的一塌糊涂。”   张帆也说道:“胡大哥,三全说的虽然急了些,但是他提出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杜祥,他可是建文帝的儿子,要说有仇,那朱棣还有朱高炽,与他的仇可是不共戴天的,但王爷与他的过节,与朱棣和朱高炽相比,应该算小的了,何况我们王爷还诚心想拉他进来呢!如果我是杜祥,想要报仇,就一定会和王爷联手的。但他为何就不那么做呢?这次,他的举动,完全变成了我们的敌人,在这个时候,不交朋友,只树敌人,对他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钟劲沉吟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在想,据王雷回来后说,当时那天杜翔应该是有意要与王爷联盟的,但是,他的那个什么夫人,突然出现,烧毁了信件,拿着模仿王爷笔记写的信,盖了印章,还偷出了兵符,让王雷真的以为王爷发怒了,要他即刻返回。”   胡三全说道:“你的意思是,是妖女林夕毁了两家的联盟?”   钟劲说道:“也不尽然,当时杜祥要交给王雷的信件已毁,所以,信上究竟写着什么,我们谁都不得而知,以当时滁州城所处的情形下,换做我们任何人,都会与王爷联盟,但是,杜翔,他,从来不按套路出牌,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胡三全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我说老钟,你呀!分析来分析去,不是还没有个定论,我给你总结一下得了。杜祥和朱瞻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看好我们的敌人就行了。”   钟劲笑道:“你小子,就是猴急,不过也说到了点子上。”   张帆突然说道:“我们为何要一直暗中监视他们,主动出击,不是更好吗?按照他们俩的精明程度,我们无论派去多么精明的线人,都有可能被发现。莫不如···”   钟劲停住了脚步,看着张帆说道:“你是要暗地里把他们解决了?”   胡三全乐了,“这个主意好,我正犯愁派谁去做线人才能符合王爷的心意呢!要是能直接把他俩都解决了,那绝对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钟劲皱眉道:“这件事情还需禀报王爷,他同意了,我们才能去做,否则,我们有几个脑袋都不管用。而且,就算王爷同意了,派谁去呢?”   张帆看了下四周,无人,对胡三全和钟劲说道:“那个江南四怪中的老四,叫什么万云磬的,不是前两日刚来咱们王府吗?王爷把他当作贵宾一样款待,听说他的功夫不弱,而且用毒,那绝对是一流的,为何不用他呢?”   一提到万云磬,胡三全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奶奶的,这个叫什么万云磬的,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见到我们,连看都不看,说话的声音,让人听着,一点都不舒服,看他的样子,跟个僵尸差不多,也不知道功夫有没有谣传的那么厉害,对待王爷,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王爷还那么礼遇他,把他做为坐上客,真他娘的见鬼了!”   钟劲拍着胡三全的肩膀说道:“好了,三全,有的时候,能人异士的脾气就是很古怪,他有没有这份能力,咱们让他去行刺,试试他,不就行了,真有那个本事,他再摆出那副冷冰冰的架子,我们多少也能看上去眼,如果没那份能力,那他就别想回来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还没等胡三全说话,张帆就抢着说道:“胡大哥,你说的真是太对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王爷说这件事情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兰溪趣事   江南水乡,亦如她的名字,这里是文人墨客最爱来的地方。   兰溪,没有苏州的秀美,杭州的俊俏,但是,如果非要形容她的话,那就用小家碧玉来形容,再好不过了!   这里的经济肯定是比不上中心地带的,因为她所处的地方有些偏远,但是,这里的漕运行业,也很是繁荣。   只听一个人催促道:“你,快点,快点,今天中午之前粮食就必须上船。”说话之人是德盛粮行的主管吴世昌。   德盛粮行是长江以南一带最大的粮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的分行遍布全国各地,此时是在兰溪的一个分行下,身为总管的吴世昌正忙着监督送粮、称粮。   对面走来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小伙子,长得尤为精神,约么十五六岁,他在那些搬粮食的人们中间闲逛着,东瞅瞅,西望望,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哎!小峰,你来的正好,快看看哪里缺人手,帮着照看照看忙乎忙乎。”   吴世昌见小峰从对面走来,离老远就招呼他,他知道别看小峰人小,脑袋聪明着呢!这个小家伙可是帮了他们不少忙的。   小峰笑着走过去,说道:“吴大伯,您先歇着,我帮您看着。”   “好,好。”吴世昌累了半天,早想休息了,于是坐了下来滋溜滋溜的喝着茶水。片刻的功夫,小峰巡视了一遍回来,在吴世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就拜托你了。”吴世昌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块纯色纹银递悄悄的递给了他。   小峰怀揣着银子走到了一个给粮食称重的老人近前,这个老人是买主雇的人,买主说称重之人德盛粮行就不必费心了,他们已找到,德行粮行此地的主管想着,只是称重,掺不了什么水分,况且,自己那里也不断有人盯着看,他们爱雇谁就雇谁吧!于是,没有干预。   一般人看来这个老人称的是非常认真,一丝不苟,也很公平,但小峰刚才注意到了一点:老人每次称的时候都把称绳往外一抻。   这就好似老人的一个习惯,别人都没太再乎,而小峰却发现如果每次加了这个动作,所称之数可是大不相同啊!   他紧挨着老人站着,什么都没说,一手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大块纯色纹银往老人怀里一塞,让后另一只手拍拍老人肩膀说:“大爷,您累了吧!喝口水吧!”说着从桌上拿起一碗凉茶,递给了老人。   老人喝完后,又开始给粮食过称。如果你仔细看你会发现老人每次称时还在抻绳,不过这回是往里抻。   小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满意的离开了。   旁边看秤的伙计看到小峰来了,没怎么着,就是让老人喝了杯茶,然后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心里很是不解。   因为平时,只要是小峰在某个事情或某物上花了功夫,那绝对是大变样,今天,小峰也在秤旁边驻足好久呢!怎么就没看出什么端倪呢?   紧赶慢赶,终于把粮食装完了,船按时开了出去,这个看秤的小伙计抱着满腹的疑惑,找到了在树荫下“品茶”的小峰。   “喂,小峰,你能跟我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小峰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   “你就别和我装糊涂了,我今天看你在那个秤,还有老人的旁边站了好久,一定有事情,可是,你只是请那个老人喝了杯茶,然后又在旁边看了会儿,就走开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想知道?”小峰得意的问道。   “好了,你就别卖官司了,快说吧!”   “白教你那么多东西,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小峰将脸撇到一旁说道。   这个小伙计犹犹豫豫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铜板,递给了小峰。   “你打发要饭的呐?”小峰故作生气的说道。   “我,我剩下的钱还要攒着取媳妇呢!”   “你呀!”小峰扑哧一下笑了,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以为我真会要你的钱啊!看你那抠门的样,我只不过试探你一下,你就是不拿,我每次不是也都告诉你了么!”   “嘿嘿,我想也是!”小伙计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行了,行了,赶紧把你那个铜板收起来吧!你就一个一个攒吧,我看你这样攒下去,哪年能取到老婆!”   “这还想拜托你呢!”   “别,别,向我求教,才给一个铜板,这娶老婆,指不定能花多少呢!”   “啊?”   小峰见到这个可怜的小伙计愣愣的样子,哈哈大笑。   小伙计等他笑完了才反应过来,原来小峰这是和他开玩笑呢!   小伙计微窘道:“你呀!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脸皮儿薄,不识逗,你知道不?”   “知道了,不拿你开玩笑了,你不是问我今天的事情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嗯。”   “总管吴大伯让你看秤,你都看什么了?”   “看秤啊!”   “废话,我是说你看秤,看没看出今天这个老人有什么名堂儿没?”   “名堂儿,没有。”小伙计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他特别认真。   “你说你这样粗枝大叶,什么时候能娶到老婆?”   “又来了,不是说好不拿我开玩笑了吗!”伙计委屈的说道。   “行,那我继续说。这个老人,他上秤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把秤绳一抻。”   “诶?你这么一说,我真想到了,他确实有这个习惯!”   “那你瞧没瞧出,他这个习惯对于上秤来说有没有什么不同?”   小伙计想了想,说道:“没有!”   “唉!你呀!让我来继续教诲你吧!之前,这个老人在粮食上秤后,每次都是往外一抻,这样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实际上,足足可以让秤多重十斤。”   “啊?”小伙计惊讶道。   “你想呢!后来,我悄悄的塞给了老人一锭银子,让后,他每次过秤的时候都往里抻。这样,秤面上的显示就少了十斤呢!”   “哦!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是买家耍滑头,之后,你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嗯,还是孺子可教也的!”   “嘿嘿··”   “哈哈··”   两人全都笑了起来。   兰溪虽然不是什么名城,但人却也很多,街上热闹非凡。   吃罢午饭,小峰在街上闲逛,对面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呦!翟少爷,今个您怎么有功夫来街上闲逛啊?”小峰笑嘻嘻的问道。   “小峰呀!唉!不瞒你说,今个我晦气,早晨想勤快勤快去店里查看账目,看到账房先生们收账记账挺有意思的,我就也想试试。于是我就坐在账房先生的位置上,给顾客结账,结了几个觉得没什么意思刚要走,店里的一个伙计突然对我说这张五千两的银票是假的。你说我没事闲的去查账,最后自己却收张假银票,倒霉,倒霉。本来想拿它在街上花掉,可这银票实在是太假了,谁都能认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小峰的心里泛着嘀咕。   这个翟少爷名叫翟禄,乃是安宁候爷翟寇广之子,此人为翟寇广的独生子,家人从小就娇生惯养他,所以,他少不了拥有富家子弟的坏习性,吃喝嫖赌,白天一般都在某个大酒楼和些朋友大吃大喝,晚上就流连于风月场中,虽然如此,但他的心地却还不错,不像其他一些官宦子弟那样骄横跋扈。他不喜欢理财不喜欢功名利禄,今天破例去查看账房,肯定是候爷翟寇广让的,他去只不过是给他爹做做样子罢了。   “少爷,今晚去春江楼给美儿姑娘带点什么呀?”   “我这还哪有什么心情给美儿准备东西了。”   “少爷,要是我把这张假银票换成给安宁候爷的寿礼和美儿小姐的可心礼物,您该怎么谢我?”   翟禄顿时精神起来,“果真如此,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纹银十两。   “不忙,少爷,我要是办成了您再给我也不迟,您先进个茶馆歇歇,我去去就来。”   小峰拿着假银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一家珠宝店。   “掌柜的,掌柜的。”   “来啦!”掌柜的赶紧出来招呼客人。   小峰晃晃悠悠的在店里转悠,边转悠边敲着脑袋说:“今个跟少爷一起喝酒,喝的高兴,多喝了几杯,现在少爷让我给老爷和夫人选礼物,你看我现在这样,哪能选的出来呀!掌柜的,你看什么东西好,就给我介绍介绍,照着五千两拿。”   “哎!好嘞。”掌柜的喜出望外。   这家珠宝店的店主平日以尖酸刻薄著称,非常爱贪小便宜,所以来他家买东西的人特别少,他连个伙计都不用雇了,自己伙计老板一起当。这回来个买主,张开就出五千两,他能不高兴吗?   最后,小峰选中了一个翡翠珊瑚、一串玛瑙项链和一个墨绿的玉坠。   “给您包起来?”掌柜的问。   “不,不用了。”小峰抓过来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怀里。   他装作眼睛困得睁不开,从怀里胡乱的摸出那张五千两银票,这张银票里还夹着刚才买的那个墨绿的玉坠。“您看,对不对。”小峰一副醉酒还未醒的样子。   “对,对。”掌柜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玉坠,赶忙将银票接过收进怀中。   “好渴呀!掌柜的,坐你这喝杯茶啊!”   “好、好,您请坐。”掌柜的给小峰拽出椅子,又给他斟满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看着小峰喝茶。   小峰慢悠悠的品着茶,“龙井啊!掌柜的好口福。”   “是,是。”掌柜的连忙答茬。   喝完茶后小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掌柜的,再见!”   “客官,您慢走,慢走。”掌柜的一直把小峰送出门外。   小峰回来,把两样礼物递给了翟禄,翟禄特别感激他,并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便把刚才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翟禄听后叹道:“这就叫做贪小便宜吃大亏,回头对属下的人说,你们都听到了吧!千万不要贪图眼前的小利益。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才是真道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美若天仙的江美儿   深夜,一般百姓家已入睡,平阳街一带却是灯火通明,春江楼前车水马龙,来往车辆络绎不绝。这里齐聚着江淮一带的美女,特别是最近新来了一个美儿姑娘,不仅人长得标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跳得还好,惹来不少王公贵族前来,都想一睹美儿姑娘的风采。   “美儿姑娘出来了,美儿姑娘出来啰!”   纱帐徐徐打开,一位妙龄女子从天而降,好似仙女一般,缓缓的落座在琴凳上,花指,摇指,美妙的曲子如清泉般从她的指尖汩汩流出。   随即启朱唇唱到:“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好!”   “好 ̄ ̄”   在场的众人一起喝彩。   “美儿姑娘的一曲《虞美人》,婉转动人,真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小生佩服、佩服。”一个白面书生赞道。   “没错,美儿姑娘不愧是头牌。样样通、样样精,更美的如此动人。”   “是啊!是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赞叹起来。   “众位过奖了,美儿在此多谢各位的捧场。”   她环顾四周,一一的作揖致谢。   “天色已晚,美儿姑娘该去休息了,众位请回吧!”美儿身边的丫鬟说道。   纱帐被合上了,众人仍留恋不舍的看着纱帐。   不知是谁说:“让美儿姑娘再给我们跳个舞吧!”众人开始一起附和。   “对,对,跳个舞。”   “跳个舞 ̄ ̄ ̄”   这时江妈妈只好出场,她满脸堆笑的对众人说道:“各位爷,真是对不住,大家也知道,我们美儿定下的规矩甚多,她既然退下了就不能再出来了。我让娇儿、春香、心莲她们出来给大家表演节目,陪大家喝酒,如何?”   江妈妈见众人没再起哄,随即叫道:“女儿们都出来吧!陪各位爷乐呵乐呵!”   这些人有了美女相伴,也就消停下来了。但其中有个人是个例外。此人仪表不凡,眉宇之间透着股霸气。他走到江妈妈身边,笑着对江妈妈说了几句话,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在了江妈妈的手里。   待此人走后江妈妈身旁的丫鬟敏儿说道:“妈妈,这回你可赚了,这一千两只是个定金,等事成之后还有双倍的钱等着你呢!”   江妈妈瞪了敏儿一眼,愤愤的说道:“死丫头,你懂什么?把你的嘴闭严实了,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你要是敢走漏半点消息,我扎瞎你的眼。”   七雅阁内,江美儿正在和她的丫鬟说话,只听丫鬟说道,   “七姐姐,你要一直在这种地方呆下去吗?”   “傻妹子,我从小就在风月场里长大,除了这些逗弄客人的无用的歌、舞、琴、棋之外,我还会什么?就算我到外面了,我又能做什么?”   “可是,姐姐,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地。”   “我知道,其她和我一样的姐姐妹妹们大多数都在为自己攒嫁妆,等到找到合适的人,或者让他们给赎身,娶做偏房,或者自己攒够了钱,为自己赎身,然后嫁给某位良人,远走他乡。你觉得我适合哪种?”   “姐姐,你终究是与她们不同的!”   “不同,呵呵,哪里不同了?”   丫鬟听见她在笑,但是从她的表情上,细细去看,能看出,江美儿虽然在笑,但是笑的好违心,恐怕她之前对着客人的那些笑,也都是如此的。   “诶!姐姐,你不要这么为难自己,好么?别人不懂得珍惜你,你自己也要珍惜自己呀!”   “好了,玉儿,别再为我操心了,你还是想想你今后该怎么做吧!我有许许多多的出路,可是,你就不同了!”   “我怎么不同了?”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就想一辈子躲在我这里,做我的丫鬟?”   “那有何不可,以姐姐的能力,多几个下人都没问题,还怕养活不起我?”   江美儿看她这么说,知道她绝不是认真的,于是开始顺着她的话说道:“你要是真想一辈子当我的丫鬟也行,但我这里不收吃干饭的,所以,你也给我出去接客,改明儿我做到妈妈的位置上了,也给你捧成个头牌,这不比你天天伺候我强多了?”   “啊!姐姐,我可不会对客人们唱啊跳啊的,你说我跳舞,那绝对是可以达到吓跑人的级别,弹琴,定弹不出冷霜那样的天籁之音,我拿什么让你捧?所以,我知道自己没那两把刷子,用俗话说就是‘我没那金刚钻,就绝不揽那瓷器活’!”   “你呀!就别贫嘴了,你真想在我身边呆一辈子,恐怕有人不会饶过我的。”   “谁呀?敢在这么美,简直就是美若天仙的江美儿这里,找你的不是?”   “你说有谁?”江美儿故作嗔怒道。   丫鬟忙摇头,这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停。”江美儿轻拍了下她的脸蛋儿。   “你是我不说破不肯松口是吧!好,那我说,我先问你,你在我这里,名义上是我的丫鬟,实质是不是在躲人?”   “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不提的吗?”   “我不提,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   “这···”   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你没对我说过你和杜翔之间的事情,但是,从我偶尔听到的一些关于滁州城城主杜翔的传言,还有你平日里,每当听到别人提及滁州城城主如何如何的时候,你的表现,我可以断定,你已经爱上他了,确切的说是,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位置,只是你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丫鬟没有说话,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地面,江美儿看不到她的表情,自然也不知她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经意间,江美儿看到了她发髻上的珠花。   “你看你,我记得在万花楼的时候,你头上始终插着一根玉簪,当时我和冷霜等众姐妹不停的旁敲侧击,费了特别大的力气,才知道,那根玉簪是当年太子妃送你的订婚信物,你从前每天都戴着,证明你无论在哪里,都对翼王,念念不忘。但是,现在,你看你,头上除了我送你的珠花以外,从无他物,这又证明什么?你说你对翼王无心,从前我不信,但现在,我信了,但是,你说你对杜翔无情,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么?”   这位在江美儿身边的丫鬟,其实就是梦玉,也就是林夕。   而江美儿,就是当初在万花楼里的绝世美人七娘,来到春江楼,老鸨给她改了名字,姓和其她上等的姑娘一样,名字就叫美儿,江美儿,的确是人如其名。   至于她为何不在莱州的万花楼,而来到千里之外的春江楼,江美儿没说,林夕也不便去问,就像林夕,她自己不是也不愿去提她为何会从滁州城悄悄离开并隐藏踪迹,更不愿去提从前和杜翔、朱瞻基的种种纠缠么!   “玉儿,不是姐姐逼你,姐姐是真心想让你过好,让你每天过的开开心心的,你说你这么一个可人的女孩儿,怎么就会遇到那么多的不幸呢!”   “姐姐。”   林夕抬起头,说道:“我不是不幸的,和那些朝不保夕,衣食无着落的人相比,我已经很幸福了,你知道吗?只要走在街上,不去刻意的找,就能遇到好多以乞讨为生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让人心酸的故事,我真的好想帮他们,可是,帮了一个,帮了十个,就算我能帮再多的人,天下那么多,我帮不过来呀!唯有阻止更多的人沦为乞丐。天灾无可避免,但**绝对是可以消除的,我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一个可以完成的事情,这也是我父亲希望的,我现在所要去做的,也算是去完成他的心愿。”   “玉儿,这些不该是你去想的,更不该是你去做的,如果凭你弱小的力量,就可以救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那还要皇帝、臣子做什么用,你一个女孩子,找个疼你的,爱你的,相夫教子,安享荣华富贵不就成了,非要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有什么用,你不觉得累吗!”   “相夫教子,安享晚年,姐姐,这些话,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挺起来这么别扭呢?”林夕打趣的说道。   “臭丫头,你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我哪里敢啊!可是,姐姐,我知道的你,一直都不屑于那种大多数女人走得路,什么嫁个如意相公,做个贤妻良母,是你的追求吗?”   “梦玉,你绕了半天,又绕到我身上来了,我···,咦?不对!”江美儿忽然反应过来,“你这是在故意抛开你的话题,把重点转移到我身上来了,你的打岔神功是练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林夕撇撇嘴,复又笑了起来。   江美儿看到她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七雅阁内,传来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春江楼,虽然坐落在兰溪,这个隶属于金华府的一个县城内,而且兰溪更没有苏州、杭州那么俊秀、出名,但是,它的历史可是悠久了,自宋朝初期开始,就建立了,一直延续到现在,虽然期间朝代变更,也几经战火,几乎不存在,但是,时至今日,它建造的比宋朝初期,更加富丽典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不速之“客”   春江楼之所以一直建在了兰溪,一半是因为这里是交通要塞,位于钱塘江中游,地处衢江、金华江和兰江的交汇点,水陆交通十分便利,素有“三江之汇,七省通衢”之美誉,既然是要塞,无论是南下还是北上,都会经过这里,所以,想要得到各地的情报,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另一半是因为苏州、杭州那里,太具盛名了,所以,那里的官员,都是皇帝特别信任的,先不论他们的政绩是否都很优秀,单说治理民风这一块,他们是绝不会让这么大的属于妓院类别的运营机构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所以,将春江楼建在兰溪,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国情来看,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江美儿这样一个美女,就算不做任何事情,光在那里坐着,让客人们看,就能为春江楼赚足银子,更何况是每晚都为大家展示才艺呢!所以,她给江妈妈定下许多规矩,包括,只卖笑,不卖肉。   轻易的,江妈妈是不会惹这棵摇钱树的,她的房间,是全楼最高的,六楼,整个六楼,除了她和她身边的几个侍女居住外,别无他人。平常,除了江妈妈偶尔会来,还有几个楼里的姐妹会来她这里坐坐之外,再无任何人可进,因为,楼口始终都有丫鬟守着,外人是进不来的。   林夕看了看天,已经不早了,该休息了,于是对江美儿说道:“七姐姐,我去为你准备香汤吧!你沐浴后好休息。”   “不用了,玉儿你去休息就是了,这些事情我叫其她人去做。今天你累了一天了,赶紧回房睡觉吧!”   林夕今天确实很累,她虽然名义上是江美儿的贴身丫鬟,但是,江妈妈才不会让不给自己赚钱的人闲着,也因为林夕是新来的,所以,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林夕去做。   林夕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好吧,姐姐,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你也是!”   江美儿起身,将林夕送至门外,轻轻的关上了门。   林夕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离江美儿的不是很远,拐个弯,就到了。推开房门,什么都不愿去做,直接倒在了床上。   她随手拽过枕头,刚要枕上,觉得自己的胳膊压到了一个东西,伸手去拿,不情愿的睁开一看,她猛然间坐了起来。   这是那根太子妃送的玉簪。   离开滁州城之前,她再三犹豫,要不要带走这根玉簪,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姝梅前来向她通报,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赶忙把簪子放在了袖子里,后来,处理过其它的事情后,她就把簪子的事情给忘了,从滁州城悄悄的离开,来到兰溪,很容易就找到了七娘,也就是江美儿。   因为她一直都和冷霜有联系,所以自然知道七娘来到了兰溪。她本来是先去无锡看平阳和莫铭的,但是,好不容易赶到了无锡,找到了平王府,守卫的告诉她,公主和驸马出去游玩去了,具体去了哪里,府内无人知道,已经离开有半个月了,什么时间回来也不知道。   林夕无奈,她总不能就在这里等两人回来啊!现在她身上已经没有盘缠了,想了想,不如去兰溪找七娘。   于是,快马加鞭,赶到兰溪,路上饿的时候,就找山林,逮野物生火烤吃,渴了,就喝山间的泉水,夜晚,累的受不了的时候,就找间破庙或屋子或者是山里的空地,生起火,然后小憩一会儿。即使她不累,马也累啊!她就这一匹马,还是从滁州城离开的时候,在镇子上买的。如果没了它,那样,她才叫惨呢!   就这样,第三天的早晨,她终于赶到了春江楼。   江美儿见到林夕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是她,江妈妈马上就要把她当成要饭花子赶出去了,等江美儿带林夕去楼上洗漱完毕,再去见江妈妈的时候,她的脸,笑的像菊花,但等到林夕说她只做丫鬟,不露面的时候,江妈妈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但是,毕竟是江美儿开口要求的,江妈妈不能忤逆,只能是暗地里让林夕去做各种各样的累活,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心中的不满。   当林夕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时候,她的身上除了衣服,就只剩下这根意外带出来的簪子,但是,她没舍得当。   来到春江楼,安排好房间,换下脏衣服的时候,她就把簪子放到了枕头底下,这么多天,她都已经忘了簪子的存在,不经意间,摸出了簪子,她的心里五味陈杂。   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天的下人,些许赚了点钱,省着用,应该够去京城的盘缠了,先去无锡找莫铭和平阳,如果他们还没回来,就直接去京城,时间紧迫,多耽搁一天,就会有更多未知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困意也减去大半。她蹦下了床,推开门,就向江美儿的房间走去,她想着自己刚离开不久,七姐姐不会这么快就休息了,自己今晚就和她说自己的打算,最后,明天天亮就动身。   来到江美儿的门口,刚要敲门,就看到迎面过来个人。   此人身着尤为华丽,头戴金冠,中间镶嵌着一颗甚为耀眼的红宝石,腰系九孔玲珑玉带,带子上缀着价值连城的玉佩。人家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句话一点都不错,先不管这人长得如何,但看这身装扮,就知是富家子弟。   江美儿有规定,陌生人不准上楼,林夕突然看见这个陌生面孔,很是奇怪,她直接对此人说道:“公子,您来错地方了,要喝酒去楼下,这里是姑娘休息的地方,不得外人打扰。”   这个人,穿的华丽高贵,长得也算配得起这身衣服,但说起话来,简直就是极大的反差,“爷爷我来的就是这里,怎么着,这里不就是江美儿的住处么,爷我想来,还撵我走?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娘们争着抢着让我去她们那儿,爷我都不稀去,能来她江美儿这里,她不感恩戴德,出来迎接我,就已经是大不敬了!”   林夕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看样子,这是个富家子弟,喝多了跑这里来耍酒疯。林夕打心里厌烦。   “来人啊!来人。”   每天,楼口都会有人轮流守卫,林夕现在没内力,肯定“请”不走这位“爷”,所以,她要叫人。   可是,她高声喊了会儿,仍旧无人前来,她觉得很奇怪,再看这位“爷”的表情,抱着膀,好似就在看林夕的笑话。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林夕喝问道。   “我能把他们怎么样?傻丫头,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吗?”   “你···”林夕被他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他的目标是江美儿,所以,她就站在走廊,高声喊道:“七姐姐,你把门插好喽,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哈哈··”那位爷大笑起来,笑过后他说道:“真是个蠢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美儿住哪个房间吗?既然我能上来,那么她住在哪个房间,我自然也知道。”   说话间,只见他一闪身,当的一脚,就把江美儿的门给踢开了。   林夕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出于本能的闪身来到江美儿门前,拦住了此人的去路。   “怎么,看你这身装束,就是个丫鬟,爷爷我想做什么,你还能拦得住?”   其实林夕自己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这种人面前,就属于螳臂当车,但是,要让她袖手旁观,她绝对做不到。   “你给我滚一边去吧!”自称为“爷”的人,一伸手,就把林夕推进了屋内,林夕踉跄了几下,多亏把住了支撑房梁的柱子,才没让她跌倒。   环视四周,屋内无人,外屋与内屋只隔着一层纱幔,林夕还未等阻止,那个人就闯了进去,林夕赶紧追了进去,可是,里面的景象让林夕觉得很奇怪。   被褥整齐的放在了床上,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屋里的摆设丝毫未变,这才是让林夕觉得奇怪的地方,江美儿不见了!   从林夕离开江美儿这里,到现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期间她并未听到任何响动,况且,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只能证明,要么是江美儿自己出去了,要么是她被别人制住,带走了。她开始担心起江美儿的安危来。   其实,这个时候,林夕不应该再想别人的安危,她应该多考虑一下自己了。   那个自称“爷”的人,见江美儿不在屋里,瞬间火了起来,拿起东西就摔,边摔边骂道:“妈的,老鸨子敢骗我,敢在太岁面前说谎,我看你们都活腻了!”   正当他拿起第二个花瓶,要摔的时候,看到了转身要离开的林夕,马上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姑娘,请留步!”   林夕很是好奇,这人的脾气,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刚才还跋扈的不像样子,现在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如此的客气。   林夕没有转身,直接说道:“你要摔要骂,悉听尊便,恕我不奉陪了。”   林夕迈步就要离开了,然而她还没走出门口,就被后面的人拽了回来。   “你要干嘛?”林夕挣扎道。   “姑娘,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乃是昌乐王朱瞻垶,今天你很幸运,江美儿不在,你就伺候我一夜吧!”   ------题外话------   湘盈已经写了这么多字了,故事很快就要到**了,请支持我的人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哦!小女子在这里拜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无耻的色狼   “无耻之徒,赶紧放开我!”突然被人拽了回来,搂在怀中,林夕又羞又恼,厉声喝道。   “呦呦呦,小妹妹,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是只小刺猬,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弃你不顾了,但哥哥我偏好这口儿。”朱瞻垶紧紧的钳制住了林夕,不让她挣脱开,趴在她的耳边,对她说道。   林夕哪里受得了这种无耻之徒,拼命的挣扎,但就是甩不开他,如果林夕还有一点内力,哪里会受这般欺辱。   朱瞻垶一边紧紧的制住林夕,一边向床边移动。林夕察觉到了他的目的。   如果林夕被按倒在床上,那么她会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想脱身,难上加难。   朱瞻垶在牵制着林夕向床边移动的时候,主要是用手将她禁锢,腿就用不到什么力气了,林夕发现了这一点,趁机猛抬腿,快落脚,重重的踩在了他的左脚上。   只听“啊!”的一声,朱瞻垶松开了林夕,跌坐在地上,抱着脚大喊道。   林夕趁机赶紧向门口跑去,边跑边喊道:“来人啊!有小偷啊!快来抓小偷啊!”   林夕脱身的一瞬间想着自己此时怎么喊才会让大家过来帮忙,思考后她决定就喊抓小偷,在这种风月场合里,喊抓采花贼或者色狼、登徒子什么的,应该无人会来。喊抓强盗呢,有点悬,因为这里的姑娘、丫鬟、小厮、嫖客什么的,大部分都不会武功,听说有强盗,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把门窗关紧,只要事不关己,就无视。唯有喊抓小偷,才最有可能引大家前来。因为小偷属于一个比较好对付的角色,这里的姑娘们挣钱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银两突然被小偷偷走,那可是难以让人接受的,而且,有的时候,偷东西的就是自己人,所以,他们最恨手脚不干净的人了。如果林夕喊抓小偷,那么,来人解救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其实,林夕想这些,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傻子才会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仔仔细细的斟酌着该怎么求救呢!   按理说,林夕的想法和求救的方式一点都没有错,只可惜,她现在只是个弱女子,在她旁边候着的可是一只有实力的色狼!   色狼在上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否则,平常都有守卫,且不准外人进入的六楼,怎么会被他走的如入无人之境呢!   刚跑出门外的林夕,突觉右腿一麻,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就要摔倒在地,然而,她没有摔倒在地,而是倒在了朱瞻垶的怀中。   “臭娘们,居然敢踩老子,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他抱起林夕,顺势就将她向床上抛去。   皇室的子孙,多数都会些功夫,这个自称为昌乐王的朱瞻垶也不例外。   说实话,他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昌乐王朱瞻垶,也就是汉王朱高煦的第六个儿子。   汉王朱高煦一共有十一个儿子,除了第一子朱瞻壑早逝外,其余的都被封为王爷,分到了全国各地。   昌乐王朱瞻垶,顾名思义,他的封地在昌乐,距离兰溪有千里之遥,他此次来兰溪,纯属游玩,他在他众位兄弟中,一点儿也不出色,汉王对他这第六个儿子也没寄予什么厚望,况且,就算是封汉世子,也轮不到他,所以,封王之后的朱瞻垶,整天只管吃喝玩乐,过得十分逍遥自在。而且,他还有个癖好就是好色,每天晚上,能找到他的地方,莫过于这种风月场所了。   朱瞻垶来到兰溪,已经有几天了,兰溪最大的销金窟莫过于春江楼,白天,它是个整个兰溪城内最大的酒楼,菜肴倒不一定有多么好吃,但是,因为来这里的客人,不仅可以吃菜、喝酒,还能听到清倌们唱的别致小曲儿,看到精彩的歌舞表演,所以,虽然这里的酒菜比外面高上两倍,但来往的客人仍旧是络绎不绝。   朱瞻垶在没来兰溪之前,就对江美儿早有耳闻,此次来到兰溪,他直接来到了春江楼,白天就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一起喝酒,到了晚上,各自寻欢作乐去了,前两日,喝的太多,没到晚上,就被陪他喝酒的姑娘们给安排在一间房间睡觉去了,这一天,他特意少喝点酒,亲眼目睹江美儿的风采之后,他的心思,就一直挂在了她的身上。   让下人去给自己打点此事,结果回来的人向他禀报说,这个江美儿的架子特别高,而且只卖笑,不卖肉,从未有人敢破了她的规矩,朱瞻垶听到下人禀报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致。   因为在他这里,有些东西太易得到了,反而没意思了。   于是,他不惜花重金买通老鸨子,又派手下搞定那几个守卫的,一切就绪后,他顺利的来到了七雅阁。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江美儿居然不在。不过,他也没白来一趟,因为还有一个可与江美儿媲美的小丫鬟。这个丫鬟穿的很朴素,脸上未施任何粉黛,头发半梳起,半散开,松散盘起的流云鬓上,斜插着一只珠花,此后,再无任何点缀,连耳朵上,都未佩戴耳环。   女子朱瞻垶是见多了,而且他眼里能看见的都是漂亮女子,但像林夕这样的,他还是头一回看见。就连他府里最低级的丫鬟,打扮的也比林夕精细,也正因为他的好奇,才会仔细的去看林夕,这一看不要紧,他觉得林夕越看越漂亮,越看心里越痒痒,特别是当林夕在他怀中挣扎的时候,他闻到了从林夕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他从未在任何女子那里闻到,他更加痴迷了。   林夕被他扔到了床上,摔的有点晕,但是,她马上就警觉起来,在朱瞻垶扑来的前一刹那,缩到了床角,趁他扑空,还未有下一个动作的时候,林夕快速的跃到了地上。   朱瞻垶没想到她会躲得这么快,翻了个身起来,就要去抓林夕。   林夕哪能再让她抓住,拿起凳子、烛台就向他掷去,这样,能稍微阻止他的追势。   林夕本来是想向门口跑的,无奈朱瞻垶追的太紧,而且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偏偏就在门口方向截她,不让她走这里。   渐渐的,林夕被逼到了窗户旁边。   窗户微张着,站在窗口,林夕能感觉到冷风直吹她的后背,她缓了缓神,对朱瞻垶喝道:“站住,你许过来,你说你堂堂汉王六公子,这样做,不觉得有辱皇家名誉吗?”   朱瞻垶真的站住了,他是有些惊讶,这个看不出有什么来历的俏丫头,居然知道自己是汉王的第六个儿子,再想想,也许是自己太过出名了?不过,看面前这个丫鬟的气质,绝对不是一个丫鬟所能有的,她说话的语气和姿态,真的有种不怒自威的风范。   然而,人家都说狗改不了吃屎,朱瞻垶就是这样,如果遇到他相中的,就算是天上的嫦娥,他也要试他一试。   “哼哼,爷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教训我。”说着,他继续向林夕走去。   “等一下!”林夕高声喊道。   朱瞻垶坏笑道:“我说小美人,你想通了,要亲自服侍爷爷我?”   “呸,皇家出了你这个败类,真是皇家的不幸!你现在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再向前迈前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就算死了,我也要变成厉鬼,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林夕现在不是吓唬他,而是她真的会那么做。这是六楼,跳下去,真的容易摔死,但现在,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是60楼,她也会往下跳的。   “诶呦喂,敢威胁老子,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吓大的。”朱瞻垶从小就表现的不务正业,汉王朱高煦曾经多次教训过他,更打过他,但他就是屡教不改,不过,他倒是很怕他的父亲,在外人面前说自己不是吓大的,可是有些违心的。   “你认为我不会跳?那你就试试。”林夕紧紧的盯着朱瞻垶,他要是敢上前一步,她真的就跳下去。   可惜朱瞻垶不了解林夕,他觉得女人就会那几招,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们就会作,哪里会动真格的!   于是,他大摇大摆的向林夕走去。   然而,他的身体瞬间定在了那里,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林夕反手推开窗户,一个纵身,真的就跳了出去,等他醒悟过来奔到窗口望向下面时,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下面漆黑一片。   其实,春江楼的一面是紧靠着兰江的,七雅阁的一面窗户,恰巧临江,林夕退到窗边的时候,除了感觉到冷风之外,还觉出了些许的水气,想到江美儿所住的这边是临江的。但即便从这扇窗户望去,就是江,但实际上,它也和江有点距离,如果垂直落下的话,铁定会摔到岸边上的。   林夕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如果朱瞻垶真的能被喝住,那再好不过,如果不然,自己就跳下去,并且奋力向江水那里跳,是否能够生还,那就要靠天意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京城里的故人   深夜,寂静的江面上,随波飘荡着一艘画舫。   这艘画舫设计的很是精致,让人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才能用的起的。   船舱外的灯全都熄灭了,然而,船舱里面,却是灯火通明。   岸上的人望向兰江,看不见江面上有什么,隐隐约约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就当成是天与江连接处的星星了。这是画舫的主人特别吩咐的。一般来说,凡是商议什么重要事情,最怕隔墙有耳,但是,把议事之处设在水上,那就不一样了。   整艘船可能是自己家的财产或是租下来的,船夫、仆人都用自己的人,这样商议起事情来,那绝对是万无一失。船就那么大,能藏匿人的地方不多,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偷听,总不会藏在船底吧!   船舱内,坐着四个人,正在商议着事情,只听门口有人敲门,并说道:“主子,刚才从江里爬上来一个姑娘,自称是春江楼的一个丫鬟,在楼顶赏景时不慎落入江中。”   这位主子眉头一皱,随即说道:“知道了,你让她在船尾休息吧!等船靠上岸了,就把她送回去,你亲自送她,见到老鸨子的时候多交谈交谈!”   “是!”   一个船夫打扮模样的人带着这位从江里爬上来的姑娘来到了船尾供船夫们休息的小仓内,递给了她一条干毛巾。   要说这个女子是谁呢?   不是别人,正是林夕。   从七雅阁跳下来,真的跳进了兰江内,但她不敢直接游上岸,谁知那个朱瞻垶会不会派人抓她呢!朱瞻垶身为昌乐王,他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哪个王爷出门不带手下呢?   所以,林夕选择了向反方向游,在水里游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暗自好笑,“怎么自己就和落水脱不开关系了呢!”她想到了小的时候,有一次她在太子府里的池塘边玩,为了去摘一朵荷花,不慎掉入了水中,那时,她根本不会游泳,心里害怕极了,想着生命可能会就这样结束,在她已经放弃挣扎的时候,朱瞻基跳入了水中,把她救了出来。虽然当时林夕还很小,但是,这件事情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可能朱瞻基早已不记得有这样一件事情的存在了!   再者,就是上次在滁州城凌虚湖边。有了之前差点被淹死的经历后,林夕就努力的去学游泳,而且学的技术是相当不错!但是,在凌虚湖内,她还是差点被淹死,因为夏玲珑。   “唉!”林夕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把头埋进了江里,让冰冷的江水洗清自己的思绪吧!   现在想那些自己在水中失败的经历,难不成,想这回也像以前似的?   “噗···”这口气憋得太久了,林夕把头从水里抬了出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她看见了不远处有艘船。   突然从水里爬上来一个人,把船上的守卫们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人来,披头散发的,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水里的鬼魂。   看清是个女子,不是鬼魂之后,守卫的有些怀疑她是奸细,于是赶紧向主子禀报,接到命令后,就把她带到了船夫们临时休息的地方。   江上的夜晚好冷,此情此景让她想到了唐代诗人白居易曾经写过的《琵琶行》一文,里面的第一句是“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现在,林夕听不到枫叶和荻花落下被风吹动发出的瑟瑟响声,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华丽的船舱内,共三名男子,一名女子,其中的两个男子,年龄相仿,约二十五六岁,另外一名男子,年龄大了许多,约莫四五十岁,留有八字胡须。剩下的这名女子,风姿绰约,姿容秀美。   四人,隔案而坐,案子上,摆着一架古琴。   船夫递给林夕的一条干毛巾,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顶多能把头发擦干,穿着**的衣服,再被江风一吹,真的是好不“凉爽”!   林夕蜷缩在了舱内的一个角落里,望着透出灯火的华丽船舱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琴音飘进了林夕的耳朵里,林夕打起了精神,仔细去听,随着琴音传来的,还有一名女子的歌声。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林夕心里暗忖道。   再细听了一下,“啊!是七姐姐!”   只听里面的人唱道:“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林夕确定这是江美儿无疑!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夕不敢贸然去打扰,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当江美儿唱到“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的时候,从舱外传来的声音震惊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只听外面有人唱道:“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林夕用尽了全力,所以唱的声音很大,屋内琴声戛然而止。   船夫走到林夕面前,刚要阻止她继续唱的时候,画舫的船舱打开了,舱内的灯光瞬间照了过来,照亮了林夕所在地。   “玉儿!”从舱内走出的女子惊讶道。   从船舱里照出的灯光太过耀眼,林夕不得不眯起眼睛,把手遮在眼睛上,才能看清眼前之人。   站在她面前的是江美儿无疑,但林夕仍旧跪坐在原地,没有说话。   因为,从里面走出的不仅有江美儿,还有刚才林夕念叨着的一个人。   朱瞻基。   这人,真是不经想,刚刚在水里的时候回忆起了从前,想到了他,结果,这么快,就见到了本人。   最后一次见到朱瞻基,还是林夕出嫁的那天,她和朱瞻基吵的很不愉快,连自己出嫁,这位一直被她视若兄长的哥哥,都没出来送她。   现在,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了他,林夕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   “梦玉,你怎么在这里?”还是朱瞻基先问了她。   听到了久违的声音,林夕支撑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站了起来。她的脸已经冻得发木了,想摆出笑容,但没能成功。   “翼王,好久不见了!”恐怕连林夕自己都想不到,两人再见面,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啊!玉儿,你身上都湿透了。”江美儿来到林夕身边,抱着瑟瑟发抖的林夕说道。她以请示的语气对朱瞻基说道:“太子殿下,让玉儿进屋吧!她冻得不轻,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朱瞻基点了点头。   来到船舱内,江美儿赶紧拿起自己的披风给林夕披了上去,“玉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掉到江里?”   这边江美儿问着林夕,那边朱瞻基让贴身的侍卫余成吩咐船夫,立刻启程,赶紧靠岸。   其实,江美儿想让林夕说出是怎么一回事,林夕更有着满腹的困惑等待着她和朱瞻基的解释。   “是昌乐王朱瞻垶,是他把我逼的从楼上跳了下来。”   “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江美儿急切的问道。   “姐姐,先别管我了,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离开七雅阁,来到这艘画舫上的吗?”   “这···”江美儿沉默不语。   “那好,我再问你,你和刚才被你称呼为太子殿下的人,是什么关系?”   “玉儿,你···”江美儿被她问的面红耳炽。   “你的问题我来替他回答。”朱瞻基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夕见朱瞻基进来,连忙起身对他施以大礼,说道:“太子殿下,请恕民女口拙,刚才对您的尊称有误,还望您开恩!”   “梦玉,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弄的和我这么生分。”朱瞻基伸手去掺跪在地上的林夕。   林夕避开了朱瞻基伸过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微低着头,不去看朱瞻基的眼睛。她的样子和普通的百姓见到大官的状态差不多。   若说林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朱瞻基被立为太子,也就是说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太宗皇帝朱棣病逝仁宗皇帝朱高炽登基的呢?   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改朝换代的时候,林夕是处于昏迷中,但是,林夕并不是傻子!   醒来后,不经意间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林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离开滁州城,不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破坏了他们原本的生活,还有,她对杜翔的猜忌。   如果没有那场兵变,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恐怕会是杜翔,或者是他的父亲朱允炆。所以,杜翔完完全全有理由去为父报仇,为自己报仇。   太宗皇帝朱棣向来嗜好武功,所以他的的身体一向都很好,多次南征北战的都没什么问题,这回,死于北征回师的途中,朝廷对外宣称太宗皇帝朱棣是病逝的,但真的是那样的吗?   林夕清清楚楚的记得,也就是那几天,杜翔出去办事情了,回来的时候,受了伤。   这一切都只是凑巧吗?   林夕可以向杜翔去证实事情的真相,她可以亲耳听到杜翔的解释,但她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离开。   因为,无论是与不是,那都不重要了,如果朱棣的死,可以让杜翔放弃了一直以来的想法,那就是万千士兵的福分,天下百姓的福分。   ------题外话------   湘盈正在努力的更文,把最好的作品呈现给大家,请亲爱的你,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吧!如果喜欢我的文章,就送我一朵鲜花或钻石吧!这样,我才会有继续创作的动地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江美儿的真实身份   “梦玉,别这样行吗?我们就不能像从前一样?”朱瞻基看着林夕是在刻意的避开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和从前一样?听到这句话,林夕的心一紧,怎么能和从前一样呢?他们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朱瞻基现在是贵为太子,有朝一日就要做皇帝的,而林夕,她自己也已经嫁为他人妇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林夕注意到,最里面的船舱还坐着一个人,透过半开着的门,只能看见这人一半的身形,但林夕可以确定,这个人应该是个职位不低的官员。   怎么说林夕也是大学士解缙的女儿,什么样的官员没见过?从小她就在学士府或者是太子府里呆着,官员见多了,也就凭感觉就可以大致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角色。   她本来是想找莫铭谈一些事情的,不过归根结底谈的内容还是与皇家有关,与朱瞻基有关。   此时见到了朱瞻基,与他说一些要紧的话,也不是不可,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子殿下。”林夕抬起了头,平静的对朱瞻基说道,“民女突然出现,打扰了殿下的政事,真的是罪过,现在请您继续谈正事吧!如果再因为我打扰到您,那就是罪该万死了。我现在就去外面,绝不打扰各位。等您办完事情以后,我想单独和您说几句话,可以吗?”   “梦玉。”朱瞻基被林夕这么一说,真不知道是该夸她会审时度势,还是该怨她故意矫揉造作。   江美儿看出了朱瞻基的为难,她开口说道:“殿下,玉儿也不是外人,让玉儿去拜见安宁侯爷吧!安宁侯爷在那里看了半天,想必也很想知道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   朱瞻基觉得江美儿说的也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站在他身边的侍卫余成会意,立刻上前把里门完全打开,请朱瞻基先进去。   林夕本不愿进去的,但江美儿硬是拽着她,她无奈,只好跟着江美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殿下。”安宁侯爷翟寇广赶紧站了起来。   “侯爷,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翰林学士解···”   朱瞻基刚想说林夕是翰林学士解缙的女儿,林夕突然打断道:“民女见过安宁侯爷,民女姓林,名夕,民女乃是江姑娘的丫鬟,与大学士解缙有一面之缘,虽说只见过一面,但是民女十分佩服大学士的才华和他的刚正不阿的气魄,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更让小女子敬仰不已,素闻安宁侯爷也是个爱民如子、廉政不阿、胸怀宽广的好官,今日有幸得见,林夕真是觉得三生有幸。”   谁也没想到,林夕会截断朱瞻基的话,来了段自我介绍。   其实,是林夕不想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解缙的女儿了!   她父亲,一生是何其的光明磊落,当时明知会有大难当头,明明可以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去避开祸事,但他没有去那么做,而林夕自己,本应和宗族里的其他人一样,被发配边疆的,但自己躲开了,就好似做了缩头乌龟一般。   她不想给父亲抹黑,她也不想让其他人觉得是太子包庇了自己,于是,她截断了朱瞻基的话,抢在了他的前面,说明了自己的这个身份。   从嫁到滁州城开始,世界上就没有解梦玉的存在了,只有林夕。   朱瞻基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林夕了,她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刚才她的那段话,是在介绍自己的同时,夸安宁侯吗?   “哦哈哈!”翟寇广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是雄厚,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特别沉稳,是个出将入相的好材料,如果不是年纪稍大些,定是朱瞻基的得力帮手。   “小丫头,这是在夸老夫,还是在警醒老夫啊!”   “小女子在大人面前不敢造次,更何况大人一生光明磊落,就算有人在您面前评头品足,只会让您的声誉更加的好,您又何须计较呢?”   室内突然鸦雀无声,江美儿暗自替林夕捏了把汗。   “哈哈哈!”突然之间,翟寇广与朱瞻基同时大笑起来。   笑过后,翟寇广对朱瞻基说道:“殿下,这丫头,可不简单!”   朱瞻基听后只是微笑,未在言语。   刚才,朱瞻基、翟寇广、江美儿以及朱瞻基的贴身侍卫余成,四个人在一起商讨南方一带的旱情还有贪官污吏之事,根据江美儿搜集的情报,朱瞻基和翟寇广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并制定好了相应的计划。   林夕从江水里爬上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商讨的差不多了,江美儿弹琴唱歌,是朱瞻基吩咐的,江面上,有江风、江水、江美儿,如若无歌,岂不是浪费了这天时地利了?   没想到,就是这曲、这歌,让林夕知道了里面之人是谁。   船很快就靠了岸,岸上早有备好的马车,翟寇广想邀请大家去自己的府寨去休憩,但被朱瞻基婉言谢绝了。   送走了翟寇广,朱瞻基对林夕说道:“梦玉,去我的驿馆住吧!这春江楼不是你呆的地方。”   “怎么不是我呆的地方了?七姐姐可以呆在那里,我就不可以?”   “玉儿!”站在林夕后面的江美儿拽住了林夕的手,提醒她不要这么对朱瞻基说话。   林夕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对江美儿说道:“姐姐,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林夕又回过身来对朱瞻基说道:“太子殿下,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和江美儿说几句女人之间的话。”   如果说林夕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间野丫头,敢对太子这么说话,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可惜,她是梦玉,不管她在谁面前表现的多么低下,她骨子里仍旧是不卑不惧的,虽然她刚才在朱瞻基面前表现的那么渺小,但是,遇到真章,她又流露出了本性。   哪个人敢直接对太子殿下说,让太子在旁边等自己,不许来打扰自己,还带走了太子身边的人?   林夕就敢。   余成是很想出声喝住林夕的,但被朱瞻基拦了下来。   朱瞻基觉得还是这么对自己说话的梦玉,自己听起来心里舒服。   林夕也不管江美儿愿不愿意,拽着她就跑到了一边,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林夕盯着江美儿的眼睛说道:   “七姐姐,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太子殿下他只是我的一个常客,他欣赏我的表演!”   “真的只是这样吗?”   在江美儿看来,林夕有点咄咄逼人了!   “不是这样还能怎样?”江美儿微窘道。   “好吧,姐姐,你不愿意说,我就说了啊!”她顿了一下,看着江美儿继续说道,“我这些只是我的猜测,等我说完了,你再进行更改与补充。”   “你赶紧说吧,别让太子等的太久。”江美儿是拗不过林夕的,与其让她这样盘问自己,不如让她赶紧说完。   “我想,你和太子认识,是在万花楼吧?”   江美儿的身体一颤,林夕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继续说道:“应该是我认识你在前,太子认识你在后。你不远万里,从万花楼来到了春江楼,是因为太子,因为他需要你在这里为他办事。”   江美儿的身体又是一颤。   “还有就是,你会武功,但你瞒着我,瞒着冷霜,瞒着大家。七姐姐,这些都被我说对了吧?”   林夕说这些不是瞎猜的,她是有依据的。   在万花楼,朱瞻基发现给自己倒酒的人是林夕的时候,那惊异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可以肯定,朱瞻基事先不知道林夕在此。如果说朱瞻基来到莱州,江美儿事先没机会和朱瞻基知会呢?但凭借着林夕的一句话,江美儿的反应上来看,这个可能就可以排出了,也就是说,林夕说对了!   林夕在心里暗叹,如果说是自己把江美儿带到朱瞻基身边的,那倒不尽然,但是,江美儿认识了朱瞻基,与自己脱不开干系!   再说林夕是怎么知道江美儿会武功的。   从春江楼的六楼到画舫上,最快的方式是什么?   林夕这可是深有体会。   如果把船停在岸边恰当的位置上,江美儿从临江的窗户跳下,这显然是最快的,但是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怎能做到?   林夕可是跳到了江里,才免于一死。看江美儿,浑身上下完好无损,肯定不是先跳到了江里。   如果说她是现从六楼走下楼去,来到的画舫上呢?   那也不可能,因为,那只色狼——昌乐王朱瞻垶,他自己说的,他买通了侍卫和老鸨子等人,江美儿要是真明目张胆的出去了,能不被拦回来?   还有,好端端的,江美儿为何离开万花楼,来到春江楼?   种种原因,只能说明,江美儿是朱瞻基的眼线。   林夕跟江美儿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江美儿的表情林夕也全记在了心里,就算江美儿再否认,那只能算是狡辩了。   江美儿看这形势,再瞒下去也无用了,只能说道:   “玉儿,不愧别人都夸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你所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你想怪我,怪我对你隐瞒了这么久,你就尽管骂吧!”   “姐姐,我怎么能怪你呢?更别说骂你了,好好的,干嘛要骂你呢?别忘了我们可是好姐妹啊!”   林夕握住了江美儿冰冷的手,“你瞧你的手怎么比我的还要冷?不会是被我刚才的话吓到了吧?”   林夕的这句调侃的话,惹得江美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谁都拿你没办法。”   “好了,我们回去吧!去找你的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等久了不好!”   林夕的这句话让江美儿彻底的无语了。   “太子殿下。”林夕来到朱瞻基近前对朱瞻基说道,“时候不早了,您看我们是今夜就把该说的都说了,该谈的都谈了还是明天再办?”   朱瞻基看了看林夕,她的身上仍旧穿着**的衣服,再看看江美儿,脸色并不是很好,于是说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先去我的驿馆休息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好,我们明日再谈,不过,我和姐姐还是回春江楼吧!否则,姐姐不在楼里,又下落不明,恐怕姐姐的身份,就要引人怀疑了。”   朱瞻基听林夕说到这儿,不禁一惊,看向了江美儿。   江美儿点了点头。   林夕知道朱瞻基是什么意思,赶紧说道:“殿下,别担心,姐姐没有对任何人说她的身份,一切都是我瞎猜的,结果我的运气好,被我蒙对了,不过,你对我应该可以放心吧?”   “我信你!”   只是这三个字,让林夕听来,浑身暖呼呼的。   几人作别,约好明日巳时仍旧画舫上见,可是,谁也没料到,明日的画舫,充满了血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兴师问罪   林夕和江美儿回到了春江楼,这次两人是从正门进来的,路上林夕把昌乐王朱瞻垶的所做所为和江美儿说了一遍,江美儿听后顿时火冒三丈。   “这朱瞻垶真不是个东西,禽兽不如,还有那个江妈妈,她有什么资格想把我就这么交给别人了,连累玉儿你替我受苦。不行,这账我必须和他们好好算一算。”   江美儿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虽然受委屈的不是她。想当初她在万花楼,那里的老鸨子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她说一,那个老鸨子绝对不敢说二。到了这儿,这个江妈妈的胆子也太大了,敢挑战自己的底线,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于是,江美儿带着林夕大大方方的从春江楼的正门走了进去,一进门,江美儿也不管众人的错愕和江妈妈的吃惊,直接高声喊道:“小峰,你赶紧给我出来,小峰。”   原来,这个叫小峰的是江美儿的义弟,他本来就是街边的小混混,说来也很巧,江美儿来到兰溪,能来到春江楼,还是小峰的引路呢!   当时江美儿一个人来到兰溪,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走在大街上,难免不会有人起歹心。   几个地痞流氓就盯住了江美儿,正当这几个地痞流氓要对她不利的时候,小峰出现了,施以小计,就把流氓吓跑了,其实江美儿被那些地痞流氓围住的时候,她并不担心,更不害怕,因为她自己是会武功的,不过,还没用她动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弟弟,只说了几句话就把那些人吓跑了。   江美儿刚刚来到兰溪,人生地不熟的,按照朱瞻基的吩咐,她应该去春江楼,可是她并不知道具体的路线,遇到了小峰,她觉得这孩子脑袋特别灵,就和他多交谈了几句,小峰知道这位姐姐是要去春江楼后,也不问缘由,直接就把她带到了地方,介绍江妈妈给她认识。   一般来说,哪有好人家的姑娘会自己去春江楼那种地方呢?换做别人,肯定会问东问西的。但小峰不一样,要不怎么说他很聪明呢,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有句俗话叫做“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人啊,要是都像小峰那么明白事理,就很少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祸端了。   春江楼,小峰是常来的,因为小峰常给楼里的姑娘们带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那些水粉,在兰溪特别不常见,而姑娘们用着,却特别好用,所以,好多姑娘们都找小峰,让他给带这个,捎那个的。   江美儿觉得小峰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小峰觉得江美儿好似个神仙般的人物降落凡间,超凡脱俗,两人交谈起来,甚为投缘,于是,便结拜为了姐弟。   以前小峰是居无定所的,这有了春江楼的头牌做姐姐,他哪儿还用得着每晚四处借宿?   江美儿让江妈妈给他在春江楼里安排了一个清闲的差事,这样,他就名正言顺的在春江楼里住下了,虽然住的环境没江美儿的好,离江美儿的房间也特别远,但是,总比露宿街头强上百倍。   这次,有人欺负江美儿,做弟弟的能坐视不管么,所以,她一进门,就先把小峰叫出来。别人可以被钱买的变心,但小峰不会。   小峰听到了江美儿的呼唤,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边穿衣服边往大厅跑。   “姐姐,怎么了?怎么了?”   江美儿严肃的说道:“你姐姐我还有你玉儿姐姐被一帮没长眼睛的东西欺负,你说这口气咱们能咽下去吗?”   “谁啊?谁敢欺负你们,我首先就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你先陪你玉儿姐姐上楼换衣服,我怕歹人还在楼上,找你玉儿姐姐的麻烦,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好嘞,您就放心吧!”   江美儿目送着林夕和小峰上了楼,然后开始环视四周,除了江妈妈还在下面招呼着客人,忙着接待客人外,楼下都是熟面孔,没有什么生人,也就是说,那个叫什么朱瞻垶的不在大厅,可能找不到自己,又把玉儿逼的跳了江,他就去别的屋寻欢作乐去了。   经江美儿刚才的几声大喊,大厅里的人的焦点都来到了她的身上。   这江妈妈也没办法再招呼客人了,左摇右摆的扭到了江美儿的身前。   “我说乖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刚才去哪儿了?有位贵客可是一直在找你呢!”   “哼哼!”江美儿冷哼了一下,“有客人,还是贵客,找我,那他现在人呢?”   “他?他实在寻你不着,就···”   “就去别的姐妹的屋里去了,是吧!”   “呵呵,还是美儿聪明,来这儿的客人都差不多,也就那么点事儿,是吧?”   “是呀!”江美儿开始的第一句话,特温婉,让听到的人都以为没事了呢,结果后面的话,那绝对是雷霆千军。   “江妈妈,你说你收了那个叫做朱瞻垶的多少钱?就把美儿我给献出去了?”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特别大,整个大厅里的人都能听到。   屋里顿时没了声音,许多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有位常客本来在那让陪他的姑娘喂他酒喝,两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江美儿那里,姑娘还在机械的端杯喂酒,常客仍是张嘴待喝,但是姑娘的酒杯对偏了位置,常客的嘴也忘了去接,结果,酒洒了满身!   “啊!”   “啊!”   两声惊讶,常客蹦了起来,喂酒的姑娘也跳到了一边。   “你是怎么弄的,会不会伺候人?”   “诶呀,大爷,您别生气嘛!来,跟我上楼,我给您换衣裳。”   “不用了。”这位常客总来这里,一来是寻欢作乐,二来是看江美儿的表演,目睹江美儿的风采。   平常,只有晚上的固定时间才能见到江美儿,而且时间不长,这次,过了表演的时间,还能看到江美儿,他能不珍惜么!   “算了,算了,坐那给大爷捶腿。”   “诶!”两人又坐回了原处。   不管客人们那里是什么表情,单说江妈妈,本来是脸堆得跟个菊花似的满脸带笑,突听江美儿说了这样一句话,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成了朵苦菊。   “咳咳。”江妈妈干咳了两下,回手把站在身后的敏儿拽到了前面,“说,你个死丫头,是不是你把我抖了出去了?”   “妈妈,不是我啊!我哪里敢啊?真不是我!”敏儿被吓得够呛,紧耸着肩膀,脑袋缩了进去,生怕挨打。   江美儿一伸手,用力一拉,就把敏儿从江妈妈手里抢了过来,然后把敏儿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说妈妈,我这儿还没怎么出招呢,你就原形毕露了?你这不是有点狗急跳墙的意味么?”   “你,你,你这丫头在骂我?”   “我骂你?我还嫌费口舌呢!你说你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该让人唾弃?”   “我做什么了?你有我什么把炳?”   “好,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那我就让你被骂个明明白白的,趁着大伙都在,也让大伙儿给评评理。”   江美儿转身,安慰着敏儿,“敏儿,别怕,有什么事情我江美儿给你担着,以后你就跟我了,不用再受这个老妖精欺负了,你还信不过姐姐吗?”   “我,我···”敏儿抬起了头,看着江美儿,迟疑的点了点头。   看见她点了头,江美儿的心里有了底,继续说道:“来,你现在就把朱瞻垶给老妖精钱还有说过什么话的事情给大家说一遍。”   “这,这···”敏儿犹犹豫豫的不太敢说。   “没事儿,敏儿别怕,有我给你撑腰,没人敢对你不利的。”   敏儿想到了曾经多次被江妈妈殴打的情形,想到这儿,她抬起了头,鼓起勇气,在众人面前说道:“刚才,有个人来找江妈妈,问和美儿姑娘共度**需要多少钱,江妈妈说美儿姑娘从不陪客,这个人走了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他出手特别大方,一下子就塞给了妈妈一千两的银票,外加一个玉扳指,他先是只说了江美儿三个字,然后接着说道,事成之后,双倍奉上。江妈妈接过钱和玉扳指,立马塞在了袖子里,然后小声对那位公子说六楼,七雅阁,正东的那间屋子,天字号。还有,临走的时候补充了一句,守卫需要打理。”   敏儿说到这儿,眼睛看着江美儿又继续补充道:“我就知道这些了,等那位公子走后,我跟妈妈说她赚了,她瞪了我一眼,然后让我把嘴闭严实了,否则就扎瞎我的眼睛。美儿姐姐···”敏儿带着哭腔对江美儿说,“美儿姐姐,我不是不想去提前告诉你,但是,江妈妈把我看的太紧,而且我实在是太怕她了,所以,所以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江美儿拍了拍敏儿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没人敢再威胁你的。”   她把敏儿又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听清楚也听明白了吧?这个江妈妈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老鸨子,我曾立下规矩,只卖笑,不卖肉,更不接客,大家都知道是吧?她居然为了些许钱财来害我,要破了我的规矩,大家说该怎么办?”   ------题外话------   今天是520,祝看我作品的你,永远开心快乐,找到另一半的,日子甜甜蜜蜜,还没有的,也会很快的找到,老天不会薄待任何人,迟早都有根属于你的红线,把另一位带到你的面前的,然后他或她会对你说:“iloveyou!”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圈套   这里的客人,多数都是常客,平日里没少被这个江妈妈忽悠的花钱,平常见到她,也就属于逢场作戏,得过且过,但暗地里,大都在骂这个江妈妈就是个贪财的势利小人,只是无人敢当众提,毕竟还要在她这里找乐子,闹翻了脸不好。   但今天,有人开了这个头,他们素日的积怨也就都涌现出来了,况且,谁人不知江美儿的规矩?客人们哪个不想破?但是,也许人们都是这个心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江美儿如果真的大开门院接待客人,那她在客人们中的形象可就是大打折扣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不想第一个一亲芳泽?   那个不知名字的公子买通了江妈妈,要破了江美儿的规矩,就是与其他人为敌,他们哪能放过?   于是,大厅内可炸开了锅。   多数都是支持江美儿的,只有几个,属于江妈妈的爪牙,他们忙着维护秩序。   江美儿看了看这形势,感觉够力度了,于是大声喊道:“各位,谢谢大家对美儿的厚爱,我江美儿在此先谢过各位了!”说罢,原地给大家深深的作了个揖。   “众位,容我再说句话。”江美儿这句话是用内力发出的,声音特别大,屋内马上又安静了下来。   “这江妈妈是有罪,不过我们更不能放过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那个人他假冒昌乐王朱瞻垶,四处招摇撞骗,他现在手里的钱,都是他偷来的、骗来的,他居然要对我下手,结果我运气好,有事出去了,可怜我的丫鬟玉儿,他色胆包天,连一个小丫鬟都不放过,我那丫鬟她宁死不屈,硬是从六楼跳了下去。”   屋内一阵唏嘘,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听下文。   江美儿看着众人的表情,知道起到了效果,于是接着说道:“也是我那丫鬟她福大命大,掉进了兰江,被往来的船只救上了岸。你们说,如果我的丫鬟她稍微跳偏了一点,就会摔到岸上,那可是六楼啊!要人命啊!”   有的人听到这里,那心里可是一阵打怵,有的人好打抱不平,听到这里早已是义愤填膺,还有的人,不发表言论,只想看看江美儿究竟想做什么!   “诸位,我江美儿从来不有求于人,但今天,我恳求大家,替美儿我做主,替我那可怜的丫鬟做主,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惩治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徒。”   小峰这时和林夕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了江美儿说的这几句话,他开始喊道:“替美儿姑娘做主,严惩恶徒!替美儿姑娘做主,严惩恶徒!”   只要有人敢起这个头,那么接下来,就会有人跟着附和,这像是个定律似的,有牵头的,就会有跟帮的。   小峰上下挥动着手臂,攥着拳头喊着:“替美儿姑娘做主,严惩恶徒!”   下面附和的人越来越多,越喊越齐。   看样子,是火候了!   没等江美儿去问,小峰一步就跨到了江妈妈的身前,扯住她的脖领问道:“那个混蛋玩意在哪?”   别看小峰年纪不大,个子倒不矮,而且力气也不小。   “我,我不知道啊!”江妈妈早已被这个阵势吓呆了,冷不丁被人揪住了衣领,她都有些傻了!   躲在江美儿身后的敏儿突然站了出来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恶徒在哪!”   谁也没想到这个刚才还害怕的要哭的小丫头,现在居然这么勇敢。   “敏儿,你真知道?”江美儿拉起敏儿的手问道。   “嗯,姐姐,跟我来吧!”敏儿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好!”   江美儿说了声好,然后对小峰说道:“小峰,你在这儿看好老鸨子。”   又对林夕说道:“玉儿,你留在这儿,别让谁惹出乱子,我去把那个恶徒弄下来。”   林夕担忧的说道:“姐姐,你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让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怎么,玉儿是觉得我的功夫不行?”   “姐姐,好汉也架不住人多,更何况你面对的是个流氓,是个无赖!”   “你没了内力,去了是帮不上我的。”   “这次去,并不是比功夫,而是比智慧,我猜姐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如果再加上我,那就是万无一失了。”   “你想怎么做?”江美儿好奇的问道。   林夕附在江美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江美儿的嘴角越来越弯,最后完全笑出了声来。   “好好,你跟我上来吧!敏儿,你在前带路。”   很快,敏儿就跑了下来,众人问敏儿是怎么个情况,敏儿只是摇头不语。   有的人按捺不住了,要上去援手,被小峰拦了下来。他相信江美儿和林夕。   众人只好耐着性子去等。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江美儿就从上面走了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看着这人长得模样还可以,但是满脸的坏笑,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朱瞻垶。   要说他怎么肯乖乖的跟江美儿下来呢!   这还要从林夕对江美儿说的那番话开始。   林夕可不是那种墨守陈规的人,对待君子要用君子的方法,而对待小人,那就无所不能用了!   她现在和不会武功没什么两样的,而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想在江湖闯荡,那就必须有非常之技能。   来到春江楼,她花了许多时间,去配制一些药物。若论医术、下毒,她不及四婆婆,更不及杜翔,但是,起码的药理,她还是懂的。从前,她也看过许多关于药物配制方面的书,这次,她为了防身,给自己配制了许多不同功效的药粉。   包括**散、痒痒粉、催泪粉还有迷雾弹,当然也有点儿毒药,但是,剂量特别小,她做这些只是以防万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要人性命的。   这次,她的粉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敏儿带江美儿和林夕来到了四楼,指出了是哪个房间后,江美儿就让她下去了。   春江楼设计的房间很是独特,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是相当的好,而且,每层楼的门口都有扇门,这样互相之间,绝不会打扰。   所以,大厅里已经那么热闹,但楼上的人却是毫不知情的。   敏儿就是站在楼门口指出哪个房间是朱瞻垶现在呆的地方的。   江美儿和林夕悄悄的来到了房间的门口,也多亏朱瞻垶他此次来春江楼没带太多的侍卫,否则,有人在门口把手,那就有些费事了。   但是,这样一个公子哥,就算是去寻花问柳,去风流快活,也会安排好人来保护自己的。   站在门口,屏息凝神,仔细去听,她听到了四个人的呼吸声。   江美儿认识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以前的头牌,名叫娇儿,她可真是起对了名字,长得绝对是娇小柔美,我见尤怜的那种。   刚才,江美儿在楼下看见了这个娇儿,她一直在楼下呆着没有上来,而且,她的屋,是绝不会让其她的姑娘带客留宿的,所以,只能证明,屋子里的人,只有朱瞻垶和他的护卫,再无他人。   江美儿没有出声,而是指向正中的屋子,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左侧的屋子,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右侧的屋子,伸出一根手指。   林夕会意,点了点头,解下脖子上的丝巾,围在了脸上。   林夕刚才上楼换了身衣裳,同时把头发完全披散了下来,随意在后面用手帕系在了一起。现在她的着装和落水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此时,她又把脸蒙了起来,量朱瞻垶也认不出此人是谁。   江美儿走到门前,用力的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特别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呦!这位大哥,打扰你了,我是江美儿啊!听说有位公子一直在找我,我得到通知后就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赶了回来,请大哥您知会一下你家公子,就说江美儿给他赔不是来了!”   江美儿可是在风月场合长大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能这么快应门的人,再听他的声音,就知,此人不是主子,只是主子的一个手下。   “吱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江美儿带着蒙面的林夕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   两人被带到了里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刚睁开眼睛,看着向他走来的人。当他看清是江美儿的时候,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位公子,美儿让您久等了,实在是抱歉,听闻您对美儿是亲赖有加,您看您,来到此地,却未对任何女子动心,只对美儿一人专情,美儿真的是好感动,为表我的诚意,特请您去楼下和美儿共饮几杯,饮毕,任凭公子处置。”   江美儿说的这句话好有诱惑力,不过佳人已经送到了眼前,朱瞻垶怎舍得浪费时间呢!   “还是美儿姑娘最贴心,既然美儿姑娘这么懂事,那我们何不在此屋内共饮几杯?”   “公子,您还不明白吗?我江美儿曾经立下的规矩,相信您也知道,我待您如此的深情,恐怕要为您破了我的规矩了,但是,既然立规矩是在众人面前立的,那破规矩也要让大家都知道,如若公子不弃,我江美儿此生就跟定公子了,也让下面所有的人为我们做个见证。”   江美儿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无比娇羞,朱瞻垶的魂好似都被她吸去了三分。   朱瞻垶本人呢,是生了副好皮囊,他也一直以自己的容貌为荣,只要他想要的女子,没有几个不是投怀送抱的,今个见江美儿这么说,他倒真是信以为真了。   在七雅阁把林夕逼的跳楼以后,他倒也派人去找了,不过回来的人说,没看见下面有死尸,他想了想八成是掉到江里了,一个丫鬟,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又在楼里找了会儿,还是没找到江美儿,他的酒瘾又上来了,于是,让江妈妈给他再找个人,就把他带到了娇儿这里了。   娇儿别看人长得小,那酒量可是比谁都大,只喝了两壶,就把朱瞻垶喝趴下了。娇儿也乐得自在,让他的属下去安置好朱瞻垶,自己去楼下找乐子去了。   正当朱瞻垶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属下叫醒,他本想发脾气,但一听,是江美儿,顿时来了精神。   他想了想,这个江美儿,一个姑娘家,耍不来什么花样,就陪她下去,又有何妨,早晚不都是自己的人吗!于是,穿好衣服,就随江美儿走了出去。   他的属下也要跟着,被江美儿拦了下来,并说道:“让这位哥哥始终陪着,实在是太辛苦了,我特地把我的妹妹带了来,让她来伺候这位哥哥,也算是公子对您的犒赏,公子您看如何?”   林夕背对着朱瞻垶,正对着这位属下,她把脸上的纱巾摘了下来,复又带了上去,直看的这位属下眼睛发直,目不转睛。   朱瞻垶看到了他属下的表情,好奇的说道:“你这妹妹究竟长什么样子?让我也瞧瞧。”说着就要上前去碰林夕。   江美儿赶紧把他拽了回来,“公子,您有我一个还不知足?您若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我现在就走人。”   “好了好了,我不看便是,我的眼里,全是美儿一个人。郑山,你跟着我这么久,这个就算作犒赏了!”   这位叫做郑山的属下立即单膝跪地谢恩。   “好了,我们下去吧!”江美儿说罢,离开了屋子。   别看她走的步伐很优美,但实际上速度很快,朱瞻垶已经是迈大步去跟了,但是,还是握不到江美儿的手。他的酒劲儿还没过,脑袋还不是完全的清醒,就这样跟着江美儿下了楼。   如果朱瞻垶知道楼下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还会来么?   ------题外话------   今天是521,湘盈认为,521,才是完完全全代表“我爱你”的意思,那就在这特殊的一天祝亲爱的你,永远幸福、快乐吧!   iloveyou!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天衣无缝   来到楼下,江美儿首先开口道:“诸位,我知道大家都是侠肝义胆的人,现在,谁也不要说话,我们来和这位公子做个‘游戏’。”   江美儿故意把“游戏”两个字咬得很重,在其他人听来都知是怎么回事,只有朱瞻垶还色眯眯的看着江美儿,以为好事将到呢!   “来,公子,我们把这个带上。”江美儿从小峰那里接过一条黑色的腰带,给朱瞻垶蒙在了眼睛上。   朱瞻垶也没做什么提防,以为这就是个游戏呢!   “这个游戏我们怎么玩啊?”朱瞻垶坏坏的问旁边的江美儿。   江美儿用嗲嗲的声音说道:“这样还不够呢!”拉着朱瞻垶在椅子上坐下,拽过江妈妈手里的红纱挽臂,然后,迅速的把他的双手双脚绑在了椅子上,绑的那速度、那解释劲儿,让在场人看的都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惹到江美儿,否则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喂,美儿,你要干嘛?快放开我。”   朱瞻垶被江美儿拉着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倒没什么怀疑的,等到突然被绑了起来,而且绑的那么紧,他开始察觉不对劲了。   “江美儿,快放开我。”他不停的挣扎,奈何江美儿的绑人手法绝对是一绝,除非你有力鼎千钧的力气,否则,你就只有等着别人给你解开了!   林夕这时从上面走了下来,要说她刚才在上面做了什么?   很简单,和江美儿一样用了美儿计,降低他们的防备之心后,再使用**散,然后就万无一失了!   现在那三个护卫,仍在呼呼大睡当中,连被绑了起来,塞在了床底,都浑然不知。   林夕看见被绑在椅子上吱哇烂叫的朱瞻垶,二话没说,扯下头上的手帕就塞在了他的嘴里。   整个大厅,只余下朱瞻垶呜呜的声音。   要说刚才朱瞻垶下楼,怎么楼下虽有众人却那么安静呢?   因为江美儿一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就对大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江妈妈本来要喊话,小峰拿出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吓得她顿时呆若木鸡。   “玉儿姐姐,你对这个恶徒太仁慈了,要我说,应该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最次也要在他嘴里塞一块这位妈妈的裹脚布。”   “哈哈”   “哈哈哈哈···”   屋内一阵哄笑!   “好了,让诸位久等了,多谢诸位这么信的过我江美儿,现在,大家说怎么处置这个恶徒?”   有个斯文的书生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报官吧!”   没等小峰说话,有个留着络腮胡须的汉子就立即开口道:“妈的,对付这缺德玩意,你还想报官?你他妈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喂,你这人是怎么说话呢?如此粗鲁,就是个莽夫!”   “你说谁是莽夫呢?”   “就说你呢,怎么着了,怎么着了吧!你还想揍我啊?”   “你···”这位留有络腮胡须的汉子攥拳真的向书生打了过去。   江美儿、林夕、小峰他们站的位置比较远,看着苗头不对,想去阻拦之时也已来不急,眼看着这拳头就要打到脸上的时候。   这位大汉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一颗石子从大汉的所在处弹了出去,落在了林夕视线范围内。她看着石子,喃喃道:“瞻基哥。”   江美儿也看到了弹出的石子,醒悟到这个大汉是被人用石子点了穴,四处环望,但看不出谁像打出石子的人。   江美儿开始喊道:“那位兄台出手相助,请出来一见!”   林夕过来低声告诉江美儿,“应该是太子殿下。”   江美儿一惊,“殿下不是已经回驿馆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子行事我们无法揣度,不过,现在我们要惩罚的人是他的堂弟,无论感情如何,在情面上总归不好说,所以,我们就假装他不知道吧!”   江美儿点了点头。   两人在旁边只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谈话,所以,外人是无法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的。   那个书生嘴上是不饶人,但当拳头真打来的时候,他只顾着张大嘴,连躲都不会了。当大汉已经不动有一会儿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呦呦,老天爷开眼了,让你牛,还敢打我,我···”   书生的话没说完,江美儿就走了过来,书生看见了江美儿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在美女面前要装斯文呢!   “两位哥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就算给美儿我一个面子,别再争执下去了。好么?”   她先对书生说道:“这位公子,美儿先谢谢你的提议,不过呢,您也知道,官府讲究的是证据,我们把他送到了官府,要告他什么,证据呢?相反,他会告我们绑架了他的,您说对吧!”   然后她又转身对大汉说道:“这位哥哥,刚才您说的很对,对待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就得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您也别怪那位公子了,要怪就怪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是他引起了你们俩争吵。现在我把您的穴道解开,您拿这个东西出气,如何?”   林夕过来,把那位书生拉到一旁,她得先确定万一大汉穴道被解之后,出尔反尔,这个书生也不会被伤到。   江美儿继续说道:“您要是同意解开穴道后,不找那位公子的麻烦,一切怨气都撒在这个东西的身上,您就眨一下眼睛。”   大汉的眼睛真的眨了几下。   江美儿食指中指并拢,用力一点。这个大汉行动便自如了!   他不说一句话,大步迈到有点打瞌睡的朱瞻垶跟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拳脚。   打的朱瞻垶想喊,却喊不出来,仍旧发出呜呜的声音。   现在朱瞻基眼睛被蒙,根本不知打自己的是谁,这也是为什么要蒙他的原因。   来这里的客人,都是为了找乐子的,现在,看着有个现成的乐子,看着别人打,手都有点痒痒。   没打过人的人,其实也想尝尝打人的滋味,打过人的人,更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唉!只可怜了我们这位昌乐王,平时第一次被打的这么惨,差点就要背过气去了!   江美儿是要出气,不过,她还不想置他于死地,真要弄死他,很容易,还用这么大费周章么!她只是想好好羞辱他一番。   “啊呀!女儿啊!不,姑奶奶啊!这个人是不是死了?要人命啦!”   这边都顾着去打朱瞻垶了,对江妈妈的看守也就放松了,她小心翼翼的站在人群外看,看那朱瞻垶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吱,担忧的喊了出来。   “好了,诸位。谢谢你们,今个你们的酒钱我请了,大家尽管放开了喝吧!”   “喔!好哦!”众人也是打的都过瘾了,也打累了,听说有人请喝酒,高兴的一哄而散,各自寻各自各姑娘喝酒去了。   “玉儿,这次该你出马了!”   林夕不动声色的说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   “如果你没办法,你早就拦着我去做了,但是你没有,这就说明你对这件事情早已有了主意。”   林夕笑叹道:“唉!知我者,七姐姐也,没想到,在这个世上,居然是姐姐最懂我!”   她走到早已倒在地上,仍被绑着的朱瞻垶身前,刚要去扶,小峰就抢着把椅子扶了起来,要不怎么说小峰这孩子有眼里见儿,会办事呢!   林夕微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心里有了数。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刚说要杯水,小峰就把水递了过来。   她把药粉融到了水里,小峰摘掉朱瞻垶嘴里的布,捏着他的下巴,林夕就把药水给他灌了下去。   然后,林夕从怀里掏出银针,在他身上几处穴位上扎下,撵揉了几下银针,一一拔了出来。   “好了,大功告成。”   小峰说道:“玉儿姐姐,你能把你那些神奇的药粉给我一些么?”   “小峰,你要它们做什么?”玉儿奇怪的问道。   “我留着他们,以防万一,有备无患吗!”   “行,我把你能用的到的都给你,不过,你现在先替我出趟远门吧!”   “得嘞,听候二位姐姐的差遣,您说要我去哪儿?”小峰一听东西这么快就要到手了,特兴奋,现在就是让他上刀山,没准他都愿意。   林夕一字一顿的说道:“昌乐王府。”   要说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还要从林夕研制的那些粉末说起。   林夕研制的粉末里有一种名叫忘月散,是她从四婆婆那里费劲了力气才要来的方子,从前从未配置过,这次,闲来无事,就凑齐了药材,进行了调配。   忘月散,是一种能使人忘却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的药物,想要把忘记的时间控制好,这就要看下药者的医术了。   林夕就是用银针来控制忘记的时间的。   早在众人打朱瞻垶打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她就上了楼,给那三个侍卫,用了一样的方法。   现在,对待朱瞻垶,也是如此。   这样,就可以保证朱瞻垶不会记起一切实怎么回事了,若他想调查?   哼哼,那也得看他是否有那个能力了。   因为,林夕已经帮他想好了朱瞻垶本人应该出现在昌乐的什么地方,又有什么人会发现他。   ------题外话------   林夕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了!好戏还在后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章月下谈心思过往   朱瞻垶是有妻室的,她的妻子是安远将军的女儿。   朱瞻垶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放浪不羁”的一个人,怎么会同意娶将军的女儿,而且还是有“男人婆”之称的女人呢?   但是,这门亲事是他父亲给定下的,他没有权利讨价还价。   野花总比家花香,朱瞻垶娶了这么个母夜叉,他能在家里呆长久么?   所以,他仍旧过着寻花问柳的生活,但有一点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敢往家里带,纳妾什么的,他想都不能想。   一个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嫁作她人妇,心里总归是有丈夫的。   但她的这个丈夫,很少回家,留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样情况下的女子,大致有三种做法。   一是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二是以牙还牙,用其他代替者来寻找慰藉;   三是拼尽全力,要把丈夫的心拽回来。   朱瞻垶的妻子属于第三种情况。   只要让她知道丈夫在哪里了,哪里就会上演一场寻夫大戏,弄的朱瞻垶都不能再去家附近的青楼了,因为那里的老鸨子还有姑娘们都不敢接待他了,谁不珍惜自己的小命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朱瞻垶也是昌乐的王爷,在昌乐拥有几处房产,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被他的妻子,在他的某处宅院里,捉奸在床,不知他的下场会如何!   在小峰送走朱瞻垶和他的几个侍卫的同时,江美儿给冷霜写了封信,差人火速送往莱州。   这捉奸一定要捉双,让谁来扮演这个角色呢?   林夕有点犯难。   江美儿想到了冷霜。   以冷霜的身手,逃出几个侍卫的追捕,还是很容易的。况且,林夕已经设计好了这位女主角的身世和遭遇,只要冷霜按着去做,保证无人受到伤害,除了朱瞻垶。   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已经是快亮天了,林夕和江美儿虽然有些累,但是,都没有了睡意。于是,两人来到了春江楼的后院,坐在秋千上聊了起来。   后院本无秋千的,但是江美儿很喜欢荡秋千,她来到春江楼以后,江妈妈为了讨好她,特意给她做的。   “玉儿。”江美儿止住了秋千,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在暗中用暗器的人是殿下的?我四下都找了,也没看见殿下呀?”   “因为那个暗器。”林夕欲言又止。   没等到林夕的下文,江美儿急切的问道:“快说啊,那个暗器怎么了,和殿下什么关系,你怎么凭借暗器就知道是殿下呢?”   “因为那个暗器是我的,我亲手做的,不会有他人能模仿。”   其实,这不是林夕想说的话,但是,她可以照实说吗?   那段经历,林夕现在想来,彷如梦幻一般遥不可及。   那段日子,林夕不能说话,伤口一直在痛,但她心里很充实,因为有朱瞻基的陪伴。   虽然朱瞻基眼睛看不见,但是,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林夕就满足了。   雨打芭蕉、风吹竹帘、百鸟欢唱、琴声婉转、花香幽幽,现在想起,仿佛一切尽在眼前一样。   可是,伸手触摸,又远在天边,遥不可及了。   每当她想起朱瞻基,想起那段简单却不单调的日子的时候,她的耳畔就会想起琴声阵阵、箫音悠悠。   本是最普通的曲子,但由琴与箫共同奏出,在林夕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能渗入她心脾的曲子了!   她还总会想起那里的花,那里有一种很独特的花,开的特别漂亮。   火红的比天边晚霞还要绚烂的名字叫做曼珠沙华,白色的比皑皑白雪还要圣洁的名字叫做曼陀罗华。   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彼岸花。   此花盛开的时候没有叶子,叶子长得碧绿的时候见不到花朵,花叶就这样永生永世不得相见,生生相错。   牛郎和织女每年七夕的时候,还可在鹊桥上相见一次,但彼岸花呢?   只能永远相知、相识,却无缘见面。   每每想及彼岸花,想到它们那让人怜惜的命运,林夕就想为它们做出改变。   她曾经在那个迷雾花谷中,种下了许多彼岸花,她想培育出花叶可相见的彼岸花来。   只可惜,还没到下一个开花的时节,她就离开了那里,再也没机会去了。随之而逝的,还有朱瞻基。   那段与朱瞻基单独相处的日子里,她怕他寂寞,为他寻琴,刻棋盘,做棋子。   那些棋子,一半是用桃木做的圆形棋子,一半是用丁香木做的方形棋子。   那个打到大汉身上的暗器,第一眼望去状若石子,但实际上,林夕认出,那是当时她做的圆形棋子。   可能是在人的手中摸的时间太久了,颜色很暗,但也更光滑、更亮了。   现在,那枚棋子就握在了她的手里。   朱瞻基怎么会随身携带那枚棋子呢?那天她好不容易甩开杀手的追杀,回到了迷雾花谷,但朱瞻基已经不在那里了。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已经含冤入狱,死在了狱中,家族众人被流放。   她看到朱瞻基在翼王府里,很好,很好。   那时,她是一个罪臣之女,没有理由再去见他了,走吧!   开始了浪迹天涯的生活。   也因为浪迹天涯,她在万花楼结识了七娘,也就是现在的江美儿,还有冷霜,这两个她一辈子的姐妹,一辈子的好朋友。   之前在迷雾花谷所发生的一切,她没有对任何人说,更没有去向朱瞻基提及丝毫。   他有属于他的生活,属于他的地位,属于他的妻子,还谈那个仿若昙花一现的经历,有何用呢!   握着那枚棋子,林夕有些走神,江美儿在她身边跟她说了很多话,她都没有听到。   最后,江美儿晃动她,叫着她的名字,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我说玉儿,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哦!没事儿,可能是之前发生了太多事情,有点累了。”   “玉儿,你还没回答我你做的暗器怎么会在殿下的手上呢?是你送给殿下的吗?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暗器呢?”   林夕看着江美儿,“我说姐姐,这么蕙质兰心的你,怎么会问这些问题呢?”转念一想,不对,“姐姐,你问的问题总是离不开太子殿下,你是不是···”   林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美儿拦腰截断了。   “胡说什么呢?你也知道,我就是太子的暗探,我只会做好我的工作,其余的,免谈。”   “喂,姐姐,至于这么紧张么?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你这么说,嫌疑更大。”   江美儿腾地从荡起的秋千上跳了下来。   “死丫头,你还不如发呆呢,清醒了不仅不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步步紧逼了。”   江美儿站在林夕的面前,抱着膀,仔细的端详林夕。   林夕也不吱声,同样的看着江美儿。   江美儿忽然开口道:“玉儿,我发现你变了,变得成熟了,还有,还有一种感觉,我说不出来。”   “那是好是坏?”   江美儿摇摇头,“我说不清楚,但我觉得,这种改变对你来说是好的。”   “姐姐,我发现你也变了。”   “那里?”江美儿低头看看自己,“哪里变了?”   “你呀!变得更漂亮了!呵呵!”   “哎呀,你这丫头啊!”   两人打闹在了一起。   闹够后,林夕正色道:“姐姐,你知道太子为什么在暗中助我们却又不露面吗?”   “因为他是太子啊!”江美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林夕摇了摇头,“是,他是太子没错,因为他是太子,他出事要比常人更加谨慎。更因为如此,所以,他在暗处,发出了那枚暗器。”   江美儿听糊涂了,“此话怎讲?”   “其实,我认出暗器是他发的,不只在暗器本身,也在于发暗器的手法。”   “有什么特别吗?”   “他是用了师傅的独门手法,百里穿针。在外人看来,就是很正常的掷出,但是,这个独门手法,师傅只传给了我们两个,所以,也只有我们两个,凭借手法,就能认出是对方。”   “就算他用了这个独门的绝招,也只是为了帮我们啊!”   “不是,你想啊,我们此次捉弄的可是汉王的儿子,太子的堂弟,太子发出这枚暗器,也是想让我们明白,他知道这件事情了,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江美儿不再说话,低下了头,应该是在思考,半晌,她抬起了头,说道:“玉儿,我发现你才是真正懂殿下的人。”   林夕笑道:“姐姐,你胡说什么呢?太子殿下,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我怎么可能懂他呢!你呀,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看。”林夕手指中天空。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很快就要曙光照耀了,没有早霞,证明,是一个晴朗的一天。   晴天,天气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得很好。但是,就在这么美好的一天里,发生了她们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   一个生命,即将如流星般陨落了!   “姐姐,你看,我们可以一起看日出了,多好啊!”   “嗯,看的最多的是落日,很少能看到日出呢!”   “那么,姐姐。”林夕狡黠的笑了一下,对江美儿说道:“在如此景色了,有美人相伴,怎能少的了小曲儿呢!姐姐,你为我唱一曲吧!”   “就知道你对我笑是坏笑。”江美儿轻推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姐姐,就为我唱一首吧!好久没听到你单独为我唱曲儿了。”   “你呀!”江美儿抬头,虽然天已见亮,但是仍旧能看到月亮,让她想起了《春江花月夜》那首曲子。   起朱唇,她轻唱道:“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题外话------   今天更新的稍微晚了些,请大家多多见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章牡丹花落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桂棹兮兰枻,斫冰兮积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   “梦玉,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朱瞻基从岸上直接飞到了画舫上面。   “啊,瞻,不,太子殿下,民女参加太子殿下。”林夕盈盈一拜。   朱瞻基很不高兴的说道:“梦玉,以后见我不要施礼,也别太子太子的叫着,听着实在是不舒服,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不行吗?”   “殿下,从前是我不懂事,君臣有别的道理您一定比我还要明白,我怎敢坏朝纲呢!”   “看来不用点办法你是不会听我的。”   林夕听朱瞻基这么说,很是奇怪,定睛看着他。   “行了,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呢,和你换一个条件,如何?”   “此话怎讲?”   “你来到江南一带,恐怕是要找莫铭和平阳,可惜他们不在府上,出去游玩,不知所踪。”   林夕没有说话,仍旧紧紧的盯着他。   朱瞻基继续说道:“我帮你找莫铭他们,不出三日,绝对能让你与他们相见,作为交换条件,你以后还像从前一样叫我,如何?”   林夕的视线移到了船板上,她没再抬起头,直接低着头说道:“好,我同意。”   “那你现在该怎么称呼我?”   林夕以很小的声音说道:“瞻基哥。”   “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林夕仍旧低着头微大了点声音说道:“瞻基哥。”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否则,这个条件不成立。”   林夕猛地抬起头来,愤怒的说道:“朱瞻基,你什么意思,你别得寸进尺!”   朱瞻基抱着膀,站在原地,看着林夕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梦玉,好了,记住我们的交换条件吧,你要是敢叫错,这个交换条件就失效了!”   一个**裸的威胁。   现在,船上只有林夕和朱瞻基两个人,其余人一部分在岸上守卫,另外一部分就在靠近这艘画舫不远的小船上巡逻,包括江美儿。   两人并立船头,看着这平静无波的江水,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朱瞻基先打破了沉寂,说道:“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一首诗来,‘漾漾悠悠几派分,中浮短艇与鸥群。天街带雨淹芳草,玉洞漂花下白云。静称一竿持处见,急宜孤馆觉来闻。隋家柳畔偏堪恨,东入长淮日又曛。’梦玉,你觉得这诗与此景是否相称?”   林夕本是来和朱瞻基谈正事的,见他念起了诗句,突然想到可以用诗句来提醒他,想到这里,便说道:“我觉得有一首诗更应景。”   “哦?说来听听。”   “火性何如水性柔,西来东出几时休。莫言通海能通汉,虽解浮舟也覆舟。”   林夕的这首诗虽也是与水有关,但她主要是想借此机会来警醒朱瞻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朱瞻基是个聪明人,他怎能听不明白。   “瞻基哥,我相信你将来坐上皇位,一定是位好皇帝。不过,在这之前,我不希望你为了扫清障碍,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此话怎讲?”   “我就直接了当的说了,你是知道杜翔的身份的,恐怕现在你最担心的就是杜翔某天会是你登基路上的一大障碍,所以,你很可能对他下手。”   这次朱瞻基没有说话。   林夕接着说道:“我想请你住手,不要对他采取任何行动。”   朱瞻基此时说话了,他冷笑道:“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处处都为他着想,现在还在我面前为他谋利益。”   “不,我不是为他说话,更不是为他谋什么利益,我只是想替万千黎民百姓说句公道话!你恐怕早就在杜翔身边安插眼线了,对吧?”   朱瞻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上次,杜翔莫名其妙的中毒,应该是你的人做的,我说的没错吧?”   朱瞻基还是没有表态。   “他的身边有你的人,你的身边有他的人,现在,你们只是暗中相斗,等到哪一天,你们两个人的势力都达到一定程度,或者是你们某人认为时机到了的时候,就会将之放到众目睽睽之下,也就是会引起战争的。”   “你认为我没那个能力不动干戈就可以把这个隐患消除?”朱瞻基冷冷的问道。   “如果杜翔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人,何必让你这么上心,而且过了这么久,仍旧没什么进展!”   “你让我住手,难道就让我任人宰割?”   “不是的,请你相信我,只要你不采取行动,我就有把握说服杜翔,让他放弃报仇,不再对你,对大明的江山社稷构成威胁。”   “你打算怎么做?”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撤回对他的一切监视,不要再暗中害他就行了。”   朱瞻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林夕不用看他,也知他现在的想法。   “瞻基哥,我拿我和我全族人的性命做担保,只要你不动,他就绝不会动。如若不然,我们任凭您处置。”   要说林夕怎么敢拿自己族人的性命来做担保呢?   因为林夕毕竟是大学士解缙的女儿,论权利,她最大,全族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得听她的话,但她从未行使过这项权利。   今日,实属于被逼无奈,如果只拿自己性命做保证,那实在是微乎其微,对朱瞻基并没有什么可信度,只能将自己的族人也加进去。   按理说,林夕是万万不会拿自己族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由此,只能证明,林夕有十分的把握。   “行大事者,必当有非常人之胆识与气魄,瞻基哥,你连这一点点险,都不敢冒吗?”   林夕开始用激将法。   朱瞻基突然说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定下了约定。   “你说和我有话要谈,就为了杜翔?”   “你怎么这么偏激呢?我是为了天下黎民着想,为了百姓免受战乱,免受妻离子散之苦。”   “这样的话应该是我说的。”   “是,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没资格那么说。”   “梦玉。”   “好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找你来不仅仅是为了刚才的事情,还有汉王和赵简王。”   “他们···”   朱瞻基刚要说话,只觉有他物向他飞来,他赶紧闪身躲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枚无羽箭便射在了小屋上,箭尖没入甚深,只余半寸长的箭尾在外。   林夕倒吸了口冷气,好大的力道,环顾四周,未见任何可疑人影。   “梦玉,你没事吧!”箭来的时候,朱瞻基未能顾得上照顾林夕。   “我没事,瞻基哥,我们赶紧上岸吧!在这里,没有什么好的可以遮挡的地方,很容易被当成箭靶子。”   “好。”   刚说个好字,还未动身,这漫天的雕翎箭便如雪花般洒落过来。   “啊!小心。”朱瞻基大吼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开始拨打不断射来的利箭。   林夕虽没了内力,但起码招式犹存,她拾起船上的小桨也开始向外拨打利箭。   两人边打边向船尾移动。   因为这些箭很明显是从岸上射来的,船尾之处有船舱阻隔,还算比较安全的地方。   岸上余成等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赶紧加快速度,去找到那些射箭的人,很快,便和几个外围的弓弩手打在了一处。   江上另一艘小船上的江美儿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赶紧向画舫靠近,去保护朱瞻基和林夕的安全。   雕翎箭的密度渐渐有些减弱了,江美儿等人已经跳上了画舫,去拨打箭雨。   林夕刚才是拼着力气去隔打利箭的,没有内力的她,早就累的虚脱了,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就在众人都忙着眼前的箭雨的时候,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黑衣人,极速刺向朱瞻基。   林夕听到水声,回头看时,此人已经越在了半空中,她急迫的大喊一声:“小心!”   江美儿离林夕比较近,听到她的喊声,回头一看,一把寒剑正向朱瞻基刺来。   “殿下!”江美儿高喊一声的同时,飞身挡在了朱瞻基背后。   朱瞻基此时仍旧隔打着利箭,他哪里会料到背后居然遭袭。   听到有人喊他,等他转身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   寒剑穿透了江美儿的身体,黑色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   “七姐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林夕纵身扑到了江美儿近前。   用剑之人的力气太大,穿透了江美儿的身体仍不肯罢休,直推的江美儿的身体向后拖动,要撞上朱瞻基了。   朱瞻基哪能任他胡作非为,侧身闪过,撤剑就向黑衣人劈来。   黑衣人忙将寒剑从江美儿的身体抽出,与朱瞻基打在了一处。   当寒剑从江美儿的身体里抽出的时候,江美儿再也无力站立,剧痛让她向地上栽倒。   “姐姐。”林夕的速度变得很快,江美儿没有倒在冰冷的甲板上,而是倒在了林夕的怀中。   看见黑色的血,林夕明白,剑上有毒。   黑色的血仍旧不断的涌出,林夕撕下衣服为她止血,可是怎么也止不住。   “玉儿,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林夕拼命的摇头,她咬住嘴唇,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大哭出来。   “玉儿,你知道,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江美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朱瞻基。   其实,就算江美儿不说,林夕从猜测到江美儿是朱瞻基的密探开始,就隐约的感觉到了。   “姐姐···”林夕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江美儿的眼睛失去了光彩,但她嘴上含着笑容,“我看见殿下向我走来了,他向我伸出了手,他终于明白我的心思了。”   “啊,不,姐姐,殿下还在和黑衣人打斗,你看到的是虚幻,千万不要跟他走,千万不要。”   江美儿好似听不到林夕的声音一般,慢慢的举起了手臂。   但是,手臂只抬到了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来。   “姐姐,姐姐···”任凭林夕如何呼喊,江美儿都不会再动了,她的眼睛没有闭上,依旧看着刚才朱瞻基所在的方向,现在只余下空荡荡的兰江和一望无际的江水。   可怜的江美儿,集聪明与美丽于一身的江美儿,好似百花丛中的花魁牡丹花的江美儿,就这样凋亡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四章木槿花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落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冷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   试看秋祭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秋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西城郊外,阳光初照大地的时候,木槿花开始朵朵盛开,白色、红色、紫色,好不绚烂!   林夕独自一个人坐在地上,她的面前是新拢起的坟茔,上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花朵与叶子上,有的还带着露珠。   这是林夕早起去附近采摘的,她怕江美儿觉得孤单,觉得这里的颜色太过单调,觉得这里不够美丽。   那些用雕翎箭射杀朱瞻基的人,已经全部死了,有的是自杀,有的是他杀。   但是,那个从水里出现暗算朱瞻基的黑衣人,没有被擒住。   林夕当时只顾着去救江美儿,根本不可能去对付那个黑衣人。   朱瞻基先是和黑衣人打在了一处,但很快,朱瞻基的几名属下就前来护卫,他得空抽身去查看江美儿的伤势,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江美儿已经去了。   林夕抱着怀中的江美儿,哭的心好痛,好痛!   痛的她觉得下一刻,自己也要随她去了。   她质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七姐姐,这样对待自己?   七姐姐她有什么错,秋雨又有什么错,而自己难道是上辈子欠了很多债么?   为什么一个一个自己最在乎的人,都要离开自己,去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世界?   她受不了了。   朦胧中,她看到朱瞻基正向这边而来,后面,有一大团黑色的东西,正在他身后蔓延。   不好!   林夕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西域毒烟。   这个西域毒烟实际上是一种粉末,由于研磨的特别细小,洒出时,就犹如一团黑烟而得名。   它具有很强的毒性,常人吸入后,不到一刻钟,就会毒发身亡。   死者全身呈炭黑色,死状相当恐怖!   林夕满眼的泪水,看到这团黑色烟雾的下一动作,就是拿起挂在船边的木舀,迅速的舀起江水,向前方奋力挥洒出去。   不管这粉末有多细,它终究还是粉末,遇水,就会降沉下来。   而且可能连林夕她自己都没想到,这种西域粉末最大的天敌,就是水,与水接触后,它会完全失去效力。   朱瞻基只看见林夕突然把一舀子的水,泼向了自己。   他急忙闪身,水从他身侧擦过,沾湿了他的袖子。   当他刚想问林夕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林夕大喊道:   “黑烟有毒,快闭气!赶紧···”   赶紧之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只雕翎箭就射中了她。   她已经不知道是身体上的痛还是心里的痛了,总之,痛的她说不出后面的话。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半梦半醒之间,林夕只觉得耳边好嘈杂,充满了各种声音,好烦啊!她很想睁开眼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四周变得异常安静。   自己仿佛置于蓝天白云之间,飘飘荡荡的。   几朵白云向她移来,那上面,上面站着的是父亲,还有秋雨、七姐姐。   林夕好高兴啊!他们都在。   她不断的向他们挥舞着手臂,她看到父亲、秋雨、七姐姐都笑了。   突然,一个闪电打了过来。   秋雨、七姐姐脚下的白云被击碎了。   林夕伸出手臂,努力的想去救她们,可是怎么都够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坠落了下去。   她哭着求父亲想办法,一定要救她们。   解缙还像从前一样,仍旧是位慈爱的父亲,他擦去了林夕脸上的泪水,拍了拍林夕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了知生死不相关,却把虚空作鼓挽。打者甚多闻者少,禾山老汉实无端。”   一阵风吹过,吹的林夕眨了眨眼睛。   可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解缙就不见了。   她大声的呼唤,再无人出现。   “爹···,爹···,你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明白呀?爹,你们都不要离开我,不要就剩下我一个人。”   忽然,她只觉有一大片阴影笼罩住了自己,她抬头,不由得一惊!   是那个黑衣人。   她起身,想要逃走。   可是,起身的第一脚就踏空了!   她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无底的深渊。   但她心里没有害怕,反倒有那么一点点的庆幸。   终于可以避开这个最不愿意看到的世界了。   孟子曾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林夕有些怀疑,是不是上苍在考验她,让她承受这些难以接受的事情,那么,上苍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想躲避,她不愿意清醒,可是,她还是醒了。   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醒了。   莫铭和平阳已经到了驿馆,林夕清醒后,便见到了他们。   见到他们的第一反应,林夕居然笑了。   平阳很是惊愕,在痛失挚友和身体受伤双重打击下,这位儿时与她一同长大的梦玉居然能笑出来,她怀疑梦玉是不是病傻了。   眼泪吧嗒吧嗒的从平阳的眼睛里掉了出来,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莫铭,她不敢和梦玉说话。   还是莫铭说出了第一句话:“玉儿,你怎么样了?”   林夕仍旧笑了笑,然后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谢谢你们,莫铭、平阳,我很好,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莫铭和平阳互看了一眼,心里都在问,梦玉怎么会这么平静?   醒来后的林夕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很多事情。   那个从水里冒出的黑衣人,用竹管射出毒烟的时候,被一个侍卫用刀砍伤了手臂,受伤的他不是几人的对手,抛出几颗毒雾弹后,翻身,跃入水中,消失不见。   那些吸入毒烟的侍卫,很快就中毒而亡了。   朱瞻基平安无事。   那些暗中射出冷箭的人,已全部被绳之以法了。   余成,由于保护太子不力,被罚到了边塞去守关卡。   梦玉,被冷箭射中了肩膀,箭上有毒,但由于当时处理的得当,救治的也比较及时,所以,只是昏迷了几天。   听外面的侍卫们悄悄的议论,是朱瞻基亲自为她将毒血吸出,然后抱起她,疯狂的去找大夫。   两日来,只要朱瞻基有空,就来看梦玉。   后来,莫铭和平阳赶来了,朱瞻基还有要事要办,就把梦玉托付给了他们俩。   带着仍旧作痛的肩膀,梦玉不顾莫铭和平阳的反对,坚持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江美儿的埋葬之地。   听说朱瞻基本是要等着梦玉醒来再决定如何安葬江美儿的,可是,时间不等人,朱瞻基只好亲自为江美儿选了一处山明水净的地方,来安葬她。   这里,盛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其中,有一种花最多,梦玉认得它,它就是木槿花。   木槿花,是一种坚韧的象征,它的坚韧,不是像巍峨的高山一样,无坚不摧,它是一种温柔的坚持,更是一种永恒的美丽。   虽然,它朝开暮落,犹如昙花一现,但是,物以稀为贵,正因为木槿花花开时间短暂,人们才更加珍惜它的开花时间。   也正因如此,木槿花有给人一种厚积薄发的力量,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也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   梦玉想起了曾经在万花楼的时候,她给七娘和冷霜做了一道菜,她自己给菜起名为“白云深处有人家”,其实就是由白色的木槿花、豆腐和阳春砂仁为食材,一同做的的一道菜。   当时,正值盛夏,姑娘们的胃口都不怎么好,林夕觉得虽是炎热,但吃凉食,还是不太好,于是,就为七娘和冷霜先做了这道菜,看看效果如何,如果好的话,就把方法告诉厨房,让大家都受益。   七娘对这道菜的评价最高,她说:“白中透白,白中有花,食之花香、豆腐香,香甜可口,真真让人食欲大增。”   泪水不知何时淌了出来,秋风吹过,梦玉觉得脸颊发凉,才知自己又哭了。   她挥掉泪水,对江美儿说道:“七姐姐,你看,瞻基哥多懂你,她为你安排了这样的一个休憩的地方,每天可以听到鸟语,闻到花香,多么清净自在。”   举起一杯酒,梦玉倒在了身前的泥土里,“七姐姐,你对瞻基哥的深情,我想他是明白的,我说的话,你都能听到,是吧?”   她顿了顿,有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最好。   于是,梦玉笑了笑,对着江美儿的坟茔,继续说道:“姐姐,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可以远离世间的烦恼了,好了好了,你千万别骂我消极,我这是最后在你面前提起,以后,定不会对外人说了。”   她又指着左边的那片花木说道:“哦!姐姐,你看那片木槿花,记得你很爱吃我做的‘白云深处有人家’,万花楼的厨娘们做出的,你说没有我做的好吃。这次,我不知道你这里有这么多的白槿花,下次,我定会摘下许多,为你亲手做那道菜的。”   “姐姐,我想向你辞行,明天,我就想动身去雪域高原,听说那里有千年的雪莲花,开的尤为美丽,如果我幸运,能遇到的话,一定把它摘回来,送给你。”   梦玉喃喃的在江美儿的坟前说了许多许多的话,最后,是平阳来催促她,说她的身上还有伤,这样下去,对身体伤害太大,而且美儿姑娘也会不高兴的,她才起身跟着平阳离开。   离开的时候,梦玉摘下了一朵木槿花,揣在了怀中。   “夜合朝开秋露新,幽庭雅称画屏清。果然蠲得人间忿,何必当年宠太真。”   ------题外话------   众位,这几天有事耽搁,可能要停更三天,三天后,定会发新文文,不要错过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五章雪域高原   “尼玛、达娃、嘎玛、康琼、拉巴、嘉措,呵呵,我终于领略了自然造就万物的鬼斧神工!”   一位身着白色羊毛大衣的伯姆,站在了乌斯藏的雪域高原上,她伸出双手,敞开臂膀,尽情的拥抱自然的美景。   乌斯藏,也就是后来的西藏。   伯姆,是藏语姑娘的意思。   尼玛是藏语太阳的意思。   达娃是藏语月亮的意思。   嘎玛是藏语星星的意思。   康琼是藏语雪山的意思。   拉巴是藏语风的意思。   嘉措是藏语大海的意思。   “古康桑!”身着白色羊毛大衣的女子说道。   “哦,原来是欧珠!去过第二普陀山了吗?”   欧珠微笑着说道:“去了,看到了传说中,屹立在乌斯藏首府拉萨西北红山上的第二普陀山,也就是松赞干布为了文成公主而建的布达拉宫,真的是气势非凡!”   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身着加珞花领氆氇袍,显得既慈祥又可爱。   这位老爷爷,名叫边巴多吉,多吉是强壮的意思,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他健健康康吧!   “古康桑”,这可不是他的名字,“古康桑”是你好的意思。   而这位名叫“欧珠”的女子呢?   不是别人,正是林夕,也就是解缙的女儿梦玉。   她来到乌斯藏,有许多原因,而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灵谷大师。   灵谷大师不是很有名气,在史书上没有记载,但如果说到他的师兄道衍大师,那可是在当时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了。   道衍大师未出家时的俗名叫做姚广孝,字斯道,苏州长洲县人。   他在明成祖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就开始辅佐他,作为他重要的谋士。后来,他为朱棣夺取皇位,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晚年的时候,他和林夕的父亲解缙一样,主持编纂《永乐大典》、《明太祖实录》等。   他自己本身也是很有才华的,著有《道余录》、《逃虚集》等等。   他博通精深的学识和修养对朱瞻基有影响,更对林夕有影响。   那么,林夕知道道衍大师的师弟灵谷大师,也是因为曾经他的一句话。   道衍与灵谷虽为同门师兄弟,但性格迥然不同。   道衍比较热衷于政治、名利,相者袁珙曾经说他:“是何异僧!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   这个“刘秉忠”乃是元初以僧人出身的开国功臣。   道衍很是仰慕这位刘秉忠,可见他的志向。   而他的师弟灵谷,便只是个僧人,一生只研究儒、道、佛诸家之学,与公堂无关。   也正因为灵谷的淡泊名利、闲云野鹤之心,致使他在研究诸家之学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就参透了其中的奥妙,包括武学。   林夕的少林内功心法就是从他那里习得的。   他本人并未经任何人传授少林的内功心法,他所学会的内功心法全凭自己的研习和领悟。   这次,林夕听说他来到了乌斯藏,他要到佛教的发源地进行朝拜,于是便前来寻他。   偌大一个乌斯藏,茫茫人海中,去哪里寻人?   莫铭和平阳曾经这样劝过她。   但她觉得只要心诚、有毅力,铁杵都能磨成针呢,更何况找人呢!   而且,她心中也在暗暗想着,当年,灵谷大师给她出的难题,连灵谷大师自己都没想到她能按时完成,他当时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却真当真。   在临走时,灵谷大师对她说:“你,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身上具有的那种外柔内刚的那股韧劲儿,着实令老朽佩服。如若懂得变通,日后定当有大作为,但磨难是少不了的。如果今后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来找贫僧便是了。”   来到了乌斯藏,林夕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这位身着白色羊毛大衣的伯姆,他说自己叫做边巴多吉。   这位白胡子的伯姆很是热心,他给林夕取了一个藏名叫做欧珠。   林夕问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他回答说,看到林夕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子,他觉得不凡的女子大多都会经历许许多多的波折,那样真的是很辛苦的。   所以她希望林夕以后的每件事情都能够事随人愿,最终取得如意成就。于是便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林夕非常感谢这位伯姆,边巴多吉虽然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乌斯藏,但是他听说了许多关于外面世界的故事,他对外面世界很感兴趣。于是,欧珠便讲了许多她这些年来的所闻、所见、所感,不到一天,便和老人的关系相处的特别融洽。   林夕对乌斯藏一点也不熟悉,但边巴多吉就不同了,他可是土生土长的藏民,听说林夕要找一位僧人,便推荐林夕去布达拉宫。   那里是朝拜者必去的地方。   来到布达拉宫,踏上了十三层的宫殿,感受到了三十层的神秘,但是,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但是,她终于领悟到什么叫做朝圣了。   看到一路上,或成群结对、或三三两两的人群,不知疲倦、不辞辛苦的走在通往心灵圣地的路上,林夕心里除了震撼,就只剩下感动了。   站立于道旁,口诵六字真言“淹嘛呢叭咪”,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行一步。   双手继续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   双手合十移至胸前,又行一步时,双手自胸前移开,与地面平行前身,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着地,后全身俯地,额头轻叩地面。   再站起,一遍一遍的重复同样的动作,一遍一遍的向心中的圣洁行礼。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风霜,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或暗红、或黝黑,印证了岁月的洗礼。   他们的额头上透着血光,他们的衣服褴褛凌乱,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林夕眼中的形象。   在林夕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每一步的迈出,每一次的“五体投地”,都为他们的光辉形象增添了金色的光芒。   在布达拉宫,林夕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于是,转过宏伟的宫殿,沿着东南方向走了不远,便来到了大昭寺。   大昭寺,边巴多吉称它为“祖拉康”,据说是藏王松赞干布为纪念尺尊公主入藏而建立的。   历经了千年的岁月,大昭寺早已成为了乌斯藏人民心中的圣地。   那里是每一位朝圣者的必经之地。   来之前,边巴多吉告诉她,去大昭寺,一定要看看释迦牟尼佛殿前的那根柱子。   当见到柱子的那一刻,林夕立在了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借着昏暗的酥油灯的光亮来看,那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柱子,红漆斑驳,只是显示出了它的饱经风霜。   但是,仔细看时,就会发现,在柱子的许多地方,都会有一些微露白色的骨钉。   边巴多吉说,那些是朝圣者们的牙齿,其中有一颗,就是他父亲的。   林夕能看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崇拜与自豪。   林夕当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但现在,她懂了,当她亲眼看见朝圣者们将同伴的牙齿钉在柱子上的时候,当那位朝圣者向她讲述朝圣路上的经历的时候,她彻底明白了。   那该是心中拥有多么强大的信仰的人,才会不远千里万里,一路跪拜磕头而来。   殿旁的一个房间里,燃烧着一盏盏排成日字形状的酥油灯,林夕曾经读过一本藏文,那里说,人死后,是要点亮一千盏酥油灯的。   虔诚的走在摆成日字形状的酥油灯里,林夕觉得,如若真有来生,那么,这些灯定是照亮了朝圣者的世界,指引着每一位死者的重生之路。   在这里,林夕仍旧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这次,林夕不再有目的的寻找了,她要随心而走,随性而走。   走着走着,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她来到了小昭寺。   小昭寺,顾名思义,它是“小”的。   它没有大昭寺的宏伟气势,但是,它却别有一番特色。   林夕在其中流连了许久,直到天色大黑,她才察觉,自己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了。   一位热心的僧人将林夕引到了客房。   他会一些汉语,很喜欢和人聊天。   听说林夕是从中原来的,去过许多地方,他随口说道:“昨天在这里住着的灵谷大师,也是从中原来的呢!他给我讲了许多他在路上的奇闻异事。”   “灵谷。”   林夕心中一惊。   心中虽然已经不再考虑自己的目的了,但是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在哪里?”   “谁?”   “你刚才说的灵谷大师。”   “他今天一早就离开了这里,说是,说是要去夹波日。”   “夹波日在哪里?”   僧人显得很吃惊,“夹波日你都不知道吗?”   林夕摇了摇头,这个被叫做“夹波日”的地方,边巴多吉没有和她说,自己也没从书上读过。   “夹波日就在我们这里的西面偏南的方向。”   林夕此刻的睡意全无,既然知道了自己要找的人在哪里,就不能耽搁。   在僧人的再三劝阻下,林夕还是没有改变想法,摸黑,便向夹波日出发了。   夹波日,藏语的意思是山角之山,海拔很高,很容易让人产生高原反应。   夹波日,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药王山。   当林夕来到药王山东侧的一个洞窟的时候,她本是想借这里歇歇脚。   但是,不经意间,她觉察到了里面好似有个星星点点的灯光,若隐若现。   ------题外话------   抱歉了各位,让亲们久等了,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明天是端午节,千言万语,不如一句老话,祝大家节日快乐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六章蓦然回首   从前,有一次过上元节的时候,大家一起出去看花灯。   林夕和秋雨穿梭于漂亮的花灯里面,很是开心。   朱瞻基和莫铭漫步在后,看着前面笑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朱瞻基想到了一首诗,并随口吟诵了出来。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林夕当时正向两人走来,听到了他诵的这几句诗词。   现在,身处洞窟里的林夕,在看清眼前情景的同时,不知为何,居然想到了那次一起赏灯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那句词,和林夕此时此刻的心境很相符的原因吧!   林夕在给自己找安慰。   洞内,一盏昏暗的酥油灯,照出了一位僧者的轮廓。   这位僧者,看上去不似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师,留有或白或黑的长髯,穿着很是华丽。   他,看上去特别普通,光光的头,光光的下巴,衣服有的地方已经打着补丁了,手里提着一盏酥油灯,看上去,就好似个小沙弥。   但是,林夕认得他。   他就是灵谷大师。   走了万里的路,就为了寻这个人。   但当要找的人,真真正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夕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灵谷大师先开了口。   “哦!原来是解施主,解施主一向可好?”   “大师,我···”   “好了,不必多说什么,你的好与坏从你的语气与表情里,就可以看出,现在,心里很乱吧,缕不清头绪?”   林夕还没有作答,灵谷大师便继续说道,“什么都不要想了,和我一起观摩这里的石刻造像吧!”   看着岩壁上的六十九尊石刻造像,经过狭窄的转经廊道,林夕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变得异常的静。   灵谷大师每经过一个石像,都会讲述一段故事,好似在自言自语,更好似在说给林夕听。   当两人走出洞窟的时候,天已经要变亮了。   灵谷大师转头看着林夕问道:“解施主可觉得累了?”   林夕摇了摇头。   “好,那我带施主去个地方。”   天渐渐的放亮,这时,林夕才发现,原来药王山与布达拉宫是咫尺相对的。   灵谷大师在半山腰处止住了脚步,他手指着布达拉宫的方向说道,“施主,请看那里。”   林夕的眼睛本来也是看着布达拉宫的,听灵谷大师这么一说,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可是她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然而,当晚秋的第一缕阳光照向布达拉宫的时候,林夕只感到震撼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四周皆寂,猛然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此景有何情?”   林夕这才醒悟到灵谷大师就站在自己旁边。   “大师,说实在的,刚才看到那么壮丽的景色的时候,我居然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但现在,你问到我了,我却突然想到了之前做过的一个梦,梦里,父亲对我说了几句话,可我至今不是很明白。”   “哦?但讲无妨。”   “了知生死不相关,却把虚空作鼓挽。打者甚多闻者少,禾山老汉实无端。”   灵谷大师听过这几句话后,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施主,其实你早就知道了许多道理,但是,没人为你去点破,你便还是不会领悟。现在,你听这几句话试一试。‘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止。自从顿悟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忧喜。’”   “大师,您的意思是···”   灵谷大师未让林夕把话说完,直接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解施主,有些道理,被人说破了,你懂了,但是,就停在懂的层面上,不要说出来。如果你彻彻底底的参透人生,那么这个世上岂不是少了位奇女子,多了个青灯古佛下的苦行僧?”   “大师,您又拿我开玩笑了。”   “施主,你此次能在这里遇到我,绝非偶然,想必你已经找我找了许久了吧!看来你这次是遇到难题了。不过···”   听到“不过”两个字,林夕的心有些紧张。   灵谷大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转而笑着说道:“不过我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施主你呢?”   林夕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大师,您还是那么风趣。”   出门时,经边巴多吉提醒,林夕便一直随身携带一些食粮,乌斯藏,这么宽广的地方,走上两天都无人家那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林夕拿出了身上带着的水和干粮,灵谷也拿出了化来的斋饭,两个人来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吃了起来。   简单的吃完后,两人向山顶走去。   高耸入云的山顶,气压有些低,而且,很冷。   下面还是繁花似锦,山顶却是白雪覆盖。   林夕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但是,仍旧阻不住寒气的侵袭。   “施主,把手伸过来。”   林夕依言,把手伸了过去,灵谷三指单点林夕的脉搏,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凝重。   林夕猜想,灵谷大师一定已经知晓自己内力全无的事情了。   但灵谷大师,不像其他人知晓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问。   他只是让林夕在石头上坐下,三指分点林夕手腕上的太渊穴、大陵穴、神门穴。   林夕只觉得从右手臂源源不断的有暖流流进,然后,她不再觉得寒冷,浑身上下热乎乎的。   “大师,您这是?”   “天机不可泄露,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   “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不再冷了。”   灵谷大师笑着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之前我授你的内功心法吗?”   “嗯,当然记得。”   “我学得此心法,纯属偶然,被南海神甫祖师知道后,便让我发誓,不再传授与外人。”   “大师,真对不起,是我让您违背了誓言。”   “不,我并没有违背。你所学得的内功心法不是我教的。”   林夕很是惊讶,她很奇怪灵谷大师为何会这么说。   “一切都是机缘啊!”   “大师,您能为我详说一下吗?我现在很糊涂。”   灵谷大师看着林夕,笑了笑,然后问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喜欢的人是谁?还是你从小青梅竹马的瞻基哥吗?”   这句话彻底问住了林夕,让她无法作答。   “那次,你在我的门前跪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正当我还在想法子,如何让你放下执念的时候,有位故人之子来了。他听说了你的名字后,显得很吃惊,更显得很激动。听说了你之所以跪在那里,是想求得内功心法后,他开始犹豫了起来。”   “那个人是谁?”   “你当时应该早已不记得这个人,但你们曾经见过面。”   林夕的脑海里开始回忆与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但她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他现在应该与你的关系很复杂了,你对他有说不出的感觉。”   林夕不想再想这个人是谁了,因为她大约已经猜到了,却不愿意继续细想。   “我在四处云游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些关于你和杜城主的传闻,你们两个,真是纠缠的不轻啊!”   “大师,我完成了那个你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天晚上,隔着墙壁,传来的声音,是他发出的?”   灵谷大师点了点头。   林夕继续追问道:“那么,那天晚上,我听到的内功心法,也是他口授给我的?”   灵谷大师仍旧点了点头。   林夕怔在了原地。   她想不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教给她内功心法的人,居然是杜翔。   杜翔是知道自己要用这个心法救何人的,那对他来说,是个威胁,严重的威胁。   难道他会为了自己,不顾父辈的嘱托,不顾似海的深仇?   乱了,乱了,林夕这次的心,彻底的乱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听清灵谷大师对她说了一句话,“施主,下山吧!”   然后,就机械的起身,随着灵谷大师一同走了下去。   一路无话,径直回到了小昭寺,仍旧是那位僧人接待的他们两个。   林夕完全醒悟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坐在了灵谷大师的对面,面前是一壶茶水。   “大师,我···”   灵谷大师在林夕面前摆了摆手,示意无事,起身,开始向林夕面前的茶杯里倒茶。   茶水已经倒满了,灵谷大师还在倒,茶水已经溢了出来,洒在了桌子上,再继续倒下去,茶水就要洒到地上了。   林夕实在忍不住了,她不明白灵谷大师为何这么做,她赶紧出声说道:“大师,茶满了。”   听到林夕的声音,灵谷大师才端起茶壶,放到了桌子上,自己坐了下来。   “大师,您这是何意?”林夕指着桌子上的茶杯问道。   “水满则溢。”   “水满则溢?”林夕重复着这句话。   她好似明白了。   自己的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有些或许是需要的,有一些是自己舍不得的,但是,那些舍不得的真的对自己有用么?   装了太多的东西,就融不进其他的,这样,是不是错了?   “大师,谢谢你!”   林夕站了起来,端起茶壶,给灵谷大师倒了满满的一杯茶。   端起茶杯,递到灵谷大师面前,“大师,请。”   灵谷大师微笑着接过这杯茶,他看出林夕明白了,或许不是彻底顿悟,但是,灵谷大师相信,随着时间和经历,终有一天,她会完完全全明白,明白自己的心的。   刚要喝手里的这杯茶的时候,灵谷大师突然说道:“解施主,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满杯酒、半杯茶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七章流采宝剑   林夕乐了,她当然知道什么叫做“满杯酒,半杯茶。”   曾经,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父亲就对她说过这句话。   这是一种饮食文化,也是一种做人的道理。   喝酒,一般都意味着大家聚在一起,满了,才显得真情实意。   酒,无论是烈酒还是醇酒,饮下去后,心间总会有一股暖流升起。   而茶呢!   茶倒七分满,才不会水溢烫手。   为人处事也是如此。   “从来茶道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   正所谓“茶满欺人,酒满敬人”。   现在,林夕觉得,这三分,不仅是人情。   水满则溢,那么茶亦如此。   做人不能太满,所以杯中要常有空。   但空也不是全空。   拥有自己的,留下空间吸收新来的。   然后融会,然后消化。   然后再是半杯茶。   就好似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一样。   再璀璨的流星,也只是一瞬,再美丽的昙花,也会凋谢,所以只是半杯茶。   和灵谷大师交谈了许久,林夕才向灵谷大师辞行。   她真的很想在乌斯藏常驻下来,这里的民风,这里的文化,都深深吸引着她。   但是,时间不允许。   越早回去,成功的几率就越大。   她很想把灵谷大师请回去,让他去劝阻杜祥。   但是,灵谷大师说他早已不问世事,更何况年轻人们的事情,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辞别灵谷大师,林夕回到了初来乌斯藏所到的第一个地方。   去第二普陀山之前,她和边巴多吉说好要回来看他的。   现在,她已经把要找的人找到了,要解决的问题也差不多了,她要走了。   边巴多吉很喜爱林夕这个女孩儿,他觉得和林夕很是投缘。听林夕说要走,他不舍起来。   “欧珠,你能再来这里吗?”   以后的事情,林夕也无法预料,她不知道掺进了一场政治的血雨腥风后,自己是否还有命回来。   但是,看到老人希冀的眼神,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给自己换了副开心的表情,然后轻松的说道:“爷爷,我会回来看您的,您要把自己的身体养的棒棒的哦!”   “好,好。”边巴多吉高兴的说道。   他让林夕在外面稍等一会儿,转身进了里面的屋子,过了会儿,拿出一个长长的木盒子出来。   “欧珠,你和她很像,既然你和她有缘,那么它的下一个主人,就是你。”   林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没有去接老人手里的长盒子。   老人看她不接,就直接把它放到了桌子上。   “你一定很好奇这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来吧,自己把它打开看一看。”   林夕弯下身来,慢慢的打开了木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原来是一把剑。   林夕是会用剑的,但是,她从未有过自己的剑。   边巴多吉将剑从盒子里拿出,双手捧了起来,高举过头顶,口中念着的语言,林夕听不懂。   然后他又把剑递到了林夕的身前,示意她接着。   林夕不好忤逆了老人的意思,就双手将剑接过,看看老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孩子,以后你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了。”   “不,谢谢爷爷的好意,但我不需要它的,您还是留着把它送给更适合它的人吧!”   林夕要把剑放回盒子里。   老人阻止了她。   “孩子,你把剑拽出来,看一下。”   林夕依命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首先看到了剑身上靠近剑柄端刻有“流采”二字。   流采?   “这是魏太子曹丕所造之剑。”   林夕曾经读过百家兵器谱,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便想到了这把剑的出处,她很惊讶这把剑怎么会在这里。   曹丕曾经造过三把绝世宝剑,分别起名为飞景、流采、华铤。   这三把宝剑失传已久,谁也不知他们的去处。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里,林夕居然能见到流采宝剑,怎能不让她惊讶。   “这把剑和你真的很般配,就和当年圣女用这把剑时一样。”   “圣女,她是谁?”   “圣女,那是个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边巴多吉看了看林夕,又看了看她手里这把流采宝剑,欣慰的说道:“现在,我终于为这把宝剑找到了主人,不会再让它在老头子我这里蒙受尘埃了。”   看着林夕仍旧迷惑的眼神,边巴多吉继续说道:“你将这把宝剑带走吧,让它充分发挥它的作用,圣女临终前,让我把它送给有缘人,一个不会用它引起杀戮的人,我找了一辈子这样的人,以为自己不会找到这样的人了,直到遇见了你。”   “您为什么认为我就是那个有缘人,我就不会引起杀戮?”   “你长得和圣女很像,性格也很像,心地都一样的善良。善良的人,是不会造孽的。”   林夕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是不想收下这把宝剑的,但是边巴多吉的态度很坚决,她无法直接拒绝。   “您能为我讲一讲关于圣女的故事吗?”   “下次吧!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我就把圣女的故事讲给你听。”   再次将剑从剑鞘中抽出。   当她凝神关注这把剑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把剑,确实不普通。   它不似其它宝剑,发着寒光,冒着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它发出的光芒,很柔和,不过,它的锋利程度是毋庸置疑的,这把流采宝剑如果非要让林夕用四个字来形容它,那就是柔中有刚。   林夕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所以她同样对各种兵器也不感兴趣,但是,当她看到这把流采宝剑之后,她就打心里喜欢起这把剑来。   “好了,欧珠,时候不早了,带上这把宝剑快走吧!你走的越早,回来的也越早。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所有我知道的关于圣女的故事说给你听。”   林夕看着这位淳朴的老人,眼眶有点湿润。   她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对老人说,但是,等到说出来的时候,只汇成了一句。   “谢谢您,我会回来看您,听您讲关于圣女的故事的。”   离开乌斯藏,林夕回到了中原。   她一路上换了好多匹马,日夜不停的赶了回去。   她回到了那里?   滁州城。   说实在的,她对这里既熟悉,又害怕。   她熟悉这里很正常,但是她为什么害怕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滁州城里,最大的权利者是杜翔,如果说百姓和侍卫、婢女们最害怕的人,那应该是杜翔。   林夕也害怕他么?   不会,至少不是害怕他这个人。   踏进城门的时候,守卫们就认出了她,这可把守卫们高兴坏了,有人自告奋勇跨上马就奔了出去,他要把夫人回来的好消息让城主立刻知道。   林夕觉得挺奇怪的,自己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过面,按理说,认识自己的人应该不多,怎么这次刚到城门,就有那么多人认出是她了呢?   其实林夕有所不知,杜翔回来后,知道林夕不辞而别后,就直接找来画师,命画师按他所述将林夕画出,然后,把画刻成模板,印出了上万份,派人在滁州城和附近的城池挨家挨户的发,谁看见了夫人,知道她在哪里,只要及时汇报,就有一千两银子的奖赏。   林夕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一定很恼火,自己就值一千两吗?   一路上,行人看见林夕纷纷让路,并都说:“夫人好”。   最后,百姓们分道两边,让林夕在路中间畅行无阻。   林夕这心里的疑惑,是越来越大了,她猜想这件事情和杜翔脱不开干系,她要赶紧找杜翔问个明白。   关中堡的大门平日里是紧关着的,吊桥也是吊起的,但是,当林夕还未走到堡前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放下的吊桥和大开的堡门。   这是为了迎接自己么?   林夕心里暗想道,应该不会,自己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呢!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进入堡内,身后的吊桥便收了起来,城堡的门也徐徐的关上了。   还未走几步,一群人就映入了林夕的视线内,随着人群的走近,她看清了。   有认识的,有模糊见过的,有稍微有印象的,也有一点都不记得的。   他们见到林夕,都显得很激动,纷纷抢着跟林夕说话。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夫人,大伙都特想您。”   “夫人,您让我们找的好辛苦啊!”   “夫人···”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在人群里,林夕看到了吴婶。   她把吴婶拽到一旁,问道:“吴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看到我都显得这么激动?”   “哎呀,夫人,您可不知道,您这一回来,大伙就都有救了。”   “什么意思?”   “您走的这段时间,城主的脾气变得特别不好。”   “他拿你们出气了?打你们了?”   “打倒是没有,不过,就是无论我们做什么事情,只要是城主能看见的,无论我们怎么做,他都觉得做的不好,让我们重新来做。比如说厨房这里,同一道菜,非要做上五六回,城主才能勉强吃一点儿,这要是一顿也可以,可是顿顿这样,谁也受不了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么!”   “夫人,自从您的出现,我觉得城主的脾气变好了许多,但是,您这一走,他,唉!不说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夫人,听说您回来了,夫人,您在哪儿?”   一个小丫鬟隔着众人,在外面喊了起来。   林夕转头,看见了这个在外面急的直蹦的小丫鬟。   原来是雀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章秋风起兮   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过来,雀儿抓着林夕的手说道:“夫人,您怎么突然走了呢,也不和大伙说一声,我们都好担心你啊!”   林夕摸着雀儿的头说道:“好,是我错了,我让大家担心了。改明儿我一一去给各位赔不是。”   “夫人,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啊!”主管内务的孙伯忙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做下人的没有为主子分担,就已是罪过,哪里还能让主子给我们赔不是呢!那简直就是没天理了。”扫地的张叔补充道。   “就是嘛!夫人,您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话了,我们承受不起的。”雀儿扯着林夕的手说道。   林夕看众人这架势,如果自己再多说话,那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开了。   “诸位,先带我去见城主吧!如果晚上可以的话,我给大家做菊花酥。”   “好哦!太好了!”雀儿首先高兴的蹦了起来。   回想起那次城主过生日,林夕为了感谢大伙,给大伙做的桂花糕,那好吃劲儿,就别提了。既然桂花糕都那么好吃,那菊花酥呢?可能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呢!   问清城主在哪儿之后,林夕慢慢的走了过去。   她现在是矛盾的集合体。   一面是想快点见到杜翔,把事情都说清楚,能劝动他最好。   另一方面,她怕见到杜翔,她不知自己该以何种情绪来面对他,她更不知杜翔会以何种态度来对自己。   所以,她走的很慢,边走边想着一会儿见面后的种种措辞。   不过,到了七巧阁的门口之后,林夕的一切担心、一切准备,都变成多余的了。   因为,杜翔压根就不让林夕进去。   门口站着四个人,分别穿着红色、白色、绿色、蓝色的衣服。   林夕知道他们是谁,远远的,不用看长相,只要看衣服的颜色,就知道他们是红衣使者、白衣使者、绿衣使者、蓝衣使者。   这四位使者除了蓝衣之外,林夕都见过。   杜翔共有八大使者,她总能见到的,只有红衣使者、白衣使者和绿衣使者,其他的,从未见过。   看到他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林夕的心就咯噔一下子。   这几位使者,只听命于杜翔,平日里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今日,却齐刷刷的站在门口,让林夕马上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衣使者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城主有令,不准林夕进入。”   林夕好像被人从头泼下一盆寒彻入骨的冷水一般,僵在了那里。   看来,杜翔已经取缔了自己这个夫人的头衔了!林夕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任杜翔怎么说自己都行,只要能见到杜翔的面,那一切就都好说。   可是,连门都进不去,还谈什么呀!   不行,我一定要采取点儿行动了。   想罢,林夕不再呆站着了。   她知道硬闯,自己和四位使者的力量相差悬殊,肯定是不行,那么···   哼!不是不让我进吗?我也不在外面乱喊了,越喊越正中他的下怀。你不让我进,我就逼你出来。   她看了看这个修葺别致的七巧阁,叹了口气。   可惜了,可惜这个漂亮的宅子了,不过杜翔他不缺钱,很快就能修好的。   然后,她不再犹豫。   今天,风不是很大,不过对林夕来说够了。   风如果太大,那么火势无法控制。   风,恰到好处就行了!   林夕随身携带打火石的,她不用四处找柴草,点燃一扇窗户纸就行了!   林夕和火真是结缘,有时的火真不是她故意放的,有时的火是做饭的需要,有时的么,呵呵,不能怪她吧?   秋风起兮火飞扬,烟也飞扬。   四位使者仍旧纹丝不动,林夕有点急了,这么呛,居然没人出来,更没人过来。   这有点不寻常了,好像林夕自己在这里耍猴,连个捧场的没有。   一个念头出现在她头脑中。   杜翔不在七巧阁内,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门口的四位使者一直是岿然不动,好似那火、那烟他们根本没看到、没闻到、没感觉到。   七巧阁的后面是?   是靶场。   因为七巧阁是历代城主的休憩之所,所以,设计的很是精细。在屋内,很难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   那么,隔着七巧阁,也就很难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   前院的人们,工作照旧,都是该干嘛干嘛呢!可是后面呢?   一定要过去看个究竟,即使猜错了,心里也安心。   这里没有通向靶场的路,只有从前院的主路走。   但那样太耗费时间了。   如果是从前的她,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现在就不同了,眼看着和靶场只有一阁之隔,却只能望阁兴叹!   林夕再次看了看处于火光之中的七巧阁。   不行,拼了!   舀起门口井里的凉水,向着着火的地方泼去,退后几步,然后奋力的向高高的阁楼跑去。   只有被火烧过的地方,才有攀爬、下脚的余地。   虽然火已经灭了,但烧过的瓦片仍旧炙热,她毫不在乎的把它们按在了手下,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已经痛了,就更不能松手,否则就是白疼了。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竟然就这样爬了上去。   上去后,她立即迅速向对面跑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没有内力的人。   只要她一不留神,踩偏一个瓦片,就会摔下去的。   但她跑的好似比在平地上还要快。   翻过最高的一处阁顶,她看见了靶场内发生的事情。   几个黑衣人正在围攻杜翔。   杜翔的掩日剑上下翻飞,看招数,杜翔早已占了上峰,可是,那几个黑衣人就是紧围不退。   林夕数了数,一共有六个黑衣人围攻杜翔。仔细去看,那六个人身上都有伤,有几个还是致命的伤,可是,竟然还在看似无任何迟疑的打着。   一个念头涌入林夕的脑海,他们是不死之身。   方乾曾经说过,那次城主受伤,就是因为半路遇伏,而且杀手都是打不死的人。   那么这次?   偌大的关中堡,潜入六名杀手,怎么能劳烦城主亲自上阵?   就算他们的目标是城主,赶在城主孤身一人的时候围攻,但打了这么久,侍卫们早就该到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杜翔故意的?   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夕现在无心去想他的目的,因为她现在很担心杜翔的安危。   虽说杜翔不是凡人,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何况是几个不死之人。   等等,真有不死之人吗?   林夕不相信。   不知这场打斗进行了多久,但是,只看这些人身上的剑痕,那可是上百道不止,依照杜翔的剑法,应该已经打了两个时辰以上了。   再看杜翔,额头上是否有汗,脸色是否泛红,林夕看不清。但是,起码认真盯着他的剑,还是能看出他的剑身有一点点的颤的。   剑,最讲究稳、精、准,杜翔是用剑的行家,正常情况下,他的剑是绝不会有任何偏差的,但是这次···   他一定是累了。   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他就会有危险。   看清他的剑势之后,林夕不再犹豫。   掏出怀中的金蚕丝,拔出流采宝剑,将金蚕丝系在宝剑的剑柄上,然后用力向靶场边上的一根木柱掷去。   宝剑十分锋利,虽然林夕的力气不大,但她用的很巧,所以,宝剑深深的插进了木柱里。   蚕丝的一端系在房檐上,然后把剑鞘搭在金蚕丝上,双手抓住剑鞘两端,林夕双腿用力蹬房檐,整个人便向木柱方向滑去。   本来就是房檐这边高,木柱那边低,再加上刚才双脚的推动力,速度变得很快。   林夕本来就不敢慢,如果慢下来,被黑衣人发现,那自己弄不好就成了杜翔的累赘了。   还未到木柱,林夕便松开了手,以最大的能力,轻落地。   然后,滚到箭筒处,抽出一根雕翎箭,揪起地上的一些枯草,绑在箭尾。   快速的做了十一根相同的,加上之前的一根,共十二根。   现在正值深秋,草早就枯黄了,很适合燃烧。   点燃六根箭后面的草,一脚踩着弓,一手拉起弦,另一只手将燃着的箭放上,对准方位,嗖——,六柄箭一齐发出,分别射向与杜翔正面交锋的三个人。就在六柄箭发出的同时,林夕快速的移到另一面,同样射出了后六柄箭,射向杜翔背后的三个人。   也就是数五个数的时间,六个人,接连着中箭,每人两柄,分的是相当均匀。   这箭射的也相当够力道,穿透了每个人的身体。   连林夕自己也是十分惊讶的,她只是运用了巧劲儿,怎么会射的那么深呢?   尾部的草沾着衣服,很快就着了起来。   起初,他们在中箭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但马上就又和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围攻杜翔。   后来,林夕仿照刚才的方法,不断的射箭,几个人身上的衣服着的越发的厉害。   最后,只觉得杜翔是被围在了六个火球当中了。   这个场面,有点恐怖。   林夕觉得这时跟杜翔说话,应该不会影响他了,于是喊道。   “喂,杜城主,你用剑将他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他们就失去战斗力了。”   杜翔不发一言,也不向林夕这边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九章冷青   林夕不知杜翔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他不可能听不见的。   就在她要喊第二句话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从天上飞来一个人,那个人,她见过。   那次她在汉王府内,偷盖大印,偷走兵符的时候,遇到的,就是他。   本来一切已经办妥,而且自己已经顺利的出了汉王府。   但不知怎么的,凭空就冒出了这个人,只看他手一动,林夕马上就知道不好,而且立即反应,躲身,却只躲开了一根,另一根毒针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腹部。   多亏有孙颖拦着,也不知孙颖是怎么解决掉他的,反正后来,两人都如约的来到指定地点汇合了。   但是,那个人,真的是不容小觑。   没想到这次,又看见了他。   难道是冤家路窄?   时间容不得她胡思乱想了!   突然出现的人,而且是汉王的人,那么一定是来对杜翔不利的。   在看到这个人变换动作的同一时间,林夕没有丝毫的迟疑,飞身扑向了杜翔。   林夕的速度,快如闪电一般,刷的一下就挡在了杜翔身前。   林夕的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着实让杜翔很是吃惊,刚刚她还在近百丈开外跟自己说话,现在居然来到了自己身前。   数道银光向着杜翔而来。   杜翔忙向一旁推开林夕。   但是,已经晚了。   在推开林夕的时候,毒针已经没进了她的身体里。   敢在杜翔面前用有毒的暗器,那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杜翔一甩衣袖,如蝴蝶般大小的六角飞镖,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向空中的人挚去。   空中的人迅速躲闪,然而,他刚躲过第一批飞镖,第二批便像长了眼睛一般,他躲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他是在空中,本就消耗内力,再去施展内力拨打、躲避飞镖,他有些体力不支了。   好几次他都险些中镖。   刚从第二批飞镖中险象环生,要落在安全的地方喘口气的时候,一只透骨钉已到了他的眼前。   他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去躲,这根透骨钉贴着他的肩膀擦过。   然后,他摔倒在地。   双腿不断的涌出了血液,不是红色,也不是黑色,居然是青蓝色。   原来,那根他能看见的透骨钉只是个幌子,杜翔真正的目的在于他的双腿。   至于那两拨六角飞镖,就更是幌子了。   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发出三枚透骨钉后,杜翔不再去管那名刺客的死活,抱起了倒在一旁的林夕。   看着林夕紧闭的双眼,杜翔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   在百万大军都可稳如泰山、挥洒自如的杜翔,此刻看着嘴唇发黑的林夕,乱了阵脚。   “夕儿,你醒醒,夕儿,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啊···,杜翔向天际长吼。   老天爷,不要那么残忍的对夕儿,对自己,好么?   就在这时,他觉得怀中的人好像动了一下。   再看林夕时,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夕儿。”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吓死人了。”   “夕儿,你没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杜翔有点懵,不知林夕为何会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很紧张的问道:“你快告诉我,毒针射中哪里了,我把毒针从你体内逼出来。”   林夕看了看紧紧抱着自己的杜翔,示意他把自己松开。   站起后的林夕甩了甩身上,啪啪,两根毒针掉到了地上。   原来,当林夕扑到杜翔身前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的手。   看到那个人的手动了,就知道有暗器发过来了。   虽然暗器的速度特别快,但由于林夕的眼睛是一直盯着的,所以,她看清了几枚暗器的走向。   挥臂去阻隔暗器的刹那,杜翔将她推至一旁。   她的身体为接暗器本就重心偏向一边,再加上杜祥的一推,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杜翔看着她脸色暗灰、嘴唇发黑,双眼紧闭,以为她已经···   质问苍天的一声长吼,却把她吼醒了过来。   看到地上的两根毒针,杜翔没有高兴起来,他急迫问林夕:“怎么就两根毒针,刚才我看到三束光向我袭来,应该是三根毒针才对。”   林夕又使劲抖了抖身上,什么都没抖了下来。她自己也纳闷了,明明看到的是三根,自己去接的也是三根,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一根呢?   杜翔暗想道,难不成这针上还淬了麻药,进入了林夕的体内,却让她浑然不觉?   赶紧抓起林夕的手腕,为她诊脉。   “喂,你干嘛?”   林夕用力的扯回了自己的手。   “夕儿,那根银针很可能已经进入了你的体内,但你感觉不到。”   “不可能。”林夕斩钉截铁的回到,“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   “别这么顽固了,你如果不是中毒,怎么会脸色发黑?”   “我···,我有吗?”现在没有镜子,林夕看不见自己的样子。   她抬手,要去摸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胸口有点疼,皱起了眉头。   “夕儿,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我···”   林夕把手伸进了怀里,从怀中掏出了那只一直没舍得扔的簪子。   完全拿出之后,两人都乐了。   这根簪子末端雕花的花蕊上,赫然插着一根黑色的针,一看就是淬满毒药的针。   这根簪子被毒针的冲击力撞偏了位置,所以,在她抬手要去触碰脸颊的时候,胸口挨到了簪子尖端,当然会痛了。   谁也不会想到,一根簪子居然救了林夕一命,间接的也救了杜翔一命。   林夕慌忙中只能尽最大所能去应对毒针,她不可能确定自己就十拿九稳的接住了三根毒针。   果然,一根漏网了。   但是,老天爷还是照顾她的,让她躲过了一劫。   再说那个被杜翔用透骨钉击中的刺客,已被蓝衣、白衣两位使者捆绑在地,因为痛苦,脸已经抽搐的变了形,但是,他咬紧了牙关,一声也没吭。   红衣、绿衣使者带着几名侍卫收拾了那六个“不死之人”。   现在“不死之人”已快被烧的辨不出形状了,成为了真死人。   杜翔现在还是很担心林夕,虽然三根毒针已经被找到,都没有射中林夕,但是,她的脸色是灰黑的,嘴唇仍旧也是黑色的。   “夕儿,把手伸过来,我看你究竟中什么毒了。”   “毒针都找到了,我怎么可能中毒呢?”林夕不解的问道。   “别那么倔强了,好吗?”   杜翔去抓林夕的手臂,被林夕给隔了回去,争执间,杜翔的手背碰到了林夕的脸。   脸被碰到的那部分,不再呈现那么灰的颜色了,杜翔再看自己的手背,变得有点发黑。   这是怎么回事?   趁林夕不备,杜翔用另外一只手去碰林夕的嘴唇,几根手指碰到嘴唇的地方,也有点发黑。   林夕似乎想起了什么,用手去擦自己的脸,结果,越擦越黑。   杜翔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林夕并没有中毒。   她脸上、嘴唇上之所以是黑色的,是因为不知从哪沾上了炭黑。   林夕这时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刚刚把七巧阁点燃,然后又从烧过的七巧阁上爬过,身上自然会被熏或者被沾上了炭黑色。   这下杜翔的心完全放了下来,他未在对林夕有只言片语,转身,来到被绑的刺客面前。   “怎么样?噬心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那名刺客紧咬牙关,不让自己痛哼出声,怒目看着杜翔。   “嗯,是条汉子,这么钻心疼痛的情况下,也不跪地求饶,以求得解药。”   “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刺客将脸别向了一边,不再看杜翔。   绿衣使者向杜翔回禀道:“此人名叫冷青,是汉王的义子,也是汉王最得力的杀手,平日只在暗中行动,从不露面,所以,知道他的人很少。”   杜翔念着冷青的名字,笑了起来。   “冷青,上次伤我夫人的人,就是你吧!这次,你又险些刺伤她,你说我是不是该罚你呢?”   冷青此时浑身上下都变成了青色,倒真应了他的名字。   “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求饶,更不会背叛你的主子,哦不,是你的义父,对吗?”   杜翔问出了这句话,但是,并没有希冀冷青会回答。   索命阁的阁主索命不知何时出现在杜翔身边。   杜翔看见了索命,嘴角一弯,对索命说道:“你告诉他,中了噬心散后,接下来会怎么样。”   索命掐住了冷青的脖子,迫使他抬起了下巴,看着他。   然后,索命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拍了拍冷青的脸说道:“好了,你现在是在硬撑着,以噬心散的毒性,你现在应该已经痛晕了过去,然后,又会被剧痛痛醒。因为,你的腿正在被腐蚀,变成一滩青蓝色的**不堪的东西,接着会向上,一点一点的腐蚀你的全身,没腐蚀到心脏,你是不会死的,但是,你可能会被自己恶心的样子吓死。”   这惊悚的场面,听的林夕心里直发毛,她不得不佩服这位叫做索命的人,只用言语,就能索人命啊!   然而,再看看这位冷青,林夕又有些佩服起他来。   面对死亡,而且是那么痛苦的死法的威胁,他居然没有丝毫畏惧的表现。   杜翔一摆手,索命退了回来。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纸包,扔到了冷青面前。   然后,对蓝衣、白衣两位使者说道:“放开他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章真情与赌局   林夕有点惊讶,看这样子,杜翔是要放了冷青。   冷青没有去捡那个纸包,他只是仰起头,看着杜翔。   “那日偷袭我们,在我肩膀上砍了一刀的人,是你吧?”   这次,冷青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你在刀上下了毒,害的我差点丧命,我呢,也要礼尚往来,既然你没能要的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要你的性命的。”   杜翔对着白衣、蓝衣说道:“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是。”   然后,杜翔转身就走了。   林夕有些懵,他看杜翔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她只好不情愿的跟了过去。   “喂,杜翔,你站住,站住。”   杜翔走的很快,林夕在后面喊他,他不停下脚步,也不理睬。   林夕有些急了,暗想道,我哪里惹着你了,你对我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想罢,她双脚一用力,本来是要跑过去的,没想到,直接腾空而起,飞了起来。   没内力已久,她早已经适应了不会武功的生活,这次,居然飞了起来,让她自己有点驾驭不住了。   “哎···啊···”   她控制不了自己飞的方向,对面是几棵大树,她超越过杜翔以后,没能顺利落地,直接向对面的大树撞去。   就在她闭上眼睛,等着拥抱大树的时候,突觉后腰一紧,睁开眼事,她已经躺在了杜翔的怀中。   杜翔抱着她,慢慢的落到了地上,然后,松开了紧紧抱着她的手,将她撂在了原地,继续向前走去。   林夕有点怒了,大喊道:“朱文奎,你给我站住。”   这个名字,杜翔已经好久没有听人说过了,他不自禁的停住了脚步。   林夕快速的赶了上去,挡在杜翔的面前。   “你是朱文奎也好,杜翔也罢,在我心里,你只有一个位置,那就是···”   林夕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将手里的玉簪,放到了地上,抽出杜翔肋下的掩日剑,当着杜翔的面,把玉簪砍断了。   “你是知道这根玉簪对我来说的意义的,现在它断了,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林夕双手举起掩日宝剑,让杜翔接下。   杜翔看着林夕,林夕也看着杜翔,四目相对,就这样对了好久。   “嗖···”杜翔一隔林夕的手,掩日剑向着不远处的树飞去,扎进了树干中。   两人之间不再有距离。   林夕的手仍旧是举剑的姿势,还未放下。   杜翔顺势搂住了林夕。   二人紧紧相拥。   经历了这么多,林夕终于明白了。   与其执迷于过去,不如珍惜好现在,珍惜眼前的人。   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而是现在拥有的。   “我要向你承认错误。”杜翔怀中的林夕突然说道。   “哦?承认什么错误?”   “我刚才以为你在七巧阁里,故意不让我进去,所以,我把七巧阁给烧了。”   杜翔看着林夕,没有言语。   林夕赶忙补充道:“你别生气,我只是烧了一扇窗户和一侧的砖瓦,其它地方应该都是安然无恙的。”   扑哧一声,杜翔忍不住乐了起来。   林夕醒悟过来,“你,你在诓我。”   “冤枉啊!我没有说话,怎能算诓你?”   “你,你不说话,谁都会以为你是在生气呢!”   “好啊!你认为我该生气是吧!那我就让你知道我生气之后会是什么后果。”   杜翔俯下身,轻轻的捧起林夕的脸颊,吻上了她的双唇。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林夕不知所措。   她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杜翔,可是她看不清杜翔,她感觉杜翔好像有四只眼睛。   一阵酥麻从颈后传来,她想出声,然而,就是这微微一张嘴,给了杜翔契机,舌头顺势滑进了她的地盘,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这辈子,只有一个人吻过她,就是杜翔。   杜翔对她的情,从前她知道,但是她一直都想逃避,因为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现在,是她的心在说服她自己。   年幼时的天,定格不了时间,随着风一同飘散。   林夕想起了那些年,自己心里始终装着一个人,他就好似自己的天,只愿天空一直都是晴朗的,于是,林夕每天都在为他而努力,认真的学武功,没日没夜的练习,也不管那种武功到底适不适合自己,得闲的时候,便溜进藏书阁,翻阅各种兵法,钻研各类阵法,不为与他站在同样的位置,只愿能在他的背后帮助他,只要他好,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是时间教会了她,与其爱的没有结果,不如去珍惜身边深爱自己的人,其实,一切都很矛盾,如果说年少时的她为了心中的天,可以奋不顾身,那么眼前的人,却也是从很早便开始,无论爱的有没有结局,都义无反顾。   现在的她,选择了对天的放手与祝福。但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的他,都没有选择放手,他没有说他永远都不会,但是,想起了曾经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就满是感动。比起毅力与坚持,不如他,比起对爱的执着,更不如他,于是,这一切也就不矛盾了。   是她自己,用错了方式,爱错了人。   从此刻开始,她的心里装的满满的,就只有他,天再如何,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林夕是开心的,她自己终于找到了值得用一生去爱、去呵护、去拥有的人。   晚饭的时候,林夕问杜翔,“为什么将自己置身于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为什么不让侍卫们去对付那几个不死之人,而要亲自动手?”   四位使者拦在门口,不让林夕进去,当时林夕以为杜翔是生气了,不想看见自己。后来,看到靶场上的情景,她想明白了。   原来,他这么做,就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堡中有刺客,让那些线人、卧底之人察觉不出有任何异样,前院仍旧照常运作,后院的是是非非影响不到其他人,自然就不会被那些对滁州城虎视眈眈,有觊觎的人钻了空子。   但是,让她不解的是,关中堡内武功高强的人大有人在,有刺客,要动手,也用不到杜翔亲自上吧,何况就只是杜翔一个人应对。   “夕儿是心疼我了,怕我有危险?”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林夕端起碗,不理杜翔,自己吃起饭来,这些天日夜兼程,她从未吃过一顿好饭。   杜翔看着林夕现在吃饭的样子,和她平时真是天壤之别,那样子和战场上的士兵差不多,心里有点难过。   “放着好好的夫人你不做,偏要玩消失。你把整个滁州城都弄的不消停,维泽出去找你至今都未回。”   “什么?你让林大哥出去找我了?”林夕赶紧把碗放下,紧张的问道。   “呦,一听到你的林大哥,就又理我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林大哥是你的左膀右臂,你把他派出去了,谁来助你?”   “我身边没人,没有实力,才是你最希望的吧!这样就不会对你的瞻基哥构成威胁了。”   “杜翔。”林夕生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这次回来,难道就是想好好的做我的夫人,相夫教子,不干涉我的事情吗?”   林夕暗叹,杜翔就是杜翔,自己还未说什么,他就能全都猜到了。   林夕从桌上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到杜翔桌前,一杯她举了起来。   “杜城主,我承认,此次回到滁州城,确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这应该算是我欺瞒了您,我自罚一杯。”   一杯辣酒下肚,林夕的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我从前答应您,要做您的妻子,但是,嫁过来后,我没有做到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处处惹您生气,我该罚。”   林夕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白阁主是死在我的剑下的,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没有人找我问罪,我知道这是您下的命令,我欠您一句谢谢。”   一杯酒又下肚了。   “在众人面前,我抢过信,烧毁了,没有考虑您的面子,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向您道歉。”   又是一杯。   “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就私自离开,让大家担心,是我不对。”   又是一饮而尽。   “从前,我一直在辜负你对我的情谊,装作视而不见,是我太笨了,我自罚三杯。”   一杯、两杯、三杯。   酒壶里的酒倒空了,林夕要去再取一壶,被杜翔拦了下来。   “不要再喝了,你会醉的。”   林夕推开了杜翔拦着的手,从柜子上又拿了一壶,“醉了好,醉了就不会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的脸变成了绯红色,走路有点打颤了,“来,我接着自罚。”   林夕这回不用酒杯,直接对着壶嘴,往嘴里倒。   “够了!”杜翔一把将壶抢了过来。   “你是知道我想借着酒醉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的,最重要的还没有说,你不想听了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杜翔苦笑道,“你是要用情来和我做交换,你觉得最后谁会赢?”   林夕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   这是一场无论谁赢了,都会让双方痛心的赌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一章七点漂   酒劲儿总是后上来。   林夕躺在床上,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但是,胃内突然翻江倒海一般,她赶忙起身,顾不得穿鞋,就摇摇晃晃东撞西撞的跑了出去。   杜翔的床与她的相距不是很远,除了走廊之外,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他今天和刺客们打了那么久,身体有些疲倦了,但是,与自己的心相比,那都不不算什么。   人有时就是这样的,即使身体再累,只要心里开心,心里舒坦,那就比什么都强。   林夕能回来,他是很高兴的,但是,林夕不仅仅是自己回来得,她还带来了让杜翔难以接受的赌局。   累啊!   心累。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林夕的酒量他是知道的,一瓶特酿的葡萄酒,就能让她醉的不省人事,更别提这将近两壶的辣酒了!   听到林夕的床上有动静,他赶忙起身穿衣,追着林夕的影子出去的时候,林夕已经扶着门旁的一颗柳树吐了起来。   醉酒的滋味真是难受。   喝酒的时候都是强忍着咽下去的,然后,放着好好的觉不能睡,又要跑出来吐。   林夕弄不懂,既然酒都如此之让人遭罪了,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喝?   她这次喝酒完全是情形所迫,如果她不去喝酒,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杜翔,如何说出那些很难讲出来的话。   终于全都吐出来了,胃里好受了一些,不过,胃倒空了,就该饿了。   她直起身要去倒一杯漱口水,再拿个毛巾擦擦脸。   然而,她刚刚站直了身体,一杯水就递到了她的面前,还有一条湿毛巾。   林夕不用看,就知道站在她旁边的是谁了。   “对不起,打扰了城主的休息,夜里寒凉,您快回去吧!”   “夕儿,你不该喝那么多酒。”   “是,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快回去吧!”   “夕儿。”杜翔有些无奈的问道,“那你呢?”   “我睡不下,只想去外面转一转。”   秋日的夜晚很冷,林夕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衣,光着脚,站在冰凉的石板上,秋风吹起,单衣内灌满了风,杜翔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看不清她身体是否在颤抖,只是如此,显得很是落寞。   杜翔转身回了屋内。   林夕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光着脚,慢慢的向外走去。   她其实特别不喜欢光脚,因为她很怕冷。   小的时候,去乡下,看到邻居家的孩子都光着脚在泥地里玩儿,她也很想加入他们。但是,脱下鞋和袜子后,她发现自己的脚根本就不敢站在地上,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地上也好凉啊!   这一次,她是想找双鞋穿的,但是,她不愿意再进屋,于是,便硬着头皮,光着脚丫,走了出去。   然而,她没走几步,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杜翔在后面拉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在她的身上覆了一层大衣。   然后,杜翔慢慢的蹲下,把手里的靴子给林夕穿了上去。   这件衣服和靴子林夕都没有穿过,应该是杜翔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   如果是从前,杜翔若在林夕清醒的时候抱起她,她定会不让。   但这次,也许是她累了,也许是她觉得很冷,反正,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林夕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就那样,安静的,等着杜翔给她穿好鞋。   为林夕穿上靴子后,杜翔本是想就这么抱着她走,但林夕不许,抓着他的胳膊,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披上一件厚外套,果然不那么冷了。   林夕不想回头,也不想说话,顶着风,向前走去。   杜翔同样没有说话,他也没回屋,跟在了林夕的后面。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   林夕本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的,但是,不知怎的,她居然又转到了凌虚湖边。   这条湖,承载了她许多的记忆,但似乎都是悲伤的。   她想,自己不会总是那么倒霉吧!于是,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   她要打水漂。   打水漂也叫做七点漂,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游戏,小孩子们一般都会玩儿的。   林夕暗暗给自己定了个赌局——如果石子与水面碰撞的次数超过六次,而且弹的距离很远,那么,她接下来的命运会变得很好的。   林夕是不信命的。   但有的时候,人需要一些精神寄托。   也许是因为林夕饿了,也许是因为有风,也许是那颗石子不好,总之,石子与水面只接触了三次。   不行,林夕心里暗想到。   三局两胜。   这次,她从地上捡起了六颗石子,挑挑减减,最终留下了两颗她比较中意的。   上苍保佑我吧!   她默念道。   又一颗石子打了出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哎呀!”林夕气直跺脚。   要不五局三胜吧!   林夕又开始了自我安慰。   双手握住手里的石子,拿到胸前,闭上眼睛,学着边巴多吉的样子,向心中的佛祖祷告起来。   睁开眼睛,她自己乐了出来。   不就是一颗小石子吗?何必那么执着。   随手一扔,她并不指望它能弹几次。   结果,六次,正好六次。   该不该再捡石子了呢?林夕犹豫了。   就在这个时候,杜翔站了过来,在她面前展开了手,里面有六颗石子。   “嗖、嗖、嗖···”杜翔连发六颗石子。   林夕眼睛有点花了,她不知自己应该盯住那一颗。   然而,她发现,这六颗石子好似有人牵引般,都遵循一个轨道来蹦,第一颗弹起的地方,是第二颗落脚的地方,第二颗弹起的地方,是第三颗落脚的地方,以此类推。   水面上画出了一道道有趣的弧度。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每颗石子都沾了十次水面才沉入水底。   “哇,太棒了!”   林夕兴奋的叫出了声,她扯着杜翔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方法吗?”   她拉扯着杜翔的袖子,就像个孩子似的。   哗啦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得格外清晰。   “嗯,什么东西?”   借着月光,林夕只看见一个金色的东西躺在地上。   她弯下身,捡起了它。   是一根小孩子的长命锁。   然而,林夕愣住了。   这是···   这是她的长命锁。   因为她看见了锁上面的两个篆体字。   梦玉。   杜翔也穿的很单薄,只穿了一件里衣,这根金锁,是从杜翔身上掉下来的。   “你,你始终带着它吗?”   林夕把金锁拿到杜翔面前,抓住锁链,链子底下的金锁不停的在摇晃。   杜翔一把夺回了林夕手里的金锁,“这是你送我的东西。”   林夕有点想笑,但她笑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秋风吹落了树叶,叶子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杜翔的头上,林夕伸手把它拿了下来。   把玩着手里的叶子,林夕突然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梦玉的?”   “从你把金锁送给我的那天起。”   “可是,那时我很小,你也很小,小到我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了,我们再次相遇,应该是在七巧阁吧?”   杜翔摇了摇头。   “嗯,那就是在普陀寺。”   杜翔猛然拽住了林夕的手腕,“谁告诉你的?”   “看来我说对了。”   “你去见灵谷大师了?”   “杜城主就是聪明,不但聪明,而且自信。你认为这件事情只有灵谷大师和你知道,没有人能够跟踪你,没有人能够出卖你。”   林夕的话里多少有点讽刺,但是,这次,杜翔没有和她计较。   “灵谷大师把事情告诉你了吧?”   “是的,他告诉我了。”   “我是不是很蠢,蠢到用独门方法去救自己的仇人之子?”   “不,你没有错,你一点都不蠢,是我害了你。”   林夕真的觉得很愧疚,这个世上,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很多人,但是,最对不起的,还是杜翔。   “我欠你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你虽然觉得欠我,但是,你仍然不会改变你的初衷,对吗?”   林夕不想点头,但是,她咬着嘴唇,还是不情愿的点了一下。   杜翔向后走了一步,“你也向后退一步吧!”   听到杜翔的这句话后,林夕猛然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鼻子一酸,眼泪就躲在了眼眶里打转转。   看林夕没有动,杜翔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林夕向后迈出了一大步,退的比杜翔还要远。   “谢谢你。”   “我想,你此次离开,应该找过朱瞻基了,你让他停止对我的一切动作。”   “什么都瞒不过城主的眼睛。”   “你觉得他嘴上同意了,实际就会照办吗?”   “你信不过我?”   “这与你无关。”   “我拿我的项上人头做保证,只要你不对他有动作,撤回在他身边安插的一切眼线,他就绝不会动你。”   “你对他很信任啊!”   “你们都是君子,君子之间就应该行事光明磊落,说到做到。”   “我不想做君子。”   “但你就是。”   “是吗?还是小人活的潇洒。”   “你不是个做小人的料!”   杜翔乐了,“做小人还必须有做小人的潜质?”   “是啊!楚国的费无忌,移花接木,硬是让老子娶了儿子的媳妇,最后导致楚国灭亡,你做不到;秦国的赵高,指鹿为马,横征暴敛,滥杀无辜,你做不到;唐朝的李林甫,口蜜腹剑,广收贿赂,唯庸才是用,最终酿成了史上著名的‘安史之乱’,你做不到;宋代的秦桧,残忍阴险,滥杀忠良,为万人唾骂,你做不到。”   “引经据典,不愧是大学士的女儿。”   “别再提从前了,现在的我不是当初的我了!”   “看来你是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份的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二章不客气的方法   杜翔注意到了林夕的脸色发红,不知是冻的还是···   林夕有点微窘的说道:“我,我们先不提这些行吗?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否则,明天不能按时去议事厅议事,你的属下们该着急了!”   杜翔的手仍旧拽着林夕的手腕,林夕当时没有挣脱,现在,都好似忘了这件事儿了。   杜翔将林夕往自己的怀中一带,林夕的耳朵贴上了他的胸膛,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   杜翔在林夕的耳边说道:“我们都退了一步,你说我是君子,那我就遵守君子之间的约定,不行动,直到我们之间的这场赌局分出胜负为止。所以,在此之前,我的属下们应该是无事可做的,他们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你不后悔吗?”   “如果你肯在我的怀里乖乖的不乱动,我就不会想到后悔的。”   林夕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温暖,奔波了这么久,她也累了!   杜翔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的放松,他臂膀一用力,将怀中的人抱了起来,离开了凌虚湖。   “喂,你要抱我去哪里?”   “吐了那么久,就差把胃吐出去了,你呀!还要逞强么?”   “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路。”   “如果我不放呢?”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杜翔倒是真想看看林夕能怎么不客气。   林夕本来是抓着杜翔的胳膊,想让他松开的,此时看杜翔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呢,开始不客气了!   挠痒痒。   肋巴骨、胳肢窝、下巴颏,都是挠痒痒的好地方。   从前,林夕这么治秋雨,那是屡试屡胜。   可是,杜翔,他就是块石头,任凭林夕使劲浑身解数去挠他的痒痒,他就好似没感觉一般。   “怎么,这就是你的绝招?”杜翔把林夕放了下来。   “我,这个,那个,你,你就是块冥顽不灵的石头,百毒不侵。”   “怎么,你在我身上点来点去的,你没招数了,就找我的不是?”   “奇怪,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法宝怎么到他这儿就没效果呢?”林夕纳闷,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你的不客气是这样的吗?”   杜翔一下子举起了林夕,把她扛在肩头,拽掉林夕的一只鞋子,点她的脚心。   林夕很想忍着不叫出声,但是,实在是太痒痒了,她受不了了,边笑边喊住手,双手和另一只脚不断的拍打杜翔。   “杜翔,你,你太过分了,你欺负,你欺负人。”林夕乐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滋味真是难受。   “我这是礼尚往来。”杜翔义正言辞的说道。   “呵···呵···,你给我住手,快住手。”   杜翔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哈哈哈,你再不住手我,哈···,我就不客气了。”林夕都快没力气笑了。   “你还有什么绝招,赶紧都使出来吧!”杜翔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哈哈,呵呵呵,这是你,你逼的。”   杜翔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被林夕几次扯拽,一侧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林夕的一只手恰好碰到了他裸露的肩膀。   她用五指掐住了他的肩膀。   林夕想着疼痛应该可以让杜翔住手的。   她的五指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杜翔肩膀上的皮肤里,再用力,真的要抓破了。   “喂,你再不住手,就要流血了。”   杜翔好似没听到一般,仍在继续惹林夕笑。   林夕怀疑,这身体是不是他的,怎么挠他的痒痒,他没反应,抓他,他还没反应呢?   这人一思考,手指上的力度就拿捏不准了。   林夕觉得好像有黏糊糊,热热的液体沾到了她的手指上。   “快住手,你的肩膀出血了!”不知林夕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推开了杜翔,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到了地上。   借着月光,林夕看到了她的右手上满是鲜血。   “对不起,但是让你住手你不住手,我一时失手,所以···”   “进去吃东西吧!”杜翔突然说道。   “啊?”林夕跟不上这思路。   她抬头一看,才明白,自己站的地方正是厨房的门口。   “你的伤,我去给你拿药水擦一下吧!”说完林夕就要去找药。   “算了,我被一只猫挠了还用的着去上药?”   “你,哼!”居然敢说自己是只猫,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林夕不愿意搭理杜翔了,推门就进了厨房。   本来是答应好众人晚上有时间就给大家做菊花酥的,结果,被杜翔那出莫名其妙的“戏”,给耽搁了!   点燃厨房的灯,环看四周,有一些晚上剩下的东西,但都是凉的。   林夕想了想,不如现在动手做菊花酥吧!明早就可以给大伙当早餐了!   想到这儿,她去水缸里舀出两瓢水,洗干净了手,开始做了起来。   林夕在厨房内忙活的很起劲儿,都忘了外面还有杜翔这个人了。   杜翔,在林夕进去后就跟了进去,但他没有弄出声响,林夕也就没察觉到有其他人的存在。   林夕在里厨忙着,杜翔就在外厨透过半开的门看着忙碌中的林夕。   不到一个时辰,香甜的菊花酥就出锅了,香味儿飘到了杜翔的鼻子里。   林夕这回真的是饿了多时了,她顾不及烫,就把一整块菊花酥塞在了嘴里。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自己做的东西,怎么就跟偷吃一样?”   “唔·唔·”林夕正在专心“品尝”美味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当然会吓到她,况且,嘴里的东西真的好烫。   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看清说话人是杜翔,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他,一顿乱比划。   “要喝水,是吗?”杜翔随手从身边的桌子上拎起一个水壶。   林夕气的直跺脚,抓起刚做好的菊花酥,就向杜翔打去。   杜翔哪能让自己被美味的食物打到,头一转,菊花酥已经被他咬在了嘴里。   “原来你是这么喂夫君我的,方式真特别。”杜翔开始品尝起菊花酥来。   林夕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到了肚子里,差点没噎着。   走到杜翔面前,夺过水壶,咕咚咕咚的喝完,缓了口气,她才说道:“我说杜城主,你究竟想干嘛呀?”   “这貌似是我的地盘吧!我在我的地盘上,有错吗?”   “没错,但你别悄无声息的出来吓人,好吗?我···”林夕后面的话没有继续再说,因为她瞥见了杜翔一侧肩膀上的白衣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怎么不说话了?”   “我们回去吧!”林夕想如果让杜翔自己回去上药擦洗,他肯定不能去,只有说自己和他一起回去,才可能行。   “你不饿了?”   林夕摇了摇头,“我冷了!”   她这谎撒的实在是太“完美”了,额头上还沾着许多汗珠,就说自己冷了!   杜翔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她意识到不好,赶紧补充道:“我冻脚了!”她现在只穿了一只鞋。   两人回到七巧阁,林夕简单的洗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酒气,换上了杜翔为她准备的衣服。   这是一套玫粉色的衣服,林夕觉得它太艳丽了,所以,虽然在衣柜里见过它,却从未穿上。   但这次,杜翔拿自己肩膀上的伤作“要挟”,如果不答应穿这件衣服,他就不让林夕为他洗伤口。   这次林夕抓的地方,正是杜翔上回被冷青砍伤的地方,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在曾经受伤的地方又添伤口,还是五个,林夕真的过意不去了!   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林夕又忍不住问今天杜翔一人对付众多刺客的事情。   杜翔让林夕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她是自己,日后可能会遇到更多的不死之人,她该怎么办?   林夕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也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去对付那些打不死的人啊!   说道这里,林夕好像有点明白了,杜翔这次出险招的目的,就是要找出不死之人的破绽,为了以后自己的属下们应对不死之人时不再是问题。   林夕突然发现杜翔身上有好多优点,比如说对属下们都很好,他的属下们无论对他人如何,对杜翔的命令,都是唯命是从的。他们对杜翔的服从,不是惧怕他的威严,而是,类似于兄弟之间的情谊,这种感情,很是强大。   林夕想到了夏玲珑。   她不知道夏玲珑在她离开的那天晚上也离开了滁州城,她想着这次她回来了,夏玲珑一定是不高兴的,于是,她对杜翔说道:   “我这次离开,给大家添了不小的麻烦,明天我摆酒宴,把大家都请来,像在城内的几位堡主、夏阁主、索命阁主、众位使者等等,我要当面给大家赔不是。”   “你想以什么身份呢?”   “这个···”林夕还真没想过。   “再说,玲珑不在城内。”   “你把她派出去办事了?”   杜翔摇摇头叹道:“她跟你一样,都不辞而别了!”   “什么?你怎么不派人去把她找回来,外面对你们不利的人很多,她的身份许多人都知道,无论她的功夫有多高,她始终都是个女孩儿,单独出去了,多危险啊!”   林夕说到这儿不说了,因为她看见杜翔在盯着自己看。   “你还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危险,那你自己呢?”   “我,我不一样,我在外漂泊惯了!”   “强词夺理。”   “行了,你真没派人去找她啊?”   “我如果没派人,那你的林大哥是干嘛去了?”   “哦!我就说么。”林夕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三章第二个条件   看见林夕突然笑,而且笑得有些傻,杜翔很是奇怪,“你在笑什么?”   林夕止住了笑,眨了眨眼,说道:“我在笑你笨。”   林夕现在是光着脚坐在床上,他看到杜翔的眼睛在往下看,暗叫不好,赶紧说道:   “我错了,您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林大哥和夏阁主是一对。”   “他们?”   “对吧!”   杜翔反应过来后刚开始是微笑,后来就大笑起来。   公鸡开始打鸣了,林夕向窗外看去,都快亮天了。   “折腾了一晚上,你赶紧闭眼休息一下吧!天马上就要亮了。”林夕穿上鞋下了床,这张床原本就是杜翔的,之前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杜翔把她安置在这张床上,现在,她很清醒,自己之前是在鸠占鹊巢,还是赶紧让地方为妙。   杜翔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林夕,一把把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紧的林夕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林夕感觉到杜翔的身体有些颤抖。   杜翔不说话,但是也没有松开林夕。   林夕的头被迫向上看,她看到了挂在房梁上的一排一排的千纸鹤和星星,那是当初她为他折的。   不经意间,林夕发现,里面有一只纸鹤和一颗星星,颜色特别暗,她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她做的,那是···   林夕轻轻的拍了拍杜翔的后背,静静的说道:“能为我讲一讲那只纸鹤和那颗星星的故事吗?”   杜翔的身体突然间变得有点僵硬,然后,抱林夕的力气更大了。   林夕觉察出杜翔心里一定是很不平静,他应该是想到什么了。   “文奎,把你心里的故事讲出来好吗?”林夕的语气变得很柔和。   杜翔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但他就是不说话。   面对这样的杜翔,林夕有点束手无策了,谁也想不到,被围困与重重包围下仍能谈笑风生、面不改色,被属下们敬若神明的杜翔,居然还有这么羸弱的一面。   不行,我一定要让你把故事讲出,把心里的阴霾去除。   “城主,你曾经说过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上次我已经用过一个了,现在我要说出第二个条件。”   顿了一下,看杜翔没有说话,林夕便继续说道:“我这第二个条件也很简单,就是你要把关于你那只你视若珍宝的纸鹤和星星的故事讲给我听。”   杜翔仍旧不说话。   “怎么,一向言出必行的城主要反悔了?我这可是不违反江湖道义,而且更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想失信于人,失信于我吗?”   在梦玉很小的时候,她帮了杜翔,那时的杜翔对她除了感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后来,在梦玉长大后,杜翔又偶然间遇到了几次梦玉,只不过那时的梦玉并没有看见杜翔,也早忘记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但是,每次的遇见,都让杜翔对梦玉有一次了解。他看见了她对朱瞻基的情,为了朱瞻基,她什么都愿意去付出,包括她的生命。   如果不是知道了梦玉是这样一个执着的女孩儿,他也许就不会与她有这么多难解的牵绊。   在梦玉褪去原本的身份,从梁上落到地面,来到他的面前,摇身一变,变为林夕之后,他对她的好奇愈来愈深。   之后,随着接触,他发现,自己的生命里,已经离不开这个女孩子了。   也许,就是从那次初见,慢慢的,慢慢的,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偶遇、“巧”遇,她“闯”进了他的生命里,渐渐的,林夕越是想要逃脱,却越被拽的很紧,紧的让林夕有些害怕,她怕这是个深渊,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杜翔很想让林夕与自己融为一体,让她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内心,他不想再纠缠下去了,这样,只会增加双方的痛苦。但是,他更不想放手,他觉得,他会赢的。   千纸鹤、星星,那是一个被他埋藏在了心底,一个温暖角落里的故事。   从他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杜谦身边后,他就把仅剩的温暖记忆埋葬了,他的叔父杜谦送他这把冰彻入骨、寒气袭人的掩日剑,就是要他学会冷血、学会无情。   他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家仇,不能忘记国恨。在主权是仇人的土地上做事,而且要干的好,干的漂亮,就是在忍辱负重,杜谦临终前说他的力量不够,不能亲手为主上报仇雪恨,那么,杜翔,无论怎么做,一定要在他这一代结束这场恩怨,夺回属于他的宝座,让乱臣贼子得到应有的报应。   杜翔是在他的叔父面前发过誓的,其实即使不发誓,他也要去报仇,他无法忘记自己的父皇为了让自己逃走,点燃了寝宫,自己的母后,将自己安置好后,毅然决然的跳进了火海中,她说她要陪自己的父皇,上碧落下黄泉都要去追随。   “蘅皋向晚舣轻航。卸云帆、水驿鱼乡。当暮天、霁色如晴画,江练静、皎月飞光。”   轻轻的歌声传进了杜翔的耳朵里,却听进了他的心里。   这首曲子,好熟悉却又好遥远。   林夕不知怎的,此时想起了这首幼时听到的曲子,慢慢的凭着记忆唱了起来,“那堪听、远村羌管,引离人断肠。此际浪萍风梗,度岁茫茫。”   嗯!猛然间杜翔想起来了,那是白衣卿相柳永的词,名唤《彩云归》,相传他的红粉知己谱的曲。可是,自己向来对曲子不感兴趣,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还知道出处呢?   “堪伤。朝欢暮宴,被多情、赋与凄凉。”   “奎儿,不要这么顽劣,你再胡闹母后就不理你了!”   “奎儿,赶紧睡觉,明天读书的时候要听太傅的话,别再惹你父皇生气了,来,母后给你唱首曲子,你就能很快睡着了,先把眼睛闭上。”   “当暮天、霁色如晴画,江练静、皎月飞光。”   “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馀香。算得伊、鸳衾凤枕,夜永争不思量。牵情处,惟有临歧,一句难忘。”   林夕唱完后,长舒一口气。这曲子,她不仅小时候听过,来到滁州城,她也听过。   有一次,她经过林维泽的房间,听到了林维泽的房间里传出了琴音,他弹的就是这首曲子。   唉!不知道林大哥有没有找到玲珑,玲珑对我的成见太深了,找机会,我一定要让她转变对我的看法。   就在林夕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感觉手背上,滴上了几滴凉凉的东西。   她现在无法看见杜翔的表情,但是,她明白,这几滴类似水珠的东西,是杜翔落下的。   是汗?   还是泪?   “城主,城主,你怎么了?”林夕担心起杜翔来。   就在她焦急的时候,忽然感到从丹田升起一股暖流,她借着这股暖流用力一推,居然把杜翔推开了。   可是,杜翔好似对林夕突如其来的力量没有防备,顺势就向后倒去,林夕一看不好,赶紧去转身从后面推杜翔,但是,丹田内不再有暖流,她接不住杜翔,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而杜翔,恰好倒进了她的怀里。   林夕的手摸到了杜翔的脸,她还没从跌坐在地上的意外中缓过来,就又被震惊了一次。   城主流泪了!   她摸到了杜翔眼角旁边的水珠,那会是汗吗?   林夕偷眼观瞧杜翔,他的睫毛是湿的。   杜翔紧闭双眼,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   “城主,城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算是刮骨疗毒,杜翔连哼一声都不会,怎么能突然痛的流眼泪了?   林夕真的好担心杜翔。   听到了林夕焦急的呼喊和不住的摇晃,杜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我没事。”   什么?没事怎么会有那么痛苦的表情,而且还落泪了?   林夕彻底的懵了。   懵了一会儿后,林夕觉得腿有点累,这才察觉到,杜翔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个,城主,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起来呗!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地上太凉了。”   “不用了,这样很好。”杜翔的语气很弱,林夕从未见过杜翔这么说话。   天啊!他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林夕满腹狐疑的时候,杜翔又开口了。   “你不是要用第二个条件吗?我现在就把很久以前的故事说给你听。”   “啊?城主,那咱们起来讲吧!”   杜翔好似没听到她的建议,戊自说了起来。   “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比第一次见到你时候的你,还要小。有一次,我过生日,乳娘说只要我乖乖的,不乱跑,不调皮,父皇和母后就会为我准备好多好吃的,还有许多漂亮的新衣服。于是,那天,我从早到晚都没有出门,一直很听话的呆在屋里,一直到太阳落山了,上晚膳了,父皇和母后都没有来看我,也没有人为我庆祝生日,更没有传说中的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   杜翔在林夕怀里翻了个身,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讲到:“我感觉自己被骗了,当然不干了,跑去书房,拿起镇石、墨台,就往桌上扔,把桌子上的盘子,砸得粉碎,飞溅的墨汁溅到了旁边几个侍女的身上,我的手上、脸上、身上,也全是墨汁。正巧这时,父皇和母后来了,看到了我这个样子,父皇当时特别生气,他狠狠的打了我两下,我看到他气的全身都在发抖,母后心疼我,赶紧拦住了父皇,父皇扬起的手无奈的落了下来,转身就离开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四章尘封的故事   林夕静静的听着杜翔的讲述,她没想到,幼时的杜翔居然这么顽劣,和现在的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真看不出来啊!高高在上的城主还有这么顽劣的一面。”   林夕似乎忘了还有人躺在了她的怀里,拿起右手碰到的衣带就开玩弄起来。她就好像是只小猫,见到线绳就特喜欢玩。   杜翔仍就好似旁若无人的说了起来。   “父皇走后,母后看着我,一言不发,但是,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流下了眼泪。父皇打我,我不怕,可是,母后哭了,证明她伤心了,我好害怕,我跑过去抱住母后,我说以后我会乖乖的,求她不要哭了。她抚摸着我的头,慢慢的说道,‘奎儿,你真不该那么做,你知道你父皇有多少国家大事缠身,他根本就走不开。但为了能给你庆生,他舍弃了午膳的时间去处理政事,这才能腾出时间来看你,可你却,唉!’”   “听了母后的话,我真的好内疚,所以后来的晚膳我没吃几口,母后怕我就这样一直抑郁下去,她看到桌子上盛放水果的盘子下面垫了一张彩纸,于是,就拿出了彩纸,为我折了起来。我只记得母后的手很巧,不一会儿,一只漂亮的纸鹤还有一颗大大的星星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母后把着我的手,教我如何拽动纸鹤后面的尾巴,这样,纸鹤的翅膀就会动了,纸鹤飞起来了。那时候我喜欢看星星,母后说只要我以后不惹事了,某一天,这只纸鹤会变成一只很大很大的真的仙鹤,载着我去遥远的天空摘星星。”   “该休息的时候,我睡不着了,母后让我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她给我哼唱一首小调儿,哄我入睡。”   蘅皋向晚舣轻航。卸云帆、水驿鱼乡。   当暮天、霁色如晴画,江练静、皎月飞光。   那堪听、远村羌管,引离人断肠。   此际浪萍风梗,度岁茫茫。   堪伤。朝欢暮宴,被多情、赋与凄凉。   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馀香。算得伊、鸳衾凤枕,夜永争不思量。   牵情处,惟有临歧,一句难忘。   “这是母后经常为我唱的曲子,她为我讲了这首曲子的出处以及里面的故事,那时的我听不太懂,只知道这首曲子很好听,母后唱的更好听。希望每晚睡觉的时候,母后都能为我唱。”   “再后来,我又一次过生日的那天,我很乖,真的一整天都特别乖,就呆在屋里等着父皇、母后,可是,这一天,我发现外面不像往常那么安静,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就连我的寝宫里,也很乱,许多侍女都在收拾东西,然后就往外跑。我问乳娘这是怎么了,要搬家吗?乳娘只是摇摇头,后来,我找不到乳娘了。”   “我饿了,没人过来管我。我去翻寝宫里的盒子,希望能找到吃的东西,最后,只翻到了一只纸鹤和一颗星星,我对纸鹤说,你赶紧变大吧!你变大以后就能带我去找父皇母后了,纸鹤好似听懂了我说的话,因为母后突然跑到了我面前。”   “母后的头发有些乱,额头上都是汗,我想拿手帕给母后擦,但没等我去找手帕,母后就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跑了出去。”   “来到外面,我发现外面真的是比听到的还要乱,我问母后这是怎么了,母后没有回答。”   “然后,我见到了父皇,很快,我看见了好大的火,好无情的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好听话,我真的很听话,我不想看见火,不想···”   杜翔在林夕的怀里不安的扭动起来,他的情绪很激动,说话都没有逻辑了,但是,林夕听明白了。   她紧紧的搂住了杜翔,不想让他乱动,不想让他再去想那些悲伤的往事。   可是,怎么才能让他安静呢?   “蘅皋向晚舣轻航。卸云帆、水驿鱼乡。当暮天、霁色如晴画,江练静、皎月飞光。”   不知是因为杜翔累了,还是这首曲子真的起了作用,总之,杜翔安静下来了。   现在,杜翔平躺在了林夕的腿上,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棚顶,没有任何波澜。   林夕等了一会儿,耳边没有了杜翔的声音,她低头朝下看,正好看到了杜翔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再是往日里又冰又冷的样子,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事物一动不动,这样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但是却很真实。平日里杜翔的双眸总是黑的好似一潭深渊,看不见底,那样的杜翔,林夕琢磨不透,那样的杜翔,让林夕有点害怕。   但是,现在的杜翔,让林夕第一次觉得,他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时的他很脆弱,只要一把就能把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前的林夕,对杜翔的感觉正如她从前对林维泽所说的,只有敬、怜、恨。   后来,和杜翔接触的时间久了,又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她对杜翔,产生了一种爱与恨交织的错觉。   这次她回来,有一个她自己已经承认了的原因,就是她发现自己喜欢上杜翔了。   此时才刻,听完了他讲的故事,看到了现在的杜翔,她的心,在不停的颤动。   这一季的颤动是因为什么?   是她对杜翔又增加了一种莫铭的感觉吗?   看到杜翔这个样子,她有点心痛。   人们常说时势造英雄,可是,这样的杜翔,是怎么造成的呢?对于杜翔来说,现在一个这样的他,他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去变成的。   他的外表看起来天衣无缝,给人一种无坚不摧、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感觉,但是,褪去坚硬外壳的他,和普通人,并无两样。他也有快乐的时候、顽皮的时候,更有悲伤的时候。   两个人,就这样,不再有任何言语,直到天大亮。   丫鬟过来敲门,林夕才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然而,睁开眼睛的刹那,她呆了。   现在,是杜翔枕着她的腿,她趴在杜翔的胸膛上,而且是,裸露的胸膛。   天啊!怎么会这样。   林夕看清眼前一切的同时,杜翔也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林夕的脸刷的一下,就变成了粉红色。   然后,林夕想把自己的腿抽出来,可是,她怎么动都动不了。   杜翔感觉到了身下人儿的意图,他单手撑地,坐了起来,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是他这一生中睡的最好的一次,从前,他有些害怕睡觉,因为只要睡着后,他就会做梦,一个接着一个,有的恐怖,有的伤心,从未有过快乐的。这次,他睡的很好,因为没有梦来打扰。   杜翔起身了,腿上没有了压迫,她可以站起来了,但是,她发现双腿不受大脑控制了,她的腿已经完全的木了。   用了几次力,都没法站起来。   杜翔见状,赶紧抱起了坐在地上的林夕,把她抱到了床上。   然后,他穿好衣服,去外室开了门。   丫鬟们已经在外等的着急了,差一点就跑去把千喜叫来了。   杜翔让丫鬟们把洗漱用的放在外室,饭菜放到桌上,然后就让她们退下了。   林夕坐在床上,不停的捶打自己的双腿,慢慢的有了只觉,好麻,这种感觉好难受。   杜翔走到了床边,看见林夕“痛苦”的表情,笑了起来。   林夕不满的问道:“你笑什么?”   杜翔止住了笑,说道:“看到你这个表情,我就想笑,怎么了,夫人还要限制相公的喜怒哀乐吗?”   “喂,注意措辞,谁是你夫人。”   “怎么,不承认?”   “我为什么要承认?”   杜翔伸手,在林夕的腿上拍了一下。   “嘶···唉···,杜翔,你要干嘛?”   杜翔这一拍,并没有用力,但是,拍到了林夕正在缓劲儿的腿上,增加了她的麻痛感,林夕难受的低吟了出来。   “很难受,是吧?来,让为夫给你揉揉。”   林夕想躲,但是她不敢动她的腿,因为一动,就会难受的要命。   杜翔顺利的抓住了林夕的双腿,为她轻轻揉捏起来。   经杜翔这么给按摩,林夕的腿很快就不麻了,她想一脚踹开杜翔的手,结果,却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怎么,又要不老实了?”杜翔的手指点到了她的脚心上。   林夕盯着他的手指,不再说话。   “您怎么不说话了?”   “我哪里敢说,谁知道哪句话说错了惹到了城主大人,我就要遭殃了。”   “我就这么让你畏惧?”   “嗯!”   林夕使劲的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又同时大笑了起来。   吃罢早饭,林夕催杜翔去办理政事,杜翔说,因为两人之间的赌注,在没分出胜负之前,他无事可做。   林夕看了看天气,想了想后说道:“城主,既然你这几日无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林夕上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杜翔过生日的那天,那次杜翔没有迟疑,就跟着林夕去了,结果,他真的是度过了一个最美好的生日。   这次,不知林夕要带他去哪里。   杜翔,还是很痛快的同意了。   简单的吩咐属下,交代一些事宜后,林夕就和杜翔出了城,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向北而去。   “夕儿,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还有多远啊?”   在马上驰骋了半天,还未到达目的地,杜翔很是好奇。   “天机不可泄露也!”林夕狡黠的回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五章奇怪的阵法   疾驰了一整天,日头快落山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杜翔看着这座山,心里偷笑。   林夕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所以没有注意到杜翔的表情。   林夕走在前,杜翔跟在后。走到一处陡壁前,林夕止住了脚步,她拨开崖壁上长满的草,用手帕擦掉满布的青苔,露出了几个很模糊的小孔。林夕用双手食指同时在小孔附近画着,她画的是几个梵文字母。   杜翔一直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夕的一举一动,他的嘴边噙着笑,未发一语。   很快,林夕画完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杜翔,然后,不管在她前面的是陡峭的岩石、坚硬的石头,直接撞了过去。   杜翔居然没有拦着她,任凭她去做。   最后,眼看着林夕的身体已经撞向了岩石,但下一刻,她就消失不见了。   杜翔一点都不好奇,他也直接向岩石走去,就好像前面没有石头,是空气一样。   然后,他也消失不见了。   刚才被林夕拨向两旁的草,慢慢的,自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此时,林夕和杜翔正处于一个山洞中。,到的,就只是障眼法了,两人都走了进去,林夕便将外面又恢复了原状。   “你不好奇我究竟要带你去哪里?从下马开始,你就一直无话,这不似你的性格啊!”   “是吗?夕儿觉得很了解我?嗯,不错,正在向一位合格的夫人转变。”   “你,你就是个登徒子,真该让你的属下们好好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怀疑他们怎么能把骨子里这么龌龊的你敬若神明呢?”   “唉!是我装的太好,还是世人识人的眼光太差呢?”   “大家都被你的外表所蒙蔽了,真该找几个有分量的人一起过来,好好认识一下你。”说到这里,林夕突然想起来了,话锋一转,问道:“你这次又带了那几位使者?”   “如果我说我一个都没带呢?”   “是,你是一个都没带在身边,但是,只要你一发出信号,他们就会很快出现在你面前。”   “哦?侠女已经在这里布下了许多陷阱还有阵法,即使我带了人,他们也进不来吧?”   “谁知道你一路上有没有做记号,凭你的记忆力,留下如何解开阵法的方法给他们,不难。”   “行了,行了,你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就是这里吗?”   “你猜呢?”   杜翔嘴角有溢出一抹微笑,“你让我猜是吧,好,那现在,你跟着我走。”   啊?   林夕不知道杜翔这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那么自信,就跟着他吧!   刚才是杜翔跟着林夕走,现在,两人调了个顺序。   洞里本来很黑,林夕一进去,就点燃了一根蜡烛,然而,蜡烛的火焰很小,照的不是很亮,而且,一走的快了,就容易被带起的风吹灭。   此时,杜翔走在前面,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牛眼睛般大小的珠子,洞内顿时亮了起来。   杜翔递给了林夕一颗,林夕撇撇嘴,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做城主就是好,这么大颗的夜明珠,随手捏来,你的财富,比之最有钱的富豪,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你怎么不拿我的钱和国库比呢?”   “你?贪心不足蛇吞象。”   “哈哈哈···”杜翔笑了起来。   走了一会儿,遇到了个岔路口,总共有三条路,杜翔在岔路口止住了脚步。   林夕刚想说话,看见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便没有开口。   他闭上眼睛,转过身,将石头向后上方抛去,石头撞击到洞顶,又反弹回地面,接着跳进了一个洞穴。   杜翔没有转过身,直接问他面前的林夕,“石头跑进哪个洞里面了?”   “你这是···”   “投石问路。”   天啊!林夕被杜翔的天真打败了,她指了指最右侧的洞口。   杜翔转过身,大模大样的向右侧的洞口走去。   林夕也无奈的跟了进去。   “你就不怕前面是个死胡同,或者根本不是我想带你去的地方?”   杜翔自信的摇了摇头,“我相信我的石头。”   林夕无语了。   走了一会儿,视野越来越开阔,然后,有光束射了进来,杜翔回头,对林夕眨了下眼睛,快步向前走去。   杜翔居然会眨眼睛,摆这种小孩子的动作?   林夕发现自己太不了解杜翔了,应该对他有个“全新”的认识了。   不过,这不是她最疑惑的,她最疑惑的是,怎么这条路也能通向这里?回头看了看,貌似只有这条路能通向这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林夕想着事情,所以步伐有些慢了,等她抬头的时候,发现杜翔已经站在了出口处。   啊!不好。   林夕心内暗叫一声,赶紧跑了过去。   看杜翔没有再往前迈一步的意思,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人有的时候就是口是心非,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怎么样,杜城主,你不是要带路吗?现在怎么不走了?”   “你想用激将法?我不吃你这一套,来吧!林小姐请。”   杜翔让开了位置,请林夕上前。   “恐怕你是看出了这里被设下了阵法吧?”   杜翔只笑不语。   林夕走上前,她掏出了怀里的东西,杜翔看到,她手上是六枚棋子,有两种不同的形状,三颗是方形的,三颗是圆形的。其中有一颗棋子和其他的相比,颜色比较深。   看着手里的棋子,特别是那颗深色的棋子,林夕的心里有点难受。   “夕儿,你怎么了?”看出了林夕的异样,杜翔关心的问道。   呵,我在想什么呢?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为什么还要舍不得呢?想罢,林夕的心彻底放下了,她完全的想通了。   伸手,将六颗棋子用力的向上一抛,貌似六颗棋子毫无章法的落下,实际上,林夕是在用棋子破迷雾阵。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六颗棋子落下的声音,这眼前就是路,怎么六颗棋子会落下这么慢?   而且,传来的并不是棋子落地的声音,而是,好像是落水的声音,这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四周特别寂静,绝对听不见这种回声。   在听到声音后又等了一会儿,但是,好似什么变化都没有,林夕很是疑惑。   这个阵是她布置的,她的解法完全没有错,怎么就是解不开呢?   杜翔在旁边低咳了一下,“马有失前蹄的时候,林小姐解不开阵法,很正常。”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解不开阵法?哦!对了,你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比我在行多了,我在你面前破阵那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了。”   “误会、误会,小生绝无此意。”   杜翔指了指天继续说道:“虽然看这里好似白昼,但实际上我们进来之前日头就已经要落山了,现在,恐怕天已经黑了下来,如果我们再不出去,就要饿着睡觉了。”   林夕让到了一旁,杜翔走上前来。   杜翔的意思很明显,是你没解开就让我来吧!   林夕的意思也很明显,你觉得你行你就过来破!   杜翔不像林夕一样需要外物来破阵,他在原地转了两圈,脚好似在地上画着太极,然后,他猛地向下跳去。   “啊!”林夕惊讶的喊了出来,杜翔疯了吗?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山涧,下面的水,湍流不急,即使深谙水性也不一定能保全性命。   “杜··”林夕下一个字还未喊出来,就看见杜翔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自己的对面,向自己招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就是破阵的方法吗?怎么自己的不奏效了?   林夕满腹疑问。   此时,景象大变换,本来好似是白天,现在,就变成了黑天,眼前好似有薄薄的雾气,正在慢慢散去。   现在,借着天上的月光,可以看清,杜翔所在的位置与林夕之间隔着约有十丈远,凭杜翔的伸手,那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林夕···   杜翔当然知道林夕现在已经不能施展轻功了,他招完手后,就飞了过来。   杜翔的手刚要搂住林夕的腰身,林夕向旁边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你···”   “应该是我问你,杜城主,你从来到山脚下一直到这里,都是在玩儿我的。”   “夕儿,你怎么这么说?”   “还不承认,是吧?好,我就一点一点的说。我带你来到山脚下,破了幻影阵,你一点疑问都没有,那不是你的性格,我当时也没在意,但现在想想,我明白了,因为那个阵法,你是轻车驾熟。”   林夕看着杜翔,他只是看着林夕,不说话,林夕便继续说道:“我让你带路,你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是因为,你本身就知道该怎么走,我这一路上还在担心你走错,实际上,你改了线路,如果我带你走那才是死路一条呢!来到岔路口,你装作投石问路,其实,就是在掩饰你已经更改了路线,我还傻傻的替你担心,简直就和白痴一样。”   杜翔还是没说话。   林夕又接着说道:“站在这里,你不破阵,让我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你都把迷雾阵给改了,我按照原来的方法,怎么能解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六章错爱   杜翔有些失落的问道:“夕儿,你生气了?”   “我是否生气,与你无关。”   林夕抽出手里的宝剑,此时流采宝剑已经与金蚕丝系在了一处,她用力的向远处山崖抛出宝剑,宝剑没入岩石中,林夕没有去试宝剑与岩石之间的牢固度,直接将另一端系在了洞口高出的石头上,然后,将剑鞘搭在金蚕丝上,双手抓住剑鞘两端,要向对面滑去。   林夕这叫做故伎重演,她在上次去帮杜翔的时候就用了这种方法。   老天爷有点喜欢讽刺,上次是为帮杜翔,所以逼不得已,才那么做的,这次,却是为了躲杜翔。   唉!要是圣女或边巴多吉知道林夕这么利用流采宝剑,是不是会很后悔当初把剑给了林夕?   林夕用力蹬悬涯边缘的时候,杜翔从后面抱住了她。   杜翔在心里默念道:“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一刹那,那么,无论站在悬崖的哪一边,都能看到两个人,相拥着划过天际的身影。   更确切的说是,男子在抱着女子的腰身,才未使自己落入万丈深渊,在女子的帮助下才顺利划过山涧。   但是,实际上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需要调过来了。   那就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如果不是杜翔在下面托着林夕,以她这种“冒险”的精神,说不准会因为没有插紧或系紧而掉下去的。   抵达对岸,林夕挣开了杜翔的怀抱,她以一种很嘲讽的语气问道:   “杜公子,请问您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你还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情?”   没有回答。   “我以为在来到滁州城之前,我们只在灵谷大师那里,算做‘偶遇’。结果,这么隐蔽的地方,你都能跟踪而至,轻而易举的破了我的阵法,换上了新的阵法。你是要用新的阵法置我于死地吗?”   “夕儿,你太偏激了,你摆下的这些阵法,除了第一个还算可以之外,其余的,都很容易被人破解,一旦被心思不轨的人所破,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在你去莱州的那段时间里,我将这里重新布置了一番,相信如此之作,不会被人轻易破解了。”   “看来,我还应该谢谢杜城主了?”   “夕儿。”,   “够了,我知道自己学艺不精,你就不要再说别的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你是不是特别闲,闲的没事干了,才会去开始干涉我的生活。”   林夕大步向前迈去,不再理杜翔。   林夕向前走了很远,听到背后没有任何声音,她回头一看,后面果然只余下林夕走过得浅浅的脚印,再无其他人的痕迹。   杜翔,你,我跟你没完····   林夕在心里恨恨的咒怨着,怨多了,也就倦了。   凭什么对你那么上心,你值得吗?我只是为了赢你,才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里。   林夕又开始了自我安慰。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林夕不知怎的,清唱起了这首曲子。   曾经,她在万花楼和春江楼,那是听过忒多的曲子了,平心而论,还是,七娘,也就是江美儿的,最让她用心。   那些曲子,多由历代大家的诗词所改写,句句透人心脾,字字珠玑。   这些曲子,可以唱出世间百态。   用心者,可以从曲子里听出百转千回,寸寸柔肠,化作几许牵绊,牵系可牵之人。   但是,曲子终归是曲子,正所谓数不尽的世间冷暖,道不尽的事态炎凉。   借着月光,看见身前繁花朵朵,但是,多数都是闭合的,能在晚上绽放的,只有夜来香、桂花,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小花小草。   能在夜晚百花闭合的时候,静静开放,这种即时无人欣赏,也要骄傲的存在的精神,让林夕佩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摸了摸袖子,呀!把它放在之前的那件衣服里,忘记拿出来了。   林夕清唱那首八声甘州的时候,就想起了江美儿,她真的好想她。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她曾经在江美儿的坟茔前许愿,如果在雪域高原能够找到天山雪莲,那种圣洁无暇的花朵,她一定会把它送给江美儿的。   其实,她真的找到了天山雪莲。   经过边巴多吉老人提点,她去了一处雪山,真的就在涯边找到了天山雪莲。   但是,她所不知道的是,那座山,就是圣女日夜守护的山。   那座山,集结了太多的故事,但是,故事终究是故事,即使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也不会重演。   若干年后,边巴多吉给林夕写了一封信,他把圣女故事写了信里面,但那时,林夕在哪里?   圣女原名叫做孛尔吉诺敏,她是元朝皇族的后裔,一次阴差阳错,她救了一个小男孩儿,那个男孩儿四岁,而她自己,也只有14岁。   就在她和未婚夫见面的第二日,元朝被消灭了,她带着这个小男孩儿死里逃生。   一个皇室的公主流落街头,还带着一个不懂事的小男孩儿,惨状可想而知。   可是,这位公主并不自怨自艾,她要用双手养活自己,养活需要她保护的人。   她给小男孩起名叫做孟和,孟和在蒙古语的意思就是永恒。   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个人朝夕相处,就会日久生情,这个男孩儿居然喜欢上了把自己抚养长大的姐姐。   诺敏当然不会接受这份感情,她为自己的弟弟找了一位名门闺秀,希望弟弟幸福。   孟和同意了这门亲事,他说,只要姐姐开心,他就开心。   成婚当天,诺敏没有去为孟和主持婚礼,而是独自一人去了昔日的老宅。   可是,推开门之后,她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就在老宅的院子里站着。   孟和说,他以为自己成婚了,姐姐就幸福了,可是,他认为姐姐现在很不开心。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名叫扬文,是诺敏从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对诺敏说,自己爱她,如果诺敏不承认她也爱自己,那他就用这把杨文匕首刺向自己。   人们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损。   他说自己的命是父母给的,但是,接下来的命运,却是诺敏掌控的,如果她当年不去救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到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自己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最爱的人却让自己娶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这比杀死自己还要痛苦。   心痛已经让他痛的生不如死了,身体上的痛对他来说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然后,孟和真的举起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大腿,鲜血喷射了出来。   他好像这匕首根本没有扎在自己的身上,只是眼睛看着诺敏,又一次举起匕首,扎在自己的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   诺敏受不了了,她夺过了孟和的匕首,承认了自己也喜欢他的事实。   两个历尽波折与苦难的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   但是,上苍似乎见不得别人好。   两人快乐的时光转瞬即逝。   诺敏发现,孟和居然是自己当年未婚夫的亲弟弟。   而杀死自己的父母,让自己成为亡国公主的人,就是他。   孟和说,兄之罪,弟带过,所有的怨恨,都向着他来吧!   两人相约在雪山上比武,结束这场纠缠不清的恩怨。   那天,天空中飘着淡淡的雪花,很轻柔,诺敏曾经说过,她最喜欢这种下雪的日子。   两人如约而至,却又相对无言。   但是,该开始的终究要开始。   两道剑光如闪电般照耀在雪山上空,激起的大片大片的雪花如蝴蝶般飞舞在两个人的身边。   谁也没有刺伤谁,谁又能忍心刺伤谁呢?   也许老天看不过去了,非要逼两个人做出决定。   处在雪山上的人,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雪崩。   这种自然灾害被两个人遇到了,也可以说是两人的比武,引发了雪崩。   面对这样毁灭性的灾害,诺敏倒不怕了,她心里变得很平静,两个人能有这样的结局,总比一方杀死另一方要舒坦的多。   然而,就在厚厚的雪块要将她覆盖的时候,孟和突然冲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送到了安全地带。而孟和自己,因为反冲的力量,退到了雪流中,很快就被皑皑白雪覆盖,不见踪影。   诺敏获救了,可是,孟和呢?   孟和曾经说过,人的生命都是几十年那么短暂,谁都不能逃脱上苍的安排,但是,却有一种方法能让人的生命延续,那就是,让这个人永远活在自己的心中。   诺敏很想陪孟和一起被埋葬在雪山中的,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孟和就真的彻底的消失了,唯有让他永远的留在自己的心中,才是让他的灵魂用不消失的方法。   况且,雪山下的百姓还需要她。   于是,每年约定的那天,诺敏都要来到雪山下,为孟和舞一次当年他最喜欢的剑法,陪他说上一夜的话,让躺在雪山中的他,不再寂寞。   “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那里是清江江上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七章彼岸花下的夙愿   林夕一路走的很慢,她在想事情,她在回忆从前的事情。   母亲、父亲、秋雨、七姐姐,这些人,曾经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了,自己还剩下了什么?   瞻基哥?   林夕晃了晃脑袋,她已经许久不曾记起他了,看来,他真的要从自己的心里消失了!   林夕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她的心里应该是有些高兴,更有些庆幸的,牵绊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可以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   但是,下一刻,她突然觉得很冷。   此时,虽然是深秋,但风并不大,气温也不是很低,林夕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冷呢?   是因为自己没有可以值得依靠的人,可以避风的港湾吗?   林夕不愿再想下去,她告诫自己,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抛弃自己,即使偌大的世界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自己也要勇敢的去做想做、该做的事情。   林夕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莫铭曾经这么评价她:   “梦玉就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柔弱,内心却很倔强的女孩儿,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她就会一条路走到底,不管是对是错,不管有多少人去阻拦,她即使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都不会回头。这样一个女孩子,让人怜惜都无从怜起,她也不需要任何的怜悯,如果谁能有幸和她成为朋友,那真的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她会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的心很大,大到能装下整个国家,她的心又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从前的梦玉,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那就是朱瞻基。   现在的林夕呢?   她也是只能容下一个人吗?这个人又是谁?   一阵虚无缥缈的琴音传来,林夕很是好奇,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她赶紧加快了脚步。   琴音忽而沉着浑厚,忽而轻灵卓越,时而如深山里秋潭水落的声音一样清脆,时而又如寂静空谷里孤雁自鸣的声音一样凝重!   林夕越来越好奇了,是谁在弹琴,能将琴弹得如此之高深,如此之精妙?   能来到这个迷雾花谷里的人,恐怕只有自己和杜翔?难道还有其他人也进来了?   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谁的时候,林夕这颗好奇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简陋的茅草屋前,坐着一个人,此人将古琴放在了石桌上,自己盘坐在一块木板上,很是潇洒的弹着古琴。   他的身边,是大朵大朵盛开着的彼岸花,红色的彼岸花艳丽如火,白色的彼岸花洁白如云,花丛中,还有许多花朵,但是,都被彼岸花的芳华所掩盖,很难让人再去在意其它。   从林夕所站之处望去,淡淡的月光下,这位弹琴之人就好似身处一片红色与白色交织的花海之中,他就如同花中的精灵。   不,是妖孽。   敢把杜翔形容成妖孽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林夕了!   看到此情此景,林夕对杜祥的怨与恨通通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很唯美的画面,让她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身体很轻,一股暖流自丹田而起,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不再是走路,而是飞了起来。   从乌斯藏回来,林夕就觉得自己身体时而有这种异样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内力又恢复了?   可是,当她无事的时候,试着去运功,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内力存在。   那么,此时此刻,自己突然能用轻功了,而且还是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夕处在满腹疑问之中,心自然没刚才那么静了,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向下落,她很想提起真气,继续飞起来,但是,丹田内突然变得空空的,没有一丝真气了。   “啊···”林夕向着花丛坠去。   从林夕当时的高度坠下去并不会伤到林夕,可是,那些娇艳的花朵就要可惜了,林夕不愿见到自己践踏这些美丽的花朵,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花朵并未受损。   因为,有杜翔的存在。   他凌空而起,接住了正在下落的林夕,脚尖轻点花瓣,在空中做了个很完美的转身,慢慢的落到了地面上。   “你,我···,谁让你管我的?”林夕睁开眼睛,看见了杜翔关心的眼神,支吾了一会儿,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林大小姐,不是我想管你,如我我不接住你,这些好不容易绽放的花朵就要饱受你的摧残了。”   “这些花大多数都是我移植过来的,我有权决定它们的生死,要你多管闲事?”   “我的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   “杜翔。”林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孔雀开屏,还有,把我放下来。”   杜翔此时仍旧是刚才接住林夕时的动作,双手抱着林夕,也就是所谓的公主抱。   杜翔贴在林夕的耳边说到:“如果我就不放呢?”   谁也想不到,堂堂的滁州城城主竟会耍无赖。   “你···”林夕拿杜翔这样的真是没办法,还像上次一样抓他吗?不知他肩上的伤口怎么样了,上次抓他已经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抓破了,这次哪能再让他雪上加霜呢!   “哎呀,我这是在想什么呢!”林夕醒悟过来,是杜翔在耍无赖,自己怎么反倒担忧起他来,刚才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呢!怎么现在就把这茬给忘了?   林夕抽出一只手,找准杜翔的腰部的一块肉,开始掐了起来,边掐边说到:“这就是你不放我下来的后果,怎么样,还不放我下来?”   “我这辈子都不想放开你。”杜翔轻轻的说道。   虽然杜翔的声音不大,但是林夕却听的很清楚,她糊涂了,思绪有点乱。   但很快,她就清楚过来,不对,不能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打败,刚才杜翔弃自己不顾,把自己一人丢下,现在突然这样对自己说,就能原谅他吗?   门儿都没有。   杜翔说完那句话后,嘴唇在林夕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就把林夕放了下来。   林夕决定自己按兵不动,看看杜翔究竟要做什么。   杜翔走到古琴边,好似变戏法般,他的右手上就多了一个花环。   “我知道自己刚才惹你生气了,我承认,和你在灵谷大师那里的‘偶遇’,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小的时候的那次,才是第一次。后来,我也确实找过你,才知道你是大学士的女儿,同时,我知道了你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朱瞻基的未婚妻。我看到你每天为他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你对他,真的很好,好的让我心里突然有种嫉妒的感觉。叔父告诫我,朱棣的子孙都是我的敌人,那么,我和朱瞻基之间,是仇人,我和你之间呢?从那开始,我便不去再见你。然而,命运却安排了我们的又一次见面,在灵谷大师的住处,我看到了为救朱瞻基而跪地不起的你,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我真的不知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再后来,在我外出办事的时候,很巧的看见了朱瞻基被众多黑衣人包围,一道银光划过,朱瞻基的眼睛看不见了,眼看他的命就要被结束的时候,你从天而降,拦住了正落下的刀,一招釜底抽薪,打落了蒙面人的黑巾,这个被你看清长相的人突然用袖内的短剑刺向你的咽喉,你躲得还算快,短剑刺偏,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了这道疤痕。”   说到这里,杜翔用左手解开了围在林夕脖子上的丝巾,露出了里面那道长长的疤痕。   林夕被刚才听到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杜翔去解她脖子上的丝巾,她也未去阻止。   “你那时的功夫不弱,可是,面对几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还要顾全昏迷不醒的朱瞻基的安危,你真的很危险。”   林夕突然说道:“我记得那时不知从何处来了另外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对我说让我快走,然后就去抵挡那几个黑衣人的攻势,那两个中的一个蒙面人就是你?”   杜翔点了点头。   “那另外的一个人是谁?”   “是维泽。”   “哦!原来是林大哥,我说他第一次见我的眼神怪怪的,原来他早就见过我了。”   杜翔将手中的花环给林夕带在了头上,然后说到:“我不该瞒你,让你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是,那也是因为我真的太爱你了,爱到有时已经忘记了自己。你刚才生气的离开,我本很想去追上,但是,我知道,不解开你的心结,你是不会彻彻底底的放下一切,去珍视你自己的内心的,于是,我采摘了这些漂亮的花,做成了花环,又为你弹奏这曲潇湘水云,讲述我与你曾经的过往,就是为了你能够彻底的敞开心扉,接受我。”   杜翔握住了林夕的双手,很郑重的问道:“夕儿,做我的夫人好吗?”   林夕的手有些抖,她究竟会不会答应杜翔呢?   指缝间烁眼的剑   静默那一刻似百年   红衣风中独自舞翩跹   一段执念   手心升起红花瓣   脸庞金色的弯月半   浮生一错轻湮在梦间   琴声一颤   谁会回来拨拂晓   把我葬在花重道   谁能听到红芍药   嘶喊着沧水浮渺   手心升起红花瓣   脸庞金色的弯月半   浮生一错轻湮在梦间   琴声一颤   我将穿过奈何桥   用永生记住寂寥   谁能用暖阳环抱   拜月轮下的莲妖   灭魂怒惊起长烟   寒鸦怨鸣夕光黯   沉湮半生酒一盏   夜夜回望曼珠沙华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八章忘川河   为什么,一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夕心里是一片乱麻,她本来是决定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但是,不是挑明了,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当实际发生的事情和理想中的大相径庭的时候,该怎么办?   林夕能够感受到,杜翔真的是爱自己的,可是,他们是两个立场上的人,无法说哪个立场是对的,只是志不同,怎相为谋?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总是给我出这样的难题?”林夕在心里质问苍天。   一个声音在她的内心深处响起:“水满则溢。”   是啊!水满则溢。有些东西装不下,就把它们仍了吧!留下的空间,吸收新的精华。   杜翔站在那里,等着林夕的答案,等了许久也没有答案,他的自信有些动摇了。   在林夕来到滁州城之前,没有杜翔办不成的事情。   自杜翔接任滁州城城主一职以来,只要是杜翔想做的,去做的,从未失败过。   但是,林夕到来之后,杜翔的许多计划都因为她而改变了原来的初衷。   林夕,就好似一只飞在天空中的小鸟,虽然小,但杜翔总是抓不住她,她在杜翔这里就是个变数。   “无论我答应与否,我们的赌局还生效,是吗?”   杜翔等了半天,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他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好,你把眼睛闭上。”   现在的杜翔,就好似一个听话的小孩子,林夕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质疑,他就乖乖的把眼睛闭上了。   林夕看着这样的杜翔,心里暖暖的。   她微笑着踮起脚尖,在杜翔的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迅速后退。   她的这一吻,就好似微风,轻轻的拂过杜翔的唇边,不留下任何痕迹。   杜翔的眼睛忽然睁开,他的眼里,满是喜悦,林夕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她,但是,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她的答案。   林夕是后退了,但是,她的速度怎能及杜翔?   在杜翔睁开眼睛的下一刹那,她就被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着彼此,此时此刻,天地万物,都是安静的,世界变的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他们两个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幸福来的如此之晚,只会让人倍加珍惜。   满月之夜,白色的曼陀罗华与红色的曼珠沙华开的仍旧娇艳,这朵朵的红白交错的彼岸花,见证了迷雾花谷里的一段对话。   “夕儿,我希望今生来世都能与你做夫妻。”   “来世吗?太遥远了,就连明天同样都是未知的。”   “不,你知道忘川河吗?如若在黄泉路的尽头能找到忘川河,我一定会跳下去。”   “过了黄泉路,你便要喝孟婆汤的,喝过孟婆汤后,就会了断了前尘旧梦,斩了断前因后果。忘尽一世浮沉得失,抛下一生爱恨情仇,这样,来生即使我们再相遇,也都会同陌路人一样,相见不相识。”   “不,如果来世不能与你做夫妻,我便不喝孟婆汤。”   看着这个这个一直以来都被人敬若神明的杜翔,居然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林夕真是苦笑不得。   她用右手食指按了一下杜翔的额头,说道:“傻瓜,这喝不喝孟婆汤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了的。”   “谁说我不能决定?”   杜翔此时抱着林夕坐在房顶上,林夕本是让杜翔把她放下来的,但是杜翔说,从前林夕逃的太远了,他追的很辛苦,现在要把之前的都补回来。   这种毫无逻辑的说辞竟然出自杜翔之口,真令林夕对他“刮目相看”。   杜翔指着前面的那片花海说道,“你在这里种了这么多的彼岸花,相信你一定听过它们的传说。”   “嗯。”林夕点了点头,“可这与你能不能决定有何关系?”   “曼珠沙华,也就是红色的彼岸花,相传是人死之后,才能看见的花朵,那如血一样的绚烂鲜红,铺满了通往冥界之路。”   “这我知道,这么漂亮的花朵,非要被人们赋予那么悲剧的色彩,只是因为它的花和叶子始终不能同时出现,唉,我替它们打抱不平,于是,在房前种下许许多多的彼岸花,它们不仅美丽,还有药用价值呢!”   “是啊!但是,也正因为它们的美丽,被认定为是黄泉路上唯一的花朵,也是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有了它们的陪伴,才使走在黄泉路上的人不寂寞,传说中的彼岸花,有种神奇的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过往的美好种种都重现在眼前,让死者抱着幸福去踏上奈何桥。”   “走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了。”   “不,不是所有人都会走过奈何桥。”   “什么意思?”   “奈何桥下,流淌着的忘川河,你应该听说过吧?”   “忘川河?那终年呈现血黄色,布满了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的忘川河?”   “是的,如果来生我们做不了夫妻,我就不喝孟婆汤,把你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然后跳入忘川河中。”   “你疯啦?”林夕惊讶的拍了拍杜翔的脸颊,然后说道:   “你知不知道,跳入忘川河中,要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你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的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而忘川河中的你,只会身处污浊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   杜翔始终微笑着听林夕的讲述,看林夕将到这里,就不再讲下去了,他便说道:“你还没有说结局。”   “嗯?还有结局?”林夕不解的问道。   杜翔抱着林夕的手紧了一些,“千年之后,若当年主动跳入忘川河的人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尘往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找前生最爱的人。”   林夕彻底被杜翔打动了,她的脸在追赶曼珠沙华的颜色。   林夕在审视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杜翔对自己如此用心?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她看着杜翔问道:“我值得你为我如此吗?”   杜翔正在看着林夕,林夕这一抬头,正好对上杜翔的眼睛,林夕不适应杜翔用这种溺爱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转头躲开,杜翔便趴在林夕的耳边说道:“你说呢?”   一股热气吹到林夕微凉的耳朵内,她觉得好痒痒,便晃动脑袋,脸又处在了杜翔可控的范围之内。   还未及林夕看清杜翔的动作,双唇就已被一浑浊的气息覆盖。   杜翔吻上了林夕的双唇,林夕错愕之后本想推开他,但是,她的身体好似不听使唤了,浑身使不上力气,她的手,紧贴着杜翔坚实的胸膛,她感受到了那个胸腔内有力的心跳,那个心跳,跳的比平常人快了许多。她在心里偷偷的暗笑,原来杜翔也会紧张。   正是林夕这一不经意的失神,让杜翔有了可乘之机,他加紧了攻城略地,灵巧的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探入了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头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林夕觉得浑身都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很不适应,她想逃,于是,她睁大了眼睛,想要阻止杜翔的动作,她要说话。   “杜···”   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亲吻里面。杜翔微凉的手探入了她的衣内,她被震惊的忘记了言语。   待她醒悟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屋内的床上。   屋内红烛摇曳,虽很简陋,但是,旖旎的气氛很浓很浓。   杜翔放下纱帐,两人被封闭在了狭小的二人世界了。   林夕此时觉得自己应该是揣了一只小兔子,要不心脏怎么跳的那么厉害,好似都快要跳了出来。   眼前的杜翔,已经褪去了衣服,林夕眼里所能见到的,只是他那精壮的前胸,她从未见过裸露上身的男子,男人们穿着衣服,她觉得都差不多,当褪去了隔阂,看到了里面的真实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男人的胸膛可是这样的坚实,让人有种想去依靠的感觉。   见林夕只是盯着自己的上身发愣,杜翔笑了,她侧躺在林夕的边上,一手支床,另一只手抬起了林夕的下巴。   眼前的依靠突然消失,林夕茫然不知所措,一只手抬着自己的下巴,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拍打。   然而,杜翔岂是靠拍打就能撵走的?   微冷的舌滑贪婪地攫取着属于林夕的气息,用力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林夕这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她很想推开杜翔,可是,脑海里尽是自己曾经与杜翔的种种过往,她欠杜翔的,此时的杜翔让她有点心疼。   见林夕不再抗拒,杜翔便将手伸到了她的腰间,解开了衣带,外衣便很容易的被褪去。   “等一下。”   就在杜翔要去解开她的中衣的时候,林夕突然出声道。   杜翔心里紧了一下,难道是夕儿不愿意吗?   林夕坐了起来,还未再张口,脸就刷的一下红透了。   “我,我···”原本低着头的林夕支吾了两个字之后,突然抬起头很清晰的说道:“我知道自己欠你的,就单说情,我欠你的,就太多太多了,我不想就这么欠着,所以,我为你跳一次脱衣舞,算作还情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九章冰火相融   杜翔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他笑了起来。   “喂!”林夕微囧的问道,“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杜翔赶紧澄清,“不是,不是,我是高兴的昏了头。”   “你,你不许再笑了!”林夕羞得从脸红到了脖子。   杜翔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常态。   若说林夕怎么会跳艳舞呢?   别忘了她可是在青楼呆过的,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林夕没有抛头露面去接待客人,但是,光看姑娘们的表演,那就不知多少次了,她本不想记住,可是,见多了,那些动作就不知不觉的印入了她的记忆里,想忘都难。   她穿上鞋子,下了床,向前走了几步,未转身,背对着杜翔,就开始舞动起来。   林夕从未经过训练,论舞姿,自是比不上江美儿、白雨雁她们,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舞姿好似浑然天成,更有种独特的风味。   “急管清弄频,舞衣才揽结。含情独摇手,双袖参差列。騕褭柳牵丝,炫转风回雪。凝眄娇不移,往往度繁节。”   倩影回转,慢抽衣结,轻薄的衣衫半开半遮,就好似未尽的话语,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想,却又让人忍的很是难耐。   杜翔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他早已经过了成婚的年龄,身为滁州城城主,身边却没有任何妻妾,这如果说给外人听,谁都不会信的。   不知杜翔这么多年都未娶妻纳妾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也许是他大仇未报,大功未成不宜成家,或是他对林夕情根深重,旁人根本进入不了他的世界?   林夕论身材,不及白雨雁,论相貌,不及孙颖,但是,她自有一番旁人无可匹敌的美,那种美,是由内而外的,不是花多少心思装扮就能媲美的。   “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   现在,林夕的头发半散半卷,随身姿而轻动的几缕青丝平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眼眸含羞,却不失灵韵,偶尔与杜翔有眼神的碰撞,便迅速躲开,更像是在挑逗,多了几分淘气。   潮红的脸蛋儿如熟透的樱桃,娇羞欲滴,裸露在外的肌肤如上好的胭脂玉,洁白细腻,摇曳的藕臂如风中的垂柳,撩人心脾,那多姿的腰身,盈盈不足一握,修长的身姿,勾魂摄魄。   林夕只是想努力的用心的跳好这段舞蹈,她没想到,对于杜翔来说,自己的舞姿,居然有那么大的力量。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锦缠头,杜郎错认风前柳。   当林夕手里的衣衫如蝴蝶般飞落的时候,她停下了舞步,喘息有些急促。   最后一层裹胸遮住了想继续窥探的视线,淡绿色的轻纱自然垂下,因喘息而起起伏伏的酥胸平添妩媚,好一个天上下凡的仙子,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艳舞,杜翔是见过的,但是,心中从未有过悸动,可这回,他是彻彻底底被林夕打败了,林夕就好似花中的妖孽,摄去了他全部的魂魄。   双手抚胸,待喘息不那么急促之后,林夕便要走上前,去捡起她刚才跳脱衣舞时脱掉的衣服。   看到倩影移动,杜翔此刻才如梦初醒,他怎能让林夕复又穿上那些衣服?   一个回旋,在林夕还未及伸手捡起衣服时,便将佳人揽入了自己的怀抱。   还未缓过来的林夕复又被抱到了床上。   未等林夕说话,双唇已被覆盖,这次的吻,不似上次的轻柔试探。   这一次,杜翔好似要将他全部的爱呈现给林夕,吻的很是激烈,很是疯狂,酥麻感传遍了林夕的全身,她想阻止杜翔的动作,但是,她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杜翔的索取。   唇瓣不舍的分开,此时惊措的林夕已经忘记了呼吸,她的眼睛上镀上了一层迷蒙,手指紧紧的扣住了杜翔的左侧手臂,好似只有这样,才会安全,但实际上呢?   杜翔太喜欢此时的林夕了,他的右手好似有人牵引般,绕过裙摆,触摸到了下面光滑细嫩的肌肤,林夕的身体猛地一颤。   从前,林夕受伤昏迷的时候,杜翔是碰过她的,但是,当时杜翔是为了救人,他怎能有非分之举?   另外,晕过去的林夕怎么会有感觉呢!   此时此刻,杜翔的轻轻触碰,便惹来了林夕全身的震颤,看来,林夕的身体真是太过敏感了!   胸前的丝带已经松动,杜翔俯下身,轻轻一拉,丝带便被解开了,完美的酮体马上就要全部呈现在他的视线中。   林夕的手突然扯住了下滑的轻纱。   “夕儿···”这一停滞让杜翔呼出声来,他的心里很是紧张,虽然箭在弦上,忍得很是难受,但是如果林夕不愿意,他是绝不会碰她的。   “我,我好怕,我觉得这样是在害你。”林夕看着杜翔,喏喏的说出了心里话。   “夕儿怕什么,你怎么能害我呢?”   林夕此时心里很是矛盾,她早在雪域高原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心,但是,她的肩上有不得不去承担的东西,如果说,她真的爱杜翔,那么,她只期望他好,他过得幸福。自己此番回来,真的能给他带来幸福吗?   她的目的真的很不单纯,古时,女子都以夫为天,凡事全凭丈夫做主,但她是吗?她定下了那个赌局,杜翔虽然同意并接受了,但是,如果真的从杜翔的角度来看,那个赌局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自古以来,枕边风所起的作用之大,那绝不是可以忽略的。   貂蝉瓦解了吕布与董卓之间的父子情谊,西施破坏了夫差与伍子胥之间的君臣之信。这还算是好的,起码未遭万事唾骂。   但妹喜、妲己、褒姒等绝色美女呢?人们谈论起她们的时候,都不是在说她们有如何的美艳,而是,她们蛊惑帝王之心,导致君臣失和,奸佞当道,忠良被害,民不聊生。真正的历史早已无从考证,可是,历史让她们背负起了这千古的骂名,那是万世都不得解脱的了。   杜翔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害怕杜翔会因为自己而陷得太深,她爱他,便不想害他,可究竟怎样做才是对的呢?   犹豫了半天,林夕终于惴惴不安的说道:“我,我怕世人说我是妖女,蛊惑了城主的心,我怕我是祸水,误了你一世。”   杜翔的紧绷的心终于松弛下来,原来自己的夕儿是怕这些,杜翔在暗笑自己刚才想的是多么的愚蠢。   “你绝对不是妖女,更不是祸水,你是我无论此生还是来世都认定的女人,是我唯一的女人,谁敢对你绯议?”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世人说一个女子就可毁了半壁江山,那只能说这世人太过浅薄。我寻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才让你留在了我的世界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你的。”   杜翔的话语很是朴实无华,但是,正是那些话,彻彻底底的打破了林夕最后的一层顾虑。   看到杜翔的额头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燥热而出的汗珠,林夕的眼里满是歉意,她用手为他擦去汗珠,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句誓言。   她轻声的把誓言说了出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听到了身下人儿说出此番誓言,他的任何顾虑都已瓦解。   因林夕这几个月一直在穿杜翔为她特制的衣服,到而今,她的体香已经与衣服上的香气融为一体,此刻闻来,那种淡淡的香味就是催情的迷香,诱发了杜翔内心的悸动,他等不及要让身下的佳人与自己融为一体了。   指风扑灭红烛,月光倾洒进纱帐,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一朵鲜红的牡丹洒在了两人的身下,凝结了他们爱情的见证。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青纱帐内,两人肌肤相亲,呼吸相融,头颈相交,那是冰与火的纠缠,渗入骨髓,永生眷恋。   相传宋代词人李清照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诗,不知用在此处,是否恰当。   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疏梅影下晚妆新。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   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桃花深径一通津。怅望瑶台清夜月,还送归轮。   ~   两人在迷雾花谷中翻云覆雨,殊不知外界正在酝酿着一场血雨腥风。   彰德府境内,赵简王府,一位颇具王者风范的人端坐在九龙宝座上,他正在和谋士们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乐安州内的煦园,汉王正在听着属下们的汇报,他要抓紧训练死士,培养自己的势力,购买兵器,集结大量人马,蓄谋一次大翻天。   太和殿的下方,密室内,那位神秘的殿下仍旧处在黑暗之处,饶有兴致的听着属下讲着最近发生在滁州城的事情。当听说杜翔和林夕一起向京城方向赶来的时候,他的眼眸深了又深。   这个秋天,注定不会太平,多股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题外话------   很是抱歉,写这一章节,我很想把它写到位,但是,有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我经过再三斟酌,在删减之后才把文章发出,发的有些晚了,请各位原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章纷繁芜杂   古时候的人们都爱看戏,戏里的人生很是精彩。   而皇宫,恐怕是最大的戏园子,那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场不同桥段的戏,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绝对让旁观者叹为观止!   汉王朱高煦和赵简王朱高燧本来都是居于皇城的。   但是,他们的野心太大,正所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上次,朱高炽病危,就是朱高燧暗中派人买通了宫里的太监,在朱高炽的房间里动了手脚。   否则,白天还精神矍铄,和大臣们商谈国事的朱高炽,到了晚上,睡至半夜,就呼吸急促,心痛不已呢!   这些,不知朱瞻基是怎么查出来的,总之,他最后如实向朱棣禀报了,朱棣听后龙颜大怒,找来朱高煦和朱高燧当面对质。   这次,唱的是一出弟弑兄啊!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同是徐皇后所生,徐皇后是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便娶的妻子,提起徐皇后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如果说道徐皇后的父亲徐达,那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徐达是为朱元璋建立明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如果没有徐达,恐怕就没有朱家的天下了。   亲弟弟要谋害兄长,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朱高炽的心是相当的仁慈,他在旁边极力为两位弟弟辩解。   他说下毒害自己的人绝对不是三弟朱高燧,应该是三弟的手下起了谋反之心,最后看事情败露便嫁祸到了三弟身上。   而二弟朱高煦,之前是陷害过自己,但那都是他受奸人挑唆所致,七色丹能从他那里拿到,定是他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不辞辛苦,遍访民间才得,只是苦于无机会呈上。   明成祖朱棣本是想严惩这两个大逆不道之徒的,听了朱高炽的劝,虽然明知道两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为之,但是,虎毒不食子,他最后决定,让两个逆子去外地就藩。   有了建文帝的前车之鉴,朱棣可不敢给两个儿子太大的地盘和太多的兵马,所以,他把二子朱高煦放在了济南府下的乐安州,三子朱高燧放在了彰德府,然后,只给了几百名护卫。   之所以把两个儿子安排在那两个地方,是因为两地离京城都不是很远,一日之内便可到达,一来方便看管;二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派兵去镇压也容易。   按理说,两个弟弟应该对朱高炽的宽宏大量感恩戴德的,但是,他们早就被权势冲昏了头脑,哪里知道感恩?   他们所知道的,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那个备受万人景仰的虚荣。   朱棣驾崩后,仁宗朱高炽对两个弟弟是礼遇有加,不但加了他们的俸禄,还平息了一场家庭纷争。   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原来,汉王朱高煦的二儿子朱瞻圻一向与他的父亲不和,原因是朱瞻圻的生母刘氏善妒,欲加害汉王的正室韦妃,幸有人告密,使得刘氏的阴谋未得逞。此时被朱高煦知道后,他一怒之下,杀死了刘氏,朱瞻圻与他的父亲反目,此时在乐安州炒得沸沸扬扬的。   朱瞻圻跑到皇宫向仁宗朱高炽哭诉,说他的父亲容不下他,要杀了他。   朱高炽一看,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只能由自己给收场了。   于是,他让朱瞻圻留在了京城,修书一封给朱高煦,让他停止对儿子的追杀,那封信写的很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最后还附了一首诗。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家给人足,时和岁丰。   筋骸康健,里闬乐从。   君子饮酒,其乐无穷。   他的这首诗写的很明白,不仅说要让朱高煦考虑父子之情,同时,也让朱高煦做好弟弟应该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在外人看来有不同的观点。   有的人说,仁宗把朱瞻圻留在了京城,明面上是解决了汉王的内部家庭矛盾,实则,是让朱高煦收敛些。你的儿子在我这里呢,你还敢乱动?   还有的人说,仁宗这是在给自己的身边埋伏着一颗定时炸弹,别看朱高煦表面上和这个儿子闹的非要弄出个你死我活不可的,实际上,这都是给外人演戏呢!目的就是为了让朱瞻圻留在仁宗朱高炽身边,随时把宫内最新消息向他传送。   究竟是哪种说法正确呢?   慢慢的,我们便知晓了!   一家人里面有好多儿女兄弟,那么做父母肯定管不过来,到底排行老几才最吃香?   这个真难说好。   不过,一般来讲,老大,是这家的第一个孩子,在后面还没有兄弟姐妹之前,肯定是备受关爱,况且,从古至今,还是排行第一的最具有优先条件,是吧?   长子为大,在皇廷之中,这是不变的道理。   在皇帝筹划着选谁作为皇帝人选,也就是太子的时候,肯定是最先考虑他的第一个儿子的。   朱高炽是朱棣的长子,他“理所应当”的被推为太子。   有的时候能者上位,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么,朱高煦和朱高燧,他们也是朱棣的儿子,和朱高炽同是徐皇后所生,只不过比朱高炽晚生了一段时间,结果,有些人就认为,所有的好处都被朱高炽捞了,同意这个说法的不知有几个,但起码两位当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好的东西,都被老大选完之后才能轮到他们。   皇位也是。   必须优先考虑了长子之后才有他们的可能。   这个,两位心里自然不舒服。   不知他们是不是受了他们的父亲,成祖朱棣的影响。   朱棣的皇位是抢来的。   他并不是老大。   他排行老四,朱元璋一直以来都定他的大儿子为皇子。   可是他的大儿子命薄福浅,做了几十年的太子之后就去世了。   子承父业,朱元璋的长子的儿子,也就是朱允炆,继承了父业。   朱允炆和他的爹好像。   都很仁慈。   这份仁慈,也是最终**于寝宫的一根导火索。   朱棣呢!他不甘啊!   朱家的天下,许多都是他浴血奋战打下的,怎么最后他只分得了那么小一块地,然后,还要被削藩。   他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实质上呢?   就是逼朱允炆退位。   可是,朱允炆退位后,他及他的妻子儿女的命运会如何?   起码最基本的性命是否能保全?   这真是未知。   如果朱文奎不被他的母后从密道中送出,恐怕建文帝就要绝后了!   回头再来看朱棣和他的儿子们。   就是朱元璋和他的儿子们的翻版。   朱棣的二儿子朱高煦,是个武将,功夫了得。   他也是最像朱棣的。   朱棣本来在行军打仗中也说过,要让他做太子。   但是,回到皇宫后他又改变主意了。   因为,朱高炽在朱棣不在皇宫的这段时间,把皇宫里打点的井井有条,民生得到了发展。   没有什么过错的大儿子,本来就应该是太子的大儿子,怎能就这么被废了?   况且,当时皇帝身边很有分量的人,解缙,在明成祖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对朱棣说道:“世子仁孝,天下归心,应立为皇太子。”   明成祖还在犹豫,解缙又说:“立世子为太子,不但有了继承皇位的太子,而且有了太孙。”   于是,永乐二年四月四日,明成祖朱棣立朱高炽为太子,封朱高煦为汉王,朱高燧为赵王。   朱棣的孙子,朱高炽的儿子,朱瞻基,是踏着瑞云而生的,他自小就表现了很高的天赋,而且,他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崇文,他比较嗜武。但可不是莽夫的那种,所以,朱棣非常喜欢他的这个孙子。   在这一次的储君之争中,朱高炽获胜。首次储君之争朱高煦败北。   到了现在,朱棣死了,朱高炽得了天下。   朱高煦心里能平衡么?   那么朱高燧呢?   他是老三,是小儿子。   按理说,是不是小儿子最受宠爱呢?   可朱高燧,上面有两位一文、一武的哥哥压着,他的才华没法施展啊!   他有没有才华,别人也不知道。   可怜的朱高燧,被封为赵王,给了块封地之后,就晾在了一边,无人搭理了。   要说这人呐,你就得随遇而安,看的开。   朱高燧看开了吗?   他这几年表面上看没动静。   实际上呢?   他也在招兵买马,攒足了劲儿,要跟他的两位哥哥一争天下。   王位,九五至尊,那个镶了金镀了银的椅子,太多人想去坐了,可惜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够坐上去。   那张历朝历代被每一位皇帝坐过的椅子,真的有那么好么?   它仿佛有种很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有野心的人,一步步走向它。即使是不归路,也要一条路走到底。   唉!   世人为它太疯狂,它笑世人看不穿!   它也是张椅子啊!   在这场储君之争里,最大的牺牲者可谓是那些支持某一位皇子的臣子们。   林夕的父亲,解缙,就是其中的一位直接受害者。   可怜他饱读诗书,满身才华,一腔忠君忠国之心,就因一个谗言,就被关进监狱,最后,冻死在了雪地里。   什么“无人臣礼”,这算是什么借口,什么谗言?   就因为才华横溢,敢于直言,就要被人所妒,被人所忌吗?   如果世人全是如此,还有谁敢说真话了?   《太平十策》、《永乐大典》、《文毅集》、《春雨杂述》、《古今烈女传》、《解文毅公集》···   这么多流传百世的精髓之作,哪个不是他的心血?   可惜!可悲!可恶!可叹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一章联手与选择   历史不会因某个人而停下它前进的脚步,一切都在朝着它该进行的方向进行着。   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灶房就已经炊烟缈缈了。   朱高燧刚刚更衣完毕,外面便有人来报,说汉王世子朱瞻坦前来拜见。   汉王的三儿子,也就是朱高煦的世子朱瞻坦前来见他,这件事情在朱高燧的意料之外。   不过分析一下当前局势,朱瞻坦前来,肯定是朱高煦派来的,那么,一切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请他到书房见我。”   “是。”   很快,一位身披英雄敞,腰系九孔玲珑带,头发高高隆起,用金冠束之的男子走了进来,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相一般,但是,就看他走路的姿势,有一种大将的风范。   他的眉毛特别浓重,方海口,高鼻梁,不苟言笑,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个人,不好说话。   他被总管庞邑带进了朱高燧的书房,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书架前背对着他的朱高燧。   “王爷,世子到了。”   此人正是汉王的世子朱瞻坦。   朱瞻坦站在门口边施礼边说道:“侄儿拜见叔父。”   朱高燧转过身来,看见正在给他施礼的朱瞻坦,连忙走去搀他起来。   “坦儿这是从哪儿来啊?一路上一定辛苦吧!来,我先让人带你去休息。”   “叔父,侄儿不累,侄儿此番前来是奉家父之命,把这封信交给你。”   朱瞻遂看见了他手上的那封信。   接过打开,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几个字。   西郊城外古杨树。   朱高燧的眼神闪烁不定。   这八个字,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看懂。   其实也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这八个字,只不过是朱高煦想要唤起朱高燧的记忆,让他记着他曾欠自己一份恩情。   朱高煦与朱高燧的年龄只相差一岁,两人小的时候常在一起玩耍。   男孩子吗!总喜欢爬树,掏掏鸟窝什么的。   一次,两人背着奶娘,偷偷的和两个小太监溜出了皇宫,来到西郊城外。   这里满眼尽是荒草、树木什么的,比起皇宫,少了那份禁锢的约束,几个人开始撒了欢的玩了起来。   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刚刚和武师学了点功夫,就想一比高下,两人约定,谁若是能最先爬到那颗古杨树上面,拿得鸟蛋,就算谁赢。   那棵杨树很粗,四人环抱都抱不过来。   他俩让两个小太监站在不远处做裁判,然后就开始比了起来。   朱高煦在小的时候就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虽然朱高燧长得也很壮实,但是,和朱高煦比起来,还差那么一截。   两人都奋力的向树顶爬,谁也不让着谁。   朱高煦爬到顶端掏得鸟蛋的时候,朱高燧刚刚抵达树顶。   他看见二哥已经拿到鸟蛋了,心里很是着急,这一急不要紧,脚下一滑,手里抓的树枝太脆弱,借着下滑的寸劲儿,一下子就贴着根断了,朱高燧身子向后仰,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朱高煦听到对面弟弟的喊声,从顶端拨开树枝向下俯视,看见了他的弟弟马上就要摔下去了。他赶紧扔掉手里的鸟蛋,从树顶向对面扑去。   朱高燧是头朝下掉下去的,朱高煦扑到对面见状,没有时间犹豫,也头朝下冲去,来了个倒挂金钩。   如果他再晚一眨眼的功夫,朱高燧就要摔下去了。   下面的小太监不会武功,就算他们跑去想接住朱高燧,也已来不及了。   一刹那的瞬间,朱高燧的右脚被朱高煦抓在了手里。   两人悬在了半空中。   多亏朱高煦力气大,他抓住了朱高燧,阻止了他下坠的趋势后,甩开臂膀,把朱高燧摇到了树顶。   两个太监早就站在地上木了。   在朱高燧向下坠的时候,他们都不会动了,心里大概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脑袋保不住了!”   那可是十几丈高的参天古树,摔下来,那还不死翘翘了?   待两位皇子平安落地,他们才算心放到了肚子里,等到两位皇子走到他们面前,叫他们,他们才清醒过来。   看到这几个字之后,幼时的往事真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回想起幼时的往事的同时,他也明白了朱高煦的用意。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朱高燧他自己也很想坐那个皇帝宝座的,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筹划着,可是,他真的能成功吗?   半晌,朱高燧看着面无表情的朱瞻坦,笑着说道:“你父亲安好啊?”   “谢谢叔父的关心,家父一向很好,他就是很挂念叔父。”   “呵呵,你父亲除了让你把这封信交给我之外还让你给我转达几句话了吧!”   “叔父就是聪明,其实这些话即使父亲没有嘱托我说,我也想对叔父您说的。”   “嗯,你不愧是二哥选定的世子啊!想法都和你父亲一样。”   “叔父,我不喜欢绕弯子,我就直接说了,论天下大势所趋,您应该比我看的透彻,如果凭您一人之力,恐怕不易,若是我们联手,那么,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朱瞻坦是个武将,他能把话这样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对其他人,他定会怎么想的怎么说,这么斟酌着文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罗列,他觉得很累。   朱瞻坦的话一般人都能听懂,意识就是,你赵简王朱高燧的能力不行,人手不够,各方面都不行,如果凭你自己的力量,想做到皇帝的位置,那简直是白日做梦。我的父亲汉王和你是亲兄弟,如果你们俩联手,那天下就是唾手可得的了,否则,你就是在和我父亲作对,后果么,可想而知。   再者,朱高煦用幼时的事情提醒朱高燧,他俩是亲兄弟,朱高燧的命是朱高煦救来的,现在,轮到做弟弟的支持哥哥,报答哥哥的时候了,不应该吗?   还有,朱瞻坦一见到朱高燧,没有称呼其为赵王或王爷,而是叫他叔父,称自己为侄子,说到底,就是在拉近关系呢!   朱高燧不是白痴,他怎么能听不明白呢!   现在,他陷入了矛盾之中。   究竟是自己自力更生还是与助二哥呢?   朱瞻坦见赵王不说话,他又说道:“叔父,我父亲的为人,您是了解的,如果他能够掌控这个天下,他是一定不会亏待您的,起码,您的生活要比现在好上百倍,不用被撵到这种小地方呆着啊!”   朱瞻坦脑袋里的文词儿不多,到现在,他开始用上大实话了。   “撵”,这个字也只能是在这里和朱高燧说,换做在外面,被有心人听到,那就属于大逆不道了。   朱高燧最近的筹划确实是举步维艰,他就在昨夜还和谋士们商量着该怎么办。   有几个谋士提出,让他和汉王联手,他从昨晚到现在,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   没想到,今天,说客就来了,他还真动心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真靠自己,何时能坐上那皇帝的宝座?   这辈子都甭想了!   想罢,他坐在书桌前,铺开信纸,提笔,在信上写了两个字,折好放到了信封里,便交给了朱瞻坦。   “把这个给你父亲,他会明白的。”   朱瞻坦接过信,揣在了怀中。   若说朱高燧写了什么字?   他只写了两个字,而且是一模一样的字。   心心。   有一句俗语说的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朱高燧写这两个字,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他想表达这个意思,不就是等于说自己同意和朱高煦联手了么!   在朱家两兄弟达成一致的时候,迷雾花谷里,旖旎的风光刚刚退去。   夜里,太过疯狂,日上三竿的时候,杜翔才醒来。   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然后,他突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他的怀里不再有佳人。   床上,只有他自己和昨夜旖旎的痕迹。   他来不及穿鞋子就跑了出去,屋内屋外,除了他自己之外,空无一人。   他的心里突然很慌。   “夕儿,夕儿,你在哪?”   “夕儿。”   他焦急的喊了起来。   山谷内盘旋着他的急切的声音。   清泉边,呆坐着一名女子,头发随意在后面盘了起来,未加任何修饰,她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是谁?   除了林夕之外,还能是谁呢!   林夕在一夜缠绵醒来之后,突然做出了一个很惊人的决定。   她要离开杜翔。   她觉得如果自己接受城主夫人这个头衔,就是对杜翔的不公平,她不想如此。   杜翔虽然说自己不是祸水,绝不会误了他,但是,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呢,更何况杜翔。   林夕真的爱上杜翔了,那么,为了杜翔好,就必须得离开他。   悄悄的逃出杜翔的怀抱,脚刚落地的时候,她差点摔倒,昨夜太疯狂了,以至于现在还没缓过来。   穿好衣服,留恋的看了熟睡的杜翔最后一眼,她静静的走了出来。   她要离开迷雾花谷,去一个杜翔找不到的地方。   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越走越慢,越走心里越痛,痛的她无法呼吸,这种难受的程度,和秋雨离开自己的时候差不多。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于是,坐下来歇了歇。   秋日的阳光也很足,她觉得自己渴了,就起身向水源走去,走到清泉边,她瘫坐了下来,看着水中倒影出的自己,眼泪不知为何就流了下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二章江山与佳人   林夕现在心里很难受,她在嘲讽着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不是已经对自己说好,不会再流泪了吗!   况且,这眼泪流的有些莫名其妙,她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流泪,难道是因为伤心?   回滁州城,回到杜翔身边,是自己愿意的,离开杜翔,也是自己愿意的,这里面没有任何人强迫,所以,怎么能够伤心呢?   她在不断的告戒自己,不许流泪,没有什么值得流泪的,可是,越是这么警告自己,眼泪就越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这种痛比**上的痛还要折磨人,心就像硬生生的被人撕成两半一样,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出鞘了。   恍惚间,她听到了有人在呼喊。   “这种地方,还有谁能进来,是自己听错了吧!”林夕在默默的对自己说。   可是,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夕儿,你不要吓我,夕儿,你快出来吧!”   林夕一激灵,这个声音,是杜翔的。   林夕的魂魄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用手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扬去,头脑有些清醒了,她赶紧站起身,离开了泉边。   这个清泉所在地,一览无余,太容易被发现了,她要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既然决定走了,就要走的彻底,绝不能让杜翔找到自己。   跑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林夕躲在了里面,她的心里很紧张。   捉迷藏,她小时候玩过的,那时玩起来很开心。   躲起来的人只要不被寻找者找到,最后偷走寻找者的木棍,就算赢了。   现在,不也是在玩捉迷藏么,而且,规则变得容易了。躲起来的人只要始终不被寻找者找到,就赢了。   听着杜翔的声音越来越近,林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在林夕觉得杜翔离自己好像不到百米距离的时候,杜翔的声音,她听不到了。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还没有杜翔的声音。   林夕的心里特别的忐忑不安。   “怎么不再有声音了,是不是杜翔出事了?还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试了试自己的耳朵,没问题啊!   杜翔在外面有许多敌人,难道杜翔···   不能再想了,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林夕刷的一下起身站了起来,她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头晕晕的。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再加上在地上蹲了这么久,能不晕吗!   她闭上了眼睛,想缓一缓,恍惚中,进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林夕以为自己出幻觉了,然而,她本来想去揉太阳穴的手,触摸到了一个凉凉的皮肤,很细嫩,她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   鼻端嗅到了一个很熟悉的气息,这是属于杜翔的气味。   不用睁眼,不用回身,林夕就已明白了,她输了,她还是被杜翔找到了。   “夕儿,你为什么要离开?”   当耳边又想起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的时候,林夕无法再控制自己,心里的防线全线坍塌,彻彻底底的恸哭起来。   刚才的眼泪虽然多,却是无声无息的,现在,那是真正的哭到了心坎儿里,哭的痛彻心扉。   杜翔从未见过哭的这么伤心的林夕,一时让他无所适从,只能从前面抱着林夕,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哄她不要再哭泣。   哭了不知有多久,她渐渐的停了下来,这辈子,她从未这么哭过,声嘶力竭的哭,哭的嗓子都哑了,哭的没有力气了,这还是头一回。   她觉得她要把自己的眼泪都哭干了,眼睛哭红红的,有点疼,可是,除了眼睛疼之外,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居然不痛了。   原来大哭一场还有这种效果,她第一次体会到哭的神奇功效。从前,就有人对她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哭出来,然后就会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她不信,现在,她信了。   看着怀里的佳人不再哭泣,杜翔缓缓的说道:“夕儿,你不是故意离开我的,对吧?”   这让林夕怎么回答呢?她这种离开,应该算是故意的吧!   林夕沙哑着嗓音小声说道:“放开我,好吗?”   杜翔却越抱越紧,他先用行动替自己说了话。   “我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都不会。请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折磨我了!”   “杜翔,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我离开你,对你是有利的,否则,我就像一粒藏在你身边的毒药,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不是傻子,我不会让你变成毒药的。”   “你控制不了今后将会发生的事情,所以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让我走,否则,你会后悔的。”   “如果我此时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我才会后悔一辈子呢!”   杜翔迫使林夕看着自己的眼睛,林夕从他的眼睛里只看见了她自己。她很惊讶,从前他也见过杜翔的眼睛,那是黑的不见底的深潭,怎么今日,竟会是这个样子的。   杜翔看出了林夕眼中的惊讶与犹豫,他幽幽的说道:“你不是偶然间闯入我的世界的,是我在一点点的让你走进,从前我对自己说,我关注你,只是因为对你很好奇,可是,关注的久了,我发现心态就变了,只喜欢看到你开心的样子,不愿看到你受一点伤害,如果掌握不到你的行踪,我就会非常的不安。”   林夕听明白了,这么多年,她能逃过官兵的追捕,能在饥寒交迫的时候遇到好心的店家,能那么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几年,恐怕都要得益于杜翔,他在她的背后默默的帮助,自己却毫不知晓,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很幸运。   “从前,你在滁州城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可以不用再让青衣和黄衣去暗中助你了,现在,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非常的满足,就算拿皇帝的龙椅来和我交换,我都不会去舍弃这份幸福。”   听到这里,林夕自责的说道:“你看,我就怕你陷进去,所以选择离开,可你还是陷了进去。”   杜翔晃动着林夕的肩膀说道:“夕儿,你错了,我从前也以为在你和江山之间,我只能选一个,但从你突然不辞而别开始,我突然明白,你和江山并不矛盾,你不是也和我定下来一个赌局么!还没有分出胜负你就要离开吗?”   “这···”林夕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明白了自己刚从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是因为不舍。   她也舍不得离开杜翔。可是,既然爱,就不想自私,她不想杜翔因为自己而去做让他为难的事情。   杜翔见林夕的眼神仍旧飘忽不定,知道她还没有被自己说服,他很焦急,林夕再不同意,他都没什么能说的了。   索性,抱起林夕,就往回走,林夕被他突然其来的举动弄的措手不及,挣扎着要下来,可是杜翔哪里允许她那么做?   杜翔用起了轻功,很快就返回了草屋旁边。   她把林夕抱到了花丛里,摘下一朵红色的彼岸花,放到了林夕的手里,“你是知道彼岸花的故事的,她能在传说中被认定是开在黄泉路上唯一的花朵,也因为她的习性,她现在开的很美丽,很娇艳,人们常说红花需要绿衣配,可是,她在盛开的时候永远都没有叶子的帮衬,当她凋残,不复存在的时候,叶子才会出现,就这样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相错,你想让我们也如她们那么悲惨,永远相识相知却无缘相恋吗?”   林夕只知道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花朵,仿佛杜翔说的话她一点也没听到。   林夕这个样子,杜翔也不生气,他又摘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甩手,花朵安安稳稳的落到了不远处的石桌上。   “彼岸花的传说太过忧伤,人的命运不是天生注定的,一切都可以改变,那么,彼岸花也一样。”   林夕的视线从手里的花上面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很好奇我怎么改变彼岸花的命运吧?其实很简单,想让叶子存在的时候能看见花朵,就在花儿盛开的时候把她采摘下来,晒干,保存,这样,等到叶子出现的时候,把花朵拿出来,这样叶子不就能见到花朵了么!”   杜翔的做法也许有些幼稚,但是,他也是在为林夕说一个道理,任何人的命运都是可以改变的,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做不到的,只看你想不想去做。   此时,林夕才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杜翔,他的头发很凌乱,衣服穿的都系错了扣子,脚上没穿鞋,那个狼狈的样子,就甭提有多惨了!   林夕很想笑,可是刚到嘴边的笑容,就变成了心酸。   那么一个冷俊、高傲的人,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叫花子差不多。   她轻轻的用手指画着他眉毛的弧度,想把紧锁的眉头抹平。   这个动作在杜翔觉来,真的是太温柔了,看着林夕专注的眼神,他忍不住,吻了那双澄澈无瑕的瞳眸,林夕第一次静静的接受着他而没有反抗,杜翔心里暗自窃喜,吻由上至下,最后,吻上了那双如云般柔软的唇畔,他的吻不再是索取,而是另一种倾诉,细碎的诉说着从前的点点滴滴。   此时这里的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三章中秋夜下的刺杀   深秋时节,还能过中秋,为何?   因为这一年润七月。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林夕依偎在杜翔的怀中,随口吟出了这句苏轼描写中秋夜月的诗。   杜翔坐在屋顶,怀里抱着佳人,此时此刻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多余的,怀里的人才是最真实的。   听到林夕说了这句诗,他也想到了一首诗,而且他觉得这首诗对于林夕来说,应该有特别的意义。   “吾闻广寒八万三千修月斧,暗处生明缺处补。   不知七宝何以修合成,孤光洞彻乾坤万万古。   三秋正中夜当午,佳期不拟姮娥误。   酒杯狼籍烛无辉,天上人间隔风雨。   玉女莫乘鸾,仙人休伐树。   天柱不可登,虹桥在何处?   帝阍悠悠叫无路,吾欲斩蜍蛙磔冥兔。   坐令天宇绝纤尘,世上青霄粲如故。   黄金为节玉为辂,缥缈鸾车烂无数。   水晶帘外河汉横,冰壶影里笙歌度。   云旗尽下飞玄武,青鸟衔书报王母。   但期岁岁奉宸游,来看霓裳羽衣舞。”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杜翔一口气把诗词说完了,再看怀中的佳人,用一种特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夕儿,我背错了吗?”   林夕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林夕突然拽起他的衣领,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怎么监视的,你还知道什么?”   “唉唉,你这是怎么了,快放手,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林夕揪着杜翔的衣领,揪得太紧了,杜翔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措手不及。   “你不说,我就不放。”   “咳咳,我怎么娶了个母夜叉啊!”   “哼!”林夕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我的厉害你还不知道呢!”   “还有多狠的,你就统统使出来吧,让我一次都见识个遍,以后好有心理准备。”   林夕一手仍旧抓着杜翔的衣领,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杜祥俊俏的脸蛋儿,问道:“想知道?”   杜翔没法点头,只能眨了几下眼睛,意思是很想知道。   “你想的美。”林夕一把推开了杜翔,站了起来。   “你这脸变的,比川剧中的变脸还要快。”   林夕生气的用脚去踢他,结果被他扭身躲过了。   “我觉得我是跳进了被你布置好的陷阱里面,我父亲的这首诗,是在我14岁的那年中秋所作的,那一年的中秋无月,我本来兴致很高的在庭院里摆了瓜果,还亲手做了月饼,等着晚上和大家一起赏月,结果,月亮全被乌云遮住了,特别扫兴。父亲看出了我的不高兴,于是,他站在庭院中,做了一首诗,他知道我很喜欢他赋诗的。”   “这首诗叫做《中秋不见月》,对吧?”   林夕刚才说那几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但当杜翔说完上面那句话之后,她的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说,你是不是在那之前就监视我了?”   她用一根手指指着杜翔,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在杜翔看来,却不反感。   林夕即使摆出高傲的架子,也是很可爱的高傲,她的高傲不会与人产生距离感,反倒让杜翔有种再怎么宠溺也不为过的感觉。   杜翔微笑的看着林夕,不言语,弄的林夕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说了。   “大小姐怎么不说话了?”杜翔好整以暇的问道。   “我,我跟你没话,你别管我,我要从这儿跳下去。”林夕收回了手指,转身就要从房顶跳下去。   “这么爱冲动呢!”林夕并没有跳成功,因为杜翔从后面抱住了她。   “这是不是你最后的招数?”杜翔趴在林夕耳边,很“无耻”的说道。   “你,你放开我。”林夕像只小猫一样在杜翔的怀里挣扎。   “别乱动,你撘的茅草屋特别不结实,一会儿如果屋顶被踩漏了,我们就要露天而睡了!”   林夕还要说话,杜翔没让她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马上说道:“我并没有监视你,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林夕打掉了在她眼前晃动的手指,说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父亲被害后,老宅就被抄,东西全都被官府没收了,父亲写的那些东西,都不知了去向,这首诗,只有当时在场的人听过,从未流出过,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也太小看夫君我了,想习得几首岳父大人的诗,还不容易么,还有,那些不知所踪的诗稿,就不能落到了我的手里吗?”   “你···”   “唉,别夸我,千万别夸我,来点实际行动吧!”   “好啊,你放手,让我用行动来‘夸夸’你!”   “不行,你的行动太过火了,你就这样老老实实的陪我看月亮吧!你看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正所谓‘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你刚才不是说喜欢在中秋夜赏月吗?现在,你怎能负了这大好的时光!”   林夕确实喜欢望月,更喜欢登高望月,人们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她觉得站的高了,才会离月亮更近,才会离梦想更近一些。还有就是,在高处,不会有人打扰到你,无论你是在哭还是在笑,都无人理会的。   月亮只有一个,迷雾花谷里两人在打闹中欣赏着,京城里,皇宫内的赏月,确实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是仁宗朱高炽当皇帝一来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他虽然不喜欢铺张浪费,但还是沿袭了以前的传统,在皇宫内设酒宴,款待臣子及其家眷,君臣共赏明月,丝竹之声不断,少了那份静谧,却多了种雍容典雅的感觉。   朱瞻基现在是太子,理应当去赴宴的,但是,他没有去,而是回到了皇宫外,曾经的翼王府。   因为这里有他牵挂的人。   中秋夜,也是团圆的日子,他要和他爱的人一起度过。   在朱瞻基被封为太子之后,他是要在皇宫内居住的,孙颖作为朱瞻基的妻子,虽然没有被明媒正娶,但也是要进宫侍奉太子的。   但是,孙颖说她不喜欢宫里的生活,她喜欢在外面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朱瞻基也觉得宫里面表面上看一团和气,实际上暗地里的尔虞我诈,那是屡禁不止,孙颖现在怀着孕,真不适合在宫里呆着,于是,也就同意了她,并加派了五倍的人手保护她。   中秋这一天的白天,孙颖得到禀报,就知道晚上太子要回来了,她亲自下厨,为她的阿基准备点心。   从前,她只被汉王训练成杀手,五指从未沾过阳春水,来到朱瞻基身边以后,她想要过这种相夫教子的生活,于是,开始不断的补习各种女子应会的东西,比如说女红、做饭等等。   朱瞻基知道后很是心疼,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她怎需要去学做这些事情,但孙颖坚持要学,朱瞻基拿她没办法,也就任由着她来了。   孙颖现在是挺着大肚子为朱瞻基准备点心的,再有三个月,她就要做母亲了。   现在的孙颖在朱瞻基心里那可是个宝贝,若是让他知道今天的点心是孙颖亲自做的,那厨房里的下人们可都要受罚了!   当朱瞻基刚迈进府门的时候,他就觉得府内有点不对劲儿,他对余成做了一个手势,余成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朱瞻基刚往前走了只有十步的时候,一道剑光划过,如夜空里的闪电一样,很是瘆人。   不过,朱瞻基他是谁,他怎能让这个偷袭得逞,瞬间躲过袭来的一剑,他抽出肋下宝剑,便与暗袭者打在了一处。   这个暗袭者一身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的身形偏瘦,个子没有朱瞻基高,他的剑术很是精湛,但是,他没有朱瞻基的力气大。   打着打着,朱瞻基便觉得,这应该是名女子。   什么女子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王府行刺太子,简直是活腻了!   余成带领手下,把黑衣人和朱瞻基围了起来,四周都是弓箭手,摆在黑衣人的路只有两条,一是万箭穿心而死,二是被生擒。   从综合实力上来讲,他真的敌不过朱瞻基,周围还有那么多官兵,他怎能逃出去。   朱瞻基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单枪匹马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   其实,刺客们也只能在这个时候下手。   因为,皇宫戒备森严,怎好下手,只有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就算是刺杀,也要多派点儿,或者派个高明点儿的来,选这个武功不敌自己的人,不就是来送死吗?而且还很容易暴露雇主的身份。   朱瞻基心里虽然想着事情,但他手上的剑可是一点都没有慢,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精似一招,直把黑衣人逼到了墙角。   他并不想杀死这个黑衣人,他还想从这名黑衣人的嘴里问出雇主是谁呢!   他用了一虚招,刺向他的梗嗓咽喉。   然而,黑衣人好似看出了他的这一招是虚招,并没有躲,而是直接向他的剑冲来。   朱瞻基想收剑,已经来不及了,剑直接扫向了石墙,蹦出刺眼的火花。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朱瞻基和他的手下们闻到了一种很奇异的香气,他暗道不好,这香气应该有毒,于是摒住呼吸,不去闻。   然而,他还在与人交战啊!   交战时比的是武功,耗得可是内力,如果要摒住呼吸,又怎能去对敌了?   ------题外话------   完了,晚了几分钟,可惜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四章君子之交   闻到这种奇异的香气,朱瞻基有一瞬间的迟缓,就在这一瞬间的迟缓中,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太子殿下,你还不放下手中的剑吗?”   闻声是从北面传来的,朱瞻基刚想转头观瞧,就感觉身侧有箭飞来,他向旁躲去。   这箭本身也不是刺向他的。   余成带领着手下想要去抓这名刺客,可是,朱瞻基已经与刺客打在了一处,旁人无法近前,况且,他看出了太子已经占了上风,武功明显比来者的高,他觉得暂时不需要自己去会会这名刺客,所以,他让手下在四周包围,以防刺客逃脱。   然而,他看出明明是太子马上就可以将刺客擒住的时候,太子的剑扫空了,下一刻,太子迟疑了一下,就在这迟疑中,刺客的剑上来了。   余成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他手里的弓一直都是张开的。对准目标,松了手。   余成在射箭方面是一流的,他可以连开三弓,三箭连环,箭头对箭尾,毫不偏差。   他的箭速很快,别人射箭,第一根箭到的时候,他的第三根箭已经到了。   常人恐怕没看见有箭飞来就中箭了。   一般习武之人,就算看见了箭飞来也躲不过。   这个黑衣人,如果没有点能力,也不会来送死的,他看到箭的时候,箭还离自己很远,他赶紧避开了朱瞻基手里的剑,努力的向一旁扭身,第一根箭就擦着他的肩膀过去了。   他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现在他是处在包围圈内,稍不留神就会送命的。   果然,刚躲过第一根箭,只稍动了一下,第二根箭就过来了,他再躲避就有点晚了,利箭没进了她的肩胛骨。   黑衣人痛哼了一声。   刚中了一箭,未及眨眼,第三只箭就过来了,正正好好的追着第二只箭的箭尾,刺客痛的大喊了一声,冷汗涔涔。   这第三只箭,直接把第二只箭推了出去。   第二只箭可是刺中了骨头的,那个箭尾很粗,硬生生的穿过了骨头,那痛可想而知。   第三只箭替代了第二只箭的位置,留在了刺客体内,但穿的很深,箭尖箭尾各余一半在外,鲜血成喷射状涌出。刺客咬着牙想离开,但已来不及了,十余把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朱瞻基躲开了余成的箭之后,就跳出了圈外。   他看见了发出声音之人。   一个眉目清秀,面似朗星,身形匀称的男子从高墙上飞了下来,他的手里挟持着一个人。   因为今天是中秋节,月亮又大又亮,朱瞻基很容易就看清了来者的面貌及他手里挟持的人。   “阿颖,阿颖!”   来人手里的人,正是孙颖。   若说孙颖怎能被挟持,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又是谁?   孙颖正在庭院内指挥着丫鬟们布置瓜果点心,不经意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道黑影从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花丛旁穿过。   孙颖曾经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刺客,她的刺杀水平不差,看到这道黑影,她的第一想法就是有刺客。   面前的几个婢女还在有条不紊的摆着点心,她清楚,如果有大量的刺客袭击,这些不会武功的丫鬟婆子们就是累赘,很容易变成炮灰。   于是,她一摆手,又打了个响指,两批训练有素的侍卫便出现了。这些侍卫是朱瞻基专门为她准备的,用来保护她的安全。   她让丫鬟婆子们都进屋,派了一批侍卫去保护,让另一批侍卫加紧在府内周围的巡逻,搜出刺客。   她的周围始终站着两名高手保护她的安全。   然而,她却还是落入了刺客的手中。   因为,她之前看见的黑影只是一件衣服,是刺客故弄玄虚,声东击西之法。   她错就错在太熟练、太警觉了,如果她没有看见黑影,不派出那两批本来保护她的侍卫,刺客也就没办法得逞了。可惜了,人往往在最熟悉的地方跌倒。   高手武功当然高,可是,就是再高的高手也是人,闻到迷香同样会晕倒,何况是特制的迷香。   朱瞻基看见了自己的心尖在敌人的手里,急得要命,“你,你把阿颖怎么了?”   来人笑了笑说道:“放下吧!太子殿下,你的夫人无事,只是睡着了。”   “哦!原来是你。”朱瞻基看着这个人,听着这个人说话,突然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是杜翔的手下。”   “太子好眼力,从前你与我只打过一次照面,就记住我了。”   “你们两个是奉杜翔的命令来我这里行刺么?”   “不是,太子,我想我现在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这次我们两个来与城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我的妻子与你们有仇?”   “不是。”   “那就赶紧把她完完好好的交给我,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俩就都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太子不要激动,我也不想伤害无辜,所以,你只要放了我的同伴,并保证我们两个可以安全顺利的出城,我就把夫人放了。”   “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难道太子想六亲不认?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你的骨肉呢!我这手上可是相当于至少有两个人质的。”   “你,你真是太卑鄙了!”   两人说话都不是很凌厉,但就是这种表面听起来语气都很和气的话,暗藏的杀机简直都让人窒息。   看着紧闭双眼的孙颖,朱瞻基心里很焦急,“我怎么知道我的夫人只是昏睡,而不是被你下了其他毒或者受没受其它的伤害?”   来者又乐了,“呵呵,太子,如果我说我用我的人格担保,你肯信么?你是与我的主子交过手见过面的,城主是君子,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觉得您也应该是为君子,那么,君子之间,至少不会说假话吧!我以我主子的名义担保,您看这可不可信。”   在旁人听来,这个人简直就是在说胡话,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拿谁的人格担保,有屁用?担保比发誓还要假,发誓都可以不算数呢,更何况担保乎?   要说,成大事者,必有不同常人之心。   朱瞻基居然信了,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就信杜城主一把。不过,你也要信我一次吧!”   来者微笑着答道:“那是自然。”   这君子的手下与君子之间的对话,有点让人摸不着头绪。   “我数三下,你把人交给我。我把你的同伴放了,我们同时进行,然后,我绝不派人去追你们。”   “痛快。”   “一、二、三。”   被绑缚的黑衣人被扔到了对面,同时,孙颖也被很轻柔的抛给了朱瞻基。   朱瞻基一个飞身,稳稳的接住了孙颖。手下有想行动去追刺客的,被余成给拦了下来。   一切都要服从命令,主人没说话,下属绝不可擅自此行动。   接住孙颖后,朱瞻基赶紧去摸孙颖的脉搏,发现一切正常之后,他的眼眸深了又深。   余成上前问道:“殿下,我们···”   一个不具有温度的声音回道:“用不着我们去采取行动,他们是逃不掉的,自有人会收拾他们,君子是信守承诺的。”   来者抱着脸色苍白的黑衣人迅速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来到一处闹市区,在这个闹市区里夜晚还依旧灯火通明,门前车水马龙的,只有万花楼了,它是今年新开业的,而且,开业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是,虽不到两个月,就能经营的这么好,可见经营者的能力。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后面,抱紧怀里的人,瞧准一扇开着的窗户,直接飞了进去。   屋内点着蜡烛,不是很暗,他跳进去之后,一个瘦长的身影就来到了窗前。   “啊!林堡主,你们终于回来了。”一个女子沙哑的声音传出。   这位女子的个子很高,但也不是特别高,但因为她很瘦,脸有点长,所以,更显她的个子。她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不够底气是十足的,一听,就应该是会武功的。   她口中的林堡主不是别人,正是林维泽。   林维泽抱着黑衣人进来后,她赶紧至窗前将窗户关好,回身,刚要再说话,突然看清了林维泽手里脸色惨白的面庞。   这位黑衣人就是夏玲珑。   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林维泽为了减轻她的疼痛,就点了她的死穴,让她暂时感觉不出疼痛。   但这死穴不能点的时间过久,否则,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夏玲珑穿了一身黑衣,鲜血浸到了黑衣里,不离近了看都看不出来。   “夏阁主这是怎么了?”女子急迫的问道。   “他中箭了,冷霜,赶紧准备刀伤药、纱布、热水。”   “是。”   原来,这位瘦高、声音沙哑的女子,是冷霜。   冷霜不是在莱州的万花楼么?   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里的万花楼?   还有,她怎么会认识林维泽?   这一切的疑问还要从杜翔那里说起。   杜翔有八大使者,分别为黑衣使者、红衣使者、白衣使者、绿衣使者、蓝衣使者、青衣使者、紫衣使者、黄衣使者。   红衣使者、白衣使者、绿衣使者、蓝衣使者、紫衣使者都出现过了,还剩下黑衣使者、青衣使者、黄衣使者未露过面。   使者们本来就是被杜翔分散到全国各地的,他们能出现在滁州城,只是碰巧回来办事。   这些使者们,其实很多人每天都见,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冷霜就是这样的。   林夕是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好姐妹冷霜居然是杜翔的青衣使者的。   ------题外话------   夏玲珑散的异常香气究竟是不是毒,为何朱瞻基和他们的属下们没有反应,她拼着命去散出的异香难道没有丝毫作用,她的伤势会不会要了她的命?······   一切谜底将在下章揭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五章异香异毒   夏玲珑应该觉得庆幸,余成没有在箭上下毒的习惯。   这箭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幸亏林维泽接过她后就点了她的几个穴道,阻止了血的继续流失,否则,虽然没伤在要害,她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林维泽和冷霜紧张的忙活了一通之后,夏玲珑的伤口总算是包扎好了。   林维泽赶紧把她的穴道解开,过了一会儿,夏玲珑悠悠转醒过来。   “维泽,维泽。”她在不安的叫着林维泽的名字。   林维泽坐到了床边,拍了拍她,“玲珑,我在这里,你不用怕了,你现在安全了。”   “维泽,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你真的是差点见不到我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太子府行刺,你为什么不和大伙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还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去,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站在旁边的冷霜拽了拽他的衣服,意思是夏阁主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林维泽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呢!可是,如果今日他和冷霜没有推断出夏玲珑的去向,或者他去错了地方,再或者他晚去了一会儿,那夏玲珑的命可就真的悬了。   他在后怕啊!   人们常说,“爱之深,责之切。”他爱夏玲珑,是那种兄妹之间的友爱,所以,他才会去忍不住责怪夏玲珑的。   夏玲珑听完林维泽的责问,她很不服气,刚动一下,就痛的她直咧嘴。   “怎么样,这次知道痛了吧?”林维泽看着夏玲珑这个样子,既心疼又生气。   “我痛也值了。”   夏玲珑突然冒出这句话,林维泽听不明白,“什么意思,怎么就值了?”   夏玲珑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如果找冷霜或者是你去商量,你们会让我去吗?再说,你以为我这么去就是去送死了?就算我死,也要搭上几个人,包括朱瞻基的命为我陪葬。”   夏玲珑的话林维泽还是听不明白,他问道:“你这次去都准备了什么?你自己的能力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武功没有朱瞻基的高,所以你不会就那么白白去送死的。”   “是的,没错。”夏玲珑想从腰间取出一样东西,但是她伤在了肩头,稍微一动就痛的厉害,根本没法去拿。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去拿。”   夏玲珑努了努嘴,“腰间有个小瓷瓶,你把它取出来。”   林维泽取出了一个藏蓝色的小瓷瓶,拿到了她的眼前。   “维泽,你把它打开,服下一粒。”   林维泽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夏玲珑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怀疑我的目的,你想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让你服下。”   夏玲珑的眼神变得有些凄凉,她接着说道:“如果这是林夕让你去服下,你恐怕没有丝毫怀疑,也没有犹豫便吃进去了。”   “玲珑,你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你就说你吃不吃么?”夏玲珑耍起性子来。   林维泽无奈,“好,好,我吃。”   打开瓶子,一股臭臭的味道迎面扑来,林维泽摒住呼吸,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扔到嘴里,咽了下去。   大喘了口气,林维泽既好气又好笑的问道:“玲珑,这么难闻的药我都吃了,你现在能把事情给我讲清楚了吧!”   “你呀!别看这药这么难闻,你若不吃,不出三个月,你就要形销骨立,活生生被折磨死了。”   “慢着,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一点的说清楚,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不只是林维泽听糊涂了,冷霜更是一头雾水。   “其实事情很简单的,我最近研制出了一种密香,这种密香闻起来很是好闻,初闻者不会觉察出什么,但是,约一周后,他就会觉得全身奇痒无比,但大夫绝不会看出任何异样,再过一周,痒症自然消失,但是经常会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接下来,就是身体里的骨头疼痛,而且越来越疼,就好似有万只蚂蚁啃咬一般,最后,他不会觉得哪里疼痛了,因为他的全身已经被麻痹了,时常会出现幻觉,整个人每天只会睡觉,然后,慢慢的会在睡梦中,心脏突然停止跳动而死去。”   这种毒听起来有点瘆人,冷霜听完后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好冷啊!   “刚才我救你的时候也没注意去闻,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闻到了一点奇怪的香味。”林维泽顿了一下,盯着夏玲珑问道,“你是说你把这种密香给朱瞻基用上了?”   “没错。”   “皇宫里面能人异士有的是,你确信你下的毒,无人能解?”   “如果这点自信都没有,我就不是我了。”   “唉!这还真是你的作风。”   林维泽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照你这么说,只要闻到这种异香的人都会中毒了?而这个难闻的药丸,就是解药?   “你又答对了,闻到异香多的人,中毒病发的速度快,闻的少的人,病发速度慢。”   “你在去潜入太子府前,已经吃过解药了,对吧?”   “是啊!那种异香是我好不容易研制出的,刚才我怕少了就被风吹走,不起作用了,所以,全都用上了,再想制出来,就难了。”   “那更好,这种害人的毒药、毒香,还是少做为妙,你这些都属于下九流的手段。”   “呵呵···”夏玲珑冷笑道,“林堡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尚了,你说我所用的方法是下九流的手段,那你怎么不用你的君子手段给雨雁报仇,为城主除去敌人啊?”   “玲珑,你不要这么偏激好不好,城主是我们的主子,凡事我们要听他的,他没有下命令,我们就不要去做,你现在这样,属于擅自行动,如果被城主知道,他是要责罚你的。”   “呵,这我就不明白了,朱瞻基一向是城主的敌人,我把他除去了,城主还要怪我?”   “玲珑,你怎么变了呢!从前你很懂事的呀!你从前向来听城主的话,怎么这段时间,性情大变呢?”   “你说我变了?好,我是变了,那也是拜你那个夕儿妹妹所致,她没出现前,我们大家都很好,她出现以后,整个滁州城都被她折腾的不消停,我走后,城主不闻不问,她走后,城里城外的张贴告示,誓要把她找回来,现在滁州城里,恐怕家家都还有她的画像吧!她还害死了雨雁,这些我没有冤枉她吧?可是,你和城主,怎么就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是非不分了呢?”   “够了,玲珑,我看是非不分的人是你,你怎么就对夫人有那么深的偏见呢?雨雁的死是个意外,不能完全怪她的,你出走,我不是先让姝梅去追你了吗?然后,知道你在哪里,姝梅请不回你,我不是就亲自去找你了吗!”   “既然走了干嘛要回?”   “你既然想和城主和我们完全脱离关系,为何还要来万花楼,来找冷霜?这里也是城主的地盘,你要走,为什么不走远点?”   “你,你,啊哟!”   两人谁也不让谁,针锋相对,都越说越激动,夏玲珑气的要推杜翔,结果,牵动了伤口,痛的她直冒冷汗。   冷霜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上前说道:“林堡主、夏阁主,你们都不要吵了,现在夏阁主有伤在身,应该让她好好静养,就不要打扰她了,林堡主,刚才城主飞鸽传书给你,我把纸条放在了你的房间,你过去看看吧!”   “夏阁主,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走,都给我走。”夏玲珑是气疯了,她现在见谁都生气。   林维泽没有说话,和冷霜一同出了屋。   走至回廊,冷霜把纸条递给了林维泽。   林维泽奇怪道:“你不是说把纸条放在了我屋里吗?”   “我不这么说,怎么能确保你肯定会出来呢?”   林维泽笑道:“看来表面冰冷的青衣使者也会耍心眼。”   冷霜咳了两下,“林堡主,注意措辞。”   “哦!不好意思,我用词不当。”   冷霜没有再说话,但这不代表她生气了,因为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从来都不笑,话也不多,认识她的人都习以为常了,不过她人还是很好的,否则,林夕也不会和她成为好姐妹的。只可惜,林夕的这个好姐妹对她有些不诚实了。   想想其实还有些好笑,林夕在莱州的万花楼,认识了七娘和冷霜,与她们成为了好姐妹,但是,她这两个好姐妹都有另外一个身份。   冷霜是杜翔的使者,七娘是朱瞻基的暗探。   林维泽回到自己的房间,展开了纸条,看完上面的字,林维泽一个头,三个大。   上面写着“玲珑与你般配,望珍惜!”   杜翔这是怎么了,大老远的飞鸽传书,不说重要的军事或政治事情,却关心起他的儿女私情来。   林维泽隐约的猜到,应该是林夕回来了。   他提笔,写了个纸条,看了看,复又撕了重写。   他在考虑该不该把今天的事情汇报杜翔。   如果不报,那是隐瞒重要的军情,但如果说了,那玲珑定是要受责罚的。   想了又想,他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只说朱瞻基中毒,但未说是如何中毒的。   找来信鸽,把消息送了出去。   林维泽在心中默念,希望城主只注意到朱瞻基中毒后的变化,不再追查是谁下的毒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中毒可是朱瞻基,就算杜翔不想去追查,林夕呢?她如果知道了朱瞻基中毒的事情,会坐视不管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六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夏玲珑这招够狠的,中毒的不只是朱瞻基,只要闻到者就会中毒啊!   而且,朱瞻基闻到这种香味后,就立即屏气了,他就算中毒也是很浅的,要说可怜,就可怜那些为他卖命的侍卫了!   朱瞻基把孙颖抱回了卧室,请来了大夫,大夫说娘娘和腹中的胎儿都无事,稍后便会醒来。   朱瞻基的心终于落地了,他走出了卧室,来到屋外。   余成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了,见朱瞻基出来,赶紧上前问道:“太子,今天的事情真的就这样算了吗?杜翔他也太胆大包天,竟敢派手下来刺杀您,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能力。”   “余成,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突然被朱瞻基这么问,余成摸不着头脑。   “回禀太子,余成跟随您左右已经五年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一晃五年过去了,你说你这五年里都学到什么了?”   “这···”   “难不成你这五年什么都没学到?”   “不是的,不是的,我在您身边这五年里,学到了太多的东西,都不知该先说哪一件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学会思考。”   “啊?”   “这次突然出现的两名刺客,不应该是杜翔派来的。”   余成不明白,“那是谁派来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没有人派,是他们自己来的。”   “这杜翔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还配做什么城主。”   “是啊,我曾答应过林夕不对他采取行动,但是,他的手下们很不听话,居然敢行刺我,那么,我也要礼尚往来了!”   “您要对杜翔动手了,我就说嘛,您早该如此了。”   朱瞻基伸出食指在余成面前摆了摆,“你说话什么时候能学会用脑子呢!”   “哦!”余成挠着头,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心理暗道:“我又错了吗,我错在哪里了?····”   朱瞻基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余成虽然功夫不错,对他更是忠心无二,但是有勇无谋,单独派出去真是令人堪忧啊!   “在想什么呢?”   “啊,殿下,没什么。”余成有点慌乱的答道。   “去给齐泠写个纸条,就说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记住要用血鸽送过去。”   “是。”   这种血鸽是朱瞻基专门派人饲养的,极其珍贵,用来传信,无论是多远,都会准确无误的到达目的地,而且速度是正常信鸽的三倍。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从不会落入他人之手。普通信鸽,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很容易落入他人之手,但血鸽不会。因为它们再未抵达准确目的地之前,从来都是飞的特别高,不会被他人看到,也不会被天敌吃掉。抵达目的地正上空后,它会以最快的速度俯冲下去,落入准确的地方。   齐泠窗前摆的花盆里面,栽的并不是奇花异草,而是许多不同种类的豌豆苗,别人问到的时候,他就说自己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花朵,小时候在家里种地种惯了,还是这些豌豆耐寒耐寒,来的实惠。   他窗前的桌子上,总摆着一盘花生米,兜里也总是揣着花生米,大家开始拿他打趣,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只认为他爱吃花生,不过,实际上是吗?   养过鸽子的人都知道,鸽子最爱吃豌豆和花生米。   齐泠这么做就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他可是在皇宫里,如果飞鸽传书的信件落入他人手中,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这边,迷雾花谷里的日子,对杜翔来说是终身难忘的,他可以抛开一切和他所爱的人在一起了。   抱着佳人赏月,杜翔居然身心轻松的睡着了。   这在从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不记得他何时睡过安稳觉了。   每天,他宁愿在书房多忙一会儿,也不愿去床上休息。   因为,只要躺在床上,他就会想起小时候那些可怕的事情,那场无情的大火,眼前满是缺胳膊断腿的士兵还有让人作呕的浓稠的血和着脑浆,他不愿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所以,白天一定要把自己累的受不了了,才能暂时忘却阴霾,沉睡一会儿,只要半夜醒来,他就不敢再去睡了,越是到天明,那种可怕的梦就越会出现。   从林夕回来之后,他的阴霾就再也没跑出来过,他每天都可以睡的很安稳,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就好似从前他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现在,他彻彻底底的安全了。   林夕在轻声哼着小调,抬头的时候,发现一个耷拉下来的脑袋。   杜翔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了。   林夕心里好笑,这杜城主是几日没睡了,就这样坐着都能睡着。   看着杜翔舒展开的眉目,林夕心里又很开心。从前他也见过杜翔睡觉的,他的眉头总是纠的那么紧,怎么抹都抹不开,现在,自己倒舒展开了,她能不高兴么!   轻巧的起身,慢慢的从杜翔的怀里钻了出来,林夕坐到杜翔旁边,让杜翔倒下来枕着自己睡。   杜翔从前的觉都很轻的,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警觉的醒了,但这次,无论林夕怎么“折腾”,他依然睡的很香。   看着怀里这熟睡的面庞,林夕心里本来很开心,但是,突然又涌入了一股心酸。   这是一张很俊美的脸庞,脸上写满了祥和与满足,还微微带着那么一点点的稚嫩,如果他没有经历那场变故,现在,他该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或者他不是生在帝王家,而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人家,那么,他现在定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可惜,都不是,老天爷非要那么残忍的对待他,让他失去亲人,让他家破人亡,让他自小就背负起无尽的仇恨,他骨子里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只是命运在捉弄他,硬是让他担负起不适合他的东西。   “杜翔,作为你的妻子,我却不能帮助你完成你的使命,反而处处要求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林夕在心里默默的对他说道。   杜翔睡的依然很安详,他现在是不可能听到林夕内心的声音的。   “算了,不该想那么多的,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就走好每一步,走不负我心的路就行了。”   林夕抱着熟睡的杜翔,心里也满是甜蜜,是杜翔给了她家的温暖,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有一个家了。   第二日,林夕是闻到了香味,才睁开眼的。   她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股浓浓的烤鸡味道就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她饥肠辘辘的胃迫使她睁开了眼睛。   杜翔正端着一只香喷喷的野山鸡肉向她走来。   看见林夕醒了,杜翔将鸡肉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床前,“懒虫醒了?”   “谁是懒虫?”   “啊哈,谁都不是。”看着林夕那充满“寒意”的眼神,杜翔赶紧打了个马虎眼,改了口,他想不到都休息了一晚上,林夕的眼睛居然还那么冷,简直能把人冻成冰棍。   “我们昨晚不是在屋顶吗?什么时候跑到床上睡来了?”   “是你自己在床上睡。我醒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日出,那么美的景色,真想和你一块看,可是,你趴在我身上,睡的太死了,所以,我看完日出后,就把你抱回了床上,然后我就去抓野味去了。”   看了看被放到桌子上的鸡肉,林夕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杜城主还会做饭?”   “我有什么不会呢?”杜翔骄傲的回道。   其实,杜翔也只会做这些禽类,更只会用一种方法。   那就是烤。   他从前四处流浪,为了活命,以乞讨为生的时候,经常饿肚子,有的时候,他饿的受不了了,也学过其他叫花子去偷鸡,然后,烤着吃,或者做叫化鸡。   最开始做的时候,他把一整只鸡就那么直接的埋在了土里,上面用火烤,结果,拿出来之后,一半都焦了,另一半还没熟,而且,没有开膛破肚,那难吃劲儿就甭提了。   久而久之,他的烤鸡技术已经变得炉火纯青了。   今日,他特意早起去打野味儿,然后为林夕准备吃的,别看林夕嘴上仍旧挖苦他,但实际上,她还是很感动的。   向来只有她为别人做饭的份儿,何时有人亲自为她去做了?   杜翔看林夕敲着桌子上的野味儿发呆,以为她是非常饿了,所以,直接把她抱下床,用清水简单的为她洗漱完毕,就把她抱到了桌边的凳子上。   “夕儿是不是饿坏了?来,这块鸡腿给你,你快吃吧!”   杜翔把鸡腿撕下后递到林夕面前,林夕却没有接。   “怎么,是怕我做的很难吃?虽然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去做了,不过我的手艺应该没有下降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先尝尝吧!”   杜翔把鸡腿上的肉私下一小块,尝了尝,“嗯,我就说我的手艺没退步,真的很好吃,夕儿你快吃吧!”   杜翔把鸡腿放到了林夕的嘴边,示意去喂她吃,可林夕还是没有把嘴张开。   “哦,是不是早饭不想吃这么腻人的,想吃些清淡的?”   杜翔指了指外面的太阳。   “夕儿你看,现在都快到正午了,应该不算是早饭,而是早午饭了,吃的可以油腻一些的。”   林夕一直都不张嘴,也不说话,只是眼睛始终盯着桌子上那盘鸡肉。   杜翔猜想林夕可能真的是不愿吃荤菜了,于是说道:“夕儿,你不愿吃野味儿不要紧,我再出去摘些蘑菇、野菜什么的回来,可惜这里没有米,没有面,就只能给你做蘑菇汤了。”   杜翔转身刚要走,林夕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不要走,我不是不愿吃,我是不舍得吃,我何德何能,要城主亲自为我做饭。”林夕的眼睛有点氤氲,她快忍不住流泪了。   “诶呀,夕儿,原来是因为这些啊!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爱吃荤了,说真的,真要我去做汤,那味道可就不得而知了。”   扑哧一声,林夕笑了出来,眼泪没有流出,很好的被藏在了眼睛里。   杜翔,你的深情,但愿不会被我辜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七章变故   吃罢早午饭,林夕想了想对杜翔说道:“我们已经出来三天了,你的事情那么多,就不要在外面多耽搁了,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回去吧!”   “夕儿不喜欢这里了?”   “怎么可能呢,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栽种的,这里就是我第二个家,我怎么可能不喜欢这里,只是,我觉得把你留在这里,我就太自私了。”   “你要是能把我留在这里留一辈子,你就赢了。”   “是啊,我想赢,可是,我更想对得起自己的心。”   杜翔看着眼前这个不施加任何脂粉,依然美丽的无可复加的女子,突然觉得不那么真实。   夕儿真的成为自己的妻子了吗?   努力了那么久,当某一天理想真的变为现实的时候,却开始质疑她的真实性了,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悲!   杜翔就那么盯着林夕看,看的林夕不知所措,“喂,为什么要那么一直看着我,还不说话,你倒是说你回不回去啊!”   “回。”   是林夕提出要回去的,可是当杜翔斩钉截铁的说回去的时候,林夕的眼神暗了下来。   杜翔明白她的意思,把她搂在了怀中,“放心吧,夕儿,我们还会再回来的,这里的彼岸花开的那么美,还没有和你一起好好的赏花呢!”   “好,再回来。”   两人都说会再回来,可是,何时能再来?   迷雾花谷里面的天和外面的都一样,但是,在两人看来,还是谷里的最清、最蓝。   天浑浊了,危险也就来了。   两人刚走出迷雾花谷不远,就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林夕无奈的说道:“城主,你的名声太大了,到哪里都有危险。”   “你怎么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冲你来的。”   “我有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的人兴师动众的来刺杀。”   “这么说,是我连累你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杜翔听这话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不过,也没时间让他去多想了,刀剑之光扑面而来。   他把林夕护在了旁边,与众人交战在一处。   林夕呢,一边忙着“配合”着杜翔,躲着刀剑,一边在他的怀里摸索。   “你在干嘛呢?”林夕这么乱摸,差点乱了杜翔的剑招。   “我在搬救兵,你平时都把引魂管放在袖子里,多方便,今天偏偏换了个地方,害的我好找。”   杜翔边击退身前的敌人,边顾着躲避后面的敌人,抽空还要对林夕说话,“你不相信你夫君的能力?”   “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凡事还是小心为妙。”林夕说话的时候已经把管子打开了。   一股奇香飘出。   围在两人周围的黑衣人已经被杜翔杀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仍在负隅顽抗。   “城主,你不觉得派这些人在路上劫杀你,很蹊跷吗!你的武功大家都有所听说,只派他们来,有点炮灰的意味了!”   “不单纯又如何,飞天一度。”林夕听到杜翔说出内功心法里面的招数,下意识的蹦起来,两腿一前一后的踢去,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看来我们配合的很默契。”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   一声哨响,几个剩下的黑衣人突然四散逃去。   “不好!”杜翔暗叫一声,赶紧拽紧身边的佳人,说道:   “夕儿,我们快走。”   这刚才被那么多人围着,杜翔没想过逃跑,现在,黑衣人不见了,杜翔却想要逃走了。   林夕也明白过来,危险才刚刚开始。   杜翔抱着林夕刚飞出不到百丈的距离,空中的雕翎箭便像雨点般向两人袭来。   “我说杜城主,你究竟惹到谁了,有人要对你下此毒手。”   “别分心,小心自己。”   杜翔舞开了宝剑,剑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两人罩在其中,阻挡了雕翎箭的攻势,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杜翔现在这么做,特别耗费内力,等到内力耗尽的时候,如果再无人帮他们,就要玩完了!   噗通,噗通···   几个躲在树上放冷箭的人摔死在了地上。   很快,箭雨退了下去。从密林中飞出几个人,身着白衣、绿衣、蓝衣、紫衣。   “城主,你这次出来,带了这么多的使者啊!”   杜翔未言语,只是攥着林夕的手紧了紧。   四人齐齐跪地,“属下参见城主,属下来迟,让城主和夫人受惊了!”   杜翔没说让他们起来,冷着脸问道:“查明这些人的来路了吗?”   白衣低头回到:“属下愚钝,还未查明。”   绿衣抬头看了看杜翔,又赶紧低头说道:“城主,我怀疑是赵简王所为。”   “哦?”杜翔的眉毛挑了起来,“为何?”   蓝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杜翔,杜翔打开一看,顿时气的脸都绿了。   “怎么了?”林夕还从未见过杜翔这么生气呢!   凑过去一看,心里顿时一惊,杜翔设在河南承宣布政使司的南燕堡被赵简王带人捣毁了,南燕堡堡主楚相冀被奸人下毒害死,地煞阁被发现,地煞与手下们奋力抵抗,可惜寡不敌众,阁内之人全被战死,地煞被乱箭射死在其中,地煞阁旗下的十二个分舵也相继被毁灭了。   这些事情全部发生在昨天夜里,他赵简王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在几个时辰之内兵分多处去大肆实施毁灭性的破坏。   楚相冀林夕是见过很多次的,这个人外号霹雳大王,惯用一双重达百余斤的霹雳流星锤,为人粗犷,很是耿直,堪称杜翔的左膀右臂,突然说他死了,林夕真是不敢相信。   还有地煞阁,那可是交通要塞之地,囤积了大量的财富,知道地煞阁确切位置的人是少之又少,地煞阁被发现,阁主战死,分舵被毁,这一切的一切对杜翔来说,那打击可是相当的大的。   林夕现在很是替杜翔担心,她怕杜翔过不了这个坎儿,可是,怎么能帮他呢?   跪在地上的四个人,表情都很凝重,城主不发话,他们是不敢起来的。   能那么容易的就毁了杜翔的半边天,还对杜翔的行踪了如指掌,只能说明,有内奸。   突然,又是一声哨响,万弩齐发,向他们射来。   “城主、夫人小心!”   四位使者挥舞起手中的兵器去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势。   紫衣喊道:“城主、夫人,你们快走,这里我们来抵挡。”   杜翔怒道:“笨蛋,你们能挡的住吗?蓝衣,你保护夫人离开,紫衣、白衣、蓝衣,你们分别去东、西、南三个方向去把那些弓弩手给我揪下来。”   杜翔说完便挥舞着手里的宝剑向北冲去。   林夕是不愿意走的,可是,她知道,现在的她留下来只会给大家添累赘,所以,绿衣保护她向射程范围外移去,她只能从命。   杜翔的剑舞的比刚才疯狂多了,所到之处,树倒地翻,现在他的气场很强大,百尺之内,无人能靠近,强弩也无法穿过。   他是悲愤的,自己的手下就像他的亲兄弟一样,亲兄弟被害,他能不痛心,能不悲愤么,他定要找出真凶,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林夕好不容易在绿衣的保护下逃出了射程范围之内,她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刚想转头问绿衣怎么样了,只觉得绿衣的身体重重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绿衣,你怎么了?”   林夕赶紧回身去扶住绿衣,只见她背后插着两根弩箭,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这一路上,林夕只知道被绿衣推着向前跑,根本不知道绿衣什么时候中的箭。   “绿衣,你坚持住,我给你吃解百毒的丹药,林夕向怀里乱摸去。”   “夫人,您不用浪费灵药了,我,我不行了,您就替我,替我向城主请罪吧!我不能再为他效力了。夫人,您多保重!”   说完这几句话,绿衣便闭上了眼睛,脑袋歪向了一边。   “绿衣,绿衣,不要这样,你不要吓我。”林夕晃动着绿衣的身体,可她不再有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林夕向苍天大喊道。   她不想再看见无辜的人流血牺牲了,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她的身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杜翔把北侧的弓弩手全部斩杀,弩阵顿时威力小了许多。   “啪啪啪···”   稀疏的掌声响起,随之从密林深处出现了一群人,为首之人边拍掌边说道:“杜城主的武功果然高,如果上战场,那千军万马都能抵过,真让人赞叹啊!”   一位身着华服,头戴五彩金冠,留有美髯胡须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的脸色红润,一看就知保养的很好,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的。   杜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赵王。”   “诶呦喂,鼎鼎大名的杜城主居然认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赵王,明人不说暗话,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害我,捣毁我那么多的产业不说,还害死我那么多的兄弟,现在,居然来偷袭我,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哈哈,杜城主,你说你身为滁州城的城主,就管好你那一亩三分地得了呗,偏偏你一点都不安分,在外面置办了那么多的产业,你这是要谋反,我只是替圣上分忧解难罢了!”   “呵呵。”杜翔冷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赵王恐怕才对皇位觊觎已久了吧!”   站在朱高燧身边的一个很瘦的人张口喝道:“放肆,休的胡言。”   这个人瘦的跟竹竿一样,脸就像个苦瓜,眼睛突突着,除了曾经的江南四怪中的瘦老二,还能有谁。   要说这江南四怪到最后剩下的这两个人还挺会选主人的,怪老四选了汉王朱高煦,而瘦老二呢,投靠了赵王朱高燧。   投靠皇家,前途无量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八章赤裸裸的威胁   朱高燧伸手示意瘦老二住嘴,“杜城主,你的真正身份,我已经知道了,说实在的,我真的替你感到惋惜,你如果没有那场变故,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恐怕就是你了。”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朱高燧看杜翔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现在,以你的能力,窝在那个小小的滁州城,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所以,只要你点头,你我联手,那么,这天下唾手可得。”   “哼哼,那敢问赵王,这天下到手之后谁为君王?”   朱高燧以为他有点被自己说动了,急忙说道:“论备份,我是你的叔父,按照长幼顺序,自然是我先坐,然后我绝不传子,而传给你,你看如何?”   “我呸,朱高燧,你真是朱高煦的亲弟弟,你们的狼子野心终于昭然若揭了。”   “呀···,杜翔,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的那些教训看来还是不够啊!”朱高燧怒了,软的不行,他开始来硬的了。   “去,把人给我带上来。”   几个彪形大汉从后面拖上来一个人,这个人浑身是血,衣衫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腿上、胳膊上满是鞭痕,头发挡住了脸,杜翔看不清是谁。   瘦老二揪着这个人的头发,又上前踹了一脚,把这个人弄醒了,她抬起头来,杜翔这时才看清此人的面目,不由心里一痛。   “姝梅?”   这个被打的不成样子的人确实是姝梅。   姝梅抬起头,看见杜翔,连忙磕头,嘴里说道:“城主,玲珑姐她不会背叛您的,玲珑姐虽然是赵简王的女儿。但她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混蛋玩意,谁让你说话的。”旁边押着她的一个大汉就要去踢她,杜翔的手已经动了,他的指风刚触及这个大汉抬起的大腿的时候,又一股指风也堪堪到达。   两股指风成一个直角形相撞,都在这个大汉的腿上,只听这个大汉啊的一声,向后跌去。   一股烤焦的肉味传来。   “一阳指。”杜翔猛然说道,“你就是瘦老二?”   “杜城主终于认出在下了,看来老二我的名气也不小啊!”   如果没有刚才瘦老二的一阳指,那现在这个彪形大汉的腿不仅是烤焦一块肉那么简单了。   当着杜翔的面,折磨他的手下,那就相当于打杜翔的耳光,杜翔哪里肯答应,但可恶的是这个瘦老二,居然用一阳指阻止了杜翔的凌厉指风,林夕上次被劫的那笔账还没和他算呢,现在,新帐旧账要一起算一算了。   朱高燧一摆手,从后面出来两个人,把抱着腿满地打滚的大汉给抬下去了。   他冷冷的对杜翔说道:“杜城主,这个是你的属下,相信你绝对是认识的。”   一个侍卫拿着手里的刀逼在了姝梅的颈下。   “我知道,这只是你的一个丫鬟,城主定不会为了一个丫鬟的命来和我谈条件的,不过,如果被你的其他手下们知道,杜城主毫不吝惜自己的手下,连一个侍奉他多年的丫鬟的命都不想去救,你说你的手下们还会听你的话吗?”   姝梅突然喊道:“城主,你不要听他胡言,大家都知道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落在了他们的手里,是我命不好,与您无关,您千万不要为了我去做任何事情。”   “死丫头嘴还这么硬。”压在她脖子上的刀又深了深,逼的她没法再说话了。   “看来就这一个丫鬟还远远不够。”朱高燧拍了两下手,几个侍卫推出了三辆囚车。   三辆囚车里面的三个人被折磨的也相当的惨,身上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了。当囚车被推出来的时候,杜翔的拳头攥的紧了又紧。   这三个人都是杜翔的好兄弟和得力手下,他怎能不认识他们呢!   这三个人,一个是东峡堡堡主冯玮,一个是西罗堡堡主俞喆,还有一个是镇鬼阁阁主镇鬼,他们的眼睛紧闭,应该是被打晕了。   这三个人是怎么落在朱高燧的手里的?   朱高燧平常都是很老实的,怎么这次动静这么大,不仅毁了杜翔在河南布政使司的全部实力,还抓了杜翔在其他地方安插的人。   如果说姝梅是因为单枪匹马而被朱高燧的人抓到,那么冯玮、俞喆还有镇鬼又是怎么被发现的?   杜翔在各个地方的产业向来都隐藏的很好,一般在世人眼里只是普通的酒楼、茶社或者钱庄,怎么会突然暴露,而且,一暴露就是那么多,看来,杜翔的人里有内奸了。   能知道杜翔那么多机密的人只有几个,刚才姝梅说夏玲珑是朱高燧的女儿,难不成是她?   还有,就凭朱高燧的能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那么多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吧?   只能说朱高燧现在可能是个傀儡,真正的赢家不想抛头露面····   现在,杜翔可没时间去想那些,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怎么能把这些人救出来。   朱高燧看见了这三个囚车推出来并未高兴,他皱了皱眉头,一个属下小声向他禀报:“我们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具女尸,不是您要抓的那个。”   “笨蛋,连一个不会功夫的女人都抓不到吗?赶紧给我去接着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抓回来,记住,我要活的。”   “是。”几个属下匆匆忙忙的跑下去了。   朱高燧看着杜翔,现在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绝对是怒不可遏了!   “杜城主,不是我逼你,是你有好路不走,偏偏选择与我们做对,你说你当初要是同意了我二哥的建议或者不烧他那么多的粮草,他能这么对你么!”   哦!原来这些事情都是汉王指使人做的,不过,朱高燧也一定有份儿,他脱不了干系。   杜翔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用很平淡的语气问道:“赵王,你抓了我这些人,又这么‘礼遇’他们,还把他们就这样放在我面前,究竟想要做什么?”   “嗯,城主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我的条件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从这些人的嘴里面,怎么问都问不出索命阁的位置,后来我想了想,这区区一个索命阁的位置,别人不知道,您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我呢,就打算拿这些人和你做个交换,你把索命阁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就把你的这些人还给你,然后,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回你的滁州城继续做你的城主了。”   索命阁和地煞阁一样地处要塞,更囤积了大量的财富,地煞阁已经被毁,如果索命阁再丢失,那么杜翔的大半家业就都没了,想要报仇,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了。   杜翔冷冷的问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朱高燧听罢突然露出了他那面目可憎的表情,不屑的说道:“杜城主,我这么叫你是在抬举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你现在,孤身一人处在了我的地盘,想要逃,恐怕是逃不掉了,你那几个什么使者,也早已成为了马蜂窝,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去了,还不如乖乖的听我的话,否则,你若是落入了我的手中,还怕你的手下们不臣服于我?到时候,你的索命阁还有你全部的财富,也都是我的了。”   “哈哈哈···”朱高燧的手下们和他真是一路货色,听着朱高燧乐了,他们也都跟着乐了起来。   “朱高燧,你不觉得你想的太美了吗?”   “哦?难不成杜城主还有什么砝码?恐怕有砝码的是我,你那个最心爱的女人,叫什么林夕的,一会儿也会落入我的手里,到时候,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折磨她?”   朱高燧现在用的是激将法外加威胁,他想速战速决,朱瞻坦把人交给他的时候叮嘱过他,与杜翔交涉的时候一定要快,否则,时间久了,一定会出变故。   “杜翔,本王现在没工夫和你耗,你要是现在告诉我索命阁的位置还来的及。否则···”他看了看脚下的姝梅,“我就先拿她开刀。”   瘦老二忍不住了,“王爷,咱别和他废话了,他明摆着是不愿答应咱们的条件,更不可能与咱们合作,咱们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他了吗?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抓他也是轻而易举的,到时候,拿他做为交换,不是更好?”   朱高燧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给杜城主一点思考的时间,赶尽杀绝就不好了!”   还“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从朱高燧嘴里说出,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朱高燧看杜翔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于是说道:“这样吧,杜城主,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这个丫鬟的脑袋砍下来,然后我再数三个数,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第一个囚车里的人给杀喽,然后我接着数,你不同意我就继续杀,最后,没有砝码了,就要拿你开刀了。”   这么血腥的话从朱高燧嘴里说出来,就好似吃饭一样容易,这可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好了,我开始数了,一···”   “二···”   “三···”   朱高燧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他要给杜翔点颜色瞧瞧,否则,不见点血,恐怕就不会有效果了。   ------题外话------   杜翔现在陷入了特别艰难的处境,他会化险为夷吗?他的部下们是都牺牲了还是···?还有林夕怎么样了?···想揭开谜底,请接着往下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九章黑衣使者   “住手。”   朱高燧赶紧换了个手势。   可是,他看着眼前的杜翔,他的嘴并未动,这句话不是从杜翔嘴里发出的,而是···   循声望去,从密林后飞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声音是那位女子发出的。   朱高燧认识这位女子,因为,他的女儿平阳和这个女子是好姐妹。   “解梦玉。”朱高燧惊讶道。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趴在朱高燧耳边说了几句,朱高燧了然的说道:“怪不得我偶然间看到的那张画像那么像你呢,原来就是你。我说城主夫人,我正派人四处找你呢,你这自投罗网,是不是有点太愚蠢了。”   杜翔也有点惊讶,“夕儿,你怎么回来了?”然而,他看见了林夕身边的人,又点了点头。   站在林夕身边的,是小峰。   小峰看见杜翔,连忙跪下参拜,“黑衣参见城主。”   原来小峰是杜翔的黑衣使者。   谣传杜翔在外面有八大使者,这使者都是神出鬼没的,不过,谣传就是谣传,谁规定使者就必须武功高强,像鬼魅一样出现呢?   小峰是黑衣使者,可是,他不照样每天在街上闲逛,做自己的事情,从未见过他和杜翔有联系的。   这也是杜翔的高明之处。   有的使者,是需要给杜翔办事情的,所以,他们总会出现在滁州城,但天下太平的时候,哪里需要那么多人,所以,有的,就被杜翔安置在了外面,或者他们本身就有两个身份的。   当小峰出现在林夕面前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   当小峰说自己是黑衣使者的时候,林夕先是有点接受困难,然后,她了然了,同时,她也在想,红、白、绿、蓝、紫、黑都出现了,这小峰是黑衣使者是让他最不可思议的,那还剩下的青衣使者和黄衣使者是否更会让她大吃一惊?   “小峰,一切准备的怎么样了?”   “禀城主,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待命。”   “好。”杜翔的嘴角弯了弯。   他看着一脸茫然的朱高燧说道:“赵王,现在轮到我和你谈条件了,你要么把这几个人给我放了,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要么,你就等着暴尸荒野吧!”   杜翔哪里有那么大的底气说这些话?   朱高燧和他的手下们看了看四周,高树上、草丛内不知何时多出了那么多的人,却不是自己的人,还有,他们隐约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好像有一大批骑军正向这里赶来。   现在时局大逆转了。   “妈的。”朱高燧咒骂了一句,“杜翔,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刚才装思考原来就是在拖延时间,你太无耻了。”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赵王,无耻的人是你吧?”小峰抢先说道,小峰向来伶牙俐齿,他可受不了别人这么辱骂他的主子了。   小峰继续说道:“你杀死了我们那么多的人,还劫持了这些人做人质,企图得到更大的利益,你说你不无耻谁无耻?”   “混蛋玩意,你主子都没说话呢,哪里轮到你说话的份儿了?”朱高燧开始恼羞成怒了。   “诶呀呀,你居然能和混蛋说话,看来,你也是个蛋了,你说你是个什么蛋?公鸡下的,还是母鸡下的?”   小峰这话逗的杜翔和林夕乐了起来,朱高燧的手下们也想乐,可是,碍于朱高燧在此,他们都只能把笑憋在肚子里。   “哇呀呀···,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老子今天就要送你归西。”   朱高燧被他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他那个向来引以为豪的美髯胡须,此刻,可一点也不显示他的“英俊潇洒”了。   “王爷,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这个小王八蛋,就让我来好了。”瘦老二拦住了要冲出去的朱高燧,他提着狼牙棒走上了前。   “杜城主,刚才王爷是惜你是个人才,没有杀你,现在,我想单独和你的手下会一会,你看如何?”   “我不同意。”   杜翔现在就是个摆设了,别人和他说话,他都不用回答,自有人替他回答。   其实,如果瘦老二真的和小峰打起来,赢得肯定是瘦老二,他那江南四怪中二怪的名字,可不是白混的。   不过,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的是——趁乱劫来林夕。   林夕可是杜翔的宝贝,若是有林夕在手,他们的命不仅保住了,那些条件,没准杜翔都能答应呢!   然而,此时说话,说不同意的人,居然是林夕。   她接下来说的话,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小峰的武功太高,跟你比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要比也是我和你比,正好了结我们之间的那笔账。”   小峰纳闷了,自己的武功又那么高吗?怎么被他的夕儿姐姐说的那么好,快要捧到天上去了。   杜翔担心的说道:“夕儿,你要干什么?”   林夕看着杜翔,平静的说道:“放心吧,我会大获全胜的,我不再是你们的累赘了,不再会有人因为我而死了。”   她和瘦老二之间确实需要了结一下,之前,江南四怪把她劫走,对她不轨,虽然四怪已经死了两怪,但是,剩下的这两个,仍旧在逍遥法外。   瘦老二则觉得,虽然他的三弟是中了自己的一阳指而死的,但是,罪魁祸首是林夕,所以,既然林夕要应战,那就是她找死,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之前已经听说林夕没了内力,那么只有个花架子的人,还不好对付?   杜翔特别不放心,“夕儿,你别开玩笑了···”   林夕一摆手,打断了他,正色道:“杜城主,您就信我这一回吧!我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吗?你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有危险?”   杜翔无奈了,只好放任林夕去做,但是,林夕和瘦老二的交战,他可是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的观战,他可不能让林夕有任何的闪失。   “小峰,把我带到那棵最高的树上。”林夕指着旁边的一颗高树对小峰说道。   “啊?”小峰奇怪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什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瘦老二鄙夷的说道:“怎么,刚说要和我打就不打了,准备逃跑?”   “你少在那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我姐姐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姐姐只不过想从高处下来和你打。”   林夕拍了拍小峰的脑袋,“还是小峰聪明,一般人,站在平地打,太老套了,所以,我要站在高处下来和你打。”   “夕儿。”杜翔实在弄不懂林夕这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如果林夕直接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不用打,非摔死不可。   “相信我。”林夕只留下这三个字,就让小峰给送到了那棵最高的树上面。   她手里握着流采宝剑,到了树上以后,她抽出宝剑,把剑鞘给了小峰。   “好了,小峰,你下去吧!帮姐姐观战。”   “嗯,姐姐,你自己要小心。”   小峰飞了下去。   这两边观战的人都看的明白,林夕哪里会武功?连上树都要人帮忙,她还会是瘦老二的对手?   瘦老二也很是糊涂,这个丫头,摆明了是自寻死路,不过,既然她敢应战,那应该也是有非人之本领的,他绝不可掉以轻心。   林夕站在树上,背对着众人,等小峰双脚落地后,她就直接向后仰去。   她那哪是要比武的架势,简直就是自杀。那下去的速度,就是自由落体。   杜翔马上就要冲去接住林夕的时候,突然,林夕身体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本来头朝下,背对着众人,突然凌空一转,虽仍旧头朝下,但是身体转了过来,并且,剑光直指瘦老二。   杜翔很是惊讶,看林夕这个身姿,转得很轻盈,她什么时候恢复内力的?   瘦老二看见有剑光袭来,赶紧举狼牙棒相迎,只见一道耀眼的光,从两人兵器上发出,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脆响,咔嚓,狼牙棒的棒头掉落在地。   这个狼牙棒没了棒头,就只剩根棍了。   一般的狼牙棒由棒头、棒柄、钻三部分组成的,棒头为椭圆形锤状,锤面布满铁刺,棒柄一般都为坚木,棒头装于其上,钻为铁制,下有尖,装于棒尾,既可以保护棒尾不致破裂,又可以击敌和作地上插立。   但瘦老二这根狼牙棒是特制的,他的棒头特别长,和棒柄一边长,这样刺也就更多,棒柄是用上好的钢炼制而成,重达百斤,而钻,更是坚硬无比,那可是金刚钻。向来都是他的狼牙棒把别人的兵器打断,何时轮到他的狼牙棒被毁了?   杜翔更是吃惊,林夕的内力还在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吧?今日居然能配合着宝剑把敌人的兵器砍断,太不可思议了。   与敌人交战有许多讲究,灭敌人士气是其中的一大项,现在,林夕就占了这个优势。   瘦老二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兵器会毁在一个曾任自己欺负的小丫头手里的。   他这回不仅是震惊,更是觉得丢面子了,连老脸都要丢没了。   狼牙棒没了棒头,那就反着用,以金刚钻来对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章惊人的举动   瘦老二刚把棒子转过来,林夕的剑就又到了,那剑在林夕手里,就好似一条蛇一般,收放自如。   林夕没有用剑去击瘦老二的棒子,而是掉转剑身,一眨眼的功夫挽了六朵剑花,再看那根棒子,已经被林夕手里宝剑的剑穗缠的紧紧的了。   若论实际力气,林夕可没有瘦老二的大,别看瘦老二瘦,他毕竟是个男人。   但这棒子,就被林夕从瘦老二的手里给拽来了,再看瘦老二,右手虎口汩汩流血,那是被林夕从剑穗传到棒子上的内力给震的,他要是不松手,他本人非被那个强大的内力给震死不可。   没了兵器,瘦老二还可以用手,他的一阳指是天下闻名,并且,双手都会用,但是,还未等他手型摆好,林夕的剑就到了,一招横扫千军,一根手指落在了地上。   “啊!”痛的瘦老二大喊出来,那可是他的右手食指,一阳指全靠食指了。   “好,夕儿姐姐太棒了。”   小峰在一旁给林夕喝彩,并且心里嘀咕着,“夕儿姐姐真厉害,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岂止是小峰嘀咕,杜翔更是纳闷,林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但是,瘦老二能在武林中驰骋多年,毕竟还是条汉子,没了武器怎么样?少了根食指又怎么样?还能照样打。   他左手抬起的同时,一道凌厉的指风弹出。   林夕赶紧向旁躲去,接着,她的剑,一招近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让观战者都看不清她的招数,只觉得一团光在闪,然后,就听“啊!噗通。”   声音过后,再无声息。   剑光消退的时候,众人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瘦老二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他的额头上,有个一指粗的深深的窟窿,行家看出,这是指风所致,确切的说,是一阳指所致。   瘦老二双眼圆睁,好似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而且是死在了自己最得意的一阳指下。   也只有最上等的宝剑,才能起到这个效果。   林夕手里的流采宝剑,那可是剑中的极品,而且,最适合女子用,极品宝剑配上林夕那高深莫测的武功,硬是将一阳指反弹了回去。   老话说的好:“善兵者卒于兵,善刑者卒于刑,善泳者卒于水。”这句话用在瘦老二身上,还是很恰当的。   “咣当。”看着仰躺在地已经死去的瘦老二,林夕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所做的。她突然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瞬间都被抽走了,宝剑不沉,可是,她就是握不住了,任由它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林夕觉得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了,然后,她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夕儿。”   “夕姐姐。”   杜翔和小峰都离的太远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夕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如果人们想知道杜翔的轻功究竟如何,看他冲到林夕身旁的速度就知道了,林夕刚摔倒在地,紧接着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马上查看林夕的身体,然后,他安心了许多,林夕只是体力透支,昏厥过去了,从怀里找出一粒药丸,给林夕服下,然后,他看了看对面那六神无主的朱高燧和乱了阵脚的士兵们,回身对着小峰做了一个手势,小峰会意,一个口哨,在丛林里原地待命的人尽数飞出,向朱高燧及他的手下们冲去。   两军交战,打的不仅是人数,还有士气。瘦老二作为朱高燧的一员大将,死于对方之手,这绝对把朱高燧的士兵们军心给动摇了,有些人开始害怕他们也会是那个下场,所以,不战而乱。   许多士兵根本无暇去看对方冲来了多少人,就四下逃窜而去。有几个勇猛的,拿起兵器与来自打在一处,还有几个忠心的,誓死保护在了朱高燧的身边。   其实,朱高燧的士兵们如果不自乱阵脚,看清对方来了多少人以后,他们也许不会输。   因为,藏在丛林里的人并不多,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小山林,离城里还有一段距离,   白衣、绿衣、蓝衣、紫衣是冒死去冲出重围的,绿衣为了保护林夕而死,绿衣、蓝衣和白衣后来汇于一处,绿衣、蓝衣和白衣拼死把所有的弓弩手都干掉了,但是,他们也都深重数箭,死在了山林中,临死前,白衣采用使者们特有的方式把消息送了出去,搬来了救兵。当黑衣赶到的时候,看到死在毒箭下的同伴,心痛不已。   黑衣也就是小峰,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集结十八个人,已经实属不易了。   小峰在带领众人去帮杜翔的途中遇到了林夕,本来是要派人把林夕送到安全的地方的,但林夕不同意,无奈,只能带林夕一起去。   小峰的轻功很好,穿梭在丛林中就和燕子一般,落于枝头而不发出任何声音,他先行看清了前面的情况,回来后和林夕一说,林夕看了看小峰带来的这些人,想到,即使这些人可以以一敌十,最后谁输谁赢还未可知。现在可谓是敌人在明,他们在暗,想要赢,可以用一些其他的方法的。   她让一个跑的最快的人去附近的镇子上去最大量的弄一些马匹过来,其余的人一半藏在林子中比较明显的地方,另一半拽着树枝,在林子里面隐蔽的地方跑。   这样,朱高燧和他的手下们才误以为林子里有着相当多的人,隐约还听到了马匹的声音,以为对方更多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让朱高燧他们在士气上不战而败。   保护在朱高燧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的保护下骑马落荒而逃。但是,没逃多远,就被杜翔拦了下来。   朱高燧抽出了悬于马上的九耳八环刀,指向杜翔,“小子,本王今天中了你的奸计,落得如此下场,实乃大意,你穷追不舍,是想对我们赶尽杀绝,好,本王今天就会会你,看你究竟有没有传言中的的那么厉害。”   杜翔未至一言,从头到尾都是冷冷的眼神看着他,面对朱高燧劈来的大刀,他从容不迫的举起宝剑相迎,两人战在一处。   朱高燧在马上,杜翔在马下,按常理来讲,是马上的人占了优势,但是,优势再大,功夫不济也白扯。   朱高燧的几个唯一剩下的属下见王爷与人交战,便都过来帮忙,六个马上之人围攻杜翔。   杜翔虽夹在了六人中间,但仍旧是游刃有余,不慌不忙的一一击破,很快,就又只剩下了朱高燧勉强应战。   朱高燧的年龄并不是很大,还未至四十岁,正值壮年,所以,体力上并不是劣势,但是,他的武功真的是不及杜翔。一个不留神,被杜翔隔飞了宝刀,紧接着坐骑受到了惊吓,一个尥蹶子,把朱高燧甩了下来。   朱高燧还未完全从地上爬起来,杜翔的宝剑就向他飞来。   然而,杜翔的剑最终也没有刺进朱高燧的身体。因为,林夕突然挡在了朱高燧的身前。   林夕高喝一声住手的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朱高燧的身前。那速度看的小峰直吧嗒嘴,小峰向来自认为自己的轻功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他的夕姐姐居然是深藏不露,飞去的速度都这么快了,那轻功还不高的吓人?   强忍着翻涌的气血咽下喉内的腥甜之后,杜翔大吼道:“夕儿,你疯了?”此刻杜翔的脸色血红,手上的青筋暴起,宝剑在他的手里不住的颤抖。   杜翔可是费了相当大的力气阻止了前进的攻势,此刻,他的气血逆转,所以,脸色才会那么红,剑才会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林夕眼里满是愧疚,她只能说对不起来弥补了。   “你为什么要拦在这个十恶不赦的人的身前,为什么不让我一剑杀了他?”杜翔此刻应该后悔,刚才不应该给林夕服下大还丹,让她体力恢复的那么快,如果她现在还在昏迷,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杜翔,今天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别再杀人了,好吗?”   杜翔生气的说道:“林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些人难道不该死,就我的人该死?他们才是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而你现在所护着的人,就是始作俑者,他不该死吗?”   “是,他该死,但是,我知道,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解不了你心头只恨,更不会让弟兄们起死回生。你把他杀死,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祸事,你别忘了他的身份,如果他死了,皇上能不派人去追查,能不严惩杀死他弟弟的人吗?到时候,你觉得你能逃脱干系吗?现在,你的实力已经受到了重创,无论如何都不是皇上的对手了,你想拥有一时的痛快而换来弟兄们遭受灭顶之灾吗···”   林夕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有她在,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杜翔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的。   “呵呵,你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好像处处都在为我着想似的。”杜翔说的这话很冷,也很讽刺。   “城主!”林夕退了退,将朱高燧完全的挡在了身后,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赵王在自己的眼前被害的。   杜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他狠狠的说道:“如果我今天偏要杀死他呢?”   林夕看着杜翔的眼睛,不紧不慢却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好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一章第三个条件   杜翔看着林夕的眼神,平静无波,简直就是誓死如归了。   他的心好痛。   这次的场景和上次的好像。   上次,她是为了朱瞻基。   她为了朱瞻基来挡自己的剑,还情有可原,毕竟朱瞻基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无论如何,还是有情分的。但这次,她居然为了仇人来挡自己的剑。   杜翔心里默默的问道:“夕儿,你为什么总站在我的敌对面?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能支持我呢?”   林夕心里也很难过,她真的不想这样的,这样即伤了杜翔的心,也伤了自己的心。   在林夕挡在朱高燧面前的时候,他真的是特别的惊讶,惊讶过后,他开始想着要逃跑,可是,杜翔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把他们围在了中间,他想逃已经不可能了。   林夕离他很近,如果他拿林夕为人质做要挟,也许会脱身。   但是,古往今来,不是所有拿人质做要挟的最后都能成功的,他只想万无一失,不想去冒险。   何况,他听出林夕是在拼命的说服杜翔让他放了自己的。   他何不等着最终的结果再做定夺。   杜翔抬起了手中的宝剑,指向了林夕。   “抽出你手里的剑,和我比试一番,如果你能赢的了我,我就放了他。”   林夕明白,这是杜翔最大的忍让了,但是,她恐怕又要辜负杜翔了。   林夕扔掉了手里的剑,“杜城主,我绝不会和你交手的。我知道城主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从前你答应过我三个条件,我用去了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个条件没有用了,现在,我要用这个条件了。”   翻涌的气血已经被压制了,杜翔的脸色转为了铁青。   从前林夕的那两个条件对于杜翔来说都很容易,而且稍微有点搞笑,她几乎是在浪费权利。而今天,这最后一个条件,才比较像条件,可是,这个条件,杜翔会答应吗?   猛地,杜翔将手里的剑向斜上方抛去,到达最高点后,宝剑极速向下坠去。   它下坠的方向是冲着朱高燧。   朱高燧看到头上向着自己来的宝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林夕看明了剑的走向,她倒不是很担心,杜翔不是小人,如果他想杀朱高燧,何必那么费事?   当宝剑从朱高燧的头顶划过时,他只会呆呆的站在原地,宝剑斜插进了地面,朱高燧这时才缓过神来,感受了一下,脑袋犹在,只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抬袖去擦汗,只感觉头上有东西发出一声脆响。   五彩金冠从中碎裂为两半,一大捋头发从他的眼前落到了地上。   如果这剑再偏一些,或者他动一下,那么这落到地上的,恐怕就是他的脑袋了。   想到这儿,不由得又出了一层冷汗。   林夕没有再看杜翔,她有点不敢去看了,转身,对着惊魂甫定的朱高燧说道:“赵王,你可以走了。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你,今日,暂且以发代头,如果你回去后敢对杜城主不利或者有任何不利的想法,我定会亲自去取你的脑袋。”   围着他的包围圈裂开了一个口,林夕没去看杜翔也知道那是他下的命令。   她在心里不停的说谢谢,但是,背对着杜翔,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能感受到她的内心吗?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对谁说话,就这样回到了滁州城。   回城后,杜翔立即着手处理政事,没想到,短短的两天之内,他就损失了这么多好帮手,好兄弟,真让他痛心不已。   厚葬了这些兄弟,重置了全国各地的暗堡与分舵,杜翔整整用了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他没有见到林夕。   不是林夕在躲着他,而是,他压根就没回过卧房。   举行葬礼的时候,林夕站在了人群最后面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   林夕认为,如果没有使者们的舍命相救,自己是不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的,也许现在躺在冰冷的棺材中的人,就是她。   待众人都走后,她在坟前呆了许久,但是,她没有说话。因为使者们平常的话也是很少的,林夕想,也许他们不喜欢聒噪,安安静静的感受这个世界,挺好的。   姝梅、冯玮,俞喆、镇鬼,这四个人在那天都被成功救了回去,经过调养,身体都好了许多。   林夕去看望过这四个人,这里面,姝梅的伤最重,千喜在照顾着她,千喜暗地里和林夕说,这赵简王怎么这么狠呢?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毒手。   林夕是在听千喜说话的,可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夜凉如水,借着月光,林夕看到了站在凌虚湖边的杜翔。   凌虚湖,这里承载了林夕的许多记忆。   最快乐的那次恐怕就是和杜翔一起打水漂了!   现在的两个人还会回到那个时候吗?   枝头的叶子已经快要掉光了,只剩下几片顽强的叶子,孤零零的拽着枝头不放,它们不想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听到了林夕此番话语,杜翔才转过身来,清风已经把林夕身上特有的香味传到了他的鼻子里,他不用回头,更不用去仔细的听,就知道林夕来了,但是,他不想转身。直到听了此番话语,才忍不住转过身来。   “杜翔,你后悔认识我么?”   杜翔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眼睛又变成了那深不可见的幽潭。   林夕看到杜翔这样的反应,心里很痛,虽然杜翔的这种反应她已经有预料了,但是,她还是很难受的。   “杜翔,如果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我会告诉你,我从未后悔过,我只是怕你后悔,和你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发现,一直都是你在我的身后默默的帮我,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我从来都不知道珍惜,只是一味的将你的真心弃之不顾。”   林夕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缎小包,放到了杜翔面前的地上。   她是很想把这个锦缎小包递到杜翔手里的,可是,她怕他不伸手去接,那种尴尬的场面,还是能避免就避免吧!   “现在,我想珍惜,我想挽回,是不是太晚了呢?看来,我不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女子,我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伤痛。这个里面是我从雪域高原带回来的天山雪莲,你留着它,应该有用到的时候。”   杜翔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向下看,林夕知道就算是摆在他面前的是长生不老药,他也不会在乎的。   “还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那天,刀架在了姝梅的脖子上,三声过后,朱高燧就要杀姝梅了,如果在他数到三之后,我没有出现,没有去阻止他,你是否真的会任凭姝梅死在你的面前?”   杜翔依旧未说话。   “你不说话没关系,你就听着我的分析吧。这几天,你一定在思考,究竟是谁背叛了你。如果没有人泄露了机密,你的暗堡、密阁、分舵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你认为有内奸,甚至可以说,你怀疑内奸就在朱高燧抓到的几个人里面。   我去看望姝梅的时候,姝梅就不停的对我说,玲珑虽然是赵王的女儿,但她绝不会背叛城主的。她当时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也应该说了这句话。你和玲珑认识了这么多年,断然不会认为是玲珑背叛了你,而且,你应该也不会知道玲珑居然是朱高燧的女儿,那么,姝梅的这番说辞,是不是有些多余,她是否有故意引导你误会玲珑的成分?或者说,她就是内奸,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掩盖自己。   这样分析的话,你没有立即阻止朱高燧的做法就说的通了,你是想试一试姝梅是否是内奸,如果她是的话,朱高燧会杀死她吗?还有一种分析我认为根本就不成立,说你不在乎手下人的性命,不爱护属下,这我不信,认识你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最终你的试探被我的鲁莽给打破了,你现在应该在为谁是内奸而犯愁。   我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请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定会拿出足够的证据来指出那个内奸的,只是希望你能对所有人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调查这件事情。你的时间,还是用来做更有用的事情吧!这种问题,就交给我好了。我是真的很想做些事情,来弥补我的过失。”   林夕说完话,诚恳的看着杜翔,他没表情,林夕就当他是同意了。   “好了,城主,你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夜晚寒凉,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办,所以请爱惜你自己的身体。”   转身,林夕离开了凌虚湖。   望着林夕的背影,杜翔紧绷的心终于彻底被瓦解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夕儿,你知不知道,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可是,你即使低头认错,也高傲的像只孔雀,你总是说不想欠我的,要做事情来补偿我,但感情的事情,是能补的回来的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二章殿下的真正身份   想找出这个内奸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林夕又没有透视眼,她怎能知道人们心里在想什么,又如何能知道谁是这个罪魁祸首呢?   既然自己承诺在三天之内找出,那就一定要说道做的。   于是,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了小峰的房间。   “夫人,你这深更半夜的,来到我这里,若是被城主知道了,他非扒下我的一层皮不可。”   小峰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穿好披着的外衣,苦着脸说道。   “小峰,你明明是黑衣使者,却骗了我那我久,这笔帐我还没有和你算呢!”   “唉呀呀,夕姐姐,你不会连这还和我计较吧!”   林夕哭笑不得的说道:“怎么,现在又叫我夕姐姐了,刚才不还称呼我为夫人么,这么快就套近乎了?”   “夕姐姐,你呀就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别人都没注意到的事情,你却深究的那么仔细,如果美儿姐姐也像你一样,那么她···”说到这里,小峰说不下去了,虽然江美儿死的时候,他远在昌乐,但是,他可是黑衣使者,信息都是他们传达的,他哪里有消息不灵通之说!   提到江美儿,林夕心里也倏的一痛,但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除了好好的活下去之外,还能如何?   另外,如果这次能够找到内奸,或许顺藤摸瓜,还能找到杀害江美儿的凶手呢!   因为,林夕觉得这次仅凭赵简王一人之力,是不容易办到在两天之内就毁了杜翔那么多势力的,汉王和赵简王是亲兄弟,汉王的野心更大,如果一切有他在背后指使,那么,这一切也就很好解释了。还有,对于汉王来说,现在的太子朱瞻基是除了当今皇上之外的最大的威胁,如果是他派人刺杀的朱瞻基,一切也就更加明了了。   想到这里,林夕抖了抖精神,说道:“小峰,你先别悲伤了,如果你认为你的美儿姐姐死的很无辜的话,你就更应该仔细的听我接下来的话。”   小峰疑惑的看着林夕。   林夕眼中充满了希冀的说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或许就能够找到那天害死七姐姐的此刻。”   小峰来了精神。   这一夜,不仅滁州城里有人未眠,皇城内,同样有人在筹划着重要的事情。   那位处在暗处的殿下今日有些不高兴了。   他坐在那里,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一言不发。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锦华,另一个是余成。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锦华的鼻尖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她有些忍不住了,磕磕巴巴的说道:“殿,殿下,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没有去劝皇上,可是,可是,我们人微言轻,哪里能劝动皇上呢?”   余成见锦华都说话了,他也就说了吧,“殿下,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是今日晚饭的时候了,这段时间杜翔让手下们看的太紧,千喜不敢传信,怕暴露自己,趁着发丧的时候,才敢把信送了出来。所以,所以属下斗胆说一句,这件事情您不应该怪罪我的。”   余成就是直性子,他能忍这么久没说话已经很不错了!   刚才锦华说话,这位殿下没反应,余成说完之后,他乐了。   “余成啊余成,你是觉得自己很委屈么?”殿下问道。   余成很想点头,但旁边的姝梅从背后掐了一下他,他没敢点这个头。   如果他敢点头,恐怕他的脑袋就快保不住了。   “上次在兰溪,你不是说你准备的很周全么,为什么到最后,我们的人伤亡那么惨重?我为了保你性命而把你贬到了边塞去守关卡,如果不把你派到边远的地方,父皇或许不会拿你如何,但是,你觉得汉王能放过你?你可是见过他的真面目的。”   那天余成在岸上保护太子,与刺客们打斗时,他无意间拽掉了一个黑衣人的面纱,而这个人,就是汉王朱高煦。   平常派人去刺杀,主谋者哪里会出现了,但这个汉王真是胆大,竟然敢直接装扮成刺客,他是觉得他此次志在必得么?   如果没有林夕的“搅局”,他或许真的得逞了,可惜,这次他以失败而告终,狼狈的逃了回去,然后,他转移了目标。   这位殿下的身份应该不言而喻了,他就是当今的太子——朱瞻基。   “我知道,把你从一等侍卫降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守边塞的最普通的士兵,你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一有机会,就把你调了回来,虽然还未恢复你的级别,但只要你肯努力,就还是有希望的,可是,你做的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听太子这么一说,余成那本来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他当时被贬,就好似忽然从云端摔到了地面,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这次,虽然把他调回,但是,职位大大不如从前,他心里也是很不满的,刚调回的这几天做事,的确有点散漫,晚饭的时候接到的密信,那时他刚要吃饭,想了想,应该没那么着急,于是,便吃罢了晚饭,又执行完巡逻任务后,才去密室把信交给朱瞻基。   朱瞻基已经从齐泠那里接到了飞鸽传书,得知密信已经到了,可是,一直等到亥时,也不见余成前来送信,他能不生气么!   这个属下,有勇无谋,还有点自作主张,是该更好的管教管教,杀杀他的锐气了!   锦华和余成,那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锦华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平常皇上的日常起居,都由她来打点,所以,皇上的许多事情,她都知道。   这次,皇上朱高炽要把京师迁回南京,他召集了三朝元老夏原吉和几个重要官员商议此事,这几位官员们都同意这种做法,他们说此举可以减少国内东南部的负担,让朝廷减少开销。   朱高炽曾经在南京担任过监国,对南京有种很独特的感情,所以,当他的建议和几位重要官员的想法不谋而合时,这个提议便变成了行动,他立即命得力的属下去督办此事。   锦华把消息传给朱瞻基的时候并不晚,可是,朱瞻基听过后,十分生气,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锦华,但是,他的气,没处发泄,于是,他一言不发,锦华以为她做错了什么,就心惊胆战的跪在了那里。   恰巧此时余成来送密信,两者本来毫无关系的事情加在了一起,他的脸冷的如同千年的冰块一般,虽然谁也看不见,但是属下们能感受到他那种摄人的气息,冷的有点吓人。   朱瞻基和他的爷爷也就是成祖朱棣很像的,他对北平情有独钟,父皇要把京师挪地方,也没有与他商议,做这种大举动不与他知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此之前,皇爷爷朱棣一直是让他负责与国外的交涉的,父皇一登基,未与他商议,也没提前和他说一声,就把郑和预定的海上远航计划取消了,同时取消了边境的茶、马贸易,并停派去云南和交趾(安南)的采办黄金和珍珠的使团。   这样一来,朱瞻基简直就成了一位花瓶太子,根本就没有用的到他的地方了。   朱瞻基在许多事情上,都对他的父皇不满。其中包括处理他的两位皇叔的问题上。   从前,明明是赵简王下的毒,意图谋害成祖朱棣和当时的太子朱高炽,朱高炽却一口咬定不是赵简王所为,在成祖朱棣面前百般求情,才使得朱高燧被安排到了彰德府就藩。   二汉王朱高煦,就凭他招兵买马,那么明显的举动,成祖朱棣都有所察觉了,朱高炽还一个劲儿的替他说好话,最终给他安排到了济南府下的乐安州就藩。   抓住他这两位叔父的罪证,都是朱瞻基的功劳,可他的父皇朱高炽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把他的功劳给抹杀了。   在朱高炽登基以来,更是不停的赏赐这两位王爷,朱瞻基很是不理解,难道父皇就没看出他这两位叔父的狼子野心?   他气啊!   当气没处发的时候,谁离他最近,谁就倒霉。   余成还不知情的往枪口上撞,那绝对是自讨苦吃。   “好了,余成,听说这段时间边塞有点不安宁,你继续回边塞吧!如果你能立下战功,成为一名将军,也未尝不可。”   “啊?”   朱瞻基可不想再理这位“莽汉”了,他对锦华说道:“你继续回去好好服侍父皇吧!你不用在他那里多说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是,锦华遵命。”   锦华听力朱瞻基这么一说,心里敞亮了许多,她暗自舒了一口气,好险啊!   如果殿下在气头上,不分青红皂白,那么她都有可能被罚去刷马桶的。   锦华和余成两人一同离开了密室,出来后,余成立即抱怨道:“锦华,我为什么又被贬到边塞去啦?殿下怎么就不信任我呢?”   锦华摇了摇头,“余成,你若再继续这样想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回京城,更别想做回你的一品带刀侍卫了。”   “锦华,你可别吓我。”余成惊讶道。   锦华无奈的说道:“我这真不是吓你,你呀,赶紧跟人家齐泠好好学学吧!他跟着太子可没你时间久,但是,你看现在,他多受太子重视!”   齐泠撇撇嘴说道:“让我和一个小太监学,你没弄错吧?”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不对牛弹琴了,皇上那边我得赶紧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反省去吧!”   ------题外话------   明天、后天因为有事情所以不能更新了,之后继续,望各位继续关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三章林夕的圆光术   午后,是一个适合睡觉的时间,阳光懒洋洋的透过窗户照进卧室,如果此刻有人在床上休憩,那么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林夕从前在解府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中午小憩一会儿,时间不用太久,两刻钟就可,这样,既可以解乏、又可以补充体力,据说还能够使人变聪明呢!   可是,林夕这段时间可没有闲工夫去睡午觉了。   今天是约定的最后一天。   杜翔刚刚草草的用过午饭之后,千喜来报,说夫人让他到议事厅。   想了想今天的日子,杜翔的嘴角弯了上去,看来,她的这位夫人是很信守承诺的。   杜翔来到议事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到了几个人。   林夕、黑衣、东峡堡堡主冯玮、西罗堡堡主俞喆、镇鬼阁阁主镇鬼、姝梅已经在议事厅等候他了。   看杜翔到了,林夕走上前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杜翔点了点头,算作默许。   林夕与杜翔并肩走到台上,杜翔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冯玮、俞喆、镇鬼依次坐下,林夕对黑衣使了个眼色,黑衣会意,转身出去了。   看见姝梅站在厅中,她的伤没完全好,脸色还是有些发白,于是林夕对姝梅摆了个手势,示意她也坐下,姝梅看了看杜翔,杜翔点了一下头,于是姝梅在偏后的侧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夕站在了杜翔的旁边,对着众人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最近发生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我们的许多人都被奸人害死,在座的各位也都受了伤,我们的实力受到了重创。不过,我很感激在座各位对城主的忠诚,在贼人的严刑拷打下,都没有泄露秘密,没有让我们全部变成冤死鬼。”   说到这里林夕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台下座位上各位的表情,她都记在了心里,然后她继续说道:“我曾经在苗疆学过一些法术,其中有一个茅山道士教我的圆光术,我认为很好,它可以让每个忠心的人得到庇护,使受伤者的伤尽快的好起来。既然各位都是因为对城主的忠诚、在乎兄弟们之间的感情而没有泄密,我决定耗费我几年的功力,来让各位很快痊愈。”   东峡堡堡主冯玮虽然没见过林夕几次面,而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指责了林夕一句,但是,自从知道她是夫人以后,他对她还是很尊重的,听说夫人要耗费自己的功力来给他们疗伤,他第一个站了起来,说道:“夫人,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怎能让您耗费自己的功力来给我们这几个属下疗伤呢?我们万万受不起的。”   “此言差矣!”林夕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各位是因为忠心才受伤的,城主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逝者已经无法挽回,我们再多做什么也只是求得心里安慰,并不能让他们起死回生,但你们还很好的在这里,如果不能减轻你们的痛苦,城主还有我会寝食难安的,所以,各位就让我去做吧!”   林夕拍了拍手,雀儿从帘后走了进来,她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有城主、堡主、阁主在的情况下,来到议事厅的,从前,她只来过一次议事厅,而且是在议事厅不用的时候替另外一个丫鬟进来打扫,她觉得这里面都是有身份的人才可以进的,所以,面对着几位“大人物”,她心跳在加速。   雀儿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有面镜子,镜子上盖着一块布,旁边放着叠好的几块小布和一个别致的玉壶。   林夕走了下来,走到坐在北侧第一个位置上的冯玮面前,冯玮连忙起身,雀儿端着托盘也跟了过来。   林夕让冯玮背对着众人,把手放在托盘底部,在他的面前是托盘里的那面镜子,镜子上有块布,林夕举起玉壶,把里面的液体倒在了手心里,然后猛地往布上一泼。   林夕指着这块布,冯玮仔细的盯着这块布,表情先是疑惑,后来变成了释然,最后他点了点头,林夕看到了他的反应之后说道:“冯堡主的治疗完毕,他在圆镜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对了,还要提醒大家,在过来接受我的圆光术的时候,一定要把手放在托盘底下,这样才能接收我的功力,你们才能看见自己的未来。这个未来很准的,做了亏心事的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品行如一的人才能够看得见。而且,如果这个人做过亏心事,那他放在托盘底下接收功力的手会在一个时辰之内腐蚀掉。”   第二个过来接受治疗的是俞喆,林夕仔细的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他向林夕走来,不知是因为他的脚上有伤还是身体行动不便,总之,他走去的速度特别慢,在接触到林夕的目光之后,就赶紧转移了视线。他的治疗方法还是和刚才一样,余喆的表情很是奇怪,不过最后也是点了点头,用的时间也很一样。   第三个过来接受治疗的是镇鬼,他的脸百年难变一个表情,总是特别的阴郁,然而,当他看到这块被林夕施了法术的布以后,脸上出了些许的褶子,嘴角敲了起来,杜翔看到他的这个表情,很是想笑,因为,他从来没看见镇鬼笑,镇鬼有这个表情,证明他在笑呢!   第四个过来接受治疗的是姝梅,她是被千喜搀扶过来的,走到圆镜前,千喜退了回来,林夕一手扶住姝梅,一手施法,姝梅先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呆住了,然后她看了看林夕,林夕眼睛看了一下这块覆在镜子上的布,然后看着她点了点头,她随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杜翔也把这四位的表情一一看在了眼里,他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夕看了看杜翔,杜翔的眼神好似对她说,按照你的意思做的就行了,我只是在看戏。   于是林夕不再看杜翔,对座位上的几人说道:“好了,现在请冯堡主和镇鬼阁主到偏厅去休息一下,索命阁主有事情和两位商议。”   两个侍卫将两个人引了出去,林夕让雀儿留下东西,人退下,其余侍卫和丫鬟也都退了出去。   现在屋内只余下杜翔、林夕、俞喆、姝梅了。   “两位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要把两位留下来,那么现在请两位把手伸出来,手心朝上。”   虽然不明白林夕的用意,俞喆和姝梅还是都伸出了双手,两个人的手心都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然后,林夕走到杜翔身边,在杜翔耳边耳语了几句,起身就要走,杜翔立即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明显他不同意林夕对他说的事情。   林夕对杜翔眨了一下眼睛,说道:“城主,我马上就可以兑现承诺了,至于这个,是免费赠给你的,感谢就不用说了,你自己好好利用吧!”   杜翔是被林夕说的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事情还真就是这样的,杜翔只好放开了林夕。   林夕对俞喆说道:“俞堡主,请您现在和我去见几个人吧!这几个人很是想见你。”   余喆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但是,看他的表情,眉头紧锁,定是处于深深的疑惑之中。   林夕带余喆走后,屋内就剩下了杜翔和姝梅。   杜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姝梅面前,姝梅连忙要起身,杜翔没应允,让她又坐了下来。   他转过身,盯着挂在壁上的一副山水画,对姝梅说道:“姝梅,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关中堡?”   “啊?”冷不丁听到城主问这个问题,她一愣,想了想回答道:“是我八岁那年,玲珑姐把我从人贩子手里买了回来,我就跟着她直接进了关中堡。”   “现在你多大了?”   “再过一个月就满十八了。”男子问女子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但是,杜翔是城主,他的话姝梅不能不答,而且,姝梅也不是那种腼腆的女子,她回答的很是干脆。   “十年了,你在这里整整呆了十年了!”杜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萧索,好似在感叹一件事情。   他突然转过身去,看着姝梅说道:“我这里有个难题,希望你能为我解开。”   “我吗?”姝梅很不自信的问道。   杜翔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玲珑是赵简王的女儿的,为什么你刚被弄醒,就喊出这句话,之前谁也没有说玲珑就是泄密的人。”   “城主,您是怀疑我吗?我在被他们关押的时候,有个婆婆过来给我送饭,她说她是玲珑姐的奶娘,我不信,她就把玲珑姐身上特有的胎记说了出来,真的说对了,她说玲珑姐是赵简王在外面的私生女,玲珑姐的母亲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生下玲珑姐后就去世了,玲珑姐一直是她抚养大的,在玲珑姐四岁的时候,突然就被赵简王带走了,然后,就再没了音讯。她说她前几天在府内伺候一位姑娘沐浴,惊奇的发现了那个独特的胎记,后来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当年她喂养的那个婴孩。”   杜翔记得夏玲珑是他刚找到叔父不久,就被叔父带来的一个小女孩,好像是和林维泽一起来的,具体是从哪里而来,杜翔没有问,因为也没有问的必要。因为,一般来到滁州城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找不到家了或根本不想回家的,就留在了城里。   “就凭一位自称是玲珑奶娘的人说的话,你就相信玲珑是赵简王的女儿了?”   “当然不是,肯定玲珑姐是赵简王的女儿,是因为我听到了玲珑姐和赵简王的对话。”   “哦?”杜翔眉毛上挑,“你是怎么听到的,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题外话------   究竟谁是泄密的人?各位猜到了吗?一切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请明天继续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四章水落   “我在赵简王设的秘密牢房内,那里只有一个对外的小气窗,我被身上的伤痛醒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两个人在说话。起初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们离我很远,后来,声音越来越近,我听出是一男一女在说话,那位女子的声音我感觉特别熟悉,只听她很气愤的说道:   ‘就算你是我的父亲又如何?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工具,你尽过多少做父亲的责任?’   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玲珑,为父这不也是被逼无奈么,如果你能助我得到这个天下,那么,我们父女团圆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到时,我把亏欠你的都给你补上。’   ‘助你得到天下?呵呵,你现在贵为赵简王都不敢认我这个女儿,如果你是皇帝了,那你就更不敢了!’   ‘玲珑,为父一定说道做到。’   ‘够了,不要再说了,打消你那个白日梦吧!’   后来他们越走越远,我就听不到了。”   姝梅不再说话,屋内再无声音。   等了会儿,杜翔仍未说话,姝梅忍不住了,问道:   “城主,您不信我,是吗?”   杜翔的眼眸变得如深潭一样幽深,姝梅看到杜翔的眼睛后,不禁心里有些发颤。   “姝梅,现在恐怕不是我信不信任你的问题了,是神仙告诉我你在说谎。”   什么,神仙?   姝梅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城主不是一向都不信奉那些东西吗?   “当你们接受圆光术的治疗的时候,让你们把手放在托盘底下,就是为了让神灵看出谁在说谎,你的手上,神灵未做任何标记,就是在告诉我,你说谎了!”   “城主。”姝梅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城主,我在堡里这么多年了,我每天做什么大伙都能看的见,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神灵的话是不足为信的。”   “是,你在堡里是做不出什么事情,但是,出去后就不一样了。我问你,你是为什么出去的?”   “是林堡主让我去找玲珑姐的。”   “那你找到了吗?”   “我找到了,可惜我劝不回来她,后来林堡主也去了,我就回来了,然后在回来的路上,我被赵简王的人给抓住了···”   杜翔没让姝梅继续说下去,就打断了她,“你说你听到了玲珑和赵简王的谈话,那么,既然你能听清他们的谈话,如果你喊救命,让玲珑救你,不是一个获救的好机会吗?”   “我当时很想喊,可是门口守卫太严,一旦我出声求救,恐怕自身性命就不保,况且,我当时被折磨的都没力气说话了,即使喊出声音也是特别的小的。”   “好,就算这个理由成立,那么,你说的那个奶娘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就告诉你玲珑的身世?”   “她,因为她看见了我接过饭时,手上戴的那个银镯子,这个银镯子是玲珑姐送给我的,她却认出这是玲珑姐的东西,是玲珑姐自小就带在身上的。”   “你说的这一切真是完美的天衣无缝了!就连时间,也差不多对的上,我确实接过密报,说玲珑在赵王府出现过,那么,凭你这么说,再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可以怀疑一切都是玲珑所为,而且,维泽也有可能是帮凶了!”   黑衣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启禀城主,人带来了。”   杜翔点了点头,黑衣站到了一旁,现出了他身后的人。   “好了,姝梅,现在你可以好好和这位奶娘聊了。”   跪在地上的姝梅脸色惨白。   ·······   杜翔走出了议事厅,他觉得胸有些闷,一会儿会有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他要调整好自己。   一棵路旁的小树上,只孤零零的挂着一片枯黄的叶子,冷风吹过,它仍旧拼命的拽着枝干,不肯离去,可是,再不忍离去又能怎样呢?   风突然不刮了,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了杜翔的肩上,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临了,但他好似毫无察觉,仍旧慢吞吞的走着。   天空刚才还是亮亮的,现在就好似罩了一块大黑布一般,阴的吓人,很快,瓢泼大雨就席卷了整个滁州城。   议事厅离杜翔的书房并不远,但当他走到书房的时候,浑身就几乎湿透了。   白茫茫的雨水让人看不清远处的事物,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雨声,但是,杜翔现在心里却特别安静。   他看不见雨水,只看见了跪着向他一点点挪来的人。   那个人,被大雨打的都睁不开眼睛了,但还是坚持着跪着挪动自己的身体,终于,他挪到了杜翔的身前,双手高高举起了一把剑。   “城主,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对不起大家,更对不起您,您怎么处置我,我都心甘情愿。”   跪在雨中说话的人,是堂堂的西罗堡堡主俞喆,也就是那个泄了密的人。   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林夕给自己定下了三天的时间,找出那个泄密的人,她是一刻都没有耽误的。   半夜跑到小峰的住处,让这个脑袋转的快的人和自己一起想办法,最后,制定了一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很是累人,害的小峰半夜就得出城了!   不仅是小峰行动了,凡是林夕和小峰能调动的人,他们全都用上了,前提是保密。   这件事情,不能让堡内的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受伤的四个人。   于是,可用的人大部分都是小峰在外面留有的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去找人。   找什么人呢?   家人。   四个人的家人。   林夕和小峰分析,如果这四个人中有人泄密,那么他为什么会泄密,是经不住严刑拷打么?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小峰否决了,堡内的人,无论男女,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皮肉之苦是绝不会让他们屈服的。   如果这个想法不成立,那么,是有人被朱高燧抓住了什么把炳,或是被威胁了?   林夕和小峰想到了一处,他们都觉得这个理由最充分。   那么,究竟是什么把炳或威胁呢?   家人。   自己的性命可以舍弃,但是,如果把你的家人绑来,拿他们做威胁,堂堂七尺男儿,会不会弯下腰?   既然这个最有可能,那么,两人就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姝梅据说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她的家人很不好找。   冯玮是个孤儿,家人都死在了战乱之中。   余喆的父母健在,他有一位夫人,前年给他生了对龙凤胎。   镇鬼也是个孤儿,父母双双被贪官害死了,他来到滁州城后,就拼命的学武功,最后,终于手刃了那个贪官,给父母报了仇。   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日夜不停的派人去查,去找,终于把想找的人都找了出来。而且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那位奶娘就是这个意外收获。   朱高燧的手太长,居然都伸到杜翔的地盘里来了,俗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杜翔能不采取点行动么!   他在朱高燧那里安插了许多眼线,这些眼线中有一个人,小峰认识,他跟小峰说了件奇怪的事情。   一个屋子里面关着一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据说从前是个奶娘,每天定时有人给她送饭,但就是不让她出来,谁也不知道这个奶娘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关押她。   既然她从前是个奶娘,那么一定是府里的老人,知道许多事情,和林夕商议后,小峰决定趁夜把她救出来。   里应外合,这位奶娘被顺利的救了出来。   林夕想知道姝梅说夏玲珑是赵王的女儿,是不是真的,于是,便去问这位奶娘。   当然,林夕不会直接去问的。   她让小峰和自己配合演一出戏——装鬼。   老人是很迷信的,在这种心理防线全线崩溃的情况下,很容易的就说出了真相。   夏玲珑确实是赵简王的女儿。   而姝梅,是从前赵简王的管家的女儿,管家和他的妻子相继去世后,姝梅就拜托赵简王去抚养了。   当这个孩子八岁的时候,就被赵简王送了出去,直到前几日,这位奶娘‘偶然’在牢里见到了她。   而余喆的家人,是林夕亲自去请来的,知道了他们的住处,林夕马不停蹄的去乡下把他们都请了过来,今日晌午才至。   余喆的父母和妻子都说他们一直在乡下呆的很好,没出去过,但是,林夕和几个随行侍卫向村子里几乎所有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问了一遍,大部分人都说他们从未离开过这里,但有几个人说,这一家人,刚回来不久,之前有好多人凶巴巴的来村子里抓人,把他们全抓去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现在他们都平安的回来了。   有的时候,你可以堵住几个人、几百人的嘴,但是,总会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的。   林夕是以余喆病重,请家人过来看他为由,把他们请来的。同时,她让几个侍卫把那几个说真话的人也请来,不过是一前一后,谁也没有发现谁。   再说林夕那所谓的圆光术,实际上,完完全全是骗人的。   林夕和杜翔一样,都不信什么神仙呀,鬼魂什么的。   她说自己会法术,只是在和受试者打一个心里战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五章石出   圆光术,究竟是什么?   这确实是一个古老的法术。   据说如果谁家丢东西了,用圆光术的话就很容易能找到了。   林夕只是听过这样的传说。   实际上,她连这个法术是否真实存在都不知道。   她只是借这个名字和方法而已。   在圆镜上,放上一张一块布,这块布上本来什么都没有,至少放在那里,众人能看见的时候,是什么字都没有的。   然后,林夕将玉壶里面的液体洒了上去。   布上便显现出了字和图画。   难道林夕真的会法术?   才不是呢!   她只不过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原理。   事先用毛笔蘸上配好的明矾水,在布上写下字和画上图画,等干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共准备了五张不同的写有不同内容的布。   受试者只有四个人,为何会准备五张布?   有备无患吗?   等到把布覆盖到圆镜上面的时候,林夕从玉壶里倒出在众人眼里的“神水”。   其实哪里是“神水”,就是普通的喝的水。   然后,把水洒在布上,字和图画就又显现出来了!   每张纸上都有不同的字和图画,因为是给不同的人看的嘛!   冯玮的反应是点头。   可想而知,布上写的字,也就是让他点头。   姝梅先摇头后点头。   布上画的写的也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镇鬼呢!常年无表情的脸怎么会笑呢?   因为他看见了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幅幅图画,林夕在画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画的那么生动,看的雀儿笑得前仰后合的。   画面上总共阐述了两个幽默故事。   第096章合体,谁都不例外。   至于林夕,她尊重杜翔的选择,找到泄密的人,她的承诺就已经兑现了,有些事情,她不能再掺入了,虽然他明白俞喆当时的想法,她不想过多的责怪他,毕竟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但是,那么多人的性命就不无辜了么?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杜翔现在心里很痛,他的那么多好兄弟都死了,跪在他面前的人,是导致这场惨案的罪魁祸首之一。   同时,俞喆也是他的好兄弟。   诗经·小雅里面有一篇,名为《棠棣》,是这样说的。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有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肥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瑟。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兄弟是要阋于墙,外御其辱的,意思就是兄弟们可以在家里争吵,但是要能一致抵御外人的欺侮的。   如果俞喆回来之后,马上承认自己的错误,或许杜翔就不能这么心痛。   他在这个世上最容忍不了的就是有人欺骗了他。   当年,燕王朱棣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来征讨,实际上却把杜翔的父亲——建文帝逼上了绝路,那是一个明晃晃的谎言。   自此之后,杜翔恨谎话,善意的谎言除外。   一道闪电打过,瞬间让有些灰黑的关中堡亮如白昼,很快,惊雷便要追过来啦,那么大的闪电,雷能小了么!   雀儿从来没在这种情况下站在外面。   她听别人说,打雷的时候站在外面是很容易被劈到的,要是劈到了就死啦,而且永生永世都不得投胎。   雀儿这次是又惊又怕的紧紧的抓着林夕的衣服,她后悔站在这里了。   那道闪电出现的时候,杜翔恰巧把剑抓在了手里。   他是不是会在雷劈来的时候落下剑?   等了许久,雷却迟迟没有出现。   杜翔的剑也没有落下。   “你走吧!”大雨中,杜翔艰难的说出的这三个字,却格外清晰。   俞喆愣了,让自己走?   雀儿看懵了,她奇怪的问林夕:“姐姐,为什么那么大的闪电过后却没有惊雷?”   杜翔的话俞喆能听到,但林夕听不到,因为被大雨隔住了,但她看见了垂下来的剑,她打心里替他高兴,听到雀儿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她不自禁的笑着说道:“不是所有的雷你都能听的到的,闪电虽然大,但那个雷离我们很远的,所以你听不到。”   林夕知道的这件事情是解缙告诉她的,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此时一说,恍如曾经。   再回过神时,地上只余跪在雨中的俞喆,不停的对着杜翔曾经站过的地方磕头,而杜翔不知去了哪里。   “姐姐,姐姐,城主呢?他就把俞堡主自己晾在这里了?不对,是浇在这里了。”   没有让俞喆的脑袋搬家,已经是万幸,一直跪在雨中又算什么呢!   林夕不知是因为外面的雨气太大,沾湿了睫毛,还是···,总知,有水珠挂在了她的脸上。   她像是在回答雀儿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自此,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俞堡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六章发泄的方式   是的,不再有西罗堡堡主俞喆了,他和他的家人很快就要消失了。   对外人,可以说他们都死了,这是让他们解脱的最好的办法。   如果是从前的杜翔,那么现在这里会多出许多尸体。   林夕打心里替杜翔高兴,他现在已经开始懂得了什么叫做宽恕。   宽恕别人也是在宽恕自己。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它来的凶猛,走的却是拖泥带水,直到子时,天空仍旧稀稀拉拉的飘着雨丝,深秋的雨丝,可不那么惹人爱了,它冰冷的无情。   林夕没有打伞,因为坐在湖边石头上的那位杜城主也没有打伞。   悄悄的走了过去,林夕认为她已经走的很轻很轻了,但是,她还是被发现了。   “你不适合做小偷。”杜翔嘶哑的说道。   “好像不是我不适合做,而是你在我的衣服上动了手脚,所以,每次我无论躲到哪里,你都能知道我的存在。”   杜翔有些惊讶,但是,他没有回头:“你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夕有点无奈的说道:“很惭愧,我是刚刚知道的,被你骗了这么久,却浑然不觉。”   “是姝梅告诉你的吧?”   “是的。”   然后,天地间便是一片静寂,除了细细的雨滴落在湖水里的声音之外。   两人谁也没再提姝梅的事情,她也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也就无所谓了,一个丫鬟的影响力绝不高于一位堡主的,所以,当堡主都无人去问的时候,谁还会“关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呢!   “城主,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就算你不怕受风寒我还怕呢!”   林夕知道,如果她以担心杜翔的角度来说,他一定不会回去,从自己的切身感受来讲,成功的几率才会大一些。   杜翔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林夕,她穿的不多不少,可是,雨丝已经沾湿了她的衣服,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杜翔不知道她是否冷,因为他自己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出外界的气候变化了。   一个猝不及防,林夕就被杜翔扛在了肩上。   “啊,杜翔,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虽说这不是杜翔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但是,突然被人扛在肩上,能不怒么!   杜翔就好似没听到一般,只管走自己的。   挣扎了几下,林夕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丹田内又空空如也了,自己连个普通的侍卫都打不过,更别提这位高高在上的城主了。   她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内力时有时无,无的时候弱的不能再弱,而有的时候又是那么突然,而且,那力度好强,强到自己都不敢置信。   她似乎想到了原因,能把她变成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灵谷大师。   灵谷大师曾经在药王山上给她输过内力,她当时只觉得浑身暖烘烘的,也没怎么当回事,只记得最后灵谷大师说,“天机不可泄露。”   之后,她回到了滁州城,在她身上就不断的发生让她惊异的事情。   好像在最危险的时刻,她的爆发力就突然涌现,然后,她就可以做到从前她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上次,她应下了瘦老二的挑衅,她自己都没有把握是否能成功。   但她想赌一把,拿自己的命赌一把。   于是,她让小峰把自己带到高高的树顶。   当她向下跳的时候,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也就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她感觉丹田之内突然充盈起来,然后,她发挥出了自己最好的一面,成功的解决了对手。   瘦老二不是死在林夕的剑下,而是死在了自己最得意的一阳指下的。   这样说来,林夕仍旧是未杀一人的林夕,至少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她可不想自己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能在最危险的时刻有了防御的能力,也挺好的,总比没有强。   知足者常乐吗!   “诶呀,我在想什么呢!”林夕心里暗说道。   她现在可是在别人的肩膀上啊!   当林夕回过神来的时候,天上的雨已经浇不到她了,因为他们进入了卧室。   杜翔直接把她放到了床上。   “我说杜城主,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未经允许,就把我扛了起来,也没再问我,就把我带到了这里,你···”   林夕的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杜翔的唇畔附了上来。   “唔···,你就不能考虑,考虑一下我,我的感受么!”   林夕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但这却是给杜翔的一个契机,趁着林夕张嘴说话时,他让自己灵巧的舌头闯进了林夕的地盘,他的力道越来越大,林夕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任凭杜翔亲吻着自己,她没有了任何反抗。   只有在林夕这里,杜翔才能找到安宁,只有紧紧的抱着林夕,占有她的时候,有了**上的接触,感受到了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的心才安稳。   杜翔的生命里,不能再缺少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了,她已经万万全全的占据了他一半的生活,甚至是全部的灵魂。   当有些话无法用言语表达,或者说,是不想说出口的时候,行动比什么都更直接,更简单。   被杜翔钳固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林夕真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她感受到了杜翔内心那如同火一样的热情,热情背后是紧紧被掩盖的痛。   杜翔不愿意自己的痛苦被任何人看见,可是,他越是这样掩饰,却越容易被人发现。   过了这么久,共同经历了这么多,林夕已经了解他了。   他外表看起来坚强的毫无破绽,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像一只小猫一样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   林夕的衣服已经被杜翔撕扯下来了,他的动作有些粗鲁,他是要发泄自己。   错误的“脱衣”方式,拽疼了林夕。   “杜翔,杜翔,你停下来,你清醒一下。”   林夕捧住了杜翔的脸颊,左右摇晃。   这招好似真管用,杜翔停止了疯狂的动作。   林夕看着杜翔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杜翔,你用错了方式发泄你自己,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着你去办。”   林夕怀疑是不是自己累了,眼睛花了,怎么感觉杜翔的脸和眼神都在不断得变化,变得越来越邪魅了。   杜翔在上,林夕在下,两人就这样对着说话。   “夕儿,你对我的称呼怎么还没有变呢?”   杜翔的眼神太过炽热,林夕心里有点发毛,“变,怎么变?”   “看来你从不吃软。”   “你什么意思?”林夕警觉起来,她想把杜翔推到一边去,可是没推动。   “在彼岸花下你可不是这样的啊!那摄人魂魄的脱衣舞是谁跳的,那几句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话又是谁说的?”   林夕万万没想到杜翔居然跟她来阴的,提到那次的胆大,林夕真是羞得满面红云。   她自己是看不见自己的样子的,但杜翔能看到,借着烛光,看的特别清晰。   仙女再美又如何,在杜翔的眼中,林夕就是那位绝世佳人,任何天姿国色都无法媲美的。   杜翔的手又开始了动作,林夕怎能让他得逞,两人在床上切磋翻滚起来。   可能在林夕的潜意识里,这还不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所以,她用不了一丝内力,就凭她现在那点小蛮劲儿,能斗得过杜翔么?   在床上和杜翔斗,吃亏的最后还是林夕。   她累的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沾湿了她的亵衣,因为她的外衣早已被杜翔给掠去了。   最后一层纱衣因为汗珠紧紧的裹在了身上,她现在是仰躺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酥胸起起伏伏,惹得胸前那两点红珠若隐若现,好似要吸去看者全部的精髓。   面对这样的佳人,杜翔能忍多久?   细密的吻瞬间如雨点般落到了林夕的身上,从额头到精致的锁骨,不放过一寸领域。   刚才他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否则林夕连动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佳人也热身的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   杜翔的每一次吻下,都带起一团火,林夕的感觉不仅仅是酥麻,她浑身都在颤抖。   “杜翔,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好吗?”   现在林夕说停手还有用么?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了!   杜翔用牙齿咬开了佳人胸前的衣带,然后将林夕完全抱起,丝质的亵衣顺势滑落下来。   林夕的身体现在是一丝不挂的呈现在杜城主的面前了。   羞得林夕紧闭了双眼。   当她睁眼时,入眼的是男子精壮的胸部肌肉,她更不敢看了,连忙又要闭上眼睛。   杜翔哪里允许呢!围在她腰间的一只手故意向挪去,林夕的那个地方最敏感,被他一路的触碰,怎能不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看着我,不许再闭上了。”   林夕想闭眼,因为她发现杜翔的衣服不知何时也全部褪去了,可是,杜翔又故意把手向下移了移。   “杜翔,你是个混蛋。”   “原来夫人也会骂人啊!你这样是不是在和我打情骂俏呢?”   “你,你无耻。”林夕奈何不了这样的杜翔。   “好吧,夫人,我就全当你是在增加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七章什么角度   红烛帐内,风光叠现,旖旎的味道好浓好浓!   除了在迷雾花谷之外,杜翔再没碰过林夕,那一夜,两人都将最美好的自己给了对方。那一夜的缱绻缠绵,两人谁都不会忘的。   这一次,杜翔的动作不再那么生硬,他更加懂得了如何爱惜怀中的佳人。   林夕被迫坐在了杜翔的腿上,她面对着杜翔而坐,双腿被杜翔禁锢在了他的腰身上。   她修长的双腿微凉,就好似一条美女蛇,缠在了杜翔的腰上,他很喜欢这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杜翔的双手一手拖着林夕那滑嫩的脊背,另一只手轻揉她胸前的那片柔软。   惹得林夕忍不住嘤咛出声。   杜翔真的爱死林夕现在的样子了,微垂的双眸,镀满一层爱意的朦胧,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粉红的脸颊,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唇瓣···   没有太多的前戏,杜翔便进入了林夕的身体。   上一次的疼痛,林夕记忆犹新,这一次,她还是痛了一下。   “朱文奎。”   林夕喊出了杜翔真正的名字,喊得有些咬牙切齿。   “夕儿,你还是叫错了,看来,应该再加紧动作,让你叫对我。”   “你···”   然后林夕便说不出话来了。   那种略微有些疼痛,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断的冲撞她的全身每个角落。   终于,当杜翔停止了动作之后,林夕疲软的趴在了他的肩上,呼吸凌乱,脑袋已经不受自己支配了。   杜翔有点心疼怀中的佳人,不过,她不改口,就还不能怜香惜玉。   趴在佳人的耳边,轻轻问道:“夫人,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混蛋。”林夕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杜翔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开始撩拨她的身体,让这原本就敏感又疲惫的身体产生了一阵阵的痉挛。   “再说,你叫我什么?”   “城主”   面前的人很是不悦,于是,他狠了一下心,猛地直接冲进了她的体内。   青涩的身体哪里受的住他这种作践,林夕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指甲深深的陷进了结实的肌肉里。   杜翔其实很心疼她的,但是,不以这种方法逼她,真不知她何时才能改了对自己的称呼。   “说,到底该怎么称呼我?”   林夕现在恨他恨的咬牙切齿,因疼痛夹杂着羞愤而起的眼泪在眼睛里差点流下来,那种浑身又麻又痒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应,她不想出声,但那种难耐的感觉又无处倾泻。   杜翔的动作突然变得快了起来,林夕稚嫩的身体快承受不住了,一个细弱蚊音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   “夫君。”   杜翔并不满足她那么小声的称呼,直接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林夕现在既羞愧又气愤,气的她很想骂他,却发现自己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杜翔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   林夕真的承受不住了。   她攒足了力气,大喊了一声,“夫君。”   ···························   下了一夜雨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   林夕推开窗户,站在窗边,虽然阳光明媚,但风里夹杂着冷意,吹的她直打个冷颤。   现在,她完全清醒了,紧了紧攥着的拳头,那张纸条在她的手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有林夕在杜翔的身边,杜翔睡的就特别安稳,这一次,当杜翔醒来的时候,怀里的佳人又不见了。   他心里开始慌了起来,夕儿不会又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吧?   胡乱的穿上衣服,光着脚,就冲了出去。   冲到客厅,看见了站在窗前的佳人,一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着地了。   “夕儿,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又在我之前起来了。”   从后面抱住了佳人,温暖她冰凉的身体,同时也温暖自己的心。   “你是怕我突然消失吗?既然我认定了你是我的夫君,我就不会再自作主张的去做任何的事情了。”   “这句话是出自夕儿之口吗?我怎么听起来这么的不真实。”   杜翔真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林夕说的,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定的女子,能卸下她的骄傲,去为自己做事情?   林夕转过身来,面对着杜翔,平静的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以后要面对的一切,我都会与你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杜翔感觉林夕好像是话里有话。   果然,林夕握住了杜翔的一只手,杜翔只感觉手里面被塞了一个小东西,低眸一瞥,他明白了林夕真正想要说的话。   “我就说吗,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那些话的,这张纸条里的内容,想必你已经读了许多遍了,你想要做什么?”   杜翔松开了抱着林夕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松开拳头,纸条早已成了灰烬。   林夕看着杜翔,她的眼里不是愤怒而是心疼,“这张纸条应该已经送来有几天了,以做事的方式,断不会把纸条留到现在,所以,你是在犹豫。”   杜翔的脸变得阴沉下来,“夕儿,你觉得你很了解我,是吗?”   林夕摇了摇头,“我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的真心,你用冷漠和无情的外表伪装你自己,但你的内心却如同火一样的赤诚。”   杜翔冷冷的说道:“你这是在夸我?”   “杜翔,我现在是在以一个妻子的角度来对我的夫君说话,刚入门的妻子许多都是与自己的丈夫第一次见面,她们哪里会了解自己的丈夫,我们虽然可以说的上是相识已久了,但是,我们却从来都没有为对方完完全全的敞开心扉。我知道,其实从你的角度来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我太愚笨、太不懂得珍惜了。”   杜翔冰封的脸开始慢慢的融化,他本以为林夕会为了纸条上所写的事情来质问自己,或者是要自己去救朱瞻基,结果,她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是以妻子的角度,她是完完全全的融入自己的生活了吗? 八_ 零_电 _子_书_w_ w_ w_.t _x_t _0_ 2. c_o_m   林夕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卧室,很快就走了出来,一手捧着几件干净的衣服,一手提着一双靴子,她走到杜翔身边,开始给杜翔更衣。   “城主如果就穿着刚才的样子被属下看到,那么城主的颜面恐怕就不保了。”林夕打趣的说道。   这是林夕第一次为他更衣,他很不适应,而且也不愿意让林夕帮他去做。但是,他就坐在那里,没有去拒绝。   也许是他的内心是想看一看,林夕究竟会为他做到何种程度。   洗漱、梳头,全都是林夕来为他做的,林夕做的很仔细,很是细腻。   享受着心爱的女子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杜翔的身心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下来。   从前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去做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妻子为自己做这些事情是那么的惬意啊!   “好了,时辰不早了,恐怕有许多弟兄们都在议事厅里等着你来商议事情了,你先赶紧去吧!过会儿我就把早饭给你送到你的书房去。”   书房离议事厅不远,只有几步的路程,林夕这么说,真让人有一种贴心的感觉。   杜翔此次去议事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重新安排各地的人选,经过这次创伤,需要好大的力气才能缓过来了!   当杜翔饥肠辘辘的进入书房的时候,林夕早已准备好了早饭在等他了。   看着她邻的那个大大的食盒,整个书桌上都被她摆满了,杜翔不解的问道:“一个早饭而已,需要准备这么多吃的吗?这比午饭的样式还要多。”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你身为一城之主,天天那么劳累,早饭一定要吃好了,否则哪有力气忙活那么久呢!”   “那你也不用每样都准备那么多吧?我根本就吃不了的!”   “谁说只有你自己吃了?”   “还有谁?”   林夕指了指自己。   “一个时辰都过去了,你还没吃早饭啊?”   “当然没吃了,娘子当然要等相公一起来吃饭啦!”   林夕说这句话的时候说的很轻松、很自然,但在杜翔听来,确好似在梦幻中一般。   当林夕将一碗百合莲子粥递到他的面前的时候,杜翔才肯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端起这碗莲子粥,第一口就咬到了一颗莲子,杜翔突然很想笑。   林夕看出了他的忍俊不禁,“怎么了,我的粥做的很好笑吗?”   杜翔点了一下头,“是啊!你做百合莲子粥来喝,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呢?”   “你···”一朵红云瞬间布满了林夕的双颊。   微缓了一下,林夕强装镇定说道:“这么多美味的早点还堵不住你的嘴吗?胡思乱想什么,再瞎说的话以后你就休想再吃到我做的东西了。”   杜翔这里还真没了声音,不断的往嘴里塞食物,嘴里满的都快没有咀嚼的余地了!   “喂,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的。”   这顿饭吃的可是一点都不单调,吃罢饭后,该回到正题上来了。   林夕让杜翔带她来到最高的屋顶上,这里没有人能够打扰,眼睛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人的心也会随之变得开阔一些。   “杜翔,现在你能告诉我关于现今太子中毒,你的打算了吗?”   “夕儿,那你能告诉我现在你是以什么角度对我说话的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八章意料之外   林夕有点想笑,杜翔这明显是在学她的话。   不过她忍住了,对着杜翔眨了眨眼睛,我吗!是朋友。   “朋友?”杜翔质疑的问道。   林夕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朋友。”   “我没有朋友。”   林夕把杜翔的一只手握在了自己两只手的手心里,“你有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   “你是我的夫人。”   林夕低着头,好像对脚下的瓦片很感兴趣似的,“除了夫人之外,我也是你的朋友。”   “亦妻亦友?”   “嗯!”最高的地方也是最冷的地方,林夕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但她不想表现出她很冷,所以她在努力的掩饰自己。   把杜翔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这样,他的手是暖的,她的手也是暖的,就不会被发现了。   杜翔突然拽出了被林夕紧握的手,站了起来。   “林夕,你是我的夫人,其他的事情请你不要去插手。”   杜翔头也没回,直接跳了下去。   “喂,杜··”林夕的话僵在了那里,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那里。   杜翔,为什么你已经懂得了宽恕别人,就不懂得宽恕你自己呢!余喆、姝梅,你放过了他们,我真的替你高兴,善与恶只在一念之间。那么,朱瞻基呢?若你对他有恨,他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应该与你无怨无仇吧?你可以宽恕你属下,那么,你为何就不能放下仇恨,宽恕你自己?   一块乌云飘过,遮住了太阳,没有了阳光,整个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林夕感觉越来越冷了。   望了望下面,林夕开始在心里咒骂起杜翔来。   “我现在没有内力,怎么敢从这么高的地方下去?你倒是把我送下去之后再负气而走啊!”   上次因为有强敌在挑衅,还有杜翔做保护,所以林夕才敢从那么高的大树上下来,从而激发出了她的内力。   但这次,没有树那么高,就算有人想过来救,离的远了都来不及,再者,也没人保护,她还不想那么早的就去西天。   东瞧瞧、西望望,她发现这处屋顶是庑殿式顶,两边都有个高起来的,呈弯钩状的装饰。   “好了,就利用它吧!”   林夕解开了外衣的腰带,比量了一下,好像不够长,就又脱下外衣,把腰带和外衣的袖子系在了一起。   她要把这跟“绳子”的一端记在房顶那个弯钩上,然后顺着“绳子”下来。   不过她的这个方法没用上。   因为从下面走来了一个人。   千喜。   “啊!夫人,您···”   林夕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条,脚下不稳,整个身子前倾,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千喜赶紧腾空而起,扶住了下坠的林夕,两人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千喜,原来你的功夫这么好,从前你是深藏不露吗?”   “我,夫人···”千喜面露难色。   “怎么了?千喜,你想说什么?”   千喜突然大声说道:“夫人,天冷,请您跟我回去再多添一件衣服吧!”   一只巡逻的队伍从远处走来。   林夕感觉千喜是在故意掩饰着什么,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那么···   林夕点了点头,和千喜一起向七巧阁走去。   领头的侍卫认识林夕,看见林夕走来,立刻站定,说了句:“夫人好!”   林夕对着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刚要继续和千喜向前走。   领头的侍卫突然叫住了千喜,“你,站住。”   回手招过来一个小侍卫,领头人问这个小侍卫,“刚才你看到的是不是她?”   这个小侍卫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啪!”领头人在小侍卫的脑袋上打了一下,你又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她啊?   “身高、体形像,可是,可是,衣服的颜色一点都不对。”   林夕奇怪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抓着我的丫鬟,还要找人确认?”   领头人赶紧回道:“启禀夫人,我们奉城主之命严格检查堡中的一切事物,包括在天空中飞来的鸟群,刚才看到了一只信鸽从空中飞过,落到了这儿附近,小杠子跑的快,最先看到了拿走绑在信鸽腿上信条的人,但是,那个人转眼间就消失了,所以,我们正在堡中寻找这个可疑的人。”   林夕看了看千喜,心里咯噔一紧,天啊,怎么会这样!   “夫人,这个丫鬟很可疑,我们要把她带下去。”   “不,夫人,不,我不走。”千喜要挣开钳固着她臂腕的手。   “慢着,请放开抓着我的丫鬟的手。”   领头人质疑的看着林夕,说道:“夫人。”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的这个丫鬟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是拿走信条的人呢?小杠子不是也说她的衣服颜色不对了么,这就足以证明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所以,请你们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去其他地方找吧!”   “是,夫人。”听了城主夫人这么说,侍卫们敢不信么,领头人手一挥,大伙都赶紧向其他地方搜查而去。   林夕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千喜紧紧的跟在后面,两人快步向七巧阁走去。   进入七巧阁内的卧房,看了看里面无其他人,遣走两个看门的丫鬟,千喜回身将门掩好。走到林夕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呵呵··”林夕苦笑道,“我真为城主谋不平,他最器重的两个大丫鬟,居然都是别人的暗探,你说城主可不可怜?”   “夫人,千喜知道自己对不起城主,辜负了城主多年来对千喜的栽培与照顾,千错万错都是千喜一个人的错,您有什么火都向我发,您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但请你先看看这张纸条以后,再处罚我也不迟。”   又是纸条,林夕很是无奈。   她迟疑的接过纸条,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就将纸条投入了身边的香炉中。   “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朱瞻基在这里设下的细作,能隐藏了这么久而未被发现,真的是很好啊!很好啊!”   林夕说这话的时候,手在发抖,她是被气的。   “夫人。”千喜当当的磕头,“夫人,无论如何,太子妃腹中的胎儿是无辜的,您不能眼睁睁的等着他们去死啊!”   “停,不要再磕了,我现在问的话,你要如实回答。”林夕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其实也不算是想起,这件事情就一直困扰着她许久,她虽然不想去想,但这件事情却总是挥之不去。   千喜不磕了,她等着林夕的问题。   林夕稳了稳情绪,问道:“上次城主中毒,在他吃的食物中发现了剧毒,是不是你下的?”   千喜垂下了眼睑,低声回答道:“是。”   “真的是你!”林夕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复又问道:“那么,一定是朱瞻基指使你去下的毒了?”   千喜没吱声,也没了动作。   林夕一拍桌子,高声喝道:“千喜,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千喜好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林夕疲软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心里五味陈杂。   “变了,都变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个事实有点残酷,她不想去接受。   原以为朱瞻基和他的父亲一样,从不会做什么暗箱操控的事情,但现如今,事实摆在了她的眼前,她不得不接受。   一串脚步声靠近了,站在回廊里的两个丫鬟依次说道:“城主好!”“城主您回来啦!”   千喜的脸变得惨白,她看着林夕,表情是在恳求。   门被推开了,杜翔从外面走了进来,正要向里面的卧房而进,千喜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参见城主!”   “哦,你怎么在里面?”   “启禀城主,夫人在里面换衣服,听到您回来,夫人让我先出来伺候您,等到她换好衣服后再出来见您。”   “哼,这句话是你说的还是她教你说的?”杜翔冷冷的问道。   “城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千喜感觉到了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千喜一下子站在了原地,不会动了。   因为她被杜翔点了穴道。   杜翔指风一扫,姝梅腰间的腰带便断为两半,落在了地上,接下来,他去脱拽千喜的衣服。   “啊!城主,您要干什么?”   林夕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对话,听出了杜翔语气不对,赶紧随便穿了件外衣,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恰巧看到了杜翔脱拽千喜衣服这一幕。   “杜翔,你在干嘛?”林夕是惊讶、质疑、愤怒、伤心···,总之,所有负面的情绪都集于一体了!   杜翔看到林夕出来,手下微一用力,千喜的衣服被撕下了一大块。   “杜翔,你真是个混蛋。”林夕走上前,以命令的口吻对杜翔说道:“把千喜的穴道给我解开。”   杜翔无动于衷。   “好,你不解是吧!”   林夕瞅准了他肋下的宝剑,嗖的一下就拔了出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不给她解开穴道,我就死在你面前。”   “夕儿。”杜翔在林夕的面前抖了几下手里撕下来的布,这块布有点特别,就是它的里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颜色,一面是黄色,一面是粉色。   “小杠子说看见了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子,而现在,千喜穿的是黄色的衣服,你说那个细作是不是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九章情理之中   林夕现在是明知自己错了,也要继续错下去。   姝梅是赵简王的人,但是,这么多年,她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杜翔的事情,除了把夏玲珑是赵简王的女儿这个秘密以错误的方式说了出来以外。   杜翔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所以,她没有杀死姝梅,而是将她撵出了滁州城。   但千喜就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滁州城的秘密,她传出去多少?   杜翔的性命,都差点毁在了她的手里。实际上是她的主人朱瞻基的手里。   不得不佩服朱瞻基,他可以将自已的人安排到杜翔这里,安排十年之久,安排的离杜翔的性命这么近。   杜翔也安排了人在朱瞻基那里,但是,就像红衣使者一样,只是个很不起眼的小丫鬟,就算朱瞻基有什么秘密,她也不会知道的。   如果此次林夕不去救千喜,那么,千喜的性命,很快就会不保的。   林夕现在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快就把三个愿望的权利用没了,现在,究竟如何才能救走千喜呢?   只能是以命相挟了。   “杜翔,现在什么道理我就算说了,你也会认为是多余的,所以,我不说了。如果你想要了我的命,就随你怎么处置千喜吧!”   杜翔怒目圆睁,“林夕,你发什么疯,你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是非不分,好赖不讲的人?”   林夕眼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杜翔,我现在只能是一直错下去了,你如果想让我活命,就放了千喜,然后让我和她一起走?”   “你···”杜翔的肺简直都要被气炸了,这还是他的夫人吗?胳膊肘不仅往外拐,都要拐的无影无踪了。   杜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手一松,金色的长命锁赫然出现在林夕的面前。   “这条长命锁是牵系我们再见面的一根链子,你若是敢离开这里半步,我就将它毁了,从此,我们再见面就是敌人。”   杜翔说的这话更伤人,连从此相见是路人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变成敌人了。   “杜翔,不要逼我好吗?也不要逼自己了。你当初能把纸条留了两日而未毁,就证明你不想害太子和他身边人的性命,现在,你为何这么决绝呢?”   “哼,是我逼你吗?分明是你在逼我,你把我对你的爱随意的践踏,什么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我居然信了你那些骗人的话,你把谎言说的跟真的一样,真心呢?恐怕真心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林夕只会不停的摇头,泪如雨下。   杜翔怎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践踏自己的尊严,他怎能怀疑自己。   就在这对鸳鸯在不停的伤害着对方,也在伤害着自己的时候,一只飞镖从窗户穿过,速度奇快无比。   在人们所能知道的范围之内,除了暗器第一的夏玲珑之外,无人能有此速度。   杜翔的视线在林夕身上,林夕的注意力也在杜翔的身上,待两人看到飞镖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千喜“啊!”的一声,便栽倒在地,从中镖的地方流出黑色的血液。   咣当,林夕抛了手里的宝剑就去查看千喜的伤势,当她手里沾到黑色的血液的时候,她的心里冰凉冰凉的。   镖上有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   千喜的整个身体都在逐渐的变成乌黑色。   千喜看到林夕抱起自己,眼里露出了笑意,她的嘴一张一合,发出微弱的声音。   林夕看出她是要对自己说话,于是赶紧把耳朵靠了上去。   千喜艰难的说道:“夫人,夫人,请,请一定,一定要,一定要去救,太···”   千喜的脑袋向后仰了过去,她的双眼圆睁,嘴还在张着,未尽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声来。   但是林夕听懂了,她知道千喜的意思了,她是要让自己去救朱瞻基他们。   千喜临死之前居然还不忘自己主子的安危,这种衷心为主的精神,让人生敬。   林夕觉得,千喜应该是知道谁杀死自己的,但是,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她也没说出那个凶手。林夕看出千喜从中镖到死,眼神里没有惊讶。   如果一个人突然中了暗器,他的第一反应首先是惊讶才对,但千喜没有。所以,林夕才觉得千喜知道那个射杀自己的人。   而且很有可能是她们自己人,她既然被发现了,就已经没有再存在的价值了,所以,她应该永远的离开了。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能发生,任何人都能背叛你,除了死人之外。   杜翔早已追了出去。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外面很乱,好吵。   林夕从悲痛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   乱也有乱的好处,趁乱可以做一件事情。   就是离开。   林夕摘下挂在床头的流采宝剑,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一个小包裹,就向马厩跑去,她要赶紧离开这里,无论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无论这样做是否正确,她都不想去想了。   在别人的性命与自己的情之间,她只能选择去救别人的性命。   此生,注定要辜负杜翔了!   林夕现在是在逃,但她不是在逃避,知道是谁杀死的千喜又如何,不过是多了一个所谓的细作,又伤了一次心。   她是在逃离杜翔派来追赶她的人,她可是城主夫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了,让杜翔情何以堪?   眼看着来人就要追上来了,林夕从前研制的**散、痒痒粉、催泪粉还有迷雾弹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从怀里摸到哪个算哪个,一抖手,洒出去一种,再掏再洒,最后,几个可怜的侍卫被林夕这些“神奇”的粉末折磨的昏天黑地的。   脑袋晕晕的,浑身痒的难耐,直在地上打滚,眼泪辣的哗哗直流,最后的一道银光加上不断爆出的烟雾,彻底阻隔了他们和林夕之间的距离。   林夕也没有想到,这些从前做出来为了防身用的东西,居然用到了自己人的身上。   对不住各位了!   策马扬鞭,日夜不停的赶路,第二日早晨,林夕就赶到了太子府。   这次,她走的是正门。   守卫知晓她是谁了以后,立刻将她带到了后院孙颖休息的地方。   这是朱瞻基吩咐的。   看到了腹部高高隆起,陷入昏迷中的孙颖,林夕顾不得自己身体的劳累,就开始为她把脉。   正在林夕专心为孙颖把脉的时候,帘子被掀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卧房之内。   “梦玉,你来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来人的脸上。   站在此人身后的侍卫不干了,立刻要上前捉拿林夕,被来人拦了下来。   林夕气愤的说道:“这一巴掌,我是替千喜打的。她忠心为主,从无二心,即使被抓住,严刑拷打,也不会透露你的半点讯息,你居然狠到让人杀死她,你太无情了。”   “梦玉,我们只有一月未见,你就变得如此蛮横泼辣了?”   “啪!”来人的另一半脸,也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回两张脸颊不偏坠了,一面脸上一巴掌。   “这一巴掌我是替颖姐姐打的,她怀了你的骨肉,你却没能照顾好她,让她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你说你该不该打,该不该罚?”   来人被打了这两巴掌,脸蛋儿都被打红了,但他没怒,反倒乐了。   “真佩服杜城主的好本事,把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淑女变成了这样一个专会扇别人耳光的泼妇。”   “朱瞻基,你是不是还没被打够,想再挨几巴掌,本姑娘奉陪到底。”   这位高大的来者正是朱瞻基。   “行了,梦玉,别一见面就跟吃了炮仗似的,现在你的气应该出来吧?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正事?无非不就是找到解药,救了众位的性命么?”   “是的。”朱瞻基点了点头,“其他中毒的人都好说,虽然他们中毒有深有浅,但都可有至少两周的时间,可是阿颖,她一天都等不起了。”   常人一天不吃饭尚且都难熬,何况是怀了孕的人,那可是两张嘴啊!   孙颖虽然当时陷入了昏迷中,但她还是闻到了一点点的异香,和朱瞻基闻到的量差不多。不过朱瞻基还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偶尔会觉得身上瘙痒之外。但孙颖就不同了,怀孕的人抵抗力比常人低了好多倍,她最开始是痒的特别难耐,接着过了痒的无法入睡的日子之后,就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无论太医们采用何种方法都救不醒她。   皇宫里的太医们不是吃素的,经过太医们的合理研究,找出了孙颖突然浑身奇痒然后又昏迷不醒的原因,就是中了奇毒。   将这个结论告知朱瞻基之后,朱瞻基根据最近属下们的反应和自己的感觉,找到了病症所在。   是那夜刺杀自己的人所下的毒。   他派人寻遍了京城,到没有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如果继续追查,总会找到的,但是他怕他的阿颖等不及了。   他已经派人去苗族请四婆婆出山了,但是,山高路远,等四婆婆来的时候,也恐怕来不及了!   于是,他便想到了梦玉。   梦玉是杜翔的夫人,下毒者是杜翔的手下。二者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这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无论能不能成功,总比不试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章万花楼   曾经,林维泽告诉过林夕,如果在京城有事情想找到他们的话,就去城南的翠云居。   这一次,林夕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她也只能来到这个地方,除了这里,她不知道其它的地方了。   翠云居的生意依旧和往常一样红火,但不知为何,林夕来到了这里,却开始替这里担心起来。   杜翔的敌人很多,他在河南河北的势力两天之内都化为乌有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如果稍有不慎,那么这里被夷为平地也就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这个时候,先不要想这些了!”   林夕用自己右手的指甲掐了一下自己左侧的胳膊,警醒自己找到解药救人要紧。   在座位上喝了一杯茶,就等来了店家。林夕直接问店家夏玲珑和林维泽现在在哪里。   之前林夕在杜翔那里看到的纸条落款人是林维泽,而下毒者,虽然林维泽没说,但是,只要稍加推敲,就能猜出是谁下的。   能把毒下的如此精妙之人,除了夏玲珑还有谁。   店家警觉的看了看林夕,林夕知道,店家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金牌,上面赫然写着杜翔二字。   这块小金牌是林夕走之前顺手从桌子上拿走的,这是杜翔指挥手下的一个凭证,他把它从腰间摘下放在桌子上后忘记带走了。   林夕倒是拿它派上了用场。   见牌如见人,店家马上就要跪下,被林夕拦了下来。   不必施礼,您就告诉我夏阁主和林堡主在哪里就行了。   店家看了看四周,右手手指蘸着桌子上的水迹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万花楼。   “啊?”林夕一惊,万花楼不是在莱州吗?   她蘸水也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京城吗?   店家点了点头。   新开的这家万花楼,知道它的人却很多,所以,林夕没费什么口舌就问到了这家风月场所的所在之地。   现在,日已经偏西了,林夕的肚子早就和她抗议了。   今天一天,早晨赶到太子府什么都没吃就出来了。走了近两个时辰来到了翠云居,只吃了一些茶点喝了两杯茶,就又去寻万花楼。没想到万花楼在城北,离翠云居那是相当之远。   那匹从滁州城骑出来的马早已累的不行了,林夕没忍心再去骑它,朱瞻基应该是只顾着孙颖了,忘了吩咐下人给林夕准备马匹,林夕身上也没带太多银两,根本就不够买甚至也不够租一匹的。于是乎,林夕只好一路上安步当车了!   走到万花楼,实在是又饿又累,她看了看这附近,除了万花楼还真没有地方能吃饭了。刚才为了赶路,连个包子都没功夫去买,现在,她后悔了。   总不至于在多走一段路程去找饭馆吃饭啊!放着好端端的能吃饭的地方不吃去别的地方干嘛?   不过,平常来万花楼的,都是男人,女子哪有自己主动进去的呢?   林夕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现在若是想找个男装立刻换上,也不好去找。   算了,就这样进去吧!   林夕瞅准时机,在门口没有老鸨子吆喝的时候,她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几个站在门口揽客闲聊的女子看见了林夕这个陌生面孔,纷纷议论起来。   林夕也不管她们怎么看,来到一个桌前看到上面摆着酒菜和点心,就开始吃了起来。   嫖客们把她当成了楼里的女子,看到她突然坐下,不招呼客人就开始吃饭,很不满意。   一个方脑海、尖下颏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把着林夕的肩膀说道:“不招呼客人,自己倒在这里吃上了,太不懂事了吧?”   林夕很想给这个色咪咪盯着自己看的人一巴掌,不过她忍住了,强挤出一个笑容对这个中年男子说道:“大爷,不是我不懂事,昨天妈妈罚我两天不许吃饭,到现在我真的是熬不住了,才偷偷的溜下来吃点东西。我知道大爷您心肠好,您现在帮我看着妈妈好不好,她要是看到我了,那我的腿都非要被她打折不可。只要熬过今晚,等明个我自由了,一定好好服侍大爷您。”   林夕的姿色在这里属于中上等,一般嫖客看了都会上心的,这位尖下颏的中年男子也不例外。他想去摸林夕的脸蛋儿,被林夕侧身躲过了,“快,快帮我盯着妈妈,千万不要她看见我。”   林夕之前说的那些话说的就跟真事儿一样,这种事情在青楼是时有发生的。林夕曾经在莱州的万花楼呆了那么久,一般的事情她都知道。   趁着这位大爷的头转过去的时候,林夕从桌子上端起一个糕点盘,悄悄的起身向角落走去。   她可不想让这个人继续纠缠自己了。   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了,万花楼里陆陆续续点起了烛灯。林夕端着盘子坐在了角落,这里光线很暗,没人会注意到她,但她能看清他人。   抛去屋内的嘈杂,猛然间,林夕听到了久违的琴音。   这,这是,林夕抬起头向台上望去,一位身材高挑,体形瘦弱的女子,正在台上弹琴。   “冷霜。”林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能在这里看见冷霜,还是万花楼。   震惊过后,思维清晰之后,林夕突然感觉,自己就是生活在了两个男人的陷阱里。   翠云居的店家让自己来京城的万花楼找人,冷霜恰巧在京城的万花楼出现,而她从前可是在莱州的万花楼的。这只能证明,万花楼是杜翔的产业。   七娘呢,从前也是在莱州的万花楼的,后来去了兰溪的春江楼,是因为朱瞻基。   自己的两个好姐妹,一个是朱瞻基的人,一个是杜翔的人,你说林夕能怎么想。   恨归恨,能遇到冷霜,这人也就好找了。   耐心的听完冷霜弹的曲子,看着冷霜一从后面下台,林夕就赶紧冲了出去,大喊着“冷霜、冷霜。”   冷霜听到有人喊她,惊讶的回头,接着,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身着水粉色衣服的女子。   “梦玉?”冷霜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自己从前的姐妹梦玉。   冷霜赶紧向林夕走去,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玉儿,你怎么来了?”   “冷霜,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发问。   接着两人又都突然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多余。   林夕刚才已经想明白冷霜的身份了,而冷霜,现在也猜到林夕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了。   沉寂了片刻,林夕先说道:“冷霜,寒暄客套贴己的话咱们留着以后再说,现在我就直接了当的问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好姐妹的话就请如实回答我。夏玲珑在那里?”   冷霜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沙哑的回答道:“顶楼含香阁。”   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冷霜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告诉林夕,她也会想法设法找到的,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恐怕会危及到夏玲珑的性命。倒不如直接对她说了,事情反而变得容易了许多。   跟随着冷霜,林夕来到了顶楼,推开含香阁的门,林夕让冷霜在门口等她,她自己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里面是个卧室,掀开门上坠的珠帘,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的声音。   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正斜坐在窗前,看着暮色中的街道发呆,她听到珠帘声,头没回,直接说道:“冷霜,你来啦?”   林夕在黄衣女子身后站定,轻声说道:“玲珑,是我。”   夏玲珑听声音不对,猛地一回头,脸立刻阴沉下来。   “妖女,怎么是你。”   林夕暗叹,过了这么久,夏玲珑对自己的恨是丝毫未减啊!   “夏阁主,我知道你最不愿意见到我,但我这个人就有个怪脾气,谁越不愿意见到我,我就总在谁的面前出现。”   林夕这么说是在故意气夏玲珑,她的气越大,越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如果好言相劝,未必管用,只有采用冒险的方法,或许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你简直就是毫无廉耻。”   “算了,随你怎么说。我此次是奉城主之命来的,他让你立刻把解药交给我,在对待朱瞻基的事情上,城主自由办法,你这样自作主张去给他们下毒,很容易坏了城主的大事的。”   夏玲珑本是一点都不信林夕说的话的,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林夕说的这话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林夕感觉夏玲珑现在是开始有点相信了,如果自己再加点东西,就很容易变成真的了。   于是,林夕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小金牌,在夏玲珑眼前晃了晃。   “你不信我,总该信城主的吧!这块金牌就是城主的命令,见牌如见人。怎么,看到金牌还不跪下?”   “妖女,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笑话,你看到金牌不执行命令才是视城主的命令如草芥,哦,对了,我忘了,你应该从未听命过城主,起码没有真心实意听命过。因为,你是赵简王的女儿。”   “妖女,你在胡说些什么?”   夏玲珑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无奈她的肩膀有伤,那两只箭穿透了她的骨头,伤筋动骨可是要一百天的,虽然她自己会配制最好的药,但短短的不到两周的时间,也不会好的。   “你如果想证明我是在胡说,那就立刻服从城主的命令,把你那个异香的解药拿出来。否则,就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夕先故意惹夏玲珑生气,扰乱她的正常思维,然后再用激将法。如果是其他的人,恐怕早已落入这个林夕设的圈套里面了!   ------题外话------   亲们,真是抱歉,昨晚正当我要传这一章的时候,突然就断电了,网也断了,没办法只能等着现在再传了,发晚了一天,望各位谅解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一章生死攸关   意外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也许一切都会很平静、很顺利的进行。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如果,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老天才不会特别眷顾谁。   房顶上的房梁突然裂为两半,瓦片稀里哗啦的落下,随着瓦片而落的是一个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啊,维泽!   夏玲珑先反应过来落在地中央的人是谁,她立即冲过去,抱起地上的林维泽,查看他的伤情。   与此同时,林夕也反应了过来,她知道夏玲珑会照顾好林维泽的,她要去处理眼前的事情。   林维泽坠落下来后,很快,从上面便飞下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黑衣,女的穿白衣,男的提着一把鬼头刀,女的双手拿着两只索命钩,阴森森的站在了屋内。   林维泽究竟伤在了哪里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他浑身都是鲜血,嘴里还在不住的吐着鲜血,他拼着力气说了两个字:快逃!   夏玲珑听见了,可是,她能逃吗?怀里的人生命垂危,她不会弃之不顾的。   林夕也听见了,她更不能逃,现在是吉是凶都是未知的,就算真的是大祸临头,也要先确保林维泽和夏玲珑的安全以后再说别的。   落下来的两个人没说话,看了眼屋里的几个人就直接挥着兵器向几个人而去。   听到响声的冷霜立即冲进了屋内,看见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她立刻赤手迎了上去。   冷霜小心。林夕喊道。   现在,林维泽重伤,夏玲珑臂膀受伤,只有冷霜能够应战,林夕心里这个急啊!她的内力为什么时有时无呢!   他们,他们是黑白双煞,不要管我,快逃,快逃!林维泽缓了又缓,艰难的说道。   林夕曾经听师傅提起过黑白双煞,这两个人,退隐江湖许久了,怎么突然出现了?据说这两个人是师兄弟,有一个看起来是女人的其实是个男人,只不过无论长相还是声音,都比女人还要女人,所以,人们就误以为黑白双煞是一男一女了!   他们的武功路数诡异,变化千奇百怪,在一次武林大会上两人联手,居然无人是他们的对手。这两个人,声名鹊起之后,就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们是因为仇家太多,被大伙联手给杀死,还有人说,他们两个人被世人所不容,就远漂走到海外生活去了。其实,真正的原因,谁也不知道。现在,两人突然出现,能不让人惊讶么!   冷霜虽然是青衣使者,可是她是一对二,还赤手空拳,哪里是黑白双煞的对手!   林夕突然想到了她背上背的流采宝剑,她当时怕自己手里拿着剑太引人注目,所以把剑用布包好,背在了背后,加上她故意在里面多加了些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背的是个柳琴之类的东西。   她赶紧拽下身上的包裹,拽出宝剑,大喊了声:冷霜,接剑!   看准了时机,就把宝剑掷了过去。   她这剑抛掷的也很是时候,如果再晚一点点,冷霜就要被刀伤到了。林夕的剑抛来,敌人看到银光闪动,心里有所顾虑,刀就慢了半拍,恰好给了冷霜躲避的机会。   闪身接过宝剑的冷霜,实力比刚才好了些,可是她仍旧不是黑白双煞的对手。   林夕看出冷霜有些招架不住了,现在,没有人会帮他们了,只有他们自己。   夏玲珑现在忙着给林维泽疗伤,她无暇顾及身边的一切,林维泽重伤,夏玲珑身上也有伤,以现在他们两个人的情况是没法走的。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是把敌人请走了!   冷霜力气越来越不支,一招躲闪慢了,噗的一下,一只索命钩从她的右肋插了过去,紧接着,鬼头刀向她的脖子砍去。   冷霜性命危在旦夕,林夕急了,直接向那鬼头刀抓了过去。   冷霜的脑袋没有搬家,因为林夕用双手硬生生的接下了那凌厉的刀锋。   林夕的双手不是金刚做的,那可是真实的血肉之躯,如果她再不松手,手就要被砍断了。   经过夏玲珑的简单止血治疗,被输了些真气,又吃了几粒大还丹,林维泽有了点精神。他看到林夕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刀,冷霜倒在了地上,那两只索命勾就像毒蛇在吐着舌头,向林夕刺去。   只听两声兵器深深刺进肉里的声音,接着天上下起了喷射性的红雨。   那哪里是雨,那是林维泽的鲜血。   林维泽推开了正给他输真气的夏玲珑,直接向不远处的黑白双煞二人扑去。   林维泽把自己当成了暗器。   他这枚暗器是救了林夕,黑煞一掌打向林夕,同时刀撤转了刀锋,向这枚暗器砍来,双钩也改了方向,向上方的林维泽刺去。   两只索命钩深深的刺进了林维泽的身体,那一刀,砍断了他的右臂。   和这血雨一起下来的还有他的断臂。   不!   维泽,维泽!   林夕挨了一掌,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睁眼看到了这么残酷的一面,她接受不了。   夏玲珑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的,她看向那刀和那钩砍向刺向林维泽的时候,仿佛正在她的心里狠命的砍着、刺着。   林维泽被甩了出去,像抖破筛子一样甩了出去。   夏玲珑拼命的去接林维泽,可是她接不到,她的一冲,只冲到了冷霜倒地的地方。   她看到了倒在地上昏迷的冷霜手里的那把剑。   刀向她砍来了,她奋力的一挥,砰的一下,刀与剑擦出了刺眼的火花。   夏玲珑当时是伤在了左肩胛骨,右手尚可拿剑,可是,受伤的她就更不是黑白双煞的对手了。   实打实的不行,那就用暗器,用毒。   林夕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要散了,可是,和心里的痛相比,那不算什么。费力的爬到了林维泽身边,看着紧闭双眼的林维泽,她好想拿自己的性命换回他的安好!   不,老天不要这么残忍,这么好的一个哥哥,老天不能这么对他。   一个血绿色的东西从林维泽的身边滚落下来,进入了林夕的视线。   这是···   这是那只刻有自己名字的玉笛。   玉笛、玉笛。   啊!林夕向疯了一样的抓住血色的玉笛,凑在嘴边吹了起来。   泪不断的滴在血笛上,笛子的颜色一点点的从血色变成了墨绿,接着,越来越浅。   黑白双煞的兵器马上就要落到这个不断的打着毒暗器的女人的身上的时候,头突然剧痛起来,夏玲珑的头也疼的要命,双方都在僵持着要去杀死对方,可是,谁都占不了便宜。   林夕吹的是魔音,这是她的师傅传给他的绝招,因为这个魔音是江湖白道禁用的招数,所以,她的师傅让她发誓,此生非生死攸关关头不可去用,而且今生只能用一次,否则必会死无全尸。   林夕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用上它的,当年她发过誓以后,就慢慢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今天,生死攸关的关头,看到了血色玉笛,她猛然间想了起来,这跟血笛是他们最后的生还希望了!   林夕的师傅没有骗她,闻音者果然头痛的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闻音者如果功力越深,他的痛苦就会越重,而且,越用内力,头痛越会加深。   听到楼上的响动,下面的几个人上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来的几个人一定后悔他们上来了。   入眼就是满地的鲜血和倒在血泊中的人,紧接着,便听到了头痛欲裂的声音,痛的他们以为着魔了,连滚带爬的向下跑去。   这魔音只有一定的传播距离,不在魔音控制的范围之内,人就会安然无恙了!   林夕吹着魔笛,慢慢的走近黑白双煞,他们痛的脑袋直撞墙。看见林夕过来,呲牙咧嘴的去捡地上的兵器,他们要杀死这个罪魁祸首。   林夕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笛音越来越强,他们的头越来越痛,而且不仅头痛,浑身都痛起来,每一根汗毛都痛,好不容易捡起的兵器又落在了地上。   现在,整个含香阁里,只有林夕是能正常动的了,可是她的手需要不停的变音,没法用。   笛音只能暂时控制住敌人,却无法要了任何人的命。   在含香阁内打的血肉横飞的时候,楼上站着一个人,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可是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当笛音想起的时候,他立即捂住了耳朵,同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表情就由惊讶变成了了然。   这个魔音他知道,他也知道林夕是会魔音的,不过他却没想到林夕会用笛子吹出魔音,而不是用古琴。   如果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只要这个人在进入魔音的传播圈内之前把耳朵用塞子紧紧的堵住,进入后听不到魔音,就可以置任何人于死地。   否则,只要进入了魔音的传播圈,听到了魔音,再堵就已经无用了,因为浑身的毛孔都会把魔音传入你的身体里。   楼上的人知道这个法子的,他确实远远的躲开去堵住了耳朵,接着他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眯着眼睛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林夕很希望现在有第三个人出现,可是,她也明白,不会有的,冷霜还在昏迷,林维泽生死未卜,夏玲珑同样痛的满地打滚,剩下的只有她自己了。   她的手绝不能离开笛孔。   那就···   林夕一脚踢在了流采剑的剑柄上,宝剑垂直飞出,插在了黑煞的大腿上。   接着,她吹着笛子就冲了过去,笛子一端直奔白煞的左侧心房。   ------题外话------   对不起啊,各位亲爱的支持我的朋友们,这不可抗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昨晚寝室又断网断电的,这突然的断电,害的我白写了三千字,没保存,台式电脑就这点不好,断电了,它就不工作了。唉!欲哭无泪啊,只能等到今天来实验室重新码字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二章消失   林夕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拿笛子当武器去刺过去是杀不死人的。   笛子只进去了一寸就再也刺不进去了。   玉笛被当成了兵器,没法再发出声音。   况且玉笛被白煞握在了手里。   他的眼睛狠毒的看着林夕,嘴角似笑非笑,好像是在嘲笑她说,你还有本领么?没了就等着受死吧!   夹杂着风声的一掌向林夕劈来。   最后,噗通,噗通,两个人倒在了地上。面色发黑,双眼圆睁,没了呼吸。   明显是中毒而死的。   接下来,含香阁内便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可怕的安静。   透着死亡气息的安静。   白煞的那一掌打在了林夕的后背上,她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床上。   啊!林大哥、冷霜、玲珑?   她懵了,自己还活着?那他们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立刻坐起来,可是,后背火辣辣的痛,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坐了起来,直接下了床。   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她的腿都无法正常的站起,只能扶着床边作为支撑,然后,手扶着墙,慢慢的走了出去。   如果她没有再回到含香阁,那么之前的一切她都会归结为一场噩梦。   可是,当她推开含香阁的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又把她拽回了残酷的现实中。   满屋的血迹,瓦片、翻倒的桌椅,种种迹象表面,刚才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人呢?   除了她自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   林维泽、冷霜、夏玲珑,甚至是那两个恶魔--黑白双煞,都了无踪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血早已凝固了,林夕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错过了多久。   从地上,她捡起了两样见证之前惨案的东西。   血色玉笛和流采宝剑。   宝剑是从来不留血的,无论这把宝剑浸过了多少人的鲜血,拿出后,血迹立即退下,宝剑依然亮如星辰。   但玉笛就不一样了。   玉笛上,斑斑驳驳的都是血迹,无论后来林夕怎么去清洗它,依然洗不去。   她分不清这血迹,究竟是林维泽的,还是白煞的。   人呢?你们都在哪里?   林夕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入眼的却不是曾经看过的喧闹、繁华,整个万花楼内,一片狼藉。   砍断的桌椅、摔碎的杯盘、破烂的纱幔···   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林夕的身体早已经麻木了,她已经不知道痛了。   因为她的精神马上就要崩溃了,疯狂的找遍了万花楼内的每一个房间,可是,她没有找到一个人。   楼正在倒下,地板正在晃动。   林夕就是这个感觉。   噗通。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晕倒在了恐怖的万花楼的地板上。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床上。   老天爷,我死了是吗?别再这么捉弄我了!   正在林夕要翻身下床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醒了?别乱动。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但却着实吓了林夕一大跳。   一个身穿五彩朝服,腰系着九孔飞羽带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避开刺眼的阳光,林夕看清了来人。   瞻基哥?   朱瞻基脸上露出了笑容,梦玉,你终于又肯这么称呼我了。   林夕瞬间反应了过来,不,不是,太子殿下,我,我,万花楼,我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夕说的语无伦次,因为她真的是怕了,任谁发生那种事情都会怕的,精神很容易全线崩溃。   朱瞻基走过去阻止了正要下床的林夕,别动,刚才四婆婆说你的伤是内伤,需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林夕一把抓住了朱瞻基的胳膊,她握的很紧、很紧,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万花楼怎么会变成一片废墟,那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朱瞻基摇了摇头,从你走了以后,朝廷里传来密报,说边塞近日不断有匈奴来袭,我就赶紧赶往皇宫去了,今日刚回来,就属下说在郊外遇到了昏过去的你,正巧今日四婆婆刚从苗寨赶来,她就先来给你看看,给你服下了一粒药丸嘱咐丫鬟如何照顾你之后就赶去看阿颖了,没想到她的药倒是挺神奇的,你这么快便醒了。   万花楼,万花楼里的人呢?   看来无论说什么,林夕都是念念不忘她的问题,朱瞻基的表情变得阴郁起来。   快说啊,谁在哪里发现我的,万花楼里的人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瞻基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其实,万花楼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早晨从皇宫回来以后才听说的,一夜之间,里面的人就都消失了,去里面寻欢的客人也都凭空消失了。今天官府接到了好几庄人口失踪的案件,都是自己的家人在出事那天去的万花楼,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官府已经派下大量捕头、官兵调查这件事情,这几天里面恐怕还会有许多人前来报案的。   林夕不说话,她就那么盯着朱瞻基看。   朱瞻基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深深的质疑。   怎么,你不信我?   太子殿下,你是太子,这件事情这么大,你不会不关心,你一定还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抱歉,梦玉,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我让丫环好好照顾你,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我先去看看阿颖。   朱瞻基说着就要转身出去,林夕哪里能就让他这么走了呢!   林夕紧紧的抓住朱瞻基的胳膊,不放手。你如果不让我知道真相,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气的朱瞻基一跺脚,梦玉,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   好,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起码要让我知道是谁在哪里发现的我,我要见见这个人。   当初夏玲珑下毒,中毒的人有很多。余成同样也中毒了。   朱瞻基特意把他从边塞调了回来,就是为了找到解药之后给他解毒。   余成说是在他去太子府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女子躺在了荒郊野外,下了马车发现是林夕以后就立刻把她放到了马车里,送到了太子府。   听了余成这么说之后,林夕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无论她怎么问余成,余成就是一口咬定是在京城外的一个小道上发现的她。   现在余成的毒已经进入了他的四肢,他走不了太多的路,于是,林夕不顾朱瞻基的阻拦,硬是让朱瞻基给找了辆马车,派了两个侍卫,把余成扶到了马车里,自己勉强的上了马车上,去了那个据说发现自己的地方。   那里除了土路就是两侧繁生的荒草,这里离万花楼有半个时辰的车程,林夕下车仔细的看了看余成说的发现自己的地方,那里除了车印就只剩下乱七八糟的脚印了,每天从这里进京的人不少,林夕心中暗想,难道就这么巧么?如果自己真的是晕倒在了这里的话,为什么偏偏是余成发现了自己?   回到太子府,林夕见到了四婆婆,林夕看出四婆婆苍老了许多,看来回到苗族整理苗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两人都是满腹心事,朱瞻基进来后,把众人的思绪拽到了解毒上面。   林夕这一次回来本是要找到解药去救众人的,没想到却陷入了这么大的一团迷雾中,解药自然是没找到了。   四婆婆说:大家中的毒确实很特别,我见过很多毒,也用过许多,唯独这种,我是从未见过也从未闻过。   朱瞻基急了,四婆婆,如果你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么大家不就是在等死吗?   林夕有点惊讶,她认识的朱瞻基从来都是很沉稳的,怎么这次,突然变得这么不冷静起来。   太子先不要下结论,听我说完。我虽然不能配出正好解这种毒的药,但是,我可以配出解百毒的药。刚才玉儿已经和我说了,她带来了天山雪莲,我已经看了,这种珍贵的稀缺药材百年难遇,吃下它百岁老人都可以返老还童,那么,这种毒也是可以解的了。   好,太好了,那四婆婆,事不宜迟,你还需要什么我让下人们立刻去找,大家的生死就全靠您了!   朱瞻基现在内心的激动那是溢于言表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有解药放在他的面前。   太子想要找的东西就算是王母娘娘吃的蟠桃都有人去给摘,更何况是世间存在的药材呢!   四婆婆要的药材都很是珍贵,不过,这是难不倒朱瞻基的。   不到半日,药材全部送到。   朱瞻基想让医术高明的太医给她打下手,四婆婆不同意,于是只好作罢。   四婆婆把自己关在了药方,整整三日,从未出来过。   朱瞻基感觉这三日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三天。   第四天的下午,丹药终于制好了。   朱瞻基把丹药分给了所有中毒的人,给孙颖服下后,自己也服了下去。   第五天的时候,四婆婆再给众人把脉,毒已经清了。   可是孙颖还是没有醒。   四婆婆给孙颖自己的看过后说道:因为孙颖现在属于非常时期,她中毒后的反应自然和常人不一样,不过她的毒也已经完全清除了,大概过两天之后,她就会完全醒了。   在四婆婆配制解药的这几天,林夕并没有闲着。   她去了已经被官府封锁起来的万花楼。   可是,里面已经被太多的官兵翻过,踩过,在这里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二章消失   林夕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拿笛子当武器去刺过去是杀不死人的。   笛子只进去了一寸就再也刺不进去了。   玉笛被当成了兵器,没法再发出声音。   况且玉笛被白煞握在了手里。   他的眼睛狠毒的看着林夕,嘴角似笑非笑,好像是在嘲笑她说,你还有本领么?没了就等着受死吧!   夹杂着风声的一掌向林夕劈来。   最后,噗通,噗通,两个人倒在了地上。面色发黑,双眼圆睁,没了呼吸。   明显是中毒而死的。   接下来,含香阁内便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可怕的安静。   透着死亡气息的安静。   白煞的那一掌打在了林夕的后背上,她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床上。   啊!林大哥、冷霜、玲珑?   她懵了,自己还活着?那他们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立刻坐起来,可是,后背火辣辣的痛,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坐了起来,直接下了床。   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她的腿都无法正常的站起,只能扶着床边作为支撑,然后,手扶着墙,慢慢的走了出去。   如果她没有再回到含香阁,那么之前的一切她都会归结为一场噩梦。   可是,当她推开含香阁的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又把她拽回了残酷的现实中。   满屋的血迹,瓦片、翻倒的桌椅,种种迹象表面,刚才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人呢?   除了她自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   林维泽、冷霜、夏玲珑,甚至是那两个恶魔--黑白双煞,都了无踪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血早已凝固了,林夕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错过了多久。   从地上,她捡起了两样见证之前惨案的东西。   血色玉笛和流采宝剑。   宝剑是从来不留血的,无论这把宝剑浸过了多少人的鲜血,拿出后,血迹立即退下,宝剑依然亮如星辰。   但玉笛就不一样了。   玉笛上,斑斑驳驳的都是血迹,无论后来林夕怎么去清洗它,依然洗不去。   她分不清这血迹,究竟是林维泽的,还是白煞的。   人呢?你们都在哪里?   林夕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入眼的却不是曾经看过的喧闹、繁华,整个万花楼内,一片狼藉。   砍断的桌椅、摔碎的杯盘、破烂的纱幔···   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林夕的身体早已经麻木了,她已经不知道痛了。   因为她的精神马上就要崩溃了,疯狂的找遍了万花楼内的每一个房间,可是,她没有找到一个人。   楼正在倒下,地板正在晃动。   林夕就是这个感觉。   噗通。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晕倒在了恐怖的万花楼的地板上。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床上。   老天爷,我死了是吗?别再这么捉弄我了!   正在林夕要翻身下床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醒了?别乱动。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但却着实吓了林夕一大跳。   一个身穿五彩朝服,腰系着九孔飞羽带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避开刺眼的阳光,林夕看清了来人。   瞻基哥?   朱瞻基脸上露出了笑容,梦玉,你终于又肯这么称呼我了。   林夕瞬间反应了过来,不,不是,太子殿下,我,我,万花楼,我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夕说的语无伦次,因为她真的是怕了,任谁发生那种事情都会怕的,精神很容易全线崩溃。   朱瞻基走过去阻止了正要下床的林夕,别动,刚才四婆婆说你的伤是内伤,需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林夕一把抓住了朱瞻基的胳膊,她握的很紧、很紧,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万花楼怎么会变成一片废墟,那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朱瞻基摇了摇头,从你走了以后,朝廷里传来密报,说边塞近日不断有匈奴来袭,我就赶紧赶往皇宫去了,今日刚回来,就属下说在郊外遇到了昏过去的你,正巧今日四婆婆刚从苗寨赶来,她就先来给你看看,给你服下了一粒药丸嘱咐丫鬟如何照顾你之后就赶去看阿颖了,没想到她的药倒是挺神奇的,你这么快便醒了。   万花楼,万花楼里的人呢?   看来无论说什么,林夕都是念念不忘她的问题,朱瞻基的表情变得阴郁起来。   快说啊,谁在哪里发现我的,万花楼里的人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瞻基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其实,万花楼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早晨从皇宫回来以后才听说的,一夜之间,里面的人就都消失了,去里面寻欢的客人也都凭空消失了。今天官府接到了好几庄人口失踪的案件,都是自己的家人在出事那天去的万花楼,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官府已经派下大量捕头、官兵调查这件事情,这几天里面恐怕还会有许多人前来报案的。   林夕不说话,她就那么盯着朱瞻基看。   朱瞻基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深深的质疑。   怎么,你不信我?   太子殿下,你是太子,这件事情这么大,你不会不关心,你一定还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抱歉,梦玉,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我让丫环好好照顾你,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我先去看看阿颖。   朱瞻基说着就要转身出去,林夕哪里能就让他这么走了呢!   林夕紧紧的抓住朱瞻基的胳膊,不放手。你如果不让我知道真相,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气的朱瞻基一跺脚,梦玉,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   好,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起码要让我知道是谁在哪里发现的我,我要见见这个人。   当初夏玲珑下毒,中毒的人有很多。余成同样也中毒了。   朱瞻基特意把他从边塞调了回来,就是为了找到解药之后给他解毒。   余成说是在他去太子府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女子躺在了荒郊野外,下了马车发现是林夕以后就立刻把她放到了马车里,送到了太子府。   听了余成这么说之后,林夕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无论她怎么问余成,余成就是一口咬定是在京城外的一个小道上发现的她。   现在余成的毒已经进入了他的四肢,他走不了太多的路,于是,林夕不顾朱瞻基的阻拦,硬是让朱瞻基给找了辆马车,派了两个侍卫,把余成扶到了马车里,自己勉强的上了马车上,去了那个据说发现自己的地方。   那里除了土路就是两侧繁生的荒草,这里离万花楼有半个时辰的车程,林夕下车仔细的看了看余成说的发现自己的地方,那里除了车印就只剩下乱七八糟的脚印了,每天从这里进京的人不少,林夕心中暗想,难道就这么巧么?如果自己真的是晕倒在了这里的话,为什么偏偏是余成发现了自己?   回到太子府,林夕见到了四婆婆,林夕看出四婆婆苍老了许多,看来回到苗族整理苗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两人都是满腹心事,朱瞻基进来后,把众人的思绪拽到了解毒上面。   林夕这一次回来本是要找到解药去救众人的,没想到却陷入了这么大的一团迷雾中,解药自然是没找到了。   四婆婆说:大家中的毒确实很特别,我见过很多毒,也用过许多,唯独这种,我是从未见过也从未闻过。   朱瞻基急了,四婆婆,如果你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么大家不就是在等死吗?   林夕有点惊讶,她认识的朱瞻基从来都是很沉稳的,怎么这次,突然变得这么不冷静起来。   太子先不要下结论,听我说完。我虽然不能配出正好解这种毒的药,但是,我可以配出解百毒的药。刚才玉儿已经和我说了,她带来了天山雪莲,我已经看了,这种珍贵的稀缺药材百年难遇,吃下它百岁老人都可以返老还童,那么,这种毒也是可以解的了。   好,太好了,那四婆婆,事不宜迟,你还需要什么我让下人们立刻去找,大家的生死就全靠您了!   朱瞻基现在内心的激动那是溢于言表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有解药放在他的面前。   太子想要找的东西就算是王母娘娘吃的蟠桃都有人去给摘,更何况是世间存在的药材呢!   四婆婆要的药材都很是珍贵,不过,这是难不倒朱瞻基的。   不到半日,药材全部送到。   朱瞻基想让医术高明的太医给她打下手,四婆婆不同意,于是只好作罢。   四婆婆把自己关在了药方,整整三日,从未出来过。   朱瞻基感觉这三日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三天。   第四天的下午,丹药终于制好了。   朱瞻基把丹药分给了所有中毒的人,给孙颖服下后,自己也服了下去。   第五天的时候,四婆婆再给众人把脉,毒已经清了。   可是孙颖还是没有醒。   四婆婆给孙颖自己的看过后说道:因为孙颖现在属于非常时期,她中毒后的反应自然和常人不一样,不过她的毒也已经完全清除了,大概过两天之后,她就会完全醒了。   在四婆婆配制解药的这几天,林夕并没有闲着。   她去了已经被官府封锁起来的万花楼。   可是,里面已经被太多的官兵翻过,踩过,在这里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三章美梦易碎   两天后,孙颖真的醒过来了,林夕去看她,两人聊了很久,林夕出来的时候表情很是凝重。   苗寨那里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四婆婆去处理,吴啸天虽然暂且留在苗寨替她处理着,但是,就吴啸天那个性格,什么事情都能让他办砸喽,所以,当孙颖醒过来之后,四婆婆就急着赶了回去。   万花楼那里,官府没有得出任何结论,那些凭空消失的人就这么消失了,没有找到一个人。   林夕在这期间也去过翠云居,前几日还生意兴隆的翠云居,却突然停业了。   问了许多在附近做买卖的小商贩,有知情的人都说,听说翠云居的店主家里突然出了急事,急需用钱,所以,就低价把翠云居给卖出去了,新老板暂时没想好怎么用这里,所以,就把这里给关了。   太蹊跷了,整件事情都太蹊跷了。   京城是天子的脚下,杜翔在京城的势力不会安插的太大,所以,万花楼和翠云居应该是他在京城全部的产业了。   两大产业先后都没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林夕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个捣鬼的人,她只想知道,那些消失的人怎么样了,林维泽、冷霜、夏玲珑怎么样了。   孙颖醒来之后,朱瞻基便回了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林夕觉得朱瞻基是在故意躲着自己。   变了!   朱瞻基变得让林夕有些不认识了!   林夕觉得万花楼消失和翠云居关门这件事情,就算和朱瞻基没有直接的关系,他也一定知道许多事情。   可他就是不出现。   林夕现在整夜的睡不着觉,她觉得自己似乎被玩弄了,就像一颗棋子一般。   她想杜翔了,不知道杜翔现在能否接受那么残酷的现实,还是,他另有准备。   趁着黑夜,林夕策马离开了太子府,离开了京城。   这几天,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次不顾一切的来京城是否正确,如果自己不出现,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现在好痛苦。   回到滁州城,她该如何面对杜翔呢?   滁州城里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是,来到关中堡,林夕看到了堡内皆挂白帆,灵堂设在了祠堂之内。   一种害怕的感觉萦绕在了林夕的心头。   杜翔,杜翔你不会有事的。   杜翔真的没有事情,林夕在祠堂里见到了杜翔。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索命就站在了杜翔的身后,也是一样的一动不动。   林夕向供台上放着的排位上望去,那里突然多出了好多的排位,随意的扫了一眼,林夕震惊的呆在了那里,也一动不动了。   供台上,赫然摆放着三个排位,那排位上的名字林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林维泽、夏玲珑、冷霜。   心痛,痛的不能再痛了,痛的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林夕发现自己这几次太容易眩晕了,遇到事情就以晕倒来躲避,不是她的性格。   可是,没办法。不过,每次她醒来的时候,都很幸运的躺在了床上。   雀儿正在她身边等着她清醒,看到她睁开了双眼,雀儿高兴的蹦了起来。   姐姐,哦,不,夫人,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很快就会有小宝宝和我一起玩耍了。   刚醒来的林夕的思路跟不上雀儿的,她不明白雀儿说的话的意思。   推门而入的杜翔为她解开了困惑。   雀儿,你先下去,把准备好的红枣莲子羹用慢火再熬一遍之后送上来。   是。雀儿高兴的下去了。   杜翔走到床边,握住了林夕的手,林夕不知道怎样面对杜翔,所以,她避开了杜翔的眼睛。   杜翔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等孩子出世以后,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震惊。   绝对的震惊。   林夕忽然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杜翔。   难道?   杜翔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林夕眼中的惊讶,他笑着点了点头。   天啊!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林夕的眼角滑落下来。   夕儿,你怎么哭了?   我,我也不知道。   你是没有做好准备,是吗?   也许是吧,林夕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得知自己很快就会有宝宝的父母应该有的状态。   杜翔突然抱起了林夕,我们有孩子了,我马上就要当爹了!   开心写在了杜翔的脸上,还有行动中。   他抱着林夕原地转了好几圈,在林夕晕晕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夕儿,答应我,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安安心心的等着宝宝的出世,好吗?   经历了这么多,林夕确实是太累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个灾星,去哪里,哪里就会有死亡,她不知道老天这时把一个小生命赐给她是什么涵义,但既然拥有了,就一定要去珍惜。   想罢,林夕发自内心的同意了杜翔的请求,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夕儿,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愿去管,只想和你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杜翔搂着怀里的林夕,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从知道林夕怀孕的这天起,杜翔便每天都陪着林夕,城内大大小小的事情许多都交给了方乾去办。   林夕喜欢游山玩水,杜翔担心林夕的身体,所以只陪她在附近的地方转了转。   她还想去乌斯藏去看边巴多吉老人,这个杜翔坚决不允许。   去海拔那么高的地方,会有高原反应的,林夕现在每天都吐不止了,到那里还得了?   最后,杜翔允许林夕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兰溪。   而且是在好多人的陪同及保护之下。   许诺要给江美儿的天山雪莲是摘不到了,林夕本还想去迷雾花谷摘下几朵最漂亮的彼岸花送给江美儿,可惜,马上就要到寒冬了,花已经谢了,她只能亲手做一些好吃的放到了江美儿的坟前。   相比林夕的另一个好姐妹冷霜,江美儿是幸运的。   起码她死后有人为她安葬。   至今,杜翔也没有找到林维泽、夏玲珑、冷霜等人的尸身,只能为他们建了一个衣冠冢。   林夕本想将那根血玉笛一起埋葬,可是,到了最后,她没舍的。   因为,虽然每次看见这跟笛子,林夕的心就会非常痛,但是,她也同样会想起那次林维泽吹笛,她跳舞的时光。耳边会隐约响起他吹起的柔美的笛音,这样以来,林夕就会感觉林维泽没有死,他还能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关心着自己。   在这个年代,一向都是夫唱妇随,但在林夕和杜翔这里,这个说法不成立。   他们俩,一旦意见不一致,就会找侍卫或丫鬟们做裁判,各自阐述自己的观点和论据之后,等着评委们最后的判决。   这样似严肃,又似诙谐的日子,过的特别快。   转眼间,就要迎来新的一年了。   这两个多月的时光,是林夕和杜翔一生之中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封从无锡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还有一张从京城而来的飞鸽传书,打碎了这个本来就易碎的美好时光。   林夕是和杜翔一起读这封信的。   读完后,杜翔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抱着林夕的手不自主的松了开来。   信是平阳写的,她说最近汉王总是去找他的父亲谈事情,听说他的父亲被说动了,要配合汉王的行动。平阳当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父亲往火坑里跳的,所以,请林夕想方设法阻止他父亲的行动,不要让他再受汉王的蛊惑了。   看纸条上写的蝇头小字的时候,本来只是杜翔在看,就在杜翔要把这张纸条焚毁的时候,林夕劫了过来。待看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后,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夕儿,你怎么样了?杜翔忙去搀扶坐在地上的林夕。   林夕的表情相当的呆滞,半天才缓过神来。   然后,她开始痛哭起来。   为什么林夕会哭的那么伤心?   因为,一代明君朱高炽,驾崩了!   林夕简直都不相信,可是,看杜翔的表情,林夕知道,仁宗去世的消息,假不了。   现在,全国上上下下,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夏原吉等几位三朝元老封锁了这个消息,只等着太子朱瞻基从南京回来之后再昭告天下。   此时的太子朱瞻基恰巧被派去南行祭陵,元老们怕有人趁皇城空虚,太子未归的时候,图谋不轨,所以,便秘不发丧,对外也没说仁宗已经驾崩的事情。   不过,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既然杜翔这里很快就知道了,那么,汉王、赵简王岂有不知之理?   果然,没过多久,杜翔便从另外一封密信中得知,汉王要联合赵简王在半路伏击朱瞻基。   其实,这对于杜翔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只要汉王将朱瞻基在半路牵制住,无论他们最后谁胜谁负,杜翔都可以利用这段空隙把皇城拿下。   如果是从前的杜翔,他急于复仇,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这件事情,但现在···   杜翔走进了书房,没有再出来。   林夕也得知了这件事情,但不是从杜翔那里,而是从红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四章赢家   当林夕看过红衣递给她的一封书信之后,她的脑袋轰的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书信上写道:汉王设重兵伏于半路,现吾人单力薄,恳请念天下苍生之安宁,务必让杜翔与吾配合,本王许诺,若助我顺利登基,定为建文帝平反,恢复杜城主之身份,还天下之公道。   本王将在今夜子时在安马桥头恭候城主。   下面的署名是:朱瞻基。   林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红衣居然是朱瞻基的人。她当初可是被杜翔派到了朱瞻基的身边做密探的,现而今,没想到,杜翔居然中了朱瞻基的反间计。   林夕不敢细想下去,朱瞻基究竟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也许,从一开始,林夕便不了解朱瞻基。   在朱瞻基和杜翔无声无息的战争中,看似没有胜负,而且好像是杜翔占了上风。但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朱瞻基赢了。   他设下了许多陷阱,看着杜翔一步步的往里跳。   林夕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枚被朱瞻基利用的棋子,已经被他玩弄了许多回却浑然不知。   当林夕的思路清晰之后,她突然问红衣:“千喜是不是你杀死的?”   红衣点了点头。   林夕恨的咬牙切齿,“朱瞻基,你为了成就你的霸业,要害多少人送命?”   红衣赶紧跪下说道:“夫人,杀千喜不是太子殿下下的命令,是我自作的主张,如果您要恨就恨我吧,只要您能说服城主,让他和殿下配合,您怎么处置红衣都可以。”   林夕现在替杜翔鸣不平,杜翔平日里对属下们都不薄,为何这么多人背叛他?   其实也说不上是背叛,只是朱瞻基太聪明,能在杜翔身边安插这么多眼线,而且能潜伏这么多年。   “红衣,你走吧!这件事情我不会让城主去做的。朱瞻基他既然这么有能力,他自己就能办妥,何须别人的帮助。”   红衣着急了,“夫人,如果您不帮殿下,还有谁能帮呢?现在他去南京祭祖,只带了几十个人,殿下此刻没有令牌,调不动大量军队,只能恳请城主的帮助。如果城主不去帮他,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大明的江山被奸人夺去了!”   “被奸人夺去,哼,谁坐这个天下与我何干,城主不会理会这些事情的。”   “夫人,当初楚堡主、地煞阁主被害都是汉王派人去做的,还有您和殿下在兰溪遇刺,就是汉王派人去做的,那个杀手想必您也认识,就是曾经的江南四怪中的怪老四。还有,害死林堡主的黑白双煞,也是汉王派去的,您就算不帮殿下,也要替这些人报仇啊?对了,还有解大人,他的冤案就是汉王一手造成的,您难道不想替解大人报仇,替全族平反么?”   “万花楼,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万花楼里其他人的下落呢?”   红衣自觉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对不起,夫人,红衣就知道这些。”   说罢,她当当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夫人,太子殿下的命还有天下百姓的幸福就全靠您了,只要您去劝城主,城主就一定会出兵的。”   林夕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自己好像真成了祸水。   就在她恍惚的时候,一种兵刃刺进肉里的声音惊醒了她。   红衣手里握着的匕首,已经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腹内。   “啊,红衣,你···”   红衣勉强的说道:“夫人,拜托您了,红衣以死请您答应,请让红衣死的瞑目。”   “红衣,你这是何苦呢!”   看着红衣用死来请自己答应,她心软了。   “好,我答应你。”   “谢夫人。”红衣笑着闭上了眼睛。   林夕答应了去帮朱瞻基,不仅是因为红衣的请求,她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汉王朱高煦性情残暴,嗜杀成性,如果他真的坐上了这个皇位,那天下将永无安宁之日。   若是让杜翔夺了这个位子呢?   恐怕是很难的。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杜翔的实力受到了重创,此刻,他很难与朝廷的势力抗衡。   更何况,如果让朱高煦得了天下,他能放过杜翔吗?所以,与其让他坐引待毙,不如与朱瞻基联手,击碎朱高煦的美梦。   可是,该怎么说服杜翔呢?他会同意吗?   林夕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来不及了,朱瞻基今夜就要动身了。   林夕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杜翔的书房门外。   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外摆上了古琴,兀自弹奏起来。   她弹奏了一曲凤求凰,这首曲子,杜翔曾在彼岸花为她弹奏过,今日,她弹起,不似杜翔当日的空谷幽冥,更具一番惆怅在里面。   一曲还未弹罢,杜翔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夕儿,你是来劝我去帮朱瞻基的,是吗?”   林夕听着杜翔毫无情绪的语气,心里骤然一紧,随即苦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朱瞻基不仅写了一封信。   “杜翔,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注吗?你是想让我赢还是你赢?”   林夕没有再给杜翔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杜翔是他的夫君,他尊重他的想法,无论他打算怎么做,林夕都不会怪他。她只是把这个决定输赢的选择权交给了他。   “夕儿,你希望我来做出选择是吗?”   林夕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对视着,对视了好久好久。   巡逻的侍卫已经从他们身边走过了两次,两人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有人把这件事情禀报了暂管滁州城的方乾,方乾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上忙,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方乾同样也收到了密报,想到夫人从前与朱瞻基之间的关系,他就一阵摇头。   不过,杜翔是他们的主子,凡事他都听杜翔的,无论杜翔让他们去做什么,他都不会皱眉头的。   林夕的胃里又开始翻涌起来,她忍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跑到墙角,开始吐了起来。   杜翔的医术是很好,可是,之前他用了许多方法,也没能让林夕停止呕吐。   林夕吐过之后,杜翔扶着她到书房坐了下来。   “对不起,杜翔,我不是想拿自己和孩子来要挟你,所以,请你不要考虑我,做出一个你一生都不会后悔的决定。”   杜翔在林夕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说道:“朱瞻基会是一个好皇帝,是吗?”   惊讶、开心、难以置信···   所有该有的情绪在林夕的心里过了一遍,她并不期望杜翔会同意,会让自己赢了这场赌注,但结果太出人意料了。   最终,所有的情绪归结为感动,如果杜翔不是考虑到了自己,他断不会同意的,至少不是这么快就同意的。   林夕紧紧的抱住了杜翔,“谢谢你,我的夫君。”   入夜,杜翔便点齐兵马悄悄的离开了,林夕想和他一起去,但杜翔坚决不允许,让她安心在家,和孩子一起等着他的回来。   这段时间里,杜翔一直陪着林夕,当他突然要离开自己几天的时候,林夕不适应了,刚刚离开,便开始想念。   她在雀儿的陪同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七巧阁。   杜翔临走之前对雀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夫人。   于是,雀儿决定,除了上茅厕以外,寸步不离她的夕姐姐。   林夕和雀儿回到七巧阁没多久,小碧就端着两碗参汤走了过来。   她看到屋内只有林夕和雀儿,有些吃惊,因为,平常这个时候,杜翔早已在阁内陪着林夕了。   小碧之前一直在厨房忙活了,况且杜翔此次是秘密离开,没有惊动太多的人,所以,她并不知道。   小碧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参汤好了,现在有点烫,等城主回来以后,应该温度正好。”   雀儿听后不禁乐道:“小碧,你还不知道吧?如果等城主回来,那么,这汤早就坏了!”   “啊?”小碧结结巴巴的问道:“城主已经出发了?”   雀儿毫不犹豫的回道:“是啊!”   林夕现在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她在担心杜翔的安危,这种担心让她有些窒息。   “雀儿,小碧,陪我出去走走吧!”   雀儿很痛快的应了,但小碧,今天从一进门开始就有点反常,现在,更是,雀儿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啊?哦!”   临出门的时候,雀儿随手摸了一下汤碗的温度,“咦?这温度不是正好去喝吗?小碧,你怎么说烫呢?”   她看到小碧脸色特别不好,心想今天小碧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感觉出问题了,也没在意,对正出神望着窗外的林夕说道:“夫人,一会儿等再回来的时候,汤就凉透了,你要不现在趁热喝了吧!”   林夕现在没心情吃东西。她心不在焉的说道:“我不想喝,你们喝了吧!”   这汤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儿,雀儿很贪吃,她早就想喝了,于是,把碗端了起来。   小碧大喝了一声,“雀儿,不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五章未完的字   其实如果小碧不喊,雀儿也会把碗放下来的,因为,她只是想多闻闻这汤的香味儿,夫人怀孕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她怎么能把夫人和小宝宝的参汤给喝了呢!   “哎呀,小碧,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喝的,我只是想多闻闻这汤的香味儿。”   雀儿把站在窗前的夫人拽了过来,“夫人,城主临行之前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您,这参汤您还是抓紧趁热喝了吧!您就算是不想喝,肚子里的宝宝还想喝呢!”   林夕看了看雀儿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说道:“好,我喝,但我只能喝一碗,另一碗,你就和小碧一起喝了吧!”   “哎!”雀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林夕接过雀儿手里的碗,刚要喝,小碧突然大喊了一声。   惊得林夕手一颤,手里的碗啪嗒一下摔到了地上。   碗被摔的粉碎,参汤溅了满地。   雀儿看到碗碎了,汤汁四下飞溅,更是吓得大叫了一声。   林夕稳了稳心神,问道:“小碧,你怎么了?你刚才喊的什么?”   雀儿这时也缓过神来了,不满的看着小碧。   小碧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碎瓷片,然后不停的摇头,嘴里喃喃的说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林夕发现了小碧的异常,忙向小碧走去。   可是林夕越往前走,小碧越向后退。   林夕很是奇怪,“小碧,你到底怎么了?”   向后退的小碧撞到了桌子角上,她不自禁的向后看,看到了上面的餐盘。   然后,林夕看到,小碧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种决绝的神色。她不再后退了,不再躲了,看着林夕有些激动的说道:“夫人,小碧对不起您!”   回身,端起参汤,便一饮而尽。   看的雀儿惊呆了,“小碧,你要干嘛,你怎么都喝了?”   咣当,这只碗同样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七巧阁内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能不招来侍卫和下人么,门口很快便出现了许多人。   一个侍卫首领在门外喊道:“夫人,您没事吧?”   林夕让雀儿出去告诉众人自己很好,只不过不小心打碎了两个碗。   雀儿满肚子绯议的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林夕和小碧。   小碧噗通一下子跪了下来,“夫人,小碧对不起您,但是,小碧是汉王的人,又不能违背他的意愿,所以,小碧只能一死。”   关中堡内还有别人的眼线,这个林夕知道,可是,她没想到,这个眼线,居然是小碧。   “噗··”小碧吐了一口鲜血。   林夕惊道:“汤里有毒?”   小碧虚弱的说道:“是的,汤里有毒,我本是想遵照汉王的命令,如果城主出兵与太子联手的话,就在他未出发前把他毒死,可是,我晚了一步。夫人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很好,我不忍心去害夫人,但我也不能违背汉王的命令,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死的干干净净的。”   “小碧,你们这都是何苦呢?”林夕想到了千喜,想到了红衣,这些人,和小碧一样,都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命运从来都不由得自己去掌握。   林夕突然想到了当初四婆婆炼制解百毒的丹药的时候,也给了自己一颗,“啊,小碧,你一定要挺住,你不应该死的,我马上去找解药救你。”   林夕刚走到小碧身旁,要去取她身后的柜子里的药瓶,腿就被小碧给抓住了。   “夫人,不要浪费灵药了,小碧的命,不值钱。”   “不,小碧,你不能这样说,人的命都一样珍贵,你先忍一下,我···”   “夫人。”小碧拼尽全力的大喊了一声,打断了林夕的话,接着又吐了两口鲜血。   “夫人,您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您也不要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了,夫人,你离我近一点,小碧有最后几句话想对您说。”   林夕半跪在了地上,扶起了强支撑着身体不趴下的小碧。   “夫人,这个滁州城里,除了城主之外,您谁都不要信。黑白双煞是汉王派去的,但是,查到林堡主在京城的人,不是汉王。咳··咳··”   小碧开始不停的吐血,她说不出话来了。   她艰难的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小心大。   她想告诉林夕的话还没有说完,想写的字应该还没有写完,手就软软的垂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了。   “小碧。”   林夕抱着身体开始慢慢僵硬的小碧,哭的很是伤心。   她不仅为小碧而哭,她也为那些无辜的死去的人而哭。   “老天爷,你为何不睁睁眼呢!老天爷,要你有何用?”   再多的控诉也是无意义的,生活还要继续。   第二日,林夕把小碧的坟茔设在了千喜和红衣的旁边。   这三个女子,每个人都有许多不同的故事,如果死人真的能够泉下有知的话,那就让他们互相原谅彼此,互相聊天吧!这样,谁都不会寂寞了!   现在,林夕才真正的体会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现在不仅想杜翔,还担心他的安危。   小碧临死前,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小心大”,俨然没有写完。那么,小碧究竟是想说什么?   小心大家?   不对,她之前让我谁都不信,似乎就是这个意思了。   人在紧要关头,是不会说意思相近的话的。   那么,小心太子?   这个···   林夕突然心里一惊,这个真有可能。   小碧临死之前说的话,林夕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说,汉王是从他人那里得知了林维泽他们在京城,那么,这个泄密的人,又是谁?   难道是朱瞻基?   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动机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玲珑下毒了,他要找解药?   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己行动,要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他人?   假借他人之手以完成自己的目的吗?   林夕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事情越想越复杂,越想越可怕。   杜翔,你千万不要有事。   现在,林夕恨不得能有双翅膀,飞到杜翔身边。   夜深了,雀儿躺在外面的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她已经熟睡了。可是,林夕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行,我不能再这么等了,杜翔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要去找他。”   下定决心之后,林夕悄悄的下了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趁着夜色,牵马,离开了滁州城。   去京城有许多道路,林夕选择了一条最近的。   算时间,杜翔他们应该快到或者已经到了山东府境内,除非他们为了躲避汉王的埋伏,从其他地方绕道而行。   但是,绕道最后,他们都是要经过天下第一关——山海关的。   林夕觉得,如果她是汉王,她就会把埋伏重点设在山海关。   虽然那里有禁兵把守,但是,以汉王的实力,只要多费点力气,是能都搞定的。   林夕抄最近的小路,向山海关疾驰而去。   骑到第二天晌午,林夕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就下马来到了一个设在路边的茶棚休息。   她现在是有近三个月身孕的人,这时候,胎盘最不稳,她就算自己能忍受得了,孩子日夜颠簸,也会受不了的。   从昨夜到现在,她水米未进,在马上,可能是由于紧张,都忘了自己的感觉。现在,下来休息,她突然很想吐。   可是,最后吐的时候,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这种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强挺着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要了一些点心,就算她没胃口,吃不进去,她也要吃。   不吃饭,就没力气赶路,更没力气保护好腹中的胎儿了!   点心到了,林夕就着茶水硬往自己的嘴里塞,她已经尝不出点心的味道了。   刚塞了几块,他猛然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怀孕的人的鼻子是很敏感的。   林夕警惕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在离她不远处,有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正背对着自己而坐。   来这里喝茶的都是一些赶路的百姓,他们穿的大部分都是粗布,所以,这个黑衣人在里面特别明显。   林夕盯着这个人的背影,仔细去看。   咦?看背影,这个人好像小峰,难道他就是?   林夕向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喊了一声:“小峰。”   这个人的腰板煞时直了起来,然后,回过了头。   “丝···”林夕倒吸了口冷气。   这个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结下的痂还未脱落,证明他刚受伤不久。   此人看到了林夕,表情也很是惊讶,他站起身,慢慢的向林夕走来。   “小峰,真是你!”   “夕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峰的声音变得很是嘶哑,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新的,可是,和他脸上写满的风霜与疲惫一点都不符,没准这件衣服是小峰从哪里顺手牵来的。   “我出来找城主。”林夕简要的答道。   “出来找?”小峰突然瞪大了眼睛,“城主不在城内?”   林夕点了点头。   “唉呀!”小峰气愤的捶了一下桌子,这一用力,牵动了他肋下的伤口,疼的他眉头拧在了一块。   林夕看出了小峰痛苦的表情,“小峰,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小峰摆了摆手,“没事,夫人,现在时间紧迫,我就挑重点的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六章伪君子   “京城里的万花楼,是朱瞻基暗中派人屠楼的,他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因为他要找解药,在夏阁主那里,他没有找到,于是便翻遍了整个万花楼。林堡主、夏阁主、冷霜,当时应该都没有死,死的只是黑白双煞。之后,他应该还想从他们那里要出解药,可是,夏阁主就说没有。最后,无论怎么逼供,就是不说关于解药的半个字,正巧此时,太子府来了以为医术高超人,她说能炼制出解百毒的丹药。这样一来,林堡主、夏阁主、冷霜,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所以···”   此时,林夕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桌子内,从指甲缝里向下流血,但她都感觉不到疼了,她的心中只有恨。   “还有,仁宗皇帝一向体格很好,怎么会突然暴毙?我觉得这件事情特别蹊跷,便着手开始调查,结果,最终查出的事情出入意料。”   “到底怎么回事?”林夕紧张的问道。   “仁宗是被人毒死的。”   “啊,怎么回事?”   下毒之人是一个名叫齐泠的太监,他是朱瞻基的人。   震惊。   无与伦比的震惊。   任谁也想不到,亲儿子谋杀自己的父亲,而且是太子害皇上。   “这个天下迟早都是他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林夕呆呆的问道。   没有人给她答案,小峰只有时间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并没有时间去了解真相背后的动机,更何况,他的调查时冒了相当大的危险,现在,他仍旧被人追杀。   “姐姐,夫人!”   小峰把林夕从虚幻中拽回了现实。   “姐姐,现在城主是不是帮朱瞻基去了?”   林夕机械的点了点头。   “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和城主和滁州城联系上,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我不知道朱瞻基用了什么法子切断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为今之计就是一个人回滁州城,把真相告诉大家,让大家尽快部署,做好作战和防御的准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城主,现在朱瞻基可能会利用城主来对付汉王,所以,不会拿城主怎么样,但是,等到汉王之围解了之后,城主就危险了!”   林夕现在已经非常冷静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杜翔千万不能有事。   她看出了小峰身上有伤,除了脸上那道伤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的伤口,于是,说道:“小峰,你回滁州城吧!我去找城主。”   “姐姐,还是我去找吧!”去找杜翔的路途远比回滁州城凶险的多。   “不行,小峰,现在我以城主夫人的身份命令你,赶快回去通知大家。”   “这···”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我们这里多一份犹豫,城主那里就多了一份危险。”   林夕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到了桌子上,边站起来往外走,边说:“这是最好的刀伤药,赶紧敷上,然后迅速赶回城内。”   林夕现在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她只想着赶路,好能来得及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如果,她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赶去的话,还真能阻止许多事情的发生。可是,那只是如果。   这天夜里,当林夕赶到一个名叫博阳的一个小县城的时候,突然从路上跳出了三个人。   钟劲、胡三全和张帆。   他们是要赶去彰德府与朱高燧兵合一处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林夕。   林夕不认识他们,但他们认识林夕。   胡三全说道:“老钟、帆子,咱们立功的时刻到了。”   两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人可是领了五千兵马的,任你林夕再厉害,也抵挡不过五千兵马吧?   林夕看见这三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就知道,有一场恶斗要发生了。   钟劲在马上抱拳说道:“杜夫人,我们汉王想请您去他的煦园喝杯茶,您看这个光你是不是必须得赏啊?”   钟劲说的客套,但实际上,不就是要绑架林夕么!   林夕同样客套的回敬了一句,“我想请三位去阎王殿品酒,三位可否赏脸啊?”   “你,气死我也。”胡三全是个莽夫,他第108章满内力,也只有这样,才会救自己的性命。   林夕现在的内力高出胡三全不知多少倍,他自然不是林夕的对手。   钟劲和张帆看胡三全明显要吃亏,立刻一起围了上来,三人围成了一个三角的形状,把林夕夹在了中间。   林夕抽出挂在马上的流采宝剑,与三人站在了一处。   林夕好久都没有打的这么酣畅淋漓了,她发现这把剑在自己的手里,越用越自如,就好似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地一样。   她在马上上下翻飞,累的三个人是团团转,但就是碰不到林夕一根汗毛,就是她骑的那匹马,也伤不到分毫。   “诶呦!”   “噗通”一声,胡三全被林夕一脚踹下马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妈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老子今天非要擒住你不可。”被一个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小女娃娃的人踢下了马,他可不干了,掏出怀中令旗一挥,“给我围住。”   五千名士兵哗啦啦一下子就向几人打斗的地方围来,将这条通往京城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夕冷冷的笑了一下,“汉王就调教出了你们这种人,竟用一些卑鄙的手段,用这么多人抓我一个人,可也真看的起我啊!”   张帆回了一句:“只要是招数就行,何所谓优与劣?”   “好,这可是你说的。”林夕现在无心与他们费口舌,她心里一直十分挂念着杜翔,就算与他们打斗的时候,也没用尽全力,只想尽快脱身,没想到他们居然要以“多”欺“少”。   林夕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师傅,不是我违背誓言,是实在被逼的没有退路了。”   林夕迅速的将外衣拽下,撕为两半,堵在了马的耳朵里。   这时,钟劲的亮银枪和张帆的双戟已经到了林夕的眼前。   她闪身躲过,然后,从马上飞起,立于马上,掏出血玉笛,吹起了那个让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魔音。   “啊···”   “啊,我的头好痛。”   “嘶···”“嘶···”马听了这个魔音,也受不了了,一尥蹶子,把张帆和钟劲甩出老远,摔在了人群当中。   “妈呀,这是妖术,快跑啊!”围在外圈的人听到的声音没那么大,况且,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没有什么内力,所以,他们还有跑的力气。   五千士兵,一下子就瓦解了!   看着左方的人剩的最少,林夕在马上坐定,双腿使劲一夹马鞍,马嗷的一声,冲出了圈外,在马狂奔的时候,林夕仍旧在吹着魔音,如果中断,让敌人缓过之后来追赶她,那她就不那么容易逃脱了!   一鼓作气,跑出了二里地开外,林夕回头,见没有人追上来,才停止了吹笛,渐渐的勒住了马匹。   突然放松下来,林夕感觉好累、好累,浑身像虚脱了一样。   猛然间,她觉得腹部内传来一阵剧痛。   “不,不要。”林夕猛然醒悟过来,这魔音自己能受的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呢?再加上刚才和几个人打斗,耗费了许多元气,现在···   先是温热,很快又变得冰凉的东西顺着她的大腿滑落到了地上。   天空飞舞起了雪花,滴在地上的血与这白色的精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老天爷不要这么惩罚我!”   如果此刻林夕走在了荒郊野外,那么别说孩子的性命,就是她的性命也很难保全了!   当她再醒来时,冲进鼻端的是浓浓的药味,一个阿婆看见林夕醒了过来,忙跑到外面喊:“大夫,大夫,姑娘醒了!”   一个身穿灰色长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嗯,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林夕这时完全清醒了,“孩子,我的孩子。”   “姑娘,你别激动,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不,我,这是哪里?”   旁边的阿婆慈爱的说道:“这是我的家,你昨夜晕倒在了路边,正好我家媳妇要生孩子,我家那口子连夜赶出去找接生婆,正巧遇到了你,就连同大夫一起请了过来。”   林夕赶紧从床上支撑着起来,要去谢这几位救命恩人,阿婆连忙说道:“哎呀,这没什么,谁也不能见死不救的。”   隔壁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哎呦,你看,我那大孙子又哭了,我得赶紧去看看他了。大夫,就麻烦你来照顾这位姑娘了。”   大夫点了点头。   林夕猛然问道:“大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   听罢,林夕赶紧翻身下床,大夫见状忙去阻拦。   “大夫,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林夕看到桌子上放着她的小包裹,直接把这个包裹给了大夫,“这里面有纹银五十两,你留一半,剩下的给阿婆吧!还有···”林夕从桌子上拿起了那根玉笛,这根玉笛上斑驳的血迹经过白雪的洗礼,已经变得很淡了,“把这根玉笛送给孩子吧!他的哭声这么响亮,将来这根玉笛或许会对他有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七章不是结局的结局   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小县城,这里的许多人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大夫再三对林夕强调她的身体不能下床走动,但林夕已经无暇理会了,如果不出意外,她现在已经见的杜翔了,可现在···   抓起桌子上的宝剑,林夕就快步向外走去。   如果我还能回来,就再来这里感谢这户好心得人家,看看这个刚出生的宝宝。   白马很通人性,主人昏倒在地的时候,它就一直围在她周围打转转,如果不是如此,那位阿公也不会注意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白马现在正在门外啃着地上的积雪,林夕看了看这匹她忠实的伙伴,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的滴在了雪地上。   师傅说过自己一生只能用一次魔音,看来,这一次,是老天爷在惩罚自己了。   林夕将心中的苦痛都发在了鞭子上,马儿受痛,速度飞快。   杜翔,你一定要等我,你千万不能有事。   这边,杜翔和朱瞻基正在和汉王派来的人决一死战。   两方人数对等,比的就是谁的武功高。   厮杀一通之后,剩下的,就都是高手了。   汉王这边,以冷青和怪老四为首,他们两个的功夫都是很不错的,但是碰到了杜翔和朱瞻基,那就···   如果让朱瞻基和怪老四对打,那么,输的很可能是朱瞻基。   因为朱瞻基对用毒一点都不擅长。   但怪老四遇到了杜翔,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   无论他用什么毒,都没有难倒杜翔。   朱瞻基这边他和冷青在对峙,冷青之前偷袭杜翔,杜翔对他网开了一面,此时,如果让他再和杜翔打,那他是绝不会同意的。   他和朱瞻基打,也算是了却自己的心事。   因为孙颖。   孙颖和他都是汉王的杀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接受严格的训练,他喜欢孙颖,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去说。   因为,他认为,杀手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孙颖居然爱上了朱瞻基,到现在,居然还要为他生孩子。   他恨朱瞻基,恨的咬牙切齿,所以,这次与朱瞻基的对决,他就像疯了一般。   俗语说的好:“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人如果连命都不在乎了,那么他的战斗力一定是大的可怕。   朱瞻基本来和冷青的实力差不多,但是,现在冷青这种只进攻不防守的打法,让他有些难以招架了。   古话云:“淹死会游泳的。”所以,也许你最擅长什么却越会栽倒这上面。   怪老四对杜翔用毒,他比不过杜翔,最后,他死在了自己的七步断魂散之下。   结束了一场恶斗,杜翔再看冷青这边,不由得皱了眉头。   照这种打法,冷青必死,而朱瞻基,或者死,或者重伤。   究竟应不应该帮朱瞻基?   既然此番前来,都是为了帮他,那么这次,也一样吧!   想到这里,杜翔挥动着掩日宝剑,来帮朱瞻基。   有了杜翔的帮忙,朱瞻基打的轻松多了。当杜翔把精力都放在冷青这里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朱瞻基眼里的阴冷。   掩日剑夹杂着寒风,直奔冷青的心脏。   “噗···”的一声,冷青倒下了,几乎是同一时刻,杜翔口吐鲜血。   “不···,杜翔···”   林夕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一幕,朱瞻基的剑深深的刺进了杜翔的后背。   林夕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瞬间来到了杜翔身边,接住了向地上倒去的杜翔。   “杜翔,杜翔,对不起,对不起。”   烫手的鲜血刺痛了林夕的心,她的思维已经停滞了,她只会说对不起。   杜翔看了一眼朱瞻基,朱瞻基惊讶的看到在他看自己的眼里,居然不是恨,而是怜悯,还有嘲笑。   然后,他不再去理会朱瞻基,对着林夕笑着说道:“夕儿,你来啦!”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错信了伪君子,害的你···”   “夕儿,你不必自责了,他人之心,我们永远都无法猜透。”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来,我给你输送内力,还有,你的那些灵药呢?快点吃下、敷上。”   “夕儿。”杜翔抓住了她正要给自己输内力的手,“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和孩子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此时,林夕怎敢说出孩子已经没了的事情?   杜翔抓着林夕的手,慢慢失去了力度,他最后,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东西,放到了林夕的手里。   林夕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金锁。   “记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活着。”   杜翔没有了声息。   从头至尾,林夕没有哭,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的心已经死了,没有心的人是不会流泪的。   大片大片的雪花开始落下,掩盖了地上厮杀的痕迹。   当杜翔中了朱瞻基一剑的时候,他带来的属下们都看到了,他们愤怒了,誓要杀死朱瞻基为杜翔报仇。   朱瞻基的人都过来护着朱瞻基,两方的人都在举着兵器进行较量,但谁都没再上前一步,因为各方的主人都没有下命令。   雪下着,这个战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仓啷一声,流采剑出鞘,林夕飞身就向朱瞻基刺去。   护着朱瞻基的侍卫当然是全都奋力抵挡,可是,林夕的速度太快了,等他们的兵器挥到的时候,林夕已经飞过去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把寒彻入骨的宝剑就架在了朱瞻基的脖子上。   朱瞻基惊呼道:“梦玉。”   “什么都不要说。”   朱瞻基刚一开口,梦玉就打断了他。   “你不要说话,因为你开口也是假话,现在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只希望下辈子永远永远也不要遇见你,这样我就不会再经历那么多的痛苦和悲伤。为了我的夫君,为了刚刚归天的皇上,为了林大哥、冷霜、玲珑,为了太多太多被你利用,被你害死的人,我都应该立刻杀了你。可是,天下的百姓经不起战乱了。”   剑锋一偏,落下了一样东西。   当然不是朱瞻基的人头,而是,他的一缕头发。   “断发如断头,如果你不去做一个好皇上,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林夕转过了身,再也不去看朱瞻基了。   她对着杜翔的手下中一个领头之人说道:“你带大家回去吧,回到滁州城,方堡主自会给大家一个很好的安排。”   “夫人,那您和城主呢?”说到这里,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们?”林夕好像自言自语道,“我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地方。”   林夕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一个侍卫说道:“给我找一辆马车来吧!”   这里是幽州城的城外,找一辆马车很容易,不到一刻钟,马车便到了。   林夕在两个属下的帮助下,把杜翔放到了马车里。   最后,她看了看这些昔日里杜翔的属下们,对她们一拱手,说道:“众位请速速回滁州城吧,大家皆可放心,回去的路上,没有人会再为难各位的。我要和城主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恐怕与众位再无相见之日,所以,请众位多保重。”   说罢,林夕弯腰,为杜翔的这些好弟兄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林夕是夫人,这些人怎敢受林夕如此大礼,纷纷跪下,回敬。   “大家快都起来吧!”   林夕扶起了一个侍卫,后面的侍卫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上了马车,林夕最后望了一眼这些属下们,挥起马鞭,马车向东冲了出去。   自始至终,林夕都没有再看朱瞻基一眼。   待马车走了以后,朱瞻基失落的站在了原地。   这个天下马上就是自己的了,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随意的眼神突然看到了刚才马车停靠的地上有几个看起来很熟悉的东西。   走近,弯腰,捡起来后,朱瞻基震惊的难以复加。   这是几粒不同形状的棋子,一些是方形的、一些是圆形的。   凑到鼻端,它们不仅散发着桃花和丁香花的香味,还有一种曾经熟识的香气。   “啊!那是在彼岸花下的时候,救自己的女子特有的香气。”   朱瞻基不是傻子,他和孙颖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早已发现她不是那次救自己的女子,可是,那个女子究竟在哪里?   他以为此生自己找不到了,没想到,原来,这位如仙女般的女子就在自己的身边。   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把她当成一枚棋子来利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余成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他看着林夕驾车走的方向,就一直在皱眉头,终于,他忍不住,对朱瞻基说道:“殿下,东面好像是悬崖。”   “什么,你说什么?”朱瞻基抓住了余成的脖领,厉声喝道。   从未看过朱瞻基这么失态,余成都懵了,他诺诺的说道:“他们驾车走的方向是,是悬崖。”   “混蛋。”朱瞻基将余成抛向了一边,自己也不管他的那些属下了,抓来一匹马,骑上去就向东边飞奔而去。   东面确实是死路一条,陡峭的悬崖边上,山风呼啸。   车辙印到悬崖边上就消失了。   “不,梦玉,我对不起你。”   “梦玉···”   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内心最爱的人逼上了绝路,他后悔了,可是后悔有用么?   林夕没有违背自己的初衷,她的确让天下黎民免受了战火的侵扰,但这代价又是什么?   有的人,注定要在悔恨与自责中度过此生。   ------题外话------   暂且完结,未尽的故事会在以后呈现给大家。敬请期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